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家园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扫一扫,访问移动社区

搜索

大隋天帝传

发布者: 上官飞飞 | 发布时间: 2007-5-11 16:34| 查看数: 20398| 评论数: 63|

第一章 扬州遭灾二00四年。烟花三月。   扬州。古运河旧址。   一个流离流气的蛊惑装,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口里叼着一根蝶猫香烟,往手心一敲,然后提脚拐进一条幽深的小胡同。   他的名字叫做廖陨,是东北人。   一九八三年的十月,在矿厂的一次矿难中,他的父亲死在井下,连渣都没能捞上来,他的母亲不愿守寡,就改嫁了。   廖陨也没有什么悲伤的,本来就讨厌处处被人管教的家庭生活,父亲和母亲不和,年纪小小的时候,他就成为父母的出气筒了。父母一死,他从此就无拘无束了。   不过你也不要小看他,当年,大学毕业后,他也参与挖掘三星堆古墓的考古队员之一,只不过,因为间中偷偷盗卖了一件不起眼的古董,被队里开除了。   从此,“为了对得起大学所学的对口专业”,把能够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维持下去,他就给一个专门盗卖古物的团伙当职业鉴别师傅了。   十天前,他的一个混得不错的老雇户大刚哥突然来找他,说叫他帮自己到扬州的一条小巷鉴别并收取一批古董。廖陨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抛下马子,一路难下,顺便看看传说中盛产美女的地方是否名副其实。   在一条窄小陈旧的小巷里,廖陨正在和三个打扮得土里土气的彪形大汉互相打量。   “钱呢?”为首一个人吐掉烟头,笑容满面地说道。   “莫说笑了,道上的规矩大哥不是不明白吧。先看货后点钱。”廖陨在这条道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嘿嘿笑道。   那大汉诡异一笑:“当然,看个玩笑而已。”   握手之时,那个大汉笑眯眯地说道:“兄弟,初次见面,老哥想送你个东西爽爽。”   廖陨刚要客气,抬头望时,却见那几个人纷纷拔出装有消音器的家伙,直指他的额头,狰狞地瞅着他,就像在俯视一个毫无反抗力的小爬虫。   “你们想黑吃黑?”事到临头,怕也没用,廖陨镇静地问道。   那为首的大汉冷笑道:“在大刚哥的头上黑吃黑,老子还没那么拽、、、明白地告诉你,这次是大刚哥要求的,你到了黄泉可别跟阎王爷告我们的状。”   “什么?”廖陨面色惨白。   那人讥诮道:“梭了吧,其实呢,主要是你最近在道上的名气太大了,警方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所以,大刚哥只好舍弃你了,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呀,哈哈。”   “警方注意我了?不可能!我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廖陨厉声叫道。   “呵呵,你的马子王非都报告给大刚哥听了,前半个月,你那个市的公安局出动了三分之一便衣监控你了,如果不把先下手为强做掉你的话,恐怕将来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王非是你们的人?”廖陨脸色苍白。   “不错,你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人,不把王非安排到你身边,大刚哥如何敢请你做活,不怕你也是便衣么?”   “原来如此!”廖陨才知道祸从何出。   那人面色一僵,中指缓缓扣动扳机,说道:“好了,我们也让你死个明白了,你上路吧。”   廖陨闭目不语,慢慢蹲下,暗叹一口气:妈的,想不到会死在这里!不过,也算死在专业上了吧。   那人刚要全力扣动扳机,突然,在廖陨蹲着的那个角落,簌的泛起一圈夺目的光华将他团团包围。那人和两个手下大吃一惊,还来不及会意过来,突然之间,周围的空间奇异扭曲,只听在光圈中的廖陨惨叫一声,形神俱灭,凭空消失了。那三个人面面相觑,惊恐不已,刚待退出巷子,倏乎之间,巷子两旁的高墙轰然倒塌,将他们砸埋起来。   以此为中心,直径三十米之内的建筑物俱痍为平地,幸好周围只是旅游点,没有居民。要不然就有不少人要翘辫子了。   五分钟之后,当地警察与跟踪廖陨的便衣联袂而来,遍地挖掘,只找出了三具尸首,至于廖陨,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新评论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4:58

第二章 诡境合体

啊、、、、、、   廖陨只觉身躯被一股强大无伦的力量吸纳进了一个光耀刺目的通道,刚一瞬,又一股灼热的力量包裹住他,他惨叫一声,恐惧地发觉自己的肉体已经被分解成真正的分子原子,了无痕迹了。   奇怪的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是他的肉体真的不存在了啊,还有,他感觉到了,他自己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且还在不断地向彼端前进。   这是怎么一回事?   廖陨嚎叫连连,骂娘不休。当然,这也是他想象中模拟出来的声音而已,他的声带嘴巴早就分解成分子原子,没有形态了。   不由他明不明白,他依然在向前飞速行进。   直到、、、、、、他来到了这条光耀刺目的通道的尽头。   空间又一阵扭曲,廖陨感觉代表自己的那一团能量飘出那个通道,然后,他发现,他来到了一个希奇古怪地大殿。   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如果他还算有眼的话),这是一个具有中国隋唐时代建筑风格的奢华大殿。   雕栏画柱,镂花晴窗,华幔漫天,珍玩宝贝,点缀几台,明烛高晃下,整个空廓的大殿明若白昼。   廖陨仔细一看(大家原谅,作者也不知道能量团是否有眼睛地),发现自己正飘在大殿中央,身躯自然是没有的了,却化成一团似有似无的模糊光影。奇怪了,我怎么跑来这地方了,怎么这里又没有人的呢?这里又是哪里呢?难不成,又是像在起点看那些yy小说一样,回到古代了?不会这么神吧?   正在忖度间,廖陨忽然听见一阵暧昧地喘息声。   廖陨循声而去,飘着向前,发觉声音来自大殿前端那张形式古怪的胡床,透过几层轻纱,里面似乎有个人影蠕动个不休。   廖陨飘了过去,痞性一发,也不管什么私人隐私,就冲进幔帐里面,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幕色情暴力场景。   一个肥头大耳、大约四十多岁的全裸男人,正趴在一个有着绝色容颜的裸体少女身上,不断地蠕蠕而动,满额大汗,口里咻咻地喘息着,眼看就要不行了。而那个在他身下的绝色少女,螓首歪到一旁,眼眸紧闭,双手散落两边,身躯只是随着那个男人的动作不自然的挪动着,分明是昏了过去。更凄惨的是,她裸着的身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落满深深的淤红伤痕,煞是惊人。   “妈的!还是不是男人?美女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啊!”廖陨气愤极了,大怒叫道,“连做男人都要人教的么?”   不管三七二十一,廖陨二话不说,开足“马力”,扬起子虚乌有的拳头,一个黑虎捣面,就朝那个还在缓缓蠕动的男人的面堂冲了过去。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廖陨只感自己全身(还叫身么)一抖,自己所化的光影就变成一发线粗的光影,闪电般的,被那个男人两眉间的一个忽然张大的毛孔吸纳了进去。   那个男人的身躯猛地一僵,再也动弹不得,只脸上露出恐惧至极的神情。   廖陨所化的能量体进入那男人的身躯之后,在里面左冲右撞,头部、胸腹、四肢,无处不去,但是,却怎么也冲不出这具身体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静下来,仔细观察起来。   他发现,在这具身体里面,也有类似于他的形态的散落的能量体,不过,很显然,这些能量体即便全加起来,也没有他的千分之一那么多。   那些能量似乎很害怕他所代表的能量体,四处躲避着。   廖陨痞性再动,一发狠,心念一驱,自己的那股庞大的能量闪电般地游动,把那些散落各处的那些能量威压到那个倒霉的男子的脑袋的天灵顶。   那些能量体缩在一个小角落,簌簌发抖。   廖陨嘿嘿一笑(不过绝对没有丝毫声音),自己的能量团化成一张大网,朝那股合成一小点的能量团扑了过去,把他包裹了起来。   那个微小的能量团被廖陨的能量团包了饺子,但又不甘心被眼前这个强大的敌人同化,于是不停地挣扎,竭力外突。   廖陨嘿然,不识抬举?哼!   庞大的全能量体发出银白色的光耀,幻化成一个圆转不息的太极图,缓缓却没有一息停顿地转动起来,太极图慢慢地越转越小,而那个不合作的小能量体也逐渐逐渐的转化入廖陨的能量体中,不过半炷香的工夫,那小能量体终于被不剩一点点地完全吞噬同化了,再也没有半点存在的痕迹。   而廖陨所幻化出的太极图,也渐渐地变成芝麻大小。   在这一刻,太极图忽然停止圆转,静静地悬浮在这个男人的已经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央。   突然,太极图以中心为点,倏地爆炸开来,化成千丝万缕光耀夺目的能量线,在这个男人的身躯内四逡游走,这男子身上也发出冲天而起的光芒,把整个大殿照耀得白茫茫地一片,令人不能睁目。   这个男人身躯剧颤,恐惧的表情褪去,换上一副茫然的神情,眼神一会清明,一会呆滞。   好半晌,这个男人的身躯才慢慢地回复静止状态,他从身下那绝色美女的身上翻了下来,仰面向顶,眼里清澈见底,他牵动一下嘴唇,露出一丝诡异至极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原来我是那个弑父杀兄、荒淫无道的隋炀帝杨广啊!”   这个人是谁?   当然是已然吞噬了杨广的记忆的廖陨了。不过,以后为了方便,还是叫他杨广吧。   、、、、、、   公元六一八年,帝巡视天下,临江都扬州别宫,七月十七夜,宿于清幽殿,子时,随驾史官见天宫帝星紫薇座光芒大作,不而,又见清幽殿现出白芒,与帝星光芒相和,良久乃去。此夜,一城皆惊,不得入睡。   ——《隋史-天帝传》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5:37

第三章 丽妃明蓉

 当柳明蓉从昨夜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曦晨。   旭阳的丝丝缕缕光线自殿门两侧的晴窗映射进来,温柔地洒在光洁的地面上,无声无息。这是仲夏的扬州早晨,空气中,一丝丝荷花清香混合着大殿铜鼎里燃点的檀香轻轻地飘荡,怡然心脾。   眼眉一颦,柳明蓉微微地睁开宛如秋水一般的明眸,微挪锦被,缓缓地从侧边这个昨夜肆意摧残自己、正在熟睡的、年将五十的皇帝的身下抽出素洁如玉的纤手,刹那间,便有茫然掠过有着倾城之色的脸庞,越发惹人怜爱。   柳明蓉乃是当朝前光禄少卿柳蹇之的幼女。   大业二年(也即公元六0六年),柳蹇之受皇帝杨广之命,为其次子齐王杨谏的长史,着力辅佐其成为接登大宝的太子。大业四年,杨谏因事触怒杨广被囚,柳蹇之亦被弹劾不能辅佐齐王走入正道,获罪以开除官籍流放西南瘴地论处,而妻儿也被连累削为平民。   大业十四年(公元六一八年),皇帝杨广三下江都,通守王世充迎合取媚皇帝,秘密挑选民间秀女呈献给杨广奸淫,而容颜秀美的柳明蓉却毫无背景,自然逃脱不了,由此也被拉进后宫,被杨广封为丽妃。   而在昨夜,入宫才一日的柳明蓉就被杨广给粗暴的蹂躏了。   柳明蓉动了动身子,突觉下身一痛,不由黯然一叹,也许,在乱世中,女儿家即是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吧。不一刻,她忽然发觉自己身上昨晚被掐得淤青的肌肤,不知何时已经回复雪白了,怎么回事?   她自然不知道,昨夜杨广完成合体后,见她的娇躯处处淤青,便运起体内汹涌澎湃、充沛无伦的能量,又或者可称为内力、真气的东东,为她打通全身经脉,抚去淤青,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神清气爽的缘故。完事之后,认命的杨广为适应这具新的肥胖身体,方便以后逃生之用(因为考古学家出身的已经吞并杨广的那个廖陨想起历史上的隋炀帝就是死于今年夏天的),还特地起身在大殿打起了太极拳,幸好大殿当值的一大票宦官被杨广一时心血来潮打发走了,要不然非要惊世骇俗不可了。   柳明蓉的视线一转,瞄着身边平躺着一动不动的皇帝。这个刚做了自己丈夫的皇帝,现在正睡得酣畅无比,光滑的绸缎睡衣下,胸口微微起伏。他的年纪有五十了吧,唇上颌下的短须,还是黑黝黝的油亮,而他的胖脸,比起昨晚,可红润多了,皱纹也似乎被人抚平了,整个人,好似年轻了不少,不知道的人,却以为他刚步入而立之年而已。   柳明蓉幽幽一叹,眼神婉转,凝视着床幔帐顶——自己虽然已经贵为皇家妃嫔,但,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酸楚呢?人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更无论这鼎鼎皇家深宫了。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可能出去的话,命运更加悲惨吧,如今天下大乱,盗贼强人纷起,人命真如草芥呢。   “你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么?”一个有些拗口却柔柔懒懒地声音响在柳明蓉的耳际。   柳明蓉一惊,妙目横波,却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皇帝正睁着一双炯异日常的深邃眼睛,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   “没、、、、、、没有,臣妾没有。”想到昨夜皇帝的疯狂折磨,柳明蓉心中忐忑不安,诚惶诚恐地翻身钻出锦被,拜伏床上。   杨广暗暗得意,做皇帝就是爽啊,决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好皇帝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眼光一转到眼前这个自己的丽妃柳明蓉的皎白如玉的赤裸娇躯时,他马上目瞪口呆了。   昨晚忙这忙那的,没有时间好好打量这个娇娃,现在——哇靠!什么叫做雪肌玉肤?什么叫做身段曼妙?什么叫做倾国倾城?   以前当廖陨的时候,电视上那些女孩动辄什么玉女掌门人,现在看来,狗屁!玉女?应该是“欲女”才是!不看人家么,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啊!   柳明蓉惴惴地微微抬头,窥见皇帝正以一个快要流出涎水的造型色色地猛瞅自己,玉颊一红,但又忆起昨晚被临幸时,宛如身处地狱的非人痛苦,忍不住全身一颤,纤手一紧,抓着锦被的被角,不敢再行抬头。   杨广觉察到眼前美女的恐惧,也明白她暂时不能承受已经变得无比威猛的自己再次进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么?   杨广开解自己,勉强压下早晨男人的强盛欲望,招呼她躺回被窝,微笑安慰:“你无须如此多礼的,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   柳明蓉小心翼翼地躺下,僵直着身子,如受惊的小麋鹿一般的偷瞧已然笑得灿烂至极的杨广一眼,轻轻地说道:“臣妾不敢,君臣之礼怎敢妄废。”   “现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我们夫妻之间,何须这些呢,”杨广挪过去一点,把柳明蓉搂抱在怀中,“恩,离天大明还有一会,我们再补回一觉好了。”   柳明蓉依偎在杨广的怀里,感觉到这个皇帝丈夫突然之间和昨晚迥然两人了,女人天生的敏感直觉告诉自己,皇帝对自己,似乎是真心实意的,于是,不安和惶恐逐渐逐渐地远离,安定和平和慢慢地充满身体。   慢慢地放松身体,把身体蜷缩到皇帝、自己的丈夫那虽然肥胖但却温暖安全的怀抱中,柳明蓉轻轻地嘘了一声,双手抚着眼前男人宽厚的胸膛,暗忖:也许,他可能是个好丈夫吧,虽然他粗暴了一点,可是,他是皇帝啊,皇帝也许就要凶猛霸道的吧,现在,可是乱世了呢,希望他能够把这个乱世拨正吧。   意识渐渐地模糊、、、、、、   当丽妃柳明蓉再次腥来的时候,天已经大明了,强烈的阳光照进来,使得整个大殿通透明亮,殿中各种金银铜铁器皿熠熠生辉。   她缓缓地睁开惺忪的双眼,素手一摸,只觉身边一空,抬眼看时,方才还在的皇帝已经不在身侧了,她心内一惊,忙拥着薄薄地锦被坐身而起,娇声呼道:“皇上,皇上。”   幔帐外忽然人影绰绰,有一个娇嫩的女声喊道:“丽妃娘娘醒了。”   不一下,幔帐前端中分,两边被金钩挂了起来,明蓉定睛看去,只见胡床前两排清秀的宫女正给自己行礼:“参见丽妃娘娘!”   明蓉虽然入宫的时日尚短,但出身官宦世家,知书识礼,也不至不知大方,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问道:“陛下移驾哪里了?”   “回禀娘娘,”最前面的一个宫女以刚才明蓉听见的声音恭声说道,“陛下已经摆驾临江宫了。”   “哦。”明蓉认出这个宫女是当初接引自己入宫的清秀宫女小薇,听了她的话,莫名地有了一点失落:是呢,他毕竟是皇帝,又怎么能时时陪着自己呢。   此时,杨广正在临江宫。今早,他刚被早已过来的宦官太监伺候着洗漱完毕,坐在烫金龙椅上休息的时候,就有传唤太监进来跪禀:“随驾内史侍郎虞世基求见。”   杨广乍听这“虞世基”三字,心中猛地一动,念想电闪而过。   他在后世的《资治通鉴》看过其中的《隋史》,据记载,隋朝末年,变民蜂起,但因为皇帝杨广拒绝听到民变消息,所以各方将领及各郡县请求增援的奏章,时任内史侍郎的虞世基奉承帝意,都将这些奏章统统塞到档阁,不据实转报,只说道:“硕鼠之盗,吠犬之贼,郡县大肆逐捕,料其不日将灭,陛下何须伤神?”于是,杨广认为真是如此,有时甚至对前来惊驾求救的使节加以拷打,斥责其妖言祸众,动摇军心。因此,变民充满天下,不断陷郡占县,而这些,杨广总不知道。本来,太仆卿杨义臣击破及招降黄河以北变民数十万(张金称、高士达部众),当杨义臣复奏得降十余万人时,杨广竟大诧道:“盗贼何其多也?” 虞世基回道:“小小蟊贼,何足挂齿?况且已然将其扫平,反是杨义臣,手握重兵久驻京师,如不加约束,恐对社稷无所裨益。”杨广于是命杨义臣班师,遣回所有军队。因此反复,已如星星之火的变民又成燎原之势,声势大升。   但是,现在杨广整理脑海中的记忆,那个以前的自己虽然自大骄横,但也好象没有特别排斥拒绝失败啊,怎么历史书会那样记载的呢?   难道,是这个时代的历史学家偷梁换柱欺骗了后世人?按照后世人给自己的罪名,不外乎“弑父杀兄,妻母霸嫂,乱动兵戈,横征暴敛,穷奢极华”等几个比较重的,但是,试问,被史学家们封为千古一帝的李世民,不也手足相残了吗?而他的儿子李治,不也娶了自己的庶母了吗?号称大汉开国贤臣的陈平,不也和自己的嫂嫂有染了吗?宋朝时期,包括太祖和太宗在内的几任皇帝,不也不停息地南征北战了吗?大汉武帝时期,就为了西域的几匹汗血宝马,就悍然发动一场毫无理由的侵略战争,这难道不是乱动兵戈吗?他为了这场以及以后的发动的一系列对付少数民族的战争而征收的那些赋税,不也属于横征暴敛了吗?至于所谓的穷奢极华,靠!历史上哪个皇帝没有过大兴土木的?凭什么就说他?   杨广有点悲哀地想:如果自己的王朝能够不倒,也许就有所谓的历史学家屁颠屁颠地跑来为自己歌功颂德了吧?可惜啊,在历史上的自己,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叛变的宇文化及干掉了啊!   不!我绝对不能给宇文化及干掉!我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要继续当我的大隋皇帝,我还要当一个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我要干掉李世民这个虚伪的家伙,,而旧历史中的大唐的赫赫荣光,将由我来创造,因为,我是杨广,全新的杨广,拥有绝强力量的杨广,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杨广!   我要!创造属于我的历史!   “喀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折断了,杨广收回翩迁千年的思路,看向手心,只见手中多了一段被自己从龙椅上折下来的铜扶手,杨广暗叹:生气看来不是一种好的情绪啊,你看,好端端地无意中就把自己的好东东给弄坏了,以后,得注意啊,要不就成了一个真正的败家子了啊。呵呵!   杨广随手把铜扶手放在几案上,暗中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些看见自己轻而易举地就折下坚硬扶手的超凡武功的太监的反应。   这十一个太监里面,大多露出骇异至极的神色,也难怪,这个皇帝以前当讨南元帅征伐南朝时,他的武功虽然也称得上高手,但即便其顶峰时期也不会有这种功力,更何况这些年来杨广沉迷娱乐女色,荒于练武,功力应该大幅下降才是,现在看起来怎么好象不退反进的?   杨广将这些人的表情一一收归眼底,说真的,他对自己突然有这么深厚的功力也大为得意,但是,究竟它是怎么得来的,他也摸不着头脑,也许,是昨夜自己通过那条神秘的通道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生的异变吧,杨广也不想深究,武功这东西,好用就行,管它是如来佛祖传下的还是老子搞出来的。   在这些太监里面,杨广注意到一个估计不出年纪但敢肯定是蛮老的太监,因为,杨广觉察到这个人的武功也是登峰造极的,不过,这人的武功好像是走偏峰的,暗里有一股诡异的味道,令人蓦然生警。   杨广皱眉回忆,他的记忆中,这老太监的名字好象叫韦怜香的,而且在宫中服侍皇家也有很多年了,好象自己的便宜老爹杨坚没有当皇帝之前,他就在北周的皇宫里当差了,听说武功也不错,就是不清楚是什么来历。   杨广再瞧了瞧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一眼,韦怜香?这个名字好别致,好象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那韦怜香看到杨广似乎对他蛮注意,心里一惊,却不浮于脸面,忙装作谦卑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杨广疑惑地想了想,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就吩咐传唤太监:“摆驾临江宫,朕要在那儿召见虞世基。”   “遵旨!”   “公元六一八年,丁丑,大业十四年,前光禄少卿柳蹇之幼女柳氏明蓉,知书达礼,聪慧过人,江都通守王世充王世充知之,以为异,曰:“可母仪天下也。”遂特引年仅十六岁的柳氏明蓉入宫见驾。帝见之亦喜,封为丽妃,由是受宠。是年七月十八,内乱欲起,内史侍郎虞世基急求见帝,帝心颇为不舍丽妃,然丽妃言道:“国事为重。”帝更爱之,乃从。   ——《隋史-后宫传》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6:14

第四章 惊知时代

江都,原名扬州,杨广登基后,特改之,不但大扩城郭,广兴宫殿,修植圆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岗十宫”。不过最宏伟的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临江宫,只要杨广心血来潮,不管早晚,都到那里观赏长江美景。   此刻,杨广就在临江宫的望江台。   望江台实则是临江宫的后端,分两层,上下高低不过半丈许,它依傍清山修筑,比邻长江却比长江高出少许,伫立其上,江风抚面,不觉便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感慨。   杨广端坐于第一层台上的龙座上,眉头微皱,心中苦恼:根据历史,不一会宇文化及便会发动政变了,可是,自己该怎么样着手,才能挽回败局了,军队被宇文化及笼络,暂时是不会听命的了,自己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也不是真正的万人敌,如果真有一万个士卒冲杀过来,自己如何能脱身开来?就依靠望江台外围的这百把禁卫么?虽然那个护驾禁卫统领、四大世阀中的独孤阀的第二高手独孤盛忠心护驾,但看他的水平,还不如杨广自己,能够保住他自己就不错了。   恩?独孤盛?这个名字也好熟悉哦?好象在以前在哪里听过似的。不过,逃生的话,身后的那个武功诡异高强的韦怜香倒可以用用。   杨广在宝座上浮想联翩,一帮太监却在身后身边小心伺候,暗里不停地嘀咕为什么今天皇帝的情态好象与往日迥然不同,脸色不像以前那样苍白吓人,而是红光满面,就连年纪,都好象比实际年龄少了十几岁,但是,最让人忐忑的是,现在的皇帝,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强大无伦的气势,令人不敢仰视。   “启禀陛下,虞世基已在宫外候旨。”那个二十出头的,名叫小贵子的传唤太监在杨广跟前跪下,细声细气地说道。   “快宣他来这里。”杨广挥手说道,靠!这古代皇帝的威仪就是麻里麻烦。   “遵旨!”小贵子起身,朝台的那边大声唱道,“宣??虞世基??见??驾!”   杨广朝小贵子微点了点头,暗赞这小太监的声音煞是悠扬好听,这个微不可察的动作,被杨广身后的那个太监总管赵邝翼察觉了,他的眼珠一转,就闪现了一丝异样色彩。   不一会儿,便有一人跟在接引太监的身后,趋步走到望江台的第二层,跪伏在地叩首唱道:“微臣虞世基叩见我皇。”恩,声音不高,阴柔好听。   “罢了,你、、、、、、呃,爱卿站起来说话吧。”杨广可知道这人是以前的杨广的心腹。   那个虞世基谢恩起来,抬头一看,眼中也有一丝诧异,皇帝的气色似乎不错啊,好象不像没有宫中传出的那样不堪啊。   杨广也把隋末第一宠臣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此人长得斯文俊秀,年在三十五、六间,听刚才的脚步声,便知他不但不懂武功,还因酒色掏空了身子,故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杨广注意到,他手中似乎拿着一本发黄的小书,呃,黄书?太夸张了吧?   “爱卿有什么事,竟然大清早便来打扰朕的休息?”杨广开口问道。   “臣死罪!”虞世基听了这话,竟然又跪伏请罪。   靠!古代的这些大臣,动不动就死罪死罪什么的,真麻烦,不耐地挥手说道:“罢了,你拣重要的说,究竟有什么要事?”   “是!”虞世基爬起来,低眉顺眼地说道,“微臣得人禀报,说道官拜许国公、右屯卫将军、京城总管的宇文化及这些年来暗中打造购买军械,意图不轨,臣妄测,他是大有反心,陛下不可不防。”   “哦?你说宇文卿家有反心,有何凭据啊?你可知,诬告大臣乃是死罪的啊?”杨广懒洋洋地说道,心内骂道:靠!老子以前看老黄的《大唐双龙传》的时候就早知道了,如果要你提醒,老子还不被那个宇文化骨给灭了。呵呵!化骨!这寇少帅起的名字,好别致啊!   “微臣不敢诬告,实是微臣手中有一份可令朝中内外信服的证据。”   虞世基心内是知道杨广其实是相当忌惮宇文阀这些年的崛起的,本来,大隋朝的四大家阀中,独孤阀由于是先皇后独孤一脉,势力雄厚,迫于形势,杨广不得不扶植当时已经相当没落的先朝皇族宇文阀,令它与独孤阀相互制衡。   哪里想到,宇文阀借助杨广的东风,顺势发达了起来,不但顺利把独孤阀打压下去,一阀独大,势力还比当年的独孤阀还要雄厚。这已经招杨广的忌讳了。   所以,善于揣摩圣意的虞世基才敢帮助与自己利益休戚与共的独孤阀,出面控告宇文化及,如果一帆风顺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扳倒宇文阀,分享宇文阀的富可敌国的财宝和娇艳如花的美女。   “哦?什么证据?”杨广撇了撇嘴,人家重兵在握,实力摆在那里,你一个无兵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和人家做对,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但也不好打击这个一副为君为国、精忠报国的模样的大臣的积极性,唯有敷衍下去。   “陛下请听微臣细细道来。” 虞世基拉开架势,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说道。   听着呢!   “近几年,宇文化及不思陛下对他的恩赐,反而起了忤逆之心,他暗中派人制造各种违禁军械,还滥用国库的库银,远到海外琉球岛购买军械,填充自己的嫡系军队,其中不轨之心,昭然欲揭。本来其司马昭之心,天下未知也。但托陛下洪福,终于令其狼子野心曝露出来了。在微臣派出的两个密探的探察下,发现其与那琉球岛的逆民交易时,都会被那些逆民详细地记录在一本帐簿里,所以,微臣派那两个密探伺机将那本帐簿拿了出来,微臣仔细翻看,果然!证据确凿!宇文化及确有反意。”   虞世基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话,以为已经打动了杨广,刚要呈上手中的帐簿,抬头看时,却见皇帝杨广一副痴呆失神的模样,口张得大大的。   虞世基以为杨广吃惊得发傻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不安,连忙喊道:“陛下!陛下!”   台上的众人看着皇帝,正暗中奇怪,忽然杨广身躯一震,眼神恢复清明,只见他全身微微颤抖,有点激动地连珠问道:“你说的琉球岛的逆民,是不是东溟派的那些人?你手下的那两个密探,是不是一个叫做寇仲,一个叫做徐子陵?他们是不是都是江都扬州人?他们是不是就是前不久宇文化及追捕的那两个小子?他们现在是不是都在外面?”   “陛下、、、、、、陛下,陛下怎么、、、、、、怎么都知道的?” 虞世基目瞪口呆,皇帝这几天都在和宫中贵妃嘻玩,基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也根本没有人向他说起现在的情势,但怎么皇帝对最近的事情怎么这么清楚的,莫非,他在朝廷外面,养有真正的密探和死士?   杨广听到虞世基肯定了他的猜测,一时后被惊呆了。   靠!`原来老子不仅稀里糊涂地跑来了这个古代成为了历史上臭名昭著的隋炀帝,而且,这个时代还是被黄易这个“黄”派宗师虚构出来的《大唐双龙传》里面的那个世界啊!   想到以前看《大唐双龙传》的那股兴奋劲,心中不由暗自苦笑,靠!以后的双龙的威名还要靠自己的一命呜呼来成全的啊!   靠!不行!想老子也是堂堂的考古学家,怎么能这么样就算了呢?   老子要大干一番,绝对不能输在那个李世民的手中,老子要改变历史,让大唐从以后的历史消失,而取代它的,将是老子的大隋天朝!   不过,李世民手下能人异士甚多,拼人才,看来老子斗不过他,不过么,如果自己能把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大才收为己用的话,肯定能把李世民那伪君子比下去,而且,寇仲以后的身边,人才可是济济一堂的啊,所谓“我的不是你的,你的一定是我的”,把寇仲收归麾下的话,那些人还不是任由自己驱策,帮自己卖力。   而且,自己还知道,寇仲此人,有皇者之才,却无君主之志,他不过是喜欢与强敌争霸天下的过程而已,自己不必担心他会起夺位之念,呵呵,好!只要自己抓住了寇仲和徐子陵的弱点,叫他们给自己扫平群雄,那自己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嘿嘿嘿??”杨广想到得意处,不禁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声。   周围的众太监、禁卫、宫女听了杨广的奸笑声,不由得不寒而粟,连奸猾似鬼的虞世基、武功高强的韦怜香和独孤盛也汗毛笔竖。   对了,杨广终于记起来了,原来身边自己一直觉得很熟悉的韦怜香,就是那个与大唐第一武林圣地慈航静斋秘密斗了数百年、魔道中的第一邪门阴葵派的秘密长老啊。而那个独孤盛,就是大唐里面四大阀门中,独孤阀里武功仅次于尤楚红的第二高手啊。   哈哈!高手在握,天下我有!   杨广呼啦的挥手,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好了,朕明白了,宇文化及这个狗才竟然胆敢反叛于朕,朕定要问他死罪。不过,现在宇文逆贼阴谋暴露,虞卿家你和你手下的两个密探功劳不谓不大,朕一定会重重有赏。恩,还有独孤卿家及各位卿家也有功劳,朕也会另有赏赐,现在,虞卿家你把你手下的那两个密探叫过来,朕要好好地表彰他们一心为国,不畏危险的大无畏精神。”   虞世基暗暗叫苦,方才他一时贪功,竟然把那名字叫什么寇仲、徐子陵的两个小子称为自己的手下,想不到,皇帝好似很有兴趣见那两个小子,这下可要穿帮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没奈何,说不得要求那两个小子帮忙隐瞒一下了,看那个徐子陵似乎比较善良,还是把自己的八十岁老母抬出来吧。唉,人心真的不能过贪啊!   “虞卿家还不去,莫非有什么为难?”杨广见虞世基不动身,不耐地冷声说道。   “是!是!微臣这就去把他们唤来!” 虞世基忙不迭地说道,赶忙退了下去。   杨广见虞世基去了,心念一动,有了一个计划,转身看着一旁一副忠心耿耿模样的独孤盛,说道:“独孤将军,朕得密探密报,这寇仲两人还有一个姐姐,名叫素素,现在可能也在外面,你可派人找御史大夫裴蕴,他是知道的,然后把那个素素接到宫中与丽妃相伴,朕听说这件功劳她也份,所以要另加赏赐。知道了吗?”   “微臣遵旨。”疑惑和震惊的独孤盛也退了出去,听说杨广在外面布有密探,望江台上人人自危,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韦怜香!”杨广又喊道。   “奴才在!”韦怜香心头一惊,难道皇帝知道自己的底细了?   “朕素知你武功高强,所以派你到宇文化及的府邸去帮朕带一个人到宫中,好令宇文化及逆贼反叛时有所顾忌。”   “是!奴才遵旨!但不知那人是谁?”   “她是一个女子,叫贞子。是宇文化及新纳的妾室。你不要惊动别人,把她带来,一并让她与丽妃一块吧,不过,要安排侍卫好好保护。明白吗?”杨广以前看〈〈大唐双龙传〉〉时,常常对那个红颜薄命的贞贞心存怜惜,不忍她以后香消玉陨,所以想提前把她救出来,安置在宫中,让她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再担惊受怕。也许,她和丽妃那个小女孩可能投缘吧,毕竟,两人都有过底层生活。   “奴才遵旨。”虽然和独孤盛一样一头雾水,但韦怜香还是去了,以他的变化莫测的武功,要从宇文化及的府邸带个人出来,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安排好后,我舒服地坐在龙椅上,搞掂!   双龙啊,快点来啊,我很期待和你们的见面呢。因为,我要你们帮我安定天下呢。   “嘿嘿嘿??”杨广又发出连连的奸笑声。   虞世基,离石郡人,长于官宦之家,容貌秀雅如女子,然博学,好礼明义,时人谓之今宋玉也。后出仕,因材累升数级。大业十四年,七月十八,内乱将起,内史侍郎虞世基急急晋见帝,揭发宇文化及逆贼欲行篡位,并向帝推荐手下两大布衣密探寇仲及徐子陵。帝大喜,曰:“善。可引入见。”由是,寇、徐两人以布衣见驾,闻名天下。当是时,人不知其奥妙,乃耻帝及虞世基大惊小怪。其后,寇徐一出,群雄束手,时人乃明了帝与虞世基之知人也。先,虞世基与寇徐共称大业三杰,后,竭力辅佐帝平定天下,入风流阁,身列四大天相之首,号称明德天相。   ——〈〈隋史-虞世基传〉〉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7:16

第五章 初会双龙

望江台上,江风徐徐,不胜醉人心扉。   众人对这个眼中的大昏君杨广高深莫测,一时之间,大气都不敢喘,惴惴地伺立一旁,惟恐皇帝忽然诘问自己隐藏的私密。   杨广只管自己闭目样神,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微妙心理,但即使知道了,他也暂时没有兴趣去关注,因为,他要平息自己心中的激动,以应付接下来的历史性的见面。   顷刻,杨广便听闻进入望江台的台阶那边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他凝神内视,忽然,便感到自己的感知就像一张鱼网,快速地向身周扩散开来,方圆五丈内的一丝一毫的动静,包括那些禁卫不经意间换个站姿,身上甲胄碰撞发出的微微的金属鸣响,无一不被他收归心底,虽然没有见到影像,但听到声音,就可大略推出他们的动作。   杨广把注意力转到这时走过来的三个人的脚步声。   恩,其中有一个的脚步声实响却虚浮无力,一听便知其主人不但不是练武之人,而且还因酒色侵身,体质大大不如常人般的健壮了。   恩,仔细对照回忆,杨广立时分辨出这是刚才那个虞世基的脚步声。   剩下的那两个脚步声么,咦?怎么脚步声音的节奏轻重缓急一模一样的?恩,不对,一个声音实含至动,每一起步落足间,全身真气流畅不息,偏生反而予人一种冷冻至寒、玄之又玄的感觉。   恩,这个应该是寇仲了吧。   另一个声音,与那应该是寇仲的声音恰恰相反,虽然知道他本人在走动,却予人至静至止的超然物外的感觉,真气似乎也呆滞不动,但只要凝气细辨,就可觉察到他的灼热至阳真气布满全身,只要一遇外力,急风暴雨般的反击就会喷薄而出。   这个应该是徐子陵了吧?   “小民寇仲、徐子陵带到!”传唤太监小贵子尖声唱道。   接着,一个司礼太监接着唱道:“平身!”   半晌,才又有动静。   “微臣虞世基叩见陛下,臣已将陛下吩咐要见的寇徐两人带到。”   “草民寇仲(徐子陵)叩见我皇。”两个清越激昂奋发的声音随在虞世基声音之后,大声唱道。   杨广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龙座下面的石阶前,那个虞世基正领着两个两个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年青人站立着。   虞世基满脸恭敬忠诚,双眼平视,看着杨广龙座的座基,垂手而立。   反是他身后的那两个年青人,却大胆地抬起头,亮若星辰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穿着鲜艳的九龙袍,头顶高冠,满脸笑容的大隋皇帝杨广。   眼前的两个年青人的身量都极高,站在本来就极高瘦的虞世基的身后,却有如两只大鹤般的突出显眼。   那该是寇仲的人,方面大耳,轮廓粗犷,颇有强悍的男儿气概,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神态,虽然好似漫不经心,却给人一种真诚可信的感觉。他的眼神深邃灵动,单看他的眼神,便知此人生性放荡不羁,而他薄薄青衣下强壮的体格,配上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摄人气势,使人感到此人他日决非池中之物。   如果这寇仲与旁边的徐子陵站在一块的话,不用多说,人们第一眼看的,必定是夺人耳目的寇仲。   但是,假若与两人相处上一段时间的话,那么,你的注意力,肯定大多集中在徐子陵身上,因为,寇仲行迹跳脱,一眼就可将他的本性一览无遗。   可是,即使你与徐子陵相处上十月八月,你依然无法把握他的精神本质,似乎他已超然尘世,直接天外。因此,你的好奇心使得你不得不竭尽全力的接近他,意图揭开他那深如海洋般的广阔内心世界。   他的双眼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但这笑容,虽然有如阳光般可爱,却令人心生异样的感觉。如果说,一见寇仲的笑容就会使人心生亲近之意的话,那么,徐子陵的笑容,只令人生敬却不敢上前搭茬。他就那样的昂然伫立那儿,说不尽的从容镇定,儒雅风流,就像天上突然现身的嫡仙,卓尔不群,充满了出世的情怀与绝代的风华。   杨广哈哈大笑,一展袍袖,爽然说道:“虞爱卿,你身后的两人,便是你手下的两大布衣密探寇仲和徐子陵么?他们怎么自称草民,难道还没有官职在身么?”   “呃,这个,陛下,当初微臣已然写好折子奏请陛下延请他们俩为立信尉从属官,” 善于揣摩圣意的虞世基隐隐地察觉到皇帝似乎对这两个小子青眼有加,连忙顺着杨广的意思信口开河,“可是奏章呈到吏部之时,便为逆贼宇文化及所阻,他说道,朝廷要升谁的官,还不是要听从他的意思,所以奏章便被他压了下来,不得上报陛下了,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布衣出身,却始终无怨无悔地为陛下尽忠尽职。微臣斗胆,请陛下宽开圣恩,下旨表彰他们。”   “想不到宇文贼如此欺朕,朕定然要将他菜市正法,以正视听,”杨广对虞世基的善解君意大为激赏,虽然对这大奸臣全无好感,但也便轻易动他,毕竟,以后许多自己不好出面的坏事,还要他来承担,于是干脆顺水推舟,“而虞爱卿与寇徐两位义士体忠为国,朕自当嘉奖,尔等三人上前听封。”   虞世基见皇帝对自己的话真的信以为,大喜过望,翻身跪倒。   寇仲和徐子陵愣愣地站在那里,本来他俩前来见这个大隋的昏君,只为求以那本极为机密的账薄作筹码,扳倒宇文化及的,想不到,现在局势竟然急转而下,自己反倒要接受昏君的册封。   在刚才进来之前,虞世基在外面百般要求他们,请求他们在皇帝应承下来,说自己是他手下的布衣密探,而今日账薄一事,全然是他们秉承虞世基的命令立下的功劳,寇徐两人熬不过虞世基这个朝中上品大员苦苦哀求,便答应下来为他遮掩一二。   原想见完杨广,佐证控告宇文化及后便脱身而去的,现在杨广竟然要封他们的官,但寇徐二人如何能依,他们俩可是知道现在天下大乱,恐怕杨广的龙椅也坐得不太稳了,更何况,现在寇仲隐然有参与争霸天下的游戏当中的意思,现在杨广要他坐到这一艘快要沉没的破船上,他二人如何能依。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刚待上前拒绝,但是,还未出声,只见已经拜服在地上的虞世基微微地扭过头来,露出一副不胜凄楚的神情,口唇微张,没听见他的声音,但也可以推测出他的哀求之意,这堂堂的当朝大臣如此低声下气,令人不由不心生同情。   徐子陵虽然凛然有出尘之态,但也不是说他全不理会他人的死活,况且这也不是很为难的事情,只要以后找个借口,还不是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龙归大海之时,杨广也应该被蜂拥而起的义军砍下头颅了吧。   他一扯寇仲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   寇仲是何等机灵的人物,兄弟的眼色刚撇过来,他便知道徐子陵的心意,心中也不以为意,如果现在自己贸然拒绝这个喜怒无常的昏君的话,他一怒之下,说不定就要周围的侍卫把自己擒拿下来了,虽说自己的武功已初窥堂奥,但要冲出这个满布禁卫高手的望江台,也不是易事,更不用说会连累一大帮人了。   况且,他出身寒门,今日也能亲由皇帝任命,当上朝廷官员,这也禁不住有点沾沾自喜,反正少爷也不过过一下场子,应付完当当大隋的官儿又有何防?   两兄弟心意相通,一齐跟在虞世基身后,五体投地,拜服在地。   杨广也见了寇徐两人的刹那犹豫,心念微动,便知道他们二人心中所想,但他也不以为意,双龙啊,好好地给我干活吧。   他的嘴角一扯,露出无声的奸笑,高声说道:“虞爱卿,你对朕忠心耿耿,难得的是你能居安思危,于无声中,揭发出朕身边宇文化及这个大逆贼妄图篡位的天大阴谋,朕心实为宽慰,为表彰爱卿的大功劳,朕提升你为为内史令,掌管内史省,领顺义公爵位,另赏赐上好绸缎五十匹,钱万贯。”   虞世基跪伏在地,听到皇帝对自己的封赏,一愣之后,转而喜从天降,颤声叩首谢恩:“微臣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怪不得他如此激动。   大隋现在的中央高官官制为:散官九大夫、殿内省、尚书省、门下省、内史省、秘书省、谒者台、司隶台、御史台、太府寺、少府监、长秋监、国子监、将作监、都水监以及十六禁卫府。合称一寺三台五五省监九大夫十六府。   这些官位,都是大隋目前各领域内最高的官位了,而虞世基被封的内史令,就是中央最有权力的官位之一、内史省的最高长官了,品级是正二品,也就是说,现在虞世基已经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了,之前他那个内史侍郎的官位,虽然在内史省是内史令的副职,但品级却也不过是在正四品。   现在,虞世基的品级也不过仅仅次于三公(司徒、司空和太尉)而已,可以说,他现在已经位及人臣了。   而大隋的爵位制度已经废除伯爵、子爵和男爵,只保留王爵、公爵和侯爵。   按照大隋规定,除非立有军功,不然等闲不得拥有爵位。现在杨广封虞世基为国公,也就是说杨广已经视他揭发宇文化及谋反为天大军功了。   这下,虞世基的地位更是崇高了。   周围的那些人等对虞世基不由又是妒忌又是羡慕。   其实,杨广封虞世基如此高位也是大有深意的。   他对于脑海中的回忆,可知原来的杨广生性吝啬,自恃韬略绝代,军功盖世,世上无人能及,所以,他对于下面立功的功臣,常常不与嘉奖,就算危急之时许下许多美好的誓言,但一旦危机去了,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一个也没兑现,劳苦功高却无赏赐,久而久之,军队中许多将领和大部士卒就对他产生怨言,不想效忠他了。   这也是历史上江都政变中,许多禁卫军倾向宇文化及,反叛他的缘由之一。   这次,新杨广借着这个大好契机,一步步地扭转他在众人中的形象,这会对他在接下来的政变中控制军队,削弱宇文化及的力量大有裨益。   这个做法马上立竿见影了,因为,杨广分明看见周围的那帮禁卫军由于渴望而变得血红的眼珠了。   效果不错么。   杨广心内暗自欣喜,接着又大声说道:“寇仲、徐子陵二人,虽然无官职在身,但忠心为国之心,未有丝毫动摇,实是朕大隋子民的典范,更兼之此次立下天大功勋,朕如果不加褒扬,怎么对得起你二人冒死出入虎穴、与贼奋斗的大无畏精神,因此,朕今日特开恩科,分别授你二人禁卫军第一军左翎卫将军(从三品)之职,寇仲为正,徐子陵为副,另各赏赐你两人绸缎四十匹,钱万贯。望你二人今后要倍加努力为朕分忧。”   周围的那些禁卫的眼珠更红了,哇,不会吧,两个一介布衣一转身就变成了变成从三品的禁卫军将军了?   寇仲和徐子陵也不知这禁卫军从三品将军究竟是怎么一个职位,但看那些禁卫充满妒忌的眼神,看来杨广也不是随随变变地敷衍似的,给他们一个虚职,而是一个蛮高的职位。   但这又怎么样呢?就是给他们做禁卫军一军的大将军,又能留下他们为杨广这个昏君卖命么?看我们扬州双龙怎么溜吧。   寇仲、徐子陵对视一眼,微微而笑,大声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见到那些妒忌得快要暴走的禁卫军,心想即使做戏也不能做得过火,于是站起,开声吐气,扬声说道:“朕也知众禁卫军忠心体国,日来甚为辛苦,因此,朕决定犒赏禁卫军各军,每军将士无分职位,都可到太府寺或少府监处领绸缎一匹,钱千贯,有品级的将士,另加三匹绸缎,钱万贯。职在朕金口一开,断无毁诺之意。”   反正,从记忆中,杨广知道随驾而来的金银珠宝,绸缎布匹无数,与其让他们在仓库里烂掉,还不如用来收买军心,一旦宇文化及起事,这些禁卫军为了以后的利益,将不得不竭尽全力地维护自己这个变得无比慷慨的大财主的安全,这样,也就可稍稍瓦解一点已经取得绝对优势的宇文化及的力量了。   那些财迷禁卫军听了这话,半信半疑,毕竟,杨广毁诺不是一次两次了。眼对眼地互望着,但没有欢呼,只作认真站岗地样子。   出现冷场了。   杨广见了,有点失望,但这只不过是一下子的事情。   站了起来的虞世基见了这种场面,虽然为历来吝啬的杨广这次的大异平素的大方感到奇怪,但尽可能的为主子分忧,乃是他的人生不二信条,于是带头推金山,拜玉柱的重新拜伏在地,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禁卫军眼见朝中大臣已经领头谢恩,就有七分信了,连忙半跪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望江台跪满了一地的人,这种情况,寇徐两人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鹤立鸡群地站着了,只有委委曲曲地拜倒在地。   “万岁!万岁!万万岁!”望江台外面的禁卫军不明原因,也跟风拜倒,听了里面的禁卫军一个传一个地传出真相时,开始使劲地大喊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多时,整个临江宫开始沸腾了。   就是这么奇妙,跟风和盲从的习惯,令杨广的形象在众人的眼中有了点点转变。   离临江宫不远处的忘情峰,一个年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纤长,脸容古朴,神色冷漠,一双眼淡漠阴狠却满身霸气的男子立于一方巨石之上,手中正握着一束忘情峰上最出名的忘忧草,遥望殿堂重重的临江宫,仔细倾听那传来的微微欢呼,神色微变,朝伺立巨石之下的六个锦袍大汉厉声喝道:“军心有变!速去找少监大人到临江宫前门会我!”   “遵令!”那六人暴喝应诺,一转身,化作六支离弦的快箭,向山峰之下迅若流星地电射而去。   “杨广!你一定得死!”这个浑身霸气的男子一声长啸,大喝道,“我宇文化及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三年了。”   公元六一八年,丁丑,大业十四年,七月十八,帝召见寇仲、徐子陵二人,一番对答,帝大悦,回顾虞世基大笑曰:“今二人乃世之韩信、张良也,公肯为吾萧何乎?”乃升虞世基一品内史令,封顺义公,赏赐绸缎、钱无数。又,封寇仲从三品禁卫军将军,徐子陵从三品副将,两人封赏俱无数,寇徐二人泣滴交零,乃拜曰:“敢不效死君前邪?”帝得良将,大慰,犒赏三军。由是,虞世基、寇仲、徐子陵始称“大业三杰”。   ——《隋史-天帝传》   大业十四年,七月十八,帝召见寇仲与某,某心中无他念,只待宇文化及一事有所交代,便与寇仲联袂而去,奈何,帝待吾二人亲厚,某微起波澜,心有不忍之念,想来,某一十一年征战,竟起顷刻。   ——《山居笔记-南征北战》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7:48

第六章 事起突然

遣走虞世基等人,杨广在众禁卫军开始目现忠贞的眼神中,大马金刀地端坐龙椅之上,静静地凝望着望江台下,无止息奔流着的长江水。   流水奔腾不息,那是因为它们向往大海,而人呢,人向往的是什么?权势?名利?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我想要的是,不过是能够好好把握自己命运的走向的那种感觉而已。杨广默然想到,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自己考大学、参加考古工作,甚至乎帮黑道中人鉴别古董,也不过想好好地活着而已。   而在这个时代,自己一连尽使诡计,也不过想活下去而已,谁叫自己竟是那个注定要完蛋的隋炀帝杨广呢?不是我的错,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当静下来后,杨广反倒有了这种怪念头。杨广心里忽然一阵烦躁,这是怎么了?   这时代没有大幅的空气污染,夏日的天空,蔚蓝的天际,偶尔飘过一朵白云,带走几只活泼的不知名的小鸟,远山茂林青葱,江水如带,好一幅江山如画图。   只是、、、、、、只是,只是这日头未免太毒辣了些。   望江台上是露天的,杨广虽然头上打着宝銮伞盖,但夏老虎岂能易与?加上杨广见随驾的禁卫、太监、宫女脸上都汗津津的了,自己也不好受,连忙说道:“已近晌午了,还是回临江宫去吧。”   长秋监总管赵邝翼以下,俱大喜如逢大赦,传唤太监小贵子长声吆喝:“摆驾临江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奔殿宇重重的临江宫,在夏日底下晒了这么久,咋一回到阴凉的地方,直觉大旱逢甘露。   临江宫养生殿,飘渺的檀香烟气腾腾地缭绕,徐徐地夏风缓缓地从敞开了殿门、晴窗送了进来,令人神清气爽。   一干太监和宫女人等各就各位,纷纷站好位置,聪明的,赶紧觑了个空,偷偷地抹去汗津。   那些手执长戟,身披软甲的皇室亲卫,拱卫在大殿的两侧,大殿外的长廊,身穿大红锦袍的禁卫军,手扶腰胁朴刀,手握铁枪,目光炯炯地戒卫着。   军心可用啊!坐在大殿高高的龙座之上的杨广感叹,目视身边的长秋监总管,淡淡地说道:“赵邝翼,各地送上的奏章,还是放在裴蕴那儿吗?”   赵邝翼恭敬地答道:“是的。奏章一向是呈送御史台,由御史大夫大人会同内史侍郎、、、、、、哦,内史令大人协商处理的。”   杨广点了点头,说道:“朕今日难得有闲,你叫人去裴蕴那儿把最近三个月的奏章拿来,朕想了解一下天下各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哼~~~~~当朕完全糊涂了么?”   根据历史的记载(恩,历史是不足以完全相信的了)和对《大唐双龙传》的了解,现在挂在自己名头上的地盘,不过江都、洛阳、大兴三地,其余零零散散的也有不少城郡尚挂着大隋的龙旗,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忠于自己的。况且,杨广知道,不久之后,那个唐国公李渊就会和他的好儿子李世民攻破大兴,扶植自己的便宜孙子杨侑为傀儡皇帝,不久也杀了自己当皇帝的,而东都也有自己的便宜孙子越王杨侗镇守,但实权被王世充紧握,也是个傀儡而已。现在自己的天下,自己唯一有点把握守得住的,就是这个江都了,但也要把宇文化及这个内贼干掉才行,所以,这天下,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为了搞清楚现在的局势,杨广只好首先从那些奏章着手,但他也知道,过了这么久,那些情报可能大多过时了。   看来要建立自己的情报机构啊。   赵邝翼被杨广最后的半句话吓得簌簌发抖,这个他自以为十分了解的皇帝,现在已经像变了个人似的,被他一看,自己就像被扒去全部衣物,身体变得一片通透,所思所想都无所遁形。这个皇帝,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皇帝!   大概有人要倒霉了吧。赵邝翼俯首应道:“遵旨!”退到下边,向一个伺立殿下的太监,低声吩咐了一声,然后退回杨广身边。   “怎么回事,独孤盛和韦怜香还没回来?”杨广自言自语道,话言未落,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纷纷扰扰的声音。   “怎么回事?”杨广霍然站起,难道是宇文化及起事了,目视小贵子,“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一刻,匆匆奔出的小贵子就返回了,他来到汉白玉阶下禀报:“回陛下,外面寇仲和徐子陵正吵着要晋见陛下,还与禁卫第一军左翎卫独孤雄大将军发生冲突。内史令虞世基大人和御史大夫裴蕴大人正在劝解他们。”   “让他们进来吧,”杨广松了一口气,展眉笑道,“朝廷大员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啊?”   “遵旨!”   不一会儿,一大帮禁卫在一个二十三四岁、面相俊秀、身着大将军服饰的大汉的率领下,团团围着一脸怒气的寇仲和徐子陵,大步迈进大殿。虞世基和一个与自己的肥胖体形相近、眼细脸宽、一副奸人脸孔的四十好几的男人陪在外围,也走了进来。   杨广对照记忆,知道那大将军就是独孤盛的堂侄、禁卫第一军左翎卫大将军独孤雄了。而那个胖子就是御史大夫裴蕴了。   “你等为何事惊扰?”杨广心中隐约知道寇徐他们为何而来,但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叩案问道。   寇仲抢前一步,大声问道:“陛下,你把我们的姐姐素素关到哪里了?”   “大胆!你敢对陛下无礼?”独孤雄手摸腰间刀柄,大声斥道。   寇仲和徐子陵夷然不惧,倔强地狠狠地望着杨广。   方才两人回到巴陵帮,却听香玉山和萧大姐言道杨广刚才已经派独孤盛强行接走素素了,云玉真也极力证明了它的真实性。   杨广哈哈一笑,扬声说道:“原来是这事啊,寇仲你二人实是误会朕了,想你二人已经封官上爵,荣华唾手可得;朕听闻你俩还有一义姐名素素,尚在外面流离,就派人把她接进宫来,好与你二人共享富贵,那知道竟引起误会来了。哈哈。你们放心,朕不会亏待这位素素姑娘的。”   殿中众人都为杨广的宽厚大度吃惊不已,特别是裴蕴,他刚才虽然在外面听虞世基说道现在皇帝性情大变,相嘱以后要好生应对了,那时他还不信,但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了。   这时,在大殿的众人也隐隐知道皇帝是有意将寇徐的姐姐扣为人质,以便控制利用两人了。众人大疑不解,难不成,这两个一下子平步登云的小子真的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么?   “微臣两人足以照顾家姐,就不劳陛下费心了,还请陛下让家姐出来相见。微臣将不胜感激陛下恩德。”徐子陵沉声说道。   “两位将军不必如此着紧,陛下派人相接你们姐姐到宫中,也是对你等的眷顾,想外面、、、、、、外面也不太安全,” 虞世基刚才听说皇帝已经想要批阅奏章,心知他肯定已经从密探嘴里得知外面的情况,所以也不敢隐瞒了,他看皇帝的脸色,便知他对寇徐两人十分着紧,这两人以后在朝廷肯定会大红大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赶紧出来打圆场,“但如果接进宫来,想来可比在外面与江湖莽汉相处,要来得安全得多了。”   寇仲和徐子陵不约而同地狠狠瞪了一眼,哼,好不是你执意要我们见宫,哪里会这种事情发生?   虽然恼怒生气,但也知道如今素素在皇帝手上,不能轻举妄动,只好垂头丧气地暗叹倒霉,看来还是待扳倒宇文化及以后再寻机潜入宫中,搭救素素出来了。而且,根据徐子陵的灵觉,他们也意识到杨广绝对不似人们口中那么不堪,简单说,实在是深不可测。在他面前,直有一种面对高山流水、不可攀观的感觉,似乎他一眼就可将人看个通透,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杨广赞赏地看了一眼虞世基,这个人,不管他以前干过什么坏事,都要留着啊,这么玲珑心窍的人,死了实在可惜,于是咳嗽一声,想安慰一下他两人。但是,还没开口,耳鼓为动,就听见远处传来神速地破空声。   眼一眯,杨广知道肯定出岔子了。   不一瞬,殿内一些人也听到了无数的破空声急急掠往养生殿这边了,在宫中敢如此嚣张的飞掠,难道是有大量刺客闯进宫来?   那些不会武功宫人和虞世基、裴蕴纷纷退到大殿后侧,武人则冲向前,独孤雄闪身挡在龙座下面的石阶前,凝视着殿外,面沉如水。   徐子陵横目一扫,见杨广不动声色地安稳地坐回龙椅,镇静异常,就捅了捅全神望着殿外戒备的寇仲,寇仲回目一看,见到杨广的情态,也不由一呆,心中暗自诧异杨广如何还坐得如此安稳的?一瞬,两人突然看见杨广的视线转了过来,向自己两个扫了过来,还露出了一丝诡异莫测的笑容。   殿内亲卫和禁卫军也知道事态严重,纷纷拥进殿内,拔出刀剑,警惕地盯着殿门。   顷刻,一道闪电般的人影飞掠过来,已经要冲进了殿内,独孤雄目光一凝,止住要出手的禁卫,大喝道:“且慢!是亲卫总管独孤大人。”   让进了那道人影,独孤雄抢上前去,大声问道:“叔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影进了殿内,马上停了下来,众人一看,来人手执长剑,发冠斜歪,衣袂穿了一个个洞,赫然有斑斑的血迹,却不是独孤盛更是何人?   独孤盛不及回答,向高踞龙座的杨广一礼拜,嘶声叫道:“陛下,宇文化及起兵作乱,请陛下下旨平乱,诛杀逆贼。”   “不必劳烦陛下动笔,某已经来了。”一个阴戾的声音出声前还在十几丈外,但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已经到了殿门的台阶前。   正是方才在忘情峰采摘忘忧草的宇文化及!   殿内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闻两声冷哼,接着两道人影飞落在宇文化及的身旁,一个是高昂英俊,面容有点类似宇文化及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一名身穿皮甲的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两人手中均拿一柄血迹殷然的配剑。   杨广从记忆中认得他们分别是将作监少监、宇文阀最高深莫测的宇文智及,以及总领禁卫军的大将军司徒德戡。   “大将军,陛下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附逆?”独孤雄抽出配剑,大喝道。而独孤盛则抢到他刚才的位置,护住杨广。   “独孤将军言重了,将士思归,本大将军只是听从军意,前来奉迎陛下还都罢了,请独孤将军注意措辞为好。”那个司徒德戡微笑说道。   “这么说来,你三人只是来迎接朕返回大兴啊,”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杨广缓缓地走下,来到台阶前独孤盛的身后,微笑地说道,“好,朕从流如谏,就答应你们的拳拳之心了,说吧,什么时候动身?”   那宇文化及三人听到杨广这出乎他们意料的回答,不由一愣,面面相觑,按他们想来,这时杨广应该大怒,然后他们就招兵杀上去的啊。   那边的独孤雄却大急,他真以为杨广会跟宇文化及他们走,然后被暗杀了,不禁大声说道:“陛下,这些人不足以信,请不要相信他们的妄言。”   话音刚落,大殿之外传来几声惨叫,然后,长廊那边就源源不断地拥过来一帮手执明晃晃的兵器的大汉,看服饰,有禁卫,也有一般的长备军士。当先两个四旬彪悍大汉,独孤雄也是认得的,不由厉声喝道:“尉迟胜、张士和,你二人也胆敢作乱么?”   “昏君无道,我等顺天行事,何来作乱?独孤雄你助纣为虐,罪孽滔天,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只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尉迟胜、张士和已经带着那帮如狼似虎的军士奔到了大殿门前,拱立宇文化及等人之后。   宇文化及等人见大批援军已到,心中大定,对视一眼,下了马上杀死杨广的决定,因为,他们一致觉得,忽然之间,高手的直觉,令他们对眼前这个昏君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虽然这大不可能,但心狠手辣的他们显然不感节外生枝。   他们要杨广死!一定要死!   宇文化及他们施施然地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地把那些殿内的护卫逼入大殿之中,两帮人马在大殿中央对峙起来。   宇文化及站在阵首,缓缓地说道:“不了,臣下们突然觉得,陛下不必要回大兴了,因为,陛下已经不适合当皇上了。”   在虞世基、裴蕴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杨广却抬头仰望殿顶,叹息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对于那个身世凄楚的贞贞,杀死她一生中唯一的爱人,也许是最残忍的事情吧,可是,没有办法,杨广和宇文化及,必须有一个人要死的啊。   贞贞,你会怎样的悲恸欲绝?   公元六一八年,丁丑,大业十四年,七月十八,贼宇文化及伙同弟智及、司徒德戡、尉迟胜、张士和,冲击养生殿,要挟帝,帝淡然诘问:“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贼大愧,心乃惊惶,微有退意。   ——《隋史-天帝传》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8:26

第七章 化及授首

夏日耀目的光线激射而下,阳光普照,养生殿内却剑拔弩张,气氛寒若冰雪。   当宇文化及听到杨广说出那话后,禁不住哈哈一笑:“何谓贼?这天下,向来为兵强马壮者坐拥之。况且,要说为贼的,恐怕还是你杨家吧?”脸色突变,不再客气地冷冷地说道:“原来这北地是谁家的天下?是我宇文家!可恨你父杨坚,密使诡计,内结奸臣,逼迫幼帝,乃登大宝,如今,我引兵起事,也不过是取回我宇文家的东西罢了,至于这贼字么,还是奉送回给你杨家好了。”   当宇文化及忙着滔滔大言时,殿内的众人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个不停,暗自打着个人心思。   那些亲卫、禁卫军在衡量着现在还值不值得为陛下尽忠,毕竟,好死不如赖活么!   宫娥以及太监则缩在角落里,皇家争权夺位的事,与他们的关联并不太大,反正无论谁登帝座,都是需要他们这一帮人服侍的,只要态度顺服,一般上位者都不会杀他们的,最怕就是那些乱兵,凭着功臣的身份,冲进来的时候不顺眼的逮着就杀,见好东西就抢,见漂亮的宫娥就·(就地乱来)。   虞世基、裴蕴两人虽是文官,但向来与独孤家的人混在一块,帮衬着打压宇文化及一派,这些年来更是专跟宇文化及作对,和宇文化及他们实是有着不可化解的怨恨,所以他们两个也不敢奢望能在这场突如其来、实力悬殊的政变中留下小命来,当宇文化及走进大殿的时候,他们早就瘫倒地上,脸面青白,目若死灰。   独孤盛,独孤雄叔侄俩自知自家与宇文化及的怨恨与利益冲突只能用鲜血才能洗清,现在这种形势下,惟有死拼到底了。两叔侄对望一眼,面露惨笑,拔剑斜指敌手。   而寇仲、徐子陵这两个未来的双龙眼睛四下扫射,如果不是各处晴窗都有涌来的弓箭手把守,又有一个宇文智及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依着他们可以互相借力的法门,两人早就破顶而出,杀出重围,往去寻找深宫里的素素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恨恨地望着场中己方唯一还保持镇静的昏君杨广,间接让他们陷入死地的罪魁祸首。   杨广将一切收入眼底,耳中听到宫内各处传来喊杀声,知道叛军已经杀入宫中,明白如果还不出手遏止,即便平了叛军,宫中也死伤损失不少,抛去心中任何不切实际的念想,心念陡转,那股来得莫名其妙的、汹涌澎湃的真气气随意动,立即布满全身各处经脉。   此时,尉迟胜狰狞笑道:“还和这个昏君说什么废话,直接杀了他就是。”   杨广大笑道:“未必!”也不是见他如何作势,身形一闪,原地已不见他的人影,下一瞬,就出现在宇文化及的身前。   殿内众人大吃一惊,叛军一方的人更是骇然变色,宇文化及最先反应过来,立时出手,不进反退,隔空一拳击来,霎时周围的空气立即变得奇寒无比,殿内不会武功的人马上感觉似乎冬天已经打破自然规律,突然来临。   在他一旁的宇文智及与司徒德戡也反应过来,两把寒光粼粼的长剑配合着宇文化及那含蕴十成冰玄劲的一拳,凌空刺出,剑尖还发出嗤嗤细响,似有紫色剑芒吞吐不定,直有开山劈石之力,但他们的身形,无一例外地也往己方阵营飞退。   他三人本来以为杨广这方只有独孤盛、独孤雄是高手而已,己方五人随便出两人就可将他们杀死,但是想不到杨广这昏君的武功不仅不像印象中那么差,反而有深不可测的味道,不由暗骂自己小瞧这昏君了。这时才想到,退回自己阵营再出动身边护卫高手围攻杨广才是万全之策。   尉迟胜和张士和两人怒声扑前,晃身前冲,手中配剑呼啸刺向作势踏前的杨广,掩护宇文化及等人退后。   杨广冷哼一声,寒声道:“米粒之光,也敢与明月争辉!”只那向前一步,却后发先至的追到宇文化及与司徒德戡后退的身躯,双手一探,竟如来自幽冥、专收魂魄的拘牌,掐在宇文化及与司徒德戡的脖子之上,将两人毫不费力地提了起来。   宇文化及与司徒德戡猝然被擒,大惊,暗运劲气,双手双脚向前面的杨广捶捣而下,但可怖的是,他们竟然运不起丝毫劲力,四肢微一起又无力地垂下。   被闪过剑锋的宇文智及与后面的尉迟胜和张士和合兵一处,齐声大喝,三剑抖起无数剑花,怒啸般地刺向杨广身上七十二大穴。   而晴窗和殿门那些围着的弓箭手张弓拉箭,但就是不敢脱弦射靶,因为,己方的大人物都在那儿混战呢。   独孤盛、独孤雄和那些护卫们见事情急转而下,大惊复大喜,喝道:“陛下休慌,微臣前来救驾!”挺剑上前,正待上前帮杨广分担压力,却见杨广一声大喝,便如平空起了霹雳般,双手一紧,但听闻喀嚓两声,宇文化及与司徒德戡脑袋一歪,四肢抽搐,眼见不能活了。   这时宇文智及与后面的尉迟胜和张士和的三把剑也已经到了,杨广嘿然,双手一推,宇文化及与司徒德戡的身体向他们撞去,宇文智及大惊失色,勉强退后,将剑尖一偏,闪过两个身体。但尉迟胜与张士和可没有他那份功力,剑势一去无回,分别插入宇文化及与司徒德的心脏部位,穿胸而出,刹时,便听见四声惨叫,四人同时毙命。   宇文化及与司徒德戡两人自然是不能活的了,而那尉迟胜与张士和也分别被贯注着杨广雄厚真气的两百斤重的身躯撞着,全身骨骼寸寸而断,仰天喷出一支血箭,就如一摊肉泥般的软绵绵地跌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眼见杨广一瞬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地连杀四大高手,殿内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寇仲和徐子陵也不例外,而虞世基、裴蕴看着杨广全身血迹斑斑,直如杀人狂魔的形象,再联想到自己一直诓骗隐瞒于他的事情,更是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的宇文智及骇得全身簌簌发抖,怪叫一声,飞身就跑,但独孤盛叔侄俩哪里容得他逃脱,家传碧落剑法闪亮登场,两把宝剑幻出重重剑影,人随剑走,奋喝一声,万千剑光追到尚未逃出殿门的宇文智及的身后,订入他的身躯。   宇文智及惨叫一声,鲜血散雾般地爆了出来,身躯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还未落地,人已断气,一命呜呼。站在他尸身前的,正是满脸欣喜的独孤盛叔侄。   转眼之间,优劣之势急剧而变,敌方五大高手先后殒命。   那些来不及反应的低层军官和士卒弓箭手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怎么办才好。   杨广昂然站在大殿中央,背负双手,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淡然对那些兀自抓着刀剑枪戟发呆的叛军说道:“朕知你等背叛于朕只是为贼所迫,情非得已,如果现在你等放下刀兵,重新效忠于朕,朕就既往不咎。”   独孤雄大声说道:““陛下,这如何可以,他们、、、、、、”   杨广挥手打断他的话语,淡然说道:“朕意已决,大将军不必再说。”屁话,那些叛军手中还拿着犀利的刀兵呢,如果要杀尽的话,当然也不是问题,但是,那些弓箭手的弓箭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对自己和几个有限的高手没有用,但是,大殿内还有不会武功和武功不太行的人哪,杨广以后还要用到他们呢。   独孤雄还待再说,他后面的独孤盛一拉他的衣袖,止住了他。   那些叛军面面相觑,这样的结果当然好,但是,这是不是皇帝设下的陷阱,先收降他们,大事诸了后,再来个秋后算帐呢。   叛军中,一人排众而出,朝杨广行了一个军礼,恭声说道:“陛下明见万方,罪臣人等蒙陛下开恩宽宥,自然深感圣恩,但不知陛下如何安排臣等。”   “你是何人?”杨广见那人三十岁左右,双目炯炯有神,身材挺拔,身着常备军建节尉的军服,神态颇有儒将的风采,微有心喜,反问道。   “罪臣扶风郡人孙向东。”   “好名!”杨广听到远处那些叛军正在宫内肆虐,心知不能再拖下去,说道:“孙向东,只要你等率这些人去降服另处的乱兵,朕不但不会惩罚你等,还有酌情封赏。朕九五之尊,金口一开,决无反悔之理。”   孙向东率先一敛铠甲,拜倒大声说道:“谢陛下,罪臣自当效死降服乱兵。”   那些叛军眼望眼,终于随着拜倒在地,大声和声说道:“谢陛下,罪臣自当效死降服乱兵。”   “独孤雄将军,你也和他们一起降服乱兵去吧,”虽然叛军的高手几近覆灭,但也不敢说宇文阀是不是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等参加这次叛乱,说着又望向大殿内目光一直绕着他转的寇徐两人,“你们身为禁卫军将军和虎贲郎将,也随同而去吧。”   徐子陵面色不愉,但寇仲一扯他的袖摆,丢了个眼色,拉着迷惑不解的他,跟在拔剑斩下宇文化及等五人头颅的孙向东等一帮人身后,走出大殿。   杨广看了看依然晕在角落的虞裴两人,瞄了一眼满脸敬畏地望着他的独孤盛,说道:“你跟朕来一下。”   孙向东,扶风郡人,出身贫贱,早孤,然好学,母李氏,深明大义,竭力送其学。向东寡言多思,性刚毅,虽遇百折,但终不挠。郡人大贾沈皖禅大异之,曰:“此国士也。”乃许次女沈氏配与向东为妻,又送金银钱帛与之。后从军,于讨伐叛贼杨玄感一役斩贼数十,积功升为奉诚尉,后又随太仆卿杨义臣转战天下,擒杀反贼酋首张金称、高士达,升建节尉。大业十四年,七月十八,午,贼酋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司徒德戡、尉迟胜、张士和为帝亲卫总领独孤盛、禁卫大将军独孤雄、禁卫将军寇仲、禁卫虎贲郎将徐子陵合力击杀,帝性宽厚,乃温言语于众叛军:“卿等助纣为虐,实为贼所迫,朕深知也,故不忍加罪,如卿等说服其余叛军归降,即是戴罪立功也。” 其时,身在叛军的孙向东出列,率众泣零拜曰:“君恩深重,敢不奉命。”出而大力劝解,叛乱乃平。后入神武阁,名列八大将军之首,号称刚勇天将。   ——《隋史-孙向东传》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9:02

第八章 边荒传说

其时,宫中各处喊杀声依然不绝于耳,隐隐间有火光硝烟闪现。   杨广向前一踏步,大殿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竟已斜掠而起,贴着殿门上面的瓦楞飞出殿外,只见他在半空中奇迹般的一凝,身形不跌反而上升。   独孤盛见了,慌忙跟了出去,他的轻功虽然不俗,但哪里敢在刚才大展神威接连秒杀四个一流高手的皇帝面前班门弄斧,于是老老实实地大步走了出去,然后,他就看见已经高及殿顶的皇帝的袍袖微动,身形保持原来姿态,不借任何外力就突然的凌空飞退,卓立养生大殿之顶。   独孤盛连忙提气,腾空而起,轻若飘叶的落在杨广的身后左侧。刚立稳脚步,眼角便看见一道人影似从瓦当中钻出的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定睛一瞧,却是久去不回的韦怜香。   他心中一凛,这韦怜香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武功竟然诡异多变,比之自己,恐怕胜的不仅仅是一两筹而已。   韦怜香一上来,马上作礼谢罪:“奴才救驾来迟,请陛下治罪。”   杨广其实早在大殿与宇文化及对峙的时候,就知道韦怜香躲在外面的了,他那时候不出手,无非是想看一看自己隐藏的实力而已,想到以后还会用到魔门,于是淡淡地说道:“无妨!你两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独孤盛和韦怜香自然明白他问的是关于接素素和贞贞入宫一事。   独孤盛首先回答道:“微臣奉陛下旨意,已去巴陵帮的密巢将素素小姐接入宫中,送至丽妃娘娘的清幽殿。然在回来的路上,见乱贼宇文化及杀入宫中,心恐陛下受惊,便匆匆赶来护驾。”   “陛下,奴才也已将那位贞贞小姐送到了丽妃娘娘的清幽殿,只是宇文化及府邸高手厉害,所以奴才现在才得回来。” 韦怜香低头尖声禀道。   “恩,你很好。”杨广朝独孤盛点了点头,“你和大将军此次忠心护驾,功勋实大,朕稍后定然按功行赏。”   “谢陛下!”独孤盛大喜。   “恩,丽妃那儿护卫甚少,你带那些亲卫去保护丽妃和那两位小姐。”杨广当日预料到宇文化及早晚会叛变,为了防止乱兵骚扰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女人、温柔贞静的明蓉,所以早安排了护卫暗中保护她,不容她有任何闪失。   “微臣遵旨!”独孤盛也知道皇帝武功绝顶,加上身边又有一个不知深浅但绝对是高手的太监韦公公,除非天下三大宗师中的一位到来,否则他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了,于是跃下殿顶,自找亲卫去了。   “你办事也办得不错,朕也要表彰于你,”杨广返回目光,转到韦怜香的身上,大袖一拂,语气突然冰冷了下来,“听说,你们派里的人都很喜欢看戏?”   韦怜香一听这话,立即感觉到皇帝的身上发出直如泰山压顶、磅礴无伦的气势,硬生生的迫得自己双脚下弯,饶是以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定力,对抗起来亦然倍加吃力,动弹不得。   他惊骇欲绝,这种事情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刚才躲在外围观看皇帝瞬间击杀宇文化及四人时,猜想皇帝是利用宇文化及他们的轻敌心理,出其不意的制住宇文化及两人,然后再利用他们的顾忌心理巧妙地残杀剩下的两个。   现在,他才明白,皇帝杀宇文化及等人,完全是凭着硬功夫的。以这种武功,便是自己派内号称圣门第一高手的派主阴后祝玉妍,恐怕也不能讨到什么好处。这种威势,完全可以与天下三大宗师比肩了。   扑通一声,韦怜香完全放弃抵抗,就地跪在殿顶,颤抖着身躯说道:“奴才知罪,陛下饶命!”他现在明白了,皇帝对他刚才的心思一清二楚,也洞悉了他的来历,所以肯定对他起了杀心。逃是逃不掉的了,现在就看皇帝认为他的存在价值有多少了。   “哼!要不是看在同出圣门的份上,难道朕就杀你不得么?”杨广冷声说道。   “陛下出自圣门?” 韦怜香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旋即迷惑道,“可是圣门二派六道从没有关于陛下的记载啊。”   杨广冷哼道:“你有否听过燕飞此人?”   “燕飞?那位绝代剑圣?难道陛下是继承了他的道统?” 韦怜香想到派内典籍记载中,那位就连圣门史上最强横的邪帝亦无法轻言胜出的武者,不由色变惊呼道,“可是,他又与我们圣门有何关联?传说中,百年前,他不是早已绝足尘世,不知所踪了么?”   “你猜的虽不中亦不远欹,实话告诉你吧,燕飞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他的父亲,就是我们圣门的秘密隐者,所以说,燕飞虽然被人称为大侠,但终他一身,也从未主动找过我们圣门的麻烦,不过,虽然朕的武学,有一半继承于他,但严格说起来,朕也不是他的徒弟,另外,朕虽然继承了圣门邪帝向雨田的道统,但也没有与吾师向雨田见过面,朕是修习了他遗留下来的一本记载着燕飞和吾师绝世武学的秘卷《神典魔藏》,朕现在的武功,大半来自此卷,所以说,朕应该是圣门邪极宗的人。至于传说,哼,传说何以足信,燕飞修习的是天人合一之道,延寿百年又何足道哉?”杨广沉声说道。   杨广知道早晚要面对李世民的对抗,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李世民绝对是一个有君主大志气的野心家,即使没有隋末的动乱,他依然会反叛,再不行,他也会像杨坚那样来个篡位夺权的。   是的,杨广心中早有要与李世民决一雌雄的觉悟了,而李世民后面最大的后台、那两个自诩正义,私自为天下挑选共主、拥有顶尖高手无数的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自然成为他的最难缠的敌人。   而天下间能够与这两个白道至高无上的武林圣地比拼的,自然是以阴葵派为首的魔门邪道了。实际上,杨广对于被世人称为魔邪一道的魔门,并没有多大的恶感。   在他的认识中,正邪之分,应该始于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在此之前,天下各门各艺,思想璀璨,百家争鸣,无分正邪,但汉武帝为了加强他的统治,就大力扶持了有益加强皇权、倡导所谓仁义礼智信的儒家学说,排斥了其他思想,当是时,便是道家,也有遭到打击,后来因为道家和一些类似的学说,对皇权没有太大的威胁,所以才没有被统治者赶尽杀绝,而后,也像儒家一样,慢慢地发展起来了。它们因为有历代皇帝的扶助,舆论所至,所以也就被称为了正气浩然的正道。   而以商家为首的多种身体力行的思想学说,却被大力打压,又因为自身中间确有危害世人的大恶行为,行事理念手段大异常人所识,加之正道明里暗里大肆破坏它的名声,于是,日渐形成了被世人喊作歪门邪道的魔门一脉,整日为世人追杀,于是,这些人,也不敢轻易露面了,也就相当于被驱逐了。但是,魔门自然不甘,他们慢慢地积蓄力量,不断反击正道,但力量终于不及,两强相争,魔门多是失败,可是魔门虽然败退,但它暗中的力量,依然让正道不敢忽视。   这场近乎千年的对抗,已经延续到现在的隋朝了。   杨广对于魔门潜藏的庞大的力量,眼馋不已,为了招揽魔门与所谓的正道对抗,杨广于是决定撒一个弥天大谎——我是魔门中人,大家是同志来着,所以,你们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归顺我吧。在酝酿慌言的过程中,杨广忽然想到在《边荒传说》里面的燕飞和向雨田,于是,对于魔门中人有着超强震撼力的谎言顺利出炉了。   加之这样也容易解释自己突飞猛进的武功,反正,燕飞和向雨田已经到了异界,谁也不能拆穿他的西洋镜的。那夜他在清幽殿无意中发现自己有超强的武功之时,就有一丝这样的想法了。不过,杨广对于现在自己霸道无伦的真气和武功,隐然中觉得有一点不妥,但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所以也无可奈何。 “你可知道燕飞和吾师现在何处?”杨广索性再仍出一个重磅炸弹。   韦怜香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估计他过去数十年的岁月都没有听到过这么绝密震撼的事情,打着战抖问道:“难道,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离世么?不是说,邪帝他老人家已经因为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走火入魔,身殒人灭了么?”   “吾师练功出岔的消息,是鲁妙子那老家伙传出来的,但又有谁能够证明他说的是事实呢?其实事情并非人想象的那样,”杨广诡异地一笑,“据秘卷里面记载,吾师不但已经练成了我圣门绝世功法道心种魔大法,而且还破碎虚空,与那个燕飞一样,白日飞升了。至于他弃世的消息,却只是鲁妙子那老家伙故意布的迷阵罢了。”   “什、、、、、、什么?白、、、、、、白日飞升?” 韦怜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难道,真有飞升这回事的吗?”   “怎么没有?他们以武道入天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实际上,这天下这么大,又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杨广故作不屑地说道。   韦怜香望着杨广,彻底无语中。   “朕观你气机真元运行,颇似我圣门阴葵派的功法,难道你是阴葵派的人?”杨广故意问道。   “是的,”韦怜香恭恭敬敬地答道,“奴才是阴葵派的秘密长老。”   “好,有时间的话,你帮朕传句话给你们派主阴后,就说朕想和她见见面。”杨广淡淡地说道。   “是。”   杨广瞄了他一眼,见他一副老实的样子,就不再理他了,以后让你见识咱家的手段,再慢慢收服你,于是,运气于眸,横目四视,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老者带着三个四十几许的大汉,以鬼魅般的身法,在宫殿的角落里横移腾挪,翻飞斜掠,一边躲避已经稍稍平静的宫廷禁军,一边鬼鬼祟祟地向宫外潜行。看他们的身法形迹,特别是那老者,即使是独孤盛、独孤雄亲来联手,也不一定是这老者的对手。   杨广仔细一瞧,看清那老者的脸容,心中一动,向韦怜香招呼一声,足尖一点瓦当,身形疾射而下,落到地面,便如会遁地神术一般,只眨一下眼,身影就在八丈开外出现,然后又消失不见,凝目一看,他的身影就在十七八丈外了。   他取的直线方向目的地,正是那老者要去的宫门。   韦怜香也忍出了那老者是谁,忙不迭地飘身追去。倏忽间,他没有觉察,在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冒出一个怪异莫名的人头来,如果有人到他前面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的呼吸似有似无,与周遍的草木竟然微微契合。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39:55

第九章 宇文阀主

宫内的火头逐渐地熄灭下来,只余袅袅的轻烟悠悠地自角落升起,喊杀声一点一点地平   息了下来,一队一队想要负隅顽抗的叛军先后被实力越来越雄厚的忠于皇帝的亲卫和禁卫围   攻缴械,押解出宫外。   沿途渐渐的有稳定下来的禁卫军来回地巡逻,而且慢慢地严密起来,路越来越难走了。看着那些武功集合起来也远远不及己方四人、却会暴露自己身份的禁卫士卒,宇文伤心中暗恨,本来带着三个得力家将来,是想协助侄子宇文化及发动政变的,但没有想到那小子一口子就回绝,不就是怕自己这一房抢了他的帝位么,现在好了,皇帝当不成了,还被人割了脑袋。   嘿嘿,志大材疏!正正蠢材!   宇文伤带着手下的三个得力家将,使尽浑身解数,穿越禁卫因为走动留下的空隙,见缝插针地一路向宫门奔去。   宇文伤年近七旬,但身样却不过五十多岁,双目一敛一合间,神光炯炯,精芒暴闪,他的身板不见一丝老年人的枯瘦干瘪,却还似壮年人一样的粗壮硬朗,宽大的紫袍罩在身上,赧然是刚刚好而已,他的面容白皙少纹,显然保养有方,骨节粗大,一紧一松间,噼里啪拉的轻响,暗示他的武功实已至化境。   实际上,他的武功在当今世上,也真的排得上字号的,在过去的数十年间,江湖上的好事份子粗略的编排了武林的绝顶高手的座次。   高居榜手的当然是天下三大宗师——中原散真人宁道奇、西域武尊毕玄,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其次的,便是四大家阀的宋阀阀主,绰号天刀的宋缺,以及宇文阀阀主宇文伤。   但宇文伤从未以此自得过,他的儿子宇文成都、宇文无敌武功初成时,曾经就此问题问过父亲,宇文伤没有回答,只报以幽幽一叹,他不想说,是因为他不想打击儿子习武的积极性,实际上,他深深的知道,天下间强者如林,不说中土外的奇人异士,也不谈中原佛道两界不世出的高人,就是魔门的那几个魔头,他就不敢称必胜。   当方才在远处看到皇帝杨广顷刻间击杀宇文化及等四人的时候,宇文伤就意识到,这个世上,武功高过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宇文伤依着高明的感觉,避开那些已经站到皇帝一边的禁卫,带着三个家将,潜低跃高地飞掠,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他万万没有料到,皇帝的武功竟如斯高强,就是他亲自出手,要杀掉修为日渐赶上他的宇文化及和武功只逊宇文化及一筹的另外三人,也要费上一番苦斗,但就绝对没有皇帝那样举重若轻的手段了。   宇文伤心中满是苦涩的滋味,本来还想重现宇文家族的辉煌,但现在、、、、、、不被抄家灭族就算老天慈悲了。   “家主大人,宫门被封锁了。”身后一个家将眼尖,连忙出声提醒依然飞身潜行的阀主。   宇文伤隐在离宫门十八丈的一堵高墙之侧,探头出去,可不是,以往洞开的临江宫宫门,现在已经掩合起来,只余一人侧身而过的缝隙,况且,宫门两侧,分别站着一十余个太阳穴高高隆起、全副武装的大内亲卫。   “肯定是独孤雄那混蛋布置的,”另一个家将咬牙切齿地说道,“家主大人,让小人引开那些守卫,您伺机冲出去,会合族中各位大人,趁昏君还没有控制全局,逃出江都吧。”   “家主大人,我们和十三儿一齐去,目标大才能引起他们注意的。”剩下的那两个家将对视一眼,沉声说道,言语间不无枯涩的悲壮,谁都知道,现身后,肯定会引来大批禁卫高手围攻,不被杀死,也会累死的。   宇文伤望着眼前这忠心耿耿的三个家将,心中不由一酸,曾几何时,谁会料到他堂堂大阀阀主宇文伤会有要家仆以命交换才得以脱逃的这么一天。   “家主大人,当断则断,否则必定生变,况且府中还有家族数百条性命待家主带出江都逃生去啊!”三人齐声说道。   宇文伤一听这话,遽然一惊,是啊,府邸中留守的众人恐怕现在还作着成为皇族的美梦吧,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局势已然大变,大有灭族的大祸了。   “你们小心了!”想到那府中数百条人命,宇文伤立时惊醒过来,个人生死事小,但如果关系到宇文阀一脉的未来,他也别无选择了,拍了拍三个陪伴自己拼杀多年的得力家将,心头百般感慨汹涌而起,眼眶却不由得湿润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这三人一去,就必死无疑了。   “家主大人也请小心!”宇文阀三大家将惨然一笑,他们三人在宇文阀中亦有数十家属,如果能以自己这三条人命换来家族的数百条人命,也大有赚头了,“我等去了!”   宇文伤眼一闭,哀声说道:“去吧,你们的家属,我定当好好安置!”   那三大家将朝宇文伤抱拳一礼,便从隐蔽处跳将出来,拔出兵刃,一声发喊,便向守卫森严的宫门杀奔而去。   那些挺肚凸胸的大内亲卫和禁卫军看见三家将,认出是叛逆的宇文阀的人,齐齐发喊:“捉拿反贼!”拔出兵刃,向三人冲去。宫门的守卫一起被三人吸引了过去,狂杀而去,那三人奋起神勇,勉强架住众守卫的攻势,向宫门另外的方向且战且退。   宫门的守卫尽数追去,大门半掩,形同虚设。   躲在暗处的宇文伤最后望了一眼那三人,狠狠地甩了甩头,把身形伏低,蛇行鼠逡地朝悄无人声的宫门掠了过去,趁着守卫的头脸都朝着反方向的当儿,他将家传冰玄劲功法运至极巅,身形如浮光掠影般,以肉眼难察的速度飞身投向半掩的宫门。   只要出了这宫门,他就可以召集忠于宇文阀的宇文家族的属军,趁乱军刚平,局势未稳,皇帝不能出兵追查反叛家属的当儿,保护宇文家族的人杀出江都,到时龙游大海,往去投奔与自己交好、已经起兵反隋、实力不容小觑的李阀阀主李渊,至不济也可弄个国公当当,为宇文阀找个安身之地。   十八丈的距离瞬间便逝,眼看宫门在望,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异变突起。   顺着那堵巍巍的宫墙,两道人影以足尖轻踏凹凸出来的墙砖,斜斜却如履平地般的跨越十几丈的空间,犹如天马行空,凌空而降,衣袂飘扬间,恰恰堵在宫门半开的裂缝之前。   宇文伤身在半空,锐目一扫,看清来者两人的面容,倒吸一口冷气,知晓不能从二人的手底下全身而退,心念急转间,黯然一叹,真气由清转浊,身形自半空坠下,立在那两人身前一丈外。他调节气息,暗自戒备,露出苦涩的笑容:“陛下来得好及时啊!”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45:12

第十章 夺门赌战

杨广背负双手,朝站在他身后凝立不动的韦怜香淡然说道:“你去把宇文阀那三个家将生擒过来,记着,是生擒!”   韦怜香躬身一礼,尖声回道:“遵旨!”他知道皇帝的武功远胜宇文伤,自然不虞皇帝为宇文伤所伤,一声答应,便侧身飞掠而去。   “多谢陛下饶了他三人性命!”宇文伤忽然向卓立宫门前的杨广拱手作礼说道。   杨广背着手——他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适应皇帝这一角色了,朝宇文伤凝视一眼,客气地微笑说道:“阀主为何有此一说?”   “如果陛下有心要微臣那三人的性命的话,以方才韦公公的武功,收拾他们绰绰有余,陛下何必又要特别下旨生擒他们呢?”对着一丈开外深不可测的皇帝,宇文伤定下心来,再不行,他也是天下有数高手之一,修为定力自然不容轻辱,面临生死关头,他终于表现出身为天下四大家阀阀主的风范。   “说得好!”杨广抽回手,在胸前合击拍掌,大笑道,“朕饶了这三人性命,阀主也应该投桃报李了,便与朕打个赌如何?”   “陛下请说!”宇文伤见皇帝全无杀气,也不由恭顺下来,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如此对待犯有叛逆大罪的家族阀主,但对此情况,他又何必反对呢?   “以此宫门为界,如果阀主能从朕的手底下闯出去,朕便放宇文阀众人出江都,天下间任你等去留,只要宇文阀以后不再触犯大逆之罪,朕绝不追问宇文阀的一切关系。”   “如果微臣闯不过去呢?”宇文伤平静地说道,他自然明白,天下从没有不付出代价就可以享用的饭食。   杨广轻描淡写的淡然道:“那么,阀主就带同宇文阀上上下下,效命于朕,只要宇文家族存在一天,就定要服从朕,听从朕的召唤。”   饶是以宇文伤的阅历,听了杨广的赌注,也不由愣了一愣。   这赌注太离奇了,从任何一个角度讲,都对宇文阀有利,无论宇文伤是赢是输,对宇文阀都无损害。反是对杨广本人却全然无实质好处,因为,即便他赢了,也不过是得到了宇文阀没有任何约束力、不知真假的效忠而已。   “陛下为何如此厚待微臣?”宇文伤良久才回神过来。   杨广轻笑道:“因为朕实在需要宇文阀。”   他说的是实话,眼下天下大乱,群雄并立,郡县自治,大隋已没有什么正统的号召力,百姓深受隋朝政府的剥削压迫,民心尽丧,如果现在不及时纠正大隋的不良形象,恢复以前的势力,即便杨广有天大神通、绝世武功,也只能在江湖折腾折腾,但对于天下大势,就全无办法了,说不定,历史还会依照它本来的大局观,虽然新杨广能平定宇文化及的叛变,但还是会被像天下群雄的下场一样,被李唐扫平。   如果真的这样,那乐子就大了,即使杨广在战场犹如打不死的蟑螂般,怎么打都打不死,但那时候,李唐绝对会以天下大义的名义,请求那帮纯粹是吃饱了撑着的和尚尼姑和那一个老道士追杀他这个前隋最大余孽的。   “如何?阀主可愿一赌?”杨广笑吟吟地问道。   “微臣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既然陛下肯开恩让宇文一族选择,微臣怎敢不从,”宇文伤将衣襟下摆掖进腰间,右手前伸,“陛下请!”   “阀主请!”杨广也依江湖规矩回了一礼。   宇文伤面现凝重的神色,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皇帝的双眸,眨也不眨一下眼皮。   一般的江湖高手,动手的时候,观察敌手的动作,往往先会观察敌手的双肩,因为那些高手发招之前,肩膀先会露出攻击何方的征兆。   但是,对于像宇文伤和杨广这种级数的高手而言,上述规律就用不上了,绝顶高手与一般高手的区别就在于,后者讲究招数胜敌,而前者却升华到气势胜敌的境界,这时候的高手对决,已经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道的顶峰之战,绝不会拘泥一招一式的胜负,有时候,拼的就是对那种发自内心深处、难以表述的“道”的领悟。   而眼为心声,要观察绝顶高手的动作,只能“看”他的眼睛了。   宇文伤观察了杨广好一阵子,但发觉他静静地伫立宫门前,身形不动如山,全身毫无破绽可言,知道与皇帝比拼定力是讨不到好的,于是决定主动出击。   宇文伤大喝一声,脚踏奇异的步伐,身形化作无数道紫色的虚影,向宫门中间的那缝隙四面八方的涌去,同时那无数人影不分真假,都是使足十成冰玄劲,朝垂手而立的杨广一拳捣出,刹那间,无数拳头呼啸奔向那窄窄的空间。   拳劲所至,杨广的周围地上立时诡异地出现了旋卷沙土的旋涡,就像是身前有一个吸纳任何物质的无底洞般,让人有一种情不自禁地向前扑跌的感觉。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的拳劲中,还含有冰寒至极的气息,而且这气息给人的感觉,决不仅仅是像江湖上那些阴风指、玄冰掌那样令人冻僵不能动弹,并逐渐冻死而已,而是,这拳劲,发出的时候,竟然快要有凝气成形的味道。   是的,凝气成形。   这时候,杨广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小瞧这天下四大家阀其中一阀的阀主了,实际上,任何仅仅排在天下三大宗师之下的武者,都绝对不是易与之辈的。   在江湖上,那些一般高手会以自己能够用无形气劲伤敌而自豪,但对于绝顶高手来说,这一理念绝对落后了,他们已经进化到凝气成形的境界了。   武者的境界,大略可分为实化虚、虚化实、虚实相化三等。   虚劲伤人,哪及实劲力道绝伦雄霸。   “好!”杨广赞叹一声,他再不能保持从容淡定的气势了。   认准万千攻击自己的人影的唯一真身,他飘身而上,长袖一拢,右手平平前伸,四指回扣,食指直直点出,一道淡淡地、直若水雾的气劲激射而去,撞向攻来的拳头,同时他吐气开声,正声喝道:“六脉俱出,神魔辟易!看朕的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   不错!你听到的,的确是六脉神剑!杨广在前世看《天龙八部》时,对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就景仰不已。   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以虚剑行实剑之效,在武道境界中,已攀达虚化实颠峰的地步。   而杨广的真气强横至极,他临阵之前,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形成什么武功系统,在记忆中杨广的家传武学僵硬古板,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使出来对付眼前的一阀之主宇文伤,可真要贻笑大方了,所以就想出后世段氏的终极PK武学六脉神剑。   杨广想到做到,模拟出六脉神剑的运气之法,真气在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流转一瞬,摆出食指商阳剑的架势,指尖一热,灼热的真气不负所望,夺指而出。   在劲力交接的一刻,只听得“轰隆”一声剧响,场中以杨广为中心,形成一个大旋涡四处激荡,沙土纷纷扬扬,却总闯不进他身周一丈内。   宇文伤闷哼一声,须发张扬,被强劲的力道震得飞退。压下翻腾不休的血气,他知道比拼内力的打不过皇帝的了,于是改用玄妙的拳招掌法。脚下连踏奥妙非常的七星步,幻化出无数人影,同时双手化拳变掌,使出宇文阀锤炼数百年的精妙拳招掌法,如水银泻地、狂风骤雨般的向稳守宫门的皇帝攻去。   杨广昂然而立,站在那儿不动如山,左右手接连挥动,呲呲声中,六脉神剑中的拇指少商剑、食指商阳剑、中指中冲剑、无名指关冲剑、小指少冲剑、左手小指少泽剑连珠刺出,横挡、竖劈、前刺、斜削,见招拆招,攻敌必救。   一时之间,那宫门方寸之地,拳劲激荡,剑气纵横,一人极力欲想破门而出,一人则稳如泰山,驻守一步之地,寸步不让,任由拳风掌法如何惊人玄奥,但总是突破不了剑气的围追堵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宇文伤虽骇然皇帝的从未听说过的惊人武功六脉神剑,但依然不屈不挠地发挥出毕生所学,竭尽全力地向宫门突围,杨广虽然对宇文伤的奋斗精神十分欣赏,但出于为以后争霸天下赚取资本考虑,毫无放水的意思,任你万般拳掌轰捣捶至,我只一剑指去,顿时拳风掌影风华尽去,凌厉异常的攻势冰消云散,再无威胁可言。   激战的两人剧斗得全神贯注、酣畅淋漓,一点都不发觉在宫门前面已经围满了满脸崇拜的禁卫、亲卫。   独孤雄、寇仲、徐子陵、孙向东一脸惊骇地望着场中化作无数虚影、竭力冲击宫门的宇文伤,和岿然如山、抬手举指间便能发出绵绵不绝的剑气的皇帝。   韦怜香脸容若有所思,也站在那儿,在他的身后,三个宇文阀的家将委顿而立,分别被两个禁卫反绑执着,骇然望着自己心目中的绝世高手,接连被印象中那个昏君击退的情景。   这怎么可能?他们虽然也看到了宇文化及等人被杀的过程,但还以为是宇文化及学艺不精所至,万万没有料到昏君竟然有着可与阀主大人媲美的绝强的武功。   只听场中杨广哈哈一声长笑:“阀主如果没有什么高招的话,朕看还不如干脆认输算了。”   “输赢难定,陛下说这话,未免太早了点!”宇文伤毫无烦躁之意,敛去拳影,现出身形,欺近宫门,难得的露出微笑,“如在接下来的十息之内,微臣再不能出此宫门,就认输便是。”   杨广大诧,接着笑着说道:“阀主有此信心,朕实在求之不得呢。阀主且来。”   “陛下小心了!”   宇文伤厉啸一声,忽然舍身扑前,凝结真气,全力一拳捣向笑容不改、牢牢把守住宫门要道的杨广。   尖厉的劲气啸声顿时充斥整个宫门耳洞!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49:07

第十一章 胜与不胜

这刻,杨广将面临一个选择!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次是宇文伤布下的另一个赌!   这个赌就是,要么杨广让开道路,给宇文伤破门而出;要么杨广回以全力一指六脉神剑,将宇文伤击毙在宫门内,因为,宇文伤的真实功力,与杨广本人相差无几,两人硬碰硬的话,杨广不出全力的话,稍有差池,便会身死灵灭,若然出尽全力,杨广虽然会有点小伤,但宇文伤就会全身经脉爆裂,必死无疑!   宇文伤这么一拳,迫得杨广只有两个选择,但这两个选择对杨广来说,无论哪一个,他都是有输无赢。   一,杨广让路,他只好遵守诺言放宇文阀跑路,这对于杨广要收降宇文阀为己用的本意来说,算是彻底输了。   二,但如果杨广死守宫门,放手一击,结果就是宇文伤死于非命,而宇文阀上上下下也会因为阀主死在杨广的手上,对他恨之入骨,不仅不会效忠于他,还将尽起杀手,无孔不入的刺杀于他。即便宇文阀遵守阀主的诺言归顺于他,但这些宇文阀的人以后做事肯定会阳奉阴违,坏杨广大事。这对杨广而言,与输了又有何差异。   事情演变到这般地步,绝对不容杨广有什么退避了,场外的韦怜香眼中闪过异色,紧紧地盯住宫门内衣袂狂扬的杨广。那宇文阀的三个家将眼见老阀主生死一瞬,厉声呼喝,偏生动弹不得,不禁目瞠欲裂,铁牙快要咬碎。围观的众人中,唯有独孤雄的目光有点喜色,这也难怪,独孤阀与宇文阀明暗相斗数十年,一朝看到敌手的最高首领面临死关,哪不有点欣喜的,若非心中那兔死狐悲的情绪“作梗”,想他这时早就大笑三声了。而剩下的那些人当中,连最低阶的禁卫也流露出不忍之色,更不用说孙向东、寇仲和徐子陵了。   可惜了,这一代绝世武者宇文伤!   面对宇文伤那惊世一拳,杨广脑海里瞬息间横过千般念想,知晓若然任由宇文阀脱出江都,他们必然会像在《大唐双龙传》原书一般,投入李阀的怀抱,助长李阀的势力,像他们这种世家大阀,触角遍布天下且根深蒂固,一但联合起来,将来会令人十分头疼。   但是,当宇文伤的拳劲快要临身之时,杨广看着他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突然想到自己在前世被人出卖追杀时的那种恐惧无依的冰冷感觉,忽然幽忧一叹,双袖向前一拂,身形拔地而起,闪电一般的朝后面宫门方向飞退。   “轰”的一声巨响,半掩的厚重的杉木宫门来不及消化杨广流星一样的退势,被撞出一个巨大的人形大洞,漫天的杉木碎屑中,终于缓过劲的两扇宫门,却又遭到如影随在杨广之后的宇文伤的拳劲山倒地崩似的冲击,飞速中分,打在厚实宫墙的两侧,愤怒地发出“蓬蓬”的两声剧响,鼓起晨雾般的沙尘。   纷纷扬扬的碎屑像大业十三年的那一场大雪,缓缓地降落在宇文伤的头顶和肩膀之上,但宇文伤却似乎毫无所觉,他眼色古怪地望着脚下——他的双脚,刚好踏出了城门!   一时间,场中只剩空气流动的声音!   “阀主,你赢了!”杨广站在漫天的碎屑和沙尘中,面对着与自己仅隔三步距离的宇文伤,苦涩地笑道。   “陛下为何不挡呢?以陛下的盖世功力,应该能将微臣留在那里的。”宇文伤慢慢地抬起头,似乎有点茫然的看着杨广不解地问道。   杨广抬脚向已经敞开的宫门行去,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发现,来到这个世界,他越来越喜欢叹息了——在经过宇文伤身边的时候,杨广缓缓地说道:“为什么呢?可能朕心里也不能明白吧,阀主可以理解是朕出于对武者的爱惜吧。阀主可是朕心里敬重的屈指可数的武者之一呢。”   宇文伤默然不语。   杨广有点沮丧地行至宫门的另一边,收服宇文阀的大计已然失败,看来以后统一天下要费上更大的工夫了。   朝周围迷惑不解、一头雾水的众人摆了摆手,杨广向脸有悟色的韦怜香微有疲色地吩咐道:“朕与宇文阀主定有赌约,今朕已经输了,你把擒下的三人放了吧。”   韦怜香低声答应,拍开那一脸大喜之色的三家将的脉络,放任他们走向宫门那边与宇文伤会合。   那三人脸色有点复杂地望了望杨广,才拔脚疾步行去。   独孤雄这下可着急了,好不容易才逮着了宇文阀的“大头目”,这就样放了,是不是有点儿戏了,当下出列施礼,急道:“陛下,宇文阀上下欺君叛逆,乃是灭族大罪,陛下这下任贼酋去来自如,岂不是纵虎归山?”   杨广听了这话,也知他说得有道理,但君无戏言,如果自己现在在禁卫和这么多军士面前公然反悔,只怕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信用度更是不值一文,当下徐徐说道:“独孤将军所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朕也有说过,如果打赌输的话,就放任宇文阀上下人等离开江都,古人尚说一诺千金,朕身为天下至尊,金口一开,哪能覆水重收?”   独孤雄呐呐难言,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劝谏皇帝不要讲什么狗屁信用吧,好不容易,皇帝才变得有皇帝的威仪,实力突飞猛进,独孤阀终找到一棵大树,复兴有望了,如果皇帝在自己的一劝之下,又回复以前那样,做事颠三倒四,全无皇帝本色的话,那么,大隋朝真的离亡国不远了,那时,独孤阀有泪也哭不出来了。   独孤雄无法可想,只好作罢,涩声说道:“是微臣糊涂了,陛下恕罪。”   “恩,还有,你去通知江都城关的将士,待下宇文阀的人等离去的时候,不要为阉?恰!?   “是,陛下!”   其实,此刻,杨广的心里也有了点悔意,宇文阀在中原立足数百年,根基扎得就像一棵千年妖树那么深,人脉广得像一张仆天盖地的海鱼网,加上其家底富可敌国,人才辈出,现在不趁它病取它命的话,说不定以后就是六十甲子轮流转,轮到它来搞掂自己了。   但是,可恨自己的话说得太满了,如果没有那个赌约的话,如果自己的赌品不是太好的话,杨广真想现在马上转身扑上去,一把就将宇文伤这死老头掐死,然后发兵宇文伤的世家大府和宇文化及的老弟宇文士及的驸马府,将宇文阀一族连根拔起,斩尽杀绝,剔除他们在世上的每一丝势力。   可是啊,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杨广横目看向那些围观的军士,令他稍为高兴的是,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火热和崇拜的色彩愈加浓厚了。更值得庆祝的是,连寇仲和徐子陵的眼色也变得有点好奇和崇敬了。   且慢!   怎么他们的眼神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杨广还没还来得及发问,就听见后面传来四个人的脚步声。   恩?难道、、、、、、   杨广霍然转身,一眼便看见应该已经离去的宇文伤正带着那三个家将,一脸肃穆地穿过宫门,朝自己走了过来。   “阀主,你、、、、、、你还有什么事么?”杨广隐约猜到什么了,但是又无法相信,有点结巴的问道。   四个木头人一样呆板的人直挺挺地走到杨广面前,扑通一声(四人同声,实在是训练有素啊),宇文伤率领三个家将,单膝跪在杨广身前。   杨广小心地说道:“阀主,你这是?”   宇文伤抬起头,目视杨广的双眼,坚定的昂声说道:“陛下圣恩隆重,眷顾罪臣。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无以为报,唯有效死驾前。请陛下收留罪臣人等。”   杨广对这突如其来、峰回路转的变化欢喜得都有点呆愣了,半晌才醒悟过来,慌忙搀扶起宇文伤,喜笑颜开,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了,哈哈大笑道:“卿家知晓大义,朕实在不胜欢喜,今得卿家,乃可比汉曹阿瞒之得虎痴啊。哈哈,来人,摆宴回流宫,朕当与宇文老卿家浮一大白!众卫士也当与宴!”   一旁的禁卫与亲卫欢声雷动,拥了杨广与宇文伤一众人等便去。   人群中,韦怜香一脸平静,好象周围的事情没一样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孙向东满脸激动,口中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显然这个皇帝多次令他们费解,但是,无疑的,他们非常“欣赏”这个令他们费解的皇帝,不知不觉中,他们对杨广有了点点好感,而且,他们感觉,在这个皇帝手下做官,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而独孤雄的表情最精彩,他那双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前面宇文伤的背影,正射出一种刻骨铭心的嫉妒的情绪!   宇文伤,庐江郡人,祖上为北周皇族,亡国后,宇文家成天下四大家阀之一。兄乃历任隋廷高官的宇文述,最初,伤父母俱亡,兄述出任外官,恐伤不能自立,欲接任上。伤告述曰:“兄自去,勿挂念。”后,伤以立冠之龄接掌阀主大权,上下调度,俨然有法,于是族中各人等咸服,凛尊其令,由是,伤虽不领官位,然在族中威望大胜于述。然伤与述情谊未变,始终亲爱如一。后,述殁,其子化及承袭述之爵位,兼领右屯卫将军与京城总管两高职,自觉威压伤,欲夺阀主之位,然伤避让,不与之争。大业十四年,化及起兵作乱,被杀,伤闻讯,批白发,负长荆觐见帝,自请不教之罪,之所犯一切罪孽,原一力承担。帝不忍,乃曰:“之皆宇文化及之过也,与卿家何干?”乃赦免宇文一族。伤深感帝恩,乃曰:“唯效死君前也!”帝早闻伤虽老迈,然勇武过人,大喜,曰:“吾今得虎痴也。”乃赐宴回流宫。后,伤领皇族亲卫麒麟卫,卫护皇亲,曾三救帝于乱军之中,中十余矢而不言半语。帝抚其背叹息曰:“胡不得卿家,朕不得归也。”乃赐免死金牌一面,金帛无数。伤年且八旬,然力不稍减,时人皆叹其勇,伤曰:“此陛下圣恩也。”时人怪之。后,伤入神武阁,名列四大天隐第二位,号称狂狮天隐。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49:42

第十二章一诏二令

大业十四年七月十七,对于风雨飘摇的隋朝来说,注定是个多变之日!   当日凌晨,江都城内皇帝别宫临江宫清幽殿突现异光,倾城俱惊,瑞凶两兆之说充斥贩夫走卒的嘴巴。   午时,大隋昏君杨广的部将、宇文阀第二高手宇文化及率同宇文智及、司徒德戡、尉迟胜、张士和起兵叛变,不料宇文化及一时大意,身为主帅,竟然贸然深入险地,意图亲手诛杀杨广,不料,却连同那同谋的四人都为深藏不露的杨广击杀(其实宇文智及并非杨广所杀),连首级都沦为平叛的工具。   宇文化及身死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自临江宫又传出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消息,宇文伤竟然不顾昏君杨广的杀侄大仇,亲自说服阀中人等,投降昏君杨广,宣誓宇文阀效忠大隋。   但最让吃惊的,却是昏君杨广在政变的翌日公布的三道诏令。   “石文兄,你说的不是真的吧?昏君竟然肯下了罪己诏、大赦令和减赋令?”江都城内的一家酒楼上,一个青衣缓袍的文士手扶桌缘,轻声问同桌的一个也是读书人打扮的人。   此时,江都城虽然经历昨晚叛变的一些乱兵的洗劫,但好在独孤雄率人及时镇压。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乱兵失去了最高层的统领,而那些中下层将领畏惧独孤雄这大阀将领已久,见他带了一大帮实力不俗的人四处呼喝镇压,也不敢轻举妄动,再听说皇帝只要他们重新效忠,便不再追究他们的罪名,于是纷纷回到各自的营帐。   但也有一些死性不改的兵痞,想趁乱闷声发大财,便继续闯冲民宅,抢掠财物。   独孤雄得手下诸明禀报后,立即进宫上奏杨广,杨广也毫不含糊地下令,着他督率诸明、孙向东、寇仲、徐子陵四人,各自统领宫中精锐禁卫五百人,共两千五人出宫镇压,不服从者格杀勿论。   经过这一番铁血手段,江都城内总算平静了下来。而那些本来躲在自家屋内的百姓,听闻乱军已被镇压,也慢慢地出户活动,各干各事了。   到得次日清晨,江都城又恢复了往日一半的喧闹繁华,毕竟,也有不少人携家带户的出外逃难,因为,他们对战火吓得够呛的了,而皇帝杨广又不像有能带给他们安全感的样子,加上听说以杜伏威为首的江淮军和以沈法兴为首的江南军又有大兵压境的迹象,这些人怎么还不仓皇出逃。   “罗正弟,你可听说过小兄曾经虚言欺人?弟若是不相信,可到城外四个城门的任一个的公告墙去看上一看,便可知小弟说的是真是假了。”被同桌的文士称作“石文兄”的读书人有点不忿地小声说道。   “石文兄但请息怒,小弟绝非不相信贤兄说的话,可是,此事委实令人难以相信啊,想那昏君上位十数年来,做的那一件事情,不是劳民伤财,惹得天怨人怒,但又有谁听说过他曾有一丝悔过之念,前年,右候卫大将军赵才、建节尉任宗、奉信郎王爱仁上疏规劝,竟落得个一伤二死的结局,如今,他又怎会下诏自罪。”那罗正慌忙解释道。   “唉,这其中的缘故,就不是我等所能知晓的了,但那一诏二令确实在城门的公告墙上,弟若不信,且随小兄往去一观。”   “甚好。”   两个文士到柜台结了帐,便噔噔地下了酒楼。   座中有一个脸相粗豪、额头宽广、双目闪闪有神的大汉,在那两个文士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兀自停筷不饮,倾耳细听,听了好一会,见他们下去了,凝眉思索半晌,忽然哑然失笑,匆匆吃了一点菜,然后结帐下楼,径自往北城门走去。   在北城门外侧左边的公告墙上,正贴着三张崭新的公告。底下,一大帮人围聚在那里,指着那三张公告议论纷纷,更有喜于炫耀之人,正在摇头晃脑地故作斯文样诵念出声。   这匆匆而来的大汉凝目看去,读了那三张诏令的内容,见果然是杨广下了罪己诏、大赦令和减赋令。   一个老学究模样的半百老者在一帮人的催促恳求下,得意地指着墙上三张公告,依着从左到右的顺序大声念了出来。   首先的罪己诏。   “朕上位凡一十四年,未能兢兢业业,恪守为君之道,反而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动兵伐、内极征敛,使丁壮尽于矢刃,老弱填于沟渠,四民丧业,盗贼蜂起,更兼杀伤忠直之士,堵塞言谏之门,由是天下百姓流离失所,疆土四裂,此诚寡人之过也。寡人请更!由是日起,朕当发奋勤政,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使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蕙,信者效其忠;如此,文武并用,当可垂拱而治。”   “好、好,妙、妙!”一帮围观的人等齐声赞叹道,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诏书写得好还是那老学究读得好。   只有在外围的那大汉不动声色,继续看第二张公告。   接着的是大赦令。   “朕知天下各路叛军人等乃不得已而为也,今特下大赦,赦免一众反叛大罪,凡在叛军队伍者,可速速返家,今后不会追究其反叛大罪,若然于十日后尚在叛军之中人等,今后一律按叛军论处。”   最后的是减赋令。   “现今天下悬挂大隋龙旗的郡县,免赋税三年;自今日起,归顺大隋,悬挂龙旗的郡县,免赋税一年;大隋军队所至,开门迎降的郡县,按照大业元年的赋税比例减百分之五十的赋税;拒不归顺大隋,攻击大隋朝廷的郡县,不将减免赋税,一切按照大业元年的惯例收取赋税。”   下面的吵吵嚷嚷的议论声更大了。   “哇,不是吧,这样说起来,我们江都百姓今后三年都不用上缴赋税了,是不是真的啊?”   “有这种好事么?不会是骗人的吧?”   “就是啊,哪里听说过不用交赋税的啊?公告是不是真的啊?”   “我看不会是骗人的吧,清晨时候,这里来了一大帮官儿,其中有一个大官儿,好象叫做虞什么基的、、、、、、”   “虞世基!”   “对了!是叫虞世基!他说如果有谁能把这三张公告贴在这墙上,就赏给谁百两纹银。大家想,贴这公告只要张木梯就行了,不是什么难事啊,干吗会给百两纹银,不是发疯了吧。结果大家都不相信,没有应声。那个虞世基见没有人回答,于是就把赏金提高到两百两。”   “恐怕还是没有人回应吧?”   “不,这会你可说错了,”那解说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城内东头的王光棍捡马粪到了这里,听了这话后,心痒痒的,就跑了出来说他能贴上去,那大官儿虞世基就给了王光棍一把梯子。王光棍贴好了之后,那大官儿虞世基果真就给了王光棍两百两白花花的纹银。那王光棍乐得嘴巴都笑歪了,马上就回家说了一门亲事,知道不?女家的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真的啊。真有这种好事啊。妈的,我大清早干吗躲在家啊,要不然也捞几百两回家,把家里那个黄脸婆给换了。”   “哈哈哈!你敢么,你家那口子可不是吃素的呢,给她听了你这话,当心今晚不让你上床啊。”   “哈哈哈、、、、、、”   人群渐渐的散去,公告墙下,只剩下了,寥寥几人,当中,有那在酒楼闻说而来的大汉,只见他沉思良久,方才慨然一叹,喃喃说道:“罢了!昏君虽然有心改过,但大隋气象已绝,回天乏力,我李靖又何必逆天行事。且去回合红拂,看看她所说的李世民是否真有九五之相好了。”   原来,此人便是与寇徐失散的李靖!   公元六一八年,丁丑,大业十四年,七月十九,天下逆贼日众,帝曰:“此非他人之罪,乃朕之过也,寡人请更。”亲自拟书,下罪己诏,又下大赦令和减赋令两令。天下欢喜跃雀,普天称颂帝之仁德。   ——《隋史-天帝传》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50:21

第十三章 天下风云

就在李靖决意西向大兴面见李世民的时候,天下间陡然出现了许多足以改变天下大势、实力莫测的人物。   山是青山,有仙则名。水是涧水,有龙则灵。   冉冉的阳光普照在高高的山峰上,衍射出无数潋滟的光影,在光影的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牌楼,在牌楼两侧的小照壁上,分别刻着一行小篆,依稀便是: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这牌楼背后,是连绵千里、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条羊肠小道,沿着山峰低洼处向上攀缘,在群山之间忽隐忽现、蜿蜒曲折,不晓得延伸入何方仙府,不知所踪,而它的另一端,却连在这座小小的牌楼,仿佛它就是仙界的入口,只要踏入牌楼,便是通向虚无缥缈的仙界;而出到这一边,则已是驻足尘世。   此刻,一尼一俗两个有若天上降下的仙子一般的人物立在牌楼之下,轻声细语。   那年岁稍长、女尼打扮的女子开声说道:“方今天下,乱世已显,社稷不安,百姓受苦,你此次下山,定要替万民挑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共主,助他早日完成一统大业,结束这个多灾多难的乱世,还百姓一个琅琅乾坤。”   “是。徒儿明白。请师尊放心。”站在女尼身前、背负古朴长剑的女子回道。   “恩。你下山之后,也要注意魔门的动向,为师收到消息,说这一代魔门阴葵派也出了个神秘莫测的不世出的武学天才,成就当不在阴后祝玉妍之下,虽说你武功已然超越你秀心师叔,成为我慈航静斋数百年唯一有可能进晋剑典“剑心通明”境界的弟子,但对于那魔门弟子也不可轻乎大意,要知道,稍有不慎,便会为魔门所乘,舟覆人灭。”   “是。弟子省得。”   “如有什么难解之事,你可去净念禅宗与了空宗主商议解决。”   “是。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该说的为师也已经说了,你只须记住,此行任重道远,你万不可迷恋红尘,更不应像你秀心师叔般堕入魔障,耽误修行。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夜阑一去光万丈,人间可见菩提根。你去吧。”   “是。弟子拜别师尊。”   牌楼下,一个女尼,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人影,喃喃说道:“妃暄,你千万不能让为师失望啊。”   、、、、、、   谷是死谷,人迹俱无称鬼蜮。   淡淡的却又终年化不开的云雾缭绕在山谷之间,冉冉的阳光即便到了午时,也无法穿透这笼罩着整个谷地,轻轻飘飞的雾气,令人只疑似到了传说中的天庭玉宫,悠然间,又有馥郁的莫名花香随风而送,使人翩然欲醉。   隐约间,迷雾中忽然有了两个人影,随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那两个人影带着雾气向谷口走去,同时,那似有似无的娇媚声线在云雾中一会在东边,一会在西边,使人摸不清两人的方位究竟在哪里。   “此去与慈航静斋的弟子当有一番恶斗,你自己小心了。”   “是。师尊。”   “好了,我圣门中人,哪有儿女之态,你去吧。”   “是。绾绾去了。”   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足伸出雾气之外,微点地面,再抬步时,已疾行十数丈,只隐约看见那人影素衣白裙,体态曼妙,直若佛经里翩翩作舞的天女妙魔。   、、、、、、   岭南的一座规模宏伟的山城,山城之巅的大堂内,两个人正一前一后,卓然立于晴窗的旁边,目光如炬地俯视整座山城,阳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光灿灿的一片,面容也就有点模糊不清了。   “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起兵了?”站于下首的人问道。   “如今形势尚未明朗,我们贸然强势出兵北上,必招众人嫉恨合击,你号称智剑,此举却失于急噪,殊为不智。”   “呃、、、、、、那依大哥之见,我们应该在什么时候起兵?”   “我需要一个契机,”这人蓦然回首,“只要时机一到,我岭南铁骑便会出兵中原,横扫天下,将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化为齑粉。”   这是一张没有半点瑕疵、光润如中年的英俊脸庞,虽然鬓边星星点斑,但却无一丝衰老之态,傲然肃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宇内、豪雄盖世的气概!   、、、、、、   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一顶金碧辉煌的巨大帐幕像一座宫殿一般,耸立在地平线的起点,在它的顶端,一面镂着一个狰狞的金色狼头的大旗,正迎着草原的长风,发出猎猎的剧响,旗帜飘扬间,金狼头仿佛活转过来,正在暴怒的咆哮。   帐幕中,一个身披金袍、踞坐王座之上的秃顶大汉,朝坐于下首的另外一个高挺骨瘦、肤色苍白的男子沉声问道:“国师,中原已然大乱,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机南下,攻占汉人的花花山河了?”   “大汗莫急,”那高瘦男子阴森森地说道,“眼下中原虽乱,但元气未伤,且待那些窝里反的家伙斗个你死我活,实力大减的时候,大汗再统帅我草原百万铁骑,居高临下,由北而南,席卷天下,把太阳底下的土地,都集中到大汗的金狼旗之下,便可成万世不朽的功业。”   “好、好,”那秃顶大汉憧憬往后那万民像蝼蚁一样匍匐在他脚下的情景,心怀大慰,哈哈长笑,“不过,我们就困守草原,什么事情都不做么?”   “也不是什么都不做,首先,大汗应该趁着草长羊肥的时机,广蓄粮草,以备后需。其次么,大汗不是册封了几个汉人可汗么,大汗大可以盟军的名义,籍着协助他们攻郡克县的借口,派出几路雄兵跟在他们的旁边,行掠夺金帛子女之实,以削弱中原势力,壮大我们草原的实力。除此之外,大汗还得派出斥候,深入中原腹地,探察各方敌情,以为以后一统天下之用。总此三条,得天下不难也。”   “不错,国师说得大合我意,”那秃顶大汉得意地说道,“哈哈,有国师在身边出谋划策,我便似多了百万精兵呐,国师放心,只要我一统天下,便会废佛灭道,令臣民全部信仰你的教派,让你成为宗教领域里至高无上的君王!”   “德言拜谢大汗!”   、、、、、、   大兴城内,一座恢弘壮丽的府邸里,一个身穿赧色便服、颌下留有三缕长须的男子正在一间采光充足的厢房里伏案握笔,眉目低垂,似乎正在沉思某事,他虽然年近六旬,可腰杆还是挺直坚定,秀气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老年人的靡靡之态,反有一种奋发悍强的味道。   倏忽之间,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推了开来,一个方面大耳的的青年直闯而入,大声说道:“父亲,眼下群雄割据,正是我李家创功立业的大好时机,父亲一定要当机立断啊!”   那房中的长须男子乍然一惊,右手一颤,狼毫轻顿,已在雪白的纸页的中间留下一个重重的墨点。   “世民,你知道江都的那位现今正在干什么吗?”这长须男子良久方徐徐说道。   “孩儿今早收到消息,说道杨广昨天午时,击杀了叛变的宇文化及五人,不过他现在干什么,孩儿无从知晓。”   “杨广,看来我李渊还是低估了你啊!”   杨广现在正在干什么?   大业十四年,七月十九,入夜,帝得随驾太史令袁充奏报,言道天宫陡现无名亮星。帝怅然许久,曰:“百姓从此多苦也!”   ——《隋史-天帝传》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6:51:27

第十四章 内外交困

没有人想得到,平定叛乱、连得大将的杨广正在烦恼!而且他的烦恼还接二连三!   回流宫清心殿内,悠悠的檀香袅袅冉冉,虽然四周侍立着十几个太监和宫女,但他们都不敢稍大力地呼吸,因为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危坐大殿龙椅之上的皇帝的心情,十分的不爽,没看见他的脸上阴霾密布,眉毛紧颦在一起了么。   大殿之外,聒噪的蝉鸣越响,只越发显得大殿之内的静寂安谧!   杨广左手拽着一张烫金纸帛,右手扶在案缘,四指接连敲打着案面,发出叩叩的响声。   这张纸帛是虞世基与孙向东两人奉杨广之命调查朝廷现在的政军两部的现状后,呈上来的奏章。   虞世基这次在奏章里头也老实了,大概是那天看到杨广的威势,深知不能哄满皇帝,虽然以前自己对皇帝隐瞒了不少事情,但是现在皇帝还留自己的性命,并且还委以内史令的重任,说明自己在皇帝的眼中,还是大有用处的,所以也就大着胆子安心按照皇帝的吩咐,配合孙向东仔细地对行政部门和军队进行了调查,详细记录在案后,再征询了独孤雄等几人的意见后,才交由幕僚润笔,再转呈上御案。   杨广看了虞世基和孙向东的联合奏章后,才知道目前自己的朝廷状况十分不妙。   此次杨广(当然是那个已经消逝的杨广)三下江都,自东都洛阳出发时,号称有百官相随,但实际上,当到达江都时,手底的官员就已经稀稀拉拉的了。   本来,留守都城大兴的大臣,就占去了百官总量的三分之一,而且多数还是有真才实料的。   大业十二年,七月初十,杨广决定动身前往江都,命孙子越王杨侗(时年十三岁)监国,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和右司郎卢楚为辅政大臣,共同负责东都洛阳留守政务,这样,又留下了百官的另外三分之一。   那么,就是说,杨广从洛阳出发时,就只有朝廷官员的三分之一了,而且大部分还是通过卖官贿爵弄来的官位,只会须溜拍马,若要他们计算一下怎么样才能尽快地搜刮民财,补充自己微瘪了的钱袋,可能他们立即就能筹划出无数种方法,但是想要他们想出个怎么安邦定国的计策,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而且,这三分之一的官员,在乘龙舟顺流下江都的时候,还在不停地缩水,这些人虽然不懂政务,但对于危机却敏感异常,他们日渐觉察大隋王朝末日即将来临,而杨广的阳寿(本来的那个啦)也所剩无几,所以趁着途中停舟补充补给的时候,便悄悄地溜下龙舟,奔逃到义军活动的范围内,天高皇帝远,也不怕杨广逮住他们五马分尸了。   现今,仍然在杨广手下做事的文官,有点本事的,就是扳着手指也能数得出来了。   内史令虞世基,处理政务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但好在善于揣摩杨广的意思,且与杨广一搭一档,配合得天衣无缝,所以是杨广属意的以后背黑锅的不二人选,恩,算个人才!   御史大夫裴蕴,是虞世基的猪朋狗友,两人一向狼狈为奸,他干好事的本事差强人意,但陷害别人的本领以及手法层出不穷,且演技超强得大可到二十一世纪拿奥斯卡,杨广打算不方便出面时,就赶他出去扮黑脸,恩,也可算个人才!   大理卿郑善国,处理政务虽然不怎么行,但在杨广现在的手底下,也是个鹤立鸡群的能手了,况且他揣摩上意的本领师承虞世基,是一个圆滑世故的老家伙,杨广打算让他把本职工作(按照现代的官职,他是最高法院院长)先放一放,而去干一干鸿胪卿(外交官)的工作。恩,他也可算是个人才了!至于大理卿的职务,杨广原本属意韦云起接任。   大理司直韦云起,这个人,杨广是非常赞赏的。大业元年,契丹部落北犯营州,时任通事谒者的韦云起受命调动突厥二万骑兵反击,他治军极严,一位纥干(突厥低级官位)违反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命令,马上被他一刀斩首,号令全营,于是突厥骑兵尽皆震骇,不敢与之对视。时机一到,他便率领突厥骑兵对契丹部落发动闪电攻击,契丹部落被打个措手不及,于是一举突袭成功,进而俘虏了契丹部落男女四万人。杨广非常欣赏他的功绩,于是提拔他为治书侍御史。韦云起个性梗直,看不惯虞世基与裴蕴弄权,便越级弹劾他们,但被大理卿郑善国巧言令色地驳回,说他诋毁朝廷命官,于是杨广又把他贬为大理司直。   韦云起清廉忠直,原是继任郑善国拉下的大理卿位子的最佳人选,但现在杨广想到他原有的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联想到现在自己属下没有多少个能打仗的将军,于是就想把他提拔为能领军出征的十六禁卫中的右御卫将军。   那么,大理卿的位置,杨广打算拔擢司朝谒者崔君肃上任。   崔君肃,曾经单独出使西突厥,往见突厥雄主处罗大汗,处罗倨傲无礼,但崔君肃不为所压,还严厉地斥责处罗,处罗竟然被他说得流泪叩头,可见他勇气与纵横之术俱皆不凡。原本杨广想让他当鸿胪卿的,当考虑到现在的局势不适合用他这么强势的人,于是另外给他找了个位子。好在他为人坚毅能干,兼之忠贞不屈,也是个作司法工作的好料子,所以也不至于失业了。   在奏章中,杨广还发现了两个绝对令他意外的名字,一个是内史舍人封德彝,另一个银青光禄大夫裴矩!   杨广对照前生今世的记忆,发现封德彝是一个他目前最为缺少的内政方面的大才,但是在奏章里头,报称封德彝已经不在随驾官员里面了,经查,在江都城内曾经发现他的踪迹,本来杨广想要把他揪出来强迫他为自己卖命的,但转念一想,这封德彝原来是宋阀阀主宋缺的知交好友,以后还要布置到李阀中当密探内应的,对于最大的假想敌李世民,杨广一直不敢掉以轻心,如果目前不是亟待坐镇江都这个大本营,杨广真想疾行千里,潜到大兴城李渊的大丞相府把李世民给喀嚓了。   算了,封德彝这个内鬼还是留着给李渊消受吧。   那么,现在还剩下一个人了,裴矩!   裴矩,这是个令杨广微起警惕之意的人,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魔门三大领袖邪帝、邪王、阴后中的邪王石之轩。   先前那个杨广之所以远征西域,三伐高丽,导致变民四起,天下大乱,这个明为大隋银青光禄大夫、暗是魔门邪王石之轩的裴矩起了非常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据那个石之轩的外围弟子曹应龙所说,石之轩天性邪恶,手段狠辣,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杨广得了未卜先知的便宜,知道他最终逃不过石青璇的亲情攻势,在《大唐双龙传》里头的最后的战役中,他立地顿悟了什么博大精深的佛法,只能当个真正的和尚,枯守青灯古佛,整天念鸭米豆腐,吃青菜豆腐。下场真的不是普通的凄怆。   哈哈,石之轩你虽然手段通天,武功绝顶,自创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更是别出机杼,有神鬼莫测之能,不过老子还是有办法对付你地!   据奏章里面说的,这个“裴矩”在前几天也跑路了,杨广猜想他定然是跑到大兴城去骚扰李阀去了,呵呵,李世民,这下你可够喝一壶的了。   在奏章里面,虞世基还提到了另外几个人,但杨广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因为,他被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军队的现状给吓了一大跳!   随驾东行的军队号称有十五万,但是实际上里面混杂了三万多没有经过军伍洗礼的民夫,战斗力十分低下,在下江都的途中,不段有军士民夫逃离,再经前两日的叛乱,死逃的人的数目一直攀升,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将近五万多的军士民夫跑离军籍役差了。   所以说,现在杨广手下,加上民夫,也只有十万多人了。这个基数相对来说,还是非常大的,但杨广也知道,如果没有很好补充的话,这些人就会被此起彼伏的变民完全的消耗完,那时候,自己就真的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但最令杨广头疼的是,他手下基本上没剩几个会调兵遣将打仗的将领。   以前打败了无数变民集团的太仆卿杨义臣,因为遭到之前那个败家子杨广的怀疑,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归隐去了。   河南道十二郡招讨大使张须陀,本来很会行兵布阵,但又因为在前不久与李密交锋时,中了瓦岗军俏军师沈落雁的诱敌之计,遇伏阵亡了。   继任的光禄大夫、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是个大将之才,与李密交锋数仗,互有胜负,但因为遭到监军御史萧怀静的陷害,又投奔瓦岗军去了。   现在江都的将领中,独孤盛脑袋只开发到当亲卫统领的程度。   独孤雄领军才能还可以,但若要讲到独挡一面,还差得很。   宇文阀中,宇文伤的儿子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武功强悍,乃是冲锋陷阵的上上人选,但若然论及兵法,脑袋就有点糨糊了。   好在最后杨广还挖到两块宝。   一个是之前的孙向东,此人久经战阵,深悉兵法大道,杨广立即把他提升为左武卫将军,可领军出征。   另一个就是韦云起,杨广回忆他在平定契丹犯境一役中,目光长远,谋略惊人,用兵奇正相生相辅,实已达兵法大家的境界,且为人正直,在军中威望甚高,有白面军神的称号。杨广把他提升为右御卫将军后,又授予他危急之际可调动军队,便宜行事的特权。   至于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么,虽然他们天分惊人,但还是太嫩了点,军中是一个特别讲究资历的地方,他们初来乍到就攀上了禁卫将军的高位,这已经使很多人眼红了,如果再让他们独立领军,那还不闹起乱子?加上杨广对他们另有任务,所以就把他们闲置了下来。   虽然有这些人,但是杨广还是愁眉难解,因为他去过检阅自己的军队了。   那些军队军纪散漫,战斗力也只是一般的水平,亏他们还号称是大隋最精锐的部队呢?这些人,是要好好的操练他们一番的。   虽然现在没有详细的情报,但根据他所熟知的历史,杨广也知道,目前不是时候,因为,江都现在方圆数百里之内,四面都有强大的变民军环伺,东面是占据海陵,自称上将军的李子通;南面是占领豫章郡以及彭蠡湖一带、自称楚帝的林士宏;西面有拥江淮兵数十万、自称历阳总管的杜伏威;北面是占据济阴郡的孟海公和号令鲁郡的徐圆朗。   这些人相对在原来《大唐双龙传》横空出世的李世民和寇仲来说,虽是跳梁小丑,但目前势力还是十分雄厚,杨广若然要以现今的兵力讨伐,只怕给人家填牙缝都不够呢。   杨广再回忆一下自己在前世看的《大唐双龙传》里面的内容,大概知晓除去东、西突厥和铁勒、吐谷浑、高丽、百济、新罗、高昌等外敌外,现在天下共有这么有点气候的几路诸侯:马邑郡刘武周、渔阳郡高开道、武威郡李轨、朔方郡梁师都、金城郡薛举、乐寿窦建德、长白山王薄、洛口李密、巴陵郡萧铣,以及上面提到的李子通、林士宏、杜伏威、孟海公和徐圆朗。   哇撒!仔细地计算,杨广才真正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不妙,这还不把已经进入大兴城,拥立自己的便宜孙子杨侑当皇帝的李渊算在内了呢,不过,杨广暗忖,过不了多少天,肯定传出杨侑“自动”禅位给李渊的消息,因为李阀中,可是有一个野心勃勃、自诩济世安民的李世民啊!   唉!真伤脑筋,当皇帝也不是普通的累啊!   杨广拿过镇纸石,压住放在案上的纸帛,刚抬起头来,忽然瞧见那个传唤小太监小贵子蹑手蹑脚地走入大殿,来到站在阶下的长秋监少监总管赵邝翼身旁,咬了一会儿的耳朵。   杨广疑惑地看向他们,刚待发问,赵邝翼已经趋步向前,尖声说道:“启奏陛下,宫外有个名叫云玉真的江湖女子求见陛下!”   杨广一愣:云玉真?她来干什么?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7:01:56

第十五章 红粉帮主

还是在清心殿。   杨广定定地盯着跪伏阶下的女子,久久不语。   即使他复习了N多遍《大唐》,他还是搞不懂云玉真这个女人半生奋斗,先勾结独孤策,然后投入巴陵帮,究竟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么?滔天权势么?还是纯粹是为了发扬光大巨鲲帮?看起来,似乎全是,但前后对照一下,又好象全不是。   “云玉真,你要见朕,究竟所为何事?”杨广徐徐说道,对于这个原书中反复无常的红粉帮主,他并没有多大的好感,特别他知道她有份参与陷害欺骗素素这个可怜的女子的事,而且素素之所以早夭,云玉真虽然不是真凶,却也是主要帮凶,实在难辞其咎!   “这就是陛下的待客之道么?”云玉真缓缓地抬起螓首,轻轻地说道。   “大胆,竟敢如此对陛下说话。”   杨广挥了挥手,让那出声呵斥的赵邝翼退下——阴阳怪气的韦怜香这两天不知晓跑去哪里了,于是赵邝翼就充当首席太监,近身侍侯杨广——再让云玉真站起来,虽然不喜欢云玉真,但是杨广还是给了她起码的礼遇。   云玉真身着鹅黄武士服,束了白色的武士巾,站起来的娇躯,即修长挺拔,又玲珑浮凸,丰满异常,加上有着可与丽妃柳明蓉的媲美、教人瞧得目眩神迷的美色,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实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杨广这几日早见惯宫内如云的美女,云玉真虽然美色不俗,但绝对不是能将杨广镇住的那种,他意外的是,倒没有想到云玉真竟然有这样的胆色。   “那你要朕如何对待你呢?”杨广倒不以她的说话为忤,反而笑吟吟地问道。   云玉真眉黛一扬,傲然说道:“起码也是上宾之礼吧。”其实,云玉真现在的心情也是十分紧张的,故作的高姿态只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忐忑而已,因为,她是知晓杨广的武功是如何诡异莫测的,惹怒了杨广,只怕她在他手下绝对过不了一招半式,而根据她这几天对皇帝的观察,如果真正惹怒他的话,即使虞世基敢于为她出面求情,他也绝对不会饶恕。   “哦?你不过是一草莽人物,也敢出此口气?”杨广这下真有点惊奇了。   云玉真暗地松了一口气,她听得出来,皇帝是没有生气的意思的了,于是放缓声线说道:“陛下说出这等话,那是因为陛下困守宫中过久,不明白现在我巨鲲帮的真正价值所在。”   杨广现在才有点明白,原来云玉真此次入宫,是想找个更强的靠山,将巨鲲帮的势力再行扩张,于是装作不解其意,皱着眉头问道:“哦?你巨鲲帮有什么价值?”   “小女子知晓陛下志在将大隋江山再行一统,但是不知道陛下清楚不清楚,陛下如果要达到目标,恐怕需要小女子的协助才行。”云玉真有恃无恐地说道,“眼下并起的天下群雄,都深知兵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由于地域限制,各地情报不免缺乏。于是,我巨鲲帮因势而起,大作情报买卖,这才有今日的江湖地位。在与各势力作交易的过程中,我巨鲲帮自然也将各势力的底细也所了解,可以说,方今天下,能够同时将天下大势把握的,除我巨鲲帮,更有何者。这便是我巨鲲帮的价值所在。”   大殿之内的太监和宫女,都被云玉真的一番话震惊了,这,这,这不是反贼的行径么,怎么这个女子还敢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   杨广沉默半晌,然后挥手将大殿内的不相干人等斥退,连殿下的亲卫和禁卫也被叫出大殿之外,有些事,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   现在,大殿之内,只剩下从高高的龙椅起立,慢慢地走下来的杨广和伫立大殿中央目光炯炯的云玉真。   “难道你不知道这一番话一出口,就等同于大逆不道,你不怕朕随时问你个谋叛大罪把你处死么?”杨广背负双手,从云玉真身侧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在后面打量了一下她优美的背影后,才忽然出声说道。   “怕!不过小女子也明白,富贵险中求!若然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的,恐怕终一人几十年的光阴,也会一事无成。”云玉真面对大殿正方,她娇媚的声音娓娓地而出,“更何况,以陛下的雄才大略,自然明白小女子有着巨大的利用价值,不会为难于小女子的。”   听着云玉真的口气,杨广忽然觉得,这种气氛,颇有点像后世黑社会谈判的架势,心中涌起好笑的感觉,他不禁泛起捉弄吓唬云玉真一番的念头。   杨广轻轻地走近云玉真的身后,双手搭在她柔嫩的肩膀之上,头凑在她的耳朵旁边,先轻轻地吹了一口满含阳刚之气的口气进她的耳朵,然后低头轻轻啜着她圆润的耳珠,以暧昧的语气悄悄说道:“朕自然明白你有什么价值了,你需要朕给你什么富贵呢?”   云玉真给杨广的“爪子”搭上自己的肩膀的时候,娇躯就颤然一动了,再被杨广吹了痒痒却很是舒服的口气进了耳朵,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个以前被自己鄙视唾弃的皇帝好象魅力大增,容貌也似乎年轻俊秀了不少,让人乐意忘了他的年岁,特别是听了他那句富有挑逗性的话语,她芳心顿时大乱,差点就忘了自己进宫的目的了。   她强自镇静地说道:“小女子以后免费给陛下提供情报,条件是陛下一统天下后,要将巨鲲帮列为合法帮会,巨鲲帮有权行走陛下所辖的任何地方,在不违反朝廷的利益的大前提下,官府不得干扰巨鲲帮的一切活动,陛下还有义务保护它的权益不受外来因素的损害。”   说完这些话,云玉真被杨广来自二十一世纪的A片、虽不动手动脚但挑逗性十足的轻轻呵气和舔啜耳珠的的调情动作,弄得都已经有点站不稳了,娇躯微微地颤抖起来,要不是身后有杨广宽厚的胸膛顶着,恐怕她早就软绵绵地瘫到地上了。   杨广和她耳厮鬓磨了许久,被她温润怡人的体香一熏,也不由得有点情迷意醉,这几天忙东忙西的,没有回到清幽殿和明蓉亲热,欲火给云玉真一撩,马上上窜,加上和这个妖娆说的又是一些跟眼前情景完全不一致的话题,十分刺激有趣,于是欲火更加旺盛了。   杨广勉强控制自己身体的本能,稍稍后退了一点,以手勾住云玉真柔若无骨的娇躯,平息了一下微微急蹿的心跳,然后有点尴尬(靠!定力有待加强了)、带点威胁地说道:“你巨鲲帮现在的内部也不是很稳——不要否认,你一介女子持掌帮主之位这么久,肯定有人不服的——只要朕稍稍的透露愿意支持其中一人当帮主,恐怕你巨鲲帮马上四分五裂,然后朕再各个击破,将他们一一收服,那时候,虽然到手的战利品会稍有损失,但相对得到帮主这个最大的战利品来说,也无足轻重了,你说是不是啊?云帮主!”   “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陛下,”云玉真向前一步,挣脱杨广的“魔爪”,急急喘息了一瞬,回过头来,虽然俏脸上还是惊心动魄的潮红一片,但情绪已然平静了许多,她明眸媚光宛然流转,傲人的身材微微晃动,柳腰款款摆动,诱人至极,殷红的樱唇微微开启,说道,“不知道小女子猜的对是不对呢?陛下,不,或许已经可称为邪帝了吧。”   宛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杨广忽然清醒了过来,他沉声说道:“你叫我作什么?”情急之下,他都忘了自称“朕”了。   “陛下当日与那位韦公公在殿顶一席话之时,小女子手下一个声息特别的消息人恰在一旁,好在他内功特异,可与草木同呼吸,要不还不被陛下或者那位韦公公揪了出来杀了灭口!如果这些话传了出去,恐怕正道的武林同道,特别是慈航静斋的尼姑,都要来找陛下问个清楚了呢。”云玉真微笑说道,能让“可恶的”杨广吃瘪,她心中那个得意啊,别提多带劲了。   “是么,呵呵!”杨广干笑道。   他心中那个后悔啊,自己什么不冒充,偏偏冒充魔门邪帝的传人,如果那些话传了出去,自己肯定被安上这一代邪帝的头衔,那时,不单白道的武林人士(包括那两大圣地的尼姑和尚),而且那些邪派的武林中人也肯定闻风而来,要找他讨个说法,顺便讨要那本子虚乌有的《神典魔藏》。   对于这些武林人士对武功秘籍的狂热爱好,他在二十一世纪可是耳闻已久的,更何况,“它”还是可以以武道入天道,破碎虚空,白日飞升的超级秘籍呢。   杨广毫不怀疑那些白痴前仆后继的大无畏精神的!   “陛下没有考虑过将小女子杀人灭口么?只要把小女子杀了,再把尸体往荒野一抛,神不知鬼不觉的,陛下的秘密也不就是能保住了么?”云玉真笑得像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杨广无精打采地说道:“不用说了,如果朕用那种方法就能掩饰的话,你还敢进宫么?”   云玉真像个少女一样呵呵笑着——她也不明白,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好象在这个皇帝面前,自己根本不必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一样似的,这种感觉,好象以前和寇仲、徐子陵在一个小沙滩相处时,也微微有这种感觉呢。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云玉真笑吟吟地说道,“小女子临进宫之时,就把陛下的师承详详细细地写下来,分别交给几十个心腹手下,只要小女子再过半个时辰再不见出宫,他们就会分赶赴天下各地津门要地,将陛下的师承来历向天下人宣扬个十天八天呢。”   杨广目瞪口呆地盯着云玉真:靠!这云玉真是不是韦小宝的祖婆婆啊,她怎么连韦爵爷的手段都有呢。   云玉真看着发呆的皇帝,娇笑一声,气高趾扬地向大殿之外走去,经过杨广身边的时候,她凑近他的耳边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陛下可要尽快考虑哦,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啊,小女子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呢,呵呵。”   走到殿门之外的时候,云玉真忽然听到皇帝气恼的哀叹声传了出来,她回首看去,只见皇帝一脸懊恼,傻傻地站在大殿中央发呆,她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的赵邝翼、小贵子和一帮禁卫、太监、宫女张大嘴巴,看着昂扬而去的云玉真,再也说不出话来。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7:03:59

第十六章 贼子光顾

夜,深夜,天幕似被泼了刚研磨出来的浓墨般,黑漆漆的一片,夏风轻轻地拂动树梢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夜归人小心翼翼的脚步,惟恐惊醒周边的人们一般。浮动的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暗香随着泠泠的夜风,悄然送往夜幕下的各个角落,熏物无声。   不远处,江都城内,北边的一座大宅,各处辉煌的灯火次第熄灭,只余大厅内的几支烛火在摇头摆尾的挣扎求存。   一个妙龄少女在前面掌灯,引领着神态慵懒的云玉真往后进的厢房款款行去。   “小姐,刚才独孤策公子问你进宫做什么,你怎么对他那么不客气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那个妙龄少女边走边疑惑地向自己的帮主小姐问道。   “云芝,你以为我以前就愿意那样奉承独孤策么,”云玉真叹了一口气,“我们巨鲲帮虽然名列九帮十会,与水龙帮、海沙帮并称东南沿海三大帮派,名头虽响,但惹人妒忌,实力也不像表象那么强,而以水龙帮、海沙帮那么强的实力还要找上宋阀、宇文阀作靠山,如果我们不也依附一个强大强援,恐怕早被人家吞并了呢。我也是不得以,才找上独孤阀的。”   “可是,我听人说,现在独孤阀更加受皇帝的信任了啊,而且我们还是寄居在人家的府邸里,为什么小姐对独孤策公子不加理睬了呢?”云芝更加不解。   “独孤阀再怎么得皇帝信任,也不过是皇帝的臣子罢了,”云玉真摇了摇头,“我又何必舍本逐末,再作践自己去搭独孤策那小白脸呢?”   想到那个远不象传说中那么可怕古怪的皇帝,云玉真嘴角边不由绽出一丝发自心底的微笑,呵呵,皇帝好象并不是人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啊,恩,还相当有趣呢。想起那个“他”在大殿上他“可恶”的动作和发呆时傻傻的模样,她心头一热,玉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慢慢扩大。   抚了抚嘴唇,云玉真忽然想到,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呢,恩,好象自从父亲云广陵被人刺杀,自己接任帮主之位后,就似乎没有这样笑过了呢。   这时,主仆俩已经走进了厢房前的庭院了。   “舍本逐末?”云芝听了帮主的话,脑筋一转,忽然似有所悟,稍微吃惊地问道,“难道小姐你想要找那个昏君皇帝做靠山?”   “别老是昏君昏君的叫他,”云玉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己不喜欢听人说“他”的坏话,心头微有不悦,“以前他的身边多是谗臣围饶,不免作错了些事情,现在可就不同了。”   恩?云芝闻言,猛的停顿下来,回头愣愣地看着这个自己自小服侍、性格倔强的小姐,眼神奇异非常。   云玉真猝不及防,脚步刹不住了,身子撞上前边瞠目结舌的云芝。   “丫头,你作死啦,怎么这么一乍一呼的,想吓死我呀。”云玉真嗔怒道,怎么平时伶俐乖巧的丫头,今晚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小姐,你刚才、、、、、、刚才称皇帝作什么?‘他’?”云芝一边走,一边还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姐,你跟那个昏、、、、、、昏、、、、、、皇帝很熟悉么?”云芝本来还习惯性想称杨广为“昏君”的,但一瞧云玉真有些恼怒的眼神,马上条件反射似的改口。   “什么熟不熟悉的?”被云芝这个贴身丫鬟饱含探究的眼神炯炯地注视,云玉真心头一乱,暗自羞恼,一些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不过是今天才见面的。”   “什么?小姐,你今天出去就是去见昏、、、、、、皇帝?”云芝震惊之后,才回想起帮主之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语,白皙的秀脸上浮现贼兮贼兮、大值玩味的笑容,“我听人说,皇帝未登大宝,做太子的时候,是有名的翩翩英俊少年呢,只是,不知晓现在五十岁的皇帝,还有没有当年的风采呢?小姐,你是见过皇帝的,你给我说说看吧?”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想知道,自己不会去看啊,”云玉真给云芝说得玉脸绯红,慌乱地推搡了这个变得越来越大胆的丫鬟一把,“开门啦,都到门口了还不知道,真花痴!”   云芝笑嘻嘻地推开房门,把外间小房的火烛逐个点燃,让进了小姐,然后闭上房门。   内间虽然还是漆黑一片,但外间已是亮堂堂的了,灯下的云玉真,更是百媚横生,显得光艳照人,而云芝的容色本来就不俗,虽然比不上云玉真,但也相差不远,这番看来,与云玉真交相辉映,可称双娇!   “小姐,给我说说见到‘他’的情形,好不好呀?”云芝放下灯具,顺手给坐到椅子上的云玉真奉上了热气腾腾的上好的碧螺春。   “真多事!”云玉真明着是斥责云芝,暗里却喜欢她引出这个话题,要知道,对于这次与“可恶的”皇帝会面,有可能是她今生最得意的事情呢。   当下,云玉真详详细细的,像倒篓子一样向云芝这个忠实听众道出自己当日到行宫一行的全部经过。   “好险哪,小姐,幸亏你早有准备,要不然你肯定被‘他’留在宫里了。”云芝坐在云玉真的侧边,听毕了小姐的宫廷历险记之后,她拍了拍发育完全的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   “什么早有准备?”云玉真笑吟吟地说道。   云芝睁大圆圆的双眼,娇声说道:“小姐你不是说把 ‘他’的师承来历写了下来,交给手下的人带走了,不是么?”   “我有么?”云玉真似乎一脸茫然地说道。   “小姐,刚才你明明是这样说的啊!”云芝惊讶地说道。   云玉真扑哧一笑:“云芝啊,想不到连你也给骗倒了呀。”   “骗倒?”   “是呀,”云玉真微笑着说道,“我问你,我今日除了进宫那会儿之外,你什么时候不在我的身边,那么,那些时候,你可曾看见我召见帮中的兄弟?”   云芝摇了摇头,是呀,小姐好象并没有分派哪些人出去啊。   “那不就结了,我根本就没有写下他什么师承来历的东西,独孤阀那些人虽然让我们住在这里,但也盯我们盯得很紧,我哪里来的空闲啊,那么说,只是骗骗他罢了,”云玉真得意地笑道,“想不到真的奏效。”   “原来小姐是摆空城计,”云芝恍然大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即而惊道,“可是,如果‘他’不信小姐的话,小姐岂非很是危险了。”   “大不了给他留在宫中罢了,我也不怕!”云玉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刚开始进宫的时候,她也是很担忧皇帝看破她的伪像的,可是与他相处上一小段时间之后,她就完全地不担心了。   他是一个多么“可恶的”皇帝啊!他一刀杀了自己的话,眉头会不会微微地皱一下呢,恩,不过,他是不用刀这么粗鲁的兵刃的吧。   “原来小姐是想进宫当‘他’的妃子啊,怪不得即使被留在宫中也不害怕了。”丫鬟在打趣自己的小姐。   云玉真被她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大窘之下,没好声气地说道:“好了,就你多嘴。深夜了,也该睡觉了。”   云芝倒也不敢过分逾越主仆的界限,嘻嘻一笑,应了一声“是”,就又掌着灯,进了里间给云玉真点亮烛火,然后动手给她铺就香喷喷的床第。   “小姐,有人进来过了。”在外间刚松去披风的云玉真听见里间的云芝惊叫道。   云玉真一惊,连忙疾步冲了进去。   灯火明晃晃的内间,暂时充就云玉真香闺的房子里面,她的东西明显的带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云玉真凝神沉思,是谁?是谁来此光顾?他(她)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她闻到空气中似乎滞留有一丝火折子燃烧后的焦味,于是向忙着整理细屑东西的云芝小声说道:“小心,我怀疑这人还没走。”   云芝一惊,慌忙找来小姐的和自己的兵刃——云玉真的是一管铜箫,而她的是一把配剑——她握着配剑,心中才稍安。   “小姐,贼子在哪里?”云芝仔细搜寻了房间四周,但还是没有发现,忍不住小声问道。   “嘘!”云玉真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游目四顾。   云芝顺着小姐的视线,先四周地扫视一番,然后,目光慢慢地向上游移,最后定在头顶的横梁之上。   昂头瞧去,横梁之上并没有人影,但是,云玉真主仆却看得目不转睛,手中兵刃紧了又紧,手心汗津急剧迸出。   因为,在横梁的中段,一条用来束腰的缎带,凭空垂下。   而这绝对不是她们俩的东西!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7:05:33

第十七章春宵一刻

时间似乎一下凝滞了下来,云芝的心砰砰地剧动,仿佛内里有一面大鼓,在咚咚咚的擂个不停。好刺激啊!   云芝见小姐只是握着她的独门兵刃呆呆地仰头望着那垂下的缎带发愣,刚要发问如何解决这大胆闯进来的贼子,忽然听到她开口说话。   “请问陛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云玉真表情奇异地朝那个不见踪影的梁上君子问道。   “陛、、、、、、陛下?上面那个贼子是昏、、、、、、皇帝?”云芝终于忍不住地尖叫出声。   云玉真横了她一眼,用得着这么夸张么,不过,她心里面也有点忐忑,暗忖:不知道他究竟把刚才的话听去了没有?   梁上没有动静!   “陛下,你不要躲啦,你的腰带都垂下来了。”云玉真又有点好笑地说道。   半晌,那条腰带像条小蛇一样慢慢地上升,没入横梁上面漆黑的地方,梁上唏唏嗦嗦的一阵细碎的声响,过了一会儿,灯下人影一闪,一个满脸尴尬的人从横梁上飘然跃下,无声地落在房间的中央。   云芝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昏庸暴戾、现在却跑进女子闺房作贼的皇帝。   灯光下,但见他身形高大,有点胖(这还是这些天来杨广想尽各种功法将自己的身形压瘦了,要是给这小丫头看见原型,她还不给吓坏),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嘴角边总是含有似有似无的微笑,加上颌下三缕长须,身着的青色文士服饰,腰间束着一条黄底烫金边的腰带,就像个儒雅风流的翩翩文士。   他正是大隋皇帝杨广!   “怎么这么年轻?”云芝吃吃地问道。   也怪不得她有此一问,现在杨广表面给人的感觉,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杨广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有怎么一回事,也许是身上那股莫名的力量在作怪吧。他现在是越活越年轻了,希望老天千万不要将他真的返老还童,变成一个娃娃!祈祷中!   云玉真隐隐猜到皇帝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但她还想确认一下,刚待出声询问,突然她见‘他’剑眉一扬,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玉真,我听见你这里有人大叫,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破空的微响刚传入耳际,来人就已经到达外间的房门前,出声问道。   “是独孤策公子!”云芝看了一眼正在四处找地方躲藏的杨广,悄声说道。她有知晓皇帝不欲被人见他夜闯女子闺房。   “哦,是独孤公子呀,没事,刚才有只老鼠忽然跳了出来,吓了云芝一大跳而已,劳公子费心了,”云玉真先朝杨广递去歉意的一眼,然后狠狠地瞪了一下暗暗偷笑的云芝,对她束音成线传音,“你去把灯烛熄了,打发走独孤策。”   云芝没有云玉真那份功力,无法束音成线,点头无声应是,然后抿嘴朝杨广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才轻手轻脚走出外间。   云玉真一挥长袖,发出一道劲气,把灯烛熄灭了,然后一拉如无头苍蝇乱窜的杨广,闪到了自己的床边,一松挂住两边帐幔的金钩,圆顶轻纱立时罩住两人。   “玉真,我也事要找你相商,你且开门让我进去。”独孤策在外面小声地说道,他不明白前几日还百依百顺的云玉真,今日就怎么这么冷淡了呢?加上阀中族叔交代自己一定要对她为何入宫面见皇帝一事问个清楚,自己才这么迫切的要找云玉真这个江湖女子,不过,这女人确实迷人。   外间的烛火倏地熄灭,云芝轻快的声音说道:“夜深了,小姐要休息了,独孤公子请回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向小姐说好了。”   房门外,独孤策犹豫了一会,知晓云玉真现在真的不想见自己,终于悻悻离开了。   虽然外间内间共有一男二女三人,但却静谧得掉针可闻!柔柔的月光从窗子洒了进来,铺在暗香浮动的房间里,平添了些许浪漫的气氛。   “陛下为何深夜来此呀?”确定独孤策离去之后,半晌,云玉真悄悄地说道。   杨广这时也暗自懊恼,他今午遭到云玉真的胁迫,但后来潜心一想,自己原就没打算找以慈航静斋的尼姑为首的白道武林支持,便是自己那个大谎言被传了出去,那又如何?实在不行,就找魔门的人合作对抗他们,让他们两帮人狗咬狗,斗个筋疲力尽再收拾他们。   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想到云玉真那里去探个究竟,因为现在自己虽然武功卓绝,但争霸天下并不是武功绝顶就可以的了,要不然西楚霸王项羽也不至于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刘邦给灭了,两个人在楚河汉界的中央开辟个擂台,来场终极PK就解决了,赢的人当皇帝,输的就回家种田,岂不美哉?所以,目前情势还是不宜招惹来白道的攻讦。   今晚光临独孤阀府邸,杨广原是想探究一下云玉真的行动的,如果幸运的话,讲不定还可以发现云玉真的那些心腹手下的去向或者她的什么秘密,到那时,就轮到自己来要挟她了,不是么?以前看过的小说都是这么写主角的际遇的。嘿嘿!   虽然,这次来是来对了,终于查出云玉真没有派出什么心腹手下散布什么谣言,令他安心不少,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却让杨广羞恼不已,毕竟,自己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智商考古学家,竟然给这么一个丫头给骗了,真是奇耻大辱呀!   “哦?你还有心情问这种问题?你的那个所谓散布朕的师承的谎言已然为朕识破,现在朕再无顾忌,随时可将你杀之灭口。”杨广恶狠狠地说道。   但杨广万万料不到的是,云玉真却似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挨得更近杨广,拉着他的手,喜孜孜地说道:“陛下不要再说言不由衷的话了,那是很别扭的呢;不过我真的敢确信陛下绝对不会杀我的,因为,我从陛下的身上感应不到一点杀气呢。”   杨广哼了一声,身上立时逼出澎湃凌厉的杀气,本来低垂的帐幔都给激扬起来,凌空乱舞,翩跹如蝶。   云玉真呵呵的低笑说道:“陛下,你不要再硬装了,这种虽也叫杀气,却是有为而做,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实,从陛下的眼睛里面,我便知道,陛下是不会下得了手杀我的。”   郁闷!这也被她看穿了!为什么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杨广暗忖。   是的!杨广是真的下不了手杀了云玉真灭口,这倒不是出于什么怜香惜玉的心理,简单的说,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了。   杨广现在想通了,假若现在连这个小小的威胁都要担忧,并全力以赴地解决的话,干脆自动禅位给寇仲好了。   让尼姑和尚们来得更猛烈些吧!老子都抗下来!   我们的半吊子考古学家在心底发出了七世纪前期的第一个宣言!   解开了心结,杨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好奇的悄声问道:“对了,刚才朕在梁上的时候,没有露出任何踪迹,你怎么从一根腰带便可断定是朕呢?”   “问题就出在这根缎带之上啊,”云玉真一边说话,小手一边指向杨广的腰间,“陛下,这江都城内,黄底烫金边的腰带,是皇家专用之物,而这种时候有理由跑来我这里的,就只有陛下你吧。”   杨广一愣,是啊,黄底烫金是皇室专用的服饰,这个常识自己怎么忘了呢?   想到自己虽有绝顶武功,但却马失前蹄、而且失在这么小小的一根腰带上面,唉,真是没做贼的天分呐!半吊子考古学家低下头,细细地观察这根令他半世英名毁于一旦的半截腰带,真想在上面唾一口唾沫,以消心头之恨!   且慢!   这么脖子上痒痒的,难道是,中了毒?   杨广猛一抬头,却见云玉真挨在自己的旁边,螓首低垂,几缕青丝逃出白色武士巾的束缚,一漾一漾地扫在自己的脖子之上,而它们的主人,正在毫无所觉的痴痴地望着自己,眼神怪异!恩!是脉脉含情?   云玉真忽然见杨广发觉了自己的注视,芳心大乱,慌忙装作不在意地一笑,低下螓首,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   杨广见到云玉真仿若以前电视连续剧里面女主角含羞怯怯的情态,再加上方才躲藏在横梁之上听到她们主仆俩的对话,这么前后对照,心里更是亮如明镜。   柔和的月光下,云玉真挨着杨广,眼中流露着似是欢喜又带点羞怯的神色,一双凤眼眨了又眨,长长的睫毛交合间,水汪汪的一片,清澈如山涧的小溪流,十足像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子。   杨广心中一动,侧过身子,慢慢地伸出右手,缓缓地抬起云玉真的脸颊。   微弱的月光下,杨广功聚双目,一丈之内的景物纤毫毕露。   只见她欺霜赛玉的玉脸泛起暧昧的酡红,星眸半闭,长长的睫毛抖呀抖的,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开启,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杨广看得心火大起,狠了狠心,歪下头,吻住了那两瓣湿润香甜的樱唇。   云玉真嘤咛一声,迎住杨广带有强烈侵略性的嘴唇,一双玉臂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抱住杨广雄伟的身躯,娇躯都瘫软在杨广的怀抱中了。   过了好一会,杨广掀开半边锦被,将云玉真丰满浮凸的娇躯合身抱起,轻轻地放倒在沾满太阳的香气的床垫之上,尔后,一双大手慢慢却稳定地摸到了云玉真武士服紧扎的束腰之上。   ……(省略三百字)   夜渐深,但床第间依然旖旎无边,锦被起伏,内里传出一阵一阵低微的女性攀上极乐的动魂摇魄的娇吟声。   夜,便是这么的过去了!   ……   恍惚之间,有光线射在眼帘之上,云玉真翻了个身,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身边的被窝已经空空如也,但他那充裕霸道的气息却尚未散去,依然笼罩在自己的身上。   悠然之间,有芬郁的清香从枕边传来。云玉真侧头一看,一支微沾露水的连枝合欢花正静静地躺在合欢枕上,向她展现娇媚的身资。   云玉真拥被而起,皓如皎月的玉手伸出,拈起那朵娇艳的花儿,凑到鼻翼下,用尽全副身心地呼吸,良久,喃喃呼唤道:“阿摩——”   “阿摩”是昨晚云收雨歇后,两人眷眷语语之时,杨广告诉她自己的小名!   大眼微微红肿的云芝,不知晓何时已然进入内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帐幔内痴痴发呆的云玉真……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7:07:17

第十八章 萧妃朱妃

夏季清晨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不远处,隐然有徐徐的江风送来长江清甜的水气,怡人心肺,远山的顶峰,正散发出柔和却莫可抵御的光芒,而旭日,仍然没有现出它的真身。   临江宫内,一个快逾流星的人影熟悉的在长廊穿行,一边躲避巡逻的禁卫,一边向着清幽殿的方向前进。   兔起鹘落,势若奔马!   半晌,这人影终于在清幽殿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现出他的真相。   此时,清幽殿的大门忽然中开,一群太监和宫女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三位宫装丽人从里面出来,这些太监宫女一见站在大门前的那人,都现出奇怪的神色,但却无一不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叩见陛下。”那三位宫装丽人也敛裾作礼,娇声呼道:“参见陛下!”   原来这大清早就跑来清幽殿的人便是昨夕与云玉真颠鸾倒凤一夜的杨广。他奋战了一夜,清晨起来的时候,不但不觉得疲累,反而有精神奕奕的感觉,便悄悄起身,也不管还睡在外间房内偷偷看他的云芝,去后花园偷了一支合欢花放在枕头上,便悄然回去。   这几日,杨广为了那些军国大事忙得摸不着南北,一直没有与丽妃再见过一面,心下也是怪为思念这温婉柔顺的妃子,因是,从云玉真那儿一回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直奔伊人所在的临江宫清幽殿。   杨广定睛一瞧,认出这三位拜倒在前的宫装丽人分别是丽妃明蓉、萧妃萧玉儿、朱妃朱贵儿。自从杨广换魂不换人之后,除了丽妃,新杨广就没有接触过以前杨广的女人,加之杨广知晓萧玉儿和朱贵儿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是与宇文化及有不清不楚关系的出墙红杏,另一个则是巴陵帮的无间道密探,若非看在她们只是人家的可怜棋子,杨广早使人将她们赶出宫外了。   当下,杨广先是看了一眼丽妃,见她依然是那恬静柔弱的模样,也不作声,朝萧玉儿、朱贵儿一挥长袖,淡然说道:“都平身吧!你二人各自回宫去吧。记着,以后不经朕的允许,不得擅自出宫,明白吗?”   萧妃和朱妃给皇帝那轻描淡写却不可抗拒的口气吓得簌簌发抖,当日从东都洛阳下江都之时,由于走得匆忙,皇帝甚至不及将十六院几十位花容月貌的夫人和无数清丽宫女一同带下江都,可即便这种情况,皇帝仍然记得把萧妃和朱妃随身携着,足见两人最得皇帝宠爱。可两人不知为何,自从皇帝宠幸了丽妃之后,便不再召唤她二人相陪伺寝,甚至连见上一面都只是远处一瞥而已。皇帝身上发生的异状,她二人自是看得见的,因为不明白其中的关由,所以更是惊惧得无以名状。因此,也就有了今日一早,两人一起前来这个后起妃嫔丽妃的清幽殿打探消息的举动。   丽妃对她们倒也没有什么芥蒂,兼之本性贤良,对上两个忽落冷宫的贵妃,想到自己也好久没有再见皇帝了,三人倒也有了点共同语言,于是也着实劝慰了两人一番,其实,这孰知不是也在自我安慰呢?   三人说了好一阵子话,心里也热烙了起来,最后竟然姐妹相称了。不过,再谈一会,还不见皇帝踪影,萧妃和朱妃终于失望而出,不过,也相约他日再行畅谈。料不到,却在殿门外见了一身平民服饰的皇帝忽然出现。   “臣妾遵旨!”已经站了起来的萧妃和朱妃听了皇帝的话,心中更是忧惧,慌忙一礼,战战兢兢地回道。   杨广哼了一声,双袖一拂,双手背后,当先大步走进清幽殿。   丽妃先是给刚认的两个姐姐送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一礼,然后匆匆追着皇帝的脚步也进入殿中,沿着长廊跟在皇帝的身后。   那些太监宫女自然是随着自己的主子,也走了进去。   那萧妃和朱妃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带着一众太监宫女悻悻回去了。   “陛下,今儿你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了呀?”丽妃紧追了几步,落了杨广半步的步位,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广停住步伐,返身,将丽妃拢在身前,捉着她的一双柔荑,笑吟吟地问道:“哦?你的意思是不欢迎朕来这里了?”   “不,不是!”丽妃先是慌乱地摇着螓首,过了一会儿,红霞慢慢地染上她美玉一般的脸颊,用低若蚊鸣的声音,垂首说道,“陛下驾临这儿,臣妾、、、、、、臣妾、、、、、、臣妾心里实在很是欢喜!”   说罢,也不管杨广是否能听得见,螓首下垂得便简直贴在胸前了。   杨广闻得她这话,知晓她以这种情态说出这等话来,说明她心中实是对自己真正有了爱念,对她敢于直陈心内的真实想法,也不由起了真正的怜爱之意——之前,他不过是对这个惨被以前那个杨广蹂躏的小丫头心生怜惜而已。   杨广伸出手慢慢地将丽妃的螓首抬了起来,在她羞怯不胜的眼神中,准确稳定地吻住了丽妃两瓣鲜艳欲滴的樱唇,丽妃哪里经过如此大胆香艳的阵仗,娇躯一下便瘫软在杨广的怀抱中了。   杨广刚待趁胜追击,忽然听到有个女声“啊”的羞叫一声,这一叫不要紧,但却把丽妃给惊醒了,她伸手一推,挣扎着从杨广的怀抱中站稳起来,以手覆脸,向长廊那端奔了过去,拐过一个弯角,倩影便没在雕梁画栋间了。   杨广刚才正要细细品尝丽妃那香甜的樱唇,但却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给破坏了,心中大恼,循声望去。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7:08:35

第十九章民女素素

回廊阶下四丈开外的一排绿油油的灌木丛中,一个霞烧玉颊的宫女打扮的少女皓手正捂着小嘴,目瞪口呆地望着皇帝,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她年约二十,双瞳黑如点漆,皮肤白皙,长得甚是好看,容色虽稍逊丽妃,但却胜在身材丰满,更兼之她的脸型隐约透露出一种质朴的天然之气,使人觉得她似乎是一个来自自然山野的精灵一般,柔弱却不忍伤害。   恩?她是谁?清幽殿什么时候多了个容貌可与丽妃媲美的宫女了?   杨广朝后面一看,见一帮知晓皇帝不喜打扰的太监和宫女早已躲在远处了,便向那个敢于躲在廊柱后面的宫女小薇招了招手,唤她过来,然后指着那个发愣的宫女问道:“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她叫素素。”小薇俏脸微红,稍有诧异之色。   素素?咦?难不成是寇仲和徐子陵的义姐素素?   “呃,她是不是朕先前谴独孤盛送进来的那个素素啊?”杨广有点尴尬地说道,是了,他虽然叫人接素素和贞贞入宫,却一直没有时间见过她们呢。   “是的,这些时候虽然有丽妃为伴,但她一直说道要出宫去,”小薇看了看盯着素素不放的皇帝,又惟恐他会对素素不利,赶紧补充说道,“不过,她本性善良,在宫里是很安分的,丽妃也对她很是喜欢呢。”   杨广感觉到小薇对素素的回护之意,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这个小丫头,心地似乎不错啊,为了一个入宫不久的女子,竟然敢大胆求情,当下也不多言,淡淡地说道:“你把她领到静心亭,稍下朕有事询问于她。”   “是,奴婢遵旨。”小薇施礼答道,然后返身向不远处的素素走了过去,追上回醒过来,转身欲行的素素,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会儿话。   杨广双手背负,回身缓缓向前行去,但他立即功聚双耳,立时把小薇和素素的悄悄话听得一字不漏。   “素素姐姐(恩,这丫头与素素结拜成姐妹了,怪不得会为她求情了),你知晓那个边上男子是谁么?”   “小薇妹妹,你说的是不是刚才轻薄丽妃娘娘的那个男人,他是谁啊?竟敢对娘娘无礼,不怕皇帝老儿(晕死,老子大好青春呢,什么时候成了老儿了)砍了他的脑袋么?”   “嘘,姐姐,你说小声点,刚才那个就是皇上啊。”   “啊?皇上不是已经五十多岁了么,怎么还这么年轻啊?”   “这姐姐你就不知晓了,我听说,像他那般的武功高手,往往会臻至返老还童呢。对了,姐姐,刚才皇上下旨,叫我领你到静心亭,说有事要询问你,现在我们就去那儿等候吧。”   “妹妹,你知晓皇上要问我什么么?”   “不晓得,皇上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现在没有人能够猜得到他的心思了,不过姐姐你也不必慌张呀,我听人说,你那两个义弟,很受皇上的赏识,都给封为将军了呢,想来皇上不会为难你的吧。不说了,我们快去吧,听说皇上也是不喜欢别人迟到的。”   “……恩,好吧。姐姐也想见见我两个义弟了,等下我就请求皇上让我出宫。”   耳鼓只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了,杨广侧身用余光扫了一下,瞧见那两个窈窕女子已然向西角静心亭的方向行去,转瞬便隐入朱瓦红墙间了。   杨广悠然朝清幽殿的寝殿走去,寻思道:素素绝对是不能让她出宫的,因为那样的话,她必定会陷入香玉山那王八蛋的死亡罗网,最终含恨而殁,不,我绝对不会让那混蛋得手的。   恩,好似这么久了,也没有见过贞贞呢?不知道她知晓宇文化及已经丧命的消息了没有?是了,等下得问问丽妃了。   还有,现在的大隋军队战斗力与变民军的也相差无几,虽然号称有十五万之众,但若要指挥他们镇压各路诸侯依然力有不逮,更不论平定李世民的叛乱以及抗击北方大敌突厥铁骑了。恩,需要操练这些兵痞子了。   对了,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子这几天似乎安分不少,不似前些时日那么在宫里到处乱闯了。呵呵,知道你们想“偷”出素素来个不辞而别,可是,也不想想,条件这么好的两个免费劳动力,我怎么舍得让你们跑路呢?   恩,不过,若然他们一直留在江都当个破烂将军,他们的天才会不会被磨得像镜子一样平呢?恩,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毕竟,要是措施不得当的话,讲不定真的会做出“伤仲永”那白痴的事情的啊。   呵呵,不如这样这样……嘿嘿!久违的诡异笑容又重新爬上杨广的脸庞!   杨广一路设计一路诡笑,想到得意处,差点便当场手舞足蹈起来,好在他的定力大有长进,发觉走进了清幽殿的寝殿,便摸摸鼻子,干笑一声,行了进去。   丽妃明蓉正坐在宽大闪亮的青铜镜前对镜梳妆,她那瀑布一般的如云秀发披散下来,垂至纤纤柳腰,衬着华美富贵的宫廷礼服,单看背影,也别有一种媚惑风情。   想是她自铜镜中见杨广走了进来,秀发轻甩,螓首已然转了过来,向着刚跨入门槛的杨广回眸甜甜一笑。   这一笑,仿佛一朵孕育了千年的仙花,正如神迹降世一般突然现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宫殿,让杨广锐利的双眼竟然出现了一刹那的恍惚——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的——回眸一笑百媚生!霎时间,杨广的脑袋中只能用这一句话来形容,除此之外,再无言语。   在她精致秀雅的玉脸,绽现出一个娇媚至极的笑容,以往青涩的女孩脸孔,已然被一个全新的成熟女人替代,这令杨广不禁耳目一新,心内大呼:熟了,熟了,这小妮子真的熟了。   丽妃盈盈而起,绾手施礼,娇声说道:“参见陛下。”   杨广疾步上前,把她搀扶起来,笑吟吟地说道:“不必多礼。”   “这几日朕政务繁忙,也不及来看你,你没有怨朕吧。”杨广搂着俏脸微红的丽妃,共坐在梳妆台前。   “陛下以国事为重,妾身应该高兴才是呢,怎么能怨恨陛下呢,”丽妃伏在杨广宽厚的胸膛前,给杨广的怪手在她的敏感处游动爱抚,她羞喜交加,偏生又不舍自己情根日重的皇帝撤退,只好气喘咻咻地半闭星眸体味享受那刺激舒服的感觉,“妾身蒲柳之姿,竟得陛下如此恩宠,妾身至此,夫复更何求。”   “不必这么谦虚,朕的丽妃又怎么会是蒲柳呢,你看,”杨广空出一只手,指着铜镜里面那个明丽女人说道,“这几日不见,丽妃你漂亮得让朕几乎认不出来呢。”   女为悦己者容,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夸赞自己的容颜,听得杨广的赞语,丽妃心中欢喜不胜,渐渐丰满起来的娇躯有意无意地扭动,主动迎合杨广炽热的爱抚,呼吸也慢慢地急了起来,显是春情勃发。   杨广大乐,一双怪手已全进入了丽妃的宽松的洁白宫装里,大逞手足之欲,爱抚着她绸缎一般光滑的肌肤,当掌握着她那对颤巍巍的椒乳时,掌心一紧一松间,自然而然地输入一股浑厚的真气,并蔓延到此时她敏感百倍的全身神经,刺激着她勃勃的春情。   丽妃哪里经受得住杨广的手段,娇躯剧烈地扭动起来,神态诱人至极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情思难禁的冶荡风流之态。当杨广的无处不临的坏手探到她的双腿之间时,她那方寸之地,已然一片湿润滑腻了。丽妃娇躯微微颤抖,裙下双腿紧紧地夹着杨广的怪手,声线细若游丝地呻吟道:“陛下啊……”   虽然昨晚已经与云玉真翻云覆雨了一番,但此时被这个艳色日增的丽妃一引,杨广又感觉到了强烈的欲望,看着怀中衣襟凌乱不堪,喘息求欢的妃子,杨广哪里还禁受得住,勉强回头一望,那些太监宫女谦卑低垂着头,早已躲在殿外去了 。不理先前传令召见素素的意旨,杨广一把将丽妃拦腰抱起,向着殿内偏角的庞大床榻跨去……   顷刻之间,殿内隐约地传出了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一个多时辰后,杨广呆呆地端坐于静新亭内,亭外郁树苍苍,将整座亭子遮掩得一片阴凉隰荫,有着班驳的光点透过重重枝叶射了进来,亭内倒也不至于暗淡无光,素素站立在杨广座前,有点奇怪地望着眼前这个发呆的皇帝,而小薇则伫立杨广身后,眼光一下看向素素,一会又瞟向发呆的皇帝,亭外林阴小道的入口处,赵邝翼领着一帮太监和宫女站在那儿,目光却鬼鬼祟祟地遥望这边。   杨广对于这一切却似乎毫无所觉,他想的是从丽妃那儿听到的消息——贞贞病了!自从从宫女口中得知宇文化及被杀的消息后,她便突然得病卧床了。丽妃对这个柔弱温雅的女子也心生怜惜,便安排她到偏殿休养,并请了太医给她开了药,不过草药难解心病,贞贞虽然已能起床,但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时不时暗中垂泪。   杨广黯然一叹,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早已料到今日,但他也是无可奈何,谁叫杨广和宇文化及注定只能有一个能活下来呢,而要他舍己为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久而久之,她应该可以淡忘这一切吧。   杨广收回想思,眼光慢慢地凝视着面前开始有点局促的素素。   “你便是寇徐两位将军的姐姐素素姑娘吧?”杨广微笑着说道。   “是的,陛下。”素素给杨广炯炯地目光看得心儿砰砰直跳,暗忖原来皇帝的笑容竟然和自己的两个弟弟的一样好看。   “寇徐两位将军时常在朕面前提起你呢,”杨广睁着眼说瞎话,有段时间,寇徐两人吵着要见素素,杨广躲着他们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时常见面,“看来他们对你很是爱护啊。”   素素听到杨广提起寇嘘两人,心中也甚是挂念,问道:“陛下,小女子已经许久未见他们,现在想出宫见他们一面,请陛下准许。”   “好啊,这有何不可呢,”杨广轩眉一挑,笑道,“不过外头兵乱方平,不是很安全,加上寇徐两位将军也还没有府邸,所以朕还是将他们唤入宫中与你见面吧。呵呵,就这么定了。”   杨广见素素有点失落的样子,知晓她想出去见那个香玉山,不过,他既然清楚命运的轨迹,又怎么会不绕开它,令悲剧胎死腹中呢?不过,安全第一,有一件事还必须要做的!   当下,杨广又装作不晓得素素的境况,仔细地询问她的身世,和她拉起了家常来了,听到她自小便失父母怜爱,便真心实意地安慰了她一番,渐渐地,心地纯良的素素对这个传说中的暴君恶感悄悄褪去,好感大增,无形中,杨广在她心目中竟然变的可亲起来。   杨广久久未和人拉家常了,正和素素说得高兴的时候,忽然耳鼓一动,听得外边小道那边传来了小贵子熟悉的脚步声。   杨广眼光瞟向手中捧着一封套信急急朝亭子这边走来的小贵子。   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7-5-11 17:10:30

第二十章贼寇东来

“众位卿家有何良策杀退李子通逆贼?”杨广端坐于清心大殿的龙椅上,沉稳地说道。   这天晌午,皇帝忽然下旨召集这些大臣大将,命他们一齐到这里议事。此时,大殿之内人影绰绰,文臣武将分为两列,伫立在大殿的两侧。   文臣自然以内史令(职位等同宰相)虞世基为首,身后依次排列着御史大夫裴蕴、鸿胪卿郑善国、大理卿崔君肃等四个大臣,他们后面稀稀拉拉地还袖手站着几个叫不上名号的臣子,总算还凑得齐一个小朝廷,不过这些人中间,杨广唯一有点信心的,只有崔君肃一人而已。   而武将俱身披绢甲,以右御卫大将军韦云起领头,左翎卫大将军独孤雄、左武卫大将军孙向东、新上任的右翎卫大将军宇文成都和右武卫大将军宇文无敌,再之后就是因为崔冬被杀之事、与宇文两兄弟不对眼,被改封为左骁卫大将军的寇仲和右骁卫大将军的徐子陵、添陪末座的是被提升上来的右候卫大将军诸明,余下,又有十数名叫不出名字的副将列席,包括当日杨广与宇文伤城门一战中因为忠勇而为杨广所知的三个宇文阀的家将令狐霆、北越空和何亘。   大殿之外,有两列执戟亲卫昂首挺胸的眈眈地把守殿门,内里,一群太监宫女围绕在御座身周,长秋少监赵邝翼和首席传唤太监小贵子分站杨广的两旁,御座阶下两侧,亲卫左统领独孤盛与亲卫右统领宇文伤渊亭岳峙,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一触,隐约有火花迸了出来,显然他们两阀虽然同时臣服杨广,但矛盾并没有缓解下来的迹象。   不知晓何时已然归来的韦怜香,正笼着手立于杨广身后——他没有对失踪多时作任何解说,然杨广也懒得问——反正不外乎找阴葵派的魔头商量对自己这个皇帝采取什么态度之类的琐屑事情,就是他们密谋暗中干掉自己,又有何惧,所谓兵来将挡,杨广也乐于奉陪,反正他也找想找几个善于围攻的高手陪练一下,顺便祭祭旗。   “陛下,不知晓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虞世基作为群臣之首,当先出列问道。   这些人赶到这大殿之后,便被告知占据海陵、自号上将军的叛贼李子通,以左孝友为先锋,李子云、李星元、白信、秦文超为大将,自领大军十二万,浩浩荡荡地由海陵向江都杀来,现距离江都已不过百里。   杨广朝虞世基点了点头,不错,这老小子敢于出言了,不枉自己一番栽培啊,然后右手一引阶下的宇文伤,和颜说道:“朕收到此消息的时候,也存有疑问,于是便让宇文统领快马一探,果然有此一事。宇文统领,你将内中详情给诸位卿家细细说一遍吧。”   “遵旨。”宇文伤回身一礼,然后面向众人开声说了起来。   “本官奉陛下谕旨,率百名亲卫出江都,打马前去海陵方向,不料方进百里,已见李贼先锋左孝友部两万人停驻于东北向的邺昌城,另外又收到李贼亲弟李子云率领所部水军一万三千人,巨牙大舰四十三艘,中小船舰数百艘,沿江溯流而上,据估计,目前当抵长江的邺昌城一段,与左孝友部遥相呼应。本官分析,李贼亲领的中军及后继辎重部队也应该赶往邺昌城了。不出料外的话,当在后日晌午,李贼水陆三军必然汇合。到时,众贼原地补充给养,   只稍做休整,便会威胁我江都一地。”   殿内众人的眉头越发颦得紧了,有些文官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这些年来,蜂起的义军可是把他们吓得够呛的了,虽说江都还有十五万大军,但即便再蠢的人也明白,兵家胜负之事,是不能以兵力的多寡来衡量的,若不然,雄拥甲兵千万的大隋朝也不会给打得稀八烂了。   难得的是,虞世基、裴蕴、郑善国三人却镇静得很,这让虽是文臣却颇有武将之风的崔君肃和一班武将看得暗中称奇,开始对这三人有敬佩之色,他们却不知,这三人是听得麻木了,因为这大半年来,他们听到的坏消息还有比这更甚的呢。   “宇文统领和百名亲卫深入危地探察贼情,有利平贼大计,可表为军功,朕定会依功赏赐。”杨广深知攻伐要义中首推情报,当然不会对有功之人吝啬奖赏。   “谢陛下!”宇文伤回道。   “恩,现今敌情已然明了,众位卿家可想到如何应敌良方?”杨广脑中虽有想法,但为了广开言路,鼓励这些臣下大胆进言,更为了发现人才,不愿独断专行,大包大揽,将一干大事一肩抗下。   “陛下,微臣以为,对敌之前,首要之事,得将主动权拿在手中,即是说,这仗在哪里打,得由我军来取决。”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大理卿崔君肃出列,杨广故作兴趣盎然地讶然问道:“崔卿家为何有此一说?”   崔君肃五十岁上下的年纪,颌下黑须飘然,身子骨却硬朗得很,他早先已经对杨广失望透顶,也已萌生他去之意,但听说了杨广平定宇文化及之乱后的一系列动作,心忖大隋天下也许还有化险为夷的可能,加之杨广卖力征召,于是又放下收拾好的行李,重新回到官署。   见自己的话语引起了皇帝的兴趣,崔君肃连忙肃容说道:“微臣这些时日走访了江都城内各角落,却见城墙已经脆弱不堪,防守器械少之又少,此城不宜固守,更兼城内百姓经历叛兵洗劫,对兵灾早惧怕非常,如若任由李贼率兵众围城,恐怕未来之前,城内百姓已先乱了起来,一番扰扰,军心未战已先沮丧了。如此,李贼逼迫而来时,不谈胜之,便说退敌,已是不易。”   “恩。说得有理!”杨广微笑地赞了他一句——反正赞叹别人也不会少块肉,“崔卿家认为我大隋军队应该怎么做呢?”   崔君肃却从容不迫地说道:“行军布阵,乃军国大事,却不是微臣所擅长的了。不过微臣知晓右御卫大将军韦云起乃是用兵大家,陛下但可问兵于他。”   殿内众人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心中均忖道:这老小子倒滑头得很。   杨广却不以为忤,知之为知之,这才是可塑可信的人才,所以先微笑说道:“崔卿家谦虚了。”然后看向韦云起。   右御卫大将军韦云起大约四十左右的样子,相貌俊雅,面白无须,穿着全副绢甲后,却平添一股威严摄人的气势,形象似极了三国时期的江东儒将,一代风流的周瑜周公谨。   其实韦云起对皇帝全无好感,他本意想退隐山林的了,不料皇帝突然提拔自己为右御卫大将军,还授予了总领全军的特权,尤其派兵守卫自己的府邸,美名曰保护重臣,其实还不是想以此来要挟自己为他卖命。   看见皇帝向自己看来,韦云起无奈,也只好出列说道:“陛下,这仗可能不好打。”   “哦,”杨广看到这个白面军神终于不再装哑巴了,也甚是高兴,他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叫原来的杨广那么鬼憎人厌呢,派人看守韦云起的家属,这也是不得以的啊,谁叫这个韦云起老是定不下心来给我做苦力呢,“大将军此话怎讲?”   “兵力,兵力不足啊。”韦云起哀叹一声。   “大将军此言差矣,据本官所知,江都城中尚有精兵十五之众,而李贼至多不上十二万,多寡一言可明,大将军何来兵力不足一说?”   出声之人五十岁的模样,面相和蔼,身材瘦小,蟒袍宽带,细看,却是向来与韦云起不睦、曾三番两次将其弹劾的鸿胪卿郑善国。   韦云起不理话中言语明显不善的郑善国,朝杨广一施礼,沉声说道:“陛下可知城中可战之兵有几何?”   杨广心中自是清楚,但为了调动其余众臣的积极性,便点名说道:“此事为左武卫大将军孙爱卿详知。孙爱卿,你可为众人解说一下。”   “是。陛下。”孙向东恭敬地说道。   “据调查,江都城中实有常备兵将十五万四千人,但实际上有战斗力的不足十万,若论精兵,勉强可挑出五万。三天前,本将根据陛下谕旨,对这些人进行筛选改编,经过负重、长跑等一系列测试,得兵将八万另二千,由是建六大军团,有为天狮军团、地虎军团、雷熊军团、风豹军团、雨鹰军团、电狼军团,分辖一万四千人。”   杨广虽然早得孙向东禀报,但现在重温这个消息,也不由有点兴奋,这是他首次运用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东西来武装自己的军队,虽然只是一些小事情上面,但以后将有更多东西被运用到自己的军队来,相信它们必将提升兵将的战斗力。   殿内众人虽然隐约知晓这次有利军队发展的改革兵制,但想不到却是皇帝授意的,看向皇帝的目光,也不由多了点敬畏的色彩。   韦云起心头涌起怪异的感觉,虽然他早听说皇帝已经下罪己诏锐意中兴,但他以为皇帝不过是为形势所逼,而作出的假动作罢了,想不到,皇帝却真的已经进行改变了。   难道,事还可为,中兴依然有望?   韦云起想了想,忽然主动说道:“微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广似乎胸有成竹,温言说道:“但说无妨。”
1234下一页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