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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是擦肩而过 作者:秋夜雨寒 完结 三部曲之一

发布者: mayflora | 发布时间: 2009-4-24 10:50| 查看数: 19183| 评论数: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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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ro 发表于 2010-7-11 10:59:54
第73章

  “我们把皇上的部队集中到了傲林山庄,表面上让你觉得紧张,觉得内疚,确实,苏青民是看过你写的信,这我们知道,自他离开傲林山庄,我们就一直派人暗中跟踪,但是,就凭如今的皇上,他哪里来的如此多的心计,当然有人事先计划安排,也就是与你父亲关系一直不好的何府,你曾经质问过我,他与我父亲是何关系,是不是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我惊诧于你的聪明,但却绝口否认,如今我可以告诉你,何家原本是我父亲的一个旧部,曾经是我父亲的一位幕僚,与我父亲的私交甚好,所以他肯屈从于当今的皇上,暗中安排。”

  叶凡静静的听着。

  “但是,没想到你却说服了吴槐,让他退了兵,何府立刻游说皇上软禁了你的父亲,逼你回来。”司马希晨狠了狠心,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出来好,既然叶凡已经如此恨他,何必再粉饰自己的行为,“在你与皇上见面的时候,茜素易容成娇荷的模样,暗中用了真力,——以后的事情你自己已经知道,我也不必再说下去。”

  叶凡愣愣的站着,来生的感受再次涌了上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恨不得找个洞藏起来,再也不要见任何人,如今又是这种感觉,还自以为自己非常的聪明,却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一个游戏中的人物。一想到自己与尚秀丽和杜若欣的交往,叶凡真是心里发颤,自己还以为自己是聪明的,人家正笑着看她自以为的聪明。她想哭,却落不出泪来。

  “小——叶姑娘,我虽然初时确实是欺骗了你,但,我确实不愿意让你做我们计划中的牺牲品。”司马希晨淡淡的说,“若你要恨,自可以恨。”

  叶凡冷冷的说:“我与你之间没有感情,哪里来得仇恨。”

  司马希晨没有说话,看了看叶凡,轻轻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了替自己的父母亲讨个公道,间接的伤害了叶凡。

  娇荷远远的站着,看着叶凡的模样,心里头真是不忍,其实,想想叶凡也是倒霉,若她不是叶王爷的女儿,或许,司马希晨对她可能会好一些,起码用心些。

  雪莲从外面走进来,对司马希晨施了一礼,偷偷看了叶凡一眼,静静的说:“少主子,何大人来了,您要不要出去见见?”

  “知道了。”司马希晨平静的说,“让他进来吧,毕竟此时仍是在京城中,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与我也认识的事,叶家夫妇二人之死就没有价值啦。你帮叶姑娘处理一下叶家夫妇的后事。”

  雪莲点了点头,走近叶凡,轻声说:“少夫人,需要奴婢做什么?”

  叶凡淡淡的说:“若是有外人在,你姑且称呼一声‘少夫人’,若是没有外人在,道声‘叶姑娘’就可以啦。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样安排,我大姐如今是何情形?我回来了,她现在还在宫里,要如何处置?我不相信皇上可以轻易饶了她。”

  雪莲犹豫了一下,说:“奴婢也不知。”

  叶凡心中叹了口气,如今知道了一切不过是演戏,再说起话来,到干净利索了许多,只是,对方却对她存了介心,不肯再说实话,其实以前的时候也没说过实话,不过是自己当了实话听了而已。

  司马希晨看着何兴斌从外面走了进来,十多年的朝廷生活,让他鬓角已经花白,眼睛中有了些忍耐,看见司马希晨,恭身施礼,口内说:“参见少主子。十多年不见,如今已经长成主公当年模样,主公在九泉之下定是欣慰。”

  “不必多礼,可查清我父母如今被藏匿于何处?”司马希晨淡淡的说,站在那,沉稳内敛,透出一股贵气。

  何兴斌看了一眼站在附近的叶凡,有些犹豫。

  “不要紧,叶姑娘如今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司马希晨淡淡的神情,侧头看了一眼叶凡,“而且如今她仍是我司马希晨的妻。李强是个心计缜密的家伙,我父母亲被藏匿处一定是极为隐秘,我担心的是如今的皇上也不一定知道地址。”

  何兴斌点了点头,轻声说:“李强不仅心思缜密,而且极度多疑,如今的皇上确实是不知道主公夫妇二人的尸首现在何处?”

  司马希晨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远处,有些出神,过了好一会,突然说:“我想去离这儿不远的祠堂看看。”

  何兴斌愣了一下,说:“那儿供奉的只是夫人的一些旧物,我派人去过,只是个清静干净的去处,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司马希晨顿了一下,淡淡的说:“知道了,对啦,你为何要挑断叶王爷的脚筋?”

  “我是恨他当年所作所为,”何兴斌恨恨的说,“当年,他害得主公被李强杀死,害得夫人自尽而亡,若不让他受些苦,属下心中实是不甘,所以让人挑断了他的脚筋。叶姑娘,若是换做你,恐怕也不会轻饶了你父亲,当年你父亲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令人不耻。”

  叶凡静静的看着何兴斌,漠然的说:“他当年所作所为我不知,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父亲,他疼爱我,给我快乐幸福的生活,其他的,对我来说,又能说明什么。况且如今你们也已经杀死了他们,你们的怨气已经报了,何必再说什么长短!”

  “哼!”何兴斌不屑的哼了一声,恼怒的说,“你去看看他们,他们何曾真的失了性命!若不是少主子派娇荷通知我,如今你父母亲早就已经尸首冰凉啦,少主子在路上让人替娇荷进了皇宫,然后让娇荷通知我,不要把你父母亲处死,只要造成假像就可以啦,所以我才会将剑刺偏,他们不会死,只是可能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包括你,因为莫绿衣已经为他们服下的药,保住他们的命,但失了他们的记忆。”

  叶凡一愣,脱口说:“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你,看到的却是莫绿衣,是她手持剑,剑上有血,而且我亲眼见我父母早已经没有了气息,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02:33
第74章

  “你也太小瞧百毒门了。”何兴斌冷冷的不屑的说,“她拿着剑只是为了掩护我的身份,既然少主子说你已经不介意这些事情,只怕是你已经知道少主子的身份,而且少主子肯为你做这些事情,也算你前生修来的福份。“

  真的还是假的,叶凡不知,觉得整个人有些晕。

  司马希晨在一边静静的站着,神情漠然,似乎是想着什么问题,对他们二人的对白充耳不闻。

  “我是真的想一剑刺死他们算啦,但念在你母亲仍是个明白人的份上,没有让她受太重的伤。”何兴斌冷冷的说,对司马希晨说,“少主人,你何必如此心软,还顾念着当年害了主公和夫人的仇人!”

  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事情已经这样,就算真的杀了他们又能如何?况且我们也利用了他们的女儿,几乎毁了他们的女儿一生的幸福,如今,就放他们一马吧,再说,他们醒来后,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就如同再生般,那些个是与非,不提也罢。”

  转头看了看叶凡,客气的说:“叶姑娘,原本想要瞒住你,担心你知道了,在葬礼上会表现的不是那么悲痛,但是,既然何大人已经说了,也就不必再隐瞒于你,如今你的父母亲只是假死状态,入棺后就会悄悄的被百毒门的人带走,李氏和叶芯会照顾他们二人,但是他们二人醒来后,只怕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你,他们也会忘记,看你,就如同看陌生人,你就当他们远行了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带你去看看他们。”

  “你们将如何安置叶芯和叶茗?”叶凡迟疑的问。

  “叶芯已经入了百毒门,至于叶茗,如今皇上也不会如何对她,陪在她身边的人,是百毒门的人,有这些人照应,她目前是安全的。”司马希晨平静的说。

  难怪当时李氏那么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给林希晨,原来她本身就是百毒门的人,叶凡想了想,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还自以为聪明,还自以为自己比其他人冷静聪明,其实,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一个人在演戏,只有她自己不自知。

  “你不用担心你姐姐,你姐姐入宫的事不是计划中的,是你父亲自己安排的,他大约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们都可以安全的活下去,所以把你嫁给了傲林山庄,把大女儿嫁给了皇上,原本是想安排叶芯也嫁人的,因为叶芯被百毒门的人接走,才没成功,少主子已经安排百毒门的人易容成你姐姐丫头的模样守护在她身边,你自可以放心!”何兴斌有些恼火的说,“真是不知少主子哪里来的如此好心肠,竟然花如此多精力和时间在你们叶家身上。”

  叶凡很是怀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她明明是看着父母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为什么他们要说,自己的父母还活着?

  只是,根本不可能再有爱情二字,司马希晨对她,只是存了一份怜悯之心,他的心中,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已经有人啦,原来看着杜若欣是个不讲理的女子,其实不过是在演戏,她只不过是在扮演着一个如此的角色,说不定,在真实中,她是一个温柔可亲的女子。就如,明明尚秀丽和司马希晨之间没有所谓的感情,却演出了一场情深意长的感情戏,哄得自己当了真,甚至还在心中觉得不快乐。

  她还要再相信他们的话吗?

  司马希晨看出了叶凡的怀疑,他不想再解释什么,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子,能够说得他都已经说了,不能说的也已经说了。

  他现在想要知道的是自己的父母的尸首放在什么地方。

  “娇荷,陪叶姑娘去休息吧,何大人,这儿的事情你处理吧,我有事情要办。”司马希晨沉声说,“声势越大越好,毕竟叶王爷在兵权上依然有着不可小瞧的势力,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

  何兴斌点了点头。

  司马希晨独自一人离开叶王府,他想去供奉着母亲旧物的祠堂看看,刚才,也只是瞬间,突然想到,那儿始终是个值得怀疑的地方,为何,要建在叶王府的附近?为何,不准官兵靠近?

  虽然叶王府出了事情,但在祠堂附近仍然是安静的,看不到任何人,除了绿树红花,飞鸟蜂蝶外,就是极度的安静。空气中有着让人心静的气息,这儿,没有任何的机关,没有任何的防御,却没有任何人敢涉足一步,除了每天定期来打扫的太监和奴婢外,就不曾见过任何生命。

  李强在世的时候,每天都要过来看看,这儿离皇宫不远,在这儿就可以看得到皇宫的绿墙红瓦,甚至可以听得到皇宫的钟鸣之声,礼炮之响。

  祠堂建筑并不太奢华,司马希晨认得这儿所有的建筑模样,这儿完全是按照母亲生前所住的庭院而建,干净,有着几分异域的味道。虽然没有人的痕迹,但却异常的干净。

  “林少庄主来了。”是个微带疲惫的声音,淡淡的,倦倦的,透着几分漠然和冷淡,却听着熟悉的声音。

  “你比我想的出现的要早一些。”司马希晨微笑着,头也不回的说,“范兄真是聪明人,怎么会想到我会出现在这儿?”

  范晔懒洋洋的站在那,看样子,人有些疲惫,不太想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漠然的说:“这儿是个清静的好地方,一直我都喜欢在这儿呆着,没有人打扰,又极安全,恐怕除了李强本人外,还没有人敢在这儿开口讲话。”

  司马希晨看着祠堂里母亲的画像,画师的技术不错,画像上的母亲栩栩如生,恬静的微笑着,静静的看着他,母亲离开的时候,他才十岁,如今,已经是二十三岁的成人,画像中的母亲一点也没变,还是依旧美丽动人。

  “范兄,你到底是什么人?”司马希晨突然回头微笑着问,眼神却凌厉,语气却还和气礼貌。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05:26
第75章

  范晔淡淡一笑,“我是什么人,这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司马希晨依然微笑着说,“你给我的感觉相当奇怪,我们似乎相识又似乎陌生,所以,想请范兄给个答案,免得在下心中老是忖度。”

  范晔不语,把玩着手中一根树枝。

  “你用的是清风剑吧?”突然,范晔淡淡的问,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清风剑,你真是好眼光,是小凡告诉你的吗?我曾经与她说起过这清风剑的事。”

  “你既然对她无情无义,就不要再提她了,何必提,听着碍耳,徒添无趣。”范晔淡淡的说,“既然她不过是枚棋子,就只简单的当棋子吧,不必再用感情做筹码,实在是害人害己。”

  “原来你果然认识她。”司马希晨静静的说。

  “我自然认识她,她是叶王爷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你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白痴。”范晔轻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说,“我对她的熟悉并不少于她对自己的熟悉,所以,在我面前不要再提你对她有什么眷恋的话,听了让我觉得不舒服。”

  “她是我心里的一个秘密,说了你也不会懂,不说也罢。”司马希晨淡淡的表情,眼睛中却隐隐有着几分悲哀,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还是范兄洒脱,不必理会这些个尘世俗事。”

  范晔没吭声。

  “你真的是叶府的幕僚吗?”司马希晨与范晔对面而坐,在祠堂清静的气氛里,在自己母亲温暖的眼光中,似乎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说实话,我到宁愿你只是过客。”

  “我是哪儿的人不重要,我是谁也不重要,名字和身份根本是虚的,你就当我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吧。”范晔悲哀的说,“其实,我并不该与你这样谈天论地,我当远远的避开你才好。你身上有太多的旧时是非,若我够聪明,就应该远远的躲到你看不到的地方。”

  “李强也真是放心,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竟然无人看管。”司马希晨突然转开话题,似乎不想再讨论范晔到底是何许人的问题。

  “哼,你真是幼稚,李强若真有你想得如此天真,就不会夺得天下啦。”范晔冷冷的说,“这儿,看起来似乎是没有机关,实际上是因为你还没有介入到真正核心的地方。”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范兄说得极是,这就是我最大的怀疑之处。以李强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放着这儿完全不加守卫呢,原因想必只有两个,一个是,这儿什么也没有,一个是,这儿什么都有。我到是怀疑,这儿应该别有洞天。”

  范晔一愣,看了看司马希晨,刚要说什么。

  突然,司马希晨欺身到前,清风剑弹出剑鞘,发出清冽的声响,宛如秋风乍起,令范晔身上一凉,下意识的手中树枝一递,只觉得一件物品从头顶处落到地下,而他手中的树枝却轻轻的滑过司马希晨的脸,竟然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定睛看,地上有一条毒蛇正在轻轻蠕动,是一条金环蛇。

  “这应该是这儿的守卫吧。”司马希晨轻轻拂了拂了脸,微笑着说,“范兄,我自出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血痕,果然好武艺。”

  范晔半天没有动,这儿,他也不常来,以前也只是随着父亲来过几次,还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走近看,这一次进入祠堂,初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干净,不论是地上还是墙上,完全看不到尘土的痕迹。

  他甚至忘了道歉。

  “范兄若是仔细些,就会发现,这儿,祠堂门前十米内就没有任何鸟儿和虫儿的痕迹,而且,竟然没有老鼠,同时,若再仔细看看,你会发现,这儿有些奇怪的装饰,其实都是安静的蛇,这些蛇一定是受过训练,可以感知到人的温度,人若是激动,自然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刚刚你说话的时候,心中有了怨意,语气有些激动,就惊动了你身边的一条盘成龙状花纹的蛇。”司马希晨淡淡的微笑着说。

  范晔微皱眉头,四下里看了看,呆在当地,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司马希晨说得不错,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儿的确有些奇怪的装饰物,是那种安静的美丽的图案,在阳光下透着冷冷的光泽,如今仔细看去,真的都是各种毒蛇盘成,就如同雕塑般,根本看不出来。

  范晔立刻站到祠堂中间,脸色微变。

  司马希晨微笑着说:“范兄不必怕,这儿的蛇都是经过训练的,只要你的情绪不激动,它们就不会攻击你。你现在先平定你的气息,恢复你呼吸的平顺,就不会再惊动它们啦。这李强可比我想像的要聪明些,而且来此处打扫的人一定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肯定有人想来此处一探究竟。这儿干净的很,必定天天有人及时来收拾,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让官兵们前来,却不设侍卫的原因。没有人会发现来这儿的人,来这儿的人必定是有来无回。难怪何大人不让我过来,只怕是他手下的人也曾经有这样的经历。”

  范晔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

  “蛇不会主动攻击人。”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心中却在思忖,若是李强如此谨慎,这儿一定有不方便为人所知的事情。“你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事啦。”

  他四下里看了看,却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儿似乎比外面清凉些。”范晔无意的说,也许是刚才太紧张,他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寒意,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条蛇,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要出去晒晒太阳了,这个地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你要是想呆着,随你啦。”

  司马希晨轻轻的笑了笑,说:“可能是你心理作怪吧,原来范兄怕蛇,其实,——范兄说得到是有趣,这儿确实比外面要凉快许多,我在这儿呆了半天,竟然也觉得有些意寒不禁。而且这儿的蛇都是昏睡状态,说明这附近一定有冰窑之类的设置。”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07:52
第76章

  “好像有人来了。”范晔轻声说,看了一眼外面,“好像是来此处打扫的太监。”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先躲起来,看他们如何做。”

  “嗯。”范晔也轻轻一点头。

  两个人纵身跃到横梁上,刚落稳,范晔无意识的一扶横梁,只觉得手上一滑,吓得一哆嗦,差点喊出声来。

  司马希晨感觉到他一哆嗦,侧头一看,看见范晔正呆呆的看着他身旁一条安静的蛇,身体竟然有些僵硬,而且好像一声惊呼就在嗓子里。立刻伸手一把捂住范晔的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紧张,轻轻一弹,那条蛇无声的落到地上。

  “地上有两条蛇,他们会不会发现这儿来过外人?”范晔轻声问。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香气,他顿了顿,这香气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什么地方闻过,他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什么花草之类的,在百毒门的人手中长大,他对毒药熟悉的很,这种香气绝对不是毒药。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范晔,口内轻声说:“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怕他们熟悉这儿的每一条蛇,不过,应该不会猜到是有人出手,我只是用剑尖点了一下蛇的七寸,用内力震昏它了而已,它一会就会醒来。他们进来了——”

  有两个太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看模样,应该是武艺在身的人。

  “咦,地上怎么落下来两条小蛇?”其中一个声音尖细,让范晔听着极是不舒服。这太监的声音一直让他觉得不舒服,听得心里直发毛,好像让人把脖子扎起来一样。

  另外一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女性化,细细的,但听起来还婉转些,“不像是外人来过,这两条小蛇大约是不小心掉下来的,难道是这几日冰窑里的冰化了些,所以温度上来了,这些个小蛇们醒来了?我们得派人去冰窑看看,若是冰化了,只怕会惊扰了美人。”

  范晔下意识的向司马希晨身上靠了靠,司马希晨微微一愣,侧头看到范晔正极不耐烦的听着下面太监的对话。微微一笑,心想,这个范晔真是有趣,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竟然有些女儿姿态。

  女儿姿态?

  司马希晨心中一怔,正要细想,却听见下面的两个太监又继续说。

  “把这两条小蛇放回原处吧。”

  “好吧,放回原处,我们去找双喜姐妹来一起到冰窑看看。”

  范晔看了看司马希晨,司马希晨也微微一愣,却看见其中一个太监捡起地上的两条蛇,一条放回刚刚范晔呆的地方,一条捧在手里,纵向跃了上来,准备放到横梁上。

  横梁上的两个人此时无处可躲,眼睁睁的看着太监跃上来,正要放蛇,突然看到横梁上的两个人,吓得一声尖细的惊叫。

  “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范晔手中的树枝一递,随着那个人一起落在上,树枝的枝头正好指着太监的咽喉处,虽然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但这太监仍是觉得咽喉处一阵发紧,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一动,必死无疑。

  另一个太监刚要出手,司马希晨已经轻轻的落在他身畔,清风剑剑尖冰凉的指着他的咽喉处。其手法和范晔如出一辙,只是一左一右的区分而已。

  司马希晨看了范晔一眼,范晔却只是淡淡的盯着太监,口中说:“说实话,你们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每次听到,我都觉得心里发毛,你们就不能换个正常的声音说话吗?”

  司马希晨忍不住一笑,这个时候,这个范晔还有心思开玩笑。

  “冰窑在哪里?”司马希晨静静的问剑尖所指的太监。

  “什么冰窑?我们只是来此处打扫的太监,并不知道什么冰窑。”太监努力平静的说,眼前的人身手出众,他不敢随便动弹,只怕一动就必死无疑。

  “哼,你们不仅说话难听,记忆也差的让我讨厌。”范晔手中树枝一递,微微用力,说,“别让我不耐烦,说,冰窑在哪?”

  面前的太监身子一软,竟然口角流血,脸色发紫,一头栽倒在地上,那边司马希晨剑尖一送,他面前的太监头一仰,张开嘴,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还想自尽。”司马希晨冷冷的说,“也太小瞧我了吧。冰窑在哪?说——”

  “不说是死,说了是死,我不能说。”太监艰难的说,脸色更加的苍白。突然吹了声口哨,尖锐刺耳。

  司马希晨一愣,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口内说:“范兄,小心!”

  范晔一愣,突然听到蛇的吐信子声,仿佛突然间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无数条毒蛇,向他们逼过来。

  司马希晨看到范晔脸色一变,一分神,面前的太监就如前一个太监一样,死在当地。

  毒蛇逼近司马希晨不足半米的时候,突然都停止了,他身上带着百毒门的避毒药,毒蛇不敢接近他,他纵身跃到范晔跟前,与范晔站在一起,毒蛇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但不敢向前进攻,只听到嘘嘘连声,让人心生不安。

  “哪里冒出来如此多的毒蛇?”范晔心有余悸的说,“这李强真是够讨厌的。若是我见了他,一定不会饶了他。”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对啦,林希晨,我问你,是不是蛇都会遇冷冬眠?”范晔轻声问,其实祠堂里已经没有人啦,可面对一室的毒蛇,他仍是忍不住想要轻声的说话。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

  “那我们只要看哪儿的蛇还在冬眠,也就是说明,哪儿离冰窑最近,对不对?”范晔轻声问,身子却在轻轻的颤抖。

  “对。”司马希晨扶住范晔,那种熟悉的香气似乎更加近了,只是若有若无,想要仔细闻闻,却嗅不到,但,不经意间,又有淡淡的味道就在鼻畔徘徊。

  二人四处看着。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10:33
第77章

  突然,范晔纵身跃出,落在画像前的桌子上,微笑着说:“这儿好像没有什么毒蛇。”回头看着画像,“这画上的女子真是漂亮,哎,有些奇怪,你怎么和画像中的人有些相似呢?你们认识吗?”

  司马希晨站在原地,微微一笑,看着画像,淡淡的说:“她是我母亲,自然是有些相似的。”

  范晔似乎并不觉得惊讶,转头继续看画,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了一下画,画卷冰凉,点尘不见。“哎哟!”

  “怎么啦!”司马希晨一愣,看着范晔似乎有些不适的表情。

  “没事,这,这,画卷的表面竟然是冰!”范晔惊恐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司马希晨,语调有些紧张,“画,画,画里面的人,是真的人!”

  司马希晨一愣,纵身跃上桌案,从没有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过这画卷,表面上看,确实是一幅画,画中的人,正温柔的看着前面,真人模样大小,看起来就好像是画在眼前一般,但走到近前,却发现,画中的人其实距离众人甚远,而且,是立体的,范晔说得不错,这画卷中的女子真的是一个真的人!

  范晔紧张的站着。

  司马希晨也愣愣的站着,多年前李强用千年寒冰保存了母亲的尸首,原来是真的,而且他竟然大胆到如此程度,就这样让母亲在众人眼皮底下存在了整整十三年时光,竟然没有人发现,若不是范晔出于好奇伸手摸了一下画卷的表面,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玄机。

  里面是自己的母亲,仍如生前般温柔亲切。

  看到一条蛇慢慢的靠过来,范晔有些紧张,一下子没站稳,身子一晃,下意识的用手一扶面前的墙,身体的重心一偏,差一点撞到画卷上,那画卷被他无意中一撞,竟然轻轻向里面退了进去,一股强大的力量吸着范晔,范晔毫无提防,竟然一头撞了进去。

  司马希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的伸手一抓,硬硬的抓住范晔的一只手,向里吸的力气非常的大,虽然司马希晨用了真力,但仍是有些不由自主的想往里去。

  “松手!”范晔冷声说。

  “不行。”司马希晨轻声说,努力一提真力,控制着不让范晔继续向里面滑,“你坚持一下,这里面应该是个大洞,吸力很大,我会想办法带你出来。”

  范晔摇了摇头,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轻轻的说:“为我,不值得,你好好的做你的事吧,——放开。”

  说着,努力一挣,竟然硬生生的挣出自己的手来,然后身体一下子就滑了进去,立刻就看不见了,那画像立刻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刚刚发生的事情,画像依然静静的呆着,画像里的母亲仍然安静的看着他。

  司马希晨愣在当地,立刻伸手去推画像,画像冰冷,手放在上面,冰冷砭骨,轻轻用力一推,但推不动。司马希晨一皱眉,刚才范晔出事的时候就只是轻轻推了一下画像,为何,现在推起来,竟然推不动?有什么区别吗?

  他再用力去推,画像没有丝毫的动弹,反而是自己被自己的内力震得差点从桌上掉下来。

  听见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司马希晨立刻闪身返回到横梁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是两个奴婢一起向这边走过来。

  “姐姐,这儿好像有外人来过,赵进和吴生都死啦,是服毒死的,一定是有外人来过。”其中一个奴婢轻声说,眉头一皱,似乎对于死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太意外的。

  另外一个轻声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儿死个人不是常事吗?不晓得又有什么贪心的人来此,占了武艺不错的便宜,这两个人虽擅长驯蛇武艺却一般般,自然就只有死了的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来此捣乱。只要不惊扰了画中人就可以。”

  “应该不会有事,画像是用千年寒冰铸成,再好的武艺也打不开,而且,先皇特意在画像上做了手脚,除了女子可以推开外,任你武艺再好,只要是个男子,就没有办法,再说,这么些年来,还真没有人特别注意过画像的质地,除了我们进去打扫外,哪里有人可以进得去,也就是先皇进去过。”前面的奴婢淡淡的说,“只是让这闯进来的人跑掉了,实在是可惜的很。”

  司马希晨躲在暗处,心里一怔。低头静静的看着下面两名奴婢轻声交谈。

  只有知道如何进入冰窑,才可以想出办法来救范晔。

  下面的两名奴婢年纪也已经在四十岁左右,和那两个太监的年龄差不多大,不过,看其行动,其武艺应该在那两个太监之上。

  “我去清理一下画像。”一个奴婢温和的说。

  另外一个奴婢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说话的奴婢纵身跃上画像前的桌案,轻轻的擦拭着画像的表面,轻轻一推,画像轻轻的退了进去,擦拭画像的奴婢闪身进入,画像立刻恢复了原样。

  司马希晨眉头一皱,原来这画像只有女子可以打开,若是换了男子,纵然是武艺再怎么出色,只怕是也不可能打开。难怪自己刚才怎么也打不开画像。

  留下的女子继续处理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晕倒在地,司马希晨收剑在鞘,轻提着这女子的身体纵身跃上桌案,用她的手一推画像,画像再次退了进去,司马希晨几乎没有犹豫的表情顺着吸力纵身跃入画像空出的空间。

  首先是一股凉气扑面而至,他跃进来的时候,将昏迷的奴婢丢在了桌案上,一时半会的她不会醒来,而这儿,也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人进来,不会有人发现。前面是窄窄的一条小路,冰块雕刻成的墙上每隔一段放置着一颗夜明珠,沿途照得清晰可辨。

  范晔在什么地方呢?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12:44
第78章

  他沿着小路继续前行,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人正在忙碌,安静的擦拭着冰块雕刻成的桌椅,是刚才进来的那名女子。

  司马希晨心中怀疑,范晔落在哪里了,为何没有发现他?这儿的地方看起来不是太大,若是他落入其中,应该被这名女子发现,可看此人的表现,应该是还没有发现范晔。

  司马希晨轻轻出手点了那女子的穴位,安静的看着那女子安静的躺在地上,这两名女子的武艺不弱,但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堪一提,李强当初选择这些人的时候一定是花费了心思,只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坚守此处,兢兢业业的照看着这儿,自然是荒废了自己的武艺,更可况以他一身傲人的武艺,收拾他们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范晔到底在哪儿呢?

  司马希晨先是四处查看了一下这儿的布局,这儿的布局与自己幼时与母亲一起居住的住所的布局没有区别,他照着小时候的记忆逐个房间的查看,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了范晔。

  范晔受了伤,昏迷不醒。

  他落下的时候一定是没有提防,再加上挣脱司马希晨手的时候用了真力,所以,往下落的时候一定是无法控制下落速度的,这儿甚滑,所以容易跌落,大概是刚才不小心撞到这儿,撞昏了过去。

  “范晔。”司马希晨轻声唤,看到范晔唇角有血痕,好像受了内伤,略微迟疑一下,他轻轻取下了范晔面上的面具。

  范晔面上的面具薄如蝉翼,取下后,放在手中,几乎只是一个小小花生米大小,做工极是精巧出色。面具后,是一张清秀苍白的脸,双眼合闭,秀眉微皱,唇畔有淡淡的血痕,看样子撞得不轻。他突然想起,那香味的熟悉是因为什么啦。

  在傲林山庄的时候,他从围着傲林山庄的吴槐的兵营返回在书阁处找到叶凡的时候,她身上就是这种淡淡的让人极是舒服的香气,似有似无。

  只是,始终是怀了心机的,所以谈笑风声不过是演一出戏,并不曾真的放在心上,只是,竟然于不知不觉中记住了那淡淡的香气,难怪对这个范晔始终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只是,没有想到,叶凡竟然有如此出色的武艺!

  开始的时候,司马希晨是怀疑这范晔的,但,并没有往叶凡身上想,始终觉得,叶凡只是个不坏的千金小姐,用她做人质有些说不出的不忍。但是,在后来叶凡和娇荷一同失踪开始,司马希晨就开始怀疑这个叶凡和范晔一定有关联,但也只是怀疑他们暗中来往,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这样也好,叶凡有如此身手,若是想好好的生存下去,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而且她如此聪明,只要不必再利用她,其实杀死皇上的方法多的是,并不一定非要她出面,她应该有一个不错的未来的。

  叶凡慢慢的苏醒过来,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隐约看到这儿是个洁净的冰窑,四处皆是千年的寒冰,呆在里面,有几分寒意不禁,身上盖着件厚厚的披风,躺在一张冰做的床上。

  这儿是哪里?她为何会在这里?

  “醒来了?”司马希晨微笑着,温和的说,“没想到叶姑娘有如此好的身手,我真是看走眼了。正想着呢,这位范先生是何方的神圣,武艺出众,聪明冷静,原来是你假扮的,如此好的易容术,难怪一路之上我们都没有发现你和娇荷。”

  叶凡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脸,才发觉脸上的面具已经不存在了,知道司马希晨已经知道是自己假扮成了范晔,也不再隐瞒,淡淡的说:“我刚才是不是撞晕了?这儿甚滑,落下来的时候一时找不到可以把握之处,所以一下子摔到最下面撞到了墙上,多谢你救了我。可以把面具还给我吗?”

  “当然可以。”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只是,叶姑娘,你可是占了我好几次便宜,我可是叫了你好几次范兄,这亏可要如何计较?”

  叶凡一笑,微微觉得胸口发闷,轻轻的说:“你虽然如此称呼,我何曾答应过。前面我也已经说过,何必计较范晔是何方人士,只当是个不存在的人就好啦,是你自己不曾听进耳中。”

  “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司马希晨轻声问,“你后背撞在了冰墙之上,我已经替你打通了受阻的穴位,但一时之间仍然会有疼痛和胸闷之感,刚刚替你服下了药,百毒门的药绝对当得起天下无双,歇息一会就不会有这种不适的感觉啦。”

  叶凡点了点头,轻声问:“你怎么也下来了?这儿封闭的甚是好,你到要如何出去才好?”她不敢大声说话,声音一大,就觉得胸口生疼,只得轻声慢语的问,眉头始终微微皱着。

  司马希晨淡淡的一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进得来就应该出得去,我刚刚是随着一个打扫此处的奴婢进来的,原来,李强在画像上做了手脚,只有女子才可以进入,如果是个男子,纵然是天下武艺无人可敌,也打不开此处的机关。说到此,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李强,心计真是甚为缜密,从我父亲手中夺走天下,不能说是个无能之辈。”

  叶凡微微喘了口气,轻声说:“那奴婢如今在哪里?你应该问问她要如何才能出去,不要误了性命在这儿,且不说别的,只你母亲如今仍在千年寒冰之中被冰封着,你也不可在此处耽误时辰。”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只不过,你目前伤势不轻,不可轻易行动,既然进来了,就暂且休息一下吧,也不急在这一时,那奴婢仍旧昏迷着,等你可以行走的时候我再过去问也不迟。这些个人,都是对李强忠心不贰的人,稍不注意就会服毒自尽,此时不必去理会她,你好好的休息休息吧,不必担心如何出去。”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15:18
第79章

  叶凡无语,不知如何与面前的人讲话,有些事,说开了,似乎连朋友都做得辛苦,知道了面前的人只是出于报仇的目的才接近的自己,其实并没有感情在其中,心已如死灰,能够保持这份礼貌已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却诉不得委屈,再怎么辛苦,泪也不能流,彼此之间,能够做的也只能是礼貌的称呼声“叶姑娘”“司马公子”吧。

  司马希晨平静的说:“叶姑娘,你好好的歇息一会,我四处看看,是否可以自己找得出出路,不必麻烦那位奴婢。”

  叶凡轻轻的点了点头,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他们之间有着无法再忽视的距离。

  自己的父亲出卖了他的父母,他安排了计划让自己的父母从这个世界上安静的消失,自己与他之间有着仇恨,这仇恨使他们连朋友也做不得,他戏弄了自己,如今想起,却只能怨着自己的幼稚,一想,就含泪笑自己傻。

  他们,究竟只是陌路人。

  看着司马希晨静静的离开,叶凡微微叹了口气,终究只是一场梦,与司马希晨何必相逢。既然已经被识破身份,叶凡就不打算再继续装下去,她从冰床上勉强坐起,稍微运了一下气,觉得尚可,就站起身,尝试着四处走走。

  整个冰窑除了冰,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地上甚滑,每走一步都有想要摔倒的感觉,叶凡想,如今面具已经拿下,自己再这身打扮实在是有些不妥,只是不知这儿可有衣服可以更换。

  “为什么不继续休息会?”司马希晨突然在身后轻声说,“你要小心些,这地上很滑,你本就摔伤了,若是再摔倒可是不妥。”

  “谢谢。”叶凡回头淡淡的一笑,轻声说,“走慢一些,应该没什么事,只是已经被你识破身份,再这样装下去就无有趣味啦,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免得待会出去让人笑话。”

  两个人之间有着让他们自己也觉得压抑的礼貌和陌生。

  尤其是客气的态度。

  “你的个头高矮,身形胖瘦,与我母亲有些相妨,这儿有许多衣服,都是当时存放于此的,都是我母亲深爱的颜色和款式,如今看来,依然好看,若是你不嫌弃,可以暂时更换一下,你如今已是女儿家模样,再穿这么一身中年男子的便服,瞧着确实有些不妥。”司马希晨微笑着说。

  叶凡有些害羞,脸上微红,低下头,不知如何说。

  司马希晨见状,立刻微笑着说:“其实我瞧着挺好,只是,若是你这个样子出去,只怕会吓着熟悉你的人,不知为何你变成如此模样,而且,我看那些衣服确实是挺好看,所以也有意想让你换上看看可否合适。”

  “谢谢。”叶凡如今的客气似乎是很随意的,努力维持着彼此之间的礼貌,谁也不想捅破彼此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在隔壁房间换妥了衣服,是一件淡紫的衣裙,素净的颜色,如同荷花初绽,说不出的清灵秀气。站在那,羞涩无语,衣服似乎就是量身订做般合体,美丽动人。

  “竟是如此合适。”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微笑着,半天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相处时间不长,虽然娶了她为妻,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她,如今,有些事已经说开了,反而不是那么困难,看着说着也容易了一些。

  叶凡微微一笑,轻声说:“真的很漂亮。”

  “你穿在身上更是漂亮。”司马希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很认真的说,“这衣服非常合适你来穿。”

  叶凡淡淡一笑,说:“如今,要相信你的话竟是如此的困难。”

  “我知。”司马希晨平静的说,“但,如今,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利用关系,现在,我们两个人一同被困在这个地方,不知如何出得去,刚刚那个奴婢我去询问的时候,刚解了她的穴位她就服药自尽了,所以说,我们两个人,现在是不需要虚情假意。”

  叶凡一愣,有些愧疚的说:“都是因为我你才落入这冰窑之中,真是抱歉,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两个人都出去。”

  “与你何干。”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这冰窑之中冰封的是我母亲,就算你没有掉进来,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到里面来一探究竟,一直以来,我都想要知道我父母亲如今被李强藏于何处,所以,你不必觉得内疚。况且,我们也不是一定出不去,既然进得来,就一定出得去。”

  “嗯。”叶凡轻轻一点头,“既然只有女子可以进入,那么一定只有女子才可以打开这冰窑的机关,既然我可以误打误撞的进来,就一定可以误打误撞的出去。”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或许。”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就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啦,静静的站着,彼此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空气一时之间变得有些令人压抑。

  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司马希晨下意识的一拉叶凡的手,他仍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这份下意识就是紧紧的握着叶凡的手,轻轻将她带到一边,躲在一个冰块雕成的屏风后面。

  “有人下来啦。”

  叶凡轻点头,感觉到司马希晨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掌很大,微有些粗糙,是长年练武所致,但很舒服。

  她不是躲不开,但是,司马希晨下意识的反应竟让她心中有一份说不出的感动,不论怎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仍是把她放在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带她一起离开。

  “难道真的会有人进来不成?”是个女子的声音,“死了两个驯蛇的太监,打扫的奴婢昏了一个,死了一个,这可是自这个冰窑建成后头一次。我到是好奇的紧,什么人可以有如此的本事?”

  有人轻轻笑了笑,笑声听起来甚是令人不舒服,好像公鸭的声音,扎得叶凡的耳朵难受极了。“哈哈,就算进得来也出不去,只这千年寒冰的寒气,再加上这儿的环境,只怕是只有在这儿等死的份啦。”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18:55
第80章

  “此人武功甚好。”司马希晨贴近叶凡的耳朵,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一只手护在叶凡后背上,“你自己小心些,不要被他声音所伤。”

  叶凡只觉得后背上一股暖流,立刻觉得舒服了许多,这才发觉,对方用的是一种内功,可以通过声音震伤人的经脉,使人受伤,导致精神出现错乱。她原本在下来的时候就伤了内脏,如今这声音一响,她自然是觉得极是难受,幸好司马希晨用内功护住她的经脉,替她挡去了可能的伤害。

  眼见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全都是太监和奴婢,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有四人,三男一女,瘦而干练,目光锐利,四处打量。

  叶凡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往司马希晨的身上靠了靠,她认得走在最前面的人,那个人是现在皇上的贴身丫头,叫高凤,听父亲说起过此人,她原是先皇身旁的一个小丫头,聪明伶俐,而且自幼习武,深得先皇赏识,后来就由她陪着如今的皇上一起长大,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丫头,但身份地位并不比宫中的一些嫔妃差。

  如今的皇上原是有个哥哥,却因与此女关系不好,不仅没有继承皇位,还丢了性命,很是可惜的一个人,若论才学人品,皆在目前这位皇上之上。

  而且,此人极是心狠,曾经将一个得罪她的宫女,折磨了足足七天才让其死,据说,那宫女死时,已经惨不忍睹,但仍是无法求死,后来不知是何人再也看不下去,偷偷杀死了这位宫女,才算不再痛苦。父亲说起此事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几分恐惧之意。

  “莫怕。”司马希晨护在叶凡背上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然后冲叶凡微微一笑,眼睛清亮,神情温和,贴着叶凡的耳朵轻轻的说,“有我在,没事。”

  叶凡再点点头。“此女甚是狠毒,而且有身不错的武功,你要小心些。”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轻声说:“我认得此人,她叫高凤,当年我父亲就落在她手中,她原本是百毒门的弟子,后来因为犯了教规被撵了出来,当年她和莫绿衣还是同门师妹,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已变成如此模样。”

  叶凡轻轻点头,不再说话,有司马希晨在,似乎没什么好怕的。

  眼见的人走得近了,就近在一张桌旁坐下,冰雕的屏风后面有一处冰雕成的橱柜,后面有容人之处,司马希晨轻轻一带叶凡,悄无声息的闪身躲在橱柜后面。他轻功精妙,竟然毫无声息,甚至没有惊动就在不足五米外的四个人。

  “四下里仔细找找,可有可疑的人。”那女子看起来相貌秀丽,眉眼间也看不出狠毒之意,只是隐约的眼神有让人不寒而立的冷酷,说话的声音也不那么高亢,反而温柔的很。

  其他三个男的一同点了点头,分头走开。

  高凤坐了一会,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就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面,轻轻一推橱柜,橱柜后面竟然突然间闪出一个大洞,躲在后面的司马希晨和叶凡只觉得一股寒气逼人,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战。

  由于洞内有隐约风声,所以,高凤竟然没有注意到橱柜后面有人,她眯起眼,看着洞内,洞内漆黑一片,只觉得一股股的阴风逼人。

  司马希晨立刻将叶凡揽入怀中,以半个身子挡住洞内阴风,闭上眼,在最短时间内适应突然出现的黑暗之洞。

  高凤走入洞内,从司马希晨和叶凡身旁不足半米的地方走过,全部注意力都在前面,竟然不曾留意一下橱柜后面是否有人,也是猜想,就算进来的人如何大胆,也不会大胆到就藏在她眼皮底下。

  洞很深,很黑,而且很冷。高凤点亮了火把,洞门在她身后缓缓的关上,她站在那,适应了一会洞内的空气,静静的沿着台阶往下走,走得小心翼翼,似乎也担心会摔倒。

  地上相当的湿滑。

  走了许久,也许路不算长,但高凤走得慢,总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一处开阔处,前面有一处类似皇宫大殿的地方,一个人坐在龙椅上,一个人跪在地上,模样甚是滑稽和狼狈。

  “哼。”高凤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李大哥,凤儿来看你了,天天让这司马容垠这般跪拜着,可否开心,您放心,我让这笨蛋跪上生生世世,我已经取走了这奸贼的所有内脏拿去喂狗,体内填满了可以保持尸体长年不腐的药物,您想让他跪多久就可以让他跪多久,只要您开心就好。”

  然后,高凤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忧伤的说:“李大哥,我知道您一直喜欢这那个异国的公主,对她嫁给司马奸人始终耿耿于怀,如今,这女子天天陪着您,您可开心?”

  说着,眼神竟然痴迷起来。

  “原来莫丫头嫁给了傲林山庄的林庄主,还替那林庄主养大了一个少庄主,听说叫什么林希晨的,前段时间娶走了叶家的二女儿,呵呵,只是可惜,你一直照顾的叶家人,如今也落得个悲惨下场,估计是司马老贼的后人寻上门了,您放心,有凤儿在,一定不会让您的东西被人取走,绝对不会有人可以取走您喜欢的女人和你仇恨的司马奸人!凤儿一定好好的替您照看这一切。”高凤的声音温柔细腻。

  听见上面隐约有人说:“高姑娘,您在下面吗?”

  高凤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人,恋恋不舍的离开。

  “司马公子——”叶凡轻声说,“你没事吧。”

  司马希晨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李强,整个人身体僵硬,强压着愤怒。

  叶凡心中茫然,虽然父亲没有说过他出卖过司马容垠的事,但父亲曾经有一次喝过酒后叹息说:“今生我负一人,终究要还。”是否指的就是司马容垠,若真是父亲走露了司马容垠的形踪,害得他们夫妇二人如此下场,也难怪司马希晨要设计报复叶家,若是换做自己,也定不是肯轻饶这走露消息之人的。

  而且是落在这高凤的手中。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23:13
第81章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静静的站立在当地。

  叶凡甚至能够感受到司马希晨的愤怒,在空气中无形的流动,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压抑的想要立刻逃开。

  她可以想像得出,当时司马希晨接近她的时候是如何的强压愤怒,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父母的悲惨结局,能够平和的和她说话,就算只是欺骗也不得不让她感谢他并没有令她难堪。

  他对她,只是单纯的欺骗,他甚至没有夺取她的贞洁,让她能够仍然保持一个女儿身,纵然他是不屑,她也不得不感谢他。虽然他恨她,但却并没有污辱她。这让她心存感激。

  所以,此时,她心中满是内疚,是自己的父亲走露了他父母的踪迹,害得他的父母落在高凤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手中,连自己的父亲都胆寒的女人手里,如今一个被冰封在千年寒冰之中,一个被掏去内脏制成标本跪在地上。

  司马希晨恨她,当是应该吧。

  “叶姑娘,请你在我视线中消失一会好吗?”司马希晨压抑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悲痛之意无法掩饰,“我并不想怪责于你,但是,看见你,总让我不能不想起我父母的事,所以,我想要单独呆一会。”

  他的声音有起码的礼貌,也有让叶凡心寒的距离。

  纵然他不想伤害她,不想报复她,也只能说,今生,他们只能是相顾无言的陌生人,永远做不得亲密的爱人。她,其实在他眼中并不是一个棋子,他甚至不屑于用她做棋子,他,对她,只是一股无法掩饰的怨恨。

  叶凡安静的离开,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她在这个男人的生命中,是如此的多余。

  这,是祠堂的下面,,在千年寒冰的下面,透着潮湿之气,很冷,地上也相当的滑,叶凡已经够小心了,但仍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不过,地上相当的干净,没有一点垃圾,想必天天有人来此处打扫。

  不如趁着这个时间看看找不找得到出去的路。

  转了好大的一圈,什么出路也没找到,却闻到一股什么东西被烧着的味道,叶凡心中一愣,急忙顺原路回去,看到司马希晨正跪在地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前面,他亲手点燃了自己父亲的尸体。

  身为百毒门的弟子,他随身带着许多可以用到的物品,火石更是常带在身,四处虽然都是寒冰,但司马容垠的尸体仍是穿着衣服,很容易就会点燃并燃烧成灰。

  叶凡没有吭声,自己与他的恩怨,实在是说不得任何是与不是,该或不该。

  “我想,这样更好些。”司马希晨疲惫的声音静静的响起,淡淡的说,“他跪了这么多年,只怕是累了,不如让他好好的歇息歇息吧,让他先行一步在奈何桥头等着我母亲吧。”

  “对不起。”叶凡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

  司马希晨有好半天没有说话,只静静的跪着。

  “是我父亲的不是,我是他的女儿,这份怨,我一定会舍了命来报。”叶凡悲哀的说,“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于事无补,好在我叶凡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尚有一命可以偿还于你们司马家。”

  司马希晨轻轻转回头,眼睛中的泪意已经咽了回去,是一张微笑的脸,看着叶凡,用平和的声音,说:“如今,叶家已经家破人亡,就算叶王爷见了你,也只当你是个陌生人,你与我,哪里谈得上什么恩仇二字。若说初时不曾仇恨于你,那是假的,我也是有意的接近你,用了心机,也是我伤害你在先。旧事莫要再提了吧。”

  叶凡落下泪来,不知要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存了念头,自己的命终究是要还给司马希晨的,就算这一切也只是计划中的一步,她也认了,这个人,她定会用命替自己的父亲谢罪。

  “我都不难过了,你何必落泪。”司马希晨淡淡的一笑,走近叶凡,伸手替她拭去腮边的泪,“转了一圈,可看到出去的路了吗?”

  叶凡内疚的摇了摇头。

  “好啦,不要在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再四处找找看,既然进得来,就出得去。”司马希晨微笑着说,“这个高凤原也是百毒门的人,若说计谋,也不见得就在莫绿衣之上,只是狠毒之心胜她许多,所以,在这机关之上,总是可以找得出漏洞的。”

  叶凡听话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仔细的在这地下宫殿中寻找起来,叶凡奇怪司马希晨为什么没有处理李强的尸体,但又没敢问,怕触动了司马希晨的伤心之事,忍着,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没有将李强一并烧了?”司马希晨看到叶凡偷偷的瞟了坐在龙椅上的李强好几眼,便淡淡的问。

  叶凡安静的点了点头,“若是换做我,只怕是会恨不能碎尸万断方解心头之恨。”

  “他如今已死,就算我如何泄恨,也于事无补,就让他寂寞的呆着吧,我取走我父母的骨灰,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啦。”司马希晨淡淡的说,“而且,我要从他儿子的手中夺走他从我父亲手中夺走的一切,包括他的江山!”

  “你想做皇上?”叶凡轻声问。

  司马希晨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想做皇上,只是想要讨个公道。若要讨个公道,就要一言九鼎,我要让历史还我父母一个清白。便只能做皇上才可以。”

  叶凡轻声叹了口气,自己终究只是个过客。

  突然,叶凡看到前面的冰墙上有一道在她的角度上可以看到的缝隙,极不显眼,甚至一度她认为是自己眼花啦。她立刻快步向前,却不曾提防脚下湿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丫——叶姑娘,你到是小心些呀。”司马希晨忍不住笑着说,伸手拉她起来,差点脱口而出的‘丫头’二字硬硬的咽了回去,一声叶姑娘喊得叶凡心中一跳。

  “我哪里想到这地上是如此的滑,已经摔了几次了,好在不算痛。”叶凡有些尴尬的说,借着司马希晨手上的力站起来,但是,站起来,却发现看不到她刚刚看到的缝隙了,“咦,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应该不是呀——”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35:43
她退后一步,仍是什么也没有,她开始寻找她刚刚站着的位置,退一步进一步,一次一次尝试,终于找到了刚刚的位置。心中思忖了一下,如今这个位置,应该正好是在画像的正下面。那道缝隙极其细微,若是位置不对,光线不对,差一分一毫都不可能看得到。

“怎么啦?”司马希晨有些不解,看着叶凡。

叶凡微皱眉,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直直的看着那缝隙,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司马希晨轻声说:“我想起一件事,你等等我——不行,我需要你的帮忙。”

“怎么啦?”司马希晨完全不明白叶凡是怎么啦,诧异的问。

叶凡直直的对着那道缝隙走去,不理会司马希晨,取出随身所带的胭脂水粉在那道缝隙上画了一道,然后退回到自己刚刚站的位置,仔细看了一下,对着冰墙点了点头。转头对司马希晨说:“我们现在去把李强的尸体弄过来,或许他可以打得开这个门!这冰里封得是他最心爱的女子,除了他自己,肯定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得开。就算是高凤也不成,这个冰窑原本就是在李强未死之前修建成的。”

司马希晨还是没听明白,静静的看着叶凡。

“走嘛。”叶凡催促着。

虽然不明白叶凡是什么意图,但,司马希晨还是跟着叶凡回到刚刚呆过的大殿,叶凡一指李强的尸体,对司马希晨说:“我们要借他的手用一下,你能够弄得动他吗?”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上前,推了推龙椅,可以挪动,刚才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儿什么东西都是冰雕的,唯独这个龙椅是用木头做成的,所以猜想这个龙椅是可以随处移动的。

他推动龙椅,比想像中要轻松许多,和叶凡返回到冰墙面前,停在那道胭脂画出的线条前。

叶凡看看坐在龙椅上,栩栩如生的李强的尸体,犹豫不决,不知要如何出手,有些为难的看着司马希晨,轻轻的说:“司马公子,帮个忙成吗?我,可是不想碰他的尸体,能否将他的手贴在冰墙上,在我画出的这条线的左右各尝试一次?”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伸手抓起李强的手贴在胭脂线的右边,轻轻一推,这完全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叶凡提到‘门’这个词。

一阵安静的吱吱声,在空阔的空间里传来让人心几乎停止跳动的声音,面前的冰墙静静的闪出一道门,轻轻开启。

“我猜对啦!”叶凡欢悦的说,看着司马希晨,有几分不经意的撒娇之意,在眉目间,透出少女单纯天真的表情。

司马希晨笑着看着她,叶凡的笑容似乎感染了他,他松开李强的手,轻轻的说:“你真是聪明。”

叶凡突然有些害羞,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努力稳重的说:“我们要带着李强一起进去,这儿,恐怕只有他和高凤可以同进同出,若是没有他,也许我们进得去就出不来。”

“嗯。”司马希晨点了点头。

两个人推着龙椅走了进去,里面,更加干净和安静,在外面看到的女子是站立的,其实,在里面,是躺在床上的,只是床做得大,外面看不到。

乍一看,叶凡还真是有些头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不晓得自己此时是站着还是躺着,想,如果这时外面有外人,看到的她一定是躺着的。

司马希晨跪在女子面前,叶凡悄悄的躲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外面,这时的祠堂是安静的,没有任何人,估计高凤他们一行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人,已经离开了。

他们对这儿实在是太有信心了,十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识破并进入。所以,他们不在意。

司马希晨抱起母亲的尸体,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静静的说:“我们暂且离开这儿吧。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事情会多一些。”

“嗯。”叶凡轻轻应了一声,上前推着李强的尸体,在前面按原路返回,进来的时候,叶凡特意在门关上的瞬间同样用胭脂做了记号

这一次,她硬着头皮拿起李强的手放在胭脂线的旁边,打开门,如今司马希晨正在悲哀的时候,她真的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让他出手帮忙。但,李强的手实在是冰凉的很,拿在手里真是不舒服。

“我来吧。”司马希晨轻声说。

“还好。”叶凡微皱眉头,快速的打开门,迅速的丢开李强的手,看着司马希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难为你了,小——叶姑娘。”司马希晨轻声说。

叶凡摇了摇头,“如今我们要想办法从这儿出去。”

“好的。”司马希晨放下怀中的母亲,静静的说,“我不能带母亲出去,她的尸体不能见阳光,只要见了阳光,必定迅速衰老,我只能把母亲和父亲同样安置。”

叶凡点了点头,没有多话。

整个过程,司马希晨一句话也没说,背对着叶凡,安静的如同不存在一般。

叶凡静静的远远的站着,有些发呆。司马希晨这个样子,她真的很难过,一想到,这一切是由父亲造成的,就更是内疚。在自己眼中,自己的父母原是最好的,可,这些旧事,纵然是自己并不晓得,却与自己有着抹不去的关系,她不得不面对,就算司马希晨不想在意,可这些悲哀的记忆又如何能够完全的消失呢?他不恨她,并不代表她可以忘记这些旧事!

“你知道梅妃吗?”司马希晨突然轻轻的问。

“梅妃?——”叶凡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继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说,“知道,她是李强的一位妃子,可惜年纪轻轻的就病死啦。”

“她是如今皇上的亲生母亲。是如今太后的侄女。”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也是你父亲最心爱的一位女子。”

叶凡愕然的看着司马希晨,不知说什么才好,记忆中的父母一直是非常的恩爱,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梅妃?!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36:47
“梅妃是我父亲最心爱的女子?!”叶凡有些困惑的说,“我是听父亲说起过这位梅妃,但是,也只是听父亲说,这位梅妃甚是可怜,到没听他说起过别的什么。素日见父母也是恩爱,是不是你误会了?”

“梅妃本是李强正宫的侄女,是个温柔善良,能歌善舞的女子,一次进宫看望自己姑姑的时候,遇到李强喝醉了酒,被强占了身,才不得不入了宫,成了梅妃。李强一共只有三位太子,长子是东宫娘娘所生,正宫娘娘所生的太子早夭,再有就是现在的这位皇上,也就是梅妃的儿子,史册上称,此子是正宫娘娘所生。”司马希晨回过头来看着远处的叶凡,安静的说,“这是个秘密,当时,东宫和正宫的关系交恶,偏巧东宫所生之子为人聪明好学,甚得李强喜爱,危及到正宫娘娘的身份,所以,她才会想到自己的侄女,安排她进宫,又恰巧‘碰上’李强那日醉酒,当时陪着李强的就是你父亲,当时,他做了一件事,利用高凤的嫉妒之心,用高凤替代了梅妃,使梅妃免受皇上那时凌辱,这恐怕就是你父亲和高凤彼此之间相互制约的原因。”

“我父亲当时就已经跟着皇上,也就是李强了吗?”叶凡疑惑的问,“当时李强已经做了皇上了吗?”

“是的,当时他自己立了自己的朝代,做起了皇上,当时我尚未出生。我父母与他已经不再来往。”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你父亲当时尚未娶亲,与梅妃也只是初次见面,或许缘分本就是天注定,他在那时突然喜欢上了面前那个悲伤无助的女子,突然就有了英雄救美的行为。那梅妃虽然不得不入了宫,却不肯让李强亲近,并假借身体不适逃避李强的召寝,你父亲也是奇怪,看出了梅妃的不甘心,一来一往的就生出了情份,直到梅妃怀孕为止。”

“这就更奇怪了,若是我父亲真的喜欢这个女子,也就是你说的梅妃,为何不带她离开,以他的性情,他何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叶凡微皱眉,静静的问,“而且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怀上别的男人的血肉?!这应该不是我父亲的作风!”

“你猜得不错,不是你父亲不想离开,而是,梅妃不能离开,她的姑姑以她全家人的性命相威胁,逼着她诱惑李强,并尽快怀上龙胎,以保证自己可以继续维持自己的身份地位。”司马希晨轻声说,“但是,李强本就是酒醉中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才让梅妃入了宫,并没有放她在心上,根本就没有召寝过。梅妃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你父亲说起此事时,两人饮酒,酒后做出了不合常规的事情,然后,梅妃怀孕,而大家都以为是那夜酒醉后李强使她怀了龙胎。而高凤并不知李强事后并没有召寝过梅妃,再加上那晚李强强暴的是她而非梅妃,她害怕被人知道,就没有仔细追查。这件事就这样被含糊了过去。”

“你是如何知道的?”叶凡不解的问,“你说你当时尚未出生,哪你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喜欢李强的人不仅仅是高凤,还有莫绿衣,记得你父亲曾经说过有一位宫女得罪了高凤被高凤折磨而死的事吗?那个宫女其实是莫绿衣手下的一个奴婢,当时是她冒死把梅妃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你父亲,并且说了这孩子是你父亲的不是皇上的,让你父亲想办法保护梅妃,在回来的时候遇到高凤,才遭遇不幸。”司马希晨轻声说,“高凤本就多疑而且狠毒,她无意中发现这个奴婢有武艺在身,而且与她好像出自一门,所以才会用尽一切办法折磨那名宫女,直到梅妃发现,偷偷杀死这名宫女为止。后来,正宫娘娘知道自己的侄女有了身孕的事,待孩子生下来后,立刻偷偷派人赐死了梅妃,对皇上提出将孩子过继给自己抚养,以使自己可以和东宫娘娘抗衡。你父亲为了这个后来的皇上,为了保护梅妃,就在李强身边做起了官。”

“保护梅妃?你不是说梅妃已经被正宫娘娘赐死了吗?那我父亲何必要保护她?”叶凡越听越糊涂,盯着司马希晨问。

“你忘了还有一个莫绿衣。当时莫绿衣正巧也在李强身边,也是梅妃命大,她喝下正宫娘娘,也就是她姑姑送来的毒酒的同时,正巧莫绿衣与李强发生争执,生气离开时经过梅妃处,她原本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奴婢,当时她并不知自己的奴婢已死于高凤之手的事,发现了中毒的梅妃。莫绿衣身上没带解药,只得匆匆带梅妃离开去取解药,也就是因为这名女子,你父亲走露了我父母的形踪,莫绿衣也种下了一生的悔恨,”司马希晨叹了口气说,“也许事情都只是凑巧,有些事或许真的是天注定。”

“我不明白。”叶凡困惑的说,“我越听越糊涂。”

“当时,莫绿衣带着梅妃离开,去了我父母处,那儿是她唯一可去之处,因为当时她与我母亲的关系甚好,救回梅妃后就把梅妃留在我父母处休养,而你父亲本就是我母亲的侍卫,他原本就常来看望我父母——”

叶凡突然打断司马希晨的话,说:“你是说,梅妃她还活着,留在你母亲身边,然后我父亲去看望你父母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梅妃?”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安静的看着叶凡,没说话。

叶凡盯着司马希晨,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了心头,若是梅妃活着,又是父亲最心爱的女人,那么,他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呢?而且一下子娶三个?不可能呀!除非——

“你是说现在这个皇上其实是我父亲和梅妃的儿子!”

“是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我父母想要放弃的一个原因。”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他们觉得这个皇上与司马家和李家的恩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就准备罢手,可,后来就有了古河战役!”

叶凡的脑子一个有两个大,想呀想,越想越糊涂。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39:59
“你不必这样困惑,我只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你知道了,或许可以明白当时有些事确实是情非得已,你父亲阂父母之间的恩怨,以及为何我要设计让你刺杀皇上。”司马希晨有几分矛盾,顿了顿说,“当时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卑鄙,这就是你母亲为何要告诉你那样一句话,说这都是叶家亏欠司马家的。”

叶凡突然说:“是否,我母亲就是梅妃,蓝氏只是一个假名?我与如今的皇上本就是亲生兄妹?我父亲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并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才故意引着李强的人去了你父亲的藏身之处?并且明知道高凤是何等人,却将你父母交到了高凤手中?”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收拾好自己父母的骨灰,静静的说:“不错,你猜得非常正确。这就是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你父亲为了自己的私利亲手葬送了我父母的生命,如今放你父母一条命,除了不想伤害到你外,还有就是,当时你母亲曾经冒险放我逃开,这也是为什么你母亲赞成你嫁给我的原因,而且会告诉你说,这是叶家亏欠司马家的,因为,她可能一开始就认出了我是司马希晨。”

叶凡想起母亲‘临死’前的话。“记住娘一句话,这是我们叶家亏欠司马家的,是你父亲错在先,千万不要去,报,仇——”

当时,母亲怎么就知道这事与司马家有关?而且,从林希晨出现开始,自己的母亲就没有表示过反对过自己嫁过去的事。

而自己竟然与当今的皇上是亲兄妹,真是太奇怪了!那个软弱无用的皇上,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过一切?”叶凡轻声问。

“若是出得去,我们恐怕——终究只是陌路人,我,不想伤害你,会放你走,从此之后,我们就会形同陌路,毕竟,有一天,我会杀死你的亲哥哥,取而代之,建立一个属于司马家的大兴王朝。而你,依然是个清白的女儿身,苏家公子依然在等你,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幸福。”司马希晨一字一句的说,没有回头,声音低沉。

叶凡突然泪落,无声,此时竟然恨不得两人再也出不去,再也不要看到阳光。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静静的流淌着一种冷清清的味道,此时,仿佛突然间,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寒意不禁。

“我们走吧。”司马希晨暗暗的吁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

“嗯。”叶凡用尽全身所有气力,轻轻应了声。

顺着原路,二人安静的走着,虽然走得很慢,但似乎比来时顺利了许多,二人竟然很容易的找到了来时的路,叶凡也很容易的推开了进来时的冰雕的门,回到了祠堂里。

阳光是如此的灿烂,叶凡突然觉得不适,低下头,闭上眼,感觉到泪水一颗一颗冷冷的滑过面颊。

“再见。”叶凡轻声说,却好像用了一生的气力,说完这句话后,人似乎是虚脱般,从此之后,纵然是相对,也只是陌路,心中轻轻的说一声:希晨,保重!

司马希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顿了顿,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父母的骨灰在怀中依然带着冰窑里的寒意,这骨灰硬生生的隔开了他和叶凡,纵然喜欢又能如何,真能视这段恩怨不存在吗?

只是,想到,从此之后,二人只能是陌路,心就疼得纠结在一起,整个人痛到不支,阳光下仍然是冷到彻骨。

心里竟然想:不论叶凡最后跟了谁,只要她幸福,他也就是满足的吧,若是可以看她幸福,他就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的去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从遇到叶凡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怎么认真的做过自己该做当做的事情。

甚至,一度,他宁愿放弃父母的仇恨,只要可以让叶凡活得平和幸福,可,有些事,岂是他一个人可以左右,难道他真的可以视其他人十多年来的努力不存在吗?难道真的可以淡忘父母死时的惨状吗?他们落在高凤的手中,曾经如何的受尽折磨,他真的可以不去想吗?去爱一个把自己的父母送进如此境遇的人的女儿吗?

这些问题一想,就是满心的茫然。

“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司马希晨在心中轻轻的说,“你的微笑,是我可以继续下去的勇气,虽然不能共此一生,但,我会在心中永远放一个位置给你。”

却低着头,不忍再看叶凡,只怕看了,再也放不下。

一前一后,沉默无语的回到叶王府,还未到叶王府,就看到娇荷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着急的说:“少主人,少夫人她,她又不见了,我和小莲,是这儿的少夫人原来的丫头,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她,她不会想不开吧。”

“娇荷,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叶凡轻轻的说,娇荷的着急让她很是感动,能够有人如此挂念她,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突然听到叶凡说话,娇荷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叶凡,大大的睁着眼睛,傻乎乎的说:“你,你是如何出去的,我守着门,窗也关着,你怎么可能出得去?你,你——”

叶凡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叹了口气,以娇荷的武艺,如何拦得住她?

“吩咐府里的人到这儿来见我。”叶凡对跟在后面的小莲轻声说,“如今我父母已去世,我得让皇上心烦几日”

小莲点头离开。

“少夫人,您要如何安排,可有娇荷可以帮得上忙的?”娇荷立刻说,在心理上,她更愿意亲近叶凡,她觉得这个叶凡,单纯而可爱,有一颗少见的通透之心,与叶凡亲近,有一种她从没有过的舒坦。

叶凡淡淡一笑,从知道自己的父母并没有辞世,司马希晨放了自己父母一马开始,她就暗暗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命去洗清父亲的罪过,父亲确定是错了,不论他是出于何种理由。也许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和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可以成为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但他却确确实实伤害了司马希晨的父母,所以,父亲真的是错了。

可是,司马希晨终究是放了他们一马,所以,不仅父母欠司马家一世的债,她,也欠了司马家一条命,她一定要还。

这是她可以爱希晨的唯一方式。为他,放弃自己的生命!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43:07
“暂时还没有,你不是这儿的人,对这儿不熟悉,有小莲一个人应该就可以啦,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她对京城相当的熟悉,有些事情做起来更容易些。”叶凡温和的说,“现在,也许傲林山庄更需要你的存在,这儿,我可以应付。”

司马希晨沉默的看着叶凡,她眼中突然闪过的决绝,让他心中一紧,然后一痛,不知为何,这女子的一举一动,总是牵动着他的心底最柔软处,让他的心总是发痛。

她准备做什么?为什么心中是如此的不安?

有叶王府的仆从随着小莲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你们按我的吩咐,将叶王府周围势力范围内所有大街上全部悬上白绫,所有与叶王府有关联的买卖,立刻歇业。”叶凡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不容反对,虽然平和,却不怒自威,“我要逼着皇上亲自来祭拜我的父母,让他不能委屈我入宫的姐姐。”

跪在地上的奴仆都不敢吭声。

“请最好的唱经师傅来,从现在开始,日日哀乐不止,这儿离皇宫最近,我就不信皇上他可以坐得稳龙椅。”叶凡冷冷的说,“他如此对我父母,我定要让他寝不得安,食不知味!听清我的吩咐了吗?”

“听清啦。”地上的奴仆齐刷刷的声音没有半点置疑。

“那就退了吧,都各自去忙吧。”叶凡摆了摆手,淡淡的说。

“叶姑娘——”司马希晨轻声说,“毕竟他与你也有些关系,这是司马家与李家的恩怨,既是如此,到也不必由你难为他。”

“他虽是无知,但他轼父之罪岂可放置一边?”叶凡淡淡的说,“我不会轻饶了他,虽然他是我亲哥哥,可,我却一定要让他吃些苦头。况且此时,我仍是司马家的儿媳,虽然是表面上的,也要尽一些该尽的义务,你若是肯让我心安些,就不要管我如何,好吗?”

司马希晨犹豫了一下,收回了要说的话,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藏了自私,希望可以多一些时间和叶凡呆在一起,如今彼此的身份,是他们可以呆在一起的最大的保护,真的要将她还给苏青怀吗?这念头一起,就是一心的无助和悲哀。

他其实是自私的,他并不想放她离开。

叶王府的奴仆们平时也是训练有素的,跟着手握朝中兵权的叶王爷,怎么可能是些窝囊废呢?

当日,叶王府方圆数里之地,白绫如雪,整个京城店铺中的所有白绫统统销售一空,全部用在了这数里之地之上,宛如下了一场大雪,举目望去,一片惨白。

所有叶王府周围的店铺统统关了门,有些是叶王府的产业,有些是与叶王府关系不错,有些是依仗过叶王府,有些是顺着形式不好再开门的。街上一下子冷清的让人心惊肉跳。

哀乐声声不止,唱经的声音悠远不停。

有些人初时并不知道叶王府是出了此等悲哀之事,不知道叶王爷夫妻二人已经“辞世”,只是见了这等形式,就已经先黯淡了心情,不由自主的一脸悲戚之色,好像自己的爹娘出了事般。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皇上,坐在朝堂之上,正在生闷气,就听见外面传来哀乐之声,心情更是糟糕,看着站立的大臣们,恼怒的问:“是哪家如此大胆,奏出如此响亮的哀乐?”

“是叶王府。”何大人低声说,“您不是赐了叶王爷毒酒吗?听说,这叶王爷甚是刚强,不肯喝毒酒,一剑就了结了自己。他的夫人蓝氏与他恩爱至深,也随了去了。这怕是叶王府里的人正在举行葬礼,此处与叶王府相隔不远,自然是听得见的。”

“大胆,找死不成,是谁在主持此事?”皇上恼怒的问。

“好像是叶王爷的二女儿。”何大人轻声说,接到司马希晨的吩咐,要他尽最大的能力配合叶凡,虽然对少主子这样对叶凡有些生气,却并没有罢手不理会。

“那丫头!”皇上真是气糊涂了,坐在龙椅上,身子哆嗦着,指着外面,气呼呼的说,“去,立刻让他们停止,她这是在阂示威呢!真是活腻了,不知道死字如何写啦!”

“皇上——”一位老臣颤悠悠的说,“您莫要生气。听说,叶王爷最是喜欢这个姑娘,也见过,听人说过,到是个稳重有主见的丫头,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不如,先安抚一下的好。毕竟,她父亲是手握朝中兵权的大臣,多少有些余威的。”

“去把叶茗那丫头给我找来,若是那——那丫头叫什么名字?”皇上看着何兴斌,呆呆的问,“就是那个用剑架在我脖子上的野丫头,长得模样还不错,就是太厉害。”

何兴斌心中一愣,司马希晨已经安排人保护叶茗,其实,叶茗也是倒霉,若是叶王爷那老头活着,打死也不会同意送女儿进宫的,毕竟这丫头与皇上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也是邪门,皇上偏偏选了她进了宫。

其实照他自己的意思,根本就不去理会,让他们去,叶王爷只怕是悔得要吐血,但,司马希晨却特意派人照顾和保护,真是不知道少子是如何想的,保护这样一个女子做什么?!

“寻她来做什么?”何兴斌轻轻一笑,说,“那丫头真是福浅,从进宫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身体不适,如今只怕是找来了也起不了作用。皇上不会是此时有心情宠幸她吧?”

“哼,宠她,我闲得皮疼,我把她找来,只是想着威胁一下外面那个野丫头,若是那个野丫头做得大了,我就杀了她姐姐。”皇上阴恻恻的说,“扰我心情,还想如何!”

何兴斌微微一笑,说:“皇上还是三思而后行,若是如此,只怕是那个野丫头敢把整个京城都挂上白绫,如今她是傲林山庄的少夫人,有着傲林山庄做后台,什么事情她做不来,还是请皇上亲自去道个歉吧——”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说“她还想如何,天下哪有人敢拿着剑威胁朕的,就她一个野丫头,竟然敢拿着剑杀朕,真是可恶。我已经放了她一条生路,她不知感恩,还想如何?”

“皇上请三思而行。”前面说话的老臣再次颤悠悠的说。

“我才不要理会呢!”皇上赌气的说,“来人,把叶茗带出去,绑到叶王府门外,若是那个野丫头不肯罢手,就给我一刀解决了!”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45:35
“皇上。”老臣颤悠悠的想要出声阻止,他从心里担心,皇上那么着急的处置了叶王爷,那些跟随着叶王爷的军士们可肯罢休?!

“行了,不要在一边唠叨啦,不就是一个野丫头吗,还能反了不成?!我还就不认这个邪,傲林山庄能如何?不就是一个江湖上的山庄吗,还想和朕抗衡不成吗!”皇上不耐烦的说。

何兴斌没有说话,退出去,吩咐人去把叶茗捆了送去叶王府,说是皇上的旨意,若是叶凡不收敛,立刻就处理掉这个刚刚进宫的女子。

叶王府,叶凡安静的坐着,眉头轻皱。

“怎么啦?”司马希晨坐一边轻声问,叶凡的聪明和决断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心中总有隐约的不安,总感觉叶凡心中存了什么不太好的主意。他宁愿她好好的活着。

“我在担心叶茗。”叶凡坦率的看着司马希晨,轻声说,“若我和当今皇上是亲兄妹,那么,叶茗与他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如果皇上,那小子真的宠幸了她,只怕是——”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轻声说:“这,你不必太担心,我已经安排了百毒门的弟子守在你姐姐的身边。她与当今的皇上,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不会出现的事情。”

“谢谢。”叶凡点了点头,现在这个皇上,让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的林希晨的那群狐朋狗友们,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怎么可能,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身体是小叶凡的,灵魂是她大叶凡的,不过是捡了个“低能”的哥哥罢啦。“那小子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那小子!”司马希晨忍不住一笑,“这称呼到是新奇的很。若是当今这位皇上知道了他被自己的亲妹妹称为‘那小子’,估计得气疯喽,其实,只怕是现在就已经气糊涂了,说不定,等一会就会来找你的不是。”

“我等着他来,他要不来,就说明我做得不够有声势!”叶凡恨恨的说,“只要我叶凡在一天,他就别想有清静日子可过!”

司马希晨忍不住微微一笑,如此血腥的事情,叶凡竟然能够做得如此有趣。“反正时间多的是,他没来之前,我们下盘棋如何?”

“好。”叶凡点点头,吩咐站在身旁的小莲,“去取棋盘来。”

一盘棋下到一半。

有奴仆走进来,跪在地上,说:“小姐,姑爷,皇上让人绑了大小姐呆在门外,说是,若是您不停止,就立刻结果了大小姐。您看要如何处置?”

叶凡眼皮没抬,淡淡的说:“能得他,竟然敢在叶王府门前杀人,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老几啦。我这就出去,看谁敢当着我的,又有谁能在我面前杀了我姐姐!”

司马希晨站起身,陪着叶凡向外走,阳光下,两人素衣如雪,姿容不凡,看着实在是养眼。

叶茗被捆在门外,跪在地上,神情悲戚。

“是谁呀,这么大胆,竟然敢捆了叶王爷的女儿在叶王府的门前,是真的当这叶王府没人了不成?”司马希晨懒洋洋的说,话虽然说得气力淡淡,但听在耳中,却心生威惧之意。

一个太监尖声说:“罪臣之人,还敢如此说话,眼里还有圣上吗?”

叶凡一皱眉,生气的说:“你能不能好好的说话呀,这声音听着真是难受。——不就是皇上吗,若是不放他在眼里,我何必如此招惹他!说罪臣,你到是解释一下,叶王府罪在何处?错因是何?”

太监一窒,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放人!”司马希晨声音不高,但说来却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颤,太监更是浑身一哆嗦。

叶凡示意叶王府的人上前去帮叶茗松绑,口中说:“麻烦这位公公回去问问皇上,我父亲到底错在何处?问问他,若他如此,天下之人可肯放他一马?”

太监没有说话。

旁边站着的一位侍卫,抬手举刀一刀砍去,司马希晨抬手,侍卫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刀呛啷一声落地,叶茗‘哎呀’一声,昏了过去。

叶凡吓了一跳,赶过去看,幸好只是吓得,气得说:“什么人,真当叶王府如今没人了不成!来人,告诉唱经的师傅们,每隔百米设一坛,通宵达旦的唱,哀乐每隔五十米设一处,声不许止。——回去告诉你们皇上,就算欺负我叶王府如今失了顶梁柱,却不要小瞧我如今的身份,若他想安生,就好好的来道歉,若想看热闹,信不信,三日内我让整个京城绫落如雪!”

看着太监和侍卫脸色苍白的离开,叶凡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对小莲说:“以我的名义发文给各处的军卒,就说我父亲辞世,请他们前来。——司马公子,这样,各处可能会有机会可趁,你们自己把握。”

“当今皇上,毕竟是你的哥哥,我,不希望你介入此事,此事,本是我与李家子孙的事,如今,我所面对的并非李家子孙,这人的命,要或者不要,并不重要。”司马希晨轻声说,“你不必一定要我取而代之,我要的只是这李家的江山,并不是当今这皇上的命。”

“他不是个好皇上,他也不适合做皇上。”叶凡淡淡的说,“统治一个江山,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不如做个普通的人。我知你的想法,我只想请你放他一马,让他如我父母一样,忘却所有的旧事,做个衣食无忧的平常人。”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可以尽量减少血腥的完成我的复仇计划。当今的皇上,本就不是李家的子孙,我当然不一定非要他的命,我会放他一马,放他去你父母身边,忘却这所有的记忆,给他们一份富足的生活,做个幸福的普通人。”

“嗯。”叶凡轻轻点点头。

“如今你在这儿制造声势,很快就会传到叶王爷旧部下那里,自然会有人议论纷纷,对当今皇上产生抵触之心。朝中有何兴斌从中斡旋,皇上绝不会露面。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份混乱,公布你我的身份,从而兴兵。”司马希晨轻声说,“我会尽量减少流血。”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49:16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可能完全的兵不刃血,自古以来,哪一个朝代的替换不是刀光剑影?你如此说,我真是难信!”

司马希晨低下头,自己的话自己听来都觉得有些虚伪。其实,这复仇的计划从一开始不就是充满了伤害吗。中间不就伤害了无辜的叶凡了吗。只是,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和减轻自己的罪责感罢啦。

“算啦,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只要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不想再想那么多啦。”叶凡疲惫的说,“政治是天下最黑暗的事,争权夺利最是无聊,还是不招惹的好。”

司马希晨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其实这些事最是无聊,你说得不错,若不是父母之仇未报,实在是不愿意如此费尽心机,只是现在,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再有回头之路,就如射出的箭,没有回头箭。叶姑娘,若是顺利过了这一关,你还是远行避开吧。”

叶凡没说什么话,静静的望着远方,在现代的时候,在书上看过许多这方面的故事,朝代更迭,哪一个朝代不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虽然这是一个历史书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但只要是存在,就肯定会与历史上的事情有类似之处,更迭一个朝代,怎么可能没有血腥的战事呢?

司马希晨,在江湖上浸染了多年,又处心积虑的想要夺走李家的天下,怎么可能会就此罢手,或者真的仁慈呢?况且,自己这位做了皇上的亲哥哥,也不过是一个庸才,说到底,也与自己无关,换了也好。司马希晨想要夺,未尝不可。

终究是个过客,何必在意那么多,能够放开最好。

只是,劝说归劝说,她还是放不下,能够帮一时就帮一时吧,也许帮助只是一种私心的说法,其实她只是想要多和他在一起呆一会。

夜深,叶王府仍是哀乐不止,经声诵不停,叶凡独自一人在庭院中呆着,看着天上一轮弯月,寂寞冷清,觉得甚冷。

隐约,有熟悉的声音,是叶子发出的震颤之声,叶凡愣了一下,四下里看了看,轻声说:“师父,是您吗?”

岳晴梅从一棵树后轻轻走了出来,看着叶凡,心疼的说:“凡儿,几日不见,竟然消瘦成如此模样,是不是希晨他欺负你了?”

叶凡微微一笑,轻声说:“师父担心啦,希晨对徒儿很好,只是这几日事情多一些,可能瘦些,到不曾如师父所说的如此严重。”

“希晨他还好吗?”岳晴梅轻声问,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

“他在休息,”叶凡知她心思,轻声说,无论如何,不能够让师父知道林希晨的真实身份,若是她知道,目前这位林希晨只是她儿子的替代品,一定伤心不已,能瞒一时是一时,“现在他很好,您不用担心,您若是担心,可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罢啦。”岳晴梅先是一喜,既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还是让他好好歇息歇息吧。傲林山庄本就是司马容垠的旧部下,他们肯定会替司马容垠报仇,希晨他自然是脱不了责任,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了吧,那莫绿衣待他甚好,何必将旧时恩仇与今日相提并论。”

叶凡心中轻叹了口气,看着师父,心中很是不安,师父心善,此时依然以为林希晨是自己的儿子,如此关心呵护着,如果,有一天,他夺得了天下,做了皇上,自然是要恢复身份,说不定,一旦他举旗造反就会公布自己的身份,师父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经辞世,会是如何的难过呢?

“师父——”叶凡轻轻喊了一声。

晚风起,寒意砭骨。

“凡儿,师父要回去了,你师祖过几日要回来了,若是知道我离开的事一定很生气,所以要赶在你师祖回来之前赶回去。”岳晴梅温和的说,“你要好好的珍重。”

叶凡点了点头,目前师父离开。

“只怕她的难过无法避免。”司马希晨的声音在叶凡身后轻轻响起,“她应该还以为我是她的儿子,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非常的难过。”

叶凡没有回头,安静的说:“你没有休息吗?”

“没有。”司马希晨低声说,“叶姑娘,夜已经深了,外面风寒,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嗯。”叶凡极低的声音轻轻的说,“你也早点歇息吧,说不定,明天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司马希晨没有说话,看着叶凡的背影,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叶凡的双肩柔弱,似乎抵不过这夜的寒意,他差一点想上前揽住她的肩,给她一份安慰,但,看着她依然无声的背影,他,只能站在原地沉默,帮不上一点忙。

突然,一股寒气逼来,叶凡心思恍惚,并没有察觉,司马希晨一推叶凡,一掌挡过去。“小心,是宫里的侍卫。”

叶凡借势轻轻一退,闪开了寒气,几个黑衣人落在当地,静静的围住了他们二人,领头的一个,沉声说:“你们就是叶凡和林希晨吧?我们奉皇上的旨意,要取你们二人的性命。”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司马希晨懒懒的说,“我们夫妻二人都等得不耐烦了,特意不休息,在这院落之中候着几位。你们的皇上也太不勤勉了。既然来了,就请吧——”

对方也不多话,一刀递过来,司马希晨一闪身,欺身而入,那人立刻刀锋一转,余势直逼叶凡,司马希晨一愣,心说:此人到是刀法不错。口中说:“凡儿,小心!”

叶凡一愣,司马希晨的称呼让她神情恍惚了一下,那刀就逼到了眼前,司马希晨知道叶凡武艺不低,在吴槐围攻傲林山庄的时候她曾经以范晔的身份出现,一剑解了他的围,而在祠堂里外也曾经见过她以范晔的身份射箭引来皇上放了叶王爷,料想她应付得了。

但她此时突然失神,却在他意料之外,情急之下,立刻纵身而去,以左侧肩头之力将叶凡撞开,清风剑脱鞘而出,听得一声清冽之声,刀锋瞬间消失。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51:10
“真是一把好剑。”黑衣人脱口说,“剑法也好。”

“谢谢。”司马希晨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凡,耳语道,“此时不可分心,这人武艺不低,你要小心些。”

叶凡面上一红,怎么会这样,明知道二人已经没有可能,却还是放不下。“对不起,我——”

“没事。”司马希晨温和的说,“刚才情急撞了你一下,没事吧?”

叶凡摇了摇头。

二人一齐看着围着他们的几个黑衣人。

“好啦,若想取我们二人的性命,就请下手吧。”司马希晨与叶凡并肩而站,面色平静,微笑着说。

“上!”为首的黑衣人沉声说。几个黑衣人立刻纵身围了上来。

司马希晨和叶凡对视一眼,司马希晨轻声说:“小心。”

叶凡因为装扮范晔,随身带着流云剑,虽然换回女装,但仍是随身配带着宝剑,此时,听司马希晨说,立刻抽剑在手,说来也是奇怪,两把剑突然同时出现,只觉得一阵清风拂面,似乎感觉到云随风动,令人神清气爽。

“好剑!”黑衣人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掩饰赞叹之意。

“你是慕容泽?!”叶凡突然说,“如果我听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本朝新进的武状元,文状元是何大人的爱子,这武状元就是慕容泽,听我父亲说,他被皇上封为朝中侍卫的统领。”

黑衣人一愣,脱口说:“叶姑娘,好听力,只听说叶王爷的三位女儿美丽动人,不想,叶姑娘竟有如此本领,原来有武艺在身。”

叶凡淡淡一笑,说:“我只是在一次很偶尔的情况下听过你的声音,当时你做了武状元后,来叶王府拜访我父亲,我无意中听见你说了几句话,听你中气弃沛,所以有印象。“

“嗯。”慕容泽微笑着说,声音继而低沉下来,淡淡的说,“只是我现在皇命在身,我不得不带二位的人头去见皇上。”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叶凡冷冷的说,“我现在对所有和皇上有关的人深恶痛绝,所以,对你,也不例外。”

慕容泽手中的刀一递,司马希晨微微笑道:“兄台好刀法,看似无意,实藏玄机。”口中说着,剑尖轻洒,宛如春风乍起,慕容泽刚一闪身,迎面却撞上叶凡的剑直直的刺向他的胸口,慕容泽心中一跳,急忙一退,却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清风剑正安静的等着他。

慕容泽额上出汗,眼睛一闭,心说:今日必死无疑。

司马希晨拦住叶凡持剑的手,温和的说:“兄台刀法不错。”说着,随手一点,将其他黑衣人点倒,看着面前的慕容泽,说:“兄台,你可以睁开眼啦。”

慕容泽愣了一下,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二人,摘下脸上的黑布,是一个年约二十七八模样的男子,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多谢二位不杀之恩。”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原来皇上也不是全无准备,他也养了一些可用之才。兄台,你这次出行,只怕是皇上亲自吩咐的吧。”

慕容泽点了点头,说:“不错,确实是皇上亲自安排,让我们过来杀了二位。”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突然一掌拍向慕容泽。

“你——”慕容泽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一黑,险险晕过去。

“你为何杀他?”叶凡一愣,觉得司马希晨真是心狠,对方已经放弃了杀他们的打算,为何,司马希晨还要杀他?

“抱歉。”司马希晨淡淡一笑,对慕容泽说,“兄台,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点了其他几人的穴位,他们此时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你不必担心,你这样回去,皇上自然不会饶了你,若是你受了伤,考虑到我是傲林山庄的少庄主,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我这一掌只是让你胸口发闷,歇息一个时辰就没事了,不会伤害到你。”

慕容泽这才明白,司马希晨不仅没有杀他,而且还准备救他,司马希晨说的不错,如果他现在回去,只怕是没法交待。但是受了伤,皇上自然会想到是傲林山庄的人武功高超。

他本意是要来杀他们的,为何他们要救他?

“你们为何要救我?”慕容泽不解的问。

司马希晨淡淡一笑,说:“这很奇怪吗?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你呢?”

叶凡这才松了口气,刚刚她真以为司马希晨要杀了慕容泽。

司马希晨解开地下几个黑衣人的穴位,冷冷的说:“你们都走吧,免得我过了此时后悔放了你们。”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点了穴位,又怎么被人解开的穴位,只看见他们的统领脸上带着痛苦之色,捂着胸口,看样子也受了重伤,自然就更没有人可以吭声。

几个人狼狈的离开。

“这人武功不错,只是可惜跟了这样一个无用的皇上。”司马希晨叹了口气,“若是你哥哥可以重用这些有用之才,自然可以国盛民强,只是可惜——”

叶凡没有吭声,看着前面的夜色,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叶姑娘,不要想那么多了,早点歇息吧,只怕是明天皇上还要派人来兴师问罪。”司马希晨轻声说。

“嗯。”叶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司马希晨静静的看着叶凡离开的背影,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无奈。只要看到叶凡,他就有说不出的伤心,这种感受从一开始遇到叶凡的时候就在心中种了根,看不到,心中想,看到了,却难过。

若知如此,当时就不会选择她来做为复仇的对象了,其实,伤害自己父母的是叶凡的父母,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清晨,叶凡早早起了床,昨夜睡得不好,脸色有些苍白,晨光下更显得皮肤白净细腻,眼睛更加深邃,只是眼神有些忧郁,眉间藏着几分哀伤。着一身素衣,点尘不沾,青丝上插一朵素花,衬得整个人娇弱不支,令人怜惜。

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进进出出。

司马希晨也穿了件素衣,更衬得人如玉,气度不凡。

“小姐,外面有位姓尚的姑娘要见您。”小莲走了进来,轻声说。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1:54:41
叶凡一愣,眉头轻皱,心中思忖这个时候尚秀丽来这儿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司马希晨已经告诉了自己他所有计划的事吗?还继续过来把戏演完?

“请她进来。”叶凡侧头看了一眼司马希晨,轻声问,“是你请她来的吗?”

司马希晨摇了摇头。

门外,尚秀丽走了进来,穿了件宝蓝色的衣裙,愈加衬得秀丽端庄。见了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希晨,你真是够狠心的,一走,竟然也不记挂着我。”

再听尚秀丽这样说,叶凡突然觉得脸上泛红,那时,她以为尚秀丽真的是喜欢司马希晨,还猜测了对方,甚至上了当,自以为是的安慰了人家,其实人家只是演了出戏,让自己上当罢啦。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叶凡,说:“尚姑娘,你怎么突然有时间来这里,傲林山庄还好吗?”

“还好。”尚秀丽走到司马希晨面前,握着司马希晨的手,开心的说,“秀丽真的是很想你。”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转开话题,温和的问:“其他人都跟来了吗?”

“嗯。”尚秀丽松开司马希晨的手,看了一眼旁边的叶凡,微笑着说,“叶姑娘,一切可好。”

叶凡静了静心,这不是现代,不是那个时候,她受了辱,只能忍气吞声,只能以自杀让自己获得平静,她现在要学会保护自己,她不能输了现代又输了古代。她不可能再去跳崖,她只能好好的活着。

“不好。”叶凡温和的说,看着尚秀丽,一脸恬静的表情,眼底眉梢是丧父的悲哀。

司马希晨告诉过她,她的父母亲只是临时的“死亡”,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会被人送去一个安静的去处,忘却所有的记忆,从新开始,所以,她不恨,父亲当年做错了,该偿还的就得偿还,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容易。

尚秀丽一愣,叶凡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如何不好?”

“叶凡刚刚父母双亲去世,你说,叶凡如何能好?”叶凡淡淡的说,“如今皇上不肯道歉,不肯承认他错了,我就更不好了。对啦,尚姑娘,你来了,怎么不见杜姑娘他们呢?”

“我来了与她来不来有何关系?”尚秀丽冷冷的说。

叶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你们本是好姐妹,为何不在一起呢?对啦,杜姑娘如今可好?”

“不知道。”尚秀丽头一扭,看着司马希晨,正在说话。

“尚姑娘,不必再欺骗她了,有些事,我已经告诉她了,她已经答应帮我们。”司马希晨不想叶凡难堪,在一旁说道,“对啦,其他人呢?没有和你一同来叶王府吗?莫绿衣呢?”

尚秀丽一愣,诧异的看了一眼司马希晨,有些不解,但没有多问,只是说:“他们都在外面,住在附近一家客栈里,暂时没有过来。杜姑娘也来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一路劳顿的缘故,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看她,实在是很想念你。”

司马希晨顿了一下,说:“这——我会抽时间去看她的,但是目前,叶姑娘这边事情太多,我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此处应付,若欣她有其他人照顾,总是好一些。”

尚秀丽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马希晨,没有说话。

叶凡在一旁,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然司马希晨已经向她解释了许多的事情,但是,她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没有关系的外人。她只是他们的一个工具,而且,她的父亲故意的走露了司马容垠夫妇的形踪,害得他们夫妇二人丧命。他们如何肯容她,知道她知道了真相,不给她脸色看已经是最仁慈的啦。

“不如,你去看看杜姑娘吧,这儿,我熟悉些,目前应该没什么事情。”叶凡尽量语气平和的说,“杜姑娘身体不适,又住在不远处的客栈,你应该去看看她,这样她也开心,你也放心。”

司马希晨看了看叶凡,想了一下,说:“好吧,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看着司马希晨和尚秀丽一同离开,小莲不安的说:“小姐,姑爷他是不是喜欢那位杜姑娘呀?杜姑娘是什么人呀?”

叶凡长长的叹了口气,疲惫的说:“小莲,这是我们叶家欠他的,就连我的命也是人家的,我只能好好的还债,这样,才可以让父亲走得更平安些,我也更安心些。”

小莲轻轻的说:“小姐,您说的话奴婢听不懂,但奴婢却知道,您现在很不开心,您不开心的原因就是因为姑爷他不是全心全意的对您,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嫁这个人啦,还是苏大公子好,如今,还挂念着您,若不是这几日他去了外边谈生意,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出了事,要不,早就跑来了。”

叶凡看了一眼小莲,淡淡一笑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姐难道忘了,我和苏大公子的丫头青儿最好,她告诉我的,说,自从小姐您出嫁后,苏大公子就天天喝酒,每天都喝醉,除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也不肯娶大小姐,听说苏家老爷和夫人催得急了,他就干脆跑到外面做生意去了,有几日没有回来了。”小莲认真的说,叹着气说,“真是不如嫁给苏大公子好。”

叶凡有些发呆,苏青怀真的有如此在意她吗?却为何,自己对他却心如止水呢?不是想要安静的生活吗?为何还陷入纷乱中?

应付着前来祭拜的人,到了中午才渐渐好一些,皇上没有来生事,大约是昨晚的事让他有所收敛。

叶凡正觉得想要松口气,小莲却匆匆跑了进来,着急的说:“小姐,小姐,出事了,皇上派人将整个叶王府围了起来,说是要烧了叶王府,您快去看看吧。”

叶凡心里头这个窝火呀,本就是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出,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又弄出这样一出,她站起身和小莲一起走了出去。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2:00:43
尚未到大门口,就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叶凡压了压心头的火,发火其实与事无补,她想帮司马希晨,完成他的志愿,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帮他,就是想要帮他,这似乎是在这个朝代她可以做得唯一一件愿意做的事情。若说爱字,似乎有些牵强,可,从心的最深处,这却是她唯一的念头。

“小姐,外面的人好像是吴槐将军,听门口的侍卫讲,好像是皇上下了命令让京城的侍卫围住叶王府,要烧了叶王府。”小莲轻声说,侧头看了看叶凡,面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叶凡轻轻点了点头,皇上一定是被气坏了,不然不会生出如此愚蠢的办法,就好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想到用火烧了叶王府,好像没有叶王府的存在,一切是非就完全的消失了。真是太天真了!如果凡事可以如此轻易的解决,何必有那么多的烦忧愁闷!

“小姐,要不要通知姑爷一声?”小莲轻声问,“姑爷是傲林山庄的人,听说那个山庄是江湖上武艺最高的一个江湖大庄,或许他可以救得了叶王府。”

叶凡微微愣了一下,是啊,自从早上司马希晨外出,到现在已经一个上午了,为何还没有回来呢?他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的吗?不过,也不算奇怪,毕竟那儿有杜若欣在,那个女子才是他心中的唯一,是他的青梅竹马,甚至为了帮助他,不惜变成一个刁钻任性的女子,为得只是让她相信司马希晨是喜欢她的,让她可以帮助司马希晨完成他的霸业。

这名女子对感情的付出哪里比她少半分呢?

突然,她觉得她甚至可以原谅前生的林希晨,那个戏弄她的男生,若说起来,他也只是为了讨他喜欢的女子的欢心,是她自己愚笨上了当,怎么可能怪他呢?这样一想,到真觉得自己当时的选择实在是够可笑的,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付了生命,最终也不可能换回些什么。而如今,又遇到了一个司马希晨,他接近她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完成他的霸业,成就一个大兴王朝。她现在已经知道,他也亲口告诉过她,如何选择其实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她怨得了谁呢?

是她自己想要这样的,想要好好的帮他的,她何必要计较他会如何的反应,会不会感谢她呢?

所以,此时,他如何,对她来说,只是她自己的一个感受而已。

这样想,感受上似乎不是那么难过啦。侧头看了看小莲,轻声说:“他此时应该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妥当,就不必惊扰他啦。况且如今我们对付的是朝中的人,他对他们的熟悉程度甚至尚不及你。这吴槐将军毕竟是与父亲相熟的人,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小莲看看叶凡,有些难过的说:“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小姐您处处替姑爷着想,他何曾为你着想过。”

“这怨不得他。”叶凡淡淡的说,“是我想替他做些事,不是他逼我,若是我甘心如此,又何必要勉强人家谢我记我呢?那才是真的无趣。有些事,做也就做了,说不得对或错的。我不是他心中的最重要,他不记挂是很正常的。”

“吴将军,你这行径也未免太过孩子气了吧。”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声音不高,但字字入耳,纵然周围的环境是如此的嘈杂,却仍然听得清楚每一个字,很明显,他用了真力。

“是姑爷。”小莲高兴的说,她如今仍是不太了解小姐是如何会的武艺,但,下意识里只是觉得好像还是姑爷更加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些,姑爷毕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山庄的少庄主呀。

叶凡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林少庄主,这是皇命,在下也是无法。”吴槐的声音中些无奈,说,“皇上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叶王府从他眼前消失,吩咐在下烧了整个叶王府,林少庄主可带叶姑娘离开,只是这叶王府就当它不曾存在过吧。”

听着吴槐的声音从大门外传进来,比起司马希晨的声音来说,就显得有些听不太清啦。外面不仅有哀乐,唱经的师傅的声音,还有侍卫们驱赶围观者的声音,混在一起,若是不仔细听,还真是听不清。

叶凡和小莲迈腿出了大门,到了大门口。

司马希晨一袭素衣,被风微微吹起衣襟,看着潇洒沉稳,看着面前的吴槐,微笑着说:“这话说得有些不通道理,这是我妻子的娘家,就算我想带她离开,她又如何舍得下,况且如今府中两们逝者的棺木仍然未能入土为安,吴兄的建议,实在是行不通呀。”

“林少庄主,请不要难为在下。”吴槐沉声说。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而非吴兄所言。”司马希晨仍然微笑着,心平气和的说,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懒散的意味,“若想为难叶王府的人,须得过了我一关才成。”

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司马希晨的反应都让叶凡心生感激之意,他其实可以只隔岸观火,任由事态恶化,直到适合他揭竿而起的时候再露面,可他,好像并没有这样做。

吴槐咬了咬牙,沉声说:“那也只好得罪了。——来人,放火箭!”

司马希晨拔出腰间的佩剑,阳光下寒光一闪,说:“那也只好如此。多有得罪。”

说话间,剑起剑落,轻轻一扫,如同一阵清风拂过,不见任何的杀气,甚至吴槐也只是觉得面上一凉,却闻到空气中有隐约的甜腥的气息在鼻畔飘过。定睛看时,却只看见自己周围的几个侍卫面露惊愕之色的站在那,每个人的脸上都划过一条浅浅的血痕,他们手中的箭齐齐的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呛啷声。

这还是司马希晨手下留情,没有用上真力,否则哪里还有这些人仍可站在当地。

吴槐呆呆的站在当地。他听闻过司马希晨武艺出众,但在他围攻傲林山庄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此时出招这般凌厉,所以乍见他一招定输赢,心中不由得添了几分惊惧之意。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2:02:53
“叶姑娘——”吴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叶凡,有些为难的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发哑,“请恕——”

叶凡静静的站着,思忖着自己下一步要说什么。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轻轻走上前,微笑着说:“打扰你休息了吧?”

叶凡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已经烦了几天啦,不在意这一次啦,只是,若是他们真的想烧了叶王府,就由他们烧吧,这儿毕竟是个记忆的地方,不存在了反而是件好事。况且,现在令尊和令堂的尸骨已经带了出来,就更无所谓啦。”

司马希晨平静的说:“我考虑过,父母们被藏在这儿,一定与你母亲有关,放在任何地方,估计你母亲都不放心,虽然她觉得有愧于我们司马家,但却无能为力,所以,有可能是你母亲特意要求你父亲把我父母二人的尸体存放在叶王府附近,以叶王府的势力保护着。就算是有什么意外,她也可以尽可能的维护。”

叶凡一愣,平常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竟然也有如此“心机”?平常,母亲总是沉静温婉,甚少多事,却不想会有如此打算。仔细想想,似乎也有这种可能。

“但愿如此,这样,我父母的罪责还可以少一些。”叶凡温和的笑了笑,“那就让他们烧吧,这一烧,或许可以让你们更容易的成就大业,也算是叶家欠你们的。”

司马希晨深深的看了看叶凡,犹豫了一下,轻轻说:“也好,你是我司马希晨的妻子,这儿终究不再是你可留之处,从此后,你将与我日日同行。”

叶凡心中有些感动,眼中一酸,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但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心中明白,陪着司马希晨走到现在的不是她,是杜若欣,他对她,只是一份感激,感激她肯帮他。莫绿衣说得不错,到合适的时候,她是一定要消失的。有一天,司马希晨登上皇位,替代她的一定是杜若欣,她,只可能是个过客。

“吴将军,若是给个薄面,允许我们安排下人们离开,免得无辜的他们受到牵连。”司马希晨轻轻的说,“可好。”

吴槐点了点头,轻声说:“这事本就如同儿戏,自然不愿意伤害无辜的人,好,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处理府中的事宜,让这些下人们都离开吧。”

“谢谢!”司马希晨一笑,声不高,但其声入耳。

回到府内,叶凡吩咐小莲遣散府内的仆人,嘱咐她给各位要离开的仆人丰厚的盘缠,让他们快快的离开。

“杜姑娘的身体如何啦?”叶凡安静的问,心里头却乱乱的,眼睛不看司马希晨,避开他,看着小莲离开的身影。

“已经好多了,可能是路上劳顿,偶感风寒,歇息几日也就好了。”司马希晨笑了笑,说,“她母亲陪着她,吃了药,我去的时候她刚刚睡下,和莫紫衣聊了几句,等她醒来,就耽误了时间,幸好回来的时候吴槐刚到,否则倔事了。”

叶凡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如今叶王府是非多,否则可以接进府里来好好的休养,毕竟这儿方便些。现在也能算啦。”

“嗯。”司马希晨微笑着说,“我替若欣谢谢你的好心,是她路上自己顽皮,在马车内呆着,出了些汗,不肯好好的呆着,一定要出来看看沿途的风景,这一出来,被风吹了,就感了风寒。”

‘若欣’二字喊的叶凡心头一颤,她愣了愣,继而微微一笑,掩饰着自己的神态,说:“这样就好。”

司马希晨笑了笑说:“收拾好东西后我们就离开吧,这叶王府就由他们烧吧,我们先去客栈呆会,等到事情安排妥当了,我就带你回傲林山庄。”

叶凡轻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府内众人都逐一散去。

等到众人都散去的时候,叶凡把小莲叫到跟前,看着小莲,温和的说:“小莲,姑爷呢?”

“正在外面帮忙。”小莲微笑着说,“小姐,你会带我一起去傲林山庄吗?”

叶凡微微笑了笑,想了想,说:“小莲,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当然会让你去傲林山庄,希望可以在哪儿为你选一位如意郎君。”

小莲面上一红,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外面的人声突然间混乱起来,司马希晨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凝重的说:“我们快点离开吧,皇上再次下了令,要吴槐立刻放火烧了叶府,我们必须离开了。”

叶凡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好的,小莲,我们走吧。”

一行三人走到门口,叶王府外已经被各种柴草围了起来,拿着火把的侍卫围成一圈。

叶凡对司马希晨说:“我们二人都有武艺在身,可以闯得出去,可是小莲没有,所以,麻烦你照顾着她,我们闯出去。”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说:“好的。你要小心。”

“嗯。”叶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司马希晨,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若是我们二人之间没有所谓的恩仇有多好,这样,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不得已啦。保重!”

人声嘈杂中,司马希晨没有听清叶凡说什么,大声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手中的剑拔出,照顾着小莲向外闯。

叶凡向相反方向挥剑而出,微笑着大声说:“保重!”

流云剑脱鞘而出,只看得人眼花,叶凡避开吴槐这边,她知道,吴槐并不会真的为难他们,司马希晨带着小莲会容易些脱身,而她独自一人去向另外一个方向,可以引开一些人的注意力。皇上不可能只相信吴槐一个人,肯定会安排别的人。

混乱中,大火燃起,司马希晨带着小莲冲出重围,莫紫衣和雪莲、娇荷、茜素等人已经等在外面,立刻迎了上来。

娇荷一把抓住小莲的手说:“少夫人,您没事吧?你——你不是少夫人,少夫人呢?”

司马希晨一愣,回头看,整个叶王府已经烧得如日落般灿烂,火势惊人,侍卫们与傲林山庄随他来的人打在一起,一片混乱。
anro 发表于 2010-7-11 12:06:16
一支箭从火堆里射了出来,直直的落在司马希晨所站位置旁边的一棵树上,呛啷有声,与此同时,耳听得叶王府爆炸声声,所有人呆愣在当地,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叶王府在他们眼前迅速的化成为废墟。

司马希晨立刻取下插在树上的箭,箭上有封信,字迹是他熟悉的,“恩仇旧恨惹闲忧,缘浅何必得遇君。终究过往空一场,方知天意也无情。”

“希晨——”莫紫衣走了过来,“叶姑娘呢?她没有逃出来吗?”

司马希晨眉头一皱,转头看向莫紫衣,冷声问:“是不是你让何兴斌通知皇上再次下旨火烧叶王府的?”

“小姐——”小莲惊慌的喊,“府里有火药,这火一定是引着了火药,我家小姐她,她怎么样了?”

“她一定是故意不肯出来的。”尚秀丽轻声说,“信是谁送来的?”

“她为何不出来?”娇荷不解的问,“少主人已经和她解释了一些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答应不再计较,而且还提出帮少主人的,是不是没有冲出来?我们进去找找吧。”

“她们叶家欠我们主公的,就算还了命如何。”莫紫衣冷冷的说,“不错,确实是我通知了何兴斌,让他再次强迫皇上下旨火烧叶王府,以少主的武艺自然可以脱得了身,但叶凡,一个弱质女子,只怕是只有丧命的份,这样,我们就可以借此发挥,揭竿而起。”

司马希晨冷冷的说:“你本事越来越大了,什么时候事情由得了你来做主。”

“少主,我是为你好。”莫紫衣沉声说,“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你遇到了叶凡,就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不决,尤其是遇到与叶凡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总是避开,选择别的方法,使事情一拖再拖,让我们变得被动,这一次,我算是犯上,我认了,我不能让主公的心愿因为你一时的心软而葬送!”

“是啊,希晨。”尚秀丽走到司马希晨的身边,轻声说,“杜夫人也是好心,况且,我们已经放了叶姑娘的父母一命,给他们服了药,偷偷带他们离开了叶王府,如今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也算是两家的旧事扯平啦。”

司马希晨纵身而起,跃入火海之中,所有的人惊讶的声音都塞在了嗓子里喊不出来。

尚秀丽愕然而立,难道叶凡在司马希晨心中真的如此重要吗?她,不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个小棋子吗?一向冷漠的司马希晨会为她动心吗?

她没有动,以司马希晨的武功,这火海根本伤不到他的。

“希晨哥哥!”刚刚赶来的杜若欣凄惨的喊了一声,眼泪立刻落了下来,“你,你要干什么呀!?”

“欣儿。”莫紫衣扶住女儿,看了看火海,紧皱一下眉头,轻声说,“让他去看看吧,这样,他才可以死心,才可以放下儿女情长,才可以全身心的投身于建立大兴王朝的事业中去,而且——才可以只爱你一个人。这叶凡,活着,对你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母亲。”杜若欣悲哀的看着莫紫衣,伤心的说,“我不愿意希晨哥哥恨我一生。你何必要如此?”

“这是不得已的。”莫紫衣叹了口气,说,“你放心,希晨他不会有事,以他的武功,就算是落入火海,也不会伤他毫分。但是,叶凡就没有如此好的运气,此时只怕是早已经去了九泉之下,这样,是唯一可以让希晨死心的办法。娘是过来人,知道希晨对叶凡已经动了心,从一开始遇到叶凡,希晨他就狠不下心来利用她。”

“母亲,女儿可以容她存在。”杜若欣难过的说,“女儿知道希晨哥哥对叶姑娘动了心,况且,希晨哥哥得了江山,难免要三妻四妾,就算叶姑娘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不一定肯容你。”莫紫衣轻声叹息道,“欣儿,娘是为你们好,自从这个叶凡出现开始,希晨就没有再注意过你的存在,若是长此下去,只怕是希晨他就会忘了家仇国恨,真的爱上叶凡,到那时,他们之间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一个外人。”

“希晨哥哥对叶姑娘好,只是为了完成他的复仇计划,这事你也知道。”杜若欣轻声说,“况且,他也没有对叶姑娘如何呀?雪莲不是也说了吗,他们根本就没有圆房。”

莫紫衣看了看女儿,轻声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一场大雨在大火烧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降临,慢慢浇熄了大火,整个叶王府已经成了一堆废墟,断墙残壁,一派萧瑟。

司马希晨站在废墟之上,白衣之上已经沾了灰烬,发丝有些乱,但模样依然洒脱,只是神情变得异堂寂寞。这个时候的叶王府找不出一样全的东西,层层叠叠的断石残砖累积着,想要找到叶凡的尸体,根本就没有可能。

“少主。”雪莲赶到司马希晨的身边,轻声说,“您没事吧?”

司马希晨半天没有吭声,他的面色非常的疲惫,神情也倦怠不堪,看着遥远的前方,好半天,好半天,才淡淡的说:“告诉他们,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嗯。”雪莲恭身而退。

吴槐在远处站着,看着司马希晨站在废墟之中,心中竟然有些酸楚,只怕是这叶姑娘,将是面前这位公子一生的痛啦。

司马希晨静静的站着,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眼前突然出现了他和叶凡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酒家里,叶凡面色羞怒的说:你放心,天下男人独绝了,我也不会想着寄希望在你身上!

突然满心怅惘,喃喃而语:凡儿,希晨欠你一生一世。

自此后,司马希晨亲自率军征战,四处拼杀,沉稳内敛,不近女色,身边只有何明一名随从,娇荷一名奴婢。

四年后,李强从司马容垠手中夺走的江山终于重新回到司马容垠儿子司马希晨手中,大兴王朝建立,司马希晨登基,为大兴王朝第一位皇上,年仅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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