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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是擦肩而过 作者:秋夜雨寒 完结 三部曲之一

发布者: mayflora | 发布时间: 2009-4-24 10:50| 查看数: 19180| 评论数: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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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53:12
“皇上都是三宫六院的。”莫绿衣恨恨的说,“连平常百姓都可以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万人之上的皇上,你哪里阻拦的了!”

叶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说:“既然如此,你自可以去找皇上提及此事,若是他肯娶,我立刻让位。”

莫绿衣一窒,叹了口气,说:“早知是这等情形,当时就不该招惹你,若是选了你的姐姐或者妹妹,此时哪有如此不堪局面。”

叶凡依然微笑,不带丝毫怒气。

“你到底准备如何安置若欣?”莫绿衣盯着叶凡问。

叶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你们如何安置的叶茗,我就如何安置若欣。”

“不可以!”莫绿衣慌张的说。

“为什么不可以。”叶凡唇畔有笑,眼睛中却有了冷冷的神情,语气听起来依然平静,却多了份冷漠,“我姐姐与你外甥女差在哪里?她在傲林山庄如何过得四年,杜姑娘为何就经历不得?”

莫绿衣紧抿嘴唇,说不出话。

“既然你们可以让我姐姐每日以泪洗面,为何我做不得?”叶凡冷冷的看着莫绿衣,“你既然可以默许你的妹妹莫紫衣有意的在我姐姐面前不停的说起苏青怀的艳遇和他宠爱某位女子的消息,为何我就不能让皇上只心存我一人?”

“你,你,你是如何知晓的?”莫绿衣唬得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叶凡,脱口问道。

叶凡垂下眼睑,看着床前的花,隐约可以听得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应该是司马希晨回来了,那声音中听得出来焦急和喜悦,四年的征战,司马希晨每日都是厮杀,比不得自己可以有时间习武,只怕是论起轻功,司马希晨要输一些啦。

“我为何知晓不得?”叶凡微笑着说,笑容中有着莫名的温柔,看着门外,唇畔有淡淡的恍惚之意。

莫绿衣愕然的看着叶凡,四年不见,当年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一举一动间皆有着说不出的妩媚迷人,自己一个年长的女子见到这一笑就已经愣了,更何况是已经对她心有所属的司马希晨,怎么可能放得下这样一个女子呢?

若欣,只怕是只能得一声叹息,叹息缘浅。

“凡儿,已经醒来了吗?”司马希晨人未进声先进,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疼爱,快步走过莫绿衣,揽叶凡入怀,疼爱的说,“清晨风寒,小心些才好。”

叶凡眼睛一酸,轻轻低下头,靠在司马希晨的肩上,司马希晨的外衣上有些许湿意,只怕是行色匆匆,何明跟着伺候不上,才沾湿了衣襟,他如此的珍爱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他能够接受吗?

“见过皇上。”莫绿衣恭敬的施礼,轻声说。

“起吧。”司马希晨才发现屋里还有外人,但并没有放开叶凡,搂着叶凡,回头看着莫绿衣,微皱眉头,不耐烦的说,“又是替若欣来做说客的吧。不必再存什么想法,若欣是个好姑娘,朕自然会替她安排一份好姻缘。如果没事,就退下去吧。”

叶凡静静的靠在司马希晨的怀中,眼神清冽的看着莫绿衣,仿佛可以看透所有一切,却不肯说。

“可是,皇上您也知道,若欣她心中只有皇上您一个人,如何还有可能有别的好姻缘?”莫绿衣难过的说,“臣妻也不想为此事一再的麻烦皇上和皇后,可是,若欣毕竟是臣妻的亲外甥女,臣妻不舍得看她难过,况且,当年,皇上也是亲口允诺会娶她为妻的,如今要臣妻如何解释。”

司马希晨冷冷的说:“朕是说过,可那时朕心中除了复仇别无他念,并不知爱为何物,遇到凡儿后,朕才知何为爱,何为恨,朕心中只有凡儿一个,就算是娶了若欣,也只可能是放在冷宫,不去理会,你若是真的心疼若欣,就让她有个好的姻缘,或许放开朕,她会有更好的人来疼爱。”

莫绿衣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退吧。”司马希晨冷冷的说,“朕想和凡儿说会话,没有什么大事不必再来此地说些废话。何明,替朕送客!”

何明站在门口,低着头,轻轻走过来,对着莫绿衣轻声说:“林夫人,您还是先离开吧。”

莫绿衣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口走。

“林夫人,有件事烦你思虑一下,凡儿的师父要如何安置?”叶凡淡淡的声音静静的传入耳中,“既然如你所说,平常百姓也可如何,林庄主也算是江湖上出名的人物,他自然也可以如何,凡儿的师父算是你们亏欠的,可否请林夫人转告一下杜夫人,请她解开结?”

莫绿衣一愣,林庄主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被冤枉的,如果知道当时岳晴梅的离开是由莫紫衣一手造成的,会如何呢?

她回头看了皇上一眼。

司马希晨面色平静的说:“凡儿说得不错,当时朕也是沾了岳前辈儿子的光,如今她已经知道朕的身份,当然要还她一个公道,朕会亲自前去向岳前辈解释清楚。”

“可是,臣妻的妹妹,她,她一生一世,都眷恋着——,如果事情败露,她——”莫绿衣眼睛中流出泪来,“请皇上看在臣妻的份上,能够放她一马。”

叶凡淡淡的说:“凡儿的师父背着骂名在江湖上偷偷的存活了十多年,这又当如何理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凡儿放过了她,如何面对自己的师父?”

莫绿衣低下头,真是悔不当初,当时为什么要选择叶凡呢?!如果是叶茗或者叶芯,哪里会有如今的不堪。

“凡儿,”司马希晨低下头看着叶凡,温和的说,“莫紫衣她做得确实不对,可事情已经造成,有没有合适的办法可以温和的结束这件事。她当时只怕是也只是一时做错。”

叶凡淡淡一笑,眼睛中藏着悲哀,轻轻的说:“皇上既然如此说,凡儿无话可说,若是事情可以温和的解决,何必让凡儿的师父委曲十多年。请皇上替凡儿想个好办法,可以让凡儿的师父不再委曲,也不必‘伤害’到莫紫衣和杜姑娘。”

司马希晨一愣,听出叶凡语气中的怨责,不知说什么才好。

莫绿衣叹息一声,叶凡,绝非是她以为的那般简单,四年的时间,她一定历练了许多,成熟了许多,她一定是要报仇的,为自己当时的被戏弄,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们所有人的,甚至包括司马希晨,她也不会放过吧,她的爱对司马希晨来说,就是最好的惩罚。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55:12
“凡儿,是我想得太简单,你打算怎么做?”司马希晨轻声问。

叶凡悲哀的说:“我能如何?我只是想请林夫人抽个时间想一想,如何替我师父讨回个公道,难道杜夫人的一时任性,就得让凡儿的师父用一生的时间做代价吗?”

“臣妻想不出好办法。”莫绿衣声音有些埋怨的意味,轻轻的说,“还请皇上和皇后替臣妻拿个主意。”

叶凡冷冷的说:“既然林夫人这样说,那简单的很,请皇上派人通知林庄主前来见我。有什么话我可以替林夫人说出口,请林庄主给个解释,或者请凡儿的师父来此,与他当面言说清楚。”

莫绿衣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恨恨的看了看叶凡,却看到叶凡眼中寒似冰的神情,仿佛清楚的告诉她,想要逃避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除非,莫绿衣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除非,岳晴梅从这个世界消失,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妹妹不必承担后果。

“林夫人。”叶凡突然安静的说,“若是凡儿的师父有任何的意外,我都会算到你和你妹妹的头上,所以,不必在心中暗自思忖些什么。”

莫绿衣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叶凡,难不成自己心里想些什么,也瞒不过叶凡不成?!

司马希晨看了看莫绿衣,轻声说:“退下去吧。”

莫绿衣如同得了大赦般,匆匆转身离开。

“凡儿,这件事可以慢慢的解决吗?”司马希晨有些为难的说,“若论起来,这莫绿衣对我也有恩在先,我看一看可不可以尽量温和的解决这件事,如何?”

“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叶凡突然轻声转开话题,说,“虽然他们可能不再记得我是谁,但我想去看看他们。”

司马希晨一愣,对于叶凡突然间转移话题有些疑惑,但没有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好的,我会安排。岳前辈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何必特意安排,我现在就想去看看他们。”叶凡完全不理会司马希晨最后一句话,淡淡的挣脱开身子,淡淡的说,“已经有四年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心中真是十分的想念,况且,那儿离这儿也不太远,只要两个时辰就可以赶到那儿。”

司马希晨心中充满困惑,四年不见叶凡,似乎她就近在眼前,却遥远的无法触及。“好吧,我此时就陪你同去。”

“罢啦,”叶凡淡淡一笑,轻声说,“你是大兴王朝的皇上,要处理许多的政事,这等小事何必让你亲自陪我同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只要你下令让那儿的守卫让我通行就可以啦。”

司马希晨想了想,说:“好的,我让何明陪你同去。”

叶凡未置可否,转开话题,淡淡的说:“好吧,我要去梳洗一下了,总要有个正式的模样去见我的父母吧。”

莫绿衣离开皇宫,心情变得非常的糟糕,立刻赶回自己的住处,并让雪莲立刻去通知莫紫衣前来见她,如果叶凡真的做主让林庄主和岳晴梅见面,只怕是有些事情不可能再瞒得过林庄主,况且,有些事情,叶凡也多少知晓些,只怕是莫紫衣脱不开被责罚的干系。

“雪莲,立刻让我妹妹来见我,对啦,如今小莲和叶茗情形如何?”莫绿衣心中有些沮丧,若知道叶凡会重新回来,当时就不该由着自己的妹妹对这二人言语间得罪了。

雪莲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小莲前日就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她的夫君又打了她。叶姑娘,叶姑娘好像被人接走了——”

莫绿衣脑袋嗡的一下,立刻就猜想到,她们二人的失踪和叶凡一定有关系,这四年,叶凡一定成熟了许多,而且考虑事情也更加的周详,她们是她的奴婢和姐姐,她怎么可能允许别人伤害她们?!

“你们真是无用,怎么可以让她们二人就那样离开?!”莫绿衣气急败坏的说,“让我如何向叶凡交待?难道你们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吗?而且成了大兴王朝的皇后?!让莫丫头立刻来见我——”

雪莲低着头,匆匆的离开。

过了一会,听见莫紫衣从外面走进来的声音,已经从雪莲那儿听到些片言只字,她知道,姐姐今天的心情相当的不好,而且,最要命的是,叶凡那丫头竟然死而复生,从不知道哪儿冒了出来,被司马希晨亲自诏告天下,册封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她已经得了通知,让她去宫里领自己的女儿回来,说实话,她的心情也着实不好。

“姐姐。”莫紫衣轻声喊了一声,偷偷的看着姐姐的脸。

莫绿衣叹了口气,恨恨的说:“你竟然看不住小莲和叶茗那两个完全没有功夫的丫头吗?一定要让她们失踪,如果叶凡此时向我们要人,我们要如何交待?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已经亲自下旨诏告天下众生,册封叶凡为大兴王朝的皇后,还如此的不知小心。”

莫紫衣轻声说:“也是这两日我的心情不好,就疏忽了她们二人,哪里会晓得,邱伟那小子会下了狠手,打得小莲那丫头拼了死命的逃了出去。至于叶茗那丫头,一直呆的好好的,谁知今日早上突然说要出去买些针线,就一去不回,连跟着同去的两个奴婢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消失的,就说是在街上走着走着,就突然没了遗迹——”

莫绿衣叹了口气,轻声说:“今日我去宫里送贺礼,顺道去见了叶凡那丫头,四年时间不见,不仅出落的愈加漂亮,而且也聪明成熟了许多,似乎拿定了主意要向我们讨个公道,而且,我总是隐约觉得,这个丫头,似乎比我们可以想像的要更加的谨慎和聪明,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在她的手里。”

莫紫衣看着莫绿衣,轻声困惑的说:“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丫头,这四年的时间不晓得她在做些什么,又能成熟到哪里去呢?只怕是姐姐多心了吧。”

莫绿衣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莫紫衣,叹了口气,说:“她说她要为岳晴梅讨个公道,给岳晴梅这十多年的黑锅求个解释。我虽然一再的向皇上求情,请皇上允许这件事可以不了了之,但,叶凡那丫头竟然全不松口,虽然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我觉得一心的不安。”
anro 发表于 2010-7-24 19:36:52
莫紫衣一愣,脱口说:“她知道多少?”

“她知道多少?”莫绿衣叹了口气,轻声说,“如果我知道她知道多少就好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做何想,她知道当时岳晴梅的罪名与你有关,甚至知道些细节,但是,当时也只是听我说起过,应该知道的不多。可是,现在,我看到她的时候,却觉得,好像我们都是她计划中的棋子,她随时可以要了我们的命。”

“她有如此精明吗?”莫紫衣不太相信的问,“难道她真的能生出风雨不成?”

“别的我不敢说,但,她可以左右当今皇上的所所想,这一点我却可以肯定。现在,她可以说是司马希晨心中的唯一,几乎胜过他自己的生命,如今,他眼中心中只有叶凡这丫头一人,她的爱就是最致命的武艺。”莫绿衣叹着气说,“我一见她,就明白了,若欣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其实就算是我们当时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她的姐姐或者妹妹,只要司马希晨遇到了她,一样可以爱上她,一样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一切,因为,她,确实有她让司马希晨不得不爱的地方。”

“难道若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莫紫衣不甘心的说,“没有叶凡的时候,他可是答应要娶若欣为妻的,甚至保证和叶凡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绿衣叹了口气,轻声说:“我觉得若欣可能真的是没有希望啦,司马希晨的心中现在就只有一个叶凡啦。”

“我不会让事情就这样结束的。”莫紫衣皱着眉头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为若欣争取,这一切原本就应该是她的。”

“岳晴梅那边怎么办?”莫绿衣转开话题,问,“叶凡致意要替她讨个公道,如果林庄主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你一手操纵的,会如何处理你呢?若欣怎么办?”

“杀了她。”莫紫衣想也没想就回答。

莫绿衣眉头一皱,说:“叶凡不是个傻瓜,我当时没有说出这层意思,她就已经警告我了,现在如何处理岳晴梅似乎不算太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处理叶凡,她才是根本!”

“姐姐打算怎么办?”莫紫衣看着莫绿衣,轻声问。

“茜素在吗?”莫绿衣突然说,“让她来见我。我们目前只有在娇荷身上想办法,但娇荷的武艺不精,只怕是对付不了叶凡,但,如果可以让茜素易容成娇荷的模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用药。”莫紫衣阴恻恻的一笑,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我们百毒门的药可算是天下第一,对付她不是太容易了吗?”

“不行,她是我们总掌门的义女,身上带有百毒门可解百毒的黑玉牌,什么样也难为不到她,”莫绿衣摇了摇头,说,“此事急不来,先想办法让茜素易容成娇荷的模样,混进宫里,然后再一步步的来,茜素的武艺是奴婢中最好的,而且擅长易容术,应该可以瞒过去。”

莫紫衣点了点头,“她一直跟着我,这四年武艺又精进了不少,只要可以近身靠近叶凡,应该有八成的把握。”

吃过饭,叶凡安静的坐在窗前看书,司马希晨坐在她旁边看着奏章,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微微风雨静静的飘落,空气中有几分秋的凉意。

叶凡没有再提去看自己父母的事,今天天气不好,要看也要等雨停了再说,何明随时候着命令,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痛苦,和叶凡在一起,对他来说,真是一种考验,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也许有武艺在身,但也不是江东猛狮,却让他心中忐忑不安,时刻保持着旺盛的精神。

外面,娇荷轻轻的走了进来,看着叶凡,低声说:“皇后娘娘,奴婢有事想告假一个时辰,是奴婢的家人有急事想要见见奴婢,他们就在京城中落脚,奴婢有些日子没见他们了,想去见见他们。”

叶凡头也没抬,嗯了一声,表示了同意。

娇荷走后,过了一会,叶凡站起身,活动了一子说:“看了一会书,有些倦了,我想起来活动一下。”

“要我陪你吗?”司马希晨温和的说。

叶凡摇了摇头,淡淡的说:“罢啦,有人陪着,我反而不自在,我只想在皇宫里一个人随便逛逛,又走不远,一会就回来。”

“要何明伺候吗?”司马希晨握着叶凡的手,轻轻的说。

叶凡摇了摇头,说:“不用,这皇宫里是极安全的,用不着跟着个侍卫,搞得兴师动众的,没意思。”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嘱咐说:“小心些,不要太累了,转转就回来,现在正在下雨,秋天的雨凉,小心不要着凉。”

“嗯。”叶凡点点头,接过何明递过来的伞,撑起,冲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叶凡走了出去,司马希晨想了想,说:“何明,去请林庄庄到朕这儿来一趟,就说朕有事找他商量。”

何明答应着离开。

司马希晨知道叶凡因为岳晴梅的缘故对莫紫衣心有怨意,可,考虑到莫绿衣对自己有恩,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林庄主和莫家姐妹翻脸,他想趁叶凡还没着手前,先和林庄主通个气,商量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毕竟,虽然林庄主曾经一度是他的义父,但那只是表面上的称呼,现在更是君臣称呼,林庄主多少会有些忌讳。他希望既可以让叶凡满意,又不必让莫家姐妹从此从江湖上消失声匿迹。

更何况还有一个杜若欣,如果事情扩大,只怕杜若欣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接受自己的母亲曾经的过失。

娇荷收拾好东西,有些困惑,不晓得,林夫人如此着急的派人找她是什么事,而且不让她说是傲林山庄有事找她,只说是她家人有事想要见见她。幸好,叶凡没有问,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她,否则,真不知要如何解释的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娇荷突然觉得心里头恐慌起来,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而且这种恐慌让她的心也剧烈的跳起来,跳得她眼睛发花,脑袋发晕,身子发软。她觉得眼前一亮,亮得她眯起眼睛,这一亮之后,是全部的黑暗,和沉沉的鼻息。
anro 发表于 2010-7-24 19:40:24
半个时辰后,娇荷才赶到莫绿衣住宿的地方,远远的就有人看见她,立刻通报了莫绿衣。

何明与娇荷走了个对面,有些诧异,轻声说:“娇荷姑娘,怎么你也来这儿啦,不是说是你的家人想要见你吗?”

娇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是林夫人派人来找我,说是有急事要见我,也许和杜姑娘有关吧。你来这儿做什么呀,不会是林夫人也找了你来吧?”

何明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是皇上让我来找林庄主,让他进宫一趟,皇上说有事情要和他商量一下。娇荷,你欺瞒皇后娘娘可不是一件好事,说实话,我觉得皇后娘娘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似的,我看见她就紧张的不得了,你竟然还敢欺瞒她,撒谎骗她,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你。”

娇荷苦着脸说:“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皇后娘娘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里有如此本事。况且,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皇后娘娘知道是林夫人要见我,一定不会答应,林夫人也算是我们的旧主人,我若是不答应,又说不过去,只好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帮得上忙就帮一下,帮不上,就不帮。说不上欺瞒吧?”

何明看了看娇荷,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为你好,我不是吓唬你,反正我是觉得这个皇后娘娘绝对不简单,看起来不愠不火,也不大声训斥人,可,就是一见她,我就紧张。”

娇荷忍不住笑着说:“不会是让皇后娘娘捉弄一次就落了病了吧。谁让你闲着没事在河上捉弄她来着,害得自己吓了一跳,如今还落下了病根,你这样伺候皇后娘娘,不出错才怪。”

何明额头上冒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也许是吧。”

“娇荷,快一点,夫人还在等你呢。”一位紫衣女子出来不耐烦的说,看到何明,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何侍卫,您怎么有时间过来?是要见夫人吗?”

何明摇了摇头,说:“我是奉皇上的旨意来请林庄主去宫里走一趟,皇上有事情和林庄主商量。林庄主在吗?”

紫衣女子有些犹豫,说:“庄主好像刚刚出去了,说是去寻找一位故交,不知道何明能够回来,我们做奴才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何明一愣,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麻烦等林庄主回来后立刻通知他去皇宫见皇上。”

紫衣女子点点头。

“娇荷姑娘,我先回宫里去了,你也不要耽搁时间,免得皇后娘娘有事找不到你,多出是非来。”何明轻声说,四年的时间一直和娇荷一起照顾皇上,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情同兄妹。

娇荷点了点头,匆忙的跟着紫衣女子走进林夫人住宿的地方,回头冲何明微微一笑。何明一愣,娇荷这丫头,笑起来还真是好看,认识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

见了林夫人,娇荷低着头,恭敬的说:“娇荷见过夫人。”

“在宫里过得还好吗?”林夫人亲切的问。

娇荷轻轻的声音说:“皇上人很好,对奴婢也甚好。”

“这我知道,你随了皇上身边有四年时间,皇上对你一直非常信任,而且还特意让你照顾新的皇后娘娘,自然是不错的。”林夫人轻声笑着说,对一边的茜素说,“来,搬把椅子让娇荷坐下,如今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们是比不得了,一定要小心伺候着。”

娇荷低着头,有些紧张的说:“夫人说笑话了。”

茜素搬了把椅子,娇荷坐下,接过雪莲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下去,看着林夫人,眼前有些发花,笑容有些迟顿的说:“夫人,这茶很好喝,为何,为何,喝了有些晕,茶,茶水中是不是有药?”

林夫人温柔的一笑,说:“你放心,这茶水中是有些药,但,伤不了你的性命,只是需要你沉默一段时间,我需要茜素代替你进宫替我完成一些事情,只好委屈你啦。”

娇荷闭上眼睛,身子软软的靠在椅子里。

“茜素,把她带下去,换上她的衣服,立刻回宫里去,那叶凡对娇荷不熟悉,虽然以前在傲林山庄伺候过几日,但毕竟印象不深,你足可以瞒哄过去。至于皇上,你要小心些应付。”林夫人沉声吩咐,“然后派人立刻把娇荷送回紫衣门,让她安生呆着,这药可以让她很长时间内说不出话来,也无法解释她的身份,让她面壁呆段时间,派人好生伺候照顾着。毕竟以后还需要她回到皇上身边。”

茜素点了点头,搀着娇荷回到后面她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掩好门,转身面对娇荷,伸手要去解她的衣裳。

却愣愣的怔在当地。

娇荷正微笑着看着她,笑容明媚安静。她认识娇荷,娇荷是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在傲林山庄也是个聪明可爱的丫头,但,这笑容看起来却美丽动人,和她平日不同。尤其是眼神,清净动人。

“你?你怎么醒来了?”茜素觉得身体僵硬,脑子里空白一片,心跳的动静自己也听得见。

“我为什么不可以醒来?”娇荷温柔的一笑,“什么时候不苟言笑的茜素姑娘也变得如此喜怒于形?不过是一杯下了药的茶,哪里可以难为得了我。罢啦,我看你也不要再去宫里了,还是做娇荷吧,我呀,还是继续回宫里吧。”

茜素想喊,但喊不出来,觉得鼻息处一股淡淡的香气,人也变得晕眩起来,她,在想,娇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还是出了什么差错?也许,本就不该和叶凡对着干。第一眼见到叶凡的时候,她就觉得叶凡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的聪明因为她的冷静恨惧而变得近乎可怕。

林夫人皱着眉头想着心事,外面娇荷走了进来,对着林夫人安静的说,声音听起来冷了许多,“茜素要走了,如今娇荷已经准备由人送出去,夫人临了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林夫人看着面前的娇荷,微笑着说:“娇荷呢?”

“在外面,”面前的娇荷冷静的说,“来人,带娇荷来见夫人。”

有人搀扶着昏迷的娇荷进来,穿着茜素的衣服,却是娇荷的模样,昏迷不醒。
anro 发表于 2010-7-24 19:44:18
“不愧是百毒门年轻一辈中最擅长易容的丫头,果然不错。”林夫人赞叹着说,“连我都分不清你们二人真假,只是你这个性格和脾气要改一改,娇荷是个灵巧的丫头,快言快语,生性活泼,你如果这样沉稳冷静,只怕会被皇上认出来。”

“茜素记得夫人教诲,一定小心。”面前的娇荷低下头,恭敬的说,“进了宫后,茜素一定小心谨慎不出差错。”

林夫人点了点头,说:“不错,你最是听话,如果有事,我会派人飞鸽传书给你,鸽子会落在那座假山上,你到时候去取就好。”

“是的,茜素谨记夫人吩咐。”面前的娇荷低着头,安静的退了出去,走到外面,阳光下明媚的一笑,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冷冷的味道,骗人有什么好玩的,她们竟玩得如此乐不思蜀?!

皇宫内,司马希晨读完奏章,觉得有些疲惫,看着外面雨已经下得大了,看了看,何明刚刚回来,他其实早就回来了,但是不放心若欣,特意转过去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夫人会来领走她,呆在宫里,看着皇上和皇后恩爱,不知道她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杜若欣正在休息,伺候她的丫头说:“昨晚杜姑娘一晚没睡,今日坐了一会,竟然睡着了。”

何明没打扰她,站在外面发了会呆,才到司马希晨这儿报到。

他刚进来,就看见叶凡撑着伞走了过来,神情淡淡的,看见何明,轻声说:“娇荷回来了吗?”

何明一愣,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叶凡,自己曾经在林夫人那儿见过娇荷,林夫人让娇荷过去,肯定不会是好事,一定是不利于叶凡的,但,只是犹豫了一下,想到悲哀的杜若欣,又咽了回去,毕竟现在的叶凡已经是皇后娘娘,如果能够让杜姑娘嫁了皇上,做了嫔妃,只怕杜姑娘也是开心的,想来林夫人只是希望可以通过娇荷帮忙让杜姑娘有机会接受皇上,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奴才还没见过娇荷姑娘,想必是家里人多日不见了,留她在那儿多呆了一会吧。”何明低着头,轻声说。

“是吗?”叶凡淡淡的说,听不出什么意思。

何明突然觉得背上一股寒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叶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却让他听得脑子里一片发晕。

“如果她来了,让她来见我。”叶凡淡淡的说,转身进到房内,何明听见叶凡温柔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看完奏章了吗?外面的空气真好,下着雨,有些寒意,但很舒服。”

娇荷什么时候回来?何明只觉得额头上一层虚汗冒了出来。

房内叶凡在椅子上坐下来,温柔的看着司马希晨,笑着说:“对啦,今日事情匆忙了些,忘了和林夫人说说,好像凡儿的姐姐还在傲林山庄呆着,小莲已经嫁人,不好让她再回来,但凡儿的姐姐还是未嫁的女子,虽然当时与当时的那位皇上有婚姻关系,但也只是表面上的,更何况他们二人关系比较特殊,自然是不可能有夫妻之实的。如今,我姐姐她也是可怜,可否请你帮个忙,接我姐姐回来,替她选位合适的郎君,嫁了如何?”

司马希晨微笑着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你这一说,我到想起一个人来,还记得在叶王府的时候有人奉皇上的旨意来刺杀我们二人吗?那个人是当时的武状元,人也长得英俊,他尚未婚配,这四年的时间里一直跟着我,是个忠心的人,而且为人正直,到和你姐姐蛮相配的。”

“慕容泽?”叶凡想了想,好像还有些印象,但姐姐喜欢的是苏青怀,如果选择慕容泽她会接受吗?但是,这个慕容泽或许比苏青怀好一些,苏青怀一直对自己情有独钟,而且这四年时间里交往了不少的红颜知己,若是姐姐嫁了苏青怀,说不定幸福的可能性并不大,更何况,若是苏青怀介意叶茗曾经嫁过旧时的皇上,对叶茗肯定是不公平的,不如,就尝试一下这个叫慕容泽的,说不定,反而好。

“是呀,是个不错的人,家世也清白,而且也很受我重视,你姐姐嫁了他,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司马希晨微笑着说,“等接来你姐姐,和她说一下,我亲自做这个大媒。”

叶凡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试一试。但是,你得先派人去傲林山庄把我姐姐接来呀。”

司马希晨笑了笑,说:“这容易的很。何明——,来,派人去通知林夫人,请她派人把凡儿的姐姐送来京城。顺道把凡儿旧时的丫头小莲带来,她们主仆二人多日不见了,一定十分想念了。”

何明点头出去。

杜若欣睡得头疼,如果不是母亲派人来找她,估计她还会一直睡下去,知道母亲用茜素换了娇荷,杜若欣的心情有些矛盾,既高兴又恐慌,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茜素是个聪明冷静的女子,她,能够胜得过叶凡吗?可以完成母亲安排的任务吗?

如果,叶凡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她会甘心吗?

远远的看见娇荷,不,应该说是茜素从远处走过,杜若欣想要喊住她,但,声音到了嗓子眼处,又咽了回去,若是自己喊了茜素,被别人听到会如何?毕竟目前这人只是娇荷,不是茜素。

娇荷正走着,迎面碰上杜若欣,吓了她一跳,杜若欣的轻功在她之上,而且她现在的神志还不是特别的清醒,所以吓了一跳,站住呆呆的看着杜若欣,模糊的说:“杜姑娘,您,您什么时候?——”

杜若欣微微一笑,这个茜素,易容术不愧是百毒门最好的,她还真是认不出这个娇荷和真的娇荷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去哪里?”杜若欣微笑着问。

杜若欣的温和让娇荷心里一愣,平常杜若欣对她并不是特别的热情,今天这是怎么啦?

“我去皇后娘娘那,正阳宫。”她恭敬的低声说,不敢看杜若欣,面前的是小姐,她终究只是个丫头,她可不想多事,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林夫人请她去,她竟然睡着了,也晓得林夫人有没有生气,但看杜若欣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anro 发表于 2010-7-24 19:47:49
杜若欣心中称赞了一声,这个茜素,真是个坚守任务的丫头,纵然是面对自己,也不表现出己的身份,如果这样,她肯定能完成任务,说不定,可以帮助自己真的取叶凡而代之。“没事了,你去吧,记着我母亲和姨母交待的事。”

娇荷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心里疑惑,林夫人和杜夫人交待的事?交待的什么事?但,现在她总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吧。瞟了一眼杜若欣,看到杜若欣眼中激动的表情,真真吓了一跳,她怎么如此激动?这个时候遇到自己,值得杜若欣如此激动吗?“杜姑娘,娇荷去了,已经耽误了时间,只怕皇后娘娘已经着急了。”

杜若欣点了点头,目送娇荷离开。

娇荷心虚,头也不敢回,急步向正阳宫的方向走去。

“娇荷姑娘,回来了?”何明看到娇荷,高兴的打了声招呼,娇荷回来的真是时候,刚刚还在担心,要是皇后娘娘问得急了要怎么回答呢,正好她就回来了。

“啊?!——噢,嗯。”娇荷觉得更加糊涂了,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心中问自己,回来了?她没有出去呀?只是呆在房间里睡了一会,难道何明也知道林夫人让她过去的事?“你,你也知道呀?”

何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快去吧,皇后娘娘正找你呢。”心中说,娇荷这一趟,一定是让林夫人为难着了,否则也不会一脸哭丧表情,满脸的困惑了,只怕是林夫人让她帮忙安排杜姑娘和皇上见面了吧。真是难为她啦!

娇荷暗自喊了一声糟,以后一定得小心躲着点林夫人,如果再让她出去,她一定得找理由推掉才好,如果何明都知道了,难说皇后娘娘会不会知道。叶凡那么聪明的人,只怕是瞒她不久的。

一进屋,就看到司马希晨和叶凡二人正在说笑。娇荷心中顿了顿,希望自己不要睡得太久,不要让皇后娘娘觉得不耐烦。低下头,她用轻的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说:“娇荷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叶凡头也没抬,淡淡的说:“已经回来了。”

娇荷一时语塞,只得勉强的点了点头,没敢多话。叶凡并不严厉,可为什么,心中就是怕她?!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曾经用演戏的方法戏弄了叶凡的真诚,所以,现在再怎么做,总觉得叶凡不会再相信她,那个时候,陪叶凡回叶王府,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作标记联络傲林山庄的人,以叶凡的聪明,只怕是现在早已经知道啦。

而且,最要命的是,也许当时叶凡就知道她的这些个小伎俩,因为,她现在才知道,叶凡竟然是流云剑法的传人,以叶凡的武艺,对付她,实在是太简单啦!

司马希晨看了看娇荷,微笑着对叶凡说:“怎么好像娇荷很怕你呀?”

叶凡轻轻一挑眉,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娇荷问:“是吗?——娇荷,你真的很怕我吗?”

“不,不是,不是。”娇荷急忙否认,脸上竟然急出了细汗,结巴着说,“是,是奴婢刚刚,刚刚走神啦。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是奴婢该死。”

何明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看得出来是努力在做着沉稳的模样,但眼睛里的神情却透露了他的不安。他看着叶凡,有些心虚,悄悄走近司马希晨,尽量低声说:“皇上,奴才有件事要告诉皇上您一声,请皇上您斟酌如何处理。”

司马希晨一愣,出了什么事?何明的表现如此生硬?

“怎么啦?”

何明看了看一边的叶凡,幸好叶凡正低头看书,根本没看他,面上的表情十分的平静,看不出听到什么的模样。“皇上,奴才不方便说,可否请皇上您移步至院内,奴才好禀报?”

司马希晨微皱一下眉头,有些不解,但看何明这个表情,事情一定与叶凡有关,否则,他不会如此刻意的想要避开叶凡。

“好吧。”司马希晨看着叶凡,温和的说,“只怕是何明有些不太方便当着你面讲的事情,要我到外面听他说,我离开一会,马上就回来。”

叶凡淡淡一笑,说:“那到不必,娇荷,陪我到院中走走吧。”说着,抬步向室外走去,并没有去看何明,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恼怒的表情,神情平淡安静。

娇荷立刻跟了上去,微低着头,轻声轻气。

看着叶凡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何明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司马希晨,表情有些紧张的轻声说:“皇上,奴才刚刚去了林夫人住的地方,听林夫人说,叶姑娘和小莲姑娘都突然失踪了。”

“失踪?!”司马希晨眉头紧皱,反问,“什么意思?”

何明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奴才找相熟的人打听,好像,这四年,叶姑娘和小莲姑娘在傲林山庄过得并不,并不算太好。”

司马希晨盯着何明,冷冷的问:“过得并不算太好?是什么意思?傲林山庄不是答应朕要好好的照顾她们二人的吗?”

“这,”何明有些为难的说,“奴才也只是找相熟悉的人打听了一下消息,对方说得并不算太明白,但,据说,小莲姑娘是让她夫君给打跑的,听说,她时常挨她夫君的打,这一次打得厉害了,就自己跑掉了,好像连孩子也带跑了。至于叶姑娘,好像一直被放在傲林山庄的一处旧宅里,平常大家也不太在意她,时常落泪,情绪忧郁,她是趁着难得外出买东西的空,在跟随的奴婢的眼皮底下在大街上消失的,如今,还没有二人的消息。”

司马希晨低下头,没有说话。

何明低下头,心里头如同鼓敲,不晓得要如何说,“皇上,您不要着急,她们二人在京城无亲无故,又是两个柔弱女子,不会走太远的,如今皇后娘娘回来了,她们一定会听到风声的,说不定会找来的。”

司马希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件事,多半叶凡是知道的,否则她不会不亲自去接自己的姐姐和旧时丫头,而让自己出面派人接叶茗和小莲回来,她要得就是让自己好好的教训一下傲林山庄的林夫人和杜夫人。也是自己疏忽了,四年里也不曾关心过这二人的生活如何,只想着,放在傲林山庄,有林夫人照顾,应该没事,早知如此,当时真不如听罗氏兄弟的话,将她们二人安置在青龙山寨。

想到这,司马希晨苦笑了一下,以前是自己亏欠了叶凡,此时,只怕是她心中的怨气仍然未消。
anro 发表于 2010-7-24 19:56:55
“皇上,您莫要着急。”何明轻声无助的劝说。

“让林夫人想办法把人送来。”司马希晨沉下脸来,恨恨的说,“已经落了短在别人手里,竟然还如此的不小心,什么叫失踪了?告诉她,休拿这种理由来搪塞朕,有些事,朕也无法。”

何明一愣,没有听明白司马希晨的话,什么叫,已经落了短在别人的手里,竟然还如此的不小心?但,听明白的是,皇上生气了,这林夫人也是的,好好的,连两个不会武艺的女子也看不住,而且还有事没事的伤害了她们二人,这回可好,人家的靠山回来了,林夫人到要如何收场才好。

何明走后,叶凡安静的走了进来,平静的看着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你们主仆二人聊完了?”

“是的。”司马希晨有些掩饰自己的情绪,轻轻的说,“知道何明阂说了什么事情吗?”

叶凡淡淡一笑,似乎对司马希晨提的问题一点也不意外,很随意的说:“应该是阂姐姐、小莲她们二人有关吧。你刚刚让他去通知林夫人把我姐姐和小莲送来皇宫见我,他匆匆回来,神情那般为难,而且刻意的回避我,定然与我姐姐和小莲有关。”

司马希晨一愣,到不好再问,叶凡是不是知道她姐姐和小莲的下落,就算她知道,如果她不承认,只怕是他也逼不得她,如今是她占着理,她说的理由很有道理,他也不能就逼着让她承认她知道自己姐姐和小莲的下落。

她,根本就是摆明了和林夫人过不去!

她要替岳晴梅讨回公道,只怕会逼得林夫人和杜夫人不得不离开傲林山庄,而且在江湖上也会落下被人耻笑的名声。

她要傲林山庄送回她的姐姐和旧时的丫头小莲,如果她确实是策划了此事,只怕是林夫人她们就算是翻遍整个京城也找她们二人不到。她肯定要让林夫人和杜夫人为言行上对她姐姐和小莲造成的伤害付出代价。

而他,竟然除了尴尬,别无他法。

叶凡淡淡一笑,看着司马希晨,平静的说:“是不是在心中揣度我知道不知道此事?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摆明了要和林夫人她们过不去?如果你如此想,到也不算冤枉我,我确实心存此念,如果可以如此,我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凡儿——”司马希晨艰难的喊了声。

“我说过,不要爱我,”叶凡淡淡的说,“不是不可以让你爱我,而是你心中始终对我存在着不算公平的想法,你并没有想着替我把心头的恩怨抚平,而只想着如何避免事态扩大。也许有一天,你会认为我是在利用你的感情,在做伤害你和你认识的人的事。”

司马希晨心中一痛,他,确实有些怀疑叶凡,但,叶凡如此冷静的说出,却说得他心中痛苦,叶凡,终究是怨着他的,她宁愿恨他也不愿意让他爱。他,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阻拦叶凡去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甚至包括他自己,他可以任由叶凡报复,哪怕她是真的在利用他的感情在报复他,他也情愿,他并不是因为这个,他只是担心,叶凡会被这种仇恨伤害到她自己。

他知道仇恨的力量,他不要叶凡经历这种折磨。

但他不知如何向叶凡解释,也许说到底,他心中确实有些私心,他实在是不太愿意这件事再涉及到傲林山庄,毕竟傲林山庄对他来说,有救命之恩。尤其是林夫人,她对不起林庄主和岳晴梅,却没有对不起他。所以,矛盾。

“我会让林夫人他们好好的把你的姐姐和丫头送过来。”司马希晨心平气和的说,“只是,我知道劝你放下旧的怨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换了我,也会在心中怨恨着,所以,我不劝你一定要饶过他们所有人,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善待你自己,凡儿,我深知仇恨的力量,它会使人失去理智,其实,为这些人,生气,真的是不值得。”

叶凡冷冷的说:“你还是在怀疑是我筹划了这件事,筹划了我姐姐和丫头的失踪,不错,我知道她们的失踪,因为我曾经去傲林山庄看过她们,但是,她们不在,所以我知道她们失踪了,她们二人同时失踪,不见得是坏事,一定是有人带走了她们,所以我不担心,但你却怀疑是我策划了此事,我本无意报复,是你一再提醒我是他们伤害了我,所以,现在,我要好好的教训她们一下,这可是你教我的!”

司马希晨一愣,看着叶凡,一时语塞。

叶凡心中叹了口气,安静的说:“你,终究对我有怀疑,你不过是以你曾经的想法来想我而已。终究,你对我,不是完全的相信,难道你的劝说我不要报复她们,就一点私心也没有吗?你不也是因为在意着林夫人与你的特殊交情而希望所有的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如果想要报复,我何必要等四年,对付她们,在我,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好好的报复一下,也免得枉担这个虚名。”

“凡儿——”司马希晨怔怔的看着叶凡。

叶凡转身走开,身影看起来坚强而孤独,声音冷冷的传过来,一字一句敲在司马希晨心上:“司马希晨,你并不是全心全意的爱我,你只是在怀念中以为爱着我,你,并没有把我看得比你和你的一切更重要。我,不过是你一份怀念的寄托!”

司马希晨愣愣的站在正阳宫安静而冷清的殿内,心中的感觉奇怪而茫然。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吗?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的伤害到叶凡呢?他真的无意无心想要伤害她,他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快乐幸福的!

他拥有了整个大兴王朝,完成了父母的遗愿,却觉得如此的孤独,秋意渐重中,他竟然什么也把握不住。

“皇上。”

何明什么时候进来的,司马希晨竟然完全不知道,听见何明喊他,才突然发现,竟然已经是一室的黑暗。

司马希晨看着何明,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寂寞恨助,在暗色中竟然看得何明心头发酸,他熟悉这种表情,在陪伴在司马希晨身边的四年当中,他曾经无数次的看到这种表情,就如同在寂寞的夜晚自己想起杜若欣一样,爱得彷徨憔悴。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00:20
“皇上,您没事吧?”何明小心的问,明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愚蠢,却不得不问。

“凡儿呢?”司马希晨轻声问,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看起来冷冷的,仍然透着寂寞,语气却温和了许多,只有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才是温和和平静的。

“皇后娘娘由娇荷陪着在花园中散步,刚刚传了晚膳,让来问问皇上,您要不要一起用膳?”何明说,“皇后娘娘说若是您要一起用膳,就让御厨房多准备些好吃的。”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走出正阳宫,夜色很快的将他吞噬。何明紧跟在后面,于黑夜中忍不住收紧了双肩。

叶凡似乎是忘记了发生在她与司马希晨之间的不快,神情看起来很轻松,正在收拾一个瓶子里大整的花朵,花朵上还带着露水,放在桌上,灿烂的让人眼前一亮。

司马希晨也努力不提发生的事情,微笑着和叶凡说话,语气依然是温和疼溺的,“凡儿,逛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些疲倦了?”

叶凡微笑着说:“皇宫虽然是修建的有些仓促,但,并不草率,看起来到还顺眼,尤其是这些个珍贵的花草,看着甚是养眼。栊翠苑的菊花为何种得那般繁茂,既然取了栊翠一意,应该是翠绿一片。为何却是金黄为主?”

司马希晨微笑着回答:“皇宫并不是这一时半时修建的,其实一直以来,这儿就是大兴王朝的地方,当年父母亲就住在这儿,所以,当年起义之后,傲林山庄就让出此地,开始修建,有些格局是按照父母亲当年的喜好安排,这栊翠苑里的菊花是我母亲所属异族的国花,是她的族人送来的,全是些珍贵的品种,至于栊翠一词,是得于当时与你相遇的时候那块假山石上的题字。与菊花没有关系。”

叶凡点了点头,吃了口菜,说:“原来,当时傲林山庄你所独居的地方才是这皇宫的源头,也就是如今的宫殿之址,大兴王朝依山而建,三面环水,如龙游水中,风水到是相当的好。”

“是的。”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当时我父母亲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存放在我所居之处的地下,这四年征战士兵的军饷基本上都是由这些宝藏所出。”

话语间,二人似乎都有些客气,叶凡更表现的象个到此一游的客人,语气和气,态度温和,看起来二人交谈甚欢,却有着说不出的拘谨和陌生。

“皇上,林夫人和杜姑娘来了。”一个小太监进来,轻声说。

司马希晨一愣,看了看叶凡,叶凡的表情非常的平静,低着头吃着自己面前的饭,好像什么也没听到。略微想了一下,司马希晨沉声说:“让他们二人进来吧。”

林夫人和杜若欣一同走了进来,对着吃饭的二人恭身施礼,“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起吧。”司马希晨淡淡的说,“赶着这个时辰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这——”林夫人看了一眼娇荷,娇荷低着头没敢看林夫人,林夫人心中到是安慰,这个茜素到真是让她放心,遇到事情并不表现的多么急躁,如此情况下,若是她多说少道都会坏事,如此沉默最好,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叶茗和小莲正好赶着叶凡回来突然的失踪,这事情一定和叶凡有关,既然如此,与其躲藏着,让叶凡找上门,到不如主动前来请罪,皇上总会念着些旧时情谊帮她们搪塞一下的,“臣妻是来请罪的,因为臣妻把皇后娘娘的姐姐和旧时丫头给看丢了。”

娇荷觉得林夫人进来的同时,自己的胸口就一窒。整个人想动动不了,只能僵硬的站着,头不能抬,语不能出,难道林夫人记恨自己没有去找她吗?无论如何,不论林夫人如何恼恨于自己,自己也得认了,说不出话正好,免得说不好,反而做辣。

叶凡淡淡的说:“罢啦。来人,赐坐。”

有太监应声替林夫人和杜若欣搬了椅子,让她们二人坐下。

叶凡依然淡淡的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今日下午,苏府已经派人来告诉我,我姐姐在路上遇到了正巧返回京城处理事务的苏家二公子苏青民,被带去了苏府,我姐姐当年与苏家大公子有婚约在身,去苏府也只是串串门。也怪我姐姐不懂得傲林山庄的规矩,没有来得及通知贵山庄的人,惹得贵山庄一时之间心急如焚,我代我姐姐向二位道歉了。”

林夫人脸上一红,心中暗自叫了声险。

“至于小莲,”叶凡稍微停顿了一下,“她也是个胆小的丫头,受了些苦,跑出了傲林山庄,也是她不知礼数,不过,那小子也太是胆大,竟然敢欺负我的丫头,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真是虚担了傲林山庄一员的名声。不过,他毕竟是你们傲林山庄的人,按规矩也不是我可以教训的,在这儿,我就替小莲那丫头辞了这婚事吧,从此后二人各自过各自的生计,互不干涉,至于孩子,就留在小莲的身边吧,到底是娘亲更好些,况且孩子也小。”

林夫人有些语塞,来时,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叶凡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她要如何应对的方法,但就是没有想到,叶凡会如此淡淡的先说出此事,而且听着有理有据的,却字字句句充满了冷漠之意。

“那,那,小莲丫——姑娘去了哪里?”

“她呀,”叶凡淡淡一笑,温和的说,“也是那丫头命好,不晓得是什么人要去找我师父的不是,她原本是一直躲在一处破庙里,刚巧今日有人经过那儿去寻找我师父的踪迹,发现了她,原本要掉了小命,却刚好我师父经过,救下了她,如今她正随我师父一起,至于那多事的人,此时还被捆在破庙中,真是可怜,听说还是个女人,也不晓是什么时候有人去救她。”

林夫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意识的问:“那,那女的,可有受伤?”

叶凡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林夫人,温和的说:“林夫人,您怎么了,为何急成如此模样?那女的,你认识吗?不会是你认识的吧,傲林山庄不会小家子气到如此程度吧,况且我也警告过你,不许打我师父的主意,我想,林夫人定不是那种多事之人,只怕是林夫人善心大发。不过,可惜,我也不知道那女的是何人,只不过,师父捎来消息告诉我,小莲受了些皮肉伤,要将养些日子再送回来,仅此而已。若是林夫人担心,来人,去——”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02:36
“不必啦!”林夫人立刻出口阻拦,面上带着有些尴尬的微笑,勉强的说,“我只是有些奇怪,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找皇后娘娘的师父的事情,真是活够了。呵呵,皇后娘娘不必挂在心上,还要劳动人去把人带来。”

叶凡轻轻一笑,温和的说:“林夫人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要找个人去师父那儿问询一下是何等模样的人,并没有打算带人过来,难道林夫人想要看看那人模样不成?若是这样,我自然可以派人去。”

“不必啦,不必啦。”林夫人急忙说,“谢谢皇后娘娘好意,臣妻真是不敢劳烦皇后娘娘派人——呃,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我,这等事情与我有何关系。”

叶凡看着林夫人尴尬的模样,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林夫人刚要松口气,却听着耳畔有着叶凡清晰而冷漠的声音,“莫绿衣,我再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打我师父的主意,我就不会如此轻饶于你,这一次只是将莫紫衣稍加惩罚,若有下一次,我就不会如此心软。就凭她那点伎俩,还想怎样。半个月内,莫紫衣都不能动弹,如果下一次再被我发现,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啦。”

林夫人一愣,抬头看叶凡,叶凡正安静的吃着饭,表情平和沉静,看不是任何恼恨的痕迹。

如此传音入耳,是需要极强的真力,她竟然可以如此轻松驾驭,实在是令莫绿衣出了一身的冷汗。

杜若欣不知道自己母亲被叶凡惩罚的事,她一直哀怨的看着司马希晨,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希晨哥哥,竟然可以如此放得下她?!是不是叶凡施了什么魔法?否则,这怎么可能呢?

莫绿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潮湿之意,一阵阵的寒意涌了上来,说不出的恐惧,她看向杜若欣,轻声的说:“若欣,跟我回去。”

“姨母。”杜若欣不情愿的说,“一定要这样着急吗?”

莫绿衣瞪了一眼自己的外甥女,恨恨的说:“人家已经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何必如此让人笑话。跟我回去!”

杜若欣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姨母为什么生气,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司马希晨,知道,这一去,只怕是再想见司马希晨就困难了,毕竟一个是皇上,一个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怎么可能再有机会相遇呢。但是,她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哪怕只看一眼也是好的。

“快点!”莫绿衣担心着自己妹妹的情形,忍不住脱口说,语气中已经有了些不乐意的意思。

叶凡抬头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忍心,但看不真切,也许报仇并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是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而如此,她并不想离开司马希晨,虽然司马希晨可以那般轻易的伤害到她,甚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恨不得藏起自己,但,只是为了可以看到他,她也愿意接受所有的不堪。司马希晨并不知道莫紫衣是如何计划着让杜若欣取而代之,而她,却又绝对不肯与人分享司马希晨,所以,她不得不如此。

而且,莫紫衣是那般的可恶,再加上这个莫绿衣在一边出谋划策,就算她想安静的生存,似乎也不可能。

看着杜若欣依依不舍的随着莫绿衣离开,司马希晨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你说得不错,我确实要仔细的考虑一下,如何安排若欣的未来,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到了最后她真的会放不下。”

叶凡微微一愣,淡淡一笑,轻声说:“不是到了最后,现在她就已经放不下了,问你一个小问题,如果有一天,需要你在我和杜姑娘之间做选择的话,你会首先选择哪一位?”

司马希晨温和的一笑,用手轻轻碰了碰叶凡干净的面容,说:“你们之间根本不存在选择这个问题,我心中除了你,哪里放得下别人,你不会傻到要吃若欣的醋吧?”

叶凡微微一笑,轻声说:“也许和感情无关,我和她一样会成为你不得不择一而选的难题。”

司马希晨一愣,下意识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你是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上。”叶凡平静的说,“你需要有后代继承王位,使大兴王朝世代繁荣下去。在百姓心目中,一个皇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位皇后,他必定要有许多的嫔妃,傲林山庄有恩于你,也算是大兴王朝的功臣,他们有意将自己的后代许给你,你好像不太好拒绝哟。——再者说,我总觉得我们会有一场不得不面对的风波,在你阂之间。”

司马希晨温和的一笑,温和的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风波,你,就是我唯一的所爱,也是我唯一的女人,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情,这是不可更改的。”

叶凡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对一边的娇荷说:“好啦,我们吃饱了,你让他们撤了吧。——司马希晨,可有兴趣到院中走走?”

司马希晨点点头,起身携着叶凡的手向外面走去。

叶凡静静的走着,这安静的皇宫,什么时候可以真的让她安静的生活下去呢?为什么,总是觉得心中惶恐。

“在想什么?”司马希晨轻声问。

叶凡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有些话,说了,司马希晨会相信吗?离开的四年当中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她知道,莫绿衣绝对不会放弃让杜若欣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的打算,而这所有的一切绝对不会因为司马希晨对她的专情就可以避免。

莫绿衣不是个坏女人,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外甥女有幸福的生活,让杜若欣成为司马希晨的妻子,这是在杜若欣很小的时候,她就许下的诺言,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诺言落空。

更何况,她对于司马希晨和大兴王朝来说,仍然算是个功臣。

“凡儿,你有很多的心事。”司马希晨顿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我们分开了四年,而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有欺骗的痕迹,所以,我不能让你不如此,但是,请相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单纯的相爱,可以吗?”

叶凡微微一愣,感觉着风吹在脸上,心里有些茫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歪着头看着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是否我们也得找个人算算我们的未来?”

司马希晨眉毛一挑,笑了笑,说:“好呀,如果这样你可以安心的话,我们就找个人算算又何妨。”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05:03
清晨的大街上,行人匆匆,司马希晨和叶凡二人便服而行,下了早朝,司马希晨就约了叶凡到街上闲逛,为了兑现昨晚的戏言,他特意陪叶凡到街上找人算命,也算是陪着叶凡出来散散心。

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叶凡微微笑着,四年来,在江湖上行走,这等场景是最常见的,空气中有着自由的味道,比起皇宫来说多了一份鲜活的感觉,虽然不是那么的安静。

“我们就去那个小摊吧。”叶凡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小摊说,“看那算命之人到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说不定可以说得出来听得过去的话,与其让人糊弄几句掏些银两,不如找个顺眼的听两句中听的,得个开心,如何?”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看着叶凡,轻声说:“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叶凡一笑,调皮的说:“堂堂的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上,竟然也要用心的追女生,真是可以在史册上书写一笔。看来,我得好好的拿拿架子,让你好好的追追我才成,如此多有成就感呀!”

司马希晨一笑,轻声说:“如今你是我的人,跑不了的。”

叶凡面上一红,昨晚二人在院中看夜景看到很晚,回到正阳宫,司马希晨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她的丈夫,如今想来,仍然羞意上脸,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有天知道。

昨晚二人没有喝酒,只是在院中一起散了散步,哪里来得好心情?明明早上还生着气呢?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既然默许了自己身为大兴王朝皇后的身份,这夫妻之事究竟是要做的,她要为大兴王朝的后来着想,总要生几个聪明可爱的小太子继承王位才好。

“二位坐!”摊子后面的人平和的说,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穿一件干净的素净衣服,面容平和睿智,眼神凌厉但不令人讨厌,看着面前的司马希晨和叶凡,面容上有些许淡淡的微笑。

叶凡看着面前的人,微笑着坐下,说:“我要为我们二人的未来算上一卦,先生给个说法可好?”

“鄙人姓元,二位可称呼我为元先生。”摊后所坐之人很有礼貌的说,语气中还有些迂腐的味道,是个读书的人。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在叶凡身旁坐下,看着元先生,微笑着说:“先生好姓,元字,本是一切之始,就请先生为我们二人好好的算上一卦,说说我们的未来当如何?”

元先生看着司马希晨和叶凡,沉吟了好半天,轻声说:“话说来有些荒唐,二位信之则放在心上,不信则只全当是戏言。”

司马希晨和叶凡一同点了点头,看着元先生,等他继续说下去。

“二位是夫妻的缘份。”元先生郑重的说,“不论经历什么,必定是分不开的一对恩爱夫妻。”

叶凡微微一笑,她虽然没有易容,但仍然是着的男装,而且以她的手法,这位元先生定是不可能从外貌上看出她是一名女子的事实,但,这位元先生开口这一句话就引起了她的好奇之心,她看着元先生,微笑着说:“先生好眼光,竟然可以看出我是一句女子。”

元先生微微一笑,轻声说:“我是个云游天下的闲人,到了哪里就在哪里算上一二卦,求个卦资得个腹饱,这话说了,就收不回,岂可轻易说的,我见二位,心中自是有数。所以虽然见二位皆装男装,仍是有言在先,这话说来有些荒唐,二位信之则放在心上,不信则只全当是戏言。而且,这后面的话可能会更荒唐,二位安静听着就是,若是有不妥之处,就请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司马希晨和叶凡再一同点了点头,心中各自说:这元先生似乎有些道理。

“这位公子定是当今的皇上。”元先生平喝重的慢慢的说,“这位着了男装的姑娘必定是当今的皇后。”

叶凡一愣,若说司马希晨被天下百姓熟悉并不奇怪,毕竟他是征战了四年才得了天下的人,天下百姓有人认识他,绝对不是太意外的事,但是,自己,虽然被司马希晨下旨诏告天下,可见过她的人可以说几乎没有,这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决二人的身份?他们二人出来,甚至没有带随从,二位虽然着便装,可能衣料华贵些,但也不可能就困此断定他们的身份呀。

司马希晨也愣了愣,微微一笑说:“先生果然厉害,就请继续。”

“你将三生为帝!”元先生温和的说。

“三生为帝?”叶凡诧异的说,“你是说他也有前生今生来生不成?如果他今生做了皇上,来生还会做皇上,那么前生他是哪儿的皇上呀?”

元先生淡淡一笑,说:“姑娘误会了,我说得三生,是指你的夫君要做三次皇上,这只是他的第一次,他还有两次皇上要做。”

叶凡的好奇心全部被调了起来,忍不住盯着司马希晨,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笑着说:“你真是好命,要做三次皇上,也不嫌累呀!这样,我就不必为你只有我这一位皇后而内疚了,说不定,你三生都有美丽的姑娘相伴,一定不寂寞,而我只有今生有你,所以,就别让别的姑娘阂争了,你要是喜欢漂亮的女子,就等以后的两次机会吧。”

司马希晨笑了笑,伸手握住叶凡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没有说什么,那两次做皇上与今生的他有什么关系,他在意的只是今生,可以和叶凡相伴的岁月,这才是最重要的,做皇上不重要,有叶凡才是他快乐的原因和理由。

“其实,姑娘不必埋怨你的夫君,其实,他这三生,就是为了你的三世。”元先生温和的说。

“为了我的三世?!”叶凡大大的睁着眼睛看着元先生,愣愣的,不解的问,“你能不能说得清楚明白些?”

“姑娘非人。”元先生轻声说。

叶凡一下子笑了出来,看着元先生,说:“你这可就是说笑话了,若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难道我是鬼不成?”

“姑娘亦非鬼也非仙,姑娘本是一介魂魄。”元先生认真的说,“你本是集天地间精华于一身的魂魄,聪明,美丽,惹人爱怜!”

叶凡看着元先生,没有说话,他说得也许没有错,自己原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是魂魄是什么?!难道自己还要这样穿来穿去的三次不成?!

“姑娘不必着急,在下会慢慢的解释给二人听。”元先生温和的说,“难得有机会碰到二位,也算是在下的造化。”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07:46
“好吧,说来听听。”叶凡静下心来,跑到这个历史书上不存在的时代已经是让她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这大兴王朝有此异人,想必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说不定,人家也是从她那个时空过来的,书上不都是这样说吗?有时候会两个人同时穿越到一个时空。

元先生点了点头,轻声说:“姑娘本是一介魂魄,但,却集结了天地间的所有精华,可以附身于任何一人身上,所以,不论姑娘生存于何人身上,必定是一场精彩。而令夫君是与你有缘之人,他虽不是你的同类,但,却是与你生生世世有缘的人,无论如何,只要他在,你必定会遥遥长路赶来,而只要有你在,他必定舍下万千佳丽心意所属非你莫属,所以说他的三生是为你的三世,你的三世必定与他的三生同在。”

司马希晨突然轻声问:“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与凡儿生生世世在一起?”

“是的,你们必将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但是,每一次相遇,你们都不会记得旧事,都必定经过一场用心的爱恋才能走到一起,所以,这三生,你将为不同的人,为不同的帝王,而你的妻子,将为不同的女子,看似相同又有不同,你们必将因为对方的存在而生命美丽。”元先生淡淡的说,“你们来生的时候是不会记得彼此的,但,你们的缘份会将你们二人撮合到一起。也就说是,你们的三生三世其实就是生生世世。”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也就是说来生如何,与我司马希晨全无关系,纵然我再遇到凡儿,也会是另一段新的恋情。那我何必在意,只要好好的把握现在就好。”

“公子通透。”元先生微笑着说,“道理是不错的,来生的故事是现在的你无法理解的,但却是未来的你必定要经历的。”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遇不到他,一切都是虚的,纵然我已经附在某人身上,除非可以遇到他,否则必死无疑?”叶凡有些诧异的反问,难道,那个时空的叶凡就只是一时存在的理由?

“如果遇不到他,你就根本不存在。”元先生温和的一笑,轻声说,“不过,你所寄之人也将以你遇到他时所附生命的某一位的灵魂生活下去,一样活得精彩,不会辜负你曾经的停留。”

叶凡看着元先生,下意识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所存在的那个也叫叶凡的女子一样可以活得精彩?”

元先生也愣了一下,顿了一下说:“姑娘这一说是何意思?”

“你不是说,如果我遇不到他,存在也是虚无的吗?如果我没有遇到他之前也是存在的,也叫叶凡的话,我现在跑到这儿来,遇到了他,那么那个叶凡可否有幸福的生活?”叶凡有些小心的问,似乎那个叶凡才是自己真实的生命,现在这个自己只是一个躯体里藏着一个新的灵魂而已。

“姑娘的意思是对的,如果你在遇到你夫君之前曾经也以叶凡的身份活过,那她如今也必将是幸福的。”元先生温和的说。“但是,你在那个生命里停留的时间必将是寂寞而短暂的,不论怎样,你都必定因为他的召唤而回来陪他,然后才会是那个生命的精彩开始。”

叶凡愣愣的想,现代的叶凡现在如何了?当时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下去,一定是活不成的?难道,在现代的时候也会有奇迹,也可能有别的人的灵魂落在自己那个时代的身体里吗?替自己成就一番精彩人生不成?是否,这儿的叶凡的灵魂去了那个时空?

“想什么呢?”司马希晨温和的问。

叶凡看着司马希晨,有些调侃的说:“想一想,我叶凡将生生世世成为你的妻子,有些枯燥哟,能不能换一个呢?”

“呵呵,你没听元先生说嘛,我将成为不同的人,成为不同的帝王,而你也将是不同的女人,应该不会枯燥。”司马希晨也微笑着说,“况且,到时候我们根本记不起今生,所以,理它作甚,好好的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也有好处,听元先生这样说,我与你是永远的夫妻缘份,也就是说你只我这一位夫君,而我也只有你这一位妻子,那我们就不必闲着没事吃醋玩了。到是好事一桩。”

叶凡一噘嘴,有些不依不饶,但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故意的说:“好啊,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为帝,天下就只可以有我一个皇后,否则,我必将舍你而去。”

司马希晨掏了银两放在桌上,和叶凡二人起身,冲元先生轻轻点了点头,离开。

元先生收起桌上的银两,也不看多少,抬头看着走开的二人,轻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只是有场风雨必定要来,二位真的要好好的应付才成,纵然有缘,也要珍惜才成呀!”

可惜二人已经走的远了,听不到他的声音。

回到皇宫,慕容泽早早就等在那儿,看见司马希晨,立刻上前施礼,看了一眼后面的叶凡,恭敬的称呼:“慕容泽见过皇后娘娘。”

叶凡淡淡一笑,温和的说:“是慕容将军,四年多没见了,一切可好?”

“多谢皇后娘娘挂念,在下一切都好。”慕容泽低着头,说。

叶凡点了点头,说:“你找皇上必定是有要事要说,皇上,我先下去了。你们商量事情吧。”

司马希晨温和的笑着说:“去别处转转吧,我处理完朝中的事情就去找你。”

等到叶凡离开二人的视线,慕容泽才轻声说:“皇上,那叶家父子果然不出皇上您的所料,确实是已经服下了解药,而且他们父子已经相认,叶芯确实被她父亲教授了一身的武艺。”

司马希晨眉头微锁,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如果凡儿去看望她父亲的时候,一切要照旧,朕不想这件事影响到她,吩咐所有人依然以叶王爷的称呼称呼她的父亲。”

“我想叶王爷不会真的就傻到在自己女儿面前暴露自己并没有中毒的事,如今对他来说,他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慕容泽沉稳的说,“而且,他目前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回来的事情,他一直认为他的二女儿早已经不在人世。”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08:43
“朕不想让凡儿知道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在凡儿心中,她的父亲是个好人,虽然朕曾经在她面前透露了一些口风,但想必凡儿是不肯接受的,与其这样,不如就让一切瞒住她,只到不得不面对的那一天。”司马希晨有些疲惫的说,“这叶王爷确实称得老谋深算,刚开始的时候,朕都险险被他骗过去,现在想来,一开始让凡儿嫁给朕,他就存了私心,只是朕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念在他曾经是朕母亲侍卫的身份上,且有愧于朕父母亲的旧事上,他不会如何,没想到他仍然会为了他的儿子做出那么多事情出来。”

“嗯,皇上所虑极是,如果皇后娘娘知道这一切,知道她不过是他父亲的一个工具,一定不能接受。”慕容泽想了想,说。“但是,他又确实是罪不可恕,别的不说,就说他竟然通知高凤,让她逃脱,并在逃了之后杀了臣的一家老小,臣这个仇必报!”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朕知道你所所想,朕也想亲手杀死高凤,但是,从开始的时候,朕何尝不是在利用凡儿,使得她现在轻易不肯相信任何人,包括对朕,都存了躲避之意,如果再知道她父亲对她也不过是利用之情,只怕凡儿再也不肯与人相处。”

“臣知道,臣一定会尽力不伤害到皇后娘娘,毕竟此事与她全无关系,只不过她是叶王爷那奸人的女儿罢啦,也不是她的错。”慕容泽沉声说,“臣一定想办法尽量避开皇后娘娘来查清那奸人的每一步计划,绝不允许他的阴谋得逞!”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真是难为凡儿啦,如果她知道了一切,真不知会伤心成何种程度。”

慕容泽点了点头。

一个身影轻轻一闪,像风一样,在空气中一点也不真实,菊花在空气中自由的绽放,整个栊翠苑美得极不真实,一片灿烂的金黄,在晚风中,浓郁的花香塞满了空气中每一个缝隙。青丝素衣,随风而动,剑气温婉,却暗藏凌厉,不见杀气,却见菊花轻颤,仿佛剑气是穿花而过,却不伤菊花分毫。人如在花上舞,轻盈如风。

“好剑法!”司马希晨忍不住脱口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叶凡在他面前练习流云剑法。

叶凡微微一笑,收住剑势,人站在菊花丛中,回头一笑,声音轻轻柔柔的传了过来:“不许偷看我练功,从一开始,清风流云就各不相干的,你也不许破了规矩。”

晚风中,叶凡看起来如同仙子般不真实,素淡的衣裙在风中微微轻摆,干净的面容,夕阳下光洁如玉,虽然不是绝色无二,却让人观之难忘。

“我对武艺不感兴趣,我对你感兴趣。”司马希晨微笑着说,突然好奇的说,“凡儿,如果有来生,你真的的还会嫁我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叶凡微笑着说,“你还真相信那人说得话吗?如果我们真有三生三世的姻缘,却又记不得彼此,有何意义?”

司马希晨好心情的说:“若是有缘再相遇,你会给我怎样的爱?”

“也许是一帆风顺的爱情,毕竟今生爱你太辛苦,也许是不爱,让你拼了命的追,只有那时才知。”叶凡微微一笑,调皮的说,收起剑,忽然转了话题,“对啦,你那日说起我父亲的事,他如今如何了?难道也如李强般,对权势生了野心,放不下,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与你相对?”

司马希晨微微一愣,眼神中有些不忍心,淡淡的说:“毕竟那是他的儿子,他想他好是正常,而且做了皇上,有了权势,突然间失去了一切,你哥哥他肯定是一时不能接受的,以他们目前的心思,也生不出如何的风波,不必介意。”

叶凡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看着满院的菊花。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此时菊花正胜,赏花人却已经西归,真是歉意,有时候想想,你们当时戏弄于我,也确实是既可气却又无奈。”

司马希晨伸手揽住叶凡的肩,叶凡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轻轻的说:“司马希晨,我真的是很矛盾。”

声音太轻,司马希晨没有听见,却感觉到叶凡的身体有些许轻微的颤抖,仿佛有什么不忍和不舍,愣了一下,轻声问:“凡儿,怎么啦?是不是有些冷?”

叶凡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莫紫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着自己的姐姐,昨晚被莫绿衣带了回来,一直到了现在仍然一脸的惶恐,这几乎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害怕,是敬畏。

“姐姐,我们真的是不应该招惹叶凡。”莫紫衣声音有些颤抖,咬着牙说,“虽然我心中有着很多的不甘,但,我却怕她!是真的怕,或者说,是一种敬畏。——你知道吗,姐姐,她只轻轻一招就制服了我,让我整个人僵硬的站着,无力,浑身冰冷,感知到死亡的味道就在鼻前,呼吸的到冷冷的味道!”

这是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后,莫紫衣第一次开口说话。

莫绿衣静静的看着她,温和的说:“你不是第一次遇到对手,为何这一次会怕成这个样子,我们为了若欣也不可以服输,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我们不是要对付她,我们只是要让若欣能够成为希晨的妻子之一,可以让若欣开心,我们并没有别的要求!”

莫紫衣叹了口气,轻声说:“不是对手不对手的,是根本,根本没有能力,就好像绝望。面对她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脆弱到恐惧!”

“她伤害你了吗?”莫绿衣犹豫的问。

莫紫衣轻轻摇了摇头,说:“她甚至没有动手,但,我站在她面前却浑身无力,好像溺水的人,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莫绿衣有些讶然,轻声说:“我只是听说流云剑法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听你如此说,真的有些神化。”

莫紫衣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眼前是那一日安静的叶凡,眼睛清冽,神情淡然,手指轻轻挥过,仿佛微风吹过,在她面前轻轻的无形的吹过,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坠入了深渊,无法自救。

“我答应过若欣,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若欣成为希晨的妻子,甚至可以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叶凡毕竟是身单势薄,只要我们有耐心,就可以成功。”莫绿衣冷静的说,“自古英雄救美,但也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之说,所以说,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若欣是个美人的条件,可以让她救‘希晨’,也算是美人救英雄——”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09:18
“姐姐什么意思?”莫紫衣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莫绿衣,“以若欣的武艺,对付几个江湖人士也许不成问题,但,和希晨比起来却实在不算是什么。如何救得了希晨?!姐姐真是会开心。”

莫绿衣不屑的一笑,淡淡的说:“难怪以前叶凡曾经不屑的说你难怪只能做紫衣门的人,却做不得更高些的门的掌门人!真是一点也不假,你真是成不了大器,也就能对付对付像岳晴梅那样单纯到傻兮兮的女子!”

莫紫衣面上一红,眼神中有些恼怒,但努力咽了下去。

“知道你不爱听。”莫绿衣冷冷的说,“但,这却是实话,叶凡说得一点也不错。若欣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一直希望她可以嫁给希晨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过着幸福的生活,这四年时间里,我们不一直都在计划着吗?甚至利用娇荷的身份,让若欣接受他,难道真的就因为现在叶凡回来了,就放弃了吗?!”

莫紫衣叹了口气,说:“不也是没用吗。就算是我们用茜素易容成娇荷的模样把若欣悄悄带进兵营,然后灌醉了希晨,却不是也没成功吗?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希晨在那种酒醉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把握得住自己?明明已经醉了,却——难道他真的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武艺出众吗?”

莫绿衣微皱着眉头,说:“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希晨就可以一次一次的躲开我们的计划,总是抢先们一步?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希晨会清醒过来,何明那小子会突然出现,或者刚好有人走过?!不过,这一次,我要好好设计一下,让若欣可以美人救英雄,让希晨内心中觉得对不起若欣,然后娶她为妻。毕竟我们百毒门本身就是以用药为先。”

莫紫衣没有吭声,垂下眼脸,发着呆。

由何明陪着,叶凡去看望被软禁的父母。何明一声不吭,安静的走在叶凡的身后,偷偷打量着叶凡,叶凡比他想像的安静和平和,并没有他以为的激动和喜悦,似乎只是随便出去走走。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有一种耀眼的美丽。何明不可否认,叶凡有一种莫名的高贵气质,和飘忽的韵味,似真似幻的表情。

临走的时候,司马希晨再三的嘱咐过他,让他小心照顾,不要让叶凡受到任何的刺激。他不是不明白,跟在皇上身边四年的时间,有许多的事情,就算皇上不说,他也明白,从叶王爷放过高凤开始,他就一直谨慎的提防着,高凤现在在哪里,没有人知道,除了“疯颠失了记忆”的叶王爷!

如果高凤失手伤了叶凡,只怕是皇上也就不要活了。

司马希晨一直怀疑高凤其实就藏在叶王爷身边某个地方,叶王爷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喜欢高凤,其实,当然叶王爷和高凤还有着恩怨,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有目的才有意如此做。虽然叶王爷的妻子蓝氏已经失了记忆,不再记得她与高凤的旧时恩怨,叶王爷却肯定不会冒险把高凤放在自己妻子跟前。

之所以放走高凤,叶王爷唯一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杀死司马希晨,使自己的儿子可以重回皇位。

叶凡看了看何明,淡淡的说:“好啦,你也不必随着我进去了,我只是进去瞧瞧,他们此时也不认得我,没什么相认之说,你跟着,反而让他们不自在。”

何明一愣,脱口说:“娘娘小心些!叶王爷他,他——”

叶凡唇畔有些许淡淡的笑意,看不真切,声音轻轻的,说:“他能如何?已经不记得我,难不成要杀了我?罢啦,不必为我担心,毕竟他是我父亲,就算是心有恨,也不会为难我的。你在此安心等候,我去去就来。”

何明微微一愣,叶凡的话听来让他如坠雾里。

叶凡抬腿走进去,是个开阔的院子,有奴仆在打扫,树叶偶尔飘落,在空气中飞舞,阳光跳跃其间。司马希晨似乎并没有设防叶王爷一家人,打扫的奴仆脚步沉钝,不像是会武艺的人,从言行举止看,似乎都是些太监和宫里普通的奴婢。

没有人认识她,见她进来,有些诧异,但,也知没有皇上的令牌,没有人可以自由出入此地。

一缕寒意扑面而来,叶凡身影一闪,宛如风吹叶舞,静静的停落在一处,金黄的衣裙微微飘动,优雅而沉静。一柄短刀远远的落在她刚刚落脚的地方,带着去不掉的杀气,

“叶芯,就这点本事还如此不知高低的出手,不过惹姐姐我笑话罢啦。”叶凡的声音听来淡淡的,身影轻轻一动,安静的站在叶芯的面前,微笑着说,“小妹,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叶凡!——”叶芯的眼睛睁得老大,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秀眉清目,唇畔浅笑,几分调侃,金黄的衣衫衬托出一股傲视天下的贵气,青丝如瀑散在肩上,却有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你,你还活着?!你不是,你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叶凡轻笑,淡淡的说:“难道你忘了,你这个二姐一直是运气最好的一个。我可以坠崖不死,难道就不可以火海得生吗?父亲他老人家好吗?”

叶芯一窒,半天才开口说:“父亲他早已经不记得我们,如今我母亲照顾着他,你母亲也已经不记得旧事,但二人感情到还如旧。”

“这到是听皇上说起过。”叶凡淡淡的说,“我想去看看父亲。”

“他在那边房子里住着,不过,他确实是不记得我们啦。”叶芯顿了一下,轻声说,“老了许多,对啦,前朝的皇上竟然也阂们住在一起,常常和父亲一起下棋。”

叶凡点了点头,抬腿向前走。

叶芯在后面有些迟疑的问:“二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如今住在哪里?你是何时学得武艺?跟谁学的?——”

叶凡回头淡淡一笑,淡淡的说:“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我回来一些日子了,如今住在皇宫里,从小学的武艺,阂师父学的。——还有吗?我可以逐一回答。”

叶芯脸上一红,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的二姐成了皇后了吗?“你嫁了当今的皇上了吗?听说当今皇上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并且为了你一直不肯立后?”

“我不是早就嫁他了吗?”叶凡仍然淡淡一笑,眼神轻轻瞟过,不远处花丛中有一个身影小心谨慎的躲藏着,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从花丛晃动的节奏看,一定是个身有武艺的人,她,果然在这里,“他是我的夫君,等我回来是应当的呀。小妹,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想去看看父亲和母亲,可否?”

叶芯傻兮兮的点点头,目送叶凡轻盈而去。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10:16
花丛中的身影抢在叶凡之前施展轻功离开,叶凡的唇畔有淡淡的微笑,这女人真是胆大,不过,既然知道她人在这里,就好,父亲真是糊涂了,这个害了他最爱的人,差点让自己的“母亲”失了性命的女人,他竟然也保护着,当真是引狼入室。

轻轻推开门,叶凡的表情有些忧郁,眼睛里藏着心事,走进房,静静的看着坐在房内床上的叶王爷,瘦了,心事重了,眼神混浊了,人也苍老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最疼惜的女儿,以为已经死了却突然活着回来的叶凡,正沉静温婉的看着他。

“女儿见过父亲。”叶凡安静施礼。

叶王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转啊转,叶凡回来了,是司马希晨的妻子,是现在大兴王朝的皇后,是自己的女儿,认还是不认,认了儿子要如何办?不认,却是四年的想念!

叶凡安静的声音有些许颤颤的泣音,“父亲若有不得已的原因可以不认女儿,但女儿不可以不认自己的父亲,您可好?”

听说司马希晨一直放不下自己这个女儿,甚至做了皇上也不肯立后,如今她回来,看她高贵优雅的装束,一定是做了皇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叶凡的心一点一点的颤抖着,紧张着,如果父亲还念着旧时的父女情谊,多好!!如果——如果,他不认自己,难道真的只能从此断了父女的情谊?!叶凡的眼中泪水急于夺眶而出,低着头,不敢抬头,屏住呼吸,听叶王爷开口说话。

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叶王爷才慢慢的吐了口气,迟顿的笑了笑,声音暗哑的说:“姑娘是哪里人呀?怎么行如此大的礼?是不是认错人啦?”

泪水夺眶而出,叶凡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带着无奈而悲哀的微笑,和着如雨的泪水,只是盯着自己的父亲的脸,却不说话,眼睛里的泪水仿佛流尽了心头所有的忧伤恨助,这一刻,只有绝望恨奈,以及遥远的飘忽。

叶王爷心中突然一痛,仿佛失却了最珍贵的宝贝,好像做了今生最大的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只一刻,这种感觉就消失干净,想到自己的儿子,那个郁闷的儿子,那个时时恼怒的儿子,他的心又软了,女儿嫁了终究是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己的,是流着自己的血脉的最亲的人,是叶家的香火,是叶家的未来。

“原来父亲不记得女儿啦。”叶凡叹了口气,泪水仍然在落,唇畔的笑也仍然楚楚可怜,但眼神看起来却冷漠了许多,隐藏着失望和悲哀,倔强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努力微笑着说,“看来是叶凡愚拙,以为以父亲的聪明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没想到,竟然也脱不开世俗的一切,到让女儿笑话啦。”

叶王爷愣了一下,看着叶凡,神情有些尴尬,但努力掩饰着,笑容中有些混浊的泪水,声音迟缓的说:“姑娘笑话了,老身如今已经老朽一个,只怕是姑娘认错了。”

“我母亲呢?”叶凡叹了口气,难怪司马希晨不屑与父亲对敌,是司马希晨根本就看不起父亲的所作所为,而且,就算父亲再怎么小心谨慎的筹划,又如何瞒得过从一开始就是以计划开始的司马希晨呢?司马希晨从失去双亲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开始了复仇的计划,每一步都是思虑再三,才夺得如今的天下,父亲,又能如何呢?

“姑娘怎么如此说?这里哪有你的父母亲?”叶王爷温和的说,眼神看起来甚是混浊,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叶凡站起身,淡淡的无奈的一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走到门口,阳光灿烂下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微微一仰头,将泪水强强的咽了回去,秋风凉凉的吹过泪水,脸颊上生起一丝凉意。

看着叶凡走出房门,叶王爷沉吟着,从后面走出来一个阴郁的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却看起来极是让人不舒服,冷冷的说:“这丫头如今生得愈加漂亮起来。难怪高凤那奴婢会急急跑来告诉我们一声这丫头回来了,真是够有福气的,没了四年的时间,还能够回来就做了皇后。父亲,你真是福气不浅呀,虽然儿子做不了皇上,却还有一个做了皇后的女儿呀!”

叶王爷轻轻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儿子,轻声规劝道:“儿呀,你离那高凤远一些,那女子最是心狠手辣,当年你母亲就差点死在她手里,她如今不知你我的关系,以为你是李强的后代,所以仍然恭敬对你,如果有一天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怕会对你不利。”

男子不屑的一笑,漠然的说:“她是个忠心的人,但也不过是个奴才,你何必如此介意,况且她当时对你夫人所做的事也是为了顾及我父王的威望,再者说,当时高凤对付的也只是梅妃身边的一个丫头,又不是当时的梅妃,你何必耿耿于怀!”

叶王爷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儿呀,那可是你母亲,我也是你的父亲,为何你信任她胜过信任为父?”

男子冷冷的说:“你自己也说过,不可以让高凤知道我们的关系,就不必口口声声的称呼我为儿,况且我自小是由父王和母后抚养长大的,称呼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父亲大人还是不要拘泥于这些小节吧,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是如何从司马希晨手中夺回皇位!”

叶王爷叹了口气,四年没见叶凡了,没见这个从小自己最在意的女儿啦,见了却不能相认,如果有一天,司马希晨死在自己手中,叶凡要如何安置?“她毕竟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哼,一母同胞的妹妹,我可是忘不了她当时是如何把剑架在朕脖子上的,如果不是念在是一母同胞,朕如何肯饶了她!”男子恼怒的说,想起当时被叶凡剑压于脖颈时的尴尬和丢脸,真是气死了。

叶王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轻声说:“好吧,父亲一定会替你仔细策划,让你重新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哪怕要用你三个妹妹的生命做代价,父亲也在所不惜!”

蓝氏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面前正在聊天的两位男子,温柔的笑了笑,轻声说:“饭做好了,你们饿了吧。对啦,刚刚我在外面碰到一个可爱的女子,她喊我娘,怕是认错人啦,但看着还真是亲切,长得漂亮又高贵,似乎隐约有些熟悉的模样。”

叶王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正一脸不耐烦的站着,立刻轻声说:“是啊,只怕是认错人了,我们都饿了,去吃饭吧。”
anro 发表于 2010-7-24 20:15:47
叶凡与叶芯站在阳光下,静静的对视着,叶凡的泪水早已经拭去,面上的表情有些忧郁,但看着还平和沉静。

“父亲是不是连你也不记得了?”叶芯轻声问,“自从被从叶王府接到这儿,就这个样子,除了对你母亲还好些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怪模样,好像天底下的人除了你母亲都欠了他似的。”

“这是我可以原谅他的唯一理由。”叶凡淡淡的说,“他记不记得我不重要,只要他还记得他所深受的女人,我就可以原谅他所有的过失。你的武艺精进了不少,但是,若以你目前的武艺来说,想要刺杀司马希晨却只能是妄想,何必浪费你的时间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我还能做什么?”叶芯冷冷的说,“在叶家,我从来就是一个多余,阂母亲,一直活在你和你母亲的影子里。如今,司马希晨做了皇上,我们叶家失了旧时的荣耀,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是念着你是司马希晨心上人的光,哼,我一定要让叶家重新成为天下独尊方解我心头的郁闷。”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叶芯,和自己那个所谓的哥哥真是相像,不过就这点个本事,却狂妄的让人怜悯。

“你如何是你自己的自由,随你吧。”叶凡轻轻的说,“不过,做为你的姐姐,我还是有句话要告诉你,要想杀了司马希晨,你最起码要做到可以在我手中过得了百招,才有机会靠近他。目前,你在我手中连一招也过不了,就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叶芯愣愣的看着叶凡,好半天才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杀了司马希晨?”

叶凡淡淡一笑,说:“想要杀了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何止多你一个,无所谓多你一个。但是,我姑且算是狂妄的把话放在这儿,要想杀了我的夫君,除非可以先杀得了我,否则,就只能算是白日做梦。不论是你,还是别的任何人。”

叶凡的眼睛轻轻瞟过远处,高凤的身影僵硬的站着,不用看,都知道那张脸上有着怎样的仇恨。

虽然叶凡的声音不高,听起来轻轻的好像只是说给面前的叶芯,但,远处的高凤,却字字句句听入耳中,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身上一阵一阵发冷,她是个有武艺在身的,知道这样远的距离,叶凡如此心平气和的讲话,却声声入耳,根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在警告自己,也就是说,叶凡知道她在,能够如此清晰的把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叶凡一定要有深厚的内功,但看叶凡的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呢?

她看过刚才叶凡躲闪叶芯那一招时的身手,明白,想要叶凡手中过百招,别说是青涩的叶芯,就是自己,能够在叶凡手中过上几招只怕也只是妄想,这丫头,何时有了如此深不可测的武艺?不就是叶王爷家的一个千金吗?怎么会如此?

这样一想,高凤有些走神,呆呆的站着,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脑袋里不知想去了哪里。隐约觉得鼻畔有淡淡清香,一定神,整个人僵硬的立着,恐惧的感觉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竟然无力挣扎。

叶凡安静的站在高凤的面前,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有一面之缘的中年女子,瘦削但仍然艳丽,只是看着有些苍老,脸色不好,疲惫而无助,这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不可救药的爱着已经死去的李强,为了可以替李强收拾回江山,义无反顾的背叛师门,死心踏地的追随着李强的“儿子”,也是可怜。

“你还活着?!”高凤颤声问了一句傻话。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我,何必问。”叶凡轻轻一笑,“例来心狠手辣的高凤,何时变得如此胆怯,连说话都紧张?”

高凤努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狠狠的说:“既然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司马希晨那贼子让你来找我的?”

叶凡轻轻一笑,看着高凤,不说话。

高凤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老鼠,面前是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的猫,想要逃开,却觉得手脚酸软,说不出的恐惧,呆呆的盯着高凤,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叶凡身后的叶芯正用看热闹的表情看着她。

叶芯恨透了这个叫高凤的女人,在她的家里,跋扈着,甚至有时候对她的母亲都盛气凌人,她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收拾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没想到,今天叶凡一出现,就把这女人吓得脸色苍白,看着既解恨又好奇。

叶芯知道高凤是前朝皇上的心腹,和自己的父亲一直关系不算好,却不知为何,父亲会把前朝的皇上接到自己这儿,并且收留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神经质女人。

高凤听见耳畔有叶凡轻柔的声音,“我不会立时杀了你,我要让你尝够了害怕的滋味,再决定你的生死。从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为了李强,不惜伤害与你无关的人,如果就此时杀了你,就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抬头看着叶凡,叶凡正淡淡的微笑着,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丝毫威胁的意思。高凤甚至怀疑,面前如此美丽可人的女子,怎么可能如此“狠毒”。生不如死?她深知她曾经如何的让别人生不如死,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师父和司马希晨的父母亲。

她曾经微笑着看着他们无助的死去。

她突然觉得害怕,说不出的害怕。面前的叶凡的微笑越温和,她心头的恐惧越深。

“我走了。”叶凡淡淡的一看叶芯,说,“你好自珍重!”

叶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二姐,就那样淡淡的转身而去,想着刚才她好像影子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带着自己安静的出现在高凤的面前,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叶凡的轻功是她无法想象的。

看到面色苍白的高凤,叶氏父子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从来没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如此沮丧,如此恐惧。

“你怎么这个样子?好像一条丧家狗一般!”前朝的皇上,叶王爷的儿子,高凤心目中李强的儿子,恼火的瞪着高凤,阴鸷的表情,恼怒的语气。

看着自己的主子,高凤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喃喃的说:“我刚刚和叶凡打了照面,她认出了我,并且——并且,主子,这个叶凡真的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她能够四年之后死而复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奇遇,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武艺,她怎么有那么多的自信和胆量来威胁我,她说她让我生不如死,替我师父和司马希晨的父母亲报仇,主子,奴才,奴才,真的有些怕她,不知道,奴才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有她在,想要杀死司马希晨,奴才觉得,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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