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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城(长篇小说) 作者:东江之子

发布者: 上官飞飞 | 发布时间: 2008-1-21 12:50| 查看数: 9567| 评论数: 21|

圈城

引子

期末考试的考场。

全场寂然,只有笔头底下刷刷刷的碎声。考场正上方安装了个摄像头,正巡视着考场的秩序。考场前方的讲台站着个戴着高深度数眼镜的老教师王则端。王教师是个资深的老教授。虽说他年纪大了,但他一点也不老眼昏花。谁想作弊,谁要作弊,都逃不过他的天眼。

开考二十分钟过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的大四男生,一边用手掩盖着试卷,一边正低下头去翻看躲在大腿上的笔记本。当他正聚精会神地瞧着笔记时,王教授也正用他锐利的眼光瞧着他。王教授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他竟然没什么察觉到,照例干他的事情。王教授推了推眼镜,故弄玄虚地咳嗽了几声,看了他准考证上写的名字,然后一本正经地提高嗓子说:“王凯金,笔记上缴,考试作废!”

那个被叫做“王凯金”的同学,当听到自己的笔记被没收,当听到自己的考试作废,心里便慌了起来。







学校的操场。

在期末考试之前,校学生会举行一次“诚信考试”的万人签名活动,旨在让每个参加期末考试的学生树立诚信考试意识。

活动打出了“诚信考试,从我做起”的标语。除了主持人外,主席台上还坐着学生会的主要干部-----主席、副主席。接着,主持人请学生会主席发言,在场的同学都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学生会主席说这次活动意义重大,能极大地使广大同学响应诚信考试的号召。发言后,主持人就说,由各班的班长带领本班的同学上主席台来签名。

凯金当时是非常赞成诚信考试的,便爽快地在一卷长长的红色的布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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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0:36
第一章



秋天。

夜幕四合时,月光如银,洋洋洒洒地泻在月下的学子们身上,让他们陶醉于月光的柔和。

校园的林荫道上聚着一群度完一个暑假返校的大学生们。道旁两边的灯光把学生们的影子映在地上。

王凯金正一个人独自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慢步走着。男生们都喜欢嬉皮笑脸一路,而他却显得格外不入群,反倒对独行情有独钟。

凯金是一条硬汉子。说他是硬汉子一点也不假。他阔眼浓眉,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拖起行李毫不费劲。

凯金是来自边远山区贫困县的大学生。家里贫穷,兄弟姐妹多,父母都是务农的。当年他是村上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所以他上大学的费用都是邻里乡亲东凑西借来的。到城市里读书的他,从大学开始的那一天起,就是那么刻苦、那么勤奋的。宿舍、图书馆、教室就成为了他大学生活的轨迹。虽说他是穷学生,但他人穷志不穷。他有许多梦想,其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学好本领,将来能发大财,以富其家。

凯金边走边想:“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是有朝一日赚大钱!学海虽无涯,但商机却似万缕春光。商机、生意、金钱都是多么诱人的东西啊!话又说回来,尽管我对商机无比倾慕,但我还是要把知识学好。毕竟这是个知识经济的时代!没有了知识,我在社会上就寸步难行啊!”

“商机稍纵即逝,不抓住就没了!”一阵粗壮的声音像一股风从凯金背面吹来。凯金一听,就纳闷了一阵:谁在我后面那么狂妄?难道他不知道读书的重要吗?正当凯金想扭过头来看清楚是谁时,那阵声音已经在凯金的耳旁响起:“商机稍纵即逝,我们作为大学生必须抓住!”一番闲聊过后,凯金知道这人是他的同乡。

凯金望了望那个人,眼睛里流露出种种好奇,问道:“现在下海能捕鱼吗,吴浩?”那个被叫做“吴浩”的人拍拍胸脯,显出万般自信的样子,又似给凯金壮壮胆地拍拍凯金的肩膀,非常肯定地说:“当然可以咯!等你读完书出来还是为了赚钱。既然现在有机会,为何不到海里搏一搏呢?”

吴浩说的机会是有背景的。当下生意场上大牛,“找快钱”、“来钱快”的价值观渐渐地侵蚀大学校园。有很多的在校的大学生开始躁动起来,有的甚至宁肯抛弃学业也不肯弃机会而行。吴浩就是其中的一个。

凯金听吴浩一说,心里顿时对做生意充满着兴趣,毕竟这做生意的玩意正中他下怀。但又觉得不妥:“不对啊!万事终不能两全其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俺顾得做生意来,却把学业给白白荒废掉了!俺才二十一岁,风华正茂。如果俺把这美好时光给错过了,非把美好的前途给断送了不可!再说了,俺以学业荒废为代价,要是俺做生意亏了,岂不是把俺的生活费给弄没了吗?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凯金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他是来自贫穷地区的大学生,当然对学习看得非常重!要知道,凯金的成材心愿比现在做生意更为重要。

吴浩见凯金半天不语,马上接着刚才的话说:“哎哟,老兄,你怎么那么优柔寡断呢?这有句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如果个个想赚钱的大学生都像你一样,那岂不是把白花花的钱给了别人了吗?”

凯金心里为之一惊,如梦初醒,觉得吴浩说得有理。他想说:“好吧,俺听你的!俺也去做生意。”不过,小心谨慎的他习惯于三思而后行,所以他改口了:“浩哥,你的话俺会思考的,过几天俺再给你答复!”

吴浩只是抛下一句“那你要快哦”便匆匆忙忙拉着行李往生活区走去了。他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金钱啊,生意啊,我等着你来了!”

却说凯金回到宿舍里,放下行李,随便从箱里抽出一本《三国演义》来读,却发现书本上满满地写着“生意”“赚钱”的字样。他揉揉眼睛,才发现刚才是想吴浩的话太入迷了,以致看书的时候产生幻觉。他顿时觉得书也看不下去了,便掩卷沉思起来:“倘若我听吴浩的话,马上下海,那我的学业该怎么办?倘若我只顾学习,那么现在的滚滚商机,岂不是在我手中白白地给溜走了吗?”

正当凯金陷入沉思时,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正大摇大摆地从宿舍外走进来。那书生,宿舍里都管他叫做“书呆子”,真的非常书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嘴唇薄且小,国字脸,下巴上还蓄有些许胡须;手握着能听英语的MP4,耳朵孔里塞着耳塞,听起英语来摇头晃脑的,像古时候的教书先生。他随便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凯金一见书呆子胡莱来了,便和他聊起来:“呆子,你认识吴浩吗?”

书呆子摘下耳塞,听到“吴浩”这名字,便马上站起来,竖起大拇指说:“不仅认识,而且,我还崇拜他呢!吴浩可是咱校炙手可热的人物。”

凯金又问:“炙手可热?俺怎么就没听闻过呢?”书呆子扑哧一笑,道:“哈,你竟然比我还要书呆子呀!我虽是个书生,但对校园的动态我还是捕捉得到的。吴浩自踏进大学校园以来,就把大部分心思都投在社团活动上。吴浩和他的朋友黑桃子曾经一起创立青年创业者协会,并由吴浩来担任该社团的会长。由于得到学校以及部分企业的大力支持,吴浩所在的社团一度风生水起,成为该大学的最大的一个社团。”

凯金一听,想:“哗,吴浩真是能干!唔,我得向他取取经才行。”正想着,砰的一声,紧掩的宿舍门被打开了。“刚才呀,俺在门外听到你们谈论吴浩。俺也嘴痒痒,想谈他几句。”一阵声音过后,只见进来的是一位大大咧咧的小伙子,身材高大,脸色黝黑,像是从田野耕种回来的老农夫似的。这位小伙子,在宿舍里年龄最大,舍友们都管他叫“大黑”。大黑手跨着一个足球,满身大汗地一屁股坐在靠门的一张大凳子上。良久,他说:“俺听说,在社团创建取得成功之后,吴浩开始勾画他的事业蓝图,并大约在大二下学期离开社团,到俞家区天地广场某校园文化传播公司兼职,主要负责外联方面的事务。后来升上大三后,他就开始和黑桃子在外打拼创业,成为地地道道的‘事业狂人’哪!”

凯金问道:“那位黑桃子,是什么人哪?”大黑说:“这你就不懂了!黑桃子就是吴浩的好搭档。如果吴浩是鱼,黑桃子就是水呀!没有水的鱼哪能活呀!”

凯金笑道:“哈哈,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那吴浩和黑桃子现在搞什么玩意哪?”大黑说:“今年上半年,他就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创办了一个公司,是一个家教公司。黑桃子是公司的‘法人代表’,负责出钱;吴浩就负责具体业务,很多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赚到的钱,黑桃子和吴浩商量好了,是七三分。刚筹办公司的那一阵子,吴浩可是忙得像一个陀螺,忙得天昏地暗;后来,很多家长都信任他们所派的家庭教师,便纷纷去他们那请家教。就这样,公司的分成逐渐多了起来,吴浩的口袋也渐渐地鼓了起来了!”



凯金在二十岁时,满脑子装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他常常自言自语:“古人语,三十而立。俺二十岁,就要找到俺应有的自立。”

他从小住在一个泥瓦房里,长到七八岁时,便常常帮着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挑水,播种,插秧,种田,收割什么都做。在母亲的眼里,他是家里的好帮手。慈祥的母亲,为长远计,便把他送到县城里头一所由社会集资而建成的学校去读书。送他到学校时,母亲嘱咐他:“俺一辈子也没读过什么书,只知道种庄稼,俺希望你能好好读书,多识点字,好早些走出大山去。”母亲的话像一股温柔的涓涓溪流,直流进他的心房。于是,他越发努力读书了。

等他长到十一二岁时,村里有的人富了起来,买房置地,过着红火生活,但对村里的穷人很是看不起。

东南村有一个做烟草生意富起来的“李烟草”李至仁。烟草才三十三四岁,对人非常不仁。有一次,烟草开着一辆奔驰,正巧和凯金他父亲王老汉开的拖拉车相碰面。路面窄,只允许一部车缓慢通过。当时,烟草和王老汉发生争执,两人都不肯相让。

烟草说:“你这个乡巴佬,竟然挡我奔驰去路!快让路!”王老汉面不改色,骂了他一句:“烟草,咱路又不是你开的,是政府出钱修的,况且是我先到此路的,凭什么要给你让路?”

烟草气急败坏地说:“哼,你这人,真不知道现在的世道!现在是吃脑的时代,谁有脑子谁就先富起来。像你那样只凭着一股牛劲,能富起来么?况且现在是富人说了算,由不得你这个穷人乱来。快让路!”

后来,有人把这事情告诉给村干部。村干部来了,调解了一会,便不了了之了。王老汉回到家,说起这件事情,并且告诫凯金,咱们种田人,甭像烟草那样只向钱看;要有骨气,不能自瞧不起自己,要活出咱们农村人的气质来。凯金却对父亲的告诫不以为然,很是羡慕烟草,总是幻想着有一天不用过种田生活,潇潇洒洒地过一回有钱人的生活。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幻想,他便详详细细地规划着未来的道路:他要加倍努力地学习,他要出人头地,他要锻炼能经得起商海考验的魄力,他要在三十岁出头时成为亿万富翁,超过比尔·盖茨,他要在四五十时,为祖国和人民捐献靠自己努力拼搏得来的亿万家产。

岁月的列车很快地把他载到十八岁,临近高考了。那年,母亲为能筹够钱给他买备考资料,便时常到卖血站去卖血。后来他知道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母亲只是说,读书是你的本分,卖血的事情俺心里有数。他从母亲的这句话,体会到做母亲的良苦用心,也体会到“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含义。于是,他对母亲说,妈,俺就是辛苦到趴倒,也要考上理想的大学!

命运还是挺眷顾他的。在他十九岁那年,如愿以尝地考上了大学,攻读经济专业。读大学期间,他都是班里的佼佼者,成绩非常优秀。如今已到大四实习阶段,对于吴浩的动员,他怎么不跃跃欲试呢?



凯金听完大黑的话,马上站起来,说:“我一定要去做生意,锻炼锻炼我自己!”

话音刚落,他听到楼下有人叫他。他拉开窗帘,推开紧掩的窗户,四周张望,看到了一位女孩子。这位女孩子年方十九,是个穿着连衣裙的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凯金马上整理好衣服,在镜子面前瞧了瞧,便跑下楼去,边跑边叫道:“雅言,雅言,俺下来了,你在哪里?”

那个被叫做“雅言”的女孩子是凯金的师妹。结识了近一年,凯金情窦初开,对她有好感。雅言就在宿舍外的一棵树下站着,而凯金却找了很久。后来,她忍不住再叫了他一声,他才知道她在哪里。

在凯金的眼里,雅言是个漂亮的师妹。她脸长得像个水蜜桃似的,白里透红,煞是可爱;身材苗条动人,很有曲线美。雅言一眼就看出凯金有心事。尽管凯金尽量地在雅言的面前装出毫无心事的样子,但他最终禁不住雅言的询问,便道出了实情:“俺想放弃学业,投奔商海!”

雅言一听,面色马上沉了下来,沉默了一阵后,说:“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吧!”其实,雅言心里比谁都明白:“一旦凯金投身商海,凯金的学习成绩将会一降再降。到时恐怕连她最钦佩不已的爱学习的优点都在他身上找不着了,她还凭什么来爱他呢?”

凯金好象看出她的心思,便说:“没关系的,到俺闯出一条属于俺自己的财路时,俺会做到学习和生意两不误!”

雅言觉得凯金太固执了,便拍拍粗壮的树干说:“你还记得这棵树吗?去年,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在这棵树下发过誓,说要好好读书!当时我感到你多么有雄心壮志啊!可你现在,现在却为那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却想抛弃学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再也不是我心中想的样子了!”

雅言是很少发脾气的。这次她竟然为凯金投商的事动了真气,可见她对凯金是很关心的!可凯金就是死脑筋,不懂得雅言说这话的用意。“雅言,有些事情你不懂。”他指着树上的鸟巢说,“比如说树上鸟巢上的鸟仔们。它们每天都要等着鸟妈妈从外面带来食物给它们吃,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捕食的风雨。”

“你看到过海燕吗?”凯金问道。

“看到过。我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的。”

“高尔基不是在《海燕之歌》里说过一句很富于哲理的话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海燕就是这样的性格,就是能抵挡得住暴风雨的袭击,就是能迎难而上。她不像海鸥、潜鸟、企鹅那样的胆怯,更不像这树上的鸟巢上的鸟仔们那样娇生惯养!”凯金一时间感慨万千。

凯金顿了顿,接着说:“俺愿做海燕,俺愿做能抵挡暴风雨的海燕!雅言,你明白么?”说完,他没等雅言回话,便独自走回宿舍里去了。



雅言是大三的学生,是从城市来的独生女。虽说她是独生女,可她却一点儿也不娇气。她善良、开朗、和蔼,深得老师和同学的好评。大一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凯金。刚开始时,她发现他是个勤奋学习的人。后来,他想投奔商海了,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不是她不主张他去社会实践,而是她怕他沉溺于茫茫商海。商海里有鱼,也有刺,她生怕他扎入刺中无法自拔!于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想:“司马迁有句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是可以追求的,但是我从不主张像凯金那样在大学里狂热地追利。创业是可以的,创业不仅仅是赚钱,有时候创业者还要面对这样那样的风险!凯金啊,凯金!你何时才能醒悟过来?你难道没听说生意失败的男生自杀事件吗?”

这时,她的好朋友林丽从宿舍外走了进来。林丽看到雅言辗转反侧睡不着,便问她是否有心事。雅言便把凯金欲投商的事情说了。

林丽说:“哎呀,这个吴浩,是最信不过的了。你知道吗?他和黑桃子合办的家教公司是没有营业执照的!也就是说,他们的营业执照是借黑桃子的一个朋友的营业执照来的!”

雅言马上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起来问道:“不可能吧!他和黑桃子的公司这么旺,怎么可能借执照来开的呢?不,这一定是你弄错了!”

话音刚落不久,从宿舍门外又走进来一位女孩。这位女孩子喜欢挂漂亮的玉簪,因此宿舍里的人管她叫玉簪。

玉簪详细说来:“我听说,吴浩和黑桃子曾因为执照的事情闹了一次矛盾。那是一次和助学队联手搞的到乡下去支教的活动。黑桃子非常急性,非要参加那次活动不可。可吴浩对于创办公司的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他一向看得很清楚的,一点也不糊涂。他曾建议黑桃子放弃活动,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怕活动中公司在执照问题上出差错。黑桃子比较是个听得进去建议的人,采纳吴浩的建议。不过,黑桃子与吴浩的关系从那时起就闹得非常僵:吴浩向黑桃子提意见,而黑桃子表面上装得听得进去建议的样子,实际上在公司的很多业务问题上老排挤吴浩。”

玉簪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暂时还没有痕迹可以得知为什么吴浩要找凯金,我们先别乱加猜测。不过,你明早还是去劝劝凯金吧,免得他越陷越深。”雅言点头称是。



天色很快就露出鱼肚白了。雅言信步走到窗台前,轻轻拉开窗帘,却看到凯金正在男生宿舍门口和一个男同学闲谈。她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个男同学是谁,接着她大叫了一声:“那个不是吴浩吗?”

她这么大叫,把玉簪给叫醒了。玉簪打打呵欠说:“雅言,怎么拉?你看到吴浩了?”她指着站在凯金旁边的那个男同学说:“你看那个不是吴浩吗?”玉簪擦擦睡眼说:“是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雅言一边说:“不用了”,一边整理好衣服,洗梳完毕,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去了。

“凯金哥,你还是别入商了。”雅言恳切地劝道。

凯金正与吴浩聊着做生意的事情,没想到雅言会一大早就找他来了。雅言没他回话,便转过头去对吴浩说:“吴师兄,凯金他是好学习的人,他不适宜经商,你还是别怂恿他去吧!”

吴浩一听,脸色一沉,想说:“这经商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你又不是凯金,你不能替凯金做主。”可是他脑子转得快,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师妹,不能用那么强硬的语气跟她说话。于是,他说:“这样吧,师妹,经商的事情你不懂,你暂且不要过问好不好?”

雅言一听就来气:“吴浩师兄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凯金往火坑里跳都无动于衷呢?”凯金似乎看破雅言的心思,摆摆手说:“雅言,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在商海里投资,会谨小慎微的,绝对不会被人牵着走的!”说完,凯金和吴浩转身就走了。

雅言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惘然……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0:59
第二章



却说凯金和吴浩一同到了黑桃子的公司,黑桃子热情地招待了他们。黑桃子问道:“你是真的打算要跟我们一起干吗?你可要想清楚哦。”凯金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黑桃子从桌子抽屉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凯金,说:“这是合同。你看后就把它签了。”凯金接过合同,迅速地在上面潦草地写上他自己的名字,然后极其小心地把它递还给黑桃子。黑桃子马上把合同藏好,说:“我们公司有一条规定,就是入公司者必须先交纳一定的费用,否则,即使签了合同,我们也不给进的。”

王凯金纳闷了:“我怎么没听吴浩说要交纳费用呢?”正想着,吴浩在一旁说道:“我进公司时也要交纳费用,只是我之前忘了跟您说就是了!”王凯金问道:“桃子哥,要交多少呀?”黑桃子伸出五个手指头。王凯金似乎看懂了黑桃子的意思,便没等黑桃子发话抢先说:“五十吗?”“不,五千!”黑桃子摊出牌来。

这下把王凯金给吓坏了。王凯金又纳闷起来:“五千块钱对穷孩子出身的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我怎么能筹集到五千块呢?不如放弃吧!”于是,他对黑桃子说:“这样吧,桃子哥,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方便拿出那么多钱来,我还是不参加了!”

他正想往外走,吴浩拦住他说:“诶,不是说好咱们一起干的吗?怎么说走就走呢?这样吧,你没有钱,我可以借给你呀!反正我这个月的工资也发了,不缺那个钱。喏!”说着,吴浩从口袋里拿出五千块钱来。王凯金想:“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借吴浩的钱,到时,我要还的!而且,吴浩这人,借出去的钱,要双倍利的呀!”于是,他还是推辞。

吴浩见他又往外走,便对他说:“这样吧,我借给你的钱,虽然说是要还我的,但你在还钱给我时,我不收你利息就是了。”吴浩这样说了,自然让王凯金的心放了下来。于是,王凯金就让吴浩把钱交到黑桃子手上。黑桃子拍着桌子叫道:“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公司的一员了。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却说在几天前,黑桃子曾找过吴浩谈话。我们暂且可以从他们的谈话中找到他们招凯金进来的原因。

黑桃子说:“吴浩,这几个月我真不好意思了。是我不好,让你这匹千里马闲置了。”

吴浩说:“黑哥,你的话恐怕严重了些吧。其实我每天都忙得不知天、不知地的,你哪有闲置我呢?”

黑桃子马上听出吴浩话中有话,便把话的矛头指向了公司的业务上了:“我们联手合办公司已经有一年多了。也许是因为公司的业务扩大,我老是觉得我们公司的人手不够,有时候忙起来,真恨不得找多几个人来帮忙!”

吴浩说:“黑哥,这招人手的事情就由我来办吧!谁叫我们是好哥们呢!”

黑桃子本想绕多几个弯子跟他讲这件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把它揽了下来!于是,黑桃子说:“好,吴兄!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

“但说无妨。”

“我们公司要找的人,不是精明能干的人,也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最好是有些傻乎乎的、老实巴交的。一来我们可以很好地控制他,二来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把一切都推给他,他都毫无怨言。懂吗?”

“咳,这有什么难的!我保证,很快就有鱼上钩了!”

“好,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提拔你的!”

我们不明白黑桃子说的“一切”是什么事情,但我们可以断言,这肯定不是好事!如今凯金已经被他们招进去了,我们真替凯金捏一把汗。

过了两天,黑桃子找来了凯金,说要他去发发传单。黑桃子嘱咐他说,要到那些小街小巷去发,千万别到城市主要的大道上去发。嘱咐完以后,黑桃子便把三千多份传单交到凯金手上。凯金答应了。



凯金很快地选中更楼下的一道狭窄小道,因为他之前来过这地方。这条羊肠小道正通向十一小。他想:“在小学附近的小道上发传单,是最容易的。小学生一放学,校门口就会聚满了来接小孩的家长们。到那时,我就不忧传单发不出去。”主意打定后,他站在小学正门的侧边,等待着放学的时间。

这时,一位梳着爆炸头的年青人向他走来。凯金望了望他一眼,心想:“这人好面熟啊,不知道哪里见过似的?”正当凯金琢磨着那人是谁时,那人向凯金招手道:“嘿,王凯金,好久不见了。我是你的初中同学啊!怎么?不认识了?”

凯金这才猛地想起他是谁。原来那人便是凯金初三时的同班同学。老同学了,多年不见,确实有些陌生。

“你就是那个专门跟老师对着干的‘捣蛋鬼’吗?”凯金问道。

“是啊,我听说,你上了大学了!你小子可真有出息啊!在哪里读大学呀?”捣蛋鬼问道。

“在惠州大学的经济系就读。”凯金说。

“你就好了,我没你那么好。初中毕业后,我没考上高中,就依了我爸妈的要求去学一门修车的技术。现在呀,我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工人。唉,真后悔当年这么任性捣蛋!”捣蛋鬼一想起往事,便深有感触。

凯金高兴地说:“当修车工人好啊!你想啊,当下大学生满街都是,高级技术工人寥若晨星。很多中学毕业生,把头顶撞破了还要去读大学,都不肯去学技术、当工人。这造成新一代的技术工人和大学生的比例不协调。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选择机会,我宁愿不读大学,也要做工人!捣蛋鬼,我支持你,支持你当工人。再过多三五年,你就能从工人跃上领导岗位了!”凯金说完,大笑起来。

捣蛋鬼却不怎么笑,相反,他自怨起来:“你太看得起我了,凯金!做工人有什么好啊?老是听老板的话,看老板的脸色!我是多么向往大学生活啊!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愿上高中,上大学,也不愿意去当什么工人!”接着,他指着凯金手中的传单问道:“对了,你不是读大学、要上课么?怎么你今天有空派这个玩意?”

凯金说:“今天上午我逃课来派传单。”

“哈哈,想不到你这个爱学习的人也会逃课!”捣蛋鬼笑道。

“对啊,我想锻炼锻炼自己的能力。”凯金应道,接着问:“你呢?怎么今天不用上班?”

“我爸病了,我要回去看他,所以我今天请了个假。这样吧,你手中拿的传单又那么多,我来帮你派吧!”捣蛋鬼说着,便伸手去拽凯金手里的传单。

“我哪敢好意思让你派呢?你爸不是病了吗?你还是早些回去看看他吧!”凯金紧紧抱住传单说。

捣蛋鬼故意避开凯金所说的话题,转而问道:“你在这里派传单,哪派得出去多少张呢?你派传单就要到最繁荣、人流最多的地方去!人人乐,那块地方真可是全城最旺的,不如你到那去派吧!”

“那不好,我老板嘱咐过我,不要到城市主要的大道上去发。”凯金犹豫地说道。其实,凯金心里是很想到人人乐那去派的,只不过是碍于老板的训示,才这么说罢了。

“唉,这你就不懂了!虽然你老板说过不要到城市主要的大道去派,但他总得看看你派传单的实效吧!你在这里派,说不定,一个上午就只派出一两张,老板照样责怪你;你若到人人乐那去派,说不定,不到一个上午就早已派完了,老板若知道你用这么少的时间就派出这么厚的一叠传单,准会夸你的。放心吧,天塌不来!”捣蛋鬼语重心长地跟凯金权衡利弊。

“那好吧,就听你的办吧!”凯金答应道。



人人乐购物广场前每天都有上千人流动,有的是去购物,有的是去那沾点人气做生意,好不热闹!正因为人人乐是全城最旺的地盘,每天在人人乐门前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公交车、的士、私家车和运货车都络绎不绝,交通阻塞是常有的事。交通警察每天都要出勤来维持秩序。

却说捣蛋鬼和凯金到了人人乐,观察了一下道路情况,商量着怎么派传单。捣蛋鬼说:“你看,人人乐真多人啊!这样,你给我一半传单,我到街尾替你去派;你就站在这里派吧!”说完,没等凯金反应过来,他便从凯金手中抽出一千来份传单来,过了红绿灯,跑了过去。

凯金站在人人乐门前,眼睛里充满着热情。只要他看到有人从他眼皮底下掠过,他都会主动地塞给那人一张传单。因为他之前从没干过发传单的工作,而且他此时最希望的是能尽快把传单派完。但传单总是要一张张地派,急也急不了。渐渐地,不知道是因为疲倦的缘故,还是因为枯燥无味的缘故,凯金发传单的热情逐渐削减。良久,他却目光呆滞地站在路边,毫无表情像个木头地瞧着路过的人群。

顿时,他的耳边好象传来了一阵叫他的声音。他不以为意,因为他想:“在路边站久了,甭说腿脚酸麻了,就连自己头脑出现幻觉也不奇怪。”他是这么想的,可是这股声音并没有因他这么想而停止,反而变强了。他慌了,四周张望,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流,并没看到他所熟悉的人。他又想:“我可能是太累了吧!从早上八点钟到现在,我已经足足站了三个小时了。也该歇息一下吧!”他这么想着,声音突然由弱变强起来,而且他清楚听得出这是女声:

“王凯金,怎么啦?就连你姑姑都不认了?!”

他发现声音是从他背后吹到他耳边的。他回头一看,哟,那把声音正是从他姑姑口中传出来的。他想:“哎哟,姑姑怎么会在这里呢?糟了,我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到姑姑家去看望姑姑了。况且姑姑已经答应我爸,要监督好我的学习,绝不可让我去做兼职!现在的我已经够狼狈了,不能被她知道。要知道,她那把嘴是很厉害的。我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立即告诉我爸爸,说我不好好学习。我得避开她才行。对不起了,姑姑,不是侄子不孝顺,是我不想让您老人家知道我在做兼职。”主意打定后,他马上拍拍屁股走人,谁料,正当他想走开的那会儿,他姑姑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姑姑见他要跑状,气急败坏地对他说:“凯金,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怎么见到我连一招呼都不打呢?怎么见到我就想溜呢?难道姑姑我很丢你面子吗?”

凯金解释道:“不是的,姑姑,是我刚才没瞧见你老人家。”解释完后,他转变话题,反而问起姑姑来了:“对了,姑姑,你不是住在下角吗?怎么您跑老远到这里来购物啦?”

姑姑指她身边站着的姑丈,想说:“是他说来这里购物好,所以我和他大老远地来到这里了。”可是姑姑她觉得凯金在转话题,在故意回避她的话,于是她说:“凯金,我正问你呢!你别跟我扯谈!快说,你放着书不读,跑这里来干吗?”

凯金觉得他在姑姑面前隐瞒不了什么,毕竟姑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毕竟孙悟空即使有多大的本事也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他不想再隐瞒了,便把实情告诉给了姑姑。

姑姑听了,倒心疼起他来了:“哎哟,我的侄儿哟!好几个月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每天都要派这个呢?”说着,她指着凯金手中拿的一沓传单。

姑丈也发话了:“王凯金已经长大了,懂得生意场上的道理,你就别这样心疼了!”说完,他拍拍她的肩膀。她回头对他说:“哎哟,你不懂!我已经答应过我弟弟,要照顾好凯金的。现在他消瘦得不像个样子,叫我如何跟我弟弟交代呢?”说完,她又关心起凯金来:“侄儿,你这里面有多少张传单要发啊?”

凯金说:“共一千多张,是宣传我们家教公司的。”

姑姑说:“我帮你发一点。”说完,她忙把凯金的传单揽了过来。姑丈说:“老婆,你看,这么多传单,我们该怎么发呀?”

姑姑说:“这个你就不用愁了!我们邻居家不是有好几户的小孩要请家教的吗?”说着,她不一会就揽了好一沓,数了起来。数完,她说:“这儿正好有两百份,够发的拉。”

姑姑问道:“侄儿,最近够钱用吗?姑姑这里有两百块钱,你拿去用吧!”说完,她把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两百块钱放在凯金手上。凯金忙把钱塞进姑姑的手,说:“姑,我够钱用,这两百块钱……”姑姑没等他说完,接着他的话茬说:“这两百块钱就当姑姑给你的零用钱,你尽管拿去用。”凯金知道他自己最终是拗不动姑姑的脾气的,说了声谢谢便接下来了。

姑姑又问道:“侄儿,快到晌午了,你饿了吗?如果饿的话,要不姑姑我……”姑姑的话没说完,就被凯金打断了:“不用了,姑姑,我回校吃就行了。”姑姑听了他一说,觉得凯金已经可以自己料理自己了,不便说什么,只是嘱咐凯金道:“侄儿,等一下,你派完剩下的传单,记得回校啊!别在这逗留太久了。”凯金点头道:“知道了,姑姑,我会的。”



却说捣蛋鬼在街尾传单。

人人乐门前街道的尾端,有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上空有红绿灯。待捣蛋鬼赶在街尾发传单时,红灯亮了,一群汽车齐刷刷地停在停止线外。捣蛋鬼想:“这可是发传单的最佳时候了。一大群大款车在等候着绿灯放行,我可以趁此红灯之际赶快去发传单才行。”主意打定后,他就去爬过分隔道路的防护栏。当他前腿跨过防护栏,后腿尚未跨过时,交通民警来了。只见交通民警向他敬了个礼,然后说:“这位男同志,这是防护栏,是不能跨越的。请你下来!”

捣蛋鬼一见民警来了,马上吓出一身冷汗来,脸蛋略显尴尬之色。在慌忙中,他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他嗷嗷叫,并把传单散落在地。当他忙把传单一张张拾起来时,民警对他说:“这位男同志,你跨越防护栏,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有关规定,请您跟我们走一趟!”说完,捣蛋鬼就硬着头皮跟着民警去了一趟派出所。

派出所民警给他做了笔录,并且罚了他两百块钱,还教育他下次别再爬防护栏了。捣蛋鬼从派出所那出来,心里很是不愉快,暗自责怪起凯金来。不过,他想他自己也有错,不能全怪凯金------这样一想,他把这事情搁下,暂时不理。

正当他思考着,他猛然听到有人在前方叫他。他猛地一抬头,发现他的女友汪真洁在叫喊他。原来,汪真洁正往人人乐购物。他上前向她打招呼,可她沉默了好一会,良久才发话:“算了,咱们分手吧!”

他听后吃惊得很,心想:“亲爱的女友,我又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怎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呢?”她好象看破了他的心思,非常平静地说:“你骗我。我最讨厌那些骗我的人。你之前说过你是富翁的儿子,很有钱,可你现在满街跑派传单!难道富翁的儿子要派传单吗?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捣蛋鬼前几个月就认识了这个女孩。她长得年轻貌美,清纯可爱,而且是从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捣蛋鬼对她爱慕已久,只是觉得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他。但他总是奈何不了欲望的折磨,便想出一个法子-----充大款!于是,他尝试着接近她,认识她:陪她逛街,而且每一次都是大手大脚地花钱;请她吃饭,而且顿顿都是山珍海味,顿顿都是他买单!这虽然使他的虚荣心大增,却也使他感到痛苦难忍-----到处借钱来在她面前显虚荣、充“大头鬼”。几个月下来,他已经负债累累,但他还是很乐意干这些事,也许是因为他对“这样的爱情”的忠贞吧!

捣蛋鬼尝试着解释,可她最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她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直呼其名道:“杨正好,你什么也不用解释了!你越解释就越把你的伪面目暴露无遗!”她抢过他手中的罚款单,道:“瞧,这是什么?罚款单!哼,想必你这个卑劣小人又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来!好了,咱们俩的关系到此为止!”

正当她要走开时,他才幡然醒悟,马上追上去跟她辩解道:“我错了,汪真洁,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改过吧。”“我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再给你机会了!算了吧,杨正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跟你合不来,你还是找个与你志趣相投的人做你的女友吧!”说完,她又把“志趣相投”四个字强调一遍,好让捣蛋鬼长长记性。

他愣了,在想他错在哪里。当他再一次回头时,女友已经离他而去。这时,他气愤了,真真正正地气愤了,竟然把一切归咎于王凯金身上。他气急败坏地骂道:“他*的,王凯金!你把老子害惨了!”

他马上从街尾跑到街头,找到正在发传单的王凯金,猛地给王凯金一拳,把王凯金打倒于地,然后道:“你他*的,把我给活活地害死了!我好心地帮你派传单,你却把我的女友给弄没了。好啊,你,王凯金!我不干了!这叠传单还是留给你慢慢享受吧!”

王凯金从地上爬起来,说:“捣蛋鬼,有话好好说,何必要动粗呢?”

捣蛋鬼才不跟凯金理论呢:“王凯金,我为了派你的狗屁传单而被罚了两百块钱。这是两百块钱的罚款单!你快还我两百块钱!否则的话,别怪我拳头不客气!”凯金一下子被他的凶神恶煞的样子给震慑住了,说不上话来,怕他又找自己麻烦,便乖乖地把口袋里仅有的两百块钱交给了他。捣蛋鬼数了钱数,二话没说,就溜个没影了。

王凯金看着手中的传单,陷入了沉思:“捣蛋鬼究竟是怎么啦?”正当凯金想着时,城管的车来了。他望了望城管的车,便急忙收拾好传单,往家教公司的方向跑了。



回到家教公司,王凯金快被黑桃子骂死了:

“你怎么搞的?我叫你把这些传单全部给我派发出去,你竟然还原封不动地把它给我捧回来!你到底还想不想在这里捞呀!”

王凯金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黑桃子。谁知,黑桃子还骂,连额头的血筋都跳出来了:“我是你的老板,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必须没有理由地按质按量地给我做好!你不用解释了!你可以走了!”

王凯金感觉到很沮丧,垂头丧气地走出黑桃子的办公室。这时,办公室进来了一对夫妇,四十岁上下。这对夫妇一进门就彬彬有礼地问道:“这里是不是‘富深’家教公司呀?”

黑桃子应道是。接着,这对夫妇从他们的口袋里各拿出一张纸,其中,那个男同志说:“是这样的,刚才我在人人乐那里接过一张传单,说你们公司能提供家教服务。我们俩有个孩子,今天才读初一,不知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两位家教老师来辅导孩子的学习呢?”

原来,这对夫妇是接过凯金所派的传单,按照传单上写的地址找到家教公司的。

王凯金在街上听到这对中年夫妇的议论:

“哎呀,我们的孩子的学习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搞上去。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电脑、看电视,就不知道学习。老公,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我听说惠州的家教服务挺好的。这样吧,我们花一点钱,请个家教回来,也许能管管孩子的学习吧!”

“恩,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应该找什么样的家教公司呢?”那位阿姨疑虑万分。

王凯金听完了他们的议论,便上前推销自己所在的家教公司来了:“叔叔,阿姨,请家教就要到正规的家教公司去。我们富深公司拥有一批有家教经验的老师,他们都是从大学里毕业的,可以教小学和初中。这里有我们公司的介绍。”说完,他主动地分别递给他们一张传单。

这对夫妇看了后,觉得富深公司资质还挺好的,便问凯金道:“这位同学,请问,我们去你们公司要走哪条路呀?”凯金觉得生意来了,便在传单的背面空白处画了一张简图,并且在简图上标明公司的具体位置。

就这样,这对夫妇就找到了家教公司了。

黑桃子听完这对夫妇的话后,马上站起来,想正往外走的王凯金招了招手,道:“王凯金,你还是留下吧。你为我们公司做出贡献,我应该谢谢你才是,怎么舍得赶你走呢?这样吧,你就去当这对夫妇的孩子的家教老师吧!”

王凯金停住了脚步,想:“黑桃子的态度转变得非常快啊!不行,刚才他还厉声呵斥我呢,现在他又叫我去干家教,我不干!”于是,他凑近黑桃子的耳朵,小声地对黑桃子说:“我学的是经济,不会家教!黑桃子你还是请其他人吧!”黑桃子连忙向王凯金道个歉,说:“对不起了,刚才是我不好,误会了你。你去做家教,准行!全公司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很相信你!”王凯金见这件事推辞不掉,只好答应下来,与这对夫妇签合同,去当家教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1:51
第三章



当王凯金接下家教任务时,力壮如牛的大黑上前一把抓住书呆子的衣襟,照书呆子的眼睛上就是一捶,把书呆子的眼镜都打碎了!

书呆子气急败坏地跟大黑说:“大黑,你怎么啦?连你自己的朋友都敢打,你还是个人么?”

大黑自然没想到书呆子竟然会对女同学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没想到书呆子竟然不承认错误,不向女同学道歉,反而恶语相向。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骂道:我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大黑!”说完,他往书呆子眼圈上又是重重的一拳!

书呆子也不服气,正想往大黑脸上打一拳时,张俊东老师来了!

原来雅言望着吴浩和凯金的背影,拨通书呆子的电话,说要和他谈谈凯金的事情。书呆子答应了。于是,两人便一起去到了。

书呆子以前只是听说过雅言的名字,却迟迟没能看见过雅言。雅言坐到书呆子的面前,书呆子这时才真切地看清了她的容颜。首先闯入他眼帘的,是她那整齐的齿;其次才是那盈盈溢水的大眼。

雅言坐下后,随手从皮包里拿出一把美扇子,悠闲地扇了起来。胸脯一起一伏。

书呆子的身子马上被火焰包裹了,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他好不容易才使自己镇静一些。书呆子主动地走到开水库里打了一杯开水,递给雅言,微微低头亲切地说:“雅言师姐,开水。”

雅言看到他这么主动地为她倒开水,马上觉得拘束起来。她不敢接他递过来的开水,便说:“我不渴,你喝吧!”

书呆子顿时窘了起来,心想:这女孩子还挺含蓄的!于是,他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说:“好,好,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雅言开门见山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吴浩办公司的事情,不知你闻不闻到风声?”

书呆子说:“闻到一点。怎么啦?”她说:“那你知道不知道吴浩那公司是借别人的执照开的?”

书呆子心想:“她问这些问题干什么呢?”“请问你究竟想问什么,雅言?”他说。

雅言说:“是这样的。凯金他去吴浩那公司做生意,想必你作为他的舍友也有所耳闻吧?”

书呆子拍拍胸脯说:“那当然啦!我和凯金是铁哥们。凯金有什么事情能不跟我说吗?”

雅言话锋一转,直让书呆子吃了一惊:“既然你和凯金是铁哥,那你有没有去劝他别跟吴浩去做生意呢?”

书呆子的脑嗡了一下,愣住了。他想说:“没有。”可是他心里纳闷:“雅言她真的对凯金很关心啊!如果我说有,她会继续问下去;如果我说没有,她准会说我不讲义气。我该怎么办呢?”于是他非常中庸地说:“我不太知道。”

这时,雅言的手机响了。是她的好友林丽打来的。

原来,雅言在给书呆子打电话之前,跑回到宿舍,问林丽该如何是好。林丽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这么优柔寡断呢?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林丽还叫雅言去找凯金的舍友书呆子去做凯金的工作。林丽是最了解雅言的,她怕雅言又不能做好说客,便给雅言打了个电话了。

雅言接了电话,说:“林丽,什么事?”只听见电话里说:“快叫书呆子听电话!”雅言便把电话递给书呆子。

书呆子嘴里说了几句“好,好”便挂了电话。良久,他一边把电话递还给雅言,一边说:“我有个担忧,就是,凯金是我的师兄,他未必听得进去我的建议。”

“你刚才不是说你和凯金师兄是铁哥们吗?他一定能听得进去的!”雅言非常自信地说。

“就算他一定能听得进去,我未必会按照你的意愿去劝说他。”

“为什么?”

“世上没有亏本的买卖。你要我去劝说他,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你的。难道你帮助同学还要讲条件吗?”

“那我不帮你劝说了。这样的亏本生意我哪做!”

“那好。你说说看。”

“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就有一股想占有你的欲望。尽管我明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再也承受不了欲望的煎熬,所以,我要你……”书呆子还没有说完,便想搂雅言。雅言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地给他亲了一口。过了一会,雅言见他还搂住她不放,才猛地明白,他是想要夺她的心。想到这里,她举起右手,猛力扇了他一巴掌,打得他脸歪到一边去。

书呆子被惹怒了:“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打我?看我不把你折腾成个样子,我就不是书呆子!”

雅言这时大叫起来,把图书馆里的同学都叫来了:“救命啊,有人要非礼我啊!”

张俊东老师约莫三十来岁,是个有经验的政治辅导员。那天,他就把书呆子和大黑两个人叫到办公室里头了。

张老师严肃地说:“你们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先在系里的宣传黑板前念念‘八荣八耻’!”

大黑硬着性子分辨道:“老师,‘八荣八耻’念来干嘛?反正又不是我的错!”

张老师严厉地说:“叫你你就念!少给我废话!”

“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张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八荣八耻’不是有一句‘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吗?你们在图书馆打架,哼,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图书馆是什么地方?你们一动起手来,就会损坏同学们的团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要你们读读‘八荣八耻’,是要让你们明白凡事都要讲究个团结。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是谁先动的手?”

大黑说:“是我先动的手。”

“那你为什么要打他呢?”

“是他调戏那个女同学。”大黑瞪了书呆子一眼。

“胡来,有没有这等事呢?”

“有,”书呆子小声分辨道,“不过他也不应该打我呀!”

“胡莱啊,胡莱,你真是胡来!念,你快给我念‘八荣八耻’!念十遍!”张老师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老师,刚才不是念过了吗?怎么还要我念呢?”

“你难道还不知错吗?”张老师猛地推开凳子站了起来,指着宣传黑板,更加严厉地说,“叫你你就念!少给我废话!”

书呆子只好站在黑板面前。

“……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好,别念了。就八荣八耻中的最后一句话,‘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你必须跟我牢牢记住!以后,对同学,尤其是对女同学,都要彬彬有礼!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书呆子低下头说。

“好,为了让你们以此为戒,你们要写一份检讨给我。”



在校园的安德大楼的地层,玉簪找到了书呆子。书呆子正往大楼门外走,玉簪却拦住了他,用一种怀疑的眼光询问起他来:“你到底有没有拿我的钱包?”

书呆子顿时觉得拘束起来。他想都没想到,他自己竟然会被喜欢他的玉簪当作犯人询问起来。仿佛玉簪一口咬定是书呆子拿了她的钱包。不过,这种情况书呆子遇到的多了,他虽说有些拘束,但他并没有被玉簪的洪亮的询问声所吓倒。相反,他反咬了她一口:

“你自己又不好好找找!还怪起我来了!真是不可理喻!”

玉簪是一个倔性子的人。她所认定的事,总不会轻而易举地退缩。她索性从自己的挎包里抽出一张纸-----是发票,黄山摄影公司签发的-----问道:“这一发票是你在二楼的213课室里捡到的。而且这发票是夹在我的钱包里的。难道这不能说明你拿了我的钱包吗?”她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现在主动地把我的钱包归还给我,我可以跟你不计较;如果你等到我在你的背包里找到我的钱包的,那别怪我连脸面都不给你啊!”

“哈,你这人真是好笑!你是想搜我的背包吗?搜啊,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书呆子大笑道,并把背包递给了玉簪。

在玉簪正在搜书呆子的背包的时候,我们先把事情还原。

这个星期四上午上完第一节课,玉簪和她的几位同学到二楼的课室里来做综合测评。

所谓综合测评,是评价学生在上一学期的德智体等方面的综合情况。学校凭着综合测评的成绩来评选出上一学期的三好学生。

正巧,当玉簪她们做完综合测评时,书呆子随后到那间课室里看书。书呆子一进课室,就发现地面上躺着一张纸。书呆子随手把它拿起来看,发现这纸不是普通的纸,是一张发票!书呆子定睛一看,发票上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玉簪的名字!于是书呆子把它交还给她。玉簪当时很感激他。故事到此就应该结束了,可是,玉簪当天回到宿舍,把这件事情说给她的同学雅言,雅言的反应让她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得很。雅言是这样说的:

“书呆子这人很不老实!”

玉簪疑疑惑惑地问道:“怎么可能呢?我跟他交往那么久,难道我还不知道他么?”

雅言继续说:“前几天,他在图书馆里对我无礼!又是吻,又是搂的!像他这样无礼的人,怎么可能老实起来?像他这样不老实的人,怎么可能只发现你的发票而没有发现你的钱包呢?”

玉簪听了雅言这么一说,心里的蹊跷倍增,便找到了书呆子问清此事。

玉簪把书呆子搜了个遍,发现里面都是书,并没有她的钱包。

“玉簪,你搜我的背包,且不说你侵犯我的隐私,单让这件事情传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书呆子哈哈大笑道,接着说,“那张发票是我找到的,并且我把它归还给你了。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胡莱绝对绝对没有在那间教室里看到你的钱包。说不定,你的钱包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呢?我的发票是夹在我的钱包里的。能找回发票就一定能找回钱包。”玉簪越想越不对劲,摇了摇头,说,“不,一定是你拿了!你一定把它藏在宿舍里了!快点,回宿舍去拿!快点,还回给我!要知道,我的钱包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和我妈寄给我的五百块钱呢!”

“哎呀,如果你这样说,我真的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发票找到了,钱包却找不到,我想,至少有三种情况:一,可能是你确实把发票放在钱包里,可是你打开钱包时,不小心把发票掉了出来,而你的钱包却不知道放哪了;二,可能是你根本没把发票放在钱包里,反倒放进你的挎包里;三,可能是发票放在钱包里,可你却没把钱包给扣好,以致于风把你的发票从钱包吹了出来。”书呆子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跟玉簪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我不听,不听,”玉簪掩起耳朵说,“你这是为你自己开脱,为你自己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不必掩饰了,我已经透过你的皮看到你龌龊的内心了!你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现在只需要你一句话,你到底还不还钱包!”

这时,一位穿着工作服的阿姨走了过来。阿姨亲切地问:“你是张京花吗?”玉簪点了点头。阿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昨天下午在一间课室打扫卫生时,在讲台桌下发现了这个。里面有一张身份证,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你看一下是不是你的。”

玉簪一看,马上接过来,连忙高兴地说:“是我的,是我的。阿姨,谢谢你了!”说完,她高兴得没跟书呆子说一句话,便往外走了。

书呆子看着她的影子,心里有些寒。



书呆子和玉簪认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书呆子明确地记得,他自己和玉簪初识是在一个下着骤雨的晚上。那天晚上,书呆子和玉簪一起去参加学校举办的“颂党恩”庆祝建党八十五周年的歌咏比赛。

负责指挥的周老师把参加歌咏比赛的全体同学分成四个声部,并且让他的学生分别领着到艺术楼去教唱《祖国颂》。

天公不作美,顿时下起骤雨。骤雨打湿了很多同学的衣服,很是狼狈。书呆子人是不错的,挺爱助人的。他撑着雨伞,发现雨中有两个从背后看起来挺美的女孩在前边冒雨前行。他马上跑上前去遮她们俩。

他亲切地问:“同学,下雨,忘了带伞了吧?”

玉簪说:“是啊,你是哪位呀?真谢谢你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问起他来,于是他自豪地提起音量来:“我叫胡莱,因为我喜好读书,所以大家都管我叫‘书呆子’……”

玉簪一看他的脸面,就顿时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她只是轻轻地拉了拉紧靠在她旁边的同学,喃喃地道:“林丽,林丽……”

书呆子非常大方地说:“我喜欢唱歌,尤其喜欢唱这首歌,要不我唱给你们听听?”玉簪和林丽微笑地点点头。

书呆子开始唱了:

“那是我小时候,

常坐在父亲肩头,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忘不了粗茶淡饭,

喔,将我养大……

等我长大后,

山里孩子往外走,

想的时候一封封家书

千里千里地送……

满天是星斗。

都说养儿能防老,

可儿山高水远他乡流,

都说养儿为防老,

可以再苦再累不张口……

 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书呆子已经唱完了。林丽听后,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唱流行歌曲比较多,唱那些歌唱父亲的歌儿越来越少了。”玉簪听着有些感动,眼睛有些湿润,抽噎地道:“我已很久没回过家了,真想看看我爸……”

林丽安慰她道:“别哭了,让人家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书呆子也是这样安慰她。

到陈江演出的那天,书呆子又碰到玉簪。他们俩一起上了巴士,并并排坐在一起。他们便聊起天来。

书呆子问:“你是哪里人?”

玉簪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湖北人。”

书呆子吃了一惊,问道:“哦,你真的是湖北人吗?”

玉簪哈哈大笑,道:“你呀,太单纯了!这么容易被人家骗!我要是湖北的,我才不到广东这边来读书呢!”

书呆子又问:“那你到底是哪里人?你的根到底在哪里?”

玉簪说:“我干吗要告诉你呀?真是的!你是我什么人?”

书呆子被她这么一说,觉得自讨无趣,便不问了,坐在座位上生闷气,左手用力地打着右手,两脚不时地踢他前面的铁板。

在书呆子生闷气的那会儿,我们有必要对玉簪做出一些交代。

玉簪是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荡。玉簪在一个交通困难、四周环山的农村长大。家里有七个姊妹,她排行老四,家人都叫她“四妹”。自十二三岁开始,她便离家到学校住宿。习惯于在外的独立生活,她对于家人的感情越来越淡了。就连有些年过年的时候,她都没回家看看。等她长到十七八岁,她顺利地考取了广东东部某所大学时,她是自己一个人到学校来报名注册的,家里人都没有跟随着她来。她就是这样在外飘荡,没有父爱的关怀,没有母爱的照料,直到她遇到书呆子。因此,当书呆子深情地唱着父亲的歌儿时,她多年来所积累的思父思母的情感顿时得到释放,终而至于落泪。

玉簪长期在外闯世界,逐渐形成一种特殊的性格-----处处防范人,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十八岁那年,她出去外面打工。是到东莞的少儿培训中心去做临时教师。有一天深夜,她所住的宿舍被人盗了,门窗被撬了,宿舍里有好几部手机不翼而飞:吓得她再也不敢到那被盗的宿舍里住。女老板得知此事后,既不报警,也不询问财物损失情况,而是说了一句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你们是否被盗贼强奸?”-----这是她不可容忍的!试想一下,被盗的若不是她的宿舍,而是女老板的宿舍,她问女老板这个问题,女老板肯定也不好受。从这件事情,她深深地感觉到世态的炎凉,世人的不可靠。因此,她与人交往时,处处小心谨慎,哪怕她认识的人。

玉簪见书呆子生闷气,便半开玩笑地说道:“好啦,胡哥,别生气了。对了,你不是喜欢唱歌么?你就唱首歌儿给我听听,好打发打发你的闷气吧!”

书呆子扑哧一笑,觉得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子对他非常体贴入微,便说:“好吧。我就唱一首《母亲》吧!”

于是他就清清嗓子,开始唱了:

“啊,这个人就是娘,

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不管你多富有,

啊,不管你官多大,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

咱的妈!”

车上的同学听了,都夸他唱得好。周老师赞道:“不错,唱得不错!声音圆润,声调平缓,而且,这首歌就只有孝子才能唱出感情,唱出魅力。大家说,是不是呀?”在场的同学都纷纷鼓起掌来。

玉簪说:“胡哥,大家都称你是‘书呆子’,想必你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了!咱们兴致高,你也趁此机会给大家露一手,行吗?”

书呆子听着玉簪的马屁,心里舒服得很,便站起来,说:“好吧,既然这位女同学开了口,我也不扫大家的兴了。我就露一手。就《大学》里的‘君子必慎其独也’一段,我给大家背诵背诵,好吗?”

大家都称好,书呆子便一本正经地背了起来: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书呆子话锋一转,对玉簪说:“这位同学,上次我忘了问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玉簪说:“可以呀,我叫京花,大家都管我叫‘玉簪’。你就叫我‘玉簪’吧!我是肇庆人,你是哪里人?请多多指教。”



自从在合唱队里,书呆子和玉簪互通了电话号码,书呆子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来。

上学期临近期末考试时,大家都忙于复习当中。玉簪却有时间老给书呆子发短信。

上午她发来一条短信,短信是这样写的:

“小师弟,新校的图书馆书多啊。快到暑假了,你要不要过来借几本好看的书回去看看呢?”

书呆子没回她的短信,可她中午又发来短信说:

“小师弟,你居然不会以为我想你啊!算了,反正你把试给考好了,总比想我强得多吧!”

书呆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玉簪师姐对我有意!这样想着,他顿时觉着这事情非同小可,便和他母亲商量起来:

“妈,你看这事情怎么办?”

他母亲是个非常明智的人,她一瞧儿子这样问,就马上知道那师姐暗恋上她儿子了。于是她说:

“她想你,是没有错的。这可能说明她暗恋上你了。纵使她暗恋上你,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能说明你在某个方面已经打动了她的芳心了。但妈还是要告诉你一句,千万别深陷于她为你而设计的爱情旋涡里去了,否则,你是无法自拔的。”

母亲的话说得非常语重心长,非常缓和,仿佛是书呆子前行的一盏探照灯。其实,母亲也并没有预测到后来的问题严重性。但我们不能苛求于她,因为母亲那时到底也没看清楚事情的庐山真面目。

书呆子在考完试后应约和玉簪一起到一间超市里闲谈。

书呆子说:“很久我们已经没有聊天了。”玉簪说:“是啊。你知道吗?考试那几天,我怪想你的。我恨那夜短,因为我每每在梦中见到你啊!”说完,她猛地抓住书呆子的手。

书呆子马上缩手,像揣着兔子一样地坐着。然后他说:“是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否回答我呢?”

玉簪爽快地说:“可以啊,怎么就不可以呢?问啊!”

书呆子说:“你说你想我,那好,我在哪方面值得你想呢?”其实,书呆子事先也没想过会问这句话的,只不过她的话已经说到这地步了,他不得不问的。

玉簪把两手手指合拢,把两只眼睛直向天花板扫射,非常温情地说:“我承认,以前我很喜欢处处防人,但自从遇见了你,我感觉到我整个人都变了,就觉得原来这世上的人用不着防,只要我对人家好,人家就会对我好。你知道吗?你的英俊、你的潇洒,尤其是你那张可爱的脸,就像一股火焰暖和暖和我的心膛;你的清纯,你的诚实,你的孝心,你的美好,就像一股涓涓汨流流入我的心底,感染我的心灵。可以这么说吧,我对你的感觉有些暧昧……”

书呆子一听,便觉得不对劲。他想:她怎么回事?好像八辈子没见过男儿似的。他这样想着,说:“对不起了,玉簪师姐,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办。改天网上再聊,好吗?”



却说那天书呆子告辞了玉簪,马上奔回宿舍,找他的同学商量商量此事了。

大黑说:“这事本来就是不好说的。你想啊,姐弟恋,除了脏兮兮还是脏兮兮的。”

书呆子咳嗽一声,眼瞪得大大的,对大黑说:“大黑,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讲究个啥?”

大黑便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书呆子喊道:“大黑,生气了?”

“谁跟你生气了?哼,你这不分是非的家伙!”大黑拂袖而去。

大黑走后不多久,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小伙子正巧听见了书呆子所说的话,便气急败坏地骂了书呆子一顿:“傻小子,天下女子多得是,何必去鸟那个比你大的师姐呢?”

书呆子捋起衣袖,捏着手指,摆出一副想教训教训那个小伙子的光景。他想说:“集鸿师兄,你想激化矛盾,是不是?来啊,咱们就到外边去单挑,看谁厉害不成!”可他回头一想:“这白脸儿可是我的师兄啊!师兄吃盐多过我吃米,看看他想说什么再打也不迟啊!”于是,他哼了一声,说:“集鸿师兄,你何出此言?”

那个被叫做“集鸿师兄”的人接着详细说来:“你不知道,我早在高中的时候已经遇到这档子的事!我读高一时,跟你小子一样有一个上高二的女生喜欢我。当时,我和那个女生同是学生会的干事,女生见我是个白净的人儿,便非常公然地对我表白。我当初也对她产生好感,答应了她的表白。后来,她总是总是把一些我根本干不了的事情全都推给我干,把我当做驴一般的使。我当然不乐意啊!你想啊,虽说男儿不跟女计较,但男儿总得活出男儿的气概吧,总不能被女人老压在下面。出于她对我这样的态度,我越来越对她没好感,越来越疏远了她,终而至于拒绝了她。虽然我食言,但我快乐,因为我可以解脱我自己对她的感情了。你还大一,什么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尤其是男女之事,况且那师姐的底子你还没摸清楚,切不可像我一样这么草率地答应那师姐的任何请求啊!”

坐在旁边倾听的虎头虎脑的欧阳文华也开了口:“是啊,呆子,你还没二十岁,很多事情你必须三思后行才行!说起此事,我倒有个主意。”

说话的欧阳文华是书呆子的同班同学。在书呆子那个班中,他的脑瓜子最灵,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想出主意来,尽管有时候想出来的主意是馊的。

书呆子早已耐不住性子了,问道:“都是兄弟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呢?有什么话,快说。”

“我也在高中碰到这样的事情。当时有一个比我大的女生想追我,我便一见着她的面就对她说‘姐姐’。其实,‘姐姐’这个称呼还挺管用的,一来可以划分我跟她的关系,二来告诉她,‘我俩是不可能的,你就自动放弃算了’。就这样,那个女生便主动放弃追求我了,”欧阳文华呷了一口茶,继续说,“呆子,你不妨试试看。”

话音刚落,大黑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跑进来。他进来的时候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书呆子端来了一杯茶,递给大黑说:“怎么啦,大黑?”

“我问你,那个披着长头发的,挂着红色的玉簪的女子是不是你所说的师姐呀?”大黑抚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来不及喘顺气地说。

“是啊,她还没走吗?”

“对,她还没走,还在超市!”他边喝茶边说,“哎呀,不看就罢,看了直让我恶心!我问你,你怎么能----怎么能摊上这女子呢?”

书呆子说:“什么?慢慢说,别被水给呛着了。”

“我没被呛着,怕是你被呛着了,”大黑顿了顿说,“哎呀,那个师姐真的很不上镜,都没我妹子漂亮。你怎么会被她给呛着了呢?你一表人才,总得找个好的吧!”

书呆子说:“什么?你觉得她不漂亮吗?”

“当然!不然的话,我会那么快就跑回来呢!”大黑边倒茶边说道,“我大黑虽是个粗人,但看女人的相貌我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我大黑虽读的书没你多,但对女人的审美品位总不会比你小子差吧!”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书呆子刷的一下脸都红了,站在原地好久不吭气。他在想:“糟了,我又惹出个麻烦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2:20
第四章



当书呆子惹麻烦时,王凯金正往东湖花园那赶呢!

夜晚,当从宿舍往校门口走的时候,王凯金特别留了个心眼:他发现有一个人正尾随在他后面。他走一步,那人也走一步;他走哪里,那人也走哪里:那人就像影子一样紧跟着他,而且与他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王凯金边走边想:糟了!我被人死死地跟踪了。那人会不会是我同班同学?可能不会吧。我的同学一来不知道我要去做家教,二来我没告诉他们啊!那人会不会是雅言呢?不会的,雅言她人,我清楚得很,她绝对不会这样鬼鬼祟祟地跟踪我的。那人到底是谁?看他那梳着的头发,穿着的皮鞋,会不会是吴浩呢?吴浩是黑桃子的心腹,如果那人是吴浩,那么说明黑桃子不信任我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黑桃子明明说过,全公司的人,包括他在内,都很相信我的!况且据我所知,黑桃子并没有派吴浩去做家教啊!那人可能不可能是跟我同走一道的陌生人呢?我看,很有可能!因为在这世界上,同道之人实在多得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那人跟我同道也不足为奇呀!恩,我看我是多心了,竟然暗自在揣测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人,而且是陌生人。

他这样想着,不一会就到了车站。只见车站里站满了等车的人群,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看手表,有的在不停地来回跺脚。而王凯金却心惊胆战的,不用说,那个陌生人跟着他也来到车站。忽然,有人大声叫道:“7路车终于来了!”满载一车人的7路车靠站停了。乘客陆续下车后,师傅关了火,捧着水杯下了车。过了十分钟左右,师傅上了车。人群像流水一样往车门那涌。王凯金顾不上他一贯的谦让作风,一个牛劲直往那黑压压的狭窄的挤满了人的车门里冲。乘客们对王凯金的“蛮横”行为很不满,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怎么这个人连基本的乘车礼貌都不晓得呢?”

“是啊,看他挺斯文的,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斯文败类!”

这时,师傅也有恼怒的情绪:“嘿,这位乘客要排队上车,不要拥挤啊!”随后,师傅站起来往车身后面望了望,提高嗓子说:“后边的乘客,请你们往里边的空位靠一靠!往里边靠一靠啊!”随后,师傅又对正在上车的乘客说:“请你们到前门投币,到后门上车!”

王凯金窝了一肚子火,因为他觉得司机分明是在指责他。但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出来,更不想让自己落下一个污点,他是这样认为的:我作为一个大学生,理应亮出大学生的文明风采!不然的话,我很没面子!于是,他假正经地说:“不要拥挤啊!我们听师傅说的,到后门上车啊!”就这样,他窝窝囊囊地上车了。那个“陌生人”也跟着他上车了。

车开动时,有丝毫抖动,王凯金尝试着抓扶手来稳了身子,眼睛却目不转睛地打量打量站在他前面的那个“陌生人”来:“看他的背影,不像是坏人。坏人总是胆怯的,而他却是站得非常稳当的。况且他看起来也像是一名大学生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咦,这人怎么看着眼熟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他可能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位同学,可能是我的同乡,可能是……”

出于疑问,王凯金轻轻拍了拍那个“陌生人”的肩膀,亲切地问:“这位同学,你跟着我好久了,请问你是……”

那个“陌生人”转过身来,他定睛一看,马上改口说:“哦,吴浩,是你啊?怎么,你也出去么?”

“啊,是你啊,凯金……”

“哦,吴浩,这么巧啊!你现去那里呀?”凯金问道。

“我去做家教啊!”

“我也是去啊!咱们是同路的啊!”凯金惊叹道。

过了十分钟,车上陆续有人下车。凯金和吴浩两人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坐下。他们开始聊起来了:

“吴浩,黑桃子他派你去做家教吗?怎么我没听他提起过呢?”

“哦,可能他忘了告诉你吧!公司最近来了一些家长,他们都说要跟孩子请家教。公司就连聘来的老师都用上了,还是人手不够。就这样,黑桃子就勉强地让我去做一回家教了!”

吴浩这番话让凯金想起了他姑姑为他派传单的事情。原来,他姑姑那天回到小区后,就挨家挨户地去派传单,还好好地为他的家教公司宣传一番呢!

吴浩见凯金想事情想得入迷,便推了他一下。凯金大叫一声:“到站了吗?”吴浩笑着说:“你在想什么呀?”凯金发现车还没到站,又听见吴浩的问语,便应了一句“没什么”就过去了。

凯金问道:“吴浩,黑桃子吩咐你教谁家的小孩?”吴浩答道:“哦,是在新世纪花园的小孩。听说那小孩很好学,家里管得严,还要替他请家教。我还真不知道那家长是怎么想的。”

“嘿,管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们有钱赚就是了。”凯金笑道。

吴浩问道:“你又去哪里做家教呢?”凯金说:“我去东湖花园做家教。我所要教的是一位初中生。他非常好玩,不爱学习,我也不知道怎么教他才好。”说完,他陷入沉思中。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车已经驶到人人乐了。凯金看着窗外的人人乐招牌,才猛然从沉思中醒过来,记起该时候下车了。于是他告别了吴浩,跟司机说了声“有下”就下车去了。

站在人人乐的站牌前,他看着7路车远去的影子,心想:“刚才我差点就误会了吴浩了。原来生活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啊!”



凯金从人人乐那下了车,又乘坐1路车往东湖花园那赶了。待到赶至东湖花园,他发现他已经迟到了。

凯金所做家教的家是个富裕的家。孩子的父亲刘翱翔是做生意的,母亲莫佳丽是一间银行的职员。夫妻两人平日里都很忙,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管教孩子。孩子也不争气,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成绩也不怎么好。为此,夫妻两人伤透了脑筋,有时,甚至吵起架来。这不,当凯金尝试着按了按他们家的门铃时,他们又吵起架来了,而且,吵架声一浪高过一浪:

“你看你的宝贝儿子,整天整天在玩电脑、看电视。我都说我很忙: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出去挤公车找货源去了;中午我要和客户签约;晚上,我又要陪客户吃饭,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去督促政儿的学习。你是政儿的母亲,应该花多点时间在政儿身上,辅导辅导他的学习。”

“你以为你忙,我不忙吗?我照样那么忙!我早上七点钟左右就要到银行去上班,中午银行里事情多,什么存款呀,取款呀,办卡呀,我忙得就连中午饭也都要在银行里吃。再说了,你以为我没辅导他学习吗?我每天晚上在家都有跟政儿辅导数学的,你怎么能说我没辅导呢?”

“既然你说你辅导了他的数学,那他的数学成绩怎么就不见得上去呢?这次期中考试,他数学不但没考好,反而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

“你以为政儿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是我所想要的吗?我已经尽了力!可是,政儿不爱学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

  凯金听着刺耳的吵闹声,觉得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确实是不幸的。他按了门铃许久,才见得莫佳丽来开门。他很有礼貌地向莫佳丽打声招呼,莫佳丽也热情招待了凯金。可是,凯金刚踏进门,刘翱翔的大嗓子声音夺门而出:“佳丽,我们还请什么家教啊?你这个研究生都不能教好你的宝贝儿子,难道一个尚在读书的本科生就能教好他吗?好啦,别做梦了,佳丽!你暂且叫那个做家教的学生走吧。咱们就不请家教了!”

凯金觉得自己无端端地被羞辱了一番,脸皮子都被撕破了,便接着刘翱翔的话说:“我是第一次上你们家来做家教的,却被你们无理取闹一番,我感觉到很没面子。况且你们这样辞退我,是违约行为,按照我们签定的合同的规定,你们是要赔偿我的。你们好好想想吧。”说完,凯金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佳丽见他气走了凯金,反骂了他一句:“你这人怎么啦?真是莫名其妙!当初是你说要请家教的,可现在你又怎么又把做家教的人给气走呢?我们家很有钱吗,现在?那些违约金,我们是赔不起的呀!”说完,她追了出去,可是,凯金已经走了老远了。她丧气地回到家中。



莫佳丽和刘翱翔走出家门老远去等凯金来。

莫佳丽看了手表,又在地上反复跺脚,对刘翱翔说:“怎么王凯金还没有来呢?”明显地,她是有些不耐烦了。而刘翱翔听了这句话以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令莫佳丽生气的话:“他想来家教就来家教,他想不来就不来。随便他吧。”莫佳丽叉起腰,气急败坏地道:“翱翔,上次是你撵他走的,现在你又在这里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诚意请人家来的。我可是费了口舌才让凯金他做我们孩子的家教的。”

莫佳丽的话真的说到了点子上。原来,莫佳丽自凯金被气走后,便携同刘翱翔先生到富深家教公司去向王凯金道歉,说那次赶凯金走,是他们自己不对,还请求让凯金宽容一下他们。凯金原本是很气愤他们对他的态度,但见了他们道歉的诚恳态度,又考虑到他们望子成龙的心理,便原谅了他们。

莫佳丽的话刚说完,王凯金所乘坐的公车靠站停下了。王凯金刚一下车,莫佳丽便上前说了些欢迎的话语,意思是必恭必敬地请王凯金到家里做家教。刘翱翔本不愿意说话的,但他的手被莫佳丽的手打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也说些话来欢迎王凯金,他最多只是点头微笑一阵,始终不言语。

到了家门口,莫佳丽开了门,只见一位长得俊俏的小男孩跑过来扑进了莫佳丽的怀抱里,嚷嚷道:“妈妈,妈妈,你去哪里了?”他用他那水灵的大眼睛打量打量站在莫佳丽背后的王凯金,问道:“妈妈,这位哥哥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呢?”莫佳丽道:“这位是妈妈给你请来的家教老师,叫王老师。”小男孩有些不愿意,又嚷嚷道:“不,我不要家教老师。老师会骂我的,我最怕老师了。我不要……”站在莫佳丽左边的刘翱翔说话了:“你看,你看,孩子都不同意您请家教了,你还请什么家教呢?”莫佳丽没有理会他,只是向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少说两句。接着,她急中生智,笑着对小男孩道:“政儿,乖,这位老师很和蔼的,不骂人的。”可是,小男孩死活不答应,还在闹。这时,莫佳丽严厉地道:“政儿,听话!这位老师是妈妈用钱给你请来的。他是来辅导你的学习的。听话啊,不要惹妈妈生气,好吗?”小男孩这才不闹了,凑近莫佳丽的耳边道:“妈妈,我听你的话。不过,你也要听我的话。你要买飞机模型给我玩。”莫佳丽道:“好,妈妈答应你。”说完,莫佳丽、王凯金和刘翱翔随着小男孩进屋了。

进了屋,王凯金道:“事不宜迟,孩子的学习要紧,我还是先了解了解孩子的数学学习情况吧!”小男孩一听到“数学”两个字,脸就马上白了,摇头摆脑地嚷嚷道:“我不学数学。数学很难学……”莫佳丽脾气不是很好的,她一向都不愿意听孩子的嚷嚷,于是她站起来,怒道:“政儿,别胡闹!数学是一门有用的科学,妈妈上班经常用到它,不把它学好,怎么行呢?”说完,她转过头去跟王凯金讲了一遍小男孩数学学习状况。接着,王凯金从学习桌上随便拿来一支笔一张纸,在纸上迅速地写下一道简易的一元一次方程,让小男孩做。小男孩接过来,想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了些东西,便交还给王凯金。王凯金接过来一看,吃了一惊,原来小男孩只写了答案,省去了解题过程。

王凯金从莫佳丽的口和小男孩的解方程中了解到,小男孩并不笨,而是聪明得很;小男孩并不是不会数学,而是对数学不感兴趣;小男孩老是玩电脑、看电视,主要是他厌倦学习数学的缘故。王凯金说:“来,政,哥哥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小男孩听了,便拍手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王凯金就讲起故事来了;“从前,在农村里有一个跟你一样大的小孩,学习还过得去,惟独数学他不愿意去学习。后来,他的父亲有一天叫他来,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儿啊,咱们当农民当了一辈子,知识懂得的不足一箩筐,尤其在跟人家做谷子买卖时,俺老是给人家蒙了。那些好心的邻居知道俺被人蒙了,便说我太老实了,不懂得变通。现在俺终于明白了。俺不是太老实,不懂得变通,俺是不懂得数学才被人蒙的哩!儿啊,你要好好学好数学,将来能帮爹娘卖谷子哩!’这个小孩呢,当时似懂非懂地听了他爸爸说的这番话,隐约玩味出了一些道理:数学是可以防蒙的。于是,这个小孩便发奋学习数学了……”

王凯金还没把故事讲完,小男孩嚷嚷道:“这个小孩是哥哥你吧?”王凯金有些激动,声音有些颤动地道:“正是我自己。孩子,数学是挺好的,你要学好数学啊!”话音刚落,小男孩突然跑到王凯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好,哥哥,我答应你,我一定要学好数学。”然后,他跑到他妈妈怀中说:“妈妈,我会好好学数学的……”莫佳丽抚摩着小男孩的肩膀,说:“好,好。”她从来没想到凯金的一个故事能把小男孩对数学学习的态度改变,此时她很感动,甚至泪下。于是她感谢凯金道:“谢谢你,王凯金。”

在一旁倾听的刘翱翔先生有些感动,想到之前他对凯金的态度,心里有些许内疚.良久,他才对凯金道:“我之前骂过你,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决定,我们家给你加工钱!”



却说吴浩到了新世纪花园。

吴浩所教的是一位生在、长在一个书香溢满的家庭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父亲东方雄是初中老师,母亲林鹃是高中老师。两位老师对小女孩严加管教,对小女孩学习的监督毫不松殆。可是,奇怪的是,越是对小女孩的管教严格,小女孩的成绩越上不去,小女孩越产生郁郁寡欢情绪。两位老师对她的厌学心理也加以辅导,讲了一大堆大道理给她听,都不管用。因为在小女孩的眼中,那些个大道理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扼杀天性的束缚,渐渐地使她丧失了童年的那种快乐和自由。为此,小女孩的父母亲也伤透了脑筋,因为他们觉得小女孩听不进去道理是很有问题的了,于是,他们就决定尝试着请请家教,培养培养她的学习兴趣。

吴浩到了小女孩的家门口。正巧碰到东方夫妇要外出。林鹃见吴浩来了,就往里屋喊了一声:“时时,老师来了”,并且告诉他说,我们要给学生们上晚修课,要九点半后才回来,女儿东方惜时在家里做功课,你暂且静静地进去跟她辅导辅导功课。东方雄也告诉他说,不能损坏家里的一桌一椅,不能跟她女儿谈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交代后,东方夫妇出门了。

吴浩蹑手蹑脚地脱了鞋进到小女孩的家里。开了灯,他首先看到的是满屋的书架。他心里为之一惊,心想:“这里的书可真多啊,书架上放着的书我吴浩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完。”他正想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小女孩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从内屋里出来了。小女孩没等吴浩介绍,便机灵地说:“你就是我爸妈请的家教吧?”吴浩点头称是。

接着,小女孩把吴浩带到里屋。只见里屋的第一间的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合书屋”。小女孩咳嗽着介绍道,这“三合”是取“天时、地利、人和”之意,是她爸妈的为人处事原则。她把手一指里屋的第一间,说:“这就是我的房间。”她爸妈把她的书屋命名为“三合”,意为希冀她将来能继承他们的为人处事原则。

吴浩说:“你咳嗽有多长时间了?怎么不去看看?”小女孩咳嗽着答道:“已经有一个月了。可我爸妈迟迟不带我去看病。”吴浩心想:“惜时患病,她家长却顾不上带她去医院看病,这是什么样的家长呀?”

想完,吴浩环顾四周,发现一间不大的书屋里已经堆满了两个书架,书架上已经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书籍,有《左传》《战国策》《论语》等等。吴浩亲切地问道:“这些书您都全读过了吗?”“当然,全读过了。那些,”小女孩咳嗽起来,“那些我没读过的书,我爸妈要求把它们放在这。”说完,她把她那稚嫩的小手指向书桌左上角的书。吴浩纳闷了:“一个小小的不到十一岁的女孩,竟然已经读完了这汗牛充栋的书籍。她真了不起。我与她相比起来,简直是差远了。她读那么多的书,想必她的成绩一定是很好吧?”于是,他问道:“惜时,你的成绩应该是不错吧?”小女孩咳嗽着道:“我在班上的排名在十名至二十名之间,可是……”小女孩犹豫着没说下去。吴浩问道:“可是什么?”小女孩听到吴浩这样说才喃喃道:“我爸妈强烈要求我要考到第一名,可我始终做不到。”

吴浩重新打量起小女孩来,好象从没认识过她似的。他边打量着边想道:“她已经够优秀了,而她爸妈却不停对她加压。她爸妈对她要求也太严格了吧?换做是我当她的家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还加什么压呢?她学习压力可能太重了!要知道她才读小学。要是她读到中学,甚至读到大学,她所受的压力岂不是大如天吗?依她这么刻苦学习的情形,她完全不用请家教!我想,她爸妈请我当她的家教,想必是要我帮她把学习成绩提到第一名的位置去了!唔,我该想想办法才行。”

小女孩看他呆呆地站在屋门口良久不吭气,便在他面前摆手道:“吴老师。吴浩老师!你怎么啦?”吴浩这才回过神来,说:“没事。你喜欢做游戏吗?”小女孩顿时从高兴变成忧郁,道:“游戏嘛,我爸妈不许我去做。他们为我安装了台电脑,可里面却全是学习软件;他们为我安装了网线,允许我上网,可他们又在我的电脑上安装了监控软件,监控我上网。”

吴浩随即打开了放在桌子旁边的电脑,过了几分钟,他说:“的确,他们为你安装了监控软件。我现在把它取消删除掉,让你轻松上网。”谁知,他这么随便一说,却引起了小女孩的强烈的反对:“吴老师,吴老师,这万万使不得!一旦我在网上玩游戏、聊天什么的,他们准会知道的;一旦被他们知道了,我准会被他们骂一顿的!”说完,她又拼命地咳嗽起来。

吴浩真被小女孩的父母亲的教育方式大为吃惊。依他的个性,他是不能忍受这种没有娱乐、只有学习的教育方式。于是,他提高音量,说:“惜时,你爸妈对你的教育大有问题。试想一下,一个没有适当娱乐、只顾学习的孩子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久而久之,这孩子一定只知道学习,不知道社交;只知道‘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知道要耳听八方。久而久之,这孩子的成绩一定是上不去的,因为他没有放松,只有绷紧。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就是指这个道理!不行,你不能学那个孩子,一定要让自己适当放松,知道吗?”

小女孩似乎觉得他说的话有理,便说:“那听你的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放松才好呢?”吴浩又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几乎没有什么空位可供小女孩玩游戏的,便灵机一动,说:“有一种游戏适合你玩。”说完,他便打开网页,登陆到中国游戏中心,说:“惜时,你有没有玩过这个?这个是打仗游戏,只要消灭游戏中的所有敌人,你就能胜出。”小女孩有些恐惧,说:“打仗是要杀人的,很血腥的,我不玩。”他随后解释道:“这游戏是虚拟世界,你在电脑杀的是‘假人’,并不是真的。”小女孩这才勉强地去玩了。



一晃儿过了两个小时。

正当吴浩和小女孩拼命地为他们的胜出喝彩时,突然门开了。原来东方夫妇回来了。东方雄看见客厅里开着灯,听着从里屋传出来的阵阵响亮的喝彩声,就知道大事不妙,便来不及脱鞋就跑进里屋去。东方雄看见的情景真让他自己大吃一惊:原来,吴浩不是来辅导他女儿学习的,相反,是来教女儿玩游戏的。这下可把东方雄给气坏了。于是东方雄戳了吴浩一个手指头,气急败坏地骂道:“吴浩,你给我出来!我花钱请你是当我女儿家教的,而不是要你教我女儿如何玩游戏的!你到底跟我解释清楚,说,为什么不好好辅导我女儿学习,反而教她玩游戏来了!”

吴浩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东方先生,我真的发现你对你女儿的教育是很有问题的!你只会叫她读书,却不准她适当放松;你只会叫她往名次的高处那爬,却不知道量你女儿的力而为!要知道你女儿才读小学六年级的呢!你老给她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成绩老上不去,就是明证;你的身体虚弱,老咳嗽,就是明证。东方先生,你也是个老师,你也知道这样强压你女儿,是压不出什么好成绩来的!”

东方先生才不吃吴浩那一套理论,他认为吴浩所说的都是歪理。在他眼里,只有读书才称得上是主要的,其余的一切都是次要的。他正准备说话时,林娟从客厅赶来对东方雄说:“吴浩吴老师说的不无道理。老公,这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实现你未完成的抱负的工具!她有生命,有个性,这是不能被扼杀的!我觉得,你给女儿加压力加得太多了吧,该减减压了。你想啊,女儿的咳嗽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你却不怎么带她去看,说什么带她去看病会影响她学习的。是身体重要,还是学习重要呢?老公,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东方雄似乎有些触动,他回想起他的往事。原来,在他读书年代,他曾被下放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因此就丧失了读书的机会。后来国家恢复了高考,由于他荒废了学业了,他勉强地考到一所大专院校去读书。当时他的梦想是上大学,可惜天公不眷顾他,让他只上个大专。读完大专出来,他就被分配到一所中学教书,一教便教了二十年。他是晚来得女的,所以他非常爱他的女儿,甚至把他自己的理想强加在他女儿身上。如今他已经步入不惑之年,更加希望他的女儿将来能考上大学。于是,他不顾一切,把女儿所有的娱乐给切断了,只是要求女儿读好书,学好习。可怜他做父亲的心理啊!

东方雄良久才从回忆中走到现实。他说:“好吧,那些陈年的理想就让它见鬼去吧!从此以后,我不再强迫惜时学习了。”接着,他对惜时说:“爸爸之所以把你命名为‘惜时’,是因为爸爸想要你珍惜时间。惜时,你做游戏我不反对,不过,要有个度哦。你要兼顾学习和游戏哦!”说完,小女孩大叫“万岁”,亲了东方雄一口,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好爸爸!”吴浩对东方雄说:“你女儿最好的游戏就是运动。你做父亲的,多带女儿去运动,对她的身心健康有很大的好处。”东方雄马上转变了态度说:“是,我们听你的,吴老师!从今往后,你就做惜时的体育老师吧!”

就这样,吴浩就教惜时羽毛球、乒乓球等球类运动,惜时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成绩也终于如愿以偿地上到了第一名。



吴浩和王凯金又在公交车上相遇。

凯金问吴浩:“你教的小孩怎么样了?”吴浩说:“哎呀,这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严厉的家长呢!还好,小女孩的家长也明白道理,知道这样严格要求子女是适得其反的,于是,他们请我当小女孩的体育老师来了!”凯金笑道:“这么好啊!你去做家教可真是家教和锻炼两不误啊!”

吴浩问凯金:“你呢?你是否会拿那个顽皮的小男孩没办法呀?”凯金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凯金这么聪明,怎么会没想出法子来教那个小男孩呢?其实,我发现,小男孩只是不爱学习数学而已,只要把他的兴趣激发开来,我相信他一定会把数学学得很好的。他父母夸我有法子,还打算加我工钱呢!”

吴浩半信半疑道:“是吗?他们真的打算加你工钱么?”凯金说:“是啊,但被我谢绝了。”“为什么?你脑子进水了。有工钱加,你还谢绝?真不知是啥道理!”“我在想,我打工并不只是为了钱,更是为了锻炼我的能力,况且我教他们的孩子是我职责,不应该额外地要求加工钱,尽管他们已经答应加我工钱。”凯金答道。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2:39
第五章



却说玉簪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书呆子,书呆子忙追上她,想向她道歉。她说:“你道什么歉呢?”书呆子道:“是为我暑假里在网上对你说的那句话。”

这里,我们必须对书呆子暑假里的事情交代一下。

自从书呆子和他的铁哥们商量了玉簪和他的事情后,书呆子并没有真的听进去他们所进的劝告,反而跟玉簪来往更密了。

有一次,书呆子有好一段时间没上网了,玉簪便发来短信说:“我非常想你,你能否过来东莞(当时玉簪在东莞打工)来看我呀?”书呆子一收到信息,想也不想事情的后果,就瞒着父母火速地从惠州往东莞那赶。他父母得知他离家的消息,马上拨打了他的电话,可他的电话老处于关机状态,他父母便无法跟他取得联系。他父母怕他被绑架了,就到当地的派出所报了警。

再后来,中午时分,书呆子到了东莞,和玉簪见面后,好歹也会跟家里人联系。但他不是拨打父母的电话,而是拨打了他大伯胡镇的电话,说他在东莞去探望同学,要胡镇到东莞来接他回去。胡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他父母他去东莞的事情,也没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便匆匆忙忙开车去接他了。当他坐上胡镇的车,准备开动时,他苦苦哀求胡镇别把这事情告诉给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他父母。胡镇耳根子也太软了,加之他太宠书呆子了,所以听了书呆子的话后,他马上答应了他的请求。呵,书呆子这样做,真的不像他的性格!

再后来,当派出所的民警询问胡镇时,胡镇说,我是胡莱的大伯,这是场误会,我带他去郊外野炊去了,只不过事先没跟我弟说清楚罢了。

民警说,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跟胡莱一起去野炊了?

胡镇说,车上有些野炊的餐具,你不信你可去看看。民警打开车厢一看,发现车上确实有餐具。民警检查了那些餐具,发现餐具确实有油渍。

其实,我们对此是清楚的。那些餐具是胡镇在东莞某市场买的,而那些油渍是胡镇怕漏出破绽,随便买了一瓶油,涂抹上的。

民警做了些笔录,弄清楚事情原委后,便放胡镇回去,对书呆子的父母交代清楚事情的原委。父母谢过民警后,回到家中,也没说书呆子什么,只是责怪书呆子和胡镇直让他们担心。

玉簪有了那次跟书呆子千里来相会,便沾沾自喜起来,马上发了一条短信,说,我想和你妈妈聊聊!

天啊,这可对书呆子真是晴天霹雳啊!书呆子虽说跟父母提起她,但也从来没想到她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书呆子人是好的,心是比豆腐还软,也答应了她的要求。就这样,她和书呆子的妈妈陆秋在网上聊了。没想到,玉簪不但跟陆秋聊,而且还传给了一张她自己的照片给陆秋。陆秋一看到她的照片,就马上关闭了电脑,不再和玉簪聊了;还叫来了书呆子,说,这女子相貌凶得很,克夫,以后,你不许跟她来往!

玉簪是个极具好奇心的女子,她感觉到书呆子的妈妈忽然断她的线似乎有什么不妥了。于是她问书呆子怎么回事。书呆子又是个直肠直肚的人,便豪不保留地把他妈妈的话传达给她。她一看到他发来的信息,便大发雷霆,打电话来骂道:“你们,你们全家都在欺负我!好啊,你等着瞧!有你们家好看的!”

被骂得甚凶,书呆子便觉得是自己对不住玉簪了。再后来,两人再也没联系了。但在开学后,当他猛地想起这件事情时,他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自己应该向玉簪赔个礼、道个歉。

玉簪听了他这么一说,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我一个女孩子无所依、无所靠地来到惠州求学,却又被你们全家欺负。你们全家竟然说我克夫?!要知道,我爸妈从来就没有说过我克夫,你们竟然这样说我!真是荒谬!”她越想越来气,然后气急败坏地骂道:“哼,你以为一个对不起值多少钱!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玉簪难道就这么简单地便宜你吗?好。你妈妈不是说邀请我去你家吗?好,我答应你妈妈的邀请。等我哪天有空了,就去你家!”

话音刚落,书呆子就急着说:“你去我家干什么?想兴师问罪吗?”

玉簪说:“随你怎么说,总之,我要弄个明白!”

这一句“弄个明白”让书呆子模糊了半天。他想:“她想弄明白什么?是我妈妈的态度,还是别的其他事情?”他自言自语道:“不,我一定要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先用缓兵之计,再做打算。”道完,他又答应了玉簪的要求。



书呆子是惠州城里的独生子。自幼在父母身边长大,从来没有离开父母到外面去经历风雨,人们都称他为“温室里的花朵”。

尽管他是“花朵”,但父母毕竟二十年来养他也不容易啊!

他生下来不到七个月,便高烧不退。父母照顾他无微不至,还为他请遍了惠州城里的名医,都不能说出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后来,一位有着几十年的从医经验的老中医给他瞧病,才诊断出他得的是什么病。原来他得的是夏季热。这是一种逢夏季都会发热的病,而且一旦发病,就老是高烧不退。父母一见他高烧不退,就带着他去医院打吊针。当时,医生也拿他的高烧没办法,用什么药都治不好他的病,只好用地塞米虫-----一种激素----来促使他赶快退烧。

后来,打地塞米虫打多了,他身体逐渐虚弱起来。长到七八岁的时候,他的脸蛋变肿,身子变瘦,吃什么都不长肉。再后来,他父母又为他遍访名医,终于认识一位医生能治他的虚弱。这位医生姓朴,也是一名老中医。直到他长到十七八岁,他身体才慢慢好起来,慢慢地摆脱虚弱。

他知道做父母的照顾自己的含辛茹苦,也知道该怎么报恩。于是,他努力学习,倍加勤奋地学习,争取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为父母争光。终于在他十九岁那年,他成功地考上了大学,也算是在学业上对他父母报恩了。在父母眼中,他是个好孩子,尤其对父母一向来都是百依百顺。他从没对父母说过谎话,除了那次去东莞的事情。

他深知道他妈妈已经严肃地告诉他,要远离玉簪,再也不要跟玉簪来往了。现在玉簪又要要求他答应她去他家。“我已经答应她了,这难道不是背叛我父母吗?”他时刻地想。



“将你一军,你这下没棋了吧?”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的杀手锏还没有隆重登场呢!”

书呆子忧心忡忡地来到宿舍时,大黑和欧阳文华正在津津有味地下象棋。见到书呆子,大黑兴致高涨地说:“来,书呆子,平日里你读的书最多,棋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快来帮忙支招。欧阳同学,小时候学习过下象棋,棋风让人琢磨不透,以退为进,真是藏龙卧虎。明明我将了他几回军,可总是在关键时刻,他力挽狂澜,绝处逢生,弄得我总不能死他。”

书呆子对下象棋非常感兴趣,但他自己觉得一旦把兴趣裸露出来,就会惹来兄弟间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假装对象棋不太动心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说:“玩这个我可是门外汉,我还是说正事吧!”

集鸿师兄闯门而入,见大黑他们俩在下棋,眉开眼笑地说:“哎呀,你们就不够意思了!下棋的时候,你们怎么可以把我这个‘棋神’给撂在一边呢?你们若找我,那可是找对了门了!但为了维持下棋的公正,我不帮谁支招。看来,这局势的确有些僵,让我给你们点破一下局势吧!其实,红方的严重性不在于总不能死黑方,黑方貌似势单力薄,步步防御,但大黑同志却缺少一双慧眼,没看出黑方存在的一条龙。只要停止进攻,黑方有三步棋,足以致红方于死地。”

大黑意外地哼了一声:“老师兄,‘药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呀!你老人家是不是犯糊涂了?红黑两方力量对比悬殊,而且我方相仕齐全,车炮凶猛,戒备森严,总不会隐藏些‘祸患’吧?”

集鸿师兄向欧阳文华看了一眼,递过去一个阴深的微笑,彼此心照不宣。集鸿师兄转过头去对凯金说:“欧阳师弟,大黑也有起死回生的三步棋,你看,我当说不当说呢?”

欧阳文华连连摆手说:“观棋不语真君子。集鸿哥,你可管好你的嘴巴,你一说破,我的‘大谋略’可要以失败告终啊!”

“谁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的?现在已是‘观棋不语伪君子’的年代了!你想想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若只是旁观,那跟鲁迅笔下的‘看客’没什么两样!以旁观者之视角观‘当局者’下棋,不但能使当局者走出迷境,而且还能使棋下得更精彩!”书呆子发表了他自己的论调。

“哟,谁在说那些酸溜溜的话啊?”大黑瞪了书呆子一眼,音调更高了,“那你来看看,就我方形势而言,你有何高见?”

“就红方这形势而言,就动一子,全盘皆活。若动的不是地方,那你再怎么挣扎都无回春之术了”书呆子一本正经地说,手还不断抚摩着下巴,头不停地点。

欧阳文华听了他那么一说,生怕他真的说破了,便说:“书呆子,我知道你厉害!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个门外汉吗?怎么打肿了脸充胖子来了?你要是看出来了,你最好最好埋在心里。不过,我料定你老人家看不出来,你要是能看出来,我这也就算不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手笔。枉费我一番苦心。”

书呆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面丢失了一大半,觉得在欧阳文华面前扮一回小丑,心里很不乐意,嘟起嘴来:“我是来找你们大家伙谈问题的,你们玩在兴头上,我自寻无趣在你们面前指手画脚,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啊,别走啊!是不是那个师姐的问题,又让你四只眼烦心啊?”大黑抬头看了书呆子一眼,马上看破了书呆子的心思,顿了顿说,“不忙,不忙,下棋得讲个策略,何况你和师姐的事情呢?你叫我们帮你找策略,那是需要非常耐心的,你且耐心等候啊!再说了,这盘棋,鹿死谁手,很快见分晓!呆子你也别自作聪明,我下棋有一个原则,要么不下,要么把它下好。看好了,我大展身手的机会到了,就是这一着,老弟你奈何不了我!哈哈!”说完,掂起黑方右侧的那匹红马,不偏不倚地架在自己的炮位上,杀住了黑方凶猛的车的退路。

欧阳文华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上的棋,稍微一思考,毫不犹豫地吃掉对方的红马,慷慨地让自己的车英勇就义。然后,欧阳文华的另一车从他自己大本营里直插红方阵地的底座------与帅同一线上-------和早已占据一席之地的黑炮并肩作战,炮口正好对准大帅!大黑见状,怔了一会,连忙“下十二道诏书”把象给召回。谁料,欧阳文华把车挪开,到达与红车在同一线的位置上时,红方由于士不在帅身边,帅又一次被将住了。结果,大黑白白地牺牲了一只红车。大黑觉得奇怪,便问:“我怎么不明不白地葬送了一只车的生命呢?”欧阳文华便笑着说:“我施的是‘金蝉脱壳’之计!”接着,大黑偃旗息鼓,由步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而欧阳文华重整旗鼓,由防御转为总攻。欧阳文华的一只炮隔山打过来废了大黑的当心卒,再让剩下的兵横扫大黑的剩下的一士,封锁咽喉,迫使大黑的老帅拨边,以苟延残喘。欧阳文华仍步步进攻,把最后的主力黑马拉回来将军。至此,大黑只好推棋认输,阴沉着脸说:“好一个欧阳文华!竟然把我给打败了!这回不算!有书呆子和集鸿师兄在一旁观战,我的神不得不分了!”

“怎么样啊,师姐又对你发起什么攻势啊?”大黑边收拾棋盘和棋子边对书呆子说。

书呆子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给了大家伙。

“那可不能这样拖下去。”大黑立刻说,他那黑咕隆咚的脸上的神色总是那么的果断。“你想一下,倘若你真的让她登门造访你家,你敢向我们大家打包票,她下次不再来你家么?你难道敢向我们大家保证她以后不再烦你么?既然你既不能打包票,又不能向大家保证,你为什么不当面拒绝她呢?你为什么那么软弱?古人云:‘信近於义,言可复也。恭近於礼,远耻辱也。’古人尚且懂得什么叫做信,什么叫做礼,你这个书呆子为什么不明确地拒绝她的非信非礼的要求呢?我看你是把书给读晕了!”

欧阳文华是个明是非的人,他知道这件事情并非大黑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他单独叫书呆子到一边,问道:“说真的,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什么玉簪师姐呢?”

书呆子纳闷了一阵,想说:“欧阳兄怎么可以这样问我呢?”又一想,就没有说。却说:

“欧阳兄,你说说看,这和我是否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有关系啦!倘若有个女孩,你是很不喜欢她的,难道你会当面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吗?对吧?”欧阳文华靠在窗前的栏杆站着,把声音稍微提高,似乎要让全屋的男生都听到,“别怪我多嘴,其实,我觉得,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看出来了没有?那个玉簪师姐的灵魂深处是心计积累很重的、自私和报复心强的。你干吗为她而折磨你自己呢?结束了吧,你们所谓的爱情!我们真的希望你能回到我们身边来,回到学习中来,回到以前那个刻苦学习、积极向上的胡莱状态吧!我们都不怪你,只要你能觉悟过来!”说完,欧阳文华又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仿佛是要把书呆子脑子深处的爱情的孽根给彻彻底底地拔掉!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胡莱师弟!”集鸿师兄叹了一口气说,“忘了她吧,忘了她吧,这样你会好过些!”

书呆子也从没想到过要忘掉玉簪师姐,就连她的手机号码他都记得清楚得很!她不知道怎么就闯进了他的生活,闯进了他的朋友间的生活,甚而至于他的生命!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从记忆中把她抹走,从脑海中把她赶跑!他在朋友的一致劝阻下,脸色显得有点苍白,非常迟钝地说:“忘了她?忘了她?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说完,他抱头痛哭了起来,竟哭湿了一个枕头。

大黑生气道:“好,你既然说忘不了她,那好,我给你一杯忘情水吧------你最好最好马上从我们的眼前消失掉!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我们也不会再过问你的事情了,你也别老是用你的烦心事来骚扰我们!走,快走,我们不想见到你了!”说完,大黑猛地出一把劲,硬是要拉书呆子走。

书呆子跪在床边,拖住大黑的腿,苦苦哀求道:“不,黑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咱们是好同学,好朋友,好兄弟,是不是?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当下就去拒绝她,从此以后忘了她,不再惹她了。你看,行吗?”说完,他又大哭了起来。

大黑好心地扶他起来,揩干他的眼泪,指着他的鼻子说:“好男儿,流什么泪啊?活像个女子似的。好,呆子,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你别看我好欺负,能一次又一次地敷衍我!”接着又对在座的同学说:“你们可是听见了的。我现在立下状子:如果呆子再次去惹那个师姐,呆子就再也不许找我们了!”



晚上,当夜深人静时,书呆子一边想着大黑的话,一边恋着玉簪的面容,辗转反侧。由于想得太困了,他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了。

梦书呆子做得非常怪,怪就怪在梦把他带到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草原。草原的景象,书呆子只能从书中的如诗如画的描写中才看到,但在这梦中,书呆子的身躯摇身一变为强悍的蒙古牧民的身躯,柔弱的肩膀顿时变得非常坚挺起来。

书呆子躺在床上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梦中的风光:

只见他身束蒙古骑服,脚熟练地踏上马蹬,身轻如燕地跨上一匹雄壮的马。那只马是在人间找寻不到的,唯有天上才有-----马色如海。手执一卷鞭子的他熟练地往马背上轻轻拍打,马仰天一啸便飞箭似的往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奔跑。

当马奔跑到草原的中央时,一件令书呆子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蔚蓝的蓝天下,在漂浮的云朵丛中,如天使般地降下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这位女子也是穿着蒙古服饰,梳着蒙古人喜欢的发髻,轻稳地落在绿油油的草坪上。

书呆子初时还没认清楚这女子是谁,只是在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女子的美貌,顿时吟诗一句:“此貌只有天上有,问地孰能独享之”。很快,书呆子就认出是谁了,因为这女子头后面安插着一根玉簪。

“是你吗,玉簪?”他高声喊道,草原四周都回荡着他的欢叫声。欢叫声像风一样飘入那女子的耳朵,书呆子依稀能看到那女子轻轻点头的靓影。

书呆子又仔细地端详起玉簪来:原来下巴有块黑色的胎记没有了,覆盖在其上的是白嫩的肌肤;原来长长的脸型变成了圆苹果型,红红的,可爱极了;更重要的是,原来像一把利剑的颧骨也变平了,显得眉清目秀:在梦中的玉簪虽比不上闭月羞花的美、沉鱼落雁的丽,但至少让书呆子觉得美,比现实中的更美。

见玉簪走过来,书呆子马上下了马,和玉簪携手在草原上游玩。

“阿莱,你要是刚才冷不防从马上摔了下来,我可是有罪过的呀。”玉簪嘻嘻哈哈地笑着说。

书呆子说:“没有那么金贵。我的身体比以前做书生时强悍得多。以前我只能在书中激扬文字,现在呀,我能马上指点江山了!”

玉簪又说:“你胸中有诗书万卷,想必你看到这草原的景色,胸怀中有千层诗浪在翻腾了。”

书呆子说:“这话说得夸张了些,我又不是李白、杜工部,哪有什么诗浪在翻腾呢?我书读得不少,诗歌做得‘麻麻地’,暂且吟一首打油诗吧!”

书呆子举目四周望了望,吟起诗来:

“举起一把枪,

射下玉簪的心脏,

从此往后,玉簪的心房

像一颗闪亮的星辰,

悬挂在我的头顶上!”

玉簪听后,拼命地捶打书呆子的肩膀,边打边说:“讨厌!你把我的心脏给射下来,我早就去见阎罗了!”

“倘若你去见阎老爷了,我也陪你一起去!”书呆子笑着说。

“你爸妈会同意吗?”玉簪问道。

“何必考虑他们的感受呢?我就是我,我有我自己的主张!”

“可是,他们毕竟也养了你二十年啊!”

玉簪的话确实说到书呆子的心坎上。“未知生,焉知死。”其实,书呆子并没想过死,只不过为了逗玉簪开心才勉强地说出来的。书呆子沉默了良久,便转移话题:“玉簪,咱们上马,如何?”玉簪说:“好。呆子,倘若我们都醉了,谁来扶我们呢?”

于是,他们就骑上了马,在辽阔的草原上疯狂地驰骋千里。



且说他们骑马驰骋千里,不知不觉就来到一条他们熟悉的小道上。书呆子问道:“玉簪,这里我们好象走过。”玉簪说:“是啊。这条小道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两旁都种着些高大的乔木。”他们正说着,马突然间呼啸一声,逐渐从空中消失,把他们给重重地摔了一跤。

“哎哟,我的屁股!”玉簪压在书呆子的身上,奇怪地说,“好神奇啊,这马怎么就不见了呢?”

书呆子想说话,但他从背后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他回过神来,看到一位男同学向他这边走来。书呆子这才得知那人正是大黑。他急忙站起来,问大黑:“大黑,你怎么会在这?”

大黑笑着抚摩了书呆子的额头一下,道:“呆子,你没发烧吧?怎么?你连自己的校园都不认得了?!”

书呆子听他那么一说,才清楚他已从大草原回到校园。大黑见书呆子和玉簪在一起,便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们两个,到底是有鬼!说,你们怎么又在一起呢?”

书呆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回头望了望玉簪。令他惊讶的是,玉簪的容颜正消减。在阳光照耀下,她已不再是在草原时美丽的人儿了。他问玉簪:“玉簪,你的脸怎么啦?”可是,玉簪不语。

这时,突然间从两旁的乔木丛中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书呆子的爸妈!书呆子问道:“爸妈,你怎么在这?”

书呆子的父亲胡建文上前拧书呆子的耳朵,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畜生!放着书本不学,学起人家谈恋爱!真是气死我了!”

母亲陆秋说:“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跟这个师姐来往!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你竟然还跟她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你叫我的面子往哪搁呀!”

大黑接着陆秋的话茬说:“阿姨说得对!呆子,你太不争气了!你明知道你父母不准许你和这个师姐来往,你却偏偏跟她来往!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你的父母不成!”

“不,不!”书呆子辩驳道,“不是的!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她虽长得不好,但她的心眼是一等一的好!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书呆子说完这话,就被活活地吓醒了。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全湿,裤子也湿透了,天已经三更了。他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只是个梦。”



自从书呆子做了那个噩梦以来,他一直精神恍惚,彷徨不可终日。他整天整天都躲在宿舍里不出门,生怕哪一天玉簪主动找他答应去他家的事,即使有课也是如此。

大黑见他如此彷徨,如此憔悴,想:哎,他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情是人世间最难斩断的东西,书呆子怎么就会被情给围困了呢?他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父母对他期望很高,我作为他的朋友也如此地看好他。现在他有难,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沉下去呢?

主意打定后,大黑就找到书呆子,劝道:“呆子,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什么为那个师姐而自己憔悴呢?”

书呆子说:“你是旁观者,不懂,你就别过问了。”

大黑语重心长地说:“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为什么要钻死胡同,不听听旁观者的意见呢?要知道,人生啊,有时候应当多向人问路才是!”

书呆子不语,大黑接着说:“你如果碍着面子,不敢向她开口,那好,我大黑向来都是为朋友两面插刀的人,我替你说去。”

“不了,我自己的事怎么敢劳烦你呢?好吧,我还是自己去吧!”其实,书呆子在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只不过碍于大黑的面子,只好应允自己去了。

书呆子找到玉簪。

“怎么样啦?你爸妈同意了吗?”玉簪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没问过我爸妈。”书呆子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那你找我来干吗?”“我找你是想明确地告诉你,你想去我家,门都没有!”书呆子坚决地说。

玉簪破口大骂道:“好啊,你!胡莱,我告诉你,本小姐还不想去你家做客呢!我本想要弄明白那句恶狠狠的诅咒我克夫的话到底是谁说的,现在我看没必要弄清楚了:那句话一定是你说的!”

玉簪顿了顿,接着骂道:“哼!你这个东西,真不是个东西!好,我也明确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张京花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说完,玉簪转身而走,只留下书呆子呆呆地坐着。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2:57
第六章



正当书呆子呆呆地坐着时,吴浩、王凯金、雅言和林丽一起到博罗去助学了。

博罗,始建于秦始皇33年。博罗,位于珠江三角洲东北部,东江中下游北岸,东与惠州市区相接,南与东莞隔江相望,西连增城,北靠龙门、河源。

刚开始时,吴浩还是不愿意去助学的。王凯金劝道:“吴浩,山区的孩子是非常渴望知识,渴望学习的,你不去体验体验一下山区教学生活,你怎么会想到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的热心的帮助?”吴浩在王凯金的劝说下,应诺道:“好,就去一趟助学,不过,我们两人是以个人名义去的,跟公司无关。”

助学一行人到校门口集中,正等待着开往博罗的小巴的到来。不久,小巴已到,一行人上了车。汽车飞快地行驶在大路上,大家谈笑风生,高谈阔论;时而乐和鸣,高潮迭起,时而笑话连连,倒下一片。

王凯金坐在车上,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着一本厚厚的本子。在一旁的吴浩笑了:“你怎么认真到这种程度?上了车你还马不停蹄地看书?”王凯金说:“这本不是书,是教案。”“教案?你做教案作甚?”“教小学五六级的山区孩子呀!”

林丽好奇地问雅言道:“雅言,你能不能讲你的助学故事给我听听?我对你的助学特别感兴趣。”雅言便把上个月到博罗民族小学助学的事情告诉给了林丽。

民族小学是嶂背畲族的孩子求知的殿堂。原来,上个月,雅言到民族小学助学时,民族小学的校长穿着畲族服装来迎接他们助学一行。雅言在助学队长的带领下,来到畲族孩子身边,给他们讲课、讲故事、做游戏,不亦乐乎。去年,雅言去民族小学助学时,民族小学给雅言的印象就是环境恶劣,教学条件极差,但尽管如此,雅言便觉得在畲族孩子当中做“孩子王”,确实是一种快乐;上个月民族小学正在搞基建,翻新所有的校舍;现在雅言又踏上了去民族小学的路上,她非常希望看到民族小学的完善和畲族孩子们在他们学校完善后的甜美的笑容。

旅途的快乐已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两个半小时后,车已经到达沙河小学。远远望见那熟悉的学校,王凯金心里有难以言表的冲动,又看见了那道骨仙风的校长,那个为自己的子弟到处奔波的瘦弱的身影。



此时此刻,王凯金的回忆被拉回到两年前……

在王凯金上大二的时候,王凯金加入了助学队。当时,他也是跟随着大队来到沙河小学。在车上,王凯金跟余建平聊起了沙河小学情况:

“建平师兄,我们这次去的沙河小学是怎么样子的?”

“沙河小学是在博罗北部的一所山区小学。这个小学校舍条件不怎么好,教室设备极其简陋,全校六个年级就只有十位教师。更重要的是这所小学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贫穷家庭,有些还因交不起学费而辍学呢!”

余建平何许人也?

余建平是助学队的队长。余建平家境不好,靠父母打散工维持家用,但余建平没有因此而气馁,前年,余建平如愿考上了大学,但贫寒的家庭无法支付高昂的学费。所以高考一结束,余建平就到东莞去打工挣学费,这时,市慈善总会给他送去了三千多块学费,让他顺利进入大学校园。余建平凭着他一直想回报社会的心意,便组织了助学队。

听了建平师兄的话,王凯金感觉到助学的任务重大,同时也为沙河小学的学生们的学业而担忧。到了沙河小学,看到了那破旧的校舍,王凯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校。王凯金想:“我回到了我的母校了吗?这所校舍也像我的母校那么的陈旧,多年来校舍都没有被翻新过。”

余建平把助学一行带到了沙河小学的门口,只见校门口站着一位憔悴不堪的老人。余建平上前紧紧握住老人的手,亲切地说:“老校长,我们是助学队的,是来这里助学的。”老人听后,有些感动,连忙把他们引到了学校里,并且一一为队员们作了学校的介绍。

王凯金从老人身旁而过。虽然王凯金他并不知道老人叫什么名字,但他却知道老人便是那个日夜为沙河小学的学生而奔波的园丁。园丁的脸上早已挂满了岁月留给他的沧桑,但园丁的笑容十分和蔼。从他的笑容中,王凯金仿佛看到了他的欣慰,他的为了山里的孩子默默付出的快乐。

在助学的过程中,王凯金认识了一个叫俞真的热爱学习的女孩。俞真是弃婴,从小由养父收养。自从养母离开了贫困的家,俞真只能与养父相依为命。她的学费往往是交不齐的,她要向左邻右舍借才交得齐学费。王凯金问俞真:“你家住在哪里?”俞真非常害羞地说:“在一间黑暗的偏房,那里很窄,没有亮光透入。最讨厌的是雨天的时候,屋檐漏水。”王凯金问:“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开始时,俞真犹豫了一下,毕竟在她眼里,王凯金是外人。后来,当老校长把王凯金是助学队的队员的事情告诉她时,她才答应带王凯金到她家去看看。当王凯金来到俞真的家时,眼前的环境真让王凯金大为吃惊:屋里只有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房间。王凯金问:“你睡在哪里呢?”俞真指着客厅里的长板凳说:“我睡在这里。”这时,房间里传出了声音:“真真,来客人了?”说完,一位穿着朴素衣服的老汉从房间里出来。王凯金便作了自我介绍,老汉便把王凯金热情地带进房间,并把俞真的学习介绍给王凯金听。只见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奖状,老汉笑着道:“真真这孩子读书蛮认真的,瞧,这些奖状都是她的!”王凯金望着一张张奖状,颇有感触:“一个深受老师喜欢的、热爱学习的女孩子,她的家境竟是这么贫寒!我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我对此感同身受。”王凯金临走时,俞真告诉王凯金说:“如果我自己能读好书,走出大山,爸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从那次助学活动中回来,王凯金写了一篇《为山区孩子而号召》的捐款倡议书以及一篇《一点感动-----为山区孩子》的通讯稿。这两篇文章在学院内外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掀起了捐资助学的风潮。



“凯金,该下车了,在想什么?”吴浩的一句话,把王凯金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这时余建平队长给队员们做了安排:一半助学队员跟随着他到沙河小学去助学,另一半助学队员跟随着谭耿梅副队长前往民族小学助学。王凯金和吴浩便被分配到沙河小学去,而雅言和林丽被分配到民族小学去。

却说王凯金下了车,眼前的环境又让王凯金吃了一惊:两年前的破旧的校舍已经没有了,替之的是漂亮的崭新的校舍。王凯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问队长余建平:“我没做梦吧?这校舍完全换了个样!”余建平笑道:“你不是在做梦,这眼前的校舍是真的。两年来,通过社会热心人士的捐助,沙河小学的基础设施得到明显的改善,孩子们的读书环境也得到大大改善。”

王凯金对校舍的变化很是感动,便亲自把放在车上的要捐助给沙河小学的学习参考书,课外读物,体育用品等物品搬了下来。吴浩却无动于衷,王凯金对吴浩说:“吴浩,过来帮忙啊!哎呀,这些物品承载着我们对沙河小学的希望,沉甸甸的。”

这时,迎面走来的是身材瘦小满脸岁月痕迹的校长。他那纯朴的笑容却令人难忘。校长跟往年一样热情,犹如见到了回来的子女般开心。校长说:“你们辛苦了,我代全校师生谢谢你们了。”

吴浩悄悄地对王凯金说:“怎么这位校长这么老还不退休的?”王凯金说:“退什么休?这所小学是他一手创办的,他对小学有浓厚的感情。”吴浩接着说:“即使他对小学有感情,也应该让后来人接他的班嘛!”王凯金说:“他不求功名、不求利禄,一心一意为学校的环境发展和教学水平操劳。后来人可没他那样的本事!”

接着,助学一行分别进了办公室和厨房,虽然都很简陋,东西不多但很整齐。

中午,在厨房里,一个个“大厨”们忙活着:洗米、煮饭、洗菜、洗碗筷、煮菜、配料等。吴浩一边择菜,一边问道:“凯金,这里简陋的地方,你都能呆?真有你的!”王凯金说:“刘禹锡不是有一篇《陋室铭》吗?‘此是陋室,唯吾德馨’。我们来这里助学是为了帮助这里的孩子的,不是来享乐的。即使我暂住的是陋室,我也能呆!”吴浩听了,暗暗地骂了一句:“凯金,你这穷惯的‘穷小子’!”

下午,王凯金走上了授课的讲台。翻开准备了一夜的教案,抬头见到了一张张天真无邪的孩子的脸,王凯金心绪沸腾于胸,心想:“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站讲台,也是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学生。”他勉励自己讲课时别紧张,可是,越是这样勉励,他越是紧张不已,最终他不得不停下来。在一旁观看的吴浩暗暗发喜:“嘿嘿,凯金讲课讲不下去吧?”于是,吴浩提出由他自己来代替王凯金讲课。吴浩便提议,说要做做游戏。王凯金把吴浩拉到一旁道:“我们是来支教的,不是来做游戏的。你要弄清楚!”吴浩说:“既然你讲课讲不下去,既然我又没有准备教案,那我不妨用游戏的方式来打发时间。这有什么不妥呢?”

课后,助学一行和孩子们进行交流。王凯金再一次看到俞真。王凯金问:“你爸爸好吗?”俞真道:“好。每年的学费我能交齐了。多谢你们对我们家的关怀。”王凯金又问:“你的成绩还好吗?”俞真说:“好,老师还夸奖我呢!”王凯金道:“那就好。”吴浩一旁道:“你关心她干什么?她既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又不是你的同学,你关心她是多余的!”“啥叫多余呀,吴浩?你不关心她的学习、生活,才是多余的!你知道吗?两年前,像俞真那样热爱学习的孩子,都住在一间仅有十几平方米的偏房。幸好社会热心助学人士的大力捐资,让俞真她家搬出原来的偏房,住在比偏房宽得多的房子里,才使得俞真的家境有所改善呢!”

老校长接着邀请助学一行参加他为孩子们举行的学校的期中成绩表彰大会。在简陋的所谓礼堂的大教室里,台上坐着村委、校长,台下有全校的学生和老师,以及助学队成员。在这庄严的成绩表彰大会上,孩子们高声唱起了《妈妈的吻》。

王凯金一边用纸巾抹着被感动的眼泪,一边对吴浩说:“吴浩,你听,孩子们的声音是那么的纯汪真洁,听着听着,仿佛置身于一座自在的无人打扰的也毫无顾忌的瀑布前,清新而自然。你看,孩子们又是多么的可爱啊!看到他们稚嫩的脸,听着他们的动人的歌声,我仿佛回到童年!”

吴浩却说:“这歌声有什么动人的呀?他们还没我唱的好听!”

王凯金怒着捶了吴浩的背,气急败坏地道:“你不懂!孩子们的歌声寄托着他们对求学的渴望、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对生活充满着无限的热爱。如果你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孩子们想想,你就是听不懂的!”



却说谭耿梅副队长带领着剩余的助学队员到民族小学去助学。

谭耿梅从小家境贫寒,高考考到惠州学院后,靠着社会上好心人的帮助才交齐学费上得大学生。当刚上大一的她得知她的同学雅言得了白血病,而且治病需要一大笔款子时,她便征得一家餐馆同意,把一个捐款箱放在餐馆内为同学募捐。一天中午,一位老太太带着孙子到餐馆吃饭,老太太只点了很少的菜,吃饱后老太太发现孙子的包子只吃了一口,就要求服务员打包,当时大家都觉得老太太有点吝啬。谁知老太太没有直接离开餐馆,而是走到谭耿梅同学的捐款箱前拿出一手绢,只见老太太将手绢展开,里面有一叠钱,让人吃惊的是,老太太将这些钱全部投入捐款箱,后来发现这笔钱竟有五千多块钱。

一个如此节约的老太太竟捐出五千多块钱,这给她触动很大。她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谭耿梅想起在老家读书时,全校学生就仅有一名教师的情形,于是她多次到博罗、惠东等山区小学,看到那里孩子对学习的渴望,支教的想法在她心中萌发。

而雅言受到社会上善心人的捐赠帮助,并且找到了合适她的骨髓,成功地做了骨髓移植手术,才逐渐从白血病病魔手掌中重新获得健康的生命。雅言怀着对谭耿梅的感恩之心,以及对社会的感激之意,决定跟随谭耿梅一起到乡村那助学,这样让她的感恩之心在助学中发光发亮。雅言每次助学回来,都会把助学的故事讲给她的好友林丽听。林丽听后,也很感动,便报名参加到助学行列中去了。

谭耿梅挥举起助学的旗帜,并且叫她的队员们下车。当雅言和林丽下了车。她们俩却发现她们已经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了。孩子们拿着纸和笔,纷纷地来到她们跟前,非常渴望地请求她们签名字。

两个人都被孩子们挤散了。林丽好不容易蠕动着脚步靠近雅言,对她说:“哗,怎么我们还没到学校门口,就被前来迎接我们的孩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呢?”雅言道:“哎哟,我签名还签不过来呢!他们对我们真的非常热情,可能是为了感谢我们吧!”

正说着,孩子群中马上拨开一条路。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名畲族小姑娘。只见她手捧着鲜花,正笑盈盈地向她们走了过来。

畲族小姑娘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谢谢你们对我们学校的支持和帮助。这是我们大家送给你的鲜花,每朵鲜花里都有我们感谢的话语。”

雅言接过递过的鲜花束,连忙抱起那位小姑娘,吻了她一下,然后说:“谢谢你,小姑娘,我们也是尽我们的能力罢了。”林丽在一旁说道:“真是很感动啊!雅言,你真的做了孩子们的明星了!”雅言和孩子们都露出美丽的笑容。

接下来,谭耿梅带领她的队员们来到民族小学的大门口。首先进入她们的眼帘的是,校道两旁都整整齐齐地站满了畲族孩子们。他们都举起了小旗帜,清脆而响亮地喊着口号:“热烈欢迎!”校长迎了出来,握住谭耿梅的手,亲切而和蔼地面带笑容地说:“我代表民族小学的孩子们谢谢你们对我们的支持与关怀。” “应该的,应该的。”谭耿梅一边笑着回应道,一边回过头去对着她的队员呼号,“同学们,还记得我们助学的口号吗?”话音刚落,队员们便响起了洪亮的声音:“记得!让爱的阳光,漂洒在求知的天空;让真善美的种子,播种在博爱的大地。”

雅言看着已经翻新好的校舍和孩子热烈欢迎的情景,先是感到欣慰,后来又觉得心里很惭愧。她想:“我只是为他们讲讲课,讲讲故事,做做游戏什么的,可没帮到他们什么大忙,却受到他们热情的招待,实在是有些惭愧。”林丽似乎知道雅言的想法,便道:“雅言,你是不是感到过意不去呢?其实,我觉得,只要我们帮到孩子们,哪怕是小小的忙,他们都会以鲜花、旗帜来感谢我们的。这也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真谛之所在吧?”雅言点头称是,便叫了几个同学到车上把将送给孩子们的糖果、奖品搬了下来。

吃完丰盛的午餐后,助学队员们各自准备了自己的上课内容。上课铃响了,孩子们早已准备好的小本子和笔等待着他们。谭耿梅便叫林丽上去给孩子们讲课。林丽推脱道:“我讲课不行啊!雅言她能行,你叫她吧!”雅言道:“队长叫你去,你就去嘛!你不会的吧,可以摸着石头过河啊!” “对啊,”谭耿梅说着,望了雅言一眼,接着说,“雅言,你上讲台给林丽做个示范。”

雅言应了一声,便拿着已经准备好的上课内容从容地走上讲台。面对渴望的眼神,端正的坐姿,认真的神情,雅言在讲台上讲课,显得挥洒自如。然后雅言提议让林丽姐姐来给他们讲课,他们都说好。于是,林丽便紧张不已地上了讲台。上了讲台后,林丽奇怪地发现,刚才紧张的感觉顿时全然没有了。林丽想:“这里的孩子不像城市的小孩那样好动,总有一点羞涩。我真的想把自己的知识全都传授给他们。”林丽这样想着,便化紧张为讲课的动力,并且尽量让他们大胆的发言,多给机会给他们上讲台表演,在游戏中不断灌输她所教过的内容。小孩子们认真做笔记,不愿放过任意一点信息。

下课铃响了。林丽自言自语道:“怎么那么快就下课?我还有很多知识没讲呢!”她自言自语着,便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下这么几行字:“真的,看到他们,我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和他们一样兴奋不已。童年真好,天真无暇、纯真可爱、无忧无虑……”

接着,校长为助学队员们举行了晚会。校长为助学队写了一封感谢信,并把信交给谭耿梅副队长。在场的队员和孩子都响起热烈的掌声。雅言看着递交感谢信的那一幕,不禁感到热泪盈眶,对旁边的林丽说:“你看,我们助学是多么有意义的呀!”林丽道:“对啊,我想,我们助学队应该继续发扬我们的精神,持之以恒地助学下去!”

晚会后,谭副队长组织队员上车,准备离去。孩子们在校长的带领下,站成一横排,恭敬地把手举过头顶,向助学队员们致敬。雅言对林丽说:“你看,他们对我们是非常热情的,就连我们临走时,他们还向我们敬礼!”林丽道:“这也许是乡村人朴素的品质吧!”说完,车开了,便往沙河小学方向,跟余建平他们一行会合去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3:17
第七章



奉和九日幸临渭亭登高得枝字

韦安石

重九开秋节,得一动宸仪。

金风飘菊蕊,玉露泣萸枝。

睿览八紘外,天文七曜披。

临深应在即,居高岂忘危。

又逢重九开秋节。

重阳节和大多数传统节日一样,也有古老的传说。相传在东汉时期,汝河有个瘟魔,只要它一出现,这一带的百姓受尽了瘟魔的蹂躏。 一场瘟疫夺走了青年恒景的父母,他自己也因病差点儿丧了命。病愈之后,他辞别了妻子和父老乡亲,决心出去访仙学艺,为民除掉瘟魔。恒景四处访师寻道,访遍各地的名山高士,终于打听到在东方有一座最古老的山,山上有一个法力无边的仙长,恒景不畏艰险和路途的遥远,在仙鹤指引下,终于找到了那座高山,找到了那个有着神奇法力的仙长,仙长为他的精神所感动,终于收留了恒景,并且教给他降妖剑术,还赠他一把降妖宝剑。恒景废寝忘食苦练,终于练出了一身非凡的武艺。

有一天仙长把恒景叫到跟前说:“明天是九月初九,瘟魔又要出来作恶,你本领已经学成,应该回去为民除害了”。仙长送给恒景一包茱萸叶,一盅菊花酒,并且密授避邪用法,让恒景骑着仙鹤赶回家去。

恒景回到家乡,在九月初九的早晨,按仙长的叮嘱把乡亲们领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发给每人一片茱萸叶,一盅菊花酒,做好了降魔的准备。中午时分,随着几声怪叫,瘟魔冲出汝河,但是瘟魔刚扑到山下,突然闻到阵阵茱萸奇香和菊花酒气,便戛然止步,脸色突变,这时恒景手持降妖宝剑追下山来,几个回合就把温魔刺死剑下,从此九月初九登高避疫的风俗年复一年地流传下来。

书呆子所在的大学校园的靠北一侧有一座山。这是一座挺秀气的山:山峦像一条大蟒蛇,跌跌宕宕,起起伏伏,错落有致;山道蜿蜒曲折,上面铺满了碎石和沙粒;山道两旁野生着各种各样让人叫不出名字的树,时值秋天登高季节,有些树还郁郁葱葱,向两侧伸出油绿的手,仿佛在向登高者招手问候,有些树的树干上的叶子已经凋零,期待着来年的繁茂。

“大黑,班长叫我们到哪里去集合呀?”书呆子问道。

大黑一边锁着单车,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呀,班长可能已经带领同学们上山去了。”

“那我们还不快走,跟上他们?”书呆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大黑的手,往宿舍区的北边走去。

宿舍区的北边有个小土丘,不高也不矮。大黑和书呆子一起爬上那小土丘,只见小土丘的尽头突然间分出两条道来:一条道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方;一条道笔直笔直,通向一间饮食店。

大黑问:“呆子,我们该往哪条道走呢?”

书呆子凭着多年学习地理的经验,觉着弯曲小道不像是通往后山的口,反觉得那条笔直的道路更像是后山的开口处。于是他说:“大黑,我想,我们应该走那条笔直的道。”

说完,两人一起走那条笔直的路。

当他们通过饮食店的门口时,他们发现这条笔直的路的尽头是败草乱石,根本就没有路可走。这时,饮食店的伙计从店里走了出来,向他们招手道:“喂,你们两个学生娃子,走错路了。这条笔直的路不是通往后山的,你们应该走那条弯曲的小路!”

大黑听了,对书呆子说:“呆子,亏你还是精通地理的!”书呆子听了,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容态,也没说什么,笑着道:“好了,大黑,您老人家就别讽刺我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大黑和书呆子沿着弯曲的小路走了。

大黑边走边问:“呆子,你读的书比我多,你能不能背诵几首诗来听听?”

书呆子满口答应,说:“好啊,论诗歌,我书呆子确实比你多。我就背诵一首吧!”话音刚落,书呆子装出一副先生模样,摇头晃脑起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大黑听后,马上道:“咳,这首诗我小学都会背了,你这个大学生还不会背吗?这首,你忽悠我,不算,再背一首!”

书呆子面显难色,道:“大哥,我背的诗你说不行,再背一首,那你想我背哪一首呀?”

“我最近在书本上看到一首诗,觉得挺好的。可我脑袋就是怕文字,记不得它的内容,只记得它的题目:叫做什么‘九日什么山登高’来着?”大黑搔了搔头发道。

书呆子马上应道:“是不是‘九日齐山登高’呀?”

大黑大拍大腿道:“对,是这个。那你会背吗?”

书呆子拍拍胸脯说:“这难不着我。听着啊!”说完,他就自个儿背诵起来: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不作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好,不错,那你能不能解释解释这首诗的题中之义呀?”大黑又问道。

“当然可以啦!”书呆子自信地说,“如果我连这首诗都解释不了,我还不读书呢!”

“听着,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杜牧之作。首联‘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写的是秋天来了,江边的雁儿刚刚起飞,作者与客人一起登高来了。这里的雁儿是思乡的象征,也就是象征着作者的思乡之情。颔联‘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写的是菊花开遍满山头时,作者感慨在尘世间,开口笑是很难得的,寄托了作者一种乐观豁达的性格。颈联‘但将酩酊酬佳节,不作登临恨落晖’写的是作者登高时和客人们喝酒的情景,尾联‘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真是画龙点睛之笔,既表达了作者对登高望远的豁达开朗的情怀,又借牛山来寄寓作者的思乡之情。情景交融,堪得上大家之作!”

话音刚落,大黑笑道:“咳,不错不错,呆子!谁说书生百无一用的,你看,咱们的书呆子真是用处多得很哪!”

“照你说,书生有什么用处呀?”书呆子疑惑地道。

“那你就不懂了。你想呀,爬山多闷哪!有一个‘诗人’陪伴着爬山,那我大黑真是过着逍遥的爬山瘾哪!”说完,大黑自个儿笑了起来。

书呆子经他那么一说,觉得不是个滋味。他本想,大黑叫他背诗,是欣赏他的才华。可他万万没想到,大黑原来是叫他帮他自己解闷的。他有点哭笑不得,愣住不走了。

大黑见他停下来,问道:“嘿,你怎么不走了?”

书呆子嘟起嘴巴道:“不想走就不走了,况且我也走累了!哼!”“哼”字显得有力得很。

大黑说:“好了,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多思想!一有知识就想在别人面前表露表露。依我看,有知识的人就应该用知识武装大脑,不应该用来炫耀。俗话说;‘炫耀得一时,炫耀不了一世’。你别想那么多了!”

书呆子气急败坏地说:“你也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吧!”

大黑说:“咳,你要那些面子干吗?倘若同学都会讲讲面子,那么我们岂不是事事都要顾着那值不了多少钱的面子?这样做同学有什么益处?再说了,同学之间开开玩笑,难道不行吗?同学之间娱乐娱乐,又何尝不可以呢?”

书呆子横竖不吃大黑的理论,但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便强忍着脾气,抛下一句:“是是是,大黑,还是你做书呆子吧!”便上山了。



书呆子和大黑上到了半山腰。他们正在拍照风景。

“呆子,你看山上的风景多美啊!两旁树木遮荫,远方群山环绕,多么美丽的景色啊!哎,你不是带相机来了吗?咱们把这景拍下吧!”

“相机是用来拍人的,拍景干吗?不拍,要拍我帮你拍一个,怎么样?”书呆子说完,就从腰间抽出别在皮带上的相机袋来。

“那好吧。我大黑不拍则罢,拍就要拍好的!来吧,拍!”

“你就站在那棵松树下面,”书呆子见大黑已站到松树下,继续说,“诶,好,就站在那,好,笑一个。”喀嚓一声,相机把大黑的黑脸和远山的景色收入相底。

书呆子拍完照,往后退了一步,一不留神,脚下的碎石把他连同相机一起滑了下来。相机在书呆子手中没有稳抓,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地飞到附近悬崖边上的一棵老树的树杈上。

书呆子并非想自己有没有站稳,而是大叫一声:“我的相机啊!我的一千多块钱哪!”叫完,他发现他的左手已被那碎石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一看到血,就慌了,才叫道:“大黑,救我!大黑……”

说时迟,那时快,大黑见书呆子摔了个跟头,马上伸手去抓书呆子的手,连忙叫道:“呆子,你没事吧?我来扶你。”说完,他就扶起书呆子来。

书呆子右手拉住大黑的手,举起流血的左手,说:“血啊,我怕血,大黑,你有没有胶布?”

大黑出来宿舍时并没有带什么胶布、止血贴的。他见血还从书呆子的左手掌里涌出,便灵机一动,马上从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布,包扎在书呆子的左手掌上。

书呆子说:“大黑哥,我的相机还挂在那棵树上呢!”

大黑二话没说,便上前伸手去试抓那条相机带子。书呆子忙阻止他道:“大黑,你伸手去抓是不行的,得想想办法。”

“那你说用什么办法?”大黑随口问了一句。

“那棵树正生长在悬崖边上,我们绝不能用手去抓。这样,我从这棵松树上折断一根长树枝,试着挑一下。”书呆子托起下巴自言自语。

“那还等什么,折呗!”大黑说完,不到一斗烟的工夫,手爽快地折取一根树枝。

“慢着,我们如果只是用一根树枝去挑,恐怕还有危险。因为树枝未必能承受相机的重量。这样吧,我们用两三根树枝用铁丝绑着,然后我们才去挑。”书呆子说道。

“你说,哪来的铁丝呢?”大黑问道。

话音刚落,从山的下面传来了一阵声音:“我有铁丝!”大黑和书呆子举目远眺,眼睛落在一位女生身上。

大黑和书呆子异口同声地说:“‘法皇后’!”

这位被叫做“法皇后”的女生是他们班的同学。她聪明伶俐,点子多,每次远行,她都会手挎一个装满急救用品的背包来,以防不测。因此,同学们都管她叫“法皇后”。

法皇后说:“我这里正有铁丝。瞧我,有备无患嘛!”说完,她把几根铁丝交到书呆子手里。

书呆子和大黑随后用铁丝绑住树枝,然后书呆子去挑相机带子,成功地把相机从树枝上拿了下来。



三人行至一个路型分岔口。

大黑在前方走,书呆子和法皇后在后边跟。大黑对后边跟的两个人说:“这里有个分岔口,要跟牢我,别走丢了!”

书呆子边指着那条狭窄的小山路边对法皇后说:“法皇后,你看这山路真奇怪!我们从这条山路上来,没想到,那里也有一条!”

法皇后说:“是啊,你看,那条路完全被周围的花草树木给遮蔽了。看来,那条路是不能走的了!”

书呆子说:“嘿,我书呆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走那条窄路!哎,你看,那条路好象可以通至山顶,可能是条捷径。走,我们去看看。”

法皇后有些难色,说:“不太好吧?咱们不打没有把握的仗!那条路幽深得很,恐怕有鬼吧!”

书呆子说:“胆小鬼!那条路哪能有鬼呢?走,我们看看去!”

法皇后说:“要不把这背包给带去,说不定,等一下能派上用处!”

书呆子气急败坏地说:“背包太重了!你若背上那背包,怎么走哇?干脆把背包放在路边,等大黑看到了,会帮你拿的。咱们还是轻装上路吧!”

法皇后说:“要不打电话告诉大黑一声吧?我怕他找不着我们。”

“不用告诉大黑了!”书呆子怒着解释道,“大黑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走那条路。再说了,那条路说不定就能通往山顶。我们到山顶时,大黑也就到了。到那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也不迟啊!”

法皇后应了一声“好吧”便随他而去。

这里我们有必要交代法皇后能跟书呆子一起去探险的原因。法皇后虽说点子多,聪明,但在学习上却总是赶不上书呆子。法皇后她觉得是她自己的学习方法有问题,便询问起书呆子来。书呆子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他很是热心帮助她的。他告诉她,在期末考试前,你必须把所有的笔记都默写一遍,这样,你就能考个好成绩。法皇后听了他的办法,按照他所说的去做,马上立竿见影,在期末考试一跃而上。法皇后为此对他很感激,并且十分听他的话。就这样,法皇后才会应了书呆子的探险要求的。

且说那条小路,两旁都长满了荆棘,很是难走。书呆子随意地折断两根树枝,一根给自己,一根给法皇后。两人尝试着边走边拨开荆棘的缠绕,走了上去。

再说大黑。大黑看到书呆子和法皇后不见了,便着急起来。大黑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怎么就跟丢了呢?这该怎么办呢?”说着,他发现山下跑上一个人来,便叫道:“欧阳文华!”欧阳文华边抹汗边气喘吁吁地对大黑说:“怎么样了,你跟上大队了吗?”

大黑说:“大队倒没跟上,反而我和书呆子他们走散了!”

欧阳文华拍拍脑子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刚才从山下上来时,正巧看到他们两个人从那条小路上去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大黑说:“你确定他们是走了那条小路上去吗?哎呀,要知道,那条小路很难走的。我看,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他们再说。”说完,大黑拨打了法皇后的电话。听见不远处有铃声响,欧阳文华寻声而去,发现那里有个背包。顿时,欧阳文华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大声地说:“糟了,大黑,不用打了。法皇后的手机还在背包里!”

且说书呆子和法皇后他们抄小路走。法皇后有些害怕,连忙抓住书呆子的手掌,脖子直冒冷汗,腿上直打哆嗦,两旁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吓得不敢往前走。书呆子却向她鼓劲,勉励她说:“别怕,小路难走,有我呢!”谁知,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他冷不防一个摔跤,腿被荆棘给卡住了,手被沙地擦伤,扑通倒地,动弹不得。法皇后简直是被吓死了,她本能地向天空叫喊了一声:“救命啊!谁来救我们?”

再说大黑他们。大黑、欧阳文华上那条路去找书呆子他们了。他们边走边在山头大声叫喊:“胡莱,法皇后,你们在哪里?”



谁能救书呆子和法皇后?就只有他们自己了。

书呆子哎哟一声,坐在沙地里。法皇后问道:“呆子,你怎么样啦?”书呆子说:“我的腿受伤了!”“伤得怎么样了?”“腿上直流血,裤角被那该死的荆棘卡住了!”

法皇后有些悲伤起来。她哭着说:“都怨你!好端端走什么捷径啊!我都跟你说了,这条路有鬼,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路把我们困在这里!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书呆子怒道:“好了!你就别哭了!哭顶什么用?你们这些女生,遇到困难就喜欢哭!你平日里不是点子挺多的嘛!快想办法吧!”

话音刚落,从路的上方走来了救兵。这救兵不是别人,正是玉簪和雅言!书呆子定睛一看,对法皇后说:“法皇后,你看,我们有救了!”

书呆子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情绪。此时此刻,他在心里嘀咕着:“我的母亲都告诫我不要跟她来往,我的朋友也是。现在我和法皇后都受了伤,走不动了,我该不该呼喊她来扶我们一把呢?真的,一个人在世上,难免会有两难的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总之就像围困在一个四周隔绝的城池里面,想出出不来,想进进不去。哎,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可是,面对我的朋友玉簪,我却盘旋着该不该让她来救?!我真是窝囊到极点了!”

玉簪用眼睛随意一扫描,发现书呆子和另一女生在小路上坐着。她又一眼仔细地瞧了他们,只见书呆子的膝盖上正流血,就知道书呆子他们需要帮助。同样,在书呆子犹豫的同时,玉簪也有些犹豫该不该救他。因为在她心里面,他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不救他吧,自己过不去,因为这跟她自己的性格不合;救他吧,怕惹来笑话,因为她明确跟他说过,从此以后,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思来想去,最终拿不定主意。

但时间并没因为她没拿定主意而不再流逝。好在雅言及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卷胶布,把书呆子腿上的伤口止血包扎。书呆子见她跟他包扎,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因为他见到她就马上浮现起上次对她无礼的事情来。书呆子忙说:“不用包扎了,它已不再流血了!”雅言好象看出他的心思,边包扎边说:“伤口不包扎,怕会被细菌感染。没事,上次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玉簪见状,很是感动,心想:“雅言都能以一种宽容来宽容书呆子,我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呢?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一事归一事,决不能把我和他的情感纠葛跟救人的事相提并论,况且不单是书呆子一人要救,而且他后面有个女生呢!”想着,她马上对书呆子说:“我来扶你起来!”

书呆子见玉簪的举动很是突然,仿佛是天边划来一道霹雳一样,回绝道:“不了,我自己能站起来!”可是,书呆子伤得不轻,只要他轻轻一动,他就浑身上下都觉得疼痛得很!

见书呆子几番挣扎着起来的尝试没有成功,玉簪便说:“瞧你这股犟脾气!危险的时候还对我以前说过的话耿耿于怀!好了,你别在这样浪费时间了。你们班的同学可能到处找你呢!”

且说大黑等人找书呆子他们。大黑走着走着,埋怨起书呆子来:“他*的,臭呆子!害得我们到处去找你。”紧跟着大黑的欧阳文华说:“好了,什么也不要说。现在关键的是要找到他们,而不是埋怨谁的问题!”

书呆子拗不住玉簪的劲儿,便屈服地被她扶了起来。“谢谢你。”书呆子抚摩着自己的腰说,“哎哟,我的腰,我的腰,好象被闪了!”

玉簪毫不犹豫地说:“我来背你上山!”

书呆子更是对她的态度觉得奇怪,心想:玉簪她无事献殷勤,必有什么缘故?玉簪好象看破了他的心思,说:“你别猜疑。我本人本是乐善好施的。你的腰不行,难道我就能袖手旁观吗?好了,你就让我背你吧!”说着,她吩咐雅言去背法皇后。

且说大黑等人到半路上遇到他们。大黑看到书呆子,当然欣喜若狂,但他却看到玉簪背着书呆子,就询问起她来:“玉簪师姐,你怎么在这?”

玉簪轻轻地把书呆子放下来,擦了擦汗说:“哦,是这样的。我和雅言在路上遇到阿莱他们俩。见阿莱的腰被闪了,我就背他上山来了!”

雅言惊奇地道:“诶,这么巧,你们也去爬山吗?我们也是耶。我们刚从山顶上下来就遇到他们两个了。”说完,她也把法皇后给放了下来。

大黑说:“那我替书呆子谢过你们了!”说完,大黑、法皇后、书呆子、欧阳文华四人辞别了雅言和玉簪,继续登山去了。

待到他们四人登至山顶时,天色已晚,他们四人发现山顶上竟没有他们班的同学。后来大黑打电话给班长,才得知,大队人马没等他们四人上山顶来,就早已下山去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3:37
第八章



安德大楼的课堂上。

王教授正进行党的十七大知识讲座。在上课之前,王教授习惯拿出他的花名册来点名。要知道,不来上课而且不请假的,可要受罚的。当戴着老花眼镜的王教授念到“王凯金”名字时,在场的同学没有人应到。良久,才有个同学站起来说:“王凯金他病了,不能来上课。”

那个同学是王凯金的铁哥儿,叫陈振兵。

王教授撩起眼镜,瞪着陈振兵说:“他有没有写请假条啊?要知道没写请假条的学生我是当他没请假的!”陈振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举起来道:“有,他有写请假条,在这!”说完,陈振兵便把“请假条”拿了上去。王教授把眼镜从鼻梁上给撤下来,认真地读起来,只见纸上写道:

尊敬的王教授:

我本人昨晚感冒,今早服了药,却不见精神好起来。所以,我本人今天上午特向您请个假,愿能批准。

王凯金

某年某月某日

王教授只看到“感冒”两字,便大发议论:“现在的大学生不注意锻炼身体,很多大学生都处在亚健康状态。身体是本钱,况且现在天气逐渐变冷,请你们要注意保暖啊!”



丰湖校区。

西湖的景色总是美的。冬天已来临,在湖水上还能看得到游客们划船的情景。最近在西湖搞的平湖整治工程,把西湖翻新了,更加使得西湖更美,更吸引人了。

王凯金在湖边的一张石凳子上,向湖的对岸张望。他在等一个人来。不久,从湖的远处划来了一艘船,船上站着一位文质彬彬的人。这人便是王凯金要等的人。

这人是经济系新入学的大一学生,年方十八,血气方刚,英俊潇洒,气质非凡,但他有个不雅的绰号------纸老虎。纸老虎读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用橡皮筋来射人。他把两根橡皮筋叠起来,并用拇指和食指叉开,然后从讲台那抽出几根短得像子弹的粉笔,轻轻地放在橡皮筋上,在上课期间,把头低下到桌子底下,专门射那些粗壮男生的屁股。所以,那些被射中的男生,每每到下课时,都感觉到屁股隐隐作疼。后来他们发现是他用橡皮筋射的,便渐渐害怕了他,把他称为“老虎”。他的班主任是很严格的。有一次,班主任上课,从讲台上看到他伏在桌子底下不知道干啥,便上前去问:“你在干吗?捡笔吗?”“是……”他机灵得很,答了一声“是”后,发现声音不对,马上坐直,睁眼一看,哟,是班主任!后来,班主任耐心地教导了他,说他这样用粉笔头射同学是不对的,还没收了他的橡皮筋。从此,他就不敢再射同学了。同学得知此事后,忙把他改称为“纸老虎”。

王凯金见纸老虎乘船过来,很是惊奇,便上前远远地喊道:“喂,纸老虎,快点,靠岸!”

纸老虎在船上叫道:“得了,得了,等一下就到了。”说完,船靠岸了,纸老虎上了岸。

王凯金说:“师兄我这里有一份兼职,不知你感不感兴趣?”纸老虎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感兴趣。”说完,王凯金把传单递给了他。

原来,黑桃子接到了家长们对王凯金的投诉,找来了王凯金,问道,孩子们的成绩没有得到很大的提高,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王凯金耸耸肩膀道:“我已经尽力了,他们的成绩没能提高,也不能全怪在我头上啊!”黑桃子又对他骂道:“家长之所以选择我们的公司,是因为他们信任我们的服务。我们理应竭尽全力地为他们服务。现在可好了,投诉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多,而且,我粗略算了一下,对吴浩的投诉还没你多呢!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做家教的?”

王凯金听了黑桃子一说,憋了一肚子的火,回骂道:“哼,真是好笑!我不知道多勤奋工作!有些家长还说要加我工钱呢!黑桃子,你反倒骂起我来了!”黑桃子狐疑地说:“他们有说加你工钱吗?”说完,黑桃子反想了一下,接着说:“是有一家说要加你工钱。但从总体上说,你接手的家教几乎有家长投诉的!你不用辩解,也无须辩解,家教的工作你确确实实是没做好的。你还是回到派传单那位置上吧!”

其实,王凯金自从做了刘家的家教后,渐渐地对家教厌倦起来,因为他渐渐感觉到做家教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于是,王凯金又去派传单了。

纸老虎看完传单后,说:“好啊,我加入你们的公司。请问,你们公司的报酬怎么样?”

王凯金说:“这要看家教的时间了。你家教的时间越长,你得到的报酬就越多。”

纸老虎说:“好啊,就这样定了。明天是周末,我就到你们的公司那报到。”

王凯金说:“不过,进我们的公司之前,可必须交五千块钱作为入伙费的。”纸老虎一听,就被吓青了脸色,退后几步,支支吾吾着道:“什……么?我没听错吧?怎么……怎么还要这么昂贵的……入伙费?”

王凯金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的公司刚成立不久,周转资金是缺乏了些,所以就只能靠员工们贡献一些了。”

纸老虎马上走到岸边,正想上船时,他回头对王凯金说:“这么贵的入伙费,我还没听说过!就这样了,我不进你们的公司,也不做你们为我提供的兼职了。你派传单给我,恕我没有能力接受!”说完,他叫船夫撑开了船。王凯金还想再说服说服他的,可是船已经走远了,已经追不上了。



在新校的操场上。

陈振兵看到王凯金在垂头丧气地独自一人地走着,连忙跑上前去,招呼道:“嘿,你不是病在床上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王凯金看都没看陈振兵一眼,便道:“我哪里有病呀?我的病是装的。”陈振兵笑道:“嘿嘿,你不打自招!我昨晚被你蒙了一下,以为你真的病了。今早起床时,我发现我走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我背后紧跟着来。我迅速回头瞄了一眼,发现是你跟着我出来,便知道你是装病的!只不过,我作为你的哥儿,不想拆穿你的谎言而已,要不然,你准会骂我不讲义气!说吧,王教授已不在场,你说说你今早去哪里了?”

王凯金说:“好啊,陈振兵啊陈振兵,你竟然能让我自己把我的谎言给拆穿?!也好,反正谎言是包不住火的,迟早都会给人家知道的。我今早去一趟老校。”

“去老校干吗?泡妞啊?”

“去你的吧!我去老校泡妞,我就不是王凯金!我去招家教老师了!”

接着,王凯金就把他在丰湖校区跟纸老虎商量情况说了一遍。

陈振兵大叫一声:“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加入你们的公司的!”接着,他平静地说:“入伙费怎么可能收这么高的?我问你,一向都没有这么多钱的你,当初是怎么入公司的?”

王凯金说:“是我跟吴浩借的。那五千块钱,我可是要还的哩!”

陈振兵托起下巴想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奇怪!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吴浩即使是大发善心,也不可能这么慷慨地拿出五千块钱给你,况且替你交入伙费!这里面肯定有鬼!”

“怎么会有鬼呢?”王凯金偷听到陈振兵的自言自语,问道,“吴浩是我的同乡,总不会以鬼来害我吧?”

“现在你以为是太平世道吗?社会上的丑陋的一面,你还没有体验得到!即使是同乡,你也要防他一手啊!”说完,陈振兵又托起下巴想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吴浩他会自动地借钱给王凯金呢?”

良久,他说:“我猜想,吴浩借钱给你,可能就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这里面可能是他为你设下的圈套!换句话说,就是他和他的头一起诱你入圈套!”

“你说的是黑桃子和吴浩两人吗?”王凯金忙叫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们决不会这样不老实的!你想啊,他们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你太天真了!黑桃子是什么人?你又了解他几分?吴浩又是什么人?你了解到他什么?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还是尽快退出公司,免得你越陷越深了!”



王凯金纳闷了很多,他始终弄不明白,同乡可能会害他!想的时间长了,他也就不想了,便琢磨着怎么才能招更多的家教老师入公司。他记得黑桃子跟他说过,你招家教老师,最好是招大一新生的,如果你实在招不到大一新生的,你可以尝试着招现正在做家教的!

王凯金又琢磨着:“陈振兵现在不正在做家教么?我找他,并且说服他不就行吗?可是,我刚才把我和他的关系搞得那么僵,我该怎么开口才好呢?有了!我有办法了!”于是,他去陈振兵的宿舍里了。

“陈振兵同学,你知道我今天上午没去上课,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今天王教授讲授的党的十七大知识吗?”王凯金彬彬有礼道。

陈振兵便慢条斯理地从头到尾给王凯金讲了一遍。当陈振兵讲到“要鼓励大学生积极创业,拓展大学生就业渠道”的知识时,王凯金乐孜孜地想:“嘿,我还以为陈振兵会避而不谈大学生创业呢!原来,他也是那样地关注就业问题。”于是他打断了陈振兵的话:“振兵啊,既然党和国家鼓励我们大学生积极创业,你何不实践实践一番呢?”

陈振兵机灵得很,一听就听出来王凯金想要说什么了,回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想要招我入你们公司创业呀?”

王凯金夸他道:“聪明!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呢?”

“做你的千秋大梦吧!你要我进你们乱收入伙费的公司,门都没有!我是喜欢自己找兼职的,不用劳你们公司的大驾!你还是另请他人吧!”陈振兵大叫道,几乎把王凯金想招他进公司的欲望给扫了清光。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4:00
第九章



重九过后,玉簪想找书呆子。可书呆子不想见她,于是他让她在惠大超市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玉簪找书呆子,主要是为了上次她在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下拿了他的英语阅读资料的事情。书呆子后来得知道这件事情,愤怒不已,心想:“古人尚知廉耻二字,何况今人乎?像玉簪那样的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意拿我的书的,不是孔乙己是什么?她还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么?她的面子,她的仁义道德何在?”就这样,书呆子渐渐疏远了她。

书呆子在宿舍里坐着,正悠闲地品茶。他边品茶边自言自语道:“如今她等我已经有半个小时,就让她再等一个小时也不过分!谁叫她做贼呢?”

而且想到玉簪在超市那等他,他心里就自然而然浮想起国庆时的那件事情。那可能是一次巧合,书呆子和玉簪两人事先并没有约定,却能到购书中心那碰见。当时,玉簪在购书中心那做派传单的兼职,书呆子便好心地替她派传单来了。中午时分,他回家时,玉簪对他说,千万别向他父母提起我和你见面的事情。他应诺了,没向父母提起,只是说在购书中心那帮一位同班同学派传单。下午他趁着父母睡熟了便偷偷地出门了。他父母醒来发现他不见了,很是着急,连忙四处找他。他父母听着他中午说了,在购书中心帮一位同班同学派传单,于是他们便火速地往购书中心找他。果真他们在购书中心看到他和玉簪在一起派传单!他父母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他一顿,还警告玉簪,不要和他再有来往!

事后,他每每想起这件事情,都心有余悸,何况玉簪又来找他呢!

一个小时过去了,书呆子不会无动于衷的。书呆子猛地一想:“哎呀,她会不会一直在那边等我呀?如果我一直让她吃我的闭门羹,坐我的冷板凳,那是我的不对呀!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走就走,走到的时候,他吃了一惊,果然她仍然在那等着。只见她脸蛋被染成通红通红的,耳朵也牵着红了,双手叉住腰,眼睛直向书呆子的脸上喷火,嘴唇往上胬,像是要把书呆子撕成两半吃了。她指着书呆子的鼻子,大声地吼道:“胡莱,你叫我在这等上一个小时,到底是什么意思?”玉簪脾气极差,骂起人来可谓是指名道姓的。

书呆子勉强地做出个笑脸,仿佛是给玉簪赔罪。他看到资料就在玉簪手中握着,顿时上前抢过那英语阅读资料,当着玉簪的面对资料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明知道那玉簪师姐是烫手芋,惹不得的,你竟然背着我去她家玩!我不是明明跟你说过了吗?不准你去,不准你去,你偏要去!现在可好了,你累得我在玉簪师姐面前难堪!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到底何时才能听得进去我的话呢?哼,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听进去了吗?我才不呢!等我回到宿舍后,鞭上你几鞭,长长你的记性,看你以后还会不会到她那去玩!哼!”

随后,他对玉簪说:“对不起了,我的儿子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了,我家教不严!我会好好管教我的儿子的,你放心好了。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说完,他撒腿就跑,也没搭理玉簪的表情。



那是个上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书呆子上完课,就去图书馆看书。书呆子早来,总是习惯地四周望望图书馆里有没有熟人,好让他有个伴一起读书。果然,书呆子用他锐利的眼光一扫,就马上发现玉簪正坐在图书馆的角落的椅子上读书。

书呆子并没因为玉簪在那里坐而主动走过去跟她打招呼,相反,他在靠窗的一张椅子坐下,做起他的功课来。

玉簪觉得很没面子,便尝试着拨通了书呆子的电话。书呆子的电话响了一会,便被书呆子给按掉了。随后,书呆子把手机和书包落在桌子上,自己一个人走进阅览室。

玉簪坐在角落的椅子气极了,想:“臭呆子,竟然当我是透明!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主意打定后,玉簪迅速地从书呆子的书包里抽出一本英语资料来。

玉簪觉得单拿他一本资料算不了什么事情,顶多他不要那本资料。她想:“要不,我再拿他的手机!”可是,当她接触他的手机时,她的手已经有明显的颤动。她又想:“不行,我不能拿他的手机!我若拿了他手机,一来,我联系不到他,二来,我怕他父母打他的手机找他!不行,我还是别拿他的手机!”于是,趁在座的同学没注意,她把资料偷偷地装进她的手袋里,溜之大吉。

后来,书呆子回来找遍了他的书包,发现书包并没有他的一本资料,着急了。正当他着急之际,图书馆的管理员告诉他说:“我刚才看到有一位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的女生在你的书包里翻了一下,不知道她在翻什么……”书呆子听管理员一说,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玉簪站起来,走到书呆子的背后,用两手掐住书呆子的脖子,把她心中的怒火通通地发泄在书呆子的脖子上。然后她气急败坏地说:“是,你有理,你跟你爸爸妈妈出卖你和我的隐私也有理,就是我无理!我再也忍无可忍了,恨不得马上掐死你!”

这是怎么回事?一对“恋人”竟然反起脸来!事情还是要从书呆子撒腿就跑说起。

原来玉簪见书呆子没打一声招呼就离去了,就一肚子不满意,大声吼道:“你到底懂不懂得礼貌的?我还书给你,你竟然连谢谢都不懂得说!”

“恩……”书呆子觉得对玉簪简直无理可说,便只得这样恩了一声。

“坐下,怎么老站着?”玉簪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了书呆子还无动于衷,继续说,“我叫你坐下,你怎么没反应的?!”

书呆子望都不望玉簪地坐在玉簪对面的椅子上。

“我问你,你能不能原谅我呀?”玉簪用一种极其商量的语气说。

“不会!绝对不会!”书呆子交叉着手,说:“除非------”

“除非什么?”

“我死了。我死了,一了百了,再也没有不能原谅你的人存在了!”

“好端端地为何说到死呢?”玉簪停顿了一会说,“那我在登高那天救你,能不能抵消我的过错呢?”

书呆子万万没想到玉簪竟然会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讲。书呆子想:“你真够狠的!竟然用那事来威胁我?”想完,他说:“不能!登高时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不过你现在做出这样的行为,我真的不能容忍你!这一事归一事,别扯上关系啊!”

“好啊,你,书呆子!亏你还读过万卷书呢!你连最基本的宽容都没有!”玉簪顿了顿说,“我问你,我拿你的书的事情,你会不会跟你的父母说啊?”玉簪小声地说,并把音量压得低低的。

“当然要啦!”书呆子按捺不住心中的火,站起来说,“哼,像你这样拿我书的行为,说轻点,就是违背礼仪;说重点,那就是偷!”书呆子故意地把“偷”字念得口齿清楚,以向玉簪示威。

“哼,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事事都跟你爸妈提起?”玉簪听着书呆子一说,越来越觉得书呆子不可思议了。

“我爸妈生我、养我已经是不容易的了!想当初我出生时,是我妈十月怀胎辛苦地生下我的。我是我爸妈养的,我不把事情告诉我爸妈,能告诉给谁呀我?”书呆子理直气壮地挡了回去。

玉簪觉得书呆子这一理直气壮真让她出乎意料。她纳闷起来:“我都从来没想过要把我在学校的事情告诉我爸妈知道,怎么他就这么没家教,把事事都告诉他爸妈听!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当她纳闷那会儿,书呆子似乎看破了玉簪的心思,接着刚才的话说:“你从小就在外边打拼惯了,变得越来越没家教了。像你这样事事都对父母隐瞒的人,怎么能理解我做一个孝子的心情呢?倘若我有一天对我爸妈隐瞒事情,我爸妈将会是怎么想呢?他们准会骂我‘养个叉烧都好过养我这个畜生’!”

就这样,玉簪气不过,掐起书呆子的脖子来。

书呆子被玉簪的爪掐得脸红,手不停地想方设法掰开玉簪的两手,撕声裂喉地求饶道:“女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女大侠!”

玉簪也懂得一些法律知识,知道活生生地把书呆子掐死对她非但无益,反而会让她承担法律责任。于是,她立即松开手,喃喃地道:“对不起了,阿莱,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的……”

书呆子咳嗽了好一阵,捂住嘴巴,抚摩着那被掐红的脖子,不搭理她。良久,他才说:“岂有此理!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野蛮的没开化的人!不理你了!”

玉簪意识到书呆子马上要走了,便猛地想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束玫瑰花。这束玫瑰养在一个精致的瓶子里,瓶子底部装满了五彩的水晶泥,漂亮极了。玉簪二话没说,伸手去拿那瓶玫瑰,阻拦书呆子道:“对不起了,阿莱,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无理!这是我刚从市场买来的花,你就当做我对你的赔罪吧!”

书呆子事先也没意识到玉簪竟然会把玫瑰送给他。书呆子想说:“不必了,你送啥都不能弥补你的罪过的!”但他想了一想:“玉簪这人本质是不坏的,只是刚才一时冲动而已。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一次吧!”于是他说:“好吧。玉簪,这次我收了你的花,算是原谅你了,下次,你还这样对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让书呆子更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书呆子把玫瑰拿回到宿舍里,在宿舍门正巧碰到一位英俊的戴着一副深度眼镜的男同学。书呆子叫了他一声:“游戏王!”

这位被“游戏王”的同学是书呆子的同班同学。游戏王经常玩游戏,尤其对电脑游戏情有独钟。游戏王每晚玩游戏玩到凌晨一两点,早早就睡的书呆子老被他的大声呼喊声、敲键盘声、点击鼠标的声音吵醒。书呆子每夜三更都要起来跟他理论一番,他才恋恋不舍地关电脑上床睡觉。为此,书呆子经常劝他不要玩游戏了,可是游戏王都以一句话顶了回去:“我玩我的游戏,你读你的书,你管过界了!”尽管书呆子和游戏王在电脑游戏问题上老发生争执,但他们的关系还是挺好的。这要归功于书呆子对游戏王的一次又一次的忍让。

游戏王瞧着书呆子手里拿的玫瑰花,问道:“诶,哪个女生送玫瑰给你呀?”书呆子的脸蛋上掩饰不了喜色,淡淡地说:“是一位师姐送的。你别多事!”

游戏王的眼睛始终没离开那玫瑰花,接着说:“哎呀,玫瑰是爱情的象征,是爱情的花。呆子,你到底和那位师姐发展成怎么样了?”游戏王那双好奇的眼睛紧盯着书呆子的心胸,好象能把书呆子的秘密给盯出来似的。

可书呆子的秘密哪能这么容易给盯出来呢?书呆子故意避开游戏王的话锋,转向另一个话题:“游戏王,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哪?要不我陪你一起出去玩游戏去?”

游戏王便知自己无趣,也不敢再过问什么,便一声不吭地往宿舍门外走。游戏王正巧撞上了一个宽大的胸脯。抬头一看,发现大黑回来了。游戏王憋不住刚才被书呆子给整的窝囊气,气急败坏地向大黑泼来:“你看你的好兄弟,迷迷糊糊地中了一个师姐的圈套!现在连我这个舍友都爱理不理的了!哼!”

虽然大黑觉得游戏王说这话莫名其妙,但大黑他出于游戏王正气在头上的考虑,也不再多问什么。反过来想,大黑毕竟是个聪明人,他一听到游戏王说话时气冲冲的语气,便知道书呆子出了事!于是,他赶快跑回宿舍去了。

“刚才游戏王气冲冲地走了,到底什么事情气着他了?”大黑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故意地问道。

书呆子忙向大黑招手道:“别忙,别忙!你没看见我正在忙活着吗?等一下我有空了,再跟你说,好吗?”

“不好!”大黑怒着走上前去,继续说,“呆子,是不是连大黑我也要等你有空时才能和聊天呀?这是什么?”说着,他指着花瓶。

“花瓶呀!”书呆子半开玩笑地对大黑说,“你问的这个问题就连三岁小孩子都会回答。”

“哼,我看,你真的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啊!”大黑说,“三岁小孩子还知道‘非礼勿受’的道理,你怎么就这么傻呀?”

“我怎么傻了?”书呆子叉起腰,理直气壮地说,“大黑,你不可乱说话!”

“如果我乱说话,那你就是做事做对了!”大黑叹了一口气说。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刺呀?说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书呆子边弄玫瑰花边对大黑说。

大黑上前抢过书呆子正摆弄着的玫瑰花,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人家给你设置的圈套!懂吗?人家玉簪师姐心计多得很!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送你玫瑰难道是为了表达爱你的心意吗?才不是呢!醒醒吧,书呆子!别再沉迷于人家的糖衣炮弹!醒醒吧,书呆子,世界上并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书呆子气不打一处来,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气,又把花瓶抢了过来,气急败坏地顶回大黑的话说:“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家的拉屎放屁’!大黑,你管得太宽了!难道我养玫瑰你都要管出个理来?再说了,人家玉簪送我玫瑰是为了表达她对我的歉意,并没有别的意思!你想得太多了!”

大黑说:“她怎么样对你了?”

书呆子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圈,然后喃喃地说:“她掐我脖子。”

这时,游戏王进来了。游戏王的耳朵真是灵得很,就连书呆子喃语都能清楚听见。他说:“她竟然掐你的脖子?!你还接受她送给你的玫瑰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认真地想想吧!她掐你的脖子已经是对你不起了,她无缘无故地送你玫瑰,依我看,无他意思,就是她想跟你和好,并且跟你保持那缠绵的暧昧关系!想想吧!天下哪会有这么大的鸭子在街上跑呢?”

书呆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好象忽然醒悟过来似的,说:“哎呀,游戏王,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哪!我差点就误了大事!不行,我得把玫瑰亲自送还给她!她真是太嚣张了!”



书呆子再次找到玉簪,并且愤愤地把花瓶摔在桌子上,差点儿就把瓶里的水给洒出来。

书呆子说:“我不要你的花!你的花还是你自己养吧!”

玉簪疑疑惑惑地说:“为什么?你刚才答应原谅我了,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书呆子说:“我想反悔就反悔!对你这种人,我反悔一千回、一万回也值得!哼!别以为我这样好欺负!老子告诉你,你的过错是一束花、甚至是一万束花都不能弥补的!老子也明确告诉你,你的过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玉簪听了书呆子这么绝的话,想要再次掐书呆子的脖子,却被两个人给阻止了。

这两个人是谁?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游戏王和大黑。

原来大黑和游戏王怕玉簪又对书呆子施暴,便暗自商量着该怎么样帮书呆子。书呆子走后,两人就商量道:

“你看,大黑,书呆子傻乎乎的一个,我怕你又被那个师姐施虐!”

“是啊,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你觉得我们该咋办呢?”

“不如我们暗中跟踪书呆子,看看玉簪有什么动静再说。如果她果然又对书呆子施暴,我们再阻止她!”

“好主意!”

两人商量完,便暗自“保护”书呆子。

游戏王说:“玉簪师姐,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呢?”

大黑接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玉簪师姐你何必要动手呢?”

玉簪说:“好啊,呆子!你竟然带着保镖来了!哼!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

书呆子说:“瞧不起就瞧不起呗!我这人,离开你,照样生活!”

玉簪说:“好,我们以后不许有任何的联系,从此以后,我们已不再有关系!”说完,玉簪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4:39
第十章



王凯金碰了两次壁后,想起了雅言。因为雅言算是他的“半个女朋友”,并且她自己还找家教来做。王凯金想:“不如把那些自己找家教做的同学并在我们的公司,那我起码能向黑桃子有个交代。”于是,王凯金便去找雅言了。

在寒冷的冬天渐渐逼近王凯金和雅言两人时,他们的感情也渐渐逼近着冬天。雅言见王凯金来找她了,先是站立五分钟,不说话,然后当王凯金谈到“想招她进他的家教公司”时,马上不高兴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道:“你甭想招我进你的家教公司了!我要做家教,我会去找,从来就不依靠别人帮我找的!”

王凯金见她对他冷淡了许多。他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便道:“雅言,不忙嘛!也许你还不清楚加入我的公司的好处,所以你才拒绝的。咱们不如到附近的咖啡店喝一杯咖啡歇歇,再谈也不迟。”雅言心想:“我已经明确说我不参加他的公司了,怎么他还请我吃咖啡呢?”雅言想着,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王凯金看破她的心思,马上改口道:“没事,咱们呆会喝咖啡,我可不谈你是否加入公司的事情。想谈点什么,由你做主。”有了“由你做主”一句话,雅言才答应跟他去。

到了咖啡店,王凯金点了一杯奶茶给雅言,并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给自己。雅言看着咖啡道:“凯金哪,你这杯咖啡很像你啊!”王凯金想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嘛,何必倒了一个弯来说呢?”但想到谈论的话题是由她做主的,他便笑着道:“此话怎讲?”

雅言说:“咖啡黑咕隆咚,把杯底全遮盖了。透过浓浓的咖啡,我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看到黑色。王凯金,我透过你的皮肤表层,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黑色,甚至连他所思所想都是黑色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王凯金笑着说,“难道你有特异功能不成?”雅言接着说:“我承认,我没有特异功能,世界上也没有人有。但事实已经摆到我的面前了,你从商的念头、所加入的公司、劝我加入你公司的想法,都是黑的。我见不到一丝光明!”

王凯金站起来猛拍一下餐桌,那插在咖啡里的汤匙,差点儿没被震出来。接着他犹豫了:我是否对雅言发怒呢?要知道,我从没对她发过怒的呀!正当他犹豫时,雅言道:“如果你认为我说得不对的话,你怒向我反驳,何必把怒火都压在心间呢?”



王凯金听雅言这么一说,想:“我要有绅士风度才行。我跟一个小女子计较,成什么样子呢?”于是,他眼瞪了雅言一下便坐下了。他呷了一口咖啡,继续道:“雅言,你觉得我从商念头有问题吗?难道大学就不能从商吗?”

雅言说:“你的从商念头有问题,就不能和大学生应不应该从商相提并论。你当初是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才从商,并不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为主。我一向赞成大学生从商,但这从商是有限度的。而你却超越限度地去从商,显然念头出了问题!”

“你说的‘限度’指的是什么?”王凯金又问道。

“时间、你所谓公司的条件。”

“时间上有什么问题?”

“你从这学期一开始就从商,现在学期已经过了大半有余,难道你就不顾你的学习么?我还听说,你还为从商而逃过课,对吗?”

“嘿,哪个大学生没有逃过课呢?”王凯金笑着道,“况且,我那次不是逃课,我是有写请假条的!”

“随便你怎么辩驳,反正历史会对你做出评论的,”雅言继续道,“不仅如此,你难道从没想过你所在的公司有很大的问题么?”

“什么问题呢?公司方面没告诉我啊!”

“这坏人做事还要把‘坏’字明确地告诉你么?一样的道理,你们公司怎么可能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告诉你呢?”雅言道。

“说来听听。”

“你们公司根本就不具备经营的资质,纯粹是个冒牌公司!”雅言说到“不”字时,在王凯金面前伸出食指晃了晃。那晃的动作使得王凯金纳闷不已:“怎么可能是个冒牌公司呢?黑桃子明确跟我说过,公司是有营业执照的!”

“虽然你们有营业执照,但你们的营业执照是借人家的,换句话说,你们竟然吃了熊胆冒充‘富深’?!吓,你们以为这么做就能瞒天过海吗?你们以为这么做就能够逃出法律的询问吗?你们以为这么做会有长远的利益可图吗?你们别再做梦了!王凯金,你也该醒醒了!”雅言站起来,慷慨地讲了一番话,使王凯金惊讶不已。

王凯金又猛拍一下餐桌,那喝剩的咖啡,差点儿没洒出来。只见他气急败坏地道:“雅言,你出言不逊,竟然诽谤我的公司?!你还大的胆子,小心我……”说着,他举起了拳头。雅言镇定自若道:“想揍我,是吧?来啊,来啊!反正我已经对你没有什么好感的了,你如果敢对我动手,我立马就走。谁怕谁呀?况且,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没有一点虚假成分。你不信,你可问问玉簪、林丽她们,她们也知道你们公司的底细!吓,我倒霉透了,好心被狗咬!王凯金啊王凯金,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说完,她气冲冲地走了。

王凯金见雅言一副挺认真的样子,心想:“雅言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回去宿舍找吴浩确凿此事才行!”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4:52


却说王凯金约雅言去了咖啡店的同时,王凯金的父母来了。

当王凯金的父亲王老汉,母亲秦阿姨,带着王凯金的妹妹王凯燕来到王凯金的宿舍时,陈振兵跟他们说,王凯金已经出去了。说完,陈振兵便热情地招呼了他们。

秦阿姨把她带来的棉被捧到宿舍,放在王凯金的床上,对陈振兵说:“天气转冷了,俺怕凯金冷着了,便从乡下带来一件棉被过来,好让凯金暖和暖和。”陈振兵笑道:“阿姨,王凯金有你这样的老妈子,真是幸福!他应该多孝敬你才对。”秦阿姨道:“你这嘴巴,甜得很!他孝不孝顺,俺管不了那么多了。俺图的是他将来有出息。”

王凯燕年方十六,标致漂亮极了。她见秦阿姨忙着给她哥铺床,也去帮忙。她边帮忙边对她妈说:“妈,咱们来到他宿舍了,他却不在。这是啥子意思啊?”

秦阿姨笑道:“你哥哥学习挺认真的。这会儿,肯定又去看书去了。”

王老汉是非常关心王凯金的学习情况的。只见他叫来了陈振兵,询问起王凯金的学习来。此时,陈振兵纳闷了:“我该怎么对他大伯说呢?他这几个月来都没来上过课,甚至就连系里搞的专业实习活动,都没去参加。他都是去跑公司去了。”王老汉见陈振兵半天答不上话来,便道:“怎么啦?王凯金他到底怎么啦?”在王老汉再三询问下,陈振兵才把王凯金从商的事情告诉给王老汉了。

王老汉气愤地道:“这个畜生!俺辛苦地供你上大学,你不好好读书,反而经起商来了?”接着他询问陈振兵道:“王凯金那小子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陈振兵道:“他很快就回来了,你老再等等吧!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催他回来。”



当陈振兵要打电话给王凯金时,王凯金已经回来了。当他正往吴浩的宿舍里跑时,陈振兵叫住了他,说他的父母亲和妹妹都来看他了。王凯金问道:“他们来这里做甚?事先可没跟我说过呀!”陈振兵叫他心平气和地进去,王凯金又问为什么。陈振兵道:“你爸在为你的事情气在头上呢!”

王凯金边进宿舍,边纳闷道:“我有什么事情惹得我爸爸生气呢?”他正纳闷着,他的耳边便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王凯金,你给俺进来!”王凯金忐忑不安地走到王老汉跟前,低头问道:“爸,有甚事?”王老汉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又去经商了?”王凯金一听到“经商”一词,便知道是陈振兵那小子告的密,连忙狠狠地瞪了陈振兵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出卖我,把我经商的事情告诉给我爸爸听呢?”但他见王老汉询问得紧,连忙辩护道:“没有的事。我哪会去经商呢?我刚才只不过是招别人加入我们的公司罢了。”王凯金一紧张,就把“公司”两字说漏了嘴。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把自己的嘴巴掩上。正当他再想解释时,调皮的王凯燕抢先说了:“哟,哥哥,你说的话可是自相矛盾的哦!”

王老汉这时觉得跟他这不争气的儿子生气也没用,便改变了语气道:“凯金哪,你妈和我大老远来到这里,看看你在学校里过得咋样。我们还怕你冷着,亲自给你带来一件棉被。你却逃学去经商,你难道就对得起我们两老吗?”秦阿姨也发话了:“俺辛辛苦苦养你了十几年,不图什么,只图你将来有出息。现在你却逃学去经商,你对得起俺的苦心么?”

王凯金道:“爸,妈,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的严重。我是学经济的,不经商怎么能学以致用呢?况且我去经商,去赚钱,也是为了能减轻家里一点负担哪!”

这时,陈振兵发话了:“你从商不是不可以。关键的是你加入的家教公司存在着很大问题。你的家教公司,一没有营业执照,二没有经营资质,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加入那样的黑公司呢?”

王凯金抱起头来,气急败坏地道:“够了,雅言刚才还跟我说过呢!你就别说了,好不好?”王凯燕听到“家教”两字,在王凯金的话音刚落之际,打开一张报纸道:“哥哥,你同学说的不无道理。最近报纸说了,有些所谓的‘家教公司’冒充一些正规家教公司的名义,进行赚钱活动。哥,你可要小心哦,说不定你就是进了那些冒充公司的圈套呢!”

王凯金觉得她说得句句在理,便说:“我怎么就想到这个呢?糟了,我可能已经进了他们的圈套里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王老汉点燃一支烟,抽起来,良久,他才说:“你马上退出公司,免得越险越深哪。”

第二天,王凯金听从他父亲的话,找到了黑桃子,说要退公司。黑桃子马上拿出几个月前他和王凯金签定的合同,递给王凯金说:“你自己看看合同的第九条的规定吧!”王凯金看了看第九条规定,上面写着:“如果乙方(王凯金)提出退出公司的要求,公司将收取乙方的费用一万块钱!”

黑桃子抽着烟说:“怎么样?你看清楚了吗?现在摆在你的面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交一万,要么继续跟我合作下去。”

王凯金怒着一下子就把合同给撕碎了,气急败坏地道:“要想我跟你一起干,门都没有!现在合同已经被我毁了,你奈何不了我!”

“你太天真了!瞧!”黑桃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来,“你撕毁的是合同的复印件,真正的合同在我这里!我早就预测到你会把合同撕掉的,所以我复印了一份以备用!

“你,你,”王凯金急起来说话就断断续续了,“你这是不平等合同。我不能承认!”

“管它平等不平等,总之它对我有利就行了。王凯金,你还是继续跟我干吧!我黑桃子保证不会亏待你的!”黑桃子吞云吐雾地道。

王凯金这下被吓坏了,退后了几步,顿时觉得退公司已经无望了,只好继续跟他干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5:16
第十一章



书呆子放学后,早早就在宿舍门前等候了。作为见习记者的他在等候着他采访对象欧阳文华的到来。

欧阳文华要当援藏兵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成为校园里的“英雄”。书呆子捕捉信息的能力太弱了:欧阳文华已经决定去报名参军的消息,他全然没打听。直到有一天,他在《惠州日报》看到了这样的一条短讯,才去问他的宿舍里是否有人去当兵:

本报讯记者获悉,在今冬征兵中,省分配给我市130名进藏兵名额。市领导要求切实做好进藏兵的思想工作,圆满完成征集任务。

书呆子用手指弹了弹报纸,说:“嘿,这是一条好新闻。对了,我要问一下大黑,看看我的宿舍里有没有谁去应征当兵的。”他把事情告诉给大黑,大黑却没等他说完,大笑道:“你做什么记者呀?就连我们宿舍谁报了名当兵的事情都不知道?告诉你吧,欧阳文华那条汉子,早已在九月份报名了!”听了大黑一说,书呆子决定去采访欧阳文华了。

虽说欧阳文华和书呆子同一个宿舍,但采访欧阳文华,还真累了书呆子一下。欧阳文华每逢周六、日都到博罗移动公司去做兼职,晚上都不回来;而书呆子一周内就只有周六、日才有空,其余的时间都被课程给占满了。书呆子曾经约过欧阳文华,可是欧阳文华却以“没空”的理由来敷衍书呆子,使得书呆子要想尽办法来搞清楚欧阳文华哪天有空。经过一周的观察,书呆子终于知道了欧阳文华只有星期二中午才稍微有点空。于是,书呆子就在星期二上午上完课后,匆匆地跑回宿舍来了。

这时,宿舍大楼的大门外走进来大黑。大黑见书呆子在宿舍的站台前站立,手指不停地在站台上跳动,显得有些焦急,便问道:“书呆子,你没宿舍的钥匙吗?怎么你在宿舍门口迎着寒风站立呢?”这会儿的天气确实有些冷,书呆子是穿着长袖大衣地站立的。

书呆子神秘地说:“我要等待我的采访对象的出现。”大黑一猜就中,书呆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等的是他呢?”大黑笑道:“嘿,你社交圈子这么小,我不用费时间去想,便知道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5:42


书呆子进学校的新闻社有一些日子了。

在新闻社进行一年一度招新报名的那天,新闻社的成员在饭堂面前摆桌子来招新。他和大黑一起去了。但是,当书呆子走到那招新的桌子时,他突然犹豫了。他想:“虽然我平时爱好写作,但新闻这类写作是我的薄弱之项。俗话说:‘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我还是别去写我的名字上去了。”主意打定后,他往宿舍的方向回走。大黑见他回走,便一把拉着他的手臂,说:“哎,怎么拉,呆子?我们都到了招新的地点了,你还往回走,你打退堂鼓呀?”书呆子推脱道:“你的文笔好,还是你去报名了。我永远支持你。我有点事,我先走了。”大黑说:“哎,你这就不够朋友了!说好了,咱们一起报名就一起报名,你却中途折返,你算啥意思么?”书呆子不跟他理论,硬是挣扎开他的手,可他的手死活都不愿放开,便迫不得已地留下来,陪他一起报名了。

其实,书呆子这种胆怯心理并不因为报名完毕而终结。直到招新面试那天晚上,书呆子还是被大黑拉着去的。新闻社的社长问他,你是否愿意为新闻社服务,书呆子却说不知道。好在大黑在一旁及时补充说:“他面试有些紧张,所以才说不知道的。”

接下来是笔试环节,新闻社的成员林丽把笔试的内容写在黑板上后,书呆子看了看笔试的题目,马上思绪汹涌,很有写作的欲望。于是,当林丽把原稿纸发到书呆子面前时,书呆子马上拔开笔头,握紧笔枪,对准纸靶子,一笔一笔地射起来。而坐在书呆子后面的大黑平时没有积累什么素材,一提起笔来,便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从何写起。于是,他推推书呆子,意思叫书呆子通点水来。书呆子并不理会大黑,继续他的大作。

约莫二十分钟,书呆子已经写完了。他想:“这笔试的题目还真容易的哩!”他这么想着,便把刚才的胆怯心理抛在脑后去了。他数了数文章的字数。不数则罢,数了却让他大吃一惊:他的文章的字数已经远远超限了!他不禁慌了起来,忙叫监考的林丽过来,问道:“我的文章已经超过八百字了,怎么办?要不我重写过?”林丽回答道:“不用了,虽然文章有字数限制,但如果你的文章确实写得好,我们照样会录取你的。”书呆子这才安下心来。

笔试完后,大黑便埋怨书呆子来:“哎,你真不够朋友,我推推你,是叫你提供点思路来,你却爱理不理!”书呆子一本正经地对大黑说:“大黑,你这就不对了。在那些正规的笔试中,我们是不能作弊的。我要凭我的真才实学进新闻社。”大黑抓住书呆子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大做文章:“哟,还真才实学呢!不知道是谁在社长面前一个劲地说‘不知道’呢!”书呆子听出了大黑话中有话,像在讽刺他,便边捶大黑的背,边道:“你这家伙,净‘含沙射影’!”说完,两人都笑了。

后来,新闻社给书呆子发来通知,说已经录取了他,并且告诉他,有三个月的记者见习期,由林丽师姐来负责他的见习稿子的修改;只有过了录取后的三个月,你才能聘为正式记者。

大黑着急地询问新闻社的同学:“怎么我没通知的?”那同学说:“没有就是没有录取呗。”大黑虽然脸有不爽之色,但挺大度的。他拍拍书呆子的肩膀说:“呆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大黑说书呆子社交圈子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就拿那天监考书呆子笔试的林丽来说吧。尽管书呆子已经在合唱队和新闻社招新面试时和林丽见过面,但书呆子还是不清楚林丽到底长成什么样。因为在此之前,除了玉簪和他宿舍里的同学外,其余同学,无论他熟悉的,还是他不熟悉的,他就是记不牢他们的长相。

书呆子有一次放学时看到林丽骑着自行车从一条林间小道上经过,便自个儿纳闷起来:“那个女生好像是林丽!她匆匆忙忙地骑车,要到哪里去呀?”他想完,当林丽侧过头来瞄了书呆子一眼时,书呆子却非常小声地叫道:“林丽师姐。”林丽隐约听到书呆子的叫喊,也纳闷起来:“那个不是师弟吗?他怎么叫我叫那么小里小声呢?”当晚,书呆子发了一封邮件给林丽,问:“上午那位女生是你吗?”林丽回了一封邮件,说:“是我啊!你怎么这么腼腆呢?我有些‘耳背’,以后你叫‘师姐’要叫大声一些,否则我听不到哦!”看了她的回信,书呆子立刻感到尴尬起来。

又一次,在新闻社举行的例行会议上,书呆子到场时,也没看到与会的林丽。会后,书呆子发给林丽一条短信:“你没参加新闻社的例行会议吗?”林丽回了他一条短信,笑着骂了他一顿:“呵呵,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就这么不显眼不被发现?那个穿着湛蓝色的牛仔裤和黄色的毛衣的女生就是我啊!”看了林丽的短信后,书呆子努力地回忆那个穿着湛蓝色的牛仔裤和黄色的毛衣的女生,结果毫无印象,便回了林丽一条短信说:“哎,真对不起。我的记忆力极差,真的不知道哪个是你。以后,你见到我时,麻烦给我一点暗示,好吗?”直到林丽再一次见到书呆子,并且向他打招呼时,他才真真地记住林丽的模样。



这时,欧阳文华来了。

书呆子便对欧阳文华说:“文哥,听说您将要到西藏去当兵了,我作为新闻社的见习记者,想采访采访你,行吗?”欧阳文华一边打开宿舍门,一边说:“可以呀,不过,这是中午,我可要午睡的,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就尽快问吧!”说完,他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了。

书呆子便马上从书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写好了他所要问欧阳文华的问题。书呆子说:“好,我们就开始吧。作为援藏兵的一员,文哥你此时的感想是什么?”

欧阳文华说:“此时我在想,我去西藏当兵,将要为祖国做点事情,感觉到心情很澎湃。”

书呆子接着问:“除了心情澎湃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心情呢?”

欧阳文华说:“这里面当然是复杂的。在考虑参军的同时,我还考虑到学业、家庭、事业等等。”

书呆子心想:“假若我去当兵,我也会心情复杂起来。因为我有很多的牵挂,其中最大的牵挂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亲。”于是他问:“文哥,你到西藏参军,你父母知道吗?”

欧阳文华说:“当然知道了。我父亲说,参军要慎重考虑;母亲说,参军了,记得常回家看看。”说完,欧阳文华陷入沉思:“这呆子连问问题都不会。他怎么能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呢?”书呆子似乎看出欧阳文华的心思,补充说道:“其实,我之所以问这些问题,是因为我想全面地了解到你是怎么考虑当兵的事情。”接着他问道:“那从你父母所说的话看,你父母似乎不太同意你去参军了?”

欧阳文华说:“不,不是的。我父母表示中立。一方面他们考虑到国家的需要,另一方面考虑到我是否能顶得住西藏那里的天气情况。”书呆子叹叹气说:“哎,要是我去报名参军,我父母肯定会反对的,毕竟我的身体太虚弱了,大抵受不了西藏那边的天气。”欧阳文华笑道:“你这么虚弱的身体,正需要多多锻炼一下。大学生嘛,不锻炼怎么行呢?”

书呆子也笑道:“那也是。你家庭条件好吗?”欧阳文华一听到书呆子问到这问题,就苦着脸说:“不太好。我爸妈都是农民。家里只有两亩地,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我没有弟妹,只有一个哥。哥哥早些年出来打工,可他打工所挣的钱都不足供我上大学。我只有选择当兵来减轻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书呆子听后有些许感动,心想:“对比起我的家庭来,我的条件比文哥好多了。”于是他说:“哎,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同伞就不同柄’了。不过,你当兵确实是可以减轻你家里的负担,一来可以享受政府的补贴,二来将来就业时政府会给你们这些当兵回来的大学生安排工作的,对吧?”

欧阳文华点头道:“对,你说得很对。还有一点,你是说漏了的。”“什么?”“之前我从书本上看到西藏美景,从我父母那听说藏民们也很热情好客,所以我想看看西藏的风土人情。”欧阳文华自豪地说。

书呆子赞扬他说:“好,等你当兵回来,你准能写一篇关于西藏的小说的了。”

话音刚落,大黑从旁边的宿舍走到书呆子所在的宿舍来,只听见他张开嗓子嚷道:“咳,你问问题没问到点子上。文哥平日里对我们说:‘我当兵有三大目标’!不信,你问问他!”

书呆子听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大黑说得是真的吗?说说看,你有哪三个大目标呢?”

欧阳文华故意卖起关子来:“你叫我说,我还不说呢!你要我说,可以呀,除非你请我撮一顿,怎么样?”

书呆子平日里“孤寒”得很,这次欧阳文华提起请他吃饭确实让书呆子很是为难。书呆子心想:“哎呀,欧阳文华呀欧阳文华,老子采访你,让你出出名,你连一句感谢话都没有,却向我‘狮子大张口’?不过,我想,你当兵的目标可是一条重要的新闻题材呀,我可不能错过。算了吧,全当为你送行吧!”于是他说:“请你吃饭就请你吃饭呗,你当我请不起呀!”说完,欧阳文华笑了。

欧阳文华慢慢说来:“我的第一个目标,是立志报考军校。因为我觉得到西藏当兵,总得学学军队里的知识吧!第二个,是立个三等功,这样可让我风光风光;第三个,我不敢奢求,但我也把它作为我的目标,那就是------”欧阳文华把声音拖得老长,没说下去。

书呆子给他弄急了:“第三个是什么?快说呀!我正在做记录呢!”欧阳文华诡秘地一笑道:“做首长!”

“做首长算得了什么?如果我去当兵,我也有三个目标。第一个,娶个老婆回来。军队里妞多,总有一个让我大黑看上吧!第二个,玩玩大炮,过过瘾;第三个,如在军队里娶不到老婆,跟藏民攀亲倒也不错。要知道,跟少数民族结婚那可以生两个呀!”大黑乐呵呵地道。

书呆子笑道:“那你不是当兵!”

“那是什么?”

“土匪!”

说完,屋里充满着笑声。



“大家快来看哪!书呆子的大作在《东江学子报》上登了!”大黑一边拿着报纸,一边跑进宿舍对大伙儿喊道。

“嘿,书呆子文笔还真有两下子。”沉醉在《天龙八部》游戏中的游戏王一听到大黑叫声,便连忙附和一声,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书呆子听到大黑的叫声,连忙抢过报纸,从第一版扫到第三版,终于在第三版的一个角落看见了自己的通讯,便高兴地跳起来说:“太棒了!我的通讯稿终于在报纸上刊登了!”

“不过,它刊登的不是个地方!”大黑的一句话把书呆子的兴致给扫光了。书呆子一脸子马上变得不高兴,问道:“大黑,你说这话是啥子意思?”大黑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像欧阳文华当西藏兵的新闻应该是头版头条才对!你说对不对呀?”书呆子微笑着点头,不高兴之色马上消褪。

自那天采访了欧阳文华以后,书呆子就请了欧阳文华撮了一顿。两个人又喝酒,又谈天说地,好不快活!当书呆子和欧阳文华饮饱喝嘴回到宿舍时,他们却发现宿舍门已锁死了,宿舍里几乎被黑通通给笼罩,只有游戏王所在的宿舍还亮着灯。

欧阳文华醉醺醺地叫道:“酒,我要酒……”书呆子没理会他的要求,便探头往里面叫了三声“游戏王,快叫阿姨开门”,却不见游戏王来开门。游戏王没叫动,反而把负责宿舍管理的阿姨给叫醒了。阿姨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打呵欠,拉开了铁闸,走出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回呀?难道你们不知道宿舍到十一点半要关门的吗?你们两个来这登记一下晚归情况。”

书呆子一听到要登记晚归情况,就慌了,连忙对欧阳文华商量道:“咱们今晚还是不回吧!我怕登记晚归情况。”欧阳文华脸还红着,还没酒醒,趔趄地指着那阿姨说:“不回就不回……”欧阳文华还没把话说完,便醉着倒在地上。阿姨见状,连忙叫书呆子把欧阳文华抬进屋里来,又是拿了湿毛巾让书呆子为他擦擦脸,又是煮了姜汤,让书呆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突然间,欧阳文华呕了,把他肚子里的酒水全部呕到书呆子的身上。书呆子感到非常呕心,想骂道:“他*的!我好心为你醒酒,你却呕得我一身都是!”不过他看了看欧阳文华的熊样,想了一想,便自言自语地道:“看他醉成不像个样子,我还是别骂了,反正骂了也是白骂的,我还是快把我这件衣服给洗了算了。”于是,他吩咐阿姨照看好欧阳文华,他自己就回宿舍洗衣服去了。

等到书呆子洗完衣服,他已经忘记了欧阳文华还在值班室里呆着,便扑在书桌前,整理起他的通讯稿来了。天色逐渐变白,书呆子熬了一夜终于写成了通讯稿。他四周望望,发现值班室还亮着灯,才想起欧阳文华还在那里呢!书呆子连忙披了一件外套,出了宿舍门,进了值班室,发现值班室里的床没了人,便对阿姨问道:“昨晚在那床上睡的那个同学呢?他去哪里了?”阿姨回答道:“哦,你说的那个同学呀,我已经叫他的同学把他扶进他宿舍里睡了!”当书呆子连忙赶到欧阳文华的宿舍时,他发现欧阳文华正呼噜大睡,笑道:“你这家伙,昨晚竟把我给累了一下。”

当书呆子把通讯稿交给林丽时,林丽看了看文章,不假思索地对他说:“你这篇通讯稿简直就不像是通讯稿!”书呆子把他如何采访欧阳文华,如何熬夜赶通讯稿给林丽说了一遍,可是林丽没听他说下去,便耐心地说道:“你采访到了欧阳同学,这点你是做得不错的!你收集到了写通讯的材料挺丰富的,这也是你这篇通讯稿的优点。不过,你就是缺乏对材料的加工!你纯粹是把材料不经过剪辑地全部地搬进你的通讯!这就是你这篇通讯不能引人入胜的原因。你还是重写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必须交稿!”这“必须”二字却让书呆子为难了半天,他想:“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话的!林丽她是第一个!三天后必须交稿,你当我是你的马仔吗?我不交稿,看你能奈何我么?”主意打定后,书呆子便把通讯稿拿回,搁在一边,不再理它了。

三天后,林丽又来催稿。书呆子把一字都没改的稿子放在她的手上,林丽看了看稿子,还是原来那样子,便气急败坏地说:“我叫你重写稿子,你到底有没有去重写过?怎么这次你交的稿子跟上次的一样?”

书呆子想说:“你是什么态度啊?你叫我重写就重写么?你算什么东西?”可是,他回头一想:“不对啊,她可是我的指导记者啊!我要成为正式的记者,还得经过她的考察呢!”于是他找了一些理由来掩饰,并连连向她道歉。林丽也不气了,因为她觉得向他发脾气也无济于事,便说:“你等着,我现在就到宿舍拿我的两篇通讯给你看,你照着它们的格式重写吧!”说完,她跑回宿舍。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当她把她的两篇通讯交到书呆子的手上时,她非常和蔼地对书呆子说:“新闻稿最讲究的是时效性,该报道的时间一过,新闻就成为垃圾。你赶紧点啊!”说完,她走了。书呆子站着良久不吭气,眼睛只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股内疚之潮水汹涌到心头。

书呆子怀着满胸的内疚回到了宿舍,一边看着林丽的通讯,一边含着泪,在稿纸上不顾眼泪把稿纸打湿地写了起来。当书呆子第三次交稿的时候,书呆子整整地瘦了一圈,林丽打量打量渐渐消瘦的脸形,问道:“你怎么啦?一篇通讯就把你折腾成这般模样?”书呆子说:“没事的!只要通讯稿能及时地交上去,我再瘦一点也值得。”林丽打开文章一看,良久她喜色盈于脸上说:“不错,这次写得不错,你的通讯稿有很大的进步,不过还有些罗嗦,待我回去帮你改改,准是一篇好文章!”就这样,在林丽的修改下,书呆子的通讯得到了发表。

这时,林丽在书呆子的宿舍外叫道:“嘿,书呆子,你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了,你高兴么?”书呆子一听是林丽的叫声,连忙跑出去,握住林丽的手,高兴地说:“谢谢你拉,这次多亏了你,我的通讯才得以发表!”林丽说:“谢什么呀?要谢啊,还是谢你自己!是你创造了一周写好通讯的‘奇迹’!”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书呆子这几天魂不守舍,无论他呆在宿舍里,还是呆在家里,一听到人的脚步声,他都会去看看是谁。他总是这么想:“这脚步声可能是欧阳文华的。”可是,当他被告知欧阳文华当兵去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和欧阳文华的友情太深了,以致当他离我而去时,我总是魂不守社的。”

书呆子和欧阳文华见第一次面时是在丰湖校区的四合宿舍里。那时,书呆子还要他母亲陪着来学校报到。欧阳文华也背着背包,拖着沉重的行李袋来到了学校。就是这么偶然的机会,欧阳文华当时不知道四合宿舍在哪个地方,便问了书呆子。书呆子的母亲很是热情好客的,见欧阳文华问了,忙向欧阳文华指路,还叫书呆子为他带路。于是,书呆子就为欧阳文华带路。书呆子问欧阳文华的名字、老家,欧阳文华一一告诉了书呆子。当欧阳文华说他是河源人时,书呆子大叫起来:“我父亲也是河源的,哎呀,我身上流的是河源人的血,你身上也流着河源人的血,咱们可算是‘半个同乡’了!”说完,两人都笑了。就这样,两人在路上熟悉了。

报到没多久就军训了。书呆子身体虚弱,很难顶得住教官的“非人”的训练;而欧阳文华就不同了,他不仅身材魁梧,而且身强体健,走起列队来毫不费劲,做起体能训练来不费吹灰之力。

在一次训练休息中,欧阳文华坐着打趣地对书呆子说:“我送你一个绰号,怎么样?”

书呆子摇头道:“我都有一个绰号,叫‘书呆子’了,你还送我个绰号?”

欧阳文华接着说:“多一个绰号又何妨呢?”

书呆子说:“那你说说看。”

欧阳文华笑着说:“小面条。”

“小面条?啥意思呀?”

欧阳文华解释道:“你走起列队来,有气无力,身子骨软绵绵得很,不像小面条像什么呢?”

书呆子这才知道自己被欧阳文华胡弄了一下,恼羞成怒道:“好啊,亏你还是我的半个同乡呢!你竟然这样取笑我?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个稀巴烂!”没等书呆子说完,欧阳文华便站起来直往外跑,而且跑得贼快,而书呆子慢腾腾地站起来,任凭他怎么追都追不上,最后他说:“我跑得没你快,算了,反正我把你的嘴撕破也没用!俗话说:‘防人之口,胜于防川’。我要把军训动作做好,看你怎么取笑我!”

很快就开学了。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选举班干部。书呆子发表了呆板的竞选演讲,净讲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深奥道理,听得在座的同学欲睡;而欧阳文华与书呆子不一样,他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听得在座的同学兴奋不已。结果,书呆子连一个班干部的职位都没捞着,而欧阳文华众望所归地推举为班长。事后,书呆子不服气地问欧阳文华为什么同学们不选他,欧阳文华笑着道:“你笨,不会拉票!要是你给同学们一点恩惠,同学们可能会选你的!”

欧阳文华的英语不是很好,而书呆子的英语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于是,欧阳文华向书呆子请教学英语的办法。书呆子叫他早起来读英语,他就早起来读英语,毫无怨言;书呆子叫他多做英语阅读题目,他就多做英语阅读题目,毫无叫苦之言。有一次,大黑就问欧阳文华:“你怎么这么听书呆子的‘歪门邪道’呀?”欧阳文华说:“什么‘歪门邪道’呀?他的是正道!书呆子的英语成绩贼好,肯定是他的学习方法对头;我的英语成绩老上不去,肯定是我的方法落伍了!党说要与时俱进,我说我要‘与先进方法俱进’才行!”

后来,欧阳文华和书呆子一起参加口协举行的演讲比赛。两个人过关斩将,顺利地进入决赛。决赛前,欧阳文华对书呆子说:“我在高中可是练过演讲的,还获得了高中演讲比赛第一名的。这次比赛,我准拿第一。”书呆子没有说话。决赛结束时,书呆子意外地获得第一名,而欧阳文华什么奖都没拿到。书呆子这时才对欧阳文华说:“纵使你高中演讲厉害,你到大学里未必厉害,因为在大学里,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嘛!”

再后来,书呆子在一节课捂住肚子趴在桌子上。欧阳文华坐在书呆子旁边,问道:“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书呆子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肚子疼得厉害。况且学校会有人来检查课堂纪律什么的……”欧阳文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身体要紧!学校学生会即使派人来检查课堂纪律,也要考虑到学生们的身体健康的呀!呆子,你快去看医生吧,要是延误了病情,那可是大事的呀!”书呆子拗不过欧阳文华,便写了一张请假条给老师,落下书本就下楼去了。

其实,当书呆子走后,欧阳文华也还是担心书呆子的:“天下起雨,我想,书呆子他撑着雨伞,踏着湿漉漉的路子,往那医院方向走。雨越下越大,外面一片灰蒙蒙的,像冬天早晨的雾。我在想,书呆子的伞够不够大,能不能抵挡得住风雨的袭击;书呆子能不能顺利到达医院,病情能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书呆子的钱带够没有……此时此刻,我想,书呆子冒雨前行,一会儿侧着身子,把伞微向前倾,一会儿稳握伞柄,拣着较干的路,一步步地走;一会儿把伞往后放,伞柄搭在肩膀上,也许暂且能躲避风雨的攻击。”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雨渐渐小了,刷刷刷的溅水声越溅越止。欧阳文华依然担心着书呆子:“我想,书呆子现在可能到达医院了吧?医生现在可能在询问着他的病情呢!哦,他的书还在桌上呢!他是个爱书的人,也许在医院看病的他此刻也在像我担心他那样担心他的书有没有人帮他收拾,担心着他能不能在下课之前赶回学校来,担心着他落下的课……哦,呆子,请你不必担心了,我是你的半个同乡,我一定会把你的书带回宿舍去,放在你常放的地方上的。你就好好养病吧。我期盼着你的病情好转,而你落下的课,我来帮你补上!”

欧阳文华正在进行着他的心理活动时,雨晴了。欧阳文华在去饭堂吃饭的路上正巧碰到返校的书呆子。欧阳文华迫不及待地问:“书呆子,你好些了吗?”只见书呆子的衣服湿了一大半,他打了一个结实的喷嚏,擦擦鼻子道:“医生说我只患了急性肠胃炎,没有什么大碍的。”当欧阳文华听到书呆子说“没有什么大碍”时,心里舒畅了许多,打趣地说:“那就好。我已经帮你把书给拿回宿舍去了。你看,太阳驱除了暴雨,白云驱除了乌云,一片蓝天带来清新空气,像是为你的身体痊愈而祝福呢!”说完,两人都笑了。

校运会到了。书呆子本是不愿参加运动会的,但在欧阳文华的怂恿下,他只好报名参加了一个项目:400米长跑。在400米长跑的那天,书呆子虽说身体虚弱,但他确实是拼命使出吃奶的气力地跑。欧阳文华看着书呆子跑得很卖力,也在跑道一旁一边跟着书呆子跑,一边向书呆子加油。没想到,在跑到大约200米处,他突然给后来追上的大个子同学撞倒了。欧阳文华见状,马上冲到跑道上去,把书呆子扶起来,并且骂了那个大个子的同学一下:“喂,别以为你是大个子,就可以非常不人道地撞倒人呢!”

在一天放学后,书呆子和欧阳文华一起在校园道路上走回宿舍。书呆子对欧阳文华说:“我跟你同窗一年多了,我终于发现你的秘密了!”

欧阳文华说:“我欧阳文华做事光明正大,哪有什么秘密隐蔽着呢?”

书呆子说:“那不一定。虽然你平日做事光明磊落,但你确实有秘密。”

“说说看。”

“我发现你和一个‘洋妞’好上了。”书呆子露出诡秘的微笑。

“不可能,我都没认识什么洋妞。你肯定搞错了!”

“不会搞错,也不可能搞错。那‘洋妞’是‘法国的皇后’!”书呆子一本正经地说。

“哈,法国是总统制的国家,怎么会有‘皇后’出现呢?你越说越离谱了!”

“离不了谱!我说的‘法国的皇后’是‘法皇后’!”

“哈,好啊,你这个书呆子,净钻文字的空子!再说了,我和法皇后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我才不信呢!我可看到你和她走在一起呢!”书呆子说完,便乐起来。

“我和她是同学,走在一起没什么的!你别大惊小怪!”欧阳文华脸上露出腼腆的神色。

“据我调查,你隔三差五地就跟她一起走,并且还送她回宿舍,你还说‘没什么’!”书呆子还乐此不疲地讲起来。

“那又怎么样?难道不行吗?”欧阳文华顿时紧张起来。

“没怎么样。我是想,帮你一把。”

“你小子可别乱来啊!你和玉簪的事情都像一锅粥了,你还想我和她弄僵啊!”欧阳文华显得更加紧张了,手有些颤动。

“你的手别抖!等我把话说完。俗话说:‘君子好成人之美’!我在你们中间只是想做做‘催化剂’,好让你早日追上她啊!”书呆子顿了顿,接着说,“你和她到底发展成怎么样了?”

“我和她只是刚刚开始,根本谈不上发展!”

“你有没有向她表白过?”

“我还不想向她说那些个肉麻的话呢!”

“借你的手机用用。”书呆子伸手向欧阳文华道。

“你要来做什么?”欧阳文华捏住手机说。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既然你没胆量对她表白,那我用你的手机,当然是打电话给她并且替你说呀!”

“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插手。”说完,欧阳文华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先书呆子一步走了。

第二天,欧阳文华找到了书呆子问道:“你到底对法皇后说了些什么?弄得她来询问我究竟什么回事?”

书呆子说:“我只是说你爱她就是了。”

“你知道吗?正是你的这句话,使得她跟我翻脸!”欧阳文华气急败坏地说。

“为什么?我有点弄不明白了!”书呆子搔搔头皮说。

“虽然我对她有些许意思,但她并没有对我产生过意思。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她说:‘华哥哥,我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同学看待,并没有想过要跟你那个意思。’她还说她不想在大学里谈恋爱的呢!”欧阳文华喝足一杯水,继续道,“你看你,怎么把我的暗恋她的感情通通撕碎掉呢?”书呆子哭笑不得。

在参军之前书呆子请欧阳文华吃的那顿饭中,书呆子曾向欧阳文华说了一番话:“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到部队里锻炼两三年,恐怕你除了练就一个强壮的体魄,还养成了一种唯令是从的习惯。不过,这对你的将来的发展、将来的就业可能没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就业不需要你这种习惯的。”谁知,欧阳文华大骂了书呆子一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去当兵,最最重要的是形成我的坚强的毅力和刚强的灵魂。这两样对我将来的就业有很大的帮助的。”经欧阳文华一说,书呆子觉得他太天真了,便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再后来,欧阳文华顺利通过体检、政审,终于光荣地成为部队中的一员。书呆子替他高兴。到为欧阳文华送行的那天,书呆子亲自为他背行李,说:“你刚来学校报到时,是你自己背的行李,我当时就感到内疚,想,怎么我不帮我的‘半个同乡’一点忙呢?现在我帮你背行李,算是弥补弥补我的内疚吧!”欧阳文华看出书呆子话中有话,想说:“你为我背行李,不单是为了弥补你的内疚吧?!”可是一想,他觉得没必要拆穿书呆子的西洋镜,便改口说谢谢了。

书呆子每每想到这些,都会到欧阳文华陪他走过的道路上去寻找他们一起过的时光所留下的脚印。当书呆子再次来到操场,想起当年的和欧阳文华一起参加的校运会时,眼泪马上涌了上来,大喊道:“欧阳文华,你在哪里?你在西藏过得好吗?”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6:09
第十二章



王凯金在后山的一棵老树的树枝上扎实地系好了绳子,然后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伸进头去掂了掂,看看扎好的绳子结实不结实。王凯金想自杀的念头已经在他的脑海存在已久。他翻看了一下历史,发现历史上的人物各有不同的死法。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逃不过以下这些死法:有的是战死的,有的是悲痛而死,有的是得病而死,有的是无疾而终……更有甚者死因还说不清的呢。他想:“在我有生之年,从来没有像帝王将相那样做过什么轰烈的事情。我该选择什么样的死法,才能让我死得体面些呢?买瓶农药药死我自己吧,我恐怕没这样的胆量,因为我知道喝农药而死,起码死之前还有痛苦;跳楼而死吧,我怕我笨重的身躯会砸到别的同学,这样让别人陪我一起死,多不好;跳湖而死吧,万一我前一步跳湖,后一步又被人救了,岂不是闹了一个大笑话吗?况且这样死法屈原已经用过了;买把刀割脉而死吧,我怕没这么痛快,因为我不忍心割我的脉。我记得历史上有位皇帝的死法很特别,是上吊而死的。对,我不妨上吊而死,这样既不会有痛苦,又不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同时还可以占点皇帝的龙气。”主意打定后,他便买了一条粗绳,在后山找个没人经过的地方,准备上吊了。

王凯金把头伸进绳子圈里的那一瞬间,想了许多。此时此刻,他最憎恨的人是黑桃子。

黑桃子何许人也?

黑桃子是一个社会青年。虽然他长得身材苗条,但他肩宽臂粗。最值得他炫耀的是他长得像桃子的头,况且他从小是那样的黑,所以人家管他叫黑桃子。黑桃子他爸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给黑桃子挣了一份不错的家底,营造了一个很好的家境。本来,拥有这么好的家境的黑桃子就应该认真读书,但他却不太喜欢读书,经常惹他爸爸生气。高中毕业后,黑桃子就没去考大学,他爸爸便拨出一大笔款子让他自己到社会上闯天地。

后来,他结识了吴浩,并与吴浩商量着如何利用他爸给他的款子创业。吴浩在市场上进行一番调查,发现富深家政公司生意兴旺,便想了一个好主意,就是创办一个公司,并且利用富深的名气,从而让自己的公司在市场上站稳脚跟。黑桃子听到吴浩提出的主意,便称道:“不错,这主意不错!等到我们挣到了一定的钱,达到注册条件,再把‘富深’这一招牌‘还’回给它也不迟。于是,两个人说干就干。

再后来,黑桃子招王凯金进公司。当黑桃子发现王凯金知道他们公司的底细时,黑桃子便把公司的一切事务推给王凯金。表面上看,黑桃子是重用王凯金,实际上,黑桃子是让王凯金为他背黑锅。黑桃子清楚得很,一旦真的富深公司追究起此事来,他的公司将面临灭顶之灾,到时候,他在劫难逃。现在他把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推给王凯金,一来,如果追究起来,王凯金必然成为黑桃子的替罪羊,二来,他到公司被查封之时,可以很容易地卷款而逃。

纸是包不住火的。黑桃子冒充富深公司办家教的事情被富深公司知道了。真的富深公司派人来询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们却只找到了王凯金。而虽然王凯金知道这件冒充的事情不关他事,但他又是不善辩解的,只好无可奈何地承认是他冒充富深公司的。接下来,真的富深公司把王凯金告上了法庭,要求王凯金赔偿侵权费九万块钱。法院受理此案,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王凯金的公司对富深公司有严重的侵权行为,便判决王凯金赔偿富深公司共计八万块钱。

这八万块钱对王凯金不是个小数目。王凯金一想到要赔偿富深公司八万块钱,就想到了死。

既恨吴浩又怕吴浩。

吴浩是王凯金当时从商念头萌发的“启蒙人”。吴浩虽说是王凯金的同乡,是好友,但他任由王凯金越陷越深,一点劝告都不给王凯金。当王凯金知道这圈套从头到尾是吴浩设计好的时,王凯金彻彻底底地对吴浩失望了,觉得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交上了这样的一个害自己的朋友。此时,王凯金愤愤地骂道:“吴浩,倘若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巴不得把你碾碎,然后拿去喂狗!”

当真的富深公司找上门来时,吴浩却和黑桃子逃了,只剩下他一人收拾这个烂摊子。当王凯金被告上法庭,并且被判要赔偿时,吴浩马上出来找他,说要还五千块钱。王凯金还不了钱,便天天躲着他。他也天天追着王凯金要钱。每当王凯金想起吴浩追钱的事情,他再一次想到死。

又恨他自己。

王凯金想:“倘若我当时听从雅言的劝告,倘若我当时不听吴浩的鼓动经商的屁话,我就不会陷入如此困难的境地。听吴浩的鼓动经商的建议也罢了,可我为什么要到他所在的公司去做呢?这社会上公司千千万,随便找一个都比吴浩的要安全。到他所在的公司去做也就罢了,可我为什么要跟黑桃子签订那个狗屁合同?跟黑桃子签订了合同我也认了,可我当时为什么神使鬼差地交那五千块钱呢?如果我不向吴浩借并且交了那五千块钱,吴浩他现在就不会催我还钱了。交了五千块钱也就算了,可当我知道他们弄的是圈套时,我为什么不奋不顾身地跟黑桃子抢他手中的合同呢?把合同抢过来并且彻底地撕毁,这样我就能和他们的公司作个了断,不致于后来越陷越深了!和黑桃子继续合作下去也就罢了,我为什么要答应当什么狗屁‘董事长’呢?如果我没有当董事长,只是个职员的话,那我的罪责就不会那么重了。千错万错,终究错在我自己身上。可惜啊,历史是没有假设的,现在我做了种种假设,都像堂吉坷德把木偶戏斩个粉碎那样,徒劳的!”

王凯金想到这里,只好把头再往绳圈子里伸了。



王凯金把头往绳圈子里伸的那一刻,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面对着他走来。王凯金赶紧擦擦眼睛一看,马上就慌了:书呆子正朝着他走过来了!

王凯金想:“要是给书呆子师弟看到了,我可没有面子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新闻社的记者了。我自杀的事情经他那么一报道,全校的人可都知道了。不行,宁肯死了一了白了,让他为我收尸,也不愿给他采访报道。”于是,王凯金装做没看见他。

可书呆子的眼睛就是向王凯金那边看过来了。书呆子见状,大惊地说:“凯金兄,你怎么也玩起那玩意?要知道,那玩意是万万玩不得的呀!快下来,快---下---来!”说着,他一边赶跑过去,一边赶紧给大黑和陈振兵师兄打电话。

王凯金伸出一个巴掌阻止道:“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上绳子了!”书呆子突然停止了脚步:“好好好,我不过来就是了。凯金兄,说真的,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而非要到达自杀的地步不可呢?要知道,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已经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了!不可能有!”王凯金斩钉截铁地非常绝望地说,“我前有追债的,后也有追债的,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有一死了之才得到解脱的了。”

这时,王凯金背后响起了一阵雄亮的声音:“死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你只有勇敢地面对生的问题,你才有解脱的可能。”王凯金想:“这话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的。”想完,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黑来了。

书呆子看着大黑来了,忙向大黑使眼色,意思叫大黑想法子救王凯金下来。书呆子为了不露出破绽,便对王凯金说:“王凯金同学,请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装出要记录的样子。

“书呆子师弟,请你别做记录好吗?”王凯金连忙阻止道,“我自杀的事情已经是糟糕透顶的了。要是你又对我做一番详细地采访报道,你叫我该怎么在同学面前挺起腰板做人呢?”书呆子才不理会王凯金的话,继续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被人追债?”

“够了,书呆子师弟,我可是忍够你了!你不知道你这样采访我是很不尊重我的表现吗?书呆子师弟,请还我自尊吧!”王凯金刚一气急败坏地说完,陈振兵跑到了王凯金面前说:“你难道还有自尊?像你这样动不动说要寻死觅活的,怎么说也不配有自尊!”接着,他又对书呆子说:“书呆子师弟,你不怕采访他!你尽管采访他!他这么轻生的做法,确实是值得报道一下!”

王凯金想说:“你他*的陈振兵,胳膊只往外拐!陈振兵,你到底还是个人么?”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是我把他们两个都得罪了,我岂不是死不成?于是,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向陈振兵和书呆子求道:“你们两位说得对。可是,我王凯金,懦夫一个,有什么值得你们报道的呢?”他说完,就发现背后传来一股奇怪的声音。他再回头一看,原来大黑正在爬上石头来了。

王凯金接着又呵斥大黑说:“你别上来,大黑!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兄弟的话,你就最好别上来!”大黑灵机一动,道:“好,我不上来。我站在原地总该行吧?!王凯金,我大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但说无妨。”

“我以前是非常崇拜你的,甚至把你当做是我的偶像。因为以前的王凯金是那么的勇敢,那么的自信!”大黑边说,边对书呆子和陈振兵使眼色,然后继续说,“以前的王凯金,回来吧!当以前的王凯金看到现在的王凯金要死要活的样子时,你猜,以前的王凯金会有多伤心啊!他可能会想:哎呀,我的未来的样子是多么丑陋不堪的,不行,我得想办法改变一下。你知道吗?王凯金师兄!其实,我也不想上来救你的。我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以前的王凯金托梦给我,说要想方设法挽救一下现在的你的胆怯的灵魂。我听了他的话,才上来的。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倘若你真的上吊死了,我该如何向以前的王凯金交代呢?”

王凯金顿时陷入了沉思中。他想:“这段时间,我确实发现我改变了许多。不仅性情改变了,而且我的价值观发生扭曲。我发觉我越来越比不上阿Q了:阿Q尚且有他的精神胜利法作为他的依靠,而我呢,只有一个‘精神失败法’作为我自己的依靠。我发觉我自己越来越颓废了。”

“且不说你是如何的颓废的,单说你身边的人,你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吧?”书呆子好象看出王凯金的心思似的,接着大黑的话茬说,“我们是很爱你的,王凯金师兄!倘若你走了,我们会怎么想?我们肯定会把你的生命当做是稻草,不,不是稻草,稻草尚能供烧柴火,而是连稻草都不如!醒醒吧,凯金师兄!”书呆子的话句句投地有声,像一根根锋利的刺深深地扎进了王凯金的心窝里。

王凯金哪能不动心?此时,他想:“我对不起大家,尤其是雅言师妹!是我执迷不悟,是我无能,导致了这场悲剧的上演。”于是他非常失望地说:“尽管我对这人世间有很多的留恋,尽管我真的很想做回头是岸的浪子,但事实却无情地摆在我面前:要么还钱,要么死去。”说完,王凯金又把头往绳圈里放进一点点。

书呆子、大黑和陈振兵看到此情景,马上吓呆了,赶紧跑上去。当他们设法救王凯金下来时,突然一声扒拉,绳子自动地解开了,王凯金还没来得及站稳,便向绳子解开的方向倒了下去。书呆子惊叹道:“原来是个老虎结!”说完,他们三人一起去扶王凯金下来。

王凯金昏迷了过去。书呆子按了按他的人中,不久王凯金醒了过来。王凯金醒后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不给我死?”



书呆子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随身带的风油精,边给王凯金擦擦,边安慰他道:“王凯金师兄,我们大家都是很关心你的。你何必选择自杀这种这么愚蠢、这么极端的方式来代替人世间事情的解决呢?”大黑说:“是啊,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想不出,我们可以帮你想啊!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王凯金点点头,慢慢地把情绪冷静下来。他叹了口气说:“唉,我的事情恐怕连你们大家都想不出法子来解决!”说完,他慢条斯理地把他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大黑听完后,气急败坏地说:“太过分了!吴浩和黑桃子,我真恨不得把他们的心窝子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王凯金师兄,别怕,他们玩着小把戏儿来害你,咱们可用大智慧来降服他们。”

王凯金感谢地说:“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我的好哥们!”

书呆子若有所思地说:“你先别谢我们。现在关键的是如何才能说服黑桃子也赔些款。”陈振兵也发话了:“是啊,书呆子师弟,要不我们上诉?”

书呆子把手挡在前,说:“我们向谁上诉?难道向那真的富深公司么?这不可能成功的!因为我们失理于他人。”

陈振兵接着解释道:“既然我们不能上诉,那我们尝试着告他!”这时,王凯金大惊失色地道:“这万万使不得呀!黑桃子他家财大势大,我们即使有足够的证据也告不倒他的,何况我们现在连他应该赔款的证据都找不着呀!”

书呆子道:“你怕他干什么?他有钱有势,我们应该用理据压倒他呀!”

王凯金道:“你有什么证据呀?”

书呆子道:“我问你,他把公司的第一把交椅交给你时,应该有什么凭据吧?”王凯金想了一想,顿时好象发现新大陆似的高兴起来:“有!他把公司的‘董事长’交给我做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段话,我那时偷偷地用手机把它录下来了!”书呆子急忙追问了一句:“那现在还在么?放来听听。”王凯金便说了一句“你们跟我来”便往他的宿舍里跑了。

进到宿舍,王凯金从书架上拿出他的手机,找到了手机里的收藏夹,按下按钮,只听见一串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王凯金,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又是派传单,又是做家教,又是招人手的。我黑桃子是不会埋没人才的!从今天起,我提拔你做公司的董事长,全权负责公司的一切事务……”

书呆子大叫道:“好极了,你做得太好了!这下,不管黑桃子是怎么样的有钱有势,在证据面前,他都得承认他是公司的发起人!”

王凯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让他承认他是公司的发起人,又怎么样啊?也还不能使他心甘情愿地支付一些赔偿啊?”

书呆子拍拍胸脯说:“这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等着黑桃子送钱给你了!”说完,他拿着王凯金的手机跑出宿舍了。

王凯金连忙叫住他:“那我欠吴浩的五千块钱呢?”书呆子只抛下一句话:“那五千块钱你就找大黑和陈振兵师兄商量对策,他们可是足智多谋啊!”说完,门哐当一声,书呆子就跑得没影了。

王凯金转过神来对陈振兵说:“振兵,你是我的弟兄,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呢?”陈振兵问道:“凯金,我想问你,平日里吴浩最怕的是什么?”王凯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吴浩他最怕鬼了!”陈振兵又重复书呆子的话说:“这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等着吴浩向你道歉了!”说完,陈振兵又走了。

大黑在一旁看得出神,但不知道他们搞的是什么玩意。大黑问王凯金:“他们怎么啦?”



却说书呆子由于之前没有问到黑桃子具体长相,所以找黑桃子却费了一番周折。不过,从黑桃子的公司的其他员工口中,书呆子了解到黑桃子的长相和住址,并在黑桃子的住址那找到了他。

黑桃子见书呆子来了,眼睛不正对书呆子,像《围城》里的赵辛楣那样的直往天花板扫射。黑桃子翘起二郎腿,非常高傲地对书呆子说:“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书呆子巧妙地说:“讨债之风。”

“我原先不认识你,也没有欠过你的债,你凭什么向我讨债来了?”黑桃子咄咄逼人地盯着书呆子看。书呆子也毫无慌张的神色,镇定自若地说:“你当然没欠我什么债!可是你欠的是我同学的债!”

“哦?你的哪位同学呀?报上名来。”黑桃子又咄咄逼人地说。

“王凯金!你不会不认识吧?”

“认识,还是老相识呢!怎么啦,他要你替他来追债?”

“正是。”

“可是,我可没有欠他的呀!”黑桃子搬弄着他的手指甲。

“我问你,富深公司是不是你创办的?”书呆子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我创办的!法院不是说了吗?王凯金是富深公司的法人代表!”黑桃子还振振有辞地说。

“吓,这说起来可真是好笑!王凯金是农民的儿子,家徒四壁,他连学费都要通过学生助学金才能交齐,哪里有钱去创办公司呢?”

“那就很难说了。他家里穷,学费交不起,他创办公司也可以向银行借钱!哦,对了,他曾经对我说过,他是向银行借钱办公司的!”

“荒唐!一个人连温饱都没得到很好地解决,怎么可能去创办公司呢?黑桃子你还敢狡辩!你难道就不知道‘羞耻’是怎么写的吗?”

“错,我这人一向是懂羞耻的。不像有些人,撕破脸皮地上门来讨莫须有的‘债’!”黑桃子边搬弄指甲边高傲地说。

“黑桃子啊黑桃子,你真是‘不到棺材不流泪’!”书呆子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接着说,“你听听吧。”说完,他按下手机的按钮。只听见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凯金,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又是派传单,又是做家教,又是招人手的。我黑桃子是不会埋没人才的!从今天起,我提拔你做公司的董事长,全权负责公司的一切事务……”

黑桃子听后,便慌忙地说:“这……这些话怎么会在你手里?”书呆子解释道:“你甭管!我现在问你一句,你承认不承认公司是你创办的?”

“我承认,我承认,”黑桃子说着,一步步地向书呆子走来,然后试着去抢书呆子的手机,“我承认个鬼!”书呆子幸亏有警觉,便在黑桃子抢手机之际,把手机安稳地放回口袋里。

“你快点把手机拿来!快点!”黑桃子气急败坏地说。

“这是证据,我是不能够给你的!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书呆子瞥了黑桃子一眼。黑桃子装出可怜的样子,说:“大哥,请你饶饶我吧!我好象没跟你有过节!大哥,请你饶我吧……”书呆子才不吃黑桃子求饶的一套,狠狠地对黑桃子说:“对于你这种人,我是不能饶的!”

“对,是不能饶的!”这时,从屋内传来了一阵声音。黑桃子抬头一看,原来是黑桃子的父亲邓先生来了。

邓先生说:“不好意思了,我儿子对阁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海涵!”接着,邓先生又对黑桃子骂道:“你这畜生,净给我惹麻烦!说吧,你欠了人家多少钱?”黑桃子支吾着说:“我没有啊!”邓先生对书呆子说:“你也听见的!我儿子说没有,是不是阁下您搞错了?”书呆子便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邓先生。

邓先生又骂了黑桃子一顿,便立即走回卧室,拿来了一张纸,对书呆子说:“不好意思了,我儿子不长性,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张写有八万块钱的支票,算是我向阁下道个歉吧!”

书呆子接过邓先生递给他的支票,说:“你的儿子,你该好好管教管教了!”邓先生点头哈腰地道:“一定,一定!”

当书呆子走后,书呆子还隐约听到一阵阵打骂声从屋里传出来……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床上睡觉的吴浩隐约地听到有人叫他的声音。他赶紧爬起来,拉着了灯,对他的睡上床的同学说:“唉,你有没有听到一股奇怪的声音?”睡上床的同学理都不理他,边转过身,边不耐烦地对他说:“人家在睡觉呢,你吵什么?”

他顿时慌了起来:“会不会宿舍里有鬼?我得出宿舍看看究竟!”主意打定后,他披好衣服,信步打开了宿舍门。这宿舍门不打开就罢,一打开就把吴浩给吓得浑身都颤抖了:门外站着一个披着白布、脖子上挂着一条长绳子的人。外面黑得很,这披着白布的人显得异常恐惧。

顿时,他手脚发冷,牙齿不停地打颤,断断续续地对白衣人说:“你你你……是谁?是人还是鬼?我……我好象跟你无冤无仇啊!”

白衣人拨高了声量说:“我……是……王……凯……金!还……我……性……命……来!”

他自言自语道:“王凯金,王凯金!你就是王凯金?不可能的,前几天,我向王凯金讨债时,王凯金还健在呢!他不可能死,不可能!”他说着,退后了几步。

白衣人对他穷追不舍,又飘上了几步,说:“我没钱还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在后山里吊死。现在,我向阎王说情,阎王准许我回来向你讨命债!”

他被吓得尿都出来,战栗着说:“王凯金爷爷,求求你饶命。只要你能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你叫我做牛做马都行,都行……”

白衣人继续向他飘进了几步,说:“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逼我还那些你虚构出来的债?”

他一听到“债”字,就顿时冷静了下来,说:“那些债我没有虚构呀!”白衣人又向他飘进,说:“你还想抵赖?黑桃子已经告诉我了,他和你一起串通好来陷我于不义。我向你借的钱,其实不是你的工资,而是黑桃子故意给你买通我的。你----还-----想------抵--------赖?”

他点头承认道:“是是是,爷爷您说得对!其实你并没有借我的钱,并没有借我的钱……”

白衣人继续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于是,他马上在桌子上拿出一张白纸,用他颤抖着的手握着笔,在纸上写上了这么几个字:

“王凯金并没有欠我的钱。

------吴浩”

写完,他两手颤抖着把纸递到白衣人面前。白衣人接过来一看,说:“你还是有良心的。我也死得瞑目了!”说完,白衣人突然不见了,像来时一样轻飘飘地飘走了。

吴浩呆呆地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起来:“王凯金他真的死了?”

陈振兵兴高采烈地跑到王凯金的宿舍,手里拿着一张纸,边跑边对王凯金说:“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王凯金接过纸一看,顿时愣住了:“你怎么有本事让吴浩亲自签名呢?”

陈振兵就把那天晚上闹鬼的事情告诉给了王凯金。原来,那天晚上吴浩所看到的白衣人是陈振兵用白被子扮成的。陈振兵说:“嘿,吴浩他真的很怕鬼的!”

这时,外面响起了吴浩的声音:“陈振兵,陈振兵,我遇到了鬼!”陈振兵迎了出来,若无其事地说:“你遇鬼了?那鬼是长什么样的?”吴浩把“鬼”的模样描述了一番。当吴浩描述完以后,陈振兵笑破了肚皮。吴浩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对了,王凯金到底有没有死啊?”

陈振兵非常肯定地说:“没死,他还活着!”

“还活着,不可能啊!那天晚上正是他来找我的呀!他还说他来讨命债呢!”吴浩理直气壮地说。

这时,书呆子从宿舍外跑进来,他一边跑,一边喊道:“王凯金师兄,你在吗?”

吴浩上前道:“王凯金师兄已经死了,你再也找不到他了……”说完,他哭了起来。

不久,王凯金从宿舍里出来,问道:“谁在找我呀?”书呆子答道:“我已经帮你向黑桃子讨回八万块钱的债了!”

吴浩看着活生生的王凯金站在宿舍门前,吓了一大跳,喊道:“鬼复活了,鬼复活了……”他一边喊,一边三步并成两步跑回他的宿舍了。

书呆子和王凯金面面相觑道:“吴浩他疯了?”

接下来的日子,吴浩想着:“为什么王凯金复活了?”想着想着,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终而至于疯了。



大黑恍然大悟地说:“书呆子拿着手机录音去‘威胁’黑桃子承认公司是他开的;而陈振兵师兄可绝了,他竟然扮鬼来吓唬吓唬吴浩:原来如此。”

王凯金对陈振兵说:“你这样做,把吴浩弄成那样子,有点不妥吧?”陈振兵说:“有什么不妥的?对于吴浩那种人,就应该抓住他的弱点来整整他,让他长长记性!”王凯金对此不敢多说什么,便跟书呆子交代:“这件事情令人深思,你尽管把它写成报道,让全校同学都引以为戒!”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6:47
第十三章



阳光灿烂。在安德大楼对面的旗杆附近。

雅言正巧碰到书呆子,书呆子示意地向她打了声招呼。当书呆子正准备撑起雨伞挡太阳的时候,雅言说:“师弟,你有伞,能不能遮我一下,我怕晒!”书呆子应允了。

两人走没多久,正好走到花圃中间的一条小道上时,他们听到一阵刹车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凯金骑车过来雅言的身旁。凯金坐在车座上,一边拉着雅言的左手,一边亲切地说:“雅言,上车吧。我载你!”

“谁让你载啊?这天气这么好,我宁愿走路回宿舍,也不愿坐你的单车!”雅言一边挣脱凯金的手,一边说。

“今天怎么啦,雅言?谁惹你生气了?”凯金再一次尝试着去拉雅言的手。

“没人惹我生气,是我自己眼睛惹我生气!你快走吧,让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雅言又挣脱凯金的手,愤愤地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书呆子在旁插话道:“凯金师兄,既然雅言说了要自己走回去,你就别勉强了。”话音刚落,凯金就大骂道:“胡莱师弟!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好不好?这是我和雅言之间的事情,请你没话说的时候闭上你的狗嘴!”

雅言在旁听着,越发觉得生气,道:“够了,凯金!书呆子他并没有惹到你什么,你骂他干什么呢?书呆子在我面前讲他和你是铁哥们,哼,我看,书呆子也没必要交你这样的‘铁哥’!师弟,咱们走,别理那个‘铁哥’师兄!”

凯金还是不甘心,仍伸手尝试着拉雅言的衣袖。雅言不理他,挣开凯金的手,向前走着,回头说:“凯金,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凯金叫住了雅言,说:“雅言,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你再是这样不走的话,我就喊非礼的哦!”雅言威胁着他道。话音刚落,凯金以为雅言下定决心不跟他一道走,便觉得无趣,骑车走了。

书呆子在一旁看傻了,问道:“雅言师姐,你不是跟凯金师兄关系不错的吗?怎么你这么倔不坐他的车呢?”

雅言说:“如果所有男生的车我都去坐的话,我不是‘唔得闲’?!”



一个人对他人的态度的好坏,取决于那人对他的态度的好坏。这虽然不是绝对的,但至少在生活的某方面是行得通的。雅言分别对书呆子和凯金两人的态度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其中的因素有很多,但有一个因素是主要的,那就是,书呆子对雅言的态度和凯金对雅言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书呆子在读大学期间是住家的。每逢寒冷的冬天来临,他都不住校了,因为他不习惯于宿舍里的寒冷生活,这里当然指的是他身子骨单薄,不适应天气的寒冷。所以,他每天下午和晚上都会坐公车回来,下午若是没课,他便连中午餐都不在学校吃了,直接回家省事。就在一个寒冷的傍晚,书呆子在等车的时候,正巧碰见了雅言。

书呆子见了雅言,就问她去哪了。雅言告诉他,她去做家教了。书呆子又问,是富深家教公司介绍的吗?雅言说是她自找的。书呆子仔细打量打量着她,好象他从没认识过她一样:他发现雅言跟他说话很拘谨,不太自然,稍有腼腆之色。书呆子就陷入了沉思:“她是不是还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人家说,人是会记恨很久的。都怪我不好,我放着书本不读,却做出那件对不起她的无礼的行为,真是很丢脸!”想到这里,书呆子就对雅言连续说了三声对不起,并且请求她原谅。雅言挥手道:“哪有男生那么婆婆妈妈的?你还记住那等事干吗?我已经说过原谅你了,你忘掉它算了吧!”书呆子追问一句:“那你为什么那么拘谨呢?”雅言说:“哎,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做家教做得太累了,不想说话而已,并不是拘谨。”书呆子这才恍然大悟。

在车上,两人有说有笑,雅言把她上课所听到的故事讲给书呆子听,书呆子听得津津有味;书呆子也把他在新闻社工作的事情告诉给雅言听,雅言听得不亦乐乎。就这样,两人很快地度过在车上的时光。大约半个小时,两人下了车。书呆子一向对时间观念很强,便瞄了一下手表,哟,还差五分钟就到上课时间了。他很怕迟到,看到雅言正在门口放单车处开单车,于是他对雅言说:“雅言,你能不能载小弟一程?”

雅言从来没想过要载书呆子的,便说:“我不会载人的。”书呆子的话音在雅言要推车走时再次响起:“要不我载你?”雅言吃了一惊,哑口无语了一阵,便犹犹豫豫地让书呆子来骑,然后自己在单车的搭架上坐着。书呆子在前面骑,雅言在后面坐,那是多么的美好啊!

雅言自从上次被书呆子的请求弄糊涂了,便暗暗警醒自己,要与书呆子保持适当的距离,因为书呆子如此的态度对她来说有点热。于是,就在书呆子第二次在公车上碰见她时,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苔丝》来读,全然不知道坐在她后面的书呆子是如何地痴情观察着她。等到下车时,书呆子照样地请求她载他。她想:“让他来载我,如被我的同学看见,那对不好意思了;不让他来载我吧,那也不好,毕竟他是我的师弟啊!”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决定让“不让他来载我”占上风,便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我的单车没气”推脱了去。谁知,书呆子真的不知道她说的那句话是何意,便尝试着自己检验她的单车是否有气。于是,他憋足一口气,从校门口,一个劲儿地往校园里跑。等到他跑到安德大楼时,雅言骑着车来了。当她的车从他的身旁飞快地经过时,雅言尝试着向他打招呼,还说:“哟,你走路还挺快的嘛,一下子你就走到安德大楼了。”其实,雅言想说的是:“你走得那么快,不一会儿你就到教学楼了,根本就用不着搭我的车。”书呆子听不懂雅言的言下之意,傻乎乎地说:“不,我是跑步的,不是走路……”直到书呆子观察到雅言的单车的轮胎转得飞快,雅言骑车一点儿也不吃力,他才恍然大悟。

虽然书呆子对她有些热情过度,但她觉得书呆子对她的态度还是蛮好的。相反,王凯金对她的态度并不怎么好。

雅言每次在路上碰见了王凯金,都会上前去跟他打招呼的。可王凯金理都不理她,就当作完全没有看到似的。后来,雅言出去购物,正巧在商场门前碰见了王凯金在派传单,可是王凯金连一眼都没看她,若无其事地派他的传单。这使得雅言很是恼火,心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这种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人呢?”

后来,雅言和王凯金一起去助学。当余建平队长说要把王凯金和雅言分到一组的时候,雅言就一脸地不同意。

王凯金说:“我去民族小学。”而雅言说:“那我去沙河小学。”王凯金接着说:“我跟着雅言一起去沙河小学。”而雅言说:“我才不跟你一块呢!你去沙河,那我就去民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情况下,余队长就只好把他们分别安排了。

再后来,当雅言在校报上看到“王凯金在后山上吊未遂”的消息时,她彻彻底底地对王凯金失望了:“像王凯金那样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那样的动不动就想自杀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爱!”于是,雅言渐渐疏远了他。王凯金见雅言疏远了他,着急得很,心想:“哎哟,我是不是辜负了雅言对我的爱呢?我要补救才行!”可王凯金万万没想到的是,补救是来不及的了,因为雅言恨死他了。这不,当王凯金要骑单车载雅言时,她马上拒绝了他。



雅言高兴地对书呆子说:“上个周末,我们去了大亚湾海滩了。”书呆子觉得纳闷了:“雅言上个月说过他们班已经去过了大亚湾,怎么上个周末还去呢?”他正想着,雅言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次去大亚湾海滩是我和其他两个人去的,不是整个班!”

书呆子问道:“哪两个人哪?”雅言故作玄虚地道:“一个是林丽,还有一个,你猜!”书呆子始终猜不着是谁,最后还是由雅言亲口说出来:“玉簪。”

书呆子一听到“玉簪”两个字,就马上大吃一惊,心想:“玉簪她去大亚湾做甚?”他想问,可是玉簪在书呆子脑海中的不良印象马上跑出脑门来,便把想问的话生硬地吞回去,只是淡淡地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句“哦”。

雅言继续说:“你知道吗?玉簪她去到大亚湾之后,便对我说:‘不知道书呆子会不会也来’。我就对她说:‘你想他就直说就是了,何必那么拘束呢?’于是她拨打了你的电话。”

书呆子边听边想:“怪不得我的手机的未接来电那会有她的电话!”书呆子静默着听着雅言继续说:“你知道吗?玉簪她到海边时放歌一曲,她是这样唱的:‘啊,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都离不开咱的妈!’”

书呆子见她这样把玉簪所唱的歌唱给他听,心里恼火,暗自在心里头笑着说:“这个不孝的玉簪,怎么能唱这首动人的《咱的妈》?要知道这首歌只有孝顺的人才能唱出真情实感,她对父母亲一点儿都不想念、不孝顺,怎么能唱它呢?”

雅言见书呆子暗自发笑,便问:“难道我唱错了吗?”书呆子答道:“你没唱错,是这首歌儿不该由她来唱?”“为什么?难道这首歌还指定要哪些人群才能唱吗?”“当然!”书呆子果断地说,“这首歌是写母亲的,她都一点也不想她的老母,唱来作甚?”

“我可听出来了,你话中有话!”雅言在书呆子面前把手指头晃了晃道。书呆子解释道:“说实在的,玉簪她真的不想老母!要是她还有一点孝顺的话,她也不至于七个月都回家看看呢!”

“这回家不回家,可要看实际情况。比方说,有些同学所读的大学离家里远,他们考虑到坐车费钱又费时,当然不回家了。他们不回家,你也不能断定他们没有孝心啊!你说是不是?”雅言加了一句“你说是不是”,仿佛要认真地跟书呆子理论似的。

书呆子道:“雅言,你这话就不对了。譬如说,我们宿舍里的大黑,他家住在老远的湛江,可他每逢学校的假期,都要回家看他的老母亲!而玉簪呢?她家在肇庆,和湛江相比可就近多了,她没有理由不回去看看吧?!”

雅言又针锋相对道:“这大学生回不回家还要跟他家里的经济条件相关联呢!有些同学家里贫穷,他们觉得回一趟家花的钱较大,划不来,便就不回家了。”书呆子摆出一本正经地道:“我曾经问过大黑:‘你回一趟家要花多少钱哪?’大黑对我说:‘如果坐汽车的话,要花一百五十多块。”我又问大黑:‘那你觉得你这样来回三百多块钱,划算不划算?’大黑回答说:‘我回家主要是看望我的老母亲的。我一直都这样以为,孝心是无价之宝,是任何东西,包括钱,都无法比拟的。花三两百块钱来买孝心,买妈妈对我的欣慰,值得!’这不正说明,大学生回不回家,并不是钱够不够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孝心的问题吗?”

雅言沉默着,书呆子问道:“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好吗?”雅言不解,书呆子继续解释道:“玉簪她没有孝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道德有问题!”

“此话怎讲?”

书呆子便把玉簪怎么样不经过他的同意偷拿了他的书的过程告诉了雅言。雅言疑疑惑惑地道:“不会吧?玉簪可不是那种人吧?她在班里头可没有偷拿过班上任何人的书本啊!”

书呆子说:“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玉簪她在你们班上不会这样,可不能说明她对我不会这样!要知道,玉簪是个多面体啊!”

雅言还是不相信,继续问道:“你想想,之前你有没有同意借给她英语书呢?或者,你同意了,后来却又忘记了?”书呆子摆摆手道:“没有,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请问,难道我会把我借给她书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可能的!”

雅言应道:“那也是。她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你的书,实在是她的不对。如果我是你,我也不可能原谅她这样的做法的!”

书呆子郑重其事地对雅言说:“雅言,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尽管我以前被她感动,喜欢上她,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我想象中的女朋友是道德高尚且具有孝心的,玉簪既没有孝心,又不道德,根本就不值得我去喜欢!你也别我对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讲给她听。”雅言答应了。



雅言回到了宿舍。她还没走到宿舍门时,就远远地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她定睛一看,原来从窗户里摔出了几只漂亮的玻璃杯,玻璃杯全都碎在地上了。接着,从宿舍里传来一阵恶毒的骂人声:

“死呆子,臭呆子!明明约好了一起去大亚湾的,你却不来!分明就是给我玉簪脸色看的!我咒你,咒你生儿子没有屁股!”

声音刚落,又一串玻璃杯从窗户里飞出,不偏不倚地砸在雅言的肩膀上。雅言“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上。虽然她闪得比较快,但她的肩膀还是不免被玻璃杯给砸疼了。玉簪听见了“哎哟”的声音,马上从宿舍里跑了出来,问道:“是谁在外面呀?有没有砸到呀?”

“你这死玉簪!一串玻璃杯从窗里摔出,正巧我打这里经过,没砸着才怪呢!”雅言轻轻地抚摩着她自己的被砸伤的肩膀,对玉簪骂道。玉簪一见状,马上向雅言道歉,还叫林丽快把止痛散给拿来。玉簪一边把止痛散轻轻地涂抹在雅言的肩膀上,一边请求她原谅。

雅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道:“我刚才碰到了书呆子了!”

“你刚才碰到他了吗?真的吗?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玉簪好奇地问。

“有,不过,我已经答应过他,要对他所说的话保密!”

“我们是不是姐妹?是姐妹就要说嘛!你还跟他讲什么保密不保密呢?”

雅言把话题移开,道:“玉簪,我问你,你现在到底对他的感情怎么样了?”玉簪娓娓道来:“他那张非常恬静的脸,浓眉大眼,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在他用伞遮我过去的很短的时间内,我仔细地观察了他。也许他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温暖和善良的人。所以我感谢那一场雨。如果我没有参加那次合唱比赛;如果那晚没有下雨;如果我不是没有带雨伞……那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以后的缠绵的故事。那一场雨也许积蓄已久,期待同一把伞下的某个男孩和女孩。他忽然理了发,很短很短,头发一根根倔强地竖在他的脑袋上。我忍不住想摸一摸。当我的手碰到他的头的时候,意外的不只是他,连我自己都感到很吃惊。这样的行为带着好奇和孩子气,谁会计较呢? 第二天就要合唱比赛,在前一天晚上发统一服装的时间里,我问了他的名字,他问了我的手机号码。我们都很开心地告诉了对方。合唱比赛的那一天,我一直跟他走在一起。在车上,他把他的外套盖在打瞌睡的我身上。那一丝的温暖像墨汁一样散开在我的心中,瞬间地感动了我。比赛结束后,他陪我回到新校。下车时,我们互相道了再见。那一声再见后我们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那件曾盖在我身上的外套,我答应帮他洗。有谁知道我带着怎样的心情看着它跟我的裙子一起晾在外面呢?”

玉簪继续说:“在虎门做补习老师的整整一个暑假,我很安静地思考,很想念他,也很开心地跟他通电话、上网聊天。他在我的幻想中是那样的美好,恬静,善良和温暖。我用尽我所有的想象力把他美化。现在想起来那个暑假是那样的长又是那样的短。我希望快点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那样任性的女孩子,只是如此不幸地做了他的师姐让我失去了任性的权利。那次跟他妈妈网聊就是我任性的开始,但那是注定不会被原谅的。他的父母判了我死刑,他二话不说就抛弃了我。我想我哭了,我知道我不该哭,但是我忍不住。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只是伪装。我任何时候都知道我是他的师姐。我愚蠢到对他动心。人家说:姐弟恋,脏兮兮。我和他真的是脏兮兮的吗? ”

玉簪讲累了,呷了一口水,继续说:“国庆做兼职时,我委屈地受到他父母的骂。我仿佛做梦一样,根本就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的心不安,隐隐作痛。我也是我父母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雅言道:“这可能是因为他的父母亲看不上你,不愿意他和你来往,所以当他们发现你和书呆子在一起时,他们就骂你了。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他父母亲不同意你和他交往,那你就不要缠着他了。你应该这样想: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可你老是恋着他,以致于认为你和他还有相爱的空间、破镜重圆的余地。”

玉簪说:“你说的挺对的。我本应该早就放弃他了。我没有做错什么,可他老是伤害我!他有什么权利伤害我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上苍请告诉我答案吧!”

雅言说:“你真的要反省你自己才行!想想自己在道德上做过的对他不住的事情。”玉簪沉默了一会儿,道:“就那么一件拿他书的事情而已。”雅言问道:“你干吗要拿他的书呢?你要拿他的书,首先就要向他打声招呼嘛!要知道,他可是个较真的人呢!”

玉簪解释道:“我拿书时也想过要向他打声招呼,可是他之前已经对我说过,‘以后你拿我的书可以不用向我打招呼’。于是,我就没向他打招呼了。”

雅言大叫道:“哎哟,你真是糊涂!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他被你的爱意给感动,所以才说那样的话,而现在不同了,他对他父母的话言听计从,已经不再喜欢你了,你当然区别对待了!”

林丽也说:“是啊,以前他是可以不跟你那么的较真,因为他对你还保存着一丝好感;现在他跟你这么较真,说明他已经讨厌你了,甚至不喜欢跟你来往了!这叫做‘朋友数,斯远矣’!”

玉簪说:“林丽,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恶气!他凭什么要跟我较真?就凭他父母么?他凭什么讨厌我?难道我身上就没有闪光点吗?够了,你们也别再说了。我玉簪受他的委屈也受够了。从此往后,我要对书呆子实施报复计划,以泄我种种委屈!”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挺坚决的,她的语气像要把书呆子活生生地给撕碎似的。



雅言忍受不了玉簪的愠气,想出去宿舍透透气。在走到书呆子宿舍前,她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一幕:王凯金和书呆子打起来了!

王凯金给书呆子一拳,气急败坏地说:“他*的!书呆子,平日里我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今天你却勾引起我的女朋友来了!”书呆子说:“凯金兄,你说清楚点,谁是你的女朋友?”

王凯金又给书呆子一圈,怒火冲天地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你明明知道雅言喜欢的是我,我也喜欢雅言的,可你却从中做了搅屎棍,搞得我和她的关系这么僵!吓,你打算怎么办?”

“你怎么不问我打算怎么办呢?”雅言接着王凯金的话茬说,“王凯金呀王凯金,我真的看透你了!你的每一滴血都充满着猜忌!你怎么能拿书呆子开涮呢?这是我和你的事情,和书呆子无关!”

王凯金听了雅言为书呆子辩护的话,心想:“雅言说的这番话,肯定是书呆子教她说的,肯定不是她的真心话!”他正想着,雅言解释道:“我刚才说的话,句句都出自我的肺腑,更不是书呆子教我说的。我们到此结束吧!反正,我已经对你没有感情了!”

王凯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了一句:“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真的吗?能不能再说一遍?”雅言说:“是真的!我承认我以前喜欢过你,是因为你是个自信的人,可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心理承受挫折能力差,处事的能力差到极点!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恶心!”

王凯金这下疯了,连忙放下书呆子,飞奔到宿舍里哭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7:09
第十四章



书呆子蹑手蹑脚地靠近安德大楼底层的一间教室。在那间教室里,玉簪在上课。书呆子想:“我的水壶竟然落在玉簪上课的课室里!如果不是为了水壶,我根本就不想跟玉簪见面打交道!”

当雅言告诉他,玉簪要报复他时,他为之一惊:“这个家伙,还要报复我?我跟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却以‘报复’的手段泄愤?!真是不可理喻。我得逃避逃避她才行!”

其实,并不只是因为雅言把玉簪报复他的事情告诉他的缘故,而且是因为书呆子的母亲早就告诉他,要尽力避开她。书呆子早就应该听从他母亲的话,但他却直到雅言告诉他时,他才实施避开她的计划。毕竟他太善良了,以致于对任何人都不敢妄加坏的猜测的,从而把黄鼠狼当成温顺的鸡母了。

书呆子避开她的办法确实是不少的。

每个星期四早上,书呆子所在的班级大二二班在四楼的第四个教室上课,而玉簪所在的班级大三三班就在书呆子上课的课室的隔离。书呆子想:“既然我和她在星期四早上上课之前不可避免地会碰面,那么连碰面的机会都不给她。”于是,他早早来到安德大楼,憋足一口硬气跑到五楼去,直到上课铃打响了,他才从五楼下到四楼听课。

不仅星期四早上,而且星期五上午,书呆子和玉簪有碰面的可能。书呆子想:“我前两节课上课的教室正好是玉簪后两节课上课的地方,而玉簪前两节课上课的教室正好是我后两节课上课的地方。所以前两节课下课后,玉簪会跑到我这边来上课,而我正要上楼到玉簪刚上完课的教室去上课。这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但不管是不是命运安排好的,我就硬是跟命运斗。安德大楼又不只有一道楼梯。玉簪经常到靠近我前两节课上课的教室的楼梯走动,我决不从那楼梯走过!”于是,每个星期五早上上完前两节课,他便一个劲儿地往靠近安德大楼大门的楼梯那奔。他想:“虽然路途长了些,但我乐意。”

有一次女生篮球赛,是系学生会举办的。大二二班顺利从初赛打到决赛,终于与大三三班争夺冠亚军。当时,大二二班班长要求全班同学都要为女篮队员加油助威,书呆子却向班长请假,说自己感冒了,要回家养病,不去了。书呆子想:“玉簪即使不去打篮球,也会去看篮球赛的。如果我也去看球赛的话,那岂不是跟她碰面?”

在一次系里举行的“学习党的十七大”的演讲比赛中,书呆子成功地通过班级举行的初赛,成为他班唯一一个派去参加系里决赛的选手。当书呆子知道玉簪也被选上去参加决赛时,他毅然决然地跟系里的辅导员张俊东老师说,他退出。张老师觉得是怪事,说:“这演讲比赛有很多参赛的同学都盼着能进决赛,你作为有幸去参加决赛的选手却临阵退出,这是什么意思呀?”书呆子委婉地说:“老师,只要是有玉簪参加的活动,我都不去,我要做个有骨气的人!”

书呆子这么避开玉簪,其他同学,却不把他当作“有骨气的人”。有一天,当书呆子要跑上五楼,准备避开玉簪时,法皇后叫住了他,问道:“呆子,这上课是在四楼上,你为什么跑到五楼去呢?”书呆子却照实回答:“我想避开玉簪师姐的纠缠。”法皇后说:“其实,我觉得你这么做挺窝囊的。俗话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躲得了初一,却躲不了十五。你这么避开她又避得了多少呢?我觉得你最好勇敢地面对她,而不是老是躲避她,这样你会减少些忐忑不安的。”书呆子说:“你有所不知了。我已经暗示了她,我不钟意她,她却老是烦着我。现在可好,你要报复我了。如果要我面对她,我可没那个勇气!玉簪是魔鬼,是巫婆,我避开她越远越好,免得她一见到我时就疯狂地报复我了!”

谁知,书呆子的这番话说出来没多久时间,他就要面临她对他的面对面的报复了。



一会儿,下课了。书呆子迅速地从课桌的抽屉里抽出他遗漏的水壶。玉簪见状,以为他又来她班捣乱,便跑了过来,一边追着书呆子打,一边大声叫喊着:“你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到我班上课的地方?难道你想勾引我班的女生么?”因为玉簪她班的女生多得很,男生少得可怜,所以玉簪自然认为书呆子到她班去是想勾引她班的女生了。

书呆子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请你放尊重点!什么叫做‘勾引’啊?你不会用词,好心你翻翻词典。我只不过是取回我落在这教室里的水壶罢了。”

玉簪一见到书呆子,就不禁想起她看到的这数月来书呆子一望到她就跑的影子,问道:“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呢?”

书呆子非常直白地说:“我听人家说,你要报复我!我不躲避你,难道我还要成为你魔掌下的羔羊么?不,我醒悟了。以前,只要你叫我,我就马上到你面前。以前我没看清楚你的本质,所以我才会那么听你的话。现在我看清楚你的本质了。你是多么的阴险,多么的狠毒!”

玉簪解释道:“不是的,书呆子!那些说‘报复你’的话,纯粹是我气不过时胡乱瞎说的,我并不是真的要报复你的!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尤其是你那张脸!可是你是怎么样对我的?你老是给我脸色看,给我气受,甚至给我委屈背负!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是个易受伤的人,也不想再受到任何伤害!可你总是总是把一把把无形的刀割在我的心上,甚至割在我对你的感情上。每当我回想起你的所作所为,我便压抑不了我的情绪,发泄发泄一下,以至于说出‘报复你’的话来……”

书呆子等不及玉簪把话给解释完,就气急败坏地指着玉簪的鼻子说:“我不管你有没有报复我的心态,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一时情急之下抖出那些报复我的话来,总之,我觉得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危险了。现在我想起来觉得命运有时真像个淘气的孩子,兴致勃勃地玩着搭积木的游戏,把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拼凑在一起,然后笑眯眯地端详着。要不是那场合唱,要不是那场雨,我绝对不知道你是谁,更谈不上被你感动,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毕竟我和你是不相干的人!”

玉簪听了书呆子的话语,又耐不住她的脾性,又举起她的铁手,使出浑身吃奶的气力拼命地捶打着书呆子的背,一面捶着,一面吼道:“负心汉!负心汉!书呆子你真的是负心汉!”吼完,玉簪她不禁咳嗽起来。

书呆子说:“你感冒了?”玉簪点点头。书呆子说了一句令玉簪非常伤心的话,以致于他又被玉簪捶打一顿:“好,你为什么不咳嗽死了?如果你咳嗽死了,我最多最多为你哭几滴眼泪,然后我非常高兴地说:‘我终于可以挣脱玉簪的摆布了’!”

玉簪边打他边说:“你真的很想我死吗?是的,我不应该活在这世上,不应该老跟你纠缠不清。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没有了你,我玉簪照样过得很好。我可以再寻找真正爱我的幸福,生活在没有痛苦、没有悲痛、没有委屈,甚至没有泪的感情世界里。我将像向日葵那样,天天迎着太阳生活。不像你,整天猥琐得很地生活!”

玉簪继续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还喜欢我吗?你的眼睛还是为看我而存在么?”

书呆子说:“不,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玉簪想:“我越是得不到他,我越是想知道他内心深处的世界。”于是她说:“那你是不是另有心上人了?”

书呆子说:“这好象跟你没多大的关系。你知道了,也没用!”

玉簪再捶打他。他放下水壶,转身迅速地把她的手给抓住,警告她道:“我一次忍你也就算了,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姐;两次忍你也就算了,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跟一个野蛮的女生计较那么多。可我的忍耐度是非常有限的。这是你第三次打我,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他手暗使一把劲,直让玉簪痛得喊放手。

玉簪在挣脱书呆子的手后说:“这对我十分重要。你快点告诉我,快点!”她见书呆子还有顾虑,便说:“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守密的,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书呆子说:“我喜欢的是雅言!”当书呆子说完这句话时,雅言从走廊上打他们俩身边经过。玉簪觉得自己对书呆子完全失望了,便垂头丧气地走回教室去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7:26


这几个月,书呆子最可以引以为豪壮的是,他先后追求三位师姐。

第一位师姐莫过于玉簪。书呆子以前曾对自己的恋爱做出了一番“规划”:只要将来哪个女子喜欢他,他就喜欢哪个女子。这纯粹是被动的“他恋观”。他想:“有句话我一直把它当做我的座右铭看待:男人追女生,隔的是一堵墙;女人追男人,隔的是一层纱。”当初,玉簪向他表白时,他便沾沾自喜,想:“我真想不到玉簪和我竟然只隔着一层纱!”后来,随着他和玉簪交往加深,他发现玉簪是个不见得有点含蓄的女生,而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他想:“我所追求的人,是个含蓄而温柔的人,并不像玉簪那样非常泼辣、风风火火!像玉簪那种女生,我实在驾驭不了。况且她在道德上已经给我留下了不良的印象!”就这样,他渐渐疏远了玉簪。

第二位师姐莫过于林丽。林丽作为书呆子新闻写作的指导师姐,不仅从物质上把她写的较为优秀的稿件送给书呆子看,让书呆子模仿她稿件的格式写新闻稿,而且从精神上给予书呆子以新闻写作的灵魂-----时效性。这样,林丽给书呆子的印象是她的耿直爽朗的性格。书呆子从小就受到过儒家传统教育,尤其是对交朋友的事情看得十分清楚。他认为,像林丽那样耿直、爽朗的朋友值得交。于是,书呆子即便频繁地跟她来往,进而对她产生爱慕之情。一次,书呆子约林丽到音乐楼去。当时林丽正有新闻社的要事在身,没有工夫给书呆子去拖,所以她一到音乐楼便对书呆子说:“如果事情不重要,我先走了,如果事情非说不可,请你快说。我真的很忙。”书呆子本打算好直到自己和她一起逛到后山时才说出正事,但一听到林丽这么说,他便直截了当地说:“我喜欢你。”林丽当时马上拒绝了:“你喜欢我,可能是因为你接触的女生太少的缘故,才认为你喜欢的是我!但我现在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书呆子望着林丽离去的身影,心里感觉到一丝丝痛。

第三位师姐当然是雅言。书呆子依稀记得,他自己第一次和雅言见面时,是做了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拥抱雅言------引得雅言对他的印象极差。书呆子就感觉到很是内疚。后来雅言说原谅他了,他便在心里头默默感谢雅言。再后来,当王凯金和他打架时,雅言对王凯金说的一句“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恶心”让书呆子眼前一亮。回头他仔细琢磨着雅言的话,心想:“既然王凯金师兄的样子仍雅言恶心,那说明王凯金师兄跟雅言是没戏的了。而雅言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直是那样的典雅、那么的温柔可爱。我岂不可以利用王凯金和雅言破裂关系之机,追求雅言?况且我听说雅言是独生女,而我又是独生子。根据计划生育政策,我如果将来跟雅言结婚,岂不是可以生两个?这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书呆子怎能放过?”主意打定后,书呆子决定鼓起勇气,亲自地跟雅言说。没想到,那句本应对雅言说的“我喜欢的是你”竟在雅言经过他身旁时对玉簪说了出来,这使得书呆子尴尬不已。于是,书呆子就只好跟雅言说清楚这感情的来龙去脉了。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7:36


雅言故意地问书呆子:“你为什么喜欢的是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去喜欢的?”书呆子说:“你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美,你的外貌简直迷倒了我;第二个印象也是美,你的宽容胸怀使我感觉到美之所在。”

雅言仰天叹了一声,说:“唉,我的外貌真的那么迷人么?即使我的外貌是那么的像你所说的‘迷倒了你’,那美貌在我脑海里总是跟悲凉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杨贵妃的外貌够美了吧?可她却逃不脱在马嵬坡被唐明皇缢死的命运!王昭君的外貌够美了吧?可她却被画师毛延寿画丑了,以致于被皇帝派遣到遥远的匈奴之地!虽然她很光荣,但她也是悲凉的。我真担心我的外貌会给我带来厄运!”

书呆子说:“不会的。你想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倾国倾城的杨贵妃最终逃不过厄运,但那场致杨贵妃于死地的厄运,其实不是她美貌造成的,而是唐明皇过分宠爱杨贵妃的结果;王昭君去匈奴之地和亲,不仅换来汉匈的和平,而且以她的美貌夺得了单于的宠爱,使得她在边境上青史留名。倘若她没有美貌,单于就不会喜欢她了,汉朝就要派其他女子再次跟匈奴和亲了。你说是不是?”

雅言说:“尽管如此,那你也不应该喜欢我的。”书呆子问为什么,雅言说:“我刚从王凯金师兄的阴影走出,又遇上你对我的表白!你叫我怎么应对才好?况且爱情,对我来说,是一件奢侈品,我现在不打算拥有它,一来是受王凯金的伤害太大了,二来是我没有工作,没有本钱。书呆子,我看你也是明智的人,你不会不懂得爱情之花需要工作和本钱来维护的吧?你对我说喜欢我,我很感谢你,但请你给我时间来适应,让我看清楚我到底喜欢不喜欢你,好吗?”

书呆子想说:“你就别再犹豫了,你就直接地对我说喜欢我就行了。”可是,他觉得他不该这么要求她,毕竟她是女子,有她自己的幸福选择权。这是勉强不来的。于是,他说:“好吧。我可以给你足够时间考虑!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时候,有些事情,欲速不达!”
上官飞飞 发表于 2008-1-21 12:57:55
第十五章



这几天,西伯利亚冷空气南下,天气骤冷。身子本来就单薄的书呆子由于不注意身体的保暖,终于得了个感冒,请假没去上课。书呆子便一边希望天气早点回暖,一边诅咒这该死的冷空气持续。

一日,书呆子正在宿舍里看书。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邮递员。邮递员问:“哪位是胡莱呀?”书呆子应答道:“我是。大叔,有什么事呀?”邮递员说:“这里有一封信是你的。”说完,他便把一封信交到书呆子手中。书呆子就纳闷了:“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了,怎么还有人有信来传递信息呢?”想着,他拆开了信封,只见信里写道:

“亲爱的胡莱:

你好!

这几天我都见不着你了,你想我了吗?我可是想你了!

本来今早我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是我在安德大楼大堂里一直等到了第三节课,你都还没出现,我知道你可能不来了。然后到了下午,我早早来到安德大楼门前就等你,可是,我眼都望穿了,你还是没有来。我又不知道你怎么了。这几天天气逐渐变冷,身体虚弱的你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了?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了,然后干脆就不来上课了?

因为你前几天还口口声声地说爱我,所以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地抛下我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平安吗?为什么你这么傻,不试着打电话给我呢?你发一条短信给我也可以啊!担心死我了!

今天回宿舍都是自己骑着车,虽然很快就到宿舍了,可是,我心里却很不好受。一个人,孤零零地骑着单车回宿舍,难道好受么?平日里,虽然骑得慢,可是总有温柔的你在我身边,护着我,陪伴着我,很温暖,也很甜蜜。想起你玳瑁色的眼镜,想起你薄而小的嘴唇,想起你那张英俊潇洒的国字脸,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对了,说着说着,我真的把正事给忘了。下星期五是我生日,刚好下星期五上午又没课要上,我打算到西湖过生日。我想你陪我到西湖走一趟,然后请我吃生日蛋糕,可以吗?

祝你

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爱你的

雅言

书呆子读完信,马上陷入了沉思了:太好了,雅言终于给我写信呢!前几天我向她表白时,她还说让她再考虑考虑,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这么快写信给我了!难道她想通了什么?而且从信的内容上看,她这几天都在等我!她真让我太感动,太感动了!啊!书呆子!虽然我长得并不怎么样,但我却连连被女生追,而且是被比我高一届的师姐追。我太有魅力了!看吧,我的宿舍里除了我,还有谁有我的能耐连续被师姐追呢?大黑,粗小子一个,顶多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游戏王,小孩子一个,顶多只知道玩游戏,不知道怎么样讨女生的欢心;去当兵的欧阳文华,楞小子一个,竟然错误地认为法皇后喜欢上他,殊不知爱情要两情相悦的!而我和雅言,我喜欢她,她喜欢我-----至少可以从信件中看得出----我和她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况且她还主动邀请我明天陪她一起去逛西湖呢!”



书呆子正乐滋滋地享受着信给他带来的快乐时,大黑进来了。大黑看到书呆子捧着一张纸正傻笑不停,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书呆子身旁,然后对准书呆子的耳朵,发了一声响炮:“书呆子,你乐什么呀?”

书呆子马上被惊起,连忙拍拍胸膛说:“作孽啊,大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怎么进来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呀?”说完,他便把信藏在背后。

“我进来时不知有多大声音,是你看这张纸看入迷了,才不觉察我进来的。”大黑凑近书呆子诡秘地说,“不用藏了,我已经看到了,书呆子?是不是师姐写信给你呀?”

“没有啊!哪有信给我呀?你甭瞎猜。”书呆子仍是两手靠着背站着。

“拿来给我看看。好东西怎么可以独自分享呢?”大黑边说着,边迅速地伸手往书呆子的背后那抓。“终于被我拿到了。”一会儿,大黑捏着信件说。

“大黑,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是师姐写信给我呢?”书呆子问道。大黑道:“这个你就不用瞒我了。你是属于‘鸳鸯蝴蝶派’的书生,我怎么不知道你肚子里想的是什么?”

良久,大黑把信读完,分析道:“书呆子,虽然我不太清楚这封信是不是雅言师姐的笔迹,但我从这封信中找出了三个令我不解的地方。”

书呆子指着信件道:“这信里头不是明明白白地署的是雅言吗?难道它还有什么不解不成?”

大黑说:“你别忙,请听我慢慢说来:第一,信里头说她在安德大楼大堂里等过你,可是据我这几天观察,她并没有在那里等你。第二,信里头说她回宿舍是自己骑车回去的,但无论是我去安德大楼上课,还是我下课后回宿舍,我都只是看到雅言走路回去的,根本就没有骑车;第三,雅言如果要写信给你,何必要用纸的形式呢?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信息时代了!她用伊妹儿给你传递信息不是很好么?她现在用写信的方式传达信息,这很有可能是他人仿造的。”

书呆子听完大黑的分析,想说:“大黑啊,你这么分析不就摆明是要泼我冷水?!”可是,书呆子想到大黑是个极具逻辑思维的人,他的分析应该有他的道理的,于是,书呆子把想说的话吞进去,改口道:“虽然你分析得句句在理,但你的分析却处于推理猜测阶段,现在关键的是要弄清楚是不是雅言的笔迹。我想,一个人的笔迹,别人是很难模仿得到的。”



王凯金敲门而入,他是还书来的。他正要离去时,书呆子叫住了他,并把信递给他看,说:“王凯金师兄,你跟雅言比较熟,你看一下,这是不是她的笔迹?”

王凯金看都没看信,他一听到“雅言”两个字,就立即紧张起来,问道:“你是说,雅言写信给你?”

书呆子看着信件,若有所思地道:“虽然这封信署的是雅言的名字,但我们怀疑这封信不是雅言写的,所以我请你核对一下,看看这些是不是她的笔迹。”

王凯金看了信件一眼,就来气了:“这确实是雅言的笔迹!怎么?书呆子师弟,你又烦她啊?!”书呆子极力说没有,可王凯金气愤上来就什么理都不认了,拳头只往书呆子清秀的右脸蛋上揍。书呆子摸了摸被王凯金揍痛的脸说:“你怎么啦?对我动粗?”说着,他眼泪上来了。

王凯金道:“你别在我面前扮可怜。再吃我一拳。”说完,王凯金又像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模样,又照书呆子的左脸蛋上揍。说时迟,那时快,大黑见王凯金的铁般的拳头快要落在书呆子的脸上时,连忙抓住王凯金的手腕,说:“诶,凯金师兄,你这不对了。在这件事情上,你千万别意气用事!”

王凯金吼道:“大黑师弟,我给你一个字:滚!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请你放手!放手!”大黑说:“我一向是帮理的,谁有理,我就帮谁!现在理在书呆子手中,我只好对无理取闹的你无礼了!”说完,他暗使一把劲,好让王凯金放弃打书呆子的念头。

王凯金的力气当然不如大黑了,在他的手腕被大黑捏痛的情况下,他只好承认自己无理,并且请求大黑手下留情。大黑放开他的手说:“那就对嘛!我们不能因为这封信而影响了大家的和气。”

于是,王凯金向书呆子道了歉,还主动地为书呆子擦眼泪。书呆子哭停后说:“我问你,你先前确实看过雅言写的字?”王凯金说:“没有。”书呆子说:“那你怎么知道这封信是雅言写的呢?”说完,他尝试着从王凯金手中要回信件。

王凯金又紧张起来:“你要这封信做什么?”书呆子边抢信件边说:“当然是找雅言要好的朋友核对了!”王凯金又把信件抢过来说:“不给,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她写的字,但我从这里可以肯定地知道,这封信一定是雅言写的。”书呆子说:“拿过来!我不相信你的感觉。”说完,书呆子又抢信件。王凯金就是认定不让的理,结果,这封信在他们的抢夺中撕开两半。

大黑在一边看着他们在抢信件,一边非常恼火道:“他们到底怎么啦?水火不容似的。”他把撕开的信件拿过来,说:“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又何必为个人的情感而争执不休呢?”说完,他问书呆子谁跟雅言关系最亲,书呆子说是林丽。于是大黑说:“你们不去找人,我去找人,看看是不是雅言写的!”说完,他气冲冲地走出宿舍门。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大黑回来说:“我刚才找了林丽,叫她下楼来核对,她看了看,说这封信确实是雅言写的。”

王凯金这时气急败坏地对书呆子说:“这确实是雅言写的,你就是不信!”说着,他对大黑道:“把信件给我。”大黑握在手中,不给他,说:“王凯金师兄,请你少安毋躁。在我对这封信的三个疑问还没解决之前,我是不会把信件给你的。”说完,他把刚才跟书呆子分析的三个疑问又说给了王凯金听。

王凯金听后,不假思索地说:“这不是很简单吗?你说的第一点,我猜想,她在安德大楼大堂等书呆子的时候,你没看到,反倒她不等他了,你却看到了。你说的第二点,我想,你肯定是看错人了。那走路回宿舍的人根本就不是雅言,再说了,她的脚力不好,不可能每天都走路回家的。至于你说的第三点,那就简单得不用解释了:你是想给书呆子一个惊喜!吓,好啊,雅言,你竟然背着我给书呆子写信?真是岂有此理!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我得找你理论!”说完,他抢过信件,跑出宿舍了。

大黑见王凯金跑出宿舍,转而对书呆子说:“唉,那信是雅言写给你的,王凯金师兄抢了信去,你怎么不去追他要回来呢?”

书呆子说:“那封信太多疑点了,以至于我不太相信那是雅言写的。我应该谨慎才对。”大黑打趣地说:“嘿,我发觉书呆子长大了,会思考问题了。要是换做以前的你,你准一个劲儿跑到王凯金师兄那把信给抢回来的。”



“你这王八蛋!竟然色胆包天地勾引我的女友!你在我和她之间做电灯泡,好意思么?”一声恶毒的斥骂音伴随着一阵拳打脚踢,向王凯金背后疯狂地袭来。王凯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个一回事,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打得遍体鳞伤,终而至于扑倒在地面上。

原来,王凯金把信从大黑手中抢回来,便去找雅言去了。可是雅言就像躲避玉簪的书呆子那样躲避着他。这令他很懊恼:“奇怪!她怎么老躲避着我?难道她真的知道我找她的是什么事吗?好,雅言啊雅言,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只好等到星期五那天,把事情当面跟她说清楚。到时候,她绝对绝对不知道我代替书呆子找她,她也没法子躲避我了。”

主意打定后,他耐心地等着星期五的到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星期五的降临。那天,他从同学那借来一套西装,穿得笔挺整齐,一大早就回到了风景如画的西湖。令王凯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当他在西湖边站着等雅言时,他却无端端被一个陌生人给打了。

这个痛打王凯金的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凯金的初中同学捣蛋鬼。

捣蛋鬼自那天跟王凯金一起派传单后,就越想越气,因为王凯金把他和他第一位女友的事情给搅黄了,后来,他越想越开心。他想:“王凯金把我和汪真洁给分了,从客观上说帮我走出三角恋的困境。”

原来,在认识汪真洁之前,他已经跟玉簪好上了,只不过是因为后来他和玉簪闹了一场嘴皮子,他想再找一个比玉簪更好的女友来气气玉簪的缘故,他才下死决心去追求汪真洁。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跟汪真洁好上了不久,玉簪又想跟他和好如初。这使得他陷入他和两个女人的三角恋中。

捣蛋鬼走出了困境,可玉簪却苦于三角恋的围困。玉簪在认识书呆子之前,早在丰湖校区读大一时已认识了捣蛋鬼。

原来,玉簪的二姐张京婷是一家汽修厂的车间主任。大一放寒假时,玉簪到汽修厂去探望她二姐。张京婷在百忙之中抽空热情地接待了她。好奇心强的她向她二姐提出,要到车间去看看工人们的生产活动。京婷一向来都疼玉簪的,当然是很乐意地带她去参观车间了。每到车间一处,张京婷都会向玉簪详细地介绍车间的运作情况。车间是怎么样运作的,玉簪不太关心,反倒看着一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工人的工作情景入了迷。玉簪便问张京婷,那工人是谁。张京婷说:“那人叫杨正好,是我刚招进来的工人。他人品好,技术也好,所以我招他进来了。”玉簪听了二姐一说,便认识了杨正好,还走上前去,和杨正好攀谈。杨正好人缘也很好,很和蔼,非常乐意跟玉簪攀谈。就这样,她在心里也对杨正好产生了一个好印象。后来,在第二个学期开学后,玉簪每逢周六日都到汽修厂去探望张京婷,有时甚至请假一个月不上课去的呢!张京婷对玉簪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表面上是来看我,实际上是想多接触杨正好。”就这样,玉簪和杨正好两人都互相产生好感,慢慢地发展成恋爱。

再后来,由于杨正好忙得很,没能做到每天都给玉簪一条温馨的短信。玉簪很不高兴,便找到杨正好理论;杨正好虽然人缘不错,但脾气很不好,当然是不能忍受玉簪这样找他理论。终于,两人闹了一场嘴皮子,玉簪便有好几个月没理会杨正好了。正当他们打冷战时,玉簪就认识了书呆子。

再后来,书呆子逐渐地对玉簪冷淡,甚至对她憎恨不已。玉簪知道她自己和书呆子的感情再也不能维继下去了,而且每每想到书呆子给她受的气,她便隐隐地觉得有一阵痛。于是她想了个法子,也让书呆子尝尝痛的滋味!她知道书呆子现在正追求着雅言,便模仿了雅言的口吻和笔迹,自己给书呆子写了封信。然后她约了杨正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杨正好,并说麻烦你帮我痛打书呆子一顿。杨正好犹犹豫豫地说:“这不太好吧。”玉簪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你放心好了,出了问题,我来负责。”杨正好听了玉簪的话,便放下顾虑答应了。后来,这件事情被林丽知道了。林丽对她说:“你怎么能这样子做呢?”她向林丽解释一番,还对林丽说:“千万别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林丽看在自己和她是好朋友的面上,才答应保密。大黑来问此事时,她便撒谎说:“信是雅言写的。”



捣蛋鬼还一面猛踢,一面叫喊道:“你这个淫虫!看我不把你踢死,我就不姓杨!”

玉簪看着那个被打的人,心想:“这人怎么没戴眼镜?可能是打错人了吧?!”于是,她叫住了捣蛋鬼:“打错了,打错了,他可能不是书呆子,可能不是!”

捣蛋鬼一动起手来就来了八辈子都使不完的劲,疑惑地问玉簪道:“你不是约了书呆子来了么?他不是书呆子是谁呀?”说完,他又在王凯金的脑袋上猛打几拳。

王凯金被打得嘴巴呕血。他想挣扎着告诉正在打他的捣蛋鬼,他不是书呆子,可是他浑身就缺乏气力,终而至于趴在地面上不动了。

这时,围着捣蛋鬼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汪真洁经过时发现围着的人群,便好奇起来,连忙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她看见捣蛋鬼正在不亦乐乎地揍打着一个即将垂死的人,便走上前去,揪住捣蛋鬼的衣领,气急败坏地道:“你怎么不讲道理,在街道上聚众打人?”说完,她又蹲在地上,慢慢地把王凯金扶了起来。

捣蛋鬼在王凯金被扶起的一刹那,马上惊呆了,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打错人了。我打的是我的好友王凯金!”顿时他心里感到内疚起来,连忙拉着玉簪的衣襟,来到王凯金身边道歉。王凯金用他奄奄一息的声音说,可是捣蛋鬼却怎么听也听不到。汪真洁听到了,便将话讲给他听:“他说:‘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

捣蛋鬼知道事情的严重,便对玉簪大骂道:“都怪你不好!害得我胡乱地打我的同学一顿!现在可好了,你要负全责!”

王凯金用了他生命中最大的气力语重心长地对玉簪说:“玉簪师妹,你真的,真的做得很不对。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痛苦之上。你……你这样做,会使无辜的人更……更痛苦的”说完,他晕了过去。

后来,玉簪把王凯金被打的事情告诉了林丽。林丽顿然沉默不语,良久,她才说:“我这回真的昧着良心做了一件蠢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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