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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完整)

发布者: mayflora | 发布时间: 2008-6-1 12:22| 查看数: 13620| 评论数: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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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4:14
我赶紧名责保身:“没有,没有,我们只是点头之交,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她扬起脸来,问道:“那你觉得,那个女人有我漂亮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掐媚地说道:“她怎么能和你比呢?”

  盛夏,反正你知道我一向是贪生怕死之徒,可不要怪我。

  闻言,殷轩容低下头,将脸埋在臂弯中,竟轻轻抽泣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推推她:“你没事吧?”

  突然,她向我冲来,一把将我搂住,趴在我肩膀上痛哭起来:“那为什么宫炎要选择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论身世,论财产,我哪一样比不上她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宫炎的眼光总是在她身上!”

  我诧异万分,小姐,我们好像不太熟吧,怎么一上来就搞这种亲密动作啊!

  “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却不能爱我?” 殷轩容的眼泪簌簌地直往下趟,和自来水的流速有得一拼。很快就将我的衣服润湿。我紧皱眉头,老大,你可千万别把鼻涕弄在我身上了阿。

  “是他没眼光,是男人的错,和你无关。乖,你先放开姐姐阿。”为衣服着想,我赶紧开导她。

  可殷轩容并没有罢休,继续将眼泪鼻涕往我身上擦:“他说,他一辈子只会爱那个女人。我到底哪点做得不对,为什么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暗酌,估计就是你经常向人泼东西的缘故吧。

  还好这时,无是与有非发现我的窘境,赶紧走来救场。

  “轩容,你没事吧?”有非关心地问道。

  听见旁人的声音,殷轩容马上恢复了一向的骄横,用浓浓的鼻音喊道:“走开,谁允许你们叫我名字的?”

  还好,这样一来,我终于脱离了苦海,不,是鼻涕海。

  有非脸上闪过一阵受伤,我暗暗心痛,有非阿,为了救姐姐苦了你了。

  “有非只是关心你。”无是不忍弟弟无辜受责,解释道。

  “谁稀罕你们的关心阿!” 殷轩容吸着鼻子,说实话,模样……还挺可人的。

  “可是你希望的那个人却并不会关心你。”无是平静对她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轩容冲到无是面前,抬头瞪着他。

  “我的意思是,没有人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东西,你总归要学着放弃。”无是认真地告诉她。

  殷轩容看着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感悟,沉吟片刻,她默默地越过无是跑开。

  看看被蹂躏地不成样子的衣服,再看看蓝天白云,我无奈地叹息一声,马尔代夫,怎么连你的美景也治愈不了人类的情伤呢。

  回到屋子,正准备脱下脏衣服好好洗个澡,突然阳台上传来Funeral的声音:“回来了?”

  我又惊又羞:“你怎么私自进我的房间呢?”

  还好没让他看见不该看的。

  “你不信任我?”他笑着轻皱下眉头。

  “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解释:“只是我是有夫之妇,总要注意点影响吧。”

  Funeral走到我身边,忽然低头靠近我,吓我一跳。

  他眼中显现出难解的神色,缓缓说道:“对于这点,我从来不放在心上。”

  “好了,我带你去吃午饭。” Funeral瞬间恢复正常。

  “不行,我必须先洗澡。”不然哪里吃得下呢?

  “好,我在外面等你。” Funeral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看看手表:“我只给你10分钟,超过时间……我可就不请自进了。”

  门一关上,我马上跑进浴室清洗起来,这个Funeral可是说到做到阿,还是别跟他硬拼了。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Funeral问道。

  “恩,太好吃了!”我看着满桌的美食,差点感动得哭起来:“这里有得看又有得吃,遭了,到时候乐不思蜀怎么办?”

  “那就留下来好了。” Funeral耸耸肩。

  “那怎么可以。”我失笑:“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只要有在乎的人在身边,哪里都能建立家。”他看入我的眼睛。

  我点头赞同:“这倒是真的。

  “其实,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和最爱的女人在这种世外桃源生活,每到黄昏时分,就为她弹奏曲子。” Funeral看向远处的海水,脸上染上同样的温柔。

  听着一个大帅哥用柔和的语气描述着这么浪漫的情景,我被深深打动。

  其实,Funeral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一般说来,这样的人都受过不同程度的伤害,用外表的冷漠来保护自己已成为一种惯性。

  那么,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能够在金色的夕阳下看见爱人的笑脸,那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Funeral转向我,忽然问道:“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想是想。”我抿抿嘴,沉默片刻,终于说道:“可惜我爱的那个人不会钢琴。”

  冉傲只会敲键盘,然后设计些叫人一看就头昏脑胀的电脑程序。

  闻言,Funeral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放弃。

  “对了,”我突然想起:“上次你说你妈妈是奥地利人,那你爸爸是华人罗。”

  Funeral沉默地点点头。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一定很浪漫吧。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期待地望着他。

  Funeral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我再去给你拿点水果。”

  我这才醒悟过来,看来他不愿意提起他爸爸,我怎么还穷追猛问呢?

  真要命,太不懂事了,不过,还好他没生气。

  正在懊恼之时,包包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心脏一下子被抓紧―――是冉傲!

  他主动打电话来,是想讲和吗?

  调整一下呼吸,让自己平稳下来,我接了电话:“喂。”

  “是我。”冉傲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嗯。”我紧咬住嘴唇,心跳加快。

  然而冉傲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

  “有什么事吗?”我又着急又期待,忍不住问道。

  冉傲轻咳了一声,终于开口:“盛夏叫你帮她多带几件纪念品。”

  “好,我知道了。”没听见想要听的,我有些失望,但还是试探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犹豫片刻,回答:“没了。”

  我的希望落空,忽然有些气恼,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那好,我也要工作了。”

  说完,一气之下便挂上了电话。

  死冉傲,盛夏之所以让你转告我就是要给我们创造机会阿,你稍稍低下头又怎么样呢?

  “他打来的?”Funeral回来,询问道。

  我放下刀叉,勉强笑笑。

  “不吃了?”他抬眼看看我。

  我摇摇头,已经气饱了。

  “下午我带你去潜泳怎么样?你不是说你没玩过?”Funeral也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抹嘴。

  “算了,我没什么兴趣。”经过刚才的电话,我的心情沮丧。

  “永远不要拒绝你没尝试过的事物,说不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Funeral将手放在桌上,定定地看着我:“没尝试过的人也一样。”

  我讪笑:“最近你怎么这么喜欢说教呢?”

  “好了,实话是我很无聊,你就当陪陪我,好吧。”他眼中含笑:“今天我可是给你透露了那么多剧情,难道你利用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好了,说这么重的话,我去就是了。”

  “算你没有丧尽天良,” Funeral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水果盘递给我:“多吃点,反正在我面前你的形象早就被定位为大胃王了。”

  “有那么惨吗?”我白他一眼,但还是重新拿起了刀叉。算了,气死是小,饿死是大。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4:28
下午,我们带上装备便来到潜泳地点。

  和我想的一样,Funeral的身材不是一般地有料,只见他穿着泳裤,露出一大片精壮的古铜色肌肉,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几个金发辣妹还走上前来搭讪,不过他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指着我说道:“sorry, This is my girlfriend。”

  然后辣妹看着我,一脸惊奇,随后走开。

  我自尊心严重受损,什么表情阿!难道我配不上他……算了,确实是配不上。

  “刚才那几个美女辣得我都想搞同同了,你干麻不接受,还拿我当挡箭牌?”我瞟他一眼。

  “没感觉。”他皱皱眉头,笑着问道:“你认为我人尽可夫?”

  突然想起最近的报道,我怀疑地问道:“该不会……你真的是GAY吧?”

  他走到我跟前,抄起双手,随后迅速亲吻下我的脸颊。

  我吓地倒退一步,涨红了脸,问道:“你……干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说道:“如果你再怀疑我是GAY,下次目标就不止是脸颊那么简单了。”

  如果是平时,我绝对会掉头走人,但想到他从小在外国长大,亲吻是很平常的事情,自己也不该这么狷介,于是瞪他一眼,自己先戴上面罩下海了。

  Funeral拉住我:“你水性不好,很危险,等会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我答应地好好的,但一下水,便和他保持距离,故意躲着他。

  10分钟之后,我终于摆脱了他,这才好好地观赏起水下世界来。

  只见眼前是一片清澈的碧蓝,无数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我身边游来游去,还有那一大片珊瑚礁群,异常地绚丽,我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流连忘返。

  突然,脚上传来一阵刺痛,往后一看,顿时惊呆,原来我的小腿被珊瑚礁划了一大条口子,鲜血正潺潺留出,在海水中划出一条条诡异的鲜红,慢慢扩散开来。

  我惊慌失措,身子一沉,海水涌入通气管中,呛得我昏死过去。

  我双手使劲摆动着,努力想要冲出水面,然而却不住向下沉去,不过几米的距离,我却永远也够不到水面。

  我只觉得肺快要爆炸开来,一种窒息的恐惧与绝望袭遍全身,让我手脚冰凉。

  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快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圣延,再也见不到父母,再也见不到……冉傲。

  慢慢的,我的痛苦渐渐减弱,耳边的杂音也慢慢消失,我再也支持不住,身子继续向下沉去。

  忽然,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搂住了我的腰,拖着我往上游去。我趴在来人的怀中,感觉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突然之间,四肢松弛下来,我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了他,不是因为别无选择,而是我有种感觉,他会尽全力拯救我。

  果然,不到一会,我便被托出了水面。随后放倒在地板上,被人使劲按我的肚子,将积水全部压出。这时,空气得以重新进入我的肺部,我贪婪地呼吸着,慢慢恢复了神志。

  睁开眼,便看见Funeral的俊颜以及他满是慌乱的深邃眸子。

  见我醒来,他一把将我抱入怀中,长长松了口气,激动地说道:“你还活着,净雅,你还活着!”

  是阿,我还活着,我还能回家,我还能见到圣延,我还能和冉傲重新开始。

  紧绷的神经猛然一松,我这才感觉到四肢百骸疲倦到极点,眼前一黑,我昏倒在Funeral怀中。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4:55
chapter10



  再度睁眼,发现自己已被送回房间。

  从床上撑起身子,看见Funeral侧对着我站在阳台上遥望远方。

  夕阳为他完美的五官轮廓镀上一层金色的影子,更觉美伦美幻。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碎发,为他增添了寂寥的特殊美感。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雕塑,完美无缺。

  察觉到我醒来,Funeral立即来到我身边,关心地问道:“还好吗?”

  “谢谢你救我。”本想对他绽开微笑,却忍不住抽泣起来。

  水中那几十秒的绝望与恐惧,我想我一辈子也不能释怀。

  Funeral体贴地将我搂入怀中,轻轻道歉:“是我的错,没看好你。”

  我拼命摇头,羞愧到极点,都是我恣意妄为,不听从他的话才会遇险的。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Funeral摸摸我的头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等到Funeral走出房间,我犹豫片刻,终于拿起手机拨下冉傲的号码。

  我迫不及待地想听见他的声音,想告诉他这一切,想听见他的安慰与关怀。

  “冉傲……”电话接通,我却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直接告诉他,会不会害他担心?

  “什么事?”冉傲的声音有些冷淡,我却没有觉察。

  “冉傲,今天下午我去海边潜泳……”我打算将事情慢慢道来。

  “你一个人?”他打断我的话,语气有些怪异。

  “没有,和朋友一起。”我突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么问?”

  “朋友?是那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的朋友?”冉傲冷哼一声。

  我的头皮忽然一阵发麻,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个朋友就是Funeral。”

  “你告诉我去出差,去工作,其实是和他在一起,玩得很愉快是吗?”

  “为什么你能够一边委屈地哭诉我误会了你,一边却若无其事地和他来往,举止亲密?”

  “卫净雅,你还在乎我们吗?”

  冉傲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暗藏的愤怒却像巨浪向我卷来。

  那种感觉和下午的灭顶一样地让我绝望。

  “冉傲,”我缓缓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吗?”

  他沉默着。

  “今天下午我差点就淹死了,那个时候,我最遗憾的是我居然没能再见你一面,没能让你抱抱我,没能与你合好,我真的好不甘心。”我高高地扬起头,努力让泪水回到眼眶中,但眼泪依旧倔强地淌下。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捏着,痛地我喘不过气来,我缓缓地说道:“我打来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只是想听见你说,净雅,别怕。只是想……确信我还活着。可是现在……”

  “净雅!”

  “冉傲,”我的嘴唇不住抖动着,但还是说出了口:“也许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们……离婚吧。”

  说完,我将电话移开,那边传来冉傲焦急的呼唤声,可是一切都不再重要。

  我站在露台边,将手缓缓放开,手机落入海水中,溅起朵朵寂寞的水花,打破了海面的平静。

  看着手机慢慢沉入海水,我的心也跟着下沉,心中那只手依旧没有离开,让我痛不欲生。

  我蹲在地上,呜呜痛哭起来。

  冉傲。

  冉傲。

  冉傲……

  一个人从后面紧紧抱住我,用嘴亲吻着我的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不要哭,还有我,我一直都在。”

  “Funeral。”我反抱住他,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躲在其中痛快地哭起来。将一切的伤心,一切的迷茫,一切的不安都哭了出来。

  Funeral不再说话,只是牢牢将我拥住。海风伴随着我的抽泣声,静静地在此间回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已经流干,心也痛得麻木。我渐渐冷静下来,立起身子,向Funeral道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他帮我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轻轻说道:“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

  我感激地点点头。

  “当然你必须要报答我。”他向我眨眨眼。

  “我能做什么?”我问道。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把这盘食物解决掉。”他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下,递给我一盘丰盛的食物,并摆摆手指:“不能说不饿。”

  本来我没什么食欲,但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便勉强吃起来。

  到这时才发现,房间中央放着一架钢琴―――-原来这不是我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 Funeral解释道:“当时太慌乱,便直接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你真的很爱钢琴。”我说道:“不论到哪里都必须带着它,就像是你的第二生命。”

  Funeral走到钢琴前,打开琴盖,双手迅速而优美地在琴键上一划,一阵悦耳的音符倾泄而出。

  他低下头,深深看着钢琴:“我妈妈去世后,它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每当我弹奏时,便不再感觉到孤独,就好像妈妈就在我身边,关心地问道,孩子,你好吗?”

  “伯母是在何时去世的?”我问道。

  “我12岁那年。”每次提起他妈妈,Funeral眼中总是盛满悲伤。

  我动容,原来他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

  Funeral坐在钢琴前,慢慢弹奏起来,一阵舒缓的曲调响起,合着大海的浪花,随着海鸟的叫声,曼妙无比。

  我深深沉浸在其中,以手支头,专注地倾听着,不禁展开笑颜。

  忽然,琴声停止。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

  Funeral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精光灿亮:“她说的没错,能够在金色的夕阳下看见爱人的笑脸,确实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我呆愣一会,猛地醒悟过来,那个爱人,指的是―――我吗?!

  Funeral走了过来,跪在我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温柔地问道:“我想一辈子都看见这张笑脸,可以吗?”

  我回过神来,僵硬地扯扯嘴角:“Funeral,我们之间好像有误会……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所以才会和我吃饭,和我游玩。我也不敢把话挑明,我怕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Funeral握住我的手,深深一吻:“但是现在,我想我有资格追求你了。”

  “Funeral!”我慌乱地想抽出手,却没有成功:“我有儿子,我有丈夫,我不可以……”

  “你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他?” Funeral打断了我的话:“那么就给我个机会。”

  我捂着嘴唇,依旧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原本以为知道真相后,Funeral应该不会再对我有想法,可是现在……

  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Funeral放开我的手,叹口气:“对不起,我不该逼你太紧。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你一定被吓坏了。”

  我苦笑,随后站起身来:“我先回房了。”

  “我送你!”他跟在我身后。

  “不用!”我连忙阻止他:“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默然,我转身离去。

  “净雅。”他忽然叫住我,我转过头,看见他脸上有种毅然的执著:“我会一直等着你。”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5:18
我像是被热水烫到,慌不择路地跑回屋子,站在阳台上,深深呼吸着海风,让自己混沌的脑子清醒,可是却徒劳无益。

  这样也好,这样就不用再思考其他。

  躲得了几时是几时。

  远方的夕阳,将近处的天空与海水染红。我就这么看着它一寸寸地落入海中。而明早,它所见到的我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而不论如何,明天依旧来临。

  第二天一早,剧组将拍摄男女主角海钓的场景。因为和无是有非很熟,我也就享受特权跟随他们登上游艇出海。

  如我所料,Funeral也在游艇上。

  他站在甲板上,靠着栏杆,静静地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立在他身边,看着不停翻滚的海浪,缓缓说道:“Funeral,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Funeral并没有激动,只是冷静地询问。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没有离开浪花:“这种事情是说不出理由的,就像是爱上一个人也没有理由。”

  “你还是爱他,对吗?”

  我点点头,那么多的爱,怎么能一夕之间消逝呢?

  “你会和他离婚?” Funeral转过我的身子,逼迫我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掩住脸:“Funeral,不管我和冉傲是合是分,我和你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

  “同样没有原因?”他惨淡一笑。

  我紧咬住嘴唇:“因为冉傲出现过了,所以我再也爱不上其他人。”

  Funeral沉默良久,抬头看看天空,长吁口气:“这些年我一直是寂寞的,现在终于遇上了你,我不愿放弃。净雅,我会一直等你。”

  我闭上双眼,这句话无论听过多少次,心中依旧是痛的。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声:“救命,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仔细一看,原来离我们不远的那艘游艇上,一个小男孩不幸落水,他妈妈正大声呼救。

  那边的船员放下救生艇,准备去营救那个孩子。

  正在此时,周围传来一阵阵惊呼声:“鲨鱼!是鲨鱼!”

  定睛一看,果然,一条鲨鱼正向小男孩游去,那黑色背鳍划破水面,让人胆战心惊。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整个海面就听见女人凄厉而绝望的叫声以及小男孩恐惧的哭喊。

  这时,我只觉得身边人影一晃,扑通一声,Funeral跳入海中,迅速向小男孩游去。

  心脏猛然被提到高空,我惊恐万状地看着Funeral游到小男孩身边。

  这时,那条鲨鱼开始围绕着他们转圈,露出水面的尖锐背鳍充满了死亡气息。

  心像是快从嗓子眼中跳出似的,我紧咬住手指,瞬间,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嘴中,更让我惊惶。

  突然,鲨鱼停止了转圈,径直向他们冲去,全部人都尖叫起来。

  Funeral也觉察到了这点,立即将小男孩护在怀中,背对着鲨鱼。

  睹此情状,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凝固,从心底深处传来一阵彻骨的冰凉,我不住地颤抖着,不敢想像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Funeral,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幸亏,那条鲨鱼并没有想要攻击的意图,只是试探性地碰触了下Funeral的身体,然后游了开去。

  Funeral马上抱着小男孩游到来接他们的救生艇上。

  见到他们安全上船,我一颗心终于放下,这才察觉到两腿虚浮无力,立刻瘫倒在地上。

  这时,Funeral回到了游艇上,甩开簇拥在身边的众人,径直向我走来。

  他披着毛巾,湿润的头发洒下滴滴水珠,在阳光下异常地美丽,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天神,充满力量。

  他走到我身边,将我拉起,“我没事了。”他说。

  我喜极而泣,不住地点着头。

  他替我抹去泪水:“你知道吗?刚才那条是母鲨鱼,想把我抓回去做他老公。但我告诉它,在船上有个我爱的女人,我答应过要等她,不能食言,它这才做罢。”

  闻言,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似乎松了口气:“好了,终于笑了。你刚才的脸色简直比鲨鱼还恐怖。”

  我哭笑不得:“你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

  “知道。”他含笑看着我:“我还知道我爱的女人会为我伤心。”

  我垂下眼睛,无话可说。

  “为什么我向你表达爱意时你都是一副愧疚的样子?”他故意皱起眉头:“爱不爱是由我决定的,你不用负任何责任。”

  是这样吗?但我却不能苟同,无法回报别人给你的爱,终究是一种重担,就像是林野,我负了他许多。

  这时,无是与有非上前来关心询问,我静静走到一边。

  等到艇靠岸,便悄悄下船,四处散心。

  马尔代夫确实是个好地方,就如麦兜所念叨的:“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蓝天白云”。放眼望去,海水呈现出多种不同的色彩,碧绿,翠绿,深蓝,一层层过渡,让人感到一种变幻多姿的美态,能让你忘却尘世间的喧嚣。

  光脚走在白色的细沙上,软软麻麻的,特别惬意。仔细一看,沙滩上还有许多寄居蟹,一点也不怕人,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欢笑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在嬉戏,亲吻,仿佛在这天地之中,他们是最快乐的人,因为拥有彼此。

  而我和冉傲,也有过那样绮丽的时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而现在……

  一切都变了。

  我坐下,迷茫地看向大海,一直到最后一丝余光在天边消逝,一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回过神来,揉揉酸麻的脚,起身回到屋子。

  沐浴完毕,我来到露台,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无意中抬头,发现繁星满天,灿烂夺目,也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找到自己的天地。

  “很美是吗?”忽然传来Funeral的声音。

  转过头,发现他也坐在自己房间的露台上。

  “你下午到哪里去了?”他问道:“我到处找你。”

  “去散心,找我干麻?”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向我举起酒杯:“过来喝点香槟。”

  不是说岛上不能卖酒的吗?不过这家伙连钢琴都能带来,这点酒也不算什么了。

  “算了,明天吧!”我歉意地笑笑。

  “那我过来。”不到一分钟,他便提着冰筒来到我屋里,我摆摆头,真是强势。

  接过他递给我的香槟,只见细长晶莹的杯子中盛满了金色的液体,气泡像珠串一样不断涌起,轻尝一口,只觉口感丰富柔润,让人欲罢不能。

  我们就这样躺在椅子上,望着天空,举杯共饮。

  “怎么样,还行吗?” Funeral问道。

  “好好喝!”我迫不及待又倒上一杯。

  “这种夜色是最适合饮用香槟的。” Funeral将杯子举到鼻端,缓缓说道:“醉了,便可以熬过这一夜。”

  “大英雄,今天你跳下水后有没有后悔?”我好奇:“那可是有血盆大口的鲨鱼,难道你真的不怕?”

  Funeral皱皱眉头:“其实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只是听见那个母亲喊着救救我的儿子,便身不由主地下去了。”

  我动容:“你是不是想起你妈妈了。”

  Funeral默默地点头:“你看见那个女人了吗,她明明不会游泳,却拼命想挣脱拉住她的人,要去救他的儿子。是不是每个母亲都会这么伟大?”

  “并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会这么做。”我回答。

  “那你呢?”他转向我,问道:“你会为了圣延奋不顾身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会。”

  “我相信。”他看着我:“我妈妈也会。”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5:46
“Funeral,”我放下酒杯:“能告诉我关于你父母的事吗?也许说出来会好受点。”

  Funeral垂下眼睛,沉默良久,在我以为他已经拒绝时,终于开口:“我从没见过我的父亲,在我出世之前他就抛弃了我们。”

  我呆住,难怪他从来不提起他的父亲,原来真相这么丑陋。

  “他是一个画家,来到维也纳街头写生。妈妈通过朋友和他认识,然后便爱上了他,和他生活在一起。半年之后,我妈妈在医院中检查出有了我,兴奋地回到家中,准备告诉他这个消息。推开门,却见到他的行李全都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张纸条。他向她道歉,说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忘记另个女人,他永远无法爱上她。就用这么一封信,他便抛弃了一切应负的责任,去追寻他的自由。”

  funeral并不是用仇恨的语气来述说这一切,而是一种厌恶,仇恨一个人必须要有很深的感情,而我们可以对任何一个陌路人感到厌恶。

  “妈妈执意要将我生下。因此,被信奉天主教的父母赶出家门,还被迫辞去她引以为傲的工作,只能靠在咖啡馆弹奏钢琴度日。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但却很快乐,她常常告诉我,每件事都是苦甜掺半,父亲虽然是她的苦,但我却是她的甜。我知道,她一直在等着他。每天,她都会站在窗口看向人群,希望能够见到那熟悉的身影,风吹起她的纱裙,飘飘扬扬,成为我记忆中最美丽凄哀的风景。”

  “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她答应要为我好好庆祝,让我在家等她。我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的冬日,天气很阴冷,我不停地搓着双手,等待妈妈的身影。但最后……我却只等到了警察,他告诉我妈妈出了车祸。我立刻跑到医院,正好看见……医生将白布罩在妈妈脸上,我甚至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Funeral掩住脸,声音中有着深深的自责:“我常常在想,如果她选择放弃我,便可以继续当一个受人尊敬的教师,然后认识一个爱她的男人,过本该属于她的幸福生活。是我的出现,让她失去亲人,快乐,甚至是……生命。是我害了她。”

  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脆弱与无助,我早就泪流满面,原来这些年来,他独自承受着蚀人的辛酸与寂寞,我眼前仿佛看见一个小男孩缓缓地走向病床,慢慢掀开那张罩在母亲脸上的白布,静静地等待着她再次睁开眼。

  可是,母亲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惧怕医院,宁可病死也不愿去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有他最惨痛的回忆。

  “Funeral,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我走上前去,将他搂在怀中,用手轻轻梳着他的头发:“对母亲而言,无论为儿女付出再多,也甘之如饴。你带给你母亲的快乐是其他一切所不能比拟的!”

  他像是一个受伤的幼儿,静静躺在我怀中,舔拭着心中那个大洞。

  现在,我是他的港湾。

  “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我会全心全意对待我爱的女人,给她世上一切的幸福。Funeral抬起头来,眼睛灿若星辰:“我寻觅了好久,终于遇上了你,我不能放手。”

  接着,他吻了我,他的嘴唇十分的柔软,带有香槟特有的馥郁与醇厚,只是那么轻轻的一琢,却瞬间盈满我全部的感官。

  Funeral轻抚着我的脸庞,用一种能让任何女人着迷的惑魅眼神看着我:“法王路易十五的女友庞巴度夫人说香槟是让女人喝下去变得漂亮的唯一一种酒,我相信了,今晚的你,美得让我疯狂。”

  也许是今晚的月色,也许是我已经喝醉,也许是对Funeral的疼惜,我并没有反抗。

  头开始晕晕的,天地在慢慢地旋转,海风暖暖的包围着我,阵阵海浪有节律地翻滚着,我像是坠入一场绮梦,一切都是那么舒适惬意。

  我任由Funeral将我放倒在椅子上,用一种竭尽虔诚的姿势亲吻着我的身体,任由他用动人的声调在我耳边说着情话。

  我迷醉了。

  赤裸的颈脖上传来阵阵细微的酥麻,他的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温柔地触摸着,探索着,我不由自主地舒展开身子,视线对准了夜空。

  那颗颗星辰闪烁不止,镶嵌在幽静的夜幕中,比Tiffany的钻石更夺人心魄。

  每颗星辰都有自己的故事。

  脑海中突然响起这句话来,好不熟悉,是谁说过的?

  我努力思索着,记忆渐渐清晰,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当地。

  明月当空,清澈如水,在星月映照下,冉傲的清秀姿容更显朦胧之态,他眼中一片深情,轻轻说道:“每颗星辰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你点头,我们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冉傲。

  我猛地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居然想利用Funeral来忘记冉傲!?

  太可怕了,我被自己的意图吓醒,用力推开Funeral,同时将桌子上的酒杯也碰倒在地,“乓”的一声,打碎夜空的宁静。

  “怎么了?”Funeral眼中有尚未消逝的情欲,他双手放在我的腰侧,我无法离开椅子。

  “Funeral,对不起,我们不可以这么做。”我垂下头,紧紧握住被解开的浴衣。

  Funeral捧起我的脸庞,深情地说道:“刚才不是很好吗?不要害怕,我会轻轻的,不会伤害到你。”

  “不是这样!”我不住地摇头:“Funeral,如果这样做了,我就是在利用你来伤害冉傲!”

  Funeral愣住:“我不信。”

  “是真的,Funeral。”我牢牢看着他的眼睛:“刚才,我心里所想所念全是冉傲。”

  Funeral的眼睛骤然一缩,像是被箭刺中,脸上闪现痛苦的神色。我愧疚地低下头,是我的任性和自私,让他再度受伤。

  我挡开他的手,站起身来:“Funeral,我真的再也不能爱上任何人。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我转身离去,头依旧悬晕,但是脚步却很稳定。因为我清楚,我的离开,是正确的。

  忽然,Funeral从身后拉住我,将我牢牢抵在墙上,他靠得我很近,甚至能够直接感受到他的呼吸。

  “Funeral,你醉了,快放开我!”我将头转向一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

  “我不敢放你离开,一放手,你就会消失无踪。” 他将脸埋入我的发端,深深嗅着:“净雅,我要你。”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6:08
 “不要!Funeral,你清醒一点!”叫喊声并不能阻止他,我的双手被死死禁锢,我的浴袍被狂暴地扯开,我的心一阵冰凉。

  他高大的身躯紧紧将我压住,使我动弹不得。灼热的唇游遍我的胸口,像是红火的烙铁,在烫熨着我的肌肤,经过的每处,都留下鲜明的痕迹。

  他分开我的双腿,将手深入浴袍下摆,抚摸着我的敏感。他的眼中一片氤氲,早已经失去清醒,我恐惧得颤抖起来。

  不可以,我不能让事情发生。

  我停止反抗,任由他摆布。见到我的反应,Funeral也慢慢松弛了身子,放松对我的禁锢。我瞄准时机,用尽全力撞开他。

  Funeral踉跄地往后退,我赶紧逃跑,可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他从后扑倒在地。

  他用沉重的身子压着我,厚浊的呼吸喷在我的发际,他在我耳畔用低哑的嗓音说道:“不要跑,求你留下。”

  这次,我被牢牢控制,再也无法挣脱。他将我的浴袍褪至腰际,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脊背,潮湿的长发紧贴在背部肌肤上,说不出的难受。他轻轻在我的背部流连,吮吸着,舔拭着,仿佛决意要在我身上留下属于他的记号。而在我双腿之间,他的亢奋紧紧抵住我,一触即发。

  我绝望了,如果事情真的发生,那将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我抬眼,看见不远处,酒杯支离破碎,散落在地,那尖锐的碎片在月光下散发着一阵阵鬼魅的闪光。

  我没有多想,伸手够住一片碎片,用力往左手腕上一划。

  一阵剧痛袭来,鲜血汩汩流出,滴在地上,汇集成一团血腥。

  “净雅!”Funeral立即抢过我手中的碎片,惊恐而痛心地大叫着:“为什么要干傻事!”

  我也不想阿!本来只想划点血出来,谁知道运气那么好居然割到了动脉,好痛!

  “我送你去医院!” Funeral将我抱起。

  也许是失血过多,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幻影,我居然看见了冉傲。

  原来我是那么地想念他。

  只见那个幻影冲进门来,看见屋子的情况,眼中闪着让人心寒的怒火,他把我从Funeral手上夺了过来。

  幻影如此真实,我感觉到他怀抱的温度,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听见他轻轻说道:“净雅,别怕,我在这里。”

  我睁大眼睛,抚着他的脸颊,手上传来真实的触觉。

  是冉傲,是真的他!

  血仍不停流淌着,伤口也更加疼痛,我的额头沁出阵阵冷汗,眼前渐渐变黑,我昏睡过去。

  睁开眼,发觉已是清晨,海风吹动白色的落地纱帘,朦朦胧胧的晨曦洒在房间中,一室明媚。

  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我挠挠头,真是的,太真实了,现在还感觉到手腕在隐隐做痛。

  手腕?我仔细一看,右手腕上果然包着厚厚的纱布。

  我大吃一惊,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

  “醒了?”冉傲拿着一碗粥来到我身边,把枕头立起,让我好好靠着。

  看着冉傲忙前忙后,我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不过离开几天,再见面,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来,这是特意熬的补血粥,快趁热吃了。”冉傲坐在我身边喂起我来。

  “为什么要管我?”忽然想起那天电话中他冷漠的声音,我赌气说道:“我做了那么多背叛你的事,你应该把我的伤口划地更深一些,反正我死有余辜。”

  闻言,冉傲一把将我抱住,搂得我喘不过气来,狠狠地说道:“以后不准干那种傻事,听见了吗!”

  声音犹有余悸。

  我忽然后悔说了那么重的话,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冉傲吻着我的头发,渐渐平静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天你遇到了危险,还在电话里说了那么多混帐话。对不起。”

  我轻轻推开他,说出一个困扰许久的疑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里的情况?”

  “有人寄了照片给我。”

  “什么照片?”

  冉傲递给我一叠照片,全是偷拍我和Funeral在一起的情景,其中一张最为显眼:Funeral亲着我的脸颊,我一眼认出那是我们去潜泳那天拍下的,看上去十分暧昧。

  我有些讶异,当时明明不是这样的气氛,可为什么照片却可以带给观者这种感觉?任何人看了都会误以为是两个热恋中的情侣在耳鬓厮磨。

  所以,冉傲才会这么地愤怒。

  此时,我看着照片,就好像是一个明目的旁观者。原来,从他人的视线看去,我们居然是这样的亲密,不可思议。

  一向自认为问心无愧,从来没想过要和人避嫌。但真正相信清者自清的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的,可是我却不同,我很贪心,我要冉傲完全信任,却从来不给他任何理由。

  扪心自问,当初在家中听见胡仪已的声音时,我又何尝在心中相信过冉傲?

  感情有时候很牢固,可以禁得起战争,死亡。有时候却很脆弱,可能无法承受对方的一句无心之言。

  当误会来临时,一方解释,一方理解,是谓珍惜。

  “冉傲,”我抬起眼睛,诚恳地说道:“我和Funeral,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相信吗?”

  “我相信。”冉傲捧起我受伤的左手,眼中满是疼惜:“我很内疚,为什么我就是对我们没有信心?为什么非要逼得你流血,我才会相信?……你是最怕痛的人,平时划伤了手指都会哭泣,想到你划下的那一刻,我整个心都缩紧了。”

  不是不信任,而是太在乎,才会害怕失去。

  搂住冉傲的颈脖,我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冉傲,以后遇到误会时,我们都给对方10分钟的辩白时间好吗?不许插嘴,不许激动,不许走人。”

  “好。”冉傲调笑我:“只要你不说喝醉了之类的低级谎话。”

  “那个谎话有那么差劲吗?我可是想了很久。”我不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是谁那么阴险偷拍我,还寄给你?”

  难道是胡仪已,不过她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忙着和衡平斗嘴,没时间来管我的闲事。那又是谁呢?

  “是我叔叔。”冉傲帮我解开疑惑。

  “为什么他要这么干?”我皱起眉头:“难道把我们俩拆散他就可以得到曹氏了?”

  “他想我离开,这样便能趁机打垮我们公司。”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要来!”我惊讶地看着他。

  “不然呢?”冉傲捏起我的鼻子:“有人在电话里说要和我离婚,我敢不来把她抓回去?”

  正在此时,冉傲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神情严肃起来:“好,知道了,先不要慌乱,我过几天便回来。”

  “怎么样了?”等他挂上电话,我赶紧问道。

  “没事,别担心,快来喝粥。”他安慰我。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6:29
“哪里还有空吃东西。”我着急起来:“快收拾东西走人。”

  “到哪去,你要好好养伤。”他按住我,眼神暧昧起来:“而且,我们还可以趁机过过二人世界。”

  “过什么过。”我一掌推开他,站起身来:“我可不想圣延以为他爸妈抛下他私奔了。”

  没奈何,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冉傲被我拖上飞机。

  等到回家,我才知道事情并不像冉傲说的那么简单。

  公司的最新设计图被偷取,大客户也被挖走,情形很不乐观。

  “冉傲,怎么办?我们会不会破产,会不会流落街头?”我担心地问道。

  “放心,你不是常说我是小白脸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去当牛郎来养着你了。”他眨眨眼。

  “你敢!”我凶神恶煞地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难道你要出马?可那些大老板也不会像我这么没眼光会喜欢上你阿。”他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瞪他一样,突然想道:“圣延这么可爱,我们不如培养他当童星,拍广告,电影,然后钱就哗啦啦地到我们手上怎么样?”

  “圣延没有慧根。”冉傲将我的衣服拉到肩膀,在我耳畔缓缓说道:“还不如多生几个,从小培养好了。”

  “再生我都要成母猪了。”我打下他的手,仔细盯着他:“冉傲,都是我害得公司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会怪我吗?”

  冉傲将我抱到腿上,温柔地看着我:“知道吗?就算我失去了公司,但我却还拥有最珍贵的宝贝。”

  我面红耳赤地捏捏他的小白脸:“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了?”

  “你干麻脸红?”他好奇地看我一眼:“我说的是圣延。”

  “……”

  经过几个星期的熬夜奋战,冉傲重新设计出新款游戏并大卖,也争取到了新客户,公司危急解除,我这才松了口气。

  这天,冉傲忽然带着我和圣延来到医院。

  看着冉傲严肃的样子,我有些害怕:“怎么了?是谁出事了?”

  “是我爷爷。”冉傲紧抿着嘴:“他在公司会议上突然心脏病发,在医院醒来后便一直想见见圣延。”

  冉傲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无论他爷爷做过什么,毕竟还是他的亲人,血浓于水,他不愿看见老人有什么不测。

  我握住冉傲的手,给他个鼓励的眼神:“放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他微微一笑,吻吻我的额头,随后带着我们走进医院。

  刚来到病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训斥声:“你这个畜生,小傲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子,是纬杰的唯一骨血,为什么你总是要处心积虑地想置他于死地呢?你不要以为我老了,就眼瞎耳聋,上次居然派人去撞他们,你也不想想那丫头肚里还有孩子呢!……再说,纬杰为我们曹氏立下多少功劳,小傲继承他的位置也是理所当然!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他呢!”

  “纬杰,纬杰,纬杰!什么都是他的,什么都是他最好,就算他变成了个死人,也还是比我好上千万倍!可是你别想忘记,是你阻止他和最爱的女人结婚,是你害他郁郁寡欢这么多年,是你让他的儿子冠了其他男人的姓!”

  里面突然传出“啪”的一声,估计是有人被扇了巴掌。

  果然,从里面冲出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衣冠楚楚,长得和冉傲有三分相似,但眉眼之间却有一股难掩的戾气。

  他见到我们,先是一愣,然后紧紧盯着我们,眼神阴冷。

  我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惊惧,下意识躲在冉傲身后。看来他就是曹经杰。

  “不愧是曹纬杰的种,厉害阿,撞不死,也搞不垮。” 只见他摸摸领带,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点,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随时奉陪,不过如果你敢伤害我身边的人,”冉傲挡在我前面,厉声说道:“我会接任总经理的位置,到时候你将一无所有。”

  曹经杰被震慑住,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走开。

  我们这才进入病房,一眼看见一个头发银白的老人正躺在病床上。

  他默默地看着窗外,脸上每条皱纹都诉说着主人的寂寞。在这个高级病房中,没有亲人的关怀,仿佛连阳光都是灰暗的。

  “我们来了。”冉傲说。

  老人立即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冉傲,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然后忽然看见了我怀中的圣延,立即激动起来:“这是……圣延吗?”

  我赶紧将圣延抱到老人怀中,圣延好像也知道这是亲人,居然看着老人笑了起来。

  老人兴奋地声音都在颤抖:“他笑了,他在对我笑。”

  平时,他是世人敬畏的曹氏集团董事长,但在此刻,他只是一个乐于含饴弄孙的普通老人。

  “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样。”老人看着冉傲:“纬杰的抽屉里锁着一本影集,里面全是你的照片,每天他都会拿出观看。”

  “我去给你买点饮料。”冉傲不愿再听,借故出去。

  “这孩子还是没有原谅我。”老人叹息一声。

  “可是他是爱你的,”我安慰道:“不然他不会听见你住院的消息就那么紧张。”

  “丫头,你很会说话。”老人看着我,欣慰地一笑,但随即又黯然:“但就像那个不肖子说的,是我害了纬杰。”

  “纬杰从小就很优秀,也很听话,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是后来,他遇见了小傲的妈妈,并且为了她第一次反抗我。我很震惊,也很害怕……我用尽全力拆散他们,并不是为了纬杰的前途,只是为了我的私心,我想要一个不会反抗的儿子。”老人的声音变得落寞:“我终于成功,但纬杰却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我再也没见过他的笑容,也没能看着小傲长大。”

  原来,他已经在自责的痛苦中生活了这么多年。

  “失去的已经失去。”我劝慰道:“至少现在可以看着圣延长大。”

  “真的?”老人惊喜地问道。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6:47
“我一定会常常带圣延来看你的。”我许诺。

  老人欣喜地笑着,开始逗弄怀中的圣延。

  我悄悄退出,看见冉傲站在走廊,看向窗外。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他的腰:“又看见哪个美女了?”

  “那个女人比得上我儿子的妈美呢?”他将我拉到前面,搂在怀里。

  “变聪明了。”我夸奖道。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冉傲问道。

  “爷爷在忏悔。”我抬头看着冉傲:“我觉得他好可怜,连忏悔的人都没有,只能对着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述说。”

  “你是不相干的人?”冉傲邪邪地看着我:“看来今晚我要好好证明你的身份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闲闲说道:“我只是不想圣延问我他爸爸为什么不和太爷爷说话。”

  冉傲沉默,终于说道:“给我时间,我会努力。”

  “好。”我捏捏他的耳朵,笑着答应。

  “不过,”他趋近脸来,眼神灿亮:“今晚我还是要证明你的身份。”

  “……”

  接下来,我每天都会带着圣延和补品到病房去看爷爷,也许是心境的关系,医生说他恢复地很快,不久就可以出院。

  冉傲的公司开始扩大规模,衡平他们伤愈出院,圣延也长得越来越圆,一切都像是完美了。

  但我内心深处依旧沉甸甸的,因为Funeral。

  自从我醒来,就不见他的踪影,听客房说他当天晚上便退了房间,飞走了。

  我没有刻意去寻找,既然不能陪伴他,那就不应该再在他的世界出现。

  只是每到晚上,看见漆黑的夜空,我都会担心,这么寂寞的长夜,他会如何度过呢。

  这天,圣延被妈妈接去玩,我只好一个人带着甜品来看爷爷。

  走出医院,一抬眼,全身顿时一震。

  只见对街的公园旁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兰博基尼,而他的主人,正坐在车中,对我绽开一个特有的寂寞笑容。

  顿时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春花烂漫的午后,刚看完一部模糊而忧伤的电影,心底荡漾起阵阵怅然的涟漪。

  是Funeral,他终于出现了。

  我定定神,向他走去。

  忽然,一辆车子飞快冲来,停在我面前,两个面相不善的彪猛大汉一涌而下,将我抓住,生拉活扯地想要把我绑上车。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甚至都忘记叫喊。

  “放开她!”Funeral赶紧冲上前来,将架住我的两人打倒在地,把我拖了过来。

  “没事吧?”他关心地问道。

  “没。”我感激地看他一眼,猛地发现他身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个黑衣人,连忙大叫:“小心!”

  可是已经迟了,Funeral猝不及防被铁棒打倒在地,我的颈部也忽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7:16
尾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恢复知觉,只觉得头晕晕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废弃的屋子中,双手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心中一阵惊惧。

  “别慌。”身边传来Funeral的声音:“我在你旁边。”

  转头一看,Funeral就在离我不远处,双手同样被绑,我急急问道:“Funeral,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我也不清楚,不过先别担心,既然他们没有对我们怎么样,说明我们有利用价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Funeral安慰道。

  “Funeral,对不起……”我愧疚地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却害得你被连累。”

  “这样也好,” Funeral温和地说:“至少可以清楚你的境况,不用担心害怕。”

  我紧咬住嘴唇,无言以对。

  为我担心,值得吗?

  “今天,我本来是想向你辞行的。” Funeral轻轻说道。

  “你要去哪里?”我一惊。

  “回维也纳,我妈妈的故乡。”

  “还会回来吗?”我问。

  “会。”他看入我的眼睛:“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回来。”

  我低头:“Funeral,忘记我。以后,你一定会遇到那个最适合你的女人。”

  “但却不会再是我最爱的人。” Funeral的声音无限怅然。

  突然,大门被打开,突如其来的亮光使我微眯上眼,只听见一个人说道:“喜欢这个地方吗?”

  不知怎的,声音有些耳熟。

  那个人走到我面前,狞笑道:“怎么,侄媳妇,连叔叔也不认识了?”

  是曹经杰!我大吃一惊:“为什么要抓我们?”

  他在我面前坐下,拿出一根雪茄,吸一口,将烟圈缓缓吐出:“本来是想抓你儿子的,可惜偏偏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就只有委屈你罗。不过没关系,冉傲那小子和他爸一样,是个痴情种,绝对会来救你的。”

  我不禁庆幸,还好今天没带圣延出来。

  “你想干什么?”我盯着他。

  “应该是你们想干什么!” 曹经杰猛地把雪茄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熄,手指着我的脸,五官扭曲:“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搞什么鬼,抱着个小鬼每天假惺惺地去医院讨好老头子,不就是想得到曹氏!所以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心越来越慌,这个人已经疯了。

  “别着急,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冉傲,叫他一个人上山来,否则就再也见不到你。你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他自然会依言照办,不过你放心,”曹经杰脸上一片狰狞:“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做对鬼夫妻!”

  “你以为你能逍遥法外吗?”我怒斥道。

  “你们两个一死,再解决完那一老一小,曹氏就是我一个人的,到时候谁还管得了我呢?”曹经杰疯狂地笑着:“你就慢慢享受最后的时刻吧。”

  我狠狠地盯住他,却无可奈何。

  “好好看住他们!” 曹经杰吩咐手下,随后离去,那道门又紧紧关上。

  我颓丧地靠着墙,六神无主,难道真的注定命丧于此?

  “看来我们只好靠自己了。” Funeral忽然开口。

  “靠自己?”没等我反应过来,Funeral便使劲磨断了绳子,恢复自由,然后又赶紧帮我解开禁锢。

  “你哪里学来的这招?”我舒展着酸痛的手腕,惊喜地问道。

  “这个故事起码要讲三个月,” Funeral戏谑地看着我:“你认为我们现在有时间吗?”

  “但是有人守在门外,我们怎么逃呢?”

  “照我的话做。” Funeral凑在我耳边,如此这般地将计划说出,我则不住点头。

  “救命阿,快来人!”我将手背在背后大声叫喊着。

  “吵死人了!”一个大汉懒洋洋地走进来,忽然觉得不对劲:“还有个人呢……”

  没等他说完,躲在门后的Funeral就将他打晕在地。

  趁着Funeral搜查他物品,我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肯定地说:“Funeral,你赚了,就是这个人打晕你的。”

  “不早说,害我没用全力。” Funeral拿起那人的手枪,拉起我的手,叮嘱道:“跟在我身后,小心点。”

  我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出屋子。

  打开门,只见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我们小心地侦查一下左右,看见没人,便向前跑去。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Funeral反应奇快,立即将我护在怀中,没等我醒悟过来,阵阵枪声响起,有几发甚至就打在我们身边的树木上。我害怕得全身僵硬。

  Funeral闷哼一声,随后一边举抢回击,一边保护着我往前跑去。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我的心也七上八下,像是要从嘴中跳出似的。

  我们来到一条小道边,Funeral忽然停住,带着我跳了下去,然后紧贴住岩石壁,示意我安静。

  没多久,追兵从我们头上跑过,并没有发现异样。

  等确定他们已经走远,我才捂住胸口,大呼口气。这时,Funeral忽然摊倒在地,表情痛苦。

  我走上前去一看,立即倒吸口凉气,只见Funeral的右手臂上满是鲜血,将衣服染透。

  我害怕地抽泣起来:“Funeral,你受伤了,怎么办!?”

  Funeral紧咬住牙关,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别怕,只是皮外伤。”

  幸好不远处有个石洞,我搀扶着Funeral爬到里面休息。

  脱下他的外套,为他检查伤口,这才发现,伤势严重,只见子弹深入皮肉之中,鲜血汩汩冒出,狰狞的弹孔痕迹让人胆战心惊。我撕下自己的衣服,颤抖着手指为他包扎,但仍旧止不住血。

  我站起身子:“Funeral,你的伤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叫人。”

  Funeral一把将我拉住,急急阻止道:“不可以!太危险了!”

  “我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死!”我挣脱他的手,向外冲去。

  Funeral一把抱住我的腰,静静说道:“如果你出去,我也会跟你出去。”

  我又急又气:“Funeral!”

  他坐在地上,将脸靠在我的腰际,缓缓说道:“记得你第一次到我家来的情景吗,你抱着圣延在浴室里玩耍,我看着你们的笑脸,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暖暖的感觉。”

  我想起了他眼中温柔的神色。

  “你帮我打扫屋子那天,我回家,以为又会面对一室阴冷,但一开门,你便冲上来,满脸笑容。那一瞬间,我第一次觉得屋子充满阳光。”

  我想起了当时他呆呆的目光。

  “我发高烧,一觉醒来,看见你在我身边,睡得那么香甜。我就想,如果能一辈子看着你的睡容,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想起那双注视着我的漆黑深邃眼眸。

  “然后,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我在媒体上向你表白,我以为我能够追求到你,但是没想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我想起了灰色墙壁上的斑斑血迹。

  “我看着你被他带走,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我没有资格。”

  我想起那辆久久沉默的兰博基尼。

  “我回到家中,这才发现没有你的屋子是如此的死气沉沉。我没有办法忍受,我决心要得到你。我知道你要去马尔代夫,便事先打点好了一切,和你同班飞机,住相邻的屋子。那天晚上,我以为可以得到你,但是你却那么坚决地划破手腕……我终于知道,他已经在你心中生根发芽,再也没留下任何空余。” Funeral的声音有说不出的凄凉:“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我很喜欢你’。”

  “Funeral,我是你的歌迷,我很喜欢你,才会偷偷跑进来,对不起,我这就走。”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7:41
“记得,”我微微一笑;“你却不为所动。”

  “我现在很想回到那个时候,在你表白完之后回答一句‘我也是’。”

  心忽然很痛,涨满了内疚与无奈,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地。

  “嘿嘿,真让人感动阿!死到临头还能谈情说爱。”忽然,曹经杰的声音传来,我浑身一震,还是被他找到了。

  “你想怎么样?” Funeral站起,挡在我面前。

  “呵呵,忘了告诉你,我在通往山上那条路上装上了炸药,刚才,“砰”的一声,冉傲已经烟-消-云-散。” 曹经杰故意长叹一声:“可怜阿,那么漂亮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尸骨无存了。”

  闻言,血一下子冲到脑门,我的头“嗡”一声炸开,全身的细胞都在放肆地尖叫。我撕心裂肺地冲他大吼:“不会的!冉傲不会有事!”

  “你不信?” 曹经杰掏出手枪对准我们:“那我只好送你到阴曹地府,去和他会面,到时候你就知道,叔叔是从不说谎的。”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害怕,我静静地闭上眼,如果冉傲已死,我愿意去陪他。

  “砰砰砰”几声枪响,我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净雅!”忽然听见冉傲的叫声,难道我是真的来到了另个世界。

  “净雅!”一个人突然冲过来将我搂住,我睁开眼,只见自己还是在山洞里,曹经杰和他的手下正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哀痛叫,盛夏,宫炎正带着人将他们制住。

  而眼前搂住我的这个人,是冉傲!他还活着!

  “冉傲!”我扑进他怀中,泣不成声:“你没死,他骗我,你没死!”

  “傻瓜。”冉傲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怎么舍得留下你呢?”

  “两位请回家再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盛夏分开我们:“现在先协助警方办案。”

  我擦干眼泪,这才发现Funeral一直看着我们,脸上一片寂落。

  冉傲也看见了Funeral,走上前去,衷心地说道:“谢谢你救了净雅。”

  “换成是你,会像我这样做吗?” Funeral突然不着头脑地问了一句。

  “会。”冉傲肯定地点头。

  “所以罗,一定会做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谢的。” Funeral平静地说道:“我和你,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Funeral,快去医院吧。”我赶紧出来打圆场。

  还好冉傲只是不在意地笑笑:“我先回警局录口供,净雅,你送Funeral去吧。”

  “好。”我赶紧应允,然后和盛夏一起将Funeral送上车。

  “他真的是想感谢你。”我替冉傲辩解。

  “我知道,我只是在嫉妒。” Funeral耸耸肩:“既然他都把你给霸占了,那被我抢白几句应该没什么损失吧。”

  霸占?我转转眼珠,这个词语太严重了吧。

  到了医院,Funeral立即被送往手术室,在等候的时间里,盛夏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原来,冉傲一早就看穿曹经杰的阴谋,在第一时间便联络了盛夏和宫炎。然后大家一起制造出假象,让曹经杰以为冉傲已经被炸死,从而使他放松警惕,成功地解救了我们。

  “曹经杰会怎么样?”我问。

  “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会在监狱里度过。”盛夏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正在此时,医生出来,我赶紧迎上前去询问:“医生,他没事吧?”

  “没有,只是流血过多,有些虚弱。另外,”医生皱皱眉:“病人一直吵着要出院,你们劝劝他。”

  我沉吟片刻:“医生,就让他出院吧。”

  我知道,在这里,Funeral会时刻想起那张盖住他母亲的白布。

  医生没办法,只好同意。

  我走进病房,正好看见Funeral看着窗外,目光呆滞。

  “Funeral,”我担心起来:“你怎么了?”

  Funeral回过神来,给我个复杂的笑容:“没事……只是不习惯待在这里。”

  “我知道,现在就带你回家。”我扶起他:“不过先说好,你一定要让我照顾到你伤好为止。”

  “干麻这么大惊小怪?”他扯扯嘴角。

  “不能大意,你的手是要弹钢琴的,禁不起半点闪失,还好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不然我一定愧疚一生。”我态度坚决。

  “那就是说你会记得我一生?” Funeral看入我的眼睛。

  我垂下眼:“干麻说这么伤感的话。”

  Funeral拍拍我的手:“放心……我可不想你为我愧疚一生,这点小伤,不出一个月就好了。”

  不管他怎么不在乎,我还是每天去他家做家务,煮饭,请特别护士来换药,尽我所能地照顾好他。毕竟,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而Funeral也尽量配合治疗,不到一个月,伤口便愈合得差不多了。

  “Funeral,快趁热把汤喝了。”我将一碗乌鱼汤端到他面前:“很补身体的,可以促进伤口愈合,快喝。”

  “这是什么阿,好恶心。”他皱起眉头:“我伤都好了,就不用喝了吧。”

  “少废话,我很辛苦才熬好的,一定要喝!”我死死盯住他。

  他没奈何,只好拿起碗一饮而尽,然后嘀咕:“还好明天就走,以后再不用受你欺压了。”

  我恍恍地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他看我一眼。

  “为什么这么着急?”我不解。

  “这是一早的计划,而且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解释。

  我黯然,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既然明天就要走,现在就为我弹一曲吧。”

  闻言,一阵深深的怅然在Funeral脸上闪过,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我的琴声岂是想听就能听见的?”他向我摆摆手。

  “小气!”我白他一眼。

  “不是我小气。”他轻轻说道:“我是想在你心中留下一个缺憾,永远记得我欠你一首曲子,这样你也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会弹钢琴的男人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我看着他:“我发誓。”

  他欣慰地笑了。

  回到家中,刚好听见冉傲在和人通话:“我拜托你的事查得怎么样

  了?”

  “……是永久性的吗?”语气变得严肃。

  “好,我知道了。”他挂上电话,坐在原地,怔怔的。

  “怎么了?”我在他身边坐下。

  冉傲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捋起我一缕头发,问道:“到哪里去了?”

  “去照顾Funeral。”
mayflora 发表于 2008-6-2 18:08:12
“整天往那里跑就不怕我吃醋?”他故意皱起眉头。

  能这么问就说明已经不在乎了。

  “大不了休了我呀。”我挑衅。

  “我敢吗?”冉傲将我抱到腿上:“你不休我就感天谢地了。”

  我摸着冉傲的领带:“明天我要去机场送Funeral,他要走了。”

  “难过吗?”

  我在冉傲怀中点点头:“我欠他太多。”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他,你们会在一起吗?”冉傲忽然问道。

  我愣住,沉默良久,终于说道:“我不知道,那又是另一番场景,他不是现在的他,我也不是现在的我。”

  “是阿。”冉傲讪笑:“但我们总爱问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电话铃铺天盖地地袭击着脑神经,我睡眼惺松地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无是焦急的声音:“净雅姐,你怎么还没到来阿,Funeral快要走了!”

  “什么!”我从床上跳起:“不是10点的飞机?”

  “谁说的,是9点!”

  我马上醒悟,这个Funeral想自己偷偷飞走,才告诉我错误时间。

  赶紧以最快速度冲向机场,幸好还来得急。

  “居然想不告而别!”我瞪着Funeral。

  “我是怕你舍不得我而痛哭流涕。” Funeral笑着解释:“那多让我丢面子。”

  我白他一眼,然后将昨晚连夜赶做的便当递到他手上:“你不是一向抱怨飞机上的食物难吃。我的手艺也不怎么好,但这里都是你爱吃的,就将就点吧。”

  他笑着接过,打开闻闻:“谢了,就算是再难吃我也会吃光的。”

  “不会那么糟糕。”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信心的。

  “我走了。”他揉揉我的头发,转身走向安检处。

  “再见。”我向他挥手:“再见!”

  Funeral,再见。

  正在此时,冉傲打来电话。

  “什么事?”我问。

  “净雅,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冉傲沉默很久,终于下决心说出:“Funeral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什么?”我呆愣:“你说什么?”

  “那发子弹损伤了他的手部神经,留下后遗症,虽然日常活动没有问题,但是……他再也无法弹奏钢琴了。”

  “不会的!”我失声大吼:“医生明明说他没有大碍!”

  “是Funeral要求医生这么说的,”冉傲深吸口气:“他害怕你内疚。”

  那双修长美丽的手指再也无法在琴键上舞蹈了。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怎么可以这样,钢琴是他全部的信念和希望阿!

  “Funeral!”我大声叫着,奔上前去。

  Funeral站住,回转过头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我,眼中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却犹豫了,什么都说不出口。

  “Funeral。”我无措地叫着他的名字,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的手……”

  他笑着皱眉:“看,果然痛哭流涕了,多难看。”

  “Funeral!”看见他淡然的样子我更加心痛:“我不配!”

  他轻轻捧起我的脸,替我抹去满脸泪水,轻轻说道:“得不到我想要的,至少我能做我想做的。”

  “搭乘1305号前往维也纳的乘客请注意,您所要搭乘的航班即将启程,请赶快登机,请赶快登机。”,

  “能答应我件事吗?” Funeral问道。

  我赶紧点头。

  “快乐地生活。” Funeral靠近我耳畔,轻轻说道:“只需要在满是繁星的夜晚想想我,为我落下一滴眼泪,就够了。”

  我泪如雨下,Funeral,就算我为你流一辈子的眼泪也是偿还不了的。

  “再见。”Funeral最后吻吻我的额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我心如刀割,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痛哭起来。

  他说,弹奏起钢琴就像是母亲在他身边。

  他说,他想为最爱的人在夕阳下演奏。

  他说,永远欠我一支曲子。

  他走了,失去了钢琴的他走了。

  正哭得天昏地暗之际,一个人在我身边坐下,将我的头搂在怀中。

  “冉傲!”我泣不成声:“我不配,我不值得他那么做。”

  冉傲静静说道:“值不值得,是由做的人来说的。”

  我紧紧拥着冉傲,直至眼泪枯竭。

  “盛夏,快看!”我指着商场的大荧幕。

  上面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头条便是殷轩容承认与无是的情侣关系。

  “殷小姐,请问你们是否是在马尔代夫拍摄电影时产生感情的呢?”

  “是拉,我都说了很多遍了!”

  “那请问你们是怎么样在一起的呢?是谁追求谁?”

  “我干麻要告诉你们?”

  “你知道很多人都不看好你们这段关系吗?”

  “要你管!” 殷轩容正准备拿起杯子泼记者,却被身边的无是按下。

  说也奇怪,殷轩容看见无是,气焰立即低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阿。

  “我们下周即将举行订婚仪式,谢谢大家关心。”无是微微一笑,

  然后带着他的未婚妻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记者。

  “不是吧。”我诧异,这两个小孩子居然搞到一起了。

  “这个不稀奇。”盛夏指指我身后:“那边一对才会让你大吃一惊。”

  我转头,赫然发现胡仪已和衡平正手挽着手一起逛商场。

  突然两人不知因为什么事争执起来,胡仪已一甩手:“不听我的就算了!”

  衡平力马追上前去讨好:“听听听,别生气了。”

  当众打情骂俏。

  可以想像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亲眼看见火星人。

  “想不到不知不觉间他们居然发生了这么多故事。”盛夏看我一眼:“你的故事呢?就这么完了吗?”

  我笑笑,转头看看窗外。

  我的故事?

  以后就和冉傲看着圣延慢慢长大,等着自己慢慢白头。然后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清雅的檀香,想起那朵随水而逝的白兰花,想起星空的璀璨,想起那些爱过我以及我爱的人,或感激,或怀念,或唏嘘,或悲伤。

  虽然平淡,也是故事,自己的故事。
arcticfox 发表于 2008-6-6 08:27:32
还是看书的舒服点,看显示器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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