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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是擦肩而过 作者:秋夜雨寒 完结 三部曲之一

发布者: mayflora | 发布时间: 2009-4-24 10:50| 查看数: 19181| 评论数: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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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00:40
寂寞秋雨,缠绵绯恻,庭台楼阁,安静无语。

何明嘱咐小太监:“这几日皇上政务繁忙,仔细伺候着,小心失了谨慎,皮肉受苦。已经嘱咐过你,皇上心情不好,每到这个季节,皇上就容易不开心,你还是不记着!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惹得皇上今日一整天的不开心?”

小太监脸色苍白,吓得整个人哆嗦,颤声说:“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是,只是,昨个晚上,杜夫人和杜姑娘去找皇上,皇上说不见,奴才没拦住杜姑娘的母亲,她闯了进去,奴才,奴才——”

何明皱了一下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小太监得了赦,急匆匆的下去啦。

远远的看见司马希晨一个人慢慢了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看院中的花草,菊花开得正艳,却已经到荼蘼时。他穿了件锦衣,便服,看起来比四年前有些消瘦,气度却愈加不凡,高贵,内敛。神情若有所思,一边走一边看花一边想心事。

“何明参见皇上。”何明施礼,轻声说,“昨个皇上歇息的不好,今日为何不趁着中午事情不多,休息一会?”

司马希晨抬头看了一眼何明,淡淡的说:“让你办得事情办得如何啦?”

“有些已经办妥,有些还在办。”何明轻声说,“奴才会继续办的。请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意的去办。”

“有岳晴梅的消息吗?”司马希晨看着远处的景致,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些疲惫,“四年前她闭关,至今仍没有出来吗?”

“奴才去过‘茗苑’,那儿依然是空无一人。林庄主也去过,可惜去了多次也没有遇到过,奴才担心,有可能岳前辈已经知道了她的儿子已经去了的事情,所以故意躲起来不见。就算是闭关,也不可能四年不出,最多也就半年的时间。但是,茗苑中除了旧物未改外,就没有过任何有人呆过的痕迹。”何明低头轻声说。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看着远方,淡淡的说:“知道了。退下去吧。”

何明低着头,轻声说:“皇上,叶姑娘去了已经四年了,您也要放下些才好。杜姑娘如今也不小了,——”

“下去吧。”司马希晨淡淡的说,“朕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何明低头离开,走开了有几十米,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司马希晨。自从四年前叶姑娘在火海丧生后,少主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对什么都淡淡的,四年的征战,也始终如此,除了战事,就没关心过别的什么事情。就连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杜若欣,他也始终淡淡的。

如今登基做了皇上,也没有想过立皇后的事,每次大臣们提起此事,他也只以国家刚刚建立,事情众多为理由搪塞过去。

花园中有块假山石,司马希晨慢慢的走到假山石跟前,站着,神情变得恍惚起来,就是在这块假山石前,他第一次遇到了叶凡。

那个夜晚,叶凡一身简单的打扮,躲在假山石后面,他早就发现了她,以他的武功发现一个藏在自己附近的人,实在是太容易太简单,但他故意装做没看见,和自己的仆人说话,那时,他本以为那个躲在假山石后面的小姑娘是叶王府的一位奴婢,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时,叶凡以为他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所以悄悄的从假山石后面走了出来,与‘故意’出现的他碰了个正着。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眼神却异常的清冽,有些漠然,有些羞涩,也有些忧郁,虽然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却遥远的无法触及。

那一眼,让他终生难忘。

从来没有人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温婉恬静,就好像她面前什么人也没有,就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安静的站着,却言词犀利,只是不让人生出厌恶之心。她根本不为他动,那一刻,他还真有些说不出的挫败感,从他涉足江湖开始,他几乎就没有因为女人遇到过任何挫折。

但,他,看出了她对他的厌恶,没有理由的厌恶,她看他的眼神透着一种想要远远逃开的念头,似乎,随时都可以在他面前消失。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她当时的衣着,素白的裙衫,青丝如瀑。

“皇上。”

娇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头看着娇荷,淡淡的问:“何事?”思绪仍然有些恍惚。

“林夫人来了,想要见您。”娇荷轻声说。

莫绿衣?大约又是来说自己与杜若欣的事情的。“知道了,让她来见朕吧。”

莫绿衣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司马希晨,眉头依然微锁,神情依然恍惚,似乎是仍未能从叶凡离去的事情中挣脱出来。

“皇上。”莫绿衣施了一礼,轻声说,“又在想叶姑娘啦?”

司马希晨摆了摆手,“罢啦,此处没有外人,有话直接说吧。”

“难道皇上还不能放下叶姑娘?”莫绿衣温和的说,“事情都已经过去四年了,您也不要太自责了,况且,若欣也等了您四年,如今她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家,总该有个名份吧。”

司马希晨淡淡的神情,平静的说:“我不相信她已经离开,虽然我武功比她高,但是,她掌握着流云剑法,若是我能够躲开,她也应该可以,她,应该还活着,她只是诈死,为了成全我们的事情。”

“流云剑法?”莫绿衣一愣,“那丫头会武功吗?流云剑法?就是和你同出一门,但又各不相同的武功吗?”

司马希晨看了一眼莫绿衣,冷冷的说:“不论她是生是死,她仍然是朕的结发妻子,纵然你有恩于朕,也不可以用这种语气提到她。至于若欣,朕知道她一直对朕很好,但,朕只当她妹妹一般,朕会替她选位佳婿。”

“若欣怎么可能再嫁别人?”莫绿衣脱口说。

“为什么不可以。”司马希晨漠然的说。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03:08
“这样对若欣太不公平了吧?”莫绿衣伤心的说,“没有遇到叶凡前,你是答应要娶她为妻的,只是为了完成你的计划,才有了你娶了叶凡这件事,当时你也答应了只是娶了她这个人,绝对不会要了她这个人,而且,直到最后,你们二人也没有同房,按道理说,她对于你来说,也不过是个棋子,为何,如今,到要若欣让出她本应该得的位置?”

“这原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情。”司马希晨倦怠的说,“我心中没有若欣的痕迹,如果我娶了她,也不过给了她我的身体,没有我的心,她会觉得快乐吗?我不想她像我这样不快乐。”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更何况你们两个人自小一起成长,在叶凡没有出现前,你们一直相处的非常融洽,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为何,现在竟然说你心中没有她的位置?”莫绿衣伤心的说,“这是理由吗?难道失去的才是最好的?若欣在你心中就真的没有一点痕迹吗?我知道,除了若欣,你曾经有过许多的女人,但,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让你停下来,难道不是因为有若欣的缘故?为什么,你现在会这样说?我从小看你长大,你是怎样一个人,难道我不知道不清楚吗?你根本就没有爱过除了若欣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啦!”莫绿衣情绪有些激动。

司马希晨静静的看着前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们开始的时候只是安排了那么一个计划,从你仇人的女儿中选择一个,这是你有参与的,也是你自己同意的,你和叶凡根本就是相互利用,哪里谈得到感情二字。”莫绿衣盯着司马希晨,“只不过是你失去了她,并且觉得她的死与你有关,是你逼她死的,所以心中始终放不下。但,你怎么可以因此就完全否定了若欣的存在呢?”

司马希晨轻轻叹了口气,轻轻的说:“我做什么我自己清楚,这和悔恨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她,我心中放不下任何一个人。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只是设计了一个复仇的计划,只是想要利用她除掉皇上,让她的父母为他们当时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情纯粹是天意,从遇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在我心中留下了痕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到了现在,她已经刻进了我的心中,无法抹去。”

转头看着莫绿衣,司马希晨面色平静的说:“在凡儿没有出现之前,我也承认我和若欣的关系一直不错,或许是从一开始大家就说我们应该是一对,我就在心里觉得我应该娶她,而这,与感情完全没有关系。对她,我更觉得我像她的哥哥,而非情人。——”

“你现在这些都是搪塞,自从叶凡出事开始,你有和若欣在一起过吗?”莫绿衣恼怒的说,“你根本就没有给你和若欣机会!”

司马希晨没有说话。

“就算你觉得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也要给彼此一个机会,尝试在一起,看看能不能够有可能。再者说,你现在是皇上,是一个可以三妻四妾的男人,就算有了若欣,也不算为过,我想,就算是叶凡仍然活着,哪一天回来,她也不会介意的。”莫绿衣盯着司马希晨,急急的说,“最起码,你应该见见若欣,或者你自己和她说清楚,让她死心,或者给她一个名份,让她安心。这对你来说,都不困难,但对若欣来说,却是一种福气。”

“好吧,我会的。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司马希晨疲惫的说,“至于若欣,我会与她谈谈的。”

莫绿衣还要说什么,司马希晨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扭头看着假山石,一句话也不再说。

莫绿衣沉吟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司马希晨的表情不对,心中想到司马希晨已经答应再见若欣,已经是让了一步,就慢慢的开始吧,反正大家有的是时间。

“娇荷。”司马希晨轻声喊了声。

“奴婢在。”娇荷轻声说,她一直站在附近,听到了所有的对话,跟着司马希晨呆了四年的时间,只有她,最清楚主子对叶凡的思念有多深,也只有她才最清楚,主子现在心中有多苦。

“朕对若欣真有很不公平吗?”司马希晨倦怠的问。

娇荷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顿了一下,才喃喃的说:“这个,奴婢不知道如何说才对。奴婢知道皇上一心想着少夫人,没有办法再喜欢别的女人。杜姑娘她,她,对皇上到也是真心实意。这个,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合适。”

“也许,——”司马希晨轻轻的叹了口气,说,“罢啦,我们回去吧。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秋天的雨,越来越冷。——只是,不知道凡儿她如今可好?若是她在火海中避开了我,以她一个千金之躯,她要如何生活呢?”

“少夫人,她,真的还活着吗?”娇荷轻声问。

“她肯定还活着。”司马希晨坚定的说,“她与我系出同门,我用的是清风剑,她用的是流云剑,轻功之上我们应该是不相上下,若是我可以在火海中逃开,她也一定可以。而且,她让我带小莲离开,根本就是故意的,她,一定还活着。”

“可是,皇上您已经找了很多次,都没有少夫人的消息,要如何办呢?”娇荷轻声问,“若是少夫人存心躲起来,又要如何找呢?”

“若是找不到,朕就等她一生一世。”司马希晨淡淡的说。

娇荷没有吭声,跟在司马希晨的后面安静的走着,现在,叶凡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呢?皇上能够等到她回来吗?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05:12
三日后,皇宫。

夜色初上,秋意寒重,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人心里头说不出的忧郁。司马希晨独自一人呆在房内,桌上一壶酒,自斟自饮,神情落寞。

“皇上,杜姑娘来了。”娇荷在门外轻声说。

司马希晨头也没抬,淡淡的说:“请她进来吧。”

杜若欣从房外轻轻的走了进来,看起来比四年前也消瘦了许多,穿一件淡蓝的裙,娇弱无助,静静的看着坐在那儿饮酒的司马希晨,温和的轻轻说道:“希晨哥哥,好久不见。”

司马希晨依然不抬头,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吧。”

有很久没看到司马希晨了,四年的征战当中,也有相遇的时候,却只是匆匆而过,几乎都没有讲话的机会。司马希晨登基后,更是没有机会,这一次,阿姨特意请她一起到宫里来,她才有机会见到司马希晨。他好像不太喜欢见到他,上一次和母亲一起过来,就吃了闭门羹。难道,他真的不再喜欢她了吗?

“要喝吗?”司马希晨指了指面前的酒,随意的问。

杜若欣摇了摇头,在司马希晨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司马希晨,温和的说:“希晨哥哥,若欣很想念你。”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面前的酒一口饮下,轻轻的说:“谢了。你还好吗?”

杜若欣突然流下泪来,哽咽着说:“希晨哥哥,你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还在想念叶姑娘,因为叶姑娘的死而内疚吗?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的。”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挂念的。你不要担心。”司马希晨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我只是没事,喜欢一个人坐着。”

“希晨哥哥,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不在乎什么的,你以前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洒脱,如今为何如此沉迷于旧事中,难道你真的爱上叶姑娘了吗?希晨哥哥,你不要再喝了。”杜若欣想从司马希晨手中抢过酒杯,难过的说,“我以为那只是个计划,是我们的计划,利用叶凡的身份报复她的父母,除掉皇上,你不也一直做得挺好的吗,我们不也演得挺好的吗,你,我,秀丽姐姐,还有阿姨和姨父他们,我们不一直都是在演戏吗,为什么,你现在如此的放不下?难道真的以为叶姑娘是你害死的吗?她只是不小心被烧死了,那只是个意外。希晨哥哥——”

司马希晨推开杜若欣的手,又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表情愈加的落寞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杜若欣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伤心的看着司马希晨。“希晨哥哥,你怎么这样了,你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没事,”司马希晨淡淡一笑,“我只是在想念我的妻子,若不是我当时骗她,她不会舍我而去。夜深了,若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娇荷,送若欣回去休息。”

“希晨哥哥——”杜若欣还想说什么。

司马希晨摆了摆手,淡淡的说:“去休息吧,明天有时间让何明陪你四处看看。我也累了,想要休息了。有时间我们再聊。”

杜若欣有些犹豫,她不舍得离开,娇荷轻轻的走上前,低声说:“杜姑娘,不要了,先回去吧,皇上肯见你,以后时间有的是。”

看了看娇荷,杜若欣低下头,泪水满脸,“娇荷,我真是羡慕你,可以陪着希晨哥哥这么久。”

娇荷没有说话,扶着杜若欣离开。

何明站在走廊,看到娇荷送杜若欣回来,轻声问:“娇荷姑娘,皇上睡了吗?”

娇荷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这个时辰休息过,正在房内喝酒呢。你找皇上有事情吗?”

“是有点事情。”何明点了点头,轻声说,“我去见皇上。”

娇荷没有吭声,看着何明静静的走开。

“皇上。”何明看着司马希晨,低低的声音,说,“我们找到岳晴梅啦。但是,好像叶姑娘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如果您猜测对的话,叶姑娘好像存心避开了所有的人。岳晴梅已经出关一些时间,只是不在茗苑,刚刚有位探子回来说,在茗苑附近的山上有位女子,据那儿的村民形容,应该就是岳晴梅。”

司马希晨举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再一饮而尽,低低的说:“明天,朕要去见见岳前辈。”

何明有些犹豫,轻声说:“皇上,您如今是九五至尊,这样随便出去,只怕是有些危险,不如,明天先让奴婢去见见岳前辈,然后您再去见她如何?说不定,若是叶姑娘真的和岳前辈在一起,盯上几日可以碰到。”

“没关系,还是朕自己去见她好了,也许可以从她嘴里打听到凡儿的消息。”司马希晨思虑着,“朕不可以放弃任何一个与凡儿有关的人,目前,朕知道的与凡儿有关系的人,也只有岳前辈一个,她们有师徒之谊,凡儿若是活着,应该会去看望她。”

“皇上,您不是说,少夫人所掌握的武功是与你同出一门的流云剑法吗?奴才曾听林庄主说过,岳前辈的武功不是流云剑法呀。”何明不解的问。

“有一天晚上,朕在叶王府,也就是出事前的一个晚上,朕曾经遇到岳前辈来找凡儿,凡儿称她为师父,所以才晓得她们有师徒之谊,朕想亲自去见岳前辈,看看能不能从凡儿如今唯一的一位亲人嘴里听到些蛛丝马迹。”司马希晨又为自己倒了杯酒,“至于她是师从何人学的流云剑法,暂时不清楚。”

“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寻找少夫人的踪迹,可是一直都没有,是不是,当时确实是——”何明犹豫着说。

“凡儿她一定没事。”司马希晨低下头,强压着心头的悲哀,轻声说,“若她有事,希晨独存,有何趣味!”

和着眼中的泪,司马希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嘲的笑了笑,喃喃地说:“凡儿,希晨真的很想你。”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07:21
路边一家小店,一面酒旗迎风飘荡,摆着两三张桌子,收拾的到还干净,开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主子,不如我们在这儿歇息一会再走,前面那座山就是探子们找到的岳前辈的存身之处啦。”何明已换了平常人的服饰,没有穿侍卫的服装,一身短打,看起来十分干练。

司马希晨也换了便服,一身素衣,面容微有些消瘦,气度不凡中透出几分淡泊。他点了点头,看了看前面的山,有些许雾气,树色葱郁,虽是秋日,仍然生机盎然。“好吧,暂且休息一会吧。”

喝了口茶,司马希晨淡淡的说:“林庄主说岳前辈是在茗苑面壁,为何,如今放弃了哪儿?”

“找到岳前辈的踪迹是最近的事,主子说那晚听到岳前辈与少夫人的攀谈中提到了茗苑,可是茗苑在江湖上并不出名,很不容易才找到,原来就在叶王府府邸旧址附近。”何明四下里看了看,继续说,“林庄主说,那儿应该是岳前辈面壁思过的地方。但是,似乎出关之后,她就不大常去那儿啦,反而是四海为家,目前这个地方,岳前辈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听说,她经常救济这儿附近的百姓,为他们疗伤。”

“林庄主知道吗?”司马希晨随意的问。

“目前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应该会找来的。依奴才看,林庄主对岳前辈好像并没有忘情。”何明说。

正说着,远远的有人骑马经过,大概是到了这儿,想要休息,轻轻一拉马头,纵身下马,在一张空桌上坐下,年纪不大,穿一身淡素的白衣,风度翩翩,举止不凡,一张素面,唇畔带笑,观之可亲。听他对伙计说:“麻烦给我倒杯茶。”

不知为何,司马希晨突然心头一跳,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将目光转移到来人身上。正巧来人也抬头四下里观看,看到了他们,似乎也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温和的一笑,礼貌的点了点头。

“主子,您怎么了?”何明看到司马希晨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解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司马希晨并不理会何明的疑惑,站起身来,轻轻的走到来人对面,温和的问:“可以坐吗?”

那素衣公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司马希晨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素衣公子,面上有些许感动的微笑,然后,伸手静静的握住了素衣公子放在桌上的手,落下泪来,轻轻的问:“凡儿——”

素衣公子似乎有些意外,面上的表情却平郝柔,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微笑着说:“皇上,您的眼力真是好,竟然让您认出来了。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司马希晨心中真是狂喜,看着叶凡,轻轻的,努力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素衣公子,含泪带笑的说:“你随身所带的流云剑泄露了你的身份,还有你腰间所带的这块玉,是百毒门的镇派之宝,我曾经见过。你的易容术已经骗了我两次。上次是范晔,这次——”

叶凡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剑,轻轻笑了笑,说:“这次并不是为了骗皇上您,是为了出行方便。政事不繁忙吗,可以有时间出来?”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伸手去握叶凡的手,似乎只有握着才会安心,但叶凡却依然是闪开了他的手,不过,在面上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安静的看着司马希晨。

“凡儿。”司马希晨有些意外,手空空的落在桌上,有些悲伤的一笑,“几年不见,真是生疏了。”

叶凡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几年过得可好?”司马希晨转开话题,温和的问。

叶凡点了点头,静静的说:“父亲有些旧的产业,虽然叶王府被烧成废墟,但,我在外的生活到还不愁。让皇上您担心啦。”

“能不能不称呼我为皇上?”司马希晨心里头一点点的发疼,叶凡温和的态度,让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还不如怨他骂他打他让他觉得舒服些,这样的态度,似乎只说明了,在叶凡心中,并不曾有怎样的不堪回首。

叶凡有些犹豫,想了想,说:“如今您就是皇上,若是不称呼皇上,到要如何称呼?还是称呼皇上方便些。或许在外不太方便,要如何称呼呢?”

“你还是直呼我名吧。”司马希晨轻轻的说。

叶凡淡淡一笑,说:“那可不妥,我对着当今的皇上开口司马希晨,闭口司马希晨,摆明了想要找死。还是算啦吧。”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是天下百姓的皇上,不是我的凡儿的皇上。”司马希晨微笑着,不论怎样,可以看到叶凡,怎样都是好的,纵然她的态度是如此的让他伤心。

叶凡愣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何明,突然轻轻的说:“皇上,您不必如此。叶凡如今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只想过平常的生活,不想再与您和您的大兴王朝有任何的瓜葛。四年前,我们就已经了结了所有的恩怨,如今,请皇上允许我们只做陌生人好吗?”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有些难过的笑了笑,轻轻的说:“凡儿,我们能做得了陌生人吗?若是可以做得了陌生人,何必放不下。”

叶凡看着面前的茶,轻轻的叹了口气,轻的连自己都听不真切,然后抬起头来,温和的一笑,说:“皇上——”

“我不是你的皇上,我只是你的相公。”司马希晨看着叶凡,轻声但却认真的说,“就算你当我们是陌生人,这份关系也无法从我们的记忆中抹去。如果这四年你全部用来忘记我,也无法否认我们曾经是夫妻的事实。”

“皇上。”叶凡犹豫了一下,淡淡的笑着说,“四年前,既然做了告别,也就是了结了所有的过往。我是曾经嫁给你,但,在四年前,你们就已经准备好了休书,离开傲林山庄前,莫绿衣就已经将休书交给了我,如今,我只是个自由散漫的过客。”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08:05
司马希晨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叶凡,说:“我这是自做孽自作自受,怨不得你,我不再勉强你,只是想问一声,这四年,你是如何过得?有没有受什么苦?”

“还算顺利。”叶凡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微笑着说,“当时,叶王府着了火之后,我就趁着火势离开了,既然你我师从同门,你应该可以想得到我可以离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心让你照顾小莲,我也可以走得放心。然后,我去了父亲原有的一些京城外的产业处,拿了些钱,就这样离开你们的视线活了下来。”

“没受苦就好。”司马希晨松了口气,“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若是没什么事,我想先行一步啦。”叶凡站起身,拿起剑,微笑着说,“皇上政事一定繁忙,我就不打扰啦。”

“凡儿,见到我,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司马希晨叹了口气,“就算我是你的仇人,也总该有份恼恨吧?难道你连恼我怨我恨我的心都没有吗?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如此不堪一提吗?”

叶凡头也没回,轻轻的说:“没有啦,只是我闲散惯了,再说,皇上也是如此的忙碌,何必花时间回忆旧事。”

“想见见你的父母和哥哥吗?”司马希晨突然转开话题,问。

“罢啦。”叶凡头也不回的说,“只要他们活得好好的,何必再见,你也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的给他们一个幸福平静的生活,我相信你不会违约。”

“凡儿,难道我找不出可以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吗?”司马希晨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问。

叶凡回过头来,看着司马希晨,轻声说:“皇上,杜姑娘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的珍惜,我对于皇上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过客,不必再把内疚放在心中,还是好好的珍惜杜姑娘吧。”

“我心中已经有了你,根本放不下任何的人,如果我不想伤害她,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接受她,只给她我的躯体,却不给她我的感情,与害她有何区别?”司马希晨站起身来,走到叶凡身旁,盯着叶凡的眼睛,叹了口气,慢慢的说。

“皇上,”叶凡身体向后退了一下,口中说。

司马希晨欺进一步,用手捂在叶凡嘴上,恳求着说:“凡儿,求你,不要再称呼我为皇上,可以吗?”

叶凡立刻抽身后退,闪开了司马希晨的手,微笑着说:“称呼这么重要吗?若是这样,只要你肯改了称呼称呼我为叶姑娘,我就可以称呼你为司马公子。”

司马希晨随意一跟,他的武艺在叶凡之上,反应和应对又在叶凡之上,这一跟,两个人就面对面站到了一起。司马希晨的呼吸扑在叶凡的脸上,痒痒的,“我喜欢称呼你凡儿,这个名字,我在心中喊了千万遍,改不了,我不要你称呼我司马公子,不如,像以前一样,你称呼我希晨,如何?”

叶凡下意识的向往退,一退,却碰到司马希晨的胳膊,立刻说:“皇上,这可是在外面,人家不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看见两个大男人如此纠纠缠缠,会做何想?若是有人认出你是皇上,那可是——”

“只要你喊我一声‘希晨’,我立刻就放了你。”司马希晨忍住心中的难过,面上带笑的说,“否则,就由外人说去吧。”

叶凡面上一红,犹豫了一下,才蚊子般的声音说:“希晨。”

司马希晨手上一紧,叶凡一下子摔进司马希晨怀中,她立刻用手一推,司马希晨没想到她会出招,一下子促不及防,只觉得胸口一闷,身子一凌,退后了几步,脸上神情变了变,勉强微笑着说:“凡儿,你有如此恨我吗?”

叶凡一愣,她是情急出手,并没有想到司马希晨并没有想到提防,手上难免用了几分真力,却不想到司马希晨根本没有对她设防,硬生生挨了这一招。

远远站在一旁的何明并不知道面前之人就是叶凡,以为有人要刺杀皇上,立刻出招,叶凡头也不回,剑鞘一挡,何明一愣,闪身躲开,连进三招,叶凡仍然头也不回,身形微动,连衣襟都不曾飘动,就已经避开了三招。何明脸上一红,陪着皇上四年了,还是第一次在皇上面前出丑。这人,武艺为何如此邪门。

“何明,住手!”司马希晨厉声阻止。

“主子。”何明吓了一跳,从没听过司马希晨用如此恼怒的声音与他说话,立刻退到一边,远远的站着。

“凡儿,对不起。”司马希晨转头对叶凡说,“何明他不知道你是凡儿,以为你要刺杀于我,所以出招,没有伤到你吧?”

叶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说:“如果他可以伤得了我,你如今就看不到我了。皇上,不要再纠缠旧事,好好的做你的大兴王朝的始皇帝吧。我也该走了,保重!”

“你准备去哪里?”司马希晨站在原地,努力保持着平静,语气温和的说,“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叶凡只是微微一笑,纵身上马,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司马希晨叹了口气,轻声说,“凡儿,我们有缘还是无缘?何时我可以再看到你?但如今知道你仍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啦。”

何明不知道司马希晨在低声说什么,看着绝尘而去的叶凡,发了半天的呆,隐约觉得此人哪儿有说不出的熟悉。

“皇上,我们现在去山上看看吧?”何明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了,还赶得及回来到镇上投宿。此处地势偏僻,不宜久留。”

“不必了,我们回镇上去吧。”司马希晨淡淡的说,叶凡离开的方向不是去向山上的方向,再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何明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言,陪着司马希晨向镇上的方向赶去。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09:37
镇子不大,但很干净,只有一处客栈,大大的招牌旗非常的醒目,上面四个字‘顺风客栈’,写得遒劲有力,虽然略显笨拙,却气势不差,迎风招展。

天近黄昏,有些雨意,寒意正浓,街上行人很少。

“主子,这镇上好像只有这一家客栈,我们是否在此留宿?”何明轻声问,“看样子还挺干净的。此处离京城有些距离,若是赶回去只怕是来不及,要不,先在此歇息一下?”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好吧,即来之则安之。”

四年的征战,司马希晨已经习惯了在许多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虽然现在贵为万人之上的皇上,依然如常。

在临窗的空桌前坐下,听着外面的秋雨之声,司马希晨觉得有些寂寞,四年的时间,想念叶凡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安慰,如今突然遇到了她,而且相遇的如此意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助。但知道她活着,却成了他今生最大的心安,心爱之人,能够鲜活的站在他的面前,纵然她不再理会自己,又如何呢?只要她好好的,怎样都好。

“掌柜的,还有房间吗?”外面有一个声音传来。

这声音听在司马希晨的耳朵中,真如心中炸了一个雷,这么巧,那么多路,他们才分手不久,就在同一个地方相遇。他站起来,看着正与掌柜的说话的叶凡,人却愕然的站在了当地。说话的是叶凡不错,但也叶凡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苏青民。

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看到这个人啦。

苏青民正笑着说与叶凡说话,声音轻轻的飘进司马希晨的耳朵中,听起来十分的刺耳。“小凡,这一次准备在京城呆多长时间?”

“只稍做停留就走。”叶凡笑了笑,说,“你真是不长记性,我说过许多次,不许再叫我小凡,还是记不得。青怀哥哥可好?”

“他,能好才怪。”苏青民笑着说,“除非你肯答应嫁给他,否则别想他好。对啦,你前些年跑哪儿去了,若不是——皇,——”

正说着话,苏青民抬头一眼看见了司马希晨,吓了一跳,纵然司马希晨此时着的是便装,但仍是掩饰不去他的出色,那份与众不同的贵胄之气,道不出的霸道与英气。

叶凡闻声,侧头看了一眼司马希晨,有些愕然,脱口说:“竟是如此之巧,我当应该想到,此路是通京城的唯一捷径。”

司马希晨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受,想到,原来一直以来,叶凡和苏家兄弟都有来往,独独瞒住了自己,难道,在叶凡心目中,他真的无足轻重吗?面上努力微笑着,说:“是啊,真的很巧。”

苏青民站在一旁,虽然心中愕然,但礼数上却不敢大意,毕竟如今的司马希晨是当今的皇上,大家已经认可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是司马容垠的后人,如今他得了江山,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道理。虽然他没有亲临他的登基大典,但,他知道他做了皇上。

“苏青民见过皇——”他恭身施礼。

“罢啦。”司马希晨摆了摆手,淡淡的说,“在外,诸多不便,不称呼也罢。好久不见。”

苏青民点了点头,“我一直随大哥在外做生意,很少回家,如今京城挪至,噢,不,是搬至,这,是京城——”他愣了一下,不知要如何说下去,如今京城在傲林山庄旧址之上,那儿原本就是司马容垠的旧居之所,傲林山庄已经回到它原来最早建庄之地,他想说京城搬到新址,却突然想到,若是这样说的话,不是还表明了他所说的京城是原来李氏的江山吗?有些尴尬,只得红着脸住了口。

叶凡忍不住微微一笑,说:“我不紧张,你到紧张成这个样子,若是再这样说下去,只怕是真的解释不清啦。皇,——如此情形下还真是不好称呼你。”

司马希晨淡淡一笑,静静的说:“哪有你说得如此困难,你以前如何称呼我,此时就如何称呼我。”

叶凡一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如果我真是傻到称呼当今的——的名字,真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起吃东西吧。”苏青民转移开话题,面前的男子不仅仅是当今的皇上,而且还是叶凡的相公,如此情形下,多少有些不妥,他为在皇宫里呆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微服私访吗?刚才他们的攀谈没有被他听到吧?

“好呀。”司马希晨一笑,对伙计说,“去拿些好酒来,我们几人要痛饮一番。”

几人坐下,叶凡不得不承认,在气势上,司马希晨远远的胜过了所有在座的人,她坐下,正好与司马希晨对面,苏青民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在二人中间坐下,何明自然是不上桌的,远远的避开在另外一张桌上单坐下来。

“罢啦,你不必那般拘礼,此时没有外人,就一起坐吧。”司马希晨看了看何明,淡淡的说。然后抬头看向叶凡,静静的说,“还记得我们二人第一次一起饮酒的情形吗?当时苏公子也在场,此时除了缺了何公子外,到真是和以前情形相同。”

苏青民一笑,说:“当然记得,当时我和何大哥还以为小——叶姑娘是叶王府的奴婢,闹出了笑话。对啦,如今何大哥可好,应该已经在朝为官了吧?”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说:“是的。”

何明为三人倒酒,偷偷看了一眼着男装的叶凡,他刚刚是听三人闲聊时的话才晓得面前的这位素衣公子就是失踪了四年的叶凡,看起来她的变化不大,着了男装到真是好看。

司马希晨端起酒杯,微笑着说:“来,为大家有缘再次相遇干杯。”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何明立刻为他倒上一杯,他再一饮而下,如此往复,竟然连饮三杯。

苏青民微笑着也一饮而尽。

看着司马希晨一杯一杯的喝酒,叶凡有些愕然,知道司马希晨酒量一向不错,但他如此饮酒法,到在她意料之外,如今的他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吗,为何如此?她端着酒杯想着要不要喝,那边司马希晨和苏青民已经连饮数杯。

各怀心思吃完饭,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10:17
叶凡觉得没有倦意,从房内出来,正巧一眼看到司马希晨的随从何明拿着酒进到司马希晨住的房间,一愣,这顿饭吃下来,司马希晨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而饭菜根本是没动,他除了喝酒就是喝酒,难道到了晚上还得继续喝不成?

过了一会,听见司马希晨在房内低叹,“千杯买醉,酒入愁肠泪亦寒,无奈总思量。凡儿,你放得下,我却放不下,原来这四年,你从不曾思念过我,哈哈,却原来我不过是痴人一个!来来,喝酒,喝酒——”

见何明从房内出来,一脸愁容,叶凡立刻闪身躲在柱后,避让过去。从窗户处可看见司马希晨一杯接一杯,正自饮酒。

何明正独自一人站在那发呆,听见有人淡淡的声音,轻声说:“独自一人如此雅兴听雨?”

“少,少夫人。”何明闻声回头,见是叶凡,立刻打起精神。

“此处离杜姑娘所居之处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若是快马或许更可快些。”叶凡淡淡的说,“你此时骑我的马去,应该很快就回得来,去请杜姑娘过来,你家主子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人陪伴,若是杜姑娘愿意的话,此时正是机会。”

何明一愣,脱口说:“少夫人,您,您如此安排却是为何?您明知道主子心中只有您一个人,就算是请杜姑娘来了,又有何用?”

叶凡摇了摇头,说:“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哪里来得如此多的问题。你既然还称呼我一声少夫人,就去办吧。”

“这?”何明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叹了口气,轻声说,“少夫人,您这是难为奴才。其实,在您之前,林夫人和杜夫人已经找过主子好几次了,想让杜姑娘入宫嫁给皇上,但主子就是不肯答应,甚至连面也不肯见,前个才勉强答应见了一面,也只见杜姑娘泪流满面的离开,不见主子有什么不妥。您安排奴才这个时候去了,杜姑娘自然是肯过来的,可,奴才担心主子定是不肯好颜相对,徒惹伤心而已。”

叶凡一愣,轻声说:“难道就由着他如此喝下去不成!”

何明心中一喜,看来少夫人还是没有完全的放下主子,最起码还担心他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立刻说:“这是谁也说不了的事,在宫里他喝得更是多,难得吃点东西,日常也就是以酒为食啦。若是少夫人看着生气,您就过去说主子两句,只怕是您说的话主子还肯听。”

叶凡眉头一皱,淡淡的说:“既然如此,就由着他喝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何明一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回到房内坐下,叶凡托着腮发了半天的呆,心里头乱乱的,理不清头绪,眼前全是司马希晨喝酒的模样,一杯接一杯,好像那不是酒而是水。就算是个陌生人,喝成如此情形,也该劝说两句吧,可是,还要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关联吗?不是已经忘了吗?

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司马希晨一起喝酒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司马希晨还是林希晨,她也还只是叶王府的一位‘奴婢’。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上来连饮了两杯,还记得当时的时候,自己赌气和林希晨说的话:

“你放心,天下男人独绝了,我也不会想着寄希望在你身上!”当时的自己恨恨的说。

“好!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下女人独绝了,我林希晨也不会娶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当时的林希晨也同样一本正经的说。

如今,是如此情形。

司马希晨正独自喝酒,听见有人轻轻敲门,声音有些犹豫,大概又是何明来劝他少喝些酒啦。他喝了杯中酒,不耐烦的冲门外说道:“你又多事,好好的去睡你的吧,又来劝我做什么?”

敲门声戛然而止,司马希晨心想,这奴才今日到是听话。

正想着,门却轻轻的打开了,有人轻轻的走了进来,已有些醉意的司马希晨不耐烦的说:“滚出去!”

来人顿了一下,略带几分嗔怪之意的说:“司马希晨,堂堂一个皇上,说话怎么如此不堪?”

司马希晨一口酒呛在了嗓子里,咳嗽了好几下,回头看着站在那儿,面带恼意的叶凡,想要站起来,却觉得有些晕眩,急忙解释说:“我以为是何明,凡儿,——”

叶凡看着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司马希晨,犹豫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冷漠,“你不必喝这么多的酒。”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司马希晨有些傻兮兮的问。

叶凡愣了一下,突然微微一笑,说:“纵然我们如此情形,你也是我熟悉的一个人,就算是陌生人,见你如此饮酒伤身,我也会劝说一声,你不必放在心上。”

司马希晨有些失望,看了看叶凡,叹了口气,说:“如此,就罢啦吧,还是让我自己自由自在的喝一会吧。如果你心中已经没有我的痕迹,就不要再关心我,免得我心生希望。”

叶凡顿了顿,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说什么才好,只得静静的站了一会,看着司马希晨安静的一杯一杯的喝他自己的酒,只喝得叶凡心头一阵阵的发疼。

“你真的不必如此。”叶凡犹豫了一下,狠了狠心,静静的一字一句的说,“司马希晨,我想我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你如此难过。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一直不相信我已经死于火海,因为你知道我与你系出同门,师从一位师祖,猜测到你可以逃开,我就可以逃开。但是,若是你用了四年的时间一直来想念我,那我是用了四年的时间一直来学会忘记你。如今你对于我,也许只是一个陌生人。”

司马希晨一顿,手中的酒杯晃了晃,酒竟然洒了出来,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叶凡真的非常的犹豫,努力保持着平静,努力清楚的说:“如今你对我的想念也许只是内疚,这四年,我们分开,有些事情已经不同以前,我已经忘记了我们的所有曾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你,你我之间不再有所谓的爱与恨,谁欠也不谁的。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10:57
司马希晨一仰头,杯中酒一口倒入嘴里,苦笑一下,并不看叶凡,努力保持着平静,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杯中酒,语气萧瑟的说:“如果是这样,就请不要安慰我,我的苦痛与你来说,已经是毫无关系的事情,就请不要再来看我,说些安慰的我,让我还抱着希望,这样,更伤心。”

叶凡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真不知自己站在这儿要如何才好。

分开的这四年时间里,她知道司马希晨四处找过她,在他四处征战的时候,曾经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他建立了大兴王朝,成了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帝,也曾派人四处寻找她的影踪,甚至打听到岳晴梅的居处,今日看他们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奔着岳晴梅过去的。

可是,这四年时间里,她却是用了时间做了疗伤的药,彻底的忘记了司马希晨。

所以,她看到他的时候,才可以平静如初,甚至微笑着打声招呼,就好像是遇到多日不见的熟悉的旧人。

但是,就算是如此,她关心他,难道就不可以吗?!

突然,窗外一个身影一闪,恍若风吹,却带着莫名的杀气,和叶凡说不清楚的熟悉感。

“什么人?”叶凡声不高,但清晰的问,“如此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

话音刚落,桌上的烛光突然一闪,立刻灭掉。接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进到房内,站在某一处,虽然看不到,却有着浓浓的杀气,让叶凡心中一凛。

声音低沉,微有些暗哑,估计是蒙着面,声音在面巾后面发出,隐约有些沉闷之意,冷冷的,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司马希晨,难道你是司马容垠的儿子,就该得了江山吗?就该有人为此送命不成!若是你是为了报仇杀了别人,那我,就要替别人报这个仇!”

说着话,一柄短刀带着寒意刺出,直逼司马希晨刚刚坐的位置,如果用快如闪电来形容,并不算过。

但是,司马希晨的动作比闪电还要快,对方刚刚进入房中,他就从刚才坐的位置到了另外的地方,在暗色中静静的站着。

对方一刀刺空,旋及连出三招,招招狠毒,招招制人于死地。

“好刀法。”司马希晨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醉意,淡淡的说,“只是如此技艺想要杀了朕,只怕是太小瞧朕啦。看你手法,应该是百毒门的人,为何要起意杀朕?”

“我师从何人,与我此时行为没有任何的关系。”对方冷冷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房间的掩饰他本来的声音,“我学艺,只是为了杀你!你受死就成。”

“你和高凤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司马希晨的声音在另外一个地方响起。

叶凡心中不得不赞叹,这司马希晨的武艺确实非常人可比,喝了如此多的酒,依然可以如此灵活,可以躲过快如风的刀法。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对司马希晨有如此大的仇恨?虽然做了皇上,可司马希晨并没有大开杀戒,包括前朝的皇上,他都没有杀,哪里来得如此仇恨他的人呢?而且,听声音,叶凡觉得这声音应该是个女的,年纪应该与自己相妨,虽然这人刻意掩饰,但做得并不够好。而且,不知为什么,这声音听在耳中,竟然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杀不了我。”司马希晨漠然的说,“不要耽误我喝酒。”

“那倒要试试看。”对方说着,眨眼间已经使出数招,宛如一张网,密密的罩在司马希晨和叶凡的周围。

叶凡立刻纵身闪开,对方似乎无意于取她的性命,目的就在司马希晨的身上,所以招招狠毒,招招想要杀死司马希晨,但是,如果单纯说及此人刀法,确非弱者,但与司马希晨相比,此人的武艺就要差上许多,叶凡心中叹息,这人在司马希晨面前根本过不了三招,这也是司马希晨并没有还手,若是还手,一招即可。

清风剑法,流云剑法,并称神奇,绝非浪得虚名。

“你不是他的对手,若他还手,你仅一招可还。”叶凡不忍心,脱口说出,“他如今尚且不愿意与你对招,要走,此时最好。”

“我的事与你何干?!”那人冷冷的说,竟然反过身来,一刀刺来,刀尖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之气。

“你刀上带毒?”叶凡闪身躲开。

“对,这刀上猝着毒,在空气中散发,只要人呼吸了,就可中毒。”来人冷冷的一笑,声音阴恻恻的说,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就在这一瞬间,叶凡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难道这人会是她吗?她何时有了如此高的武艺?为何要杀司马希晨?

“这对他阂来说,根本不起作用。”叶凡怜悯的说,“司马希晨本身就学过百毒门的技艺,他服过百毒门的解百毒的药丸,而我身上带着百毒门的避毒玉牌,这毒根本伤不了我。你的刀法虽然凌厉,但和司马希晨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你还是走吧——”

来人一愣,却不肯退,手中的刀愈加凌厉起来,带着杀气,直逼司马希晨,仿佛中了邪一般。

“滚出去!”司马希晨不耐烦的说,“会这点个武艺就嚷着报仇,你以为报仇如此简单吗!如此无趣的事,还耽误我喝酒,真是讨厌!”说着,手中的酒杯已再次倒满了酒,在暗暗的夜色中,酒香逼人。

叶凡心中一愣,竟然有些莫名的酸楚。

报仇,说得如此容易,做得哪里可以潇洒。

来人恨恨的说:“我必杀你,不论到什么时候,你,必定要死在我的手中,一时不行,就一世!”

何人?何事?恨成如此不堪,竟然用一生一世来讨还。

“罢啦,”司马希晨苦涩的一笑,淡淡的说,“真是年轻,这种事情也要花上一生一世,活着有何乐趣?真是糊涂不堪的家伙,我可没时间陪你玩一生一世。”

来人一跺脚,纵身消失在暗夜雨意中。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12:03
“她是不是叶芯?”叶凡看着来人消失在黑夜中,突然轻声问,那语气中的不屑,和行动上的狠毒,以及这一跺脚的动作,都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叶芯来,只是,叶芯何时学了如此狠毒的武艺?

司马希晨重新点燃桌上的蜡烛,重新在桌前坐下,继续喝他的酒,淡淡的说:“不清楚,现在寻我报仇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不用担心。”

“我曾经听茜素找她谈过话,当时我还没有离开叶王府,她们要为她请位师父教她习武,目的是以后可以对付我,没想到她竟然学得如此好的一身武艺。”叶凡有些讶然的说。

“她母亲本身就是百毒门的弟子,武艺也不差,她就是她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她母亲和高凤以及莫绿衣,是师从一位师傅。她是从四年前开始学艺的,也就是你出嫁前吧,不过,她的武艺真是精进的很快。”司马希晨不以为然的说,“只是,就凭她的武艺,说报仇二字,真是很可笑。”

“她为何人报仇?”叶凡不解的问,“我们父母如今都好好的活着。而她的母亲更是早早就离开了叶王府,哪里有仇可报?”

司马希晨微皱下眉头,喝下杯中酒,顿了顿,说:“有件事,我并不想揭穿,我一直觉得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叶芯的母亲是百毒门的弟子,而她是你父亲的妾,并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若是我们针对你的父亲,她的丈夫,她不可能完全视而不闻,所以,我怀疑,你父亲他中的毒,可能早就服下了解药,但,我懒得去理会,毕竟,他是为他自己的儿子着想。”

叶凡一愣,是啊,有这种可能。

父亲有一妻二妾,如果,叶芯的母亲是百毒门的人,如果开始只是顺从百毒门的安排,做为棋子留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后来,做了夫妻,有了女儿,怎么可能没有情感产生呢?如果她知道这个计划,知道要对付她自己的丈夫,她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既然她是百毒门的人,就可以解得了百毒门的毒。

“那我父亲目前如何?”叶凡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轻声问。

“若是担心,你可以去看他。”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这么多的酒喝下去,竟然不见他有任何的不适,只是面色微红,神情落寞。

叶凡看了司马希晨一眼,终于没忍住,轻声的问:“这酒真的可以解千愁吗?”

司马希晨疲惫的点了点头,“如果醉了可以解千愁,可以一试。”

叶凡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坛,仰头一气喝下许多,司马希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呆呆的看着叶凡,待到想起上前阻拦的时候,叶凡已经喝下大半坛。

放下酒坛,叶凡面色微红,看着司马希晨,突然泪落,说:“若是酒真的可以解了千愁,世间哪里还有愁字可说,只要愁了,喝了酒就忘了,那有多好。你只以为你苦,想念是苦,难道忘记就不是苦吗?你用了四年时间想念,我难道不是用了四年的时间忘记吗?你苦,我亦苦!”

说着话,叶凡泪落,眼神恍惚,微有些醉态,身子摇晃了两下,盯着司马希晨,恨恨的说:“原以为,四年时间可以忘记旧事,却偏偏又遇到了你,遇到就遇到了吧,偏偏又要和你纠缠在一起,何苦再遇到你!你如今贵为皇上,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何必再留恋我这样一个曾经的旧人,你可以三妻四妾,可以三宫六院,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可以左拥右抱,而我,只想要一份相守的真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平常日子,你虽然贵为皇上,可是,你却给不起。”

司马希晨夺下叶凡手中的酒坛,说:“不要喝了。”

“让开。”叶凡有了些醉意,一口气喝下如此多的酒,怎么可能不醉呢,但,醉了就醉了吧,醉了更好,也许醉了,就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愁和忧啦,她从司马希晨手中再次夺回酒坛,有些摇晃的说,“你这人真是霸道,难道就许你喝,不许别人喝不成,我偏要喝,我到要瞧瞧,是不是醉了就真的可以解了千愁。来,我们喝——”说着,一仰头又喝下许多。

“好,好,”司马希晨吓坏了,急忙上前去抢过叶凡手中的酒坛,看着叶凡已然醉了,对着他妩媚的一笑,却笑得泪水点点,那般柔弱无助,那般惹人怜惜,“我们都不喝了,好不好,这酒不是好东西,它解不了千愁——”

“不,我偏要喝。”叶凡却泪水落满腮,夺不过酒坛,竟然直接拿起司马希晨放在桌上的酒杯,喝了下去,看着司马希晨,笑着笑着,却笑得一脸是泪,“我心中亦有愁,何时才可散了去?”

司马希晨还想阻拦。

“若是你是我的希晨,就陪我一起喝,我们第一次见面后就去喝了酒,那一次我也喝得有了醉意,你这个家伙,却不肯艘,呵呵,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偷偷的跟着我,只是你不肯承认,否则你哪里会知道苏青民那个家伙送了我一路呢?你又不什么神仙,可以未卜先知,可以通古知今。”叶凡真的有些醉了,笑着,灿若星辰,看着司马希晨,去夺他手中的酒坛。

司马希晨一愣,一声“若是你是我的希晨,就陪我一起喝”,竟然让他落下泪来,“好,我就是你的希晨,来,我们一起喝,不醉不休。来人,送酒来!”

何明从外面进来,心中暗自叫苦,只是也有些奇怪,这叶凡是何时来的,她不是不理会主子的吗?怎么到了主子的房间?不是来劝酒的吗?为何也喝得面若桃花,眼神迷蒙?

“发什么呆?!”司马希晨斥责道,“去,拿酒来,我们要一醉方休。休在那儿做痴呆状,我们没糊涂,到是你糊涂了。”

何明立刻转身就走,心说:得了,我还是去取酒吧,若是都醉了,说不定,反而好。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12:41
这一夜,就在醉意中过去,司马希晨和叶凡二人一直喝到天亮才沉沉睡去。何明见二人躺在床上,合衣而眠,一室的酒香,犹豫了一下,悄悄的离开,还是让他们二人好好的歇息会吧。

先醒来的是司马希晨,觉得头有些疼,也有些晕,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只听见外面的雨声不住,秋寒渐浓。身上盖着被,合衣躺在床上,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一偏头,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依然在沉睡中的叶凡,愣了愣,昨晚的事情突然涌了上来,昨晚,他和叶凡一直喝到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那句话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落泪,“若是你是我的希晨,就陪我一起喝”,若是自己是她的希晨,她的希晨,这一声,真的是说到司马希晨的心中最深处,这四年的苦,哪怕只是为了这一句话,他也觉得值了。哪怕叶凡用了四年来忘记他,但,惊了这一句话,他也死而无憾!

看着熟睡的叶凡,司马希晨觉得心中真是安慰,说不出的安慰,真的是很踏实,只要她在,只要可以看得见她,如何都好,最起码他还有机会,还有可能让她有可能再一次的爱上自己。

司马希晨醒来的轻微动作已经吵醒了叶凡,她也刚刚的醒来,但却没有睁开眼,也是不想睁开眼,面对这突然看到对方的莫名情绪。已经学会了遗忘,已经不再记得所有旧事,却偏偏又碰到了他,而他偏偏又不肯放下她,难道自己不是已经放下了吗?为何,仍然无法漠然对他?昨晚为何要喝酒?喝了酒,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安静的躺着,默默的承受着司马希晨关注的目光。

不是已经将这个人当成了一个陌生人了吗?那就是陌生人吧。

可是,司马希晨一直静静的痴情的看着她,看得她实在是无法坚持下去,就这样安静的躺着,却躺得心如乱麻,只得静静的睁开眼睛,看着司马希晨,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若是你已经醒来,又实在是闲得无事,麻烦你去别处坐着,可以让我好好的再休息一会吗?”

叶凡突然睁开眼睛,突然开口说话,还真的把司马希晨吓了一大跳,愣了一下,微笑着说:“原来你已经醒来了,我以为你还睡着,是不是我的动静太大,惊醒了你?”

叶凡干脆坐了起来,淡淡的说:“若是你也如此睡着,我这样瞧着你,只怕是你也睡不安稳。”

“为何?”司马希晨让开身子,让叶凡起身。

“如果眼睛可以吃了人,我此时定是已经入了你的腹。”叶凡淡淡的说,“你这样专注的看着我,我如何睡得安稳?”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呵护的看着叶凡,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如何都好,只要她肯面对他,肯与他讲话,就好。

叶凡整理了一下衣服,还好,什么也没发生。她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希晨,淡淡但温和的说:“我们去吃饭吧。”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

何明看到他们二人的时候,无法从叶凡脸上看出任何喜或者悲,她看起来相当的平静,就和他昨天看到她的时候一样,这一夜,不论发生了什么,对叶凡来说,也许都不代表什么。何明突然在心中对自己的主子生出一份同情之心。陪了司马希晨那么久的时间,清楚的知道着主子对叶凡的思念是如何的深刻,可,叶凡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甚至对于这次的重逢也表现的如此平淡。

“您好。”何明心中有些犹豫,想着,要如何称呼叶凡,刚遇到她的时候,一直称呼她为少夫人,按照以前的称呼,如今,皇上依然没有放弃她的打算,如果按照皇上的意思,叶凡应该是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应该称呼为‘娘娘’,可,他实在是有些犹豫,心里头非常的清楚,叶凡对这个称呼好像完全的不在意,甚至是抵触的。

叶凡点了点头,安静的在桌前坐下,看着司马希晨一脸的开心,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想要这种混乱的情绪,她只想安静的躲开所有的人,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她想要离开,从这个人面前消失。

昨夜的酒意还有些头痛,她心里有了烦恼之意。

“你准备去哪里?”她看着司马希晨,突然问。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温和的说:“我想请你阂一起回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全是期盼,全是希望,他希望叶凡可以点头,可以答应他的请求,和他一起回到皇宫中,做他此生唯一的女人。

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叶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来平静,“这样吧,目前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若是办完了,我一定去皇宫找你。”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看来平和自然,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好像是真的有事情没有处理妥当。

司马希晨微微一愣,表情有些苦涩,轻声问:“是不是不想拒绝的令我太过难堪?所以才会有如此解释?”

叶凡微微抿了一下唇,低下头,想了想,才抬起头来,看着司马希晨,轻声说:“有些话,我不知要如何说出口,毕竟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四年分离的时间,——”

“我知道,”司马希晨突然开口,制止了叶凡的话,轻声说,“我知道,知道你已经学会忘记我,忘记旧事,可,如今你仍是我的妻子,我只想请你阂在一起。”

“我前面说过,我手中有你写的休书。”叶凡努力平静的说。

司马希晨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是作茧自缚,那所有的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是计划中的,当时休书放在莫绿衣手中,由她放在你随身的行李当中,你当时仓促起意离开傲林山庄,原本也是在我们计划当中的,所以,休书就悄悄放在了你的身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原以为,叶王府的一场大火,已经烧掉啦。”

“在回京城的路上,我就已经发现了。”叶凡轻轻的说,“我当时是临时起意离开傲林山庄的?难道也在你们计划当中?”
anro 发表于 2010-7-12 18:13:26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轻声说:“你的离开比我们想像的要突然些,而且一路上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踪迹,但毕竟,娇荷是我们的人,所以她在路上有留下的记号,我们一路跟着记号,但是,就算是如此,我们也没有发现你们的踪迹。”

叶凡淡淡一笑,说:“她那些伎俩如何骗得过我,我只是不说罢啦,她留下记号,我会悄悄的修改掉,误导你们的追踪,所以你们一直就在我们的附近却无法找到我们。”

司马希晨点点头,轻声说:“阂想的差不多,在我知道你就是范晔,而且掌握着流云剑法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在计划你的时候,你也在计划着我们。那休书本就是假的,你何必当真。”

“但是,这休书却是我可以离开你的最大理由和原因。”叶凡淡淡的说,“在路上发现休书的时候,我就下了我要离开的决心,我厌倦你们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就算你们的出发目的是为了复国,但这目的与我叶凡何干,所以,我就趁着叶王府的大火选择了离开。没想到,骗过了许多的人,却没有骗过你。”

“但是,就是在你消失的瞬间,我却终于明白了,你对我来说的重要性。”司马希晨叹了口气,“在你消失前,我只是觉得我喜欢你,喜欢看到你,喜欢你在我的周围,可爱而聪明,虽然陷于我们的计划中,却每每令我们手忙脚乱,我喜欢这种感觉。但,你消失后,我感到一种蚀骨的痛,仿佛生命突然没有了颜色,活着也变得负累,唯一的念头就是可以再见到你,寻找你,成了我此生最重要的事。”

叶凡眼睛看着远处,有些茫然,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的说:“司马希晨,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学会忘记你,忘记那短短几日的与你相处的时光,你难道还要用感情再让我陷于混乱中吗?你如今是万人之上的皇上,你是一个不必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而我,只是想要一个真心对我的男人就好,何必彼此都难过?我想,杜姑娘一定还在等你,你不可辜负了她,若是没有我这个棋子的出现,如今,她一定是你的贤妻,陪伴在你左右。你应当学会忘记我的存在——”

“我想要什么,我自己非常的清楚,若欣在我眼中心中,只是一个乖巧的妹妹,就算我娶了她,一样不会令她幸福。”司马希晨轻轻的说,“我不理会她,其实只是希望她受的伤害可以轻一些,如果我娶了她,她交付的会是一生一世的痛苦,若我不肯娶她,也只是这几年的痛苦,我会指给她一位合适的夫婿。就算你再不出现,她,也不会成为我的皇后。如果大兴王朝一定要一位子嗣继承成我的皇位,我会娶的也只可能是一位陌生的女子。”

叶凡愣了愣,想了想,半天才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杜姑娘伤害不得,一位陌生的女子就可以伤害?”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忽然说:“如果你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到伤害,那就不要再劝我另外再娶了,而且还麻烦的很,干脆你跟我回宫得了,如何?这样利人也利己。”

叶凡盯着司马希晨,半天没说话,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可爱而嗔怪,咬着嘴唇思忖了半天,突然转开话题说:“对啦,我昨晚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他根本没有中毒,他只是假装中毒?”

司马希晨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笑了笑,说:“饭菜都凉了,快吃吧,一边吃,我一边说给你听。”

叶凡心不在焉的吃了口菜,想了想,说:“你说得也有道理,毕竟叶芯的母亲虽然只是父亲的偏房,却为父亲添了一位女儿,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她从心底里自然是想要帮着父亲的,给他事先服下解药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他确实是脚筋给挑断了,而且还面色苍白,无有出气之声?”

“你似乎一直只关注你父亲脚筋被挑断的事情,却忽略了为何他的脚筋会被挑断吧。”司马希晨淡淡的说,“当时的皇上,也就是你的哥哥,为何要让何兴斌挑断你父亲的脚筋,知道理由吗?”

叶凡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父亲他曾经是我母亲的侍卫,他原本有着相当不错的武艺,只是后来为了他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才甘心追随李强,李强临死前曾经留下一封遗书,里面写着,有一天,一定要除掉你父亲这个人,因为他觉得你父亲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总有一天,会染指他的江山。但李强没有想到的却是,继承他位置的人就是你父亲的儿子,而非李强他自己的亲生子。”司马希晨轻声说。

“与你相识开始,你给了我太多的解释,我现在已经弄不清楚,你的解释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叶凡无可奈何的说,“你总是在给我解释,我觉得我始终是个被欺骗的角色。”

司马希晨一愣。

叶凡看着司马希晨,说:“从一开始,我们一开始认识交往,你就在给我解释,解湿什么要娶我,为什么不喜欢尚秀丽,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杜若欣,为什么我父亲与你之间有些关联……反正我一直在听你不停的说呀说,说着让我越来越糊涂的事情。事情其实本来很简单,只不过是,你是司马容垠的儿子,回来找李强的后人复仇,夺其江山,同时,也要除掉我父亲,以报当年他出卖你父母的仇。是不是?”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轻声说:“然而你是个例外。”

“让我们把事情弄得简单些好吗?”叶凡淡淡的说,“我吃饱了,我们可以上路了,如果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我会留下,我不希望我父亲与你父母之间的仇一代一代的顺延下去。如果我觉得我懒得去过问此事,反正他们——叶芯与我其实并无姐妹之情,退位的皇上也只是一个所谓的哥哥,我自然会远走高飞。若我一定要离开,你留不住;若我想留下来,你也不必请求。至于休书,当时是真,此时也是真,公平的讲,你确实是已经休了我。我如今与你不过是路人。”

司马希晨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37:00
叶凡纵身上马,风吹动她的头发,既然司马希晨已经认出了她,她吃过饭后就回房换回了女装,着男装只是为了行路方便,并不是为了躲避司马希晨,如今和司马希晨并驾而行,两个男子谈笑风声,而且其中一个表情暧昧,不引起路人侧目才怪。

得佳人相伴,司马希晨的心情立刻好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愉悦起来,叶凡本就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他实在是非常的珍惜这份意外,能够有这样一个意外,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他是一个以复仇为目的生存的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复仇,但叶凡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固有模式,他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他完全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出卖了自己父母的人的后代。

他发誓,今生再也不会欺骗叶凡!

他要好好的爱着这个让他放不下的女子。

“小凡,”司马希晨笑着喊。

叶凡偏头看向他,有些疑惑的问:“什么事?”

司马希晨摇了摇头,只是微笑,一脸灿烂的阳光,看起来出奇的帅气。

叶凡心中叹息,这真是一个招人喜爱的家伙,就算自己不愿意再接受他,却仍是恨不起来。

两匹马一起纵马前行,风吹在脸上,微有些寒意。

“小凡。”司马希晨看着叶凡轻声唤。

“什么事?”叶凡转头看着司马希晨,困惑的问,心想,他到底什么事?

司马希晨依然只是微笑,傻兮兮的看着叶凡,没有说话。

“到底什么事呀?”叶凡看着司马希晨,再问了一声。

“没什么事,就是想要喊你的名字。”司马希晨微笑着,傻兮兮的说,“我喜欢喊你的名字。”

叶凡一愣,转回头,不再理会他,心想:四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孩子气?心中却有着隐约的感动,搅得心情有些乱乱的。

就和当时要离开司马希晨一样,叶凡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司马希晨的身边。走在路上,听着马蹄落地的声音,感受着微风拂面的舒适,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理解。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

四年的时间,她不是已经完全的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吗?

她不是白痴,看得出来,司马希晨遇到她时的欣喜,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对这份意外,她不是没有想过,她想过许多种他们见面时的情形,也想过许多种见面后她要做的反应,但,真的见了面,却只有一份淡淡的欣喜菏候,她,竟然不反感再次遇到他。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跟他一起去到他的皇宫。大兴王朝的中心。

进入皇宫。

叶凡静静的打量着这个新近建立起来的皇宫,由于建立的时间不久,还有许多的欠缺,皇宫建在傲林山庄的旧址之上,许多年前,这儿曾经是司马容垠的旧居之处,傲林山庄修建于此,只是为了保护司马容垠家的风水,如今物归原主。

一直征战的司马希晨刚刚建立属于司马家的王朝,应该说,目前能够到这个样子,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对于司马希晨来说,是寂寞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

皇宫是依山而建,逐渐形成规模,最上面是皇上的居处,宫外几十里外是悬崖,崖下是河,流势狂猛,如龙游于水,非常的有气势,帝王之气隐隐藏于其中。

“喜欢这儿吗?”司马希晨轻声问,“只是时间仓促些,若是觉得哪儿不太舒服,我会派人立刻修改。”

“山上温度太低,如今是秋意渐浓之时,且此处多雨,我是个不耐寒意的人,可有温暖之处让我避避寒意?”叶凡淡淡一笑,这儿真是瞧着眼熟,和当年自己跳崖的地方实在是相似的很,只不过,那个悬崖好象是师父隐身之处的悬崖,不是此处。

“这,你不会真的把休书当真吧?”司马希晨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毕竟仍是夫妻,你是我的皇后,自然是阂住在一起,至于避寒之所,到是提醒了我,现在皇宫仍在修建当中,我会为你修建一处避寒的别苑。”

叶凡心想,如何避寒?她笑了笑说:“总不能在房内点上炉子吧?那倒是可以取暖,只是脏些。”

司马希晨一笑,轻轻的说:“点炉子到是没有必要,不过,在外征战的时候,我曾经到过一处地方,那个地方盛产玉石,那儿产的玉石也是奇怪,平常的玉石都是以凉意为主,偏偏那儿的玉石越是天冷之时越是产生暖意。玉石的模样虽然不起眼,如果用来修建一处别苑,却说不定反而漂亮,再栽种一些珍贵的花草,最是适合天寒之时用来避寒。如何?”

叶凡先是一愣,继而一笑,说:“这个地方我到是听说过,好像阂义父所居之处相距不远,是个叫乌蒙的小镇吧?那儿不仅盛产玉石,这种可以产生暖气的玉石,可以避毒的玉石也有不少,而且地质极佳,最是适合种草药。我义父就选在那儿隐居,你征战到那儿的时候还曾经去拜访过他。”

“是吗,你是如何知道我去过哪儿的?”司马希晨有些不解的说,“那一次我只是匆匆经过,当时受了伤,幸亏遇到你义父和他的一位徒弟——等一下,当时那个陪在你义父身边的年轻男子是不是就是你?不然,我只是在那儿养了两日伤,除了你义父和那个年轻的男子我就没有见过其他人,你不应该知道的。”

叶凡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说:“嗯,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觉得你的想法不错,那种玉在当地称为暖玉,若是修成别苑,不如就叫暖玉阁吧。”

司马希晨静静的看着叶凡,眼前浮现出当时情景,自己当时受了箭伤,幸有亲信掩护着他离开杀场,避于一处树林,当时因为流血过多,险险送了性命,却幸运的遇到了百毒门的总掌门带着一位徒弟外出采药,救了他一命,并在百毒门总舵处歇息了两日才离开。难道那个年轻人就是叶凡?

“你说暖玉阁这个名字好听吗?”叶凡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司马希晨疑惑的模样般,看着前面一处空地,笑着说,“此处就不错,修建成两三层的楼阁,既可观景,又可避寒,一定极好。”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38:00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仔细回忆着那个年轻人的模样,当时完全没有注意,或者说,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注意那个陌生年轻人的模样,当时失血过多,意识有些模糊,隐约中觉得有人叫他的名字,叫他‘司马希晨’。

是啊,那个年轻人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认出当时已经一身血迹的自己是司马希晨?百毒门的总掌门并不认得他,或者说对他应该说没有什么印象,那根本就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就算是自己号令天下,那个从没有见过他的陌生年轻人也不应该一下子就叫出他的名字。这完全没有理由。

除非,那个年轻人认识他,并且熟悉他,才有这种可能。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情形。当时自己受了箭伤,伤口鲜血不止,从杀场被亲信救了出来,然后暂时避于那处小树林,躺在一棵树下,意识逐渐涣散的时候,突然有人出现,救了自己。当时还在感谢上天,让自己在那么危极的情况下获救。

“那个年轻人一定就是你。”司马希晨认真的说,“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我身受重伤,形象不堪的时候还能一下子认出我来?而且我并不认识那个年轻人。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那人根本就是你易容。只有你才有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认出我来。”

叶凡仍然自顾自的说:“你说暖玉阁这三个字如何?”

“嗯,很好,可以,当然可以。”司马希晨看出叶凡有意的回避他的问题,心中更是怀疑,但,见她执意不肯回答,也只得暂时作罢,顺着叶凡的话题说,“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们就去运来暖玉修建暖玉阁,为你避寒所用,如何?你想建成如何模样?”

叶凡想了想,忽然说:“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自己画出暖玉阁的模样来,让工匠们修建,如何?只是,我画出的图案可能和你平常见到的房屋模样不同,你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如何?”

司马希晨一点头,微笑着说:“我大兴王朝,自然是要焕然一新的才好,何必用旧时朝代的眼光看待我大兴王朝的天下,你愿意如何就如何,这天下就是你的,你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叶凡淡淡一笑,轻轻的说:“既然这是个我记忆中没有的朝代,那就干脆让它成为一个后来人叹为观止的时代!”

“你在说什么?”司马希晨微笑着问,可以看到叶凡,可以这样守着这个深刻在自己心中的女子,幸福竟然是海,把他整个人深深的埋藏起来,就算是此刻就死去,他也觉得无憾。

“没说什么。”叶凡轻轻一笑,说,“大兴王朝会成为一个空前绝空的朝代。”

司马希晨只是微笑着看着叶凡,什么话也没有说。

“主子,”何明轻轻的开口说,“杜姑娘来了,您是否肯见?”

司马希晨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告诉她,朕正忙着,若是没事,就去歇着吧。对啦,何明,如果你暂时没什么事的话,就陪着她四处转转看吧。”

看着何明离开,叶凡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给何明一个正式的身份,或许他还有机会?”

“正式的身份?”司马希晨有些疑惑的看着叶凡,“他一直是朕最相信的人,一直陪着朕,这其实不比正式的身份更令他被众人放在心上吗?”

叶凡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这个何明自小陪你一起长大,一直是个绿叶,如何胜得过你?若论用兵,他比不上吴槐,若论才学,他比不上何兴斌,若论武艺,他不及慕容泽;但也只是差那么一点点。他有的,只是一颗忠心。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应当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或许,他有可能追上他一直深藏心中的女子。”

“你是说——”司马希晨看着已经远去的何明,眉头轻轻一皱,“他和杜若欣?”

“是啊,”叶凡轻轻一笑,淡淡的说,“若能朝思暮念,欣然徘徊不去。吾自终日不悔,爱字心头成畿。这几句话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这是何明有次喝醉了酒,一直念念叨叨的,后来酒醒了,我问他是何意思,他只说是听别人念了,觉着好,就记着了。——你是如何知道的?”司马希晨愣愣的看着叶凡,“丫头,你不要告诉我,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当时,在军营之中,除了我,何明,只有娇荷,当时周围并没有外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叶凡半真半假的说:“你太小瞧我了,我可是个神人,前知三百后,后知三百年,这点小事,哪里难得住我。”

“真的假的?”司马希晨笑着说,“你能说出当时娇荷穿了一件怎样的衣服吗?”

“我在问你,难道真不知道何明念这首诗的意思吗?”叶凡转移开话题,嗔怪着,轻声说,“你如此聪明的人,竟然想不出来吗?”

“若能朝思暮念,欣然徘徊不去。吾自终日不悔,爱字心头成畿。”司马希晨念了一遍,想了想,“你是说,何明诗头藏字?”

叶凡点了点头,轻声说:“若欣吾爱。杜若欣爱你,何明爱杜若欣,如果你不能给杜若欣一生,就把她的一世交给一个真心珍惜她的男子,何明虽然出身耽,但如果能够得到一份官职,或许会有信心去追求他所爱之人。”

司马希晨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我会考虑。”

“丫头,你要好好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司马希晨轻声问,“你能够告诉我,这四年,你是否是根本就没有离开?”

叶凡忽然顽皮的一笑,说:“你说这大兴王朝的天下就是我叶凡的,所以,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也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我自然是好好的呆着的,如果离开,你真当我是神仙不成,可以来去自如,可以控制生死。呵呵,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司马希晨哭笑不得的看着叶凡,看着叶凡眼中灵动的眼光象树叶间跃动的阳光,看得他一心欢喜,看得他心中狂喜。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38:43
“不如先去休息一会,一路风尘,定是有些疲惫了。”司马希晨看到叶凡脸上有些许倦意,轻轻说,“这儿你最熟悉的应该是娇荷,我就让她照顾你如何?”

叶凡想了想,说:“小莲她还好吗?”

“我将她许了人家,四年征战,带着她实在是不方便,也不安全,便在傲林山庄为她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嫁了。”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只怕是如今已经是儿女成群,听莫绿衣说起过,那人待她极好,你可以放心,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她,或者让她自己带着家人来京城中玩玩,如何?”

叶凡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样吧,我也不想如此的麻烦,你告诉我我将在哪里休息,我自己来弄就好了,这四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有人照顾,反而不习惯。”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心中划过一丝痛意,这四年,叶凡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是如何生活下来了,就算是叶王府有些旧产业,但,身为一个曾经的王府千金,在纷乱的现实中,到底要如何保全自己?纵然她聪明能干,纵然她武艺出众,毕竟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这四年,战事不断,现实混乱,她到底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时间的呢?

“来,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司马希晨温和的说。

安顿好叶凡,司马希晨回到前面,何明正陪着杜若欣在宫内闲逛,杜若欣的表情有些茫然、凄迷,跟着何明,如同影子,声息不在。

站在窗口,看着司马希晨远去,叶凡静静的站在窗后,脸上的表情静静的,就好像整个人不存在一般。

杜若欣看到了司马希晨,但,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她很想见见叶凡,那个在他们计划中出现的原本只是一个棋子的叶凡,究竟有怎样的魅力,竟然可以让一向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司马希晨四年的时间仍然念念不忘?

所以她避开了司马希晨,悄悄的来到了后面,何明说,司马希晨把叶凡安置在刚刚修建成的正阳宫里,何明告诉了她,正阳宫在什么地方,她想偷偷的一个人过去看看,看看四年之后的叶凡,如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远远的看见一名女子,穿一件淡粉的衣,青丝垂肩,有些许忧郁,安静的站在正阳宫的庭院里,站在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隐约可以看得见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和四年前见到的叶凡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些成熟的味道,四年的时间,让一个青涩的少女有了安静妩媚的味道。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坐吧。”一声淡淡的声音静静的传来,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微笑,在声音中静静的传达。

杜若欣吓了一跳,她始终不能习惯叶凡也是一个武艺出众的女子,在她的记忆中,叶凡只是一位王府的千金,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而且,她根本无法想像,叶凡竟然拥有流云剑,那把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容的名剑,和清风剑并称的名剑,清风流云,竟然会有一把在这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子手中!

“你好。”杜若欣有些结巴,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听希晨哥哥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瞧瞧。”

叶凡转回头,淡淡的一笑,似乎是不经意的说:“希晨哥哥?这到是很容易让我想起旧事,他告诉你我回来的事了吗?只怕是何明更嘴快一些吧。”

杜若欣一窒,不知如何接下去,呆呆的看着叶凡。

“我姐姐她如今如何啦?小莲。她生活的可好?”叶凡轻轻的一笑,淡淡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漠然。

杜若欣心中一跳,好像突然间觉得有些冷,叶茗的事情,叶凡是如何知道的?小莲的事情她又是如何知道的?还是她只是有意的诈自己的?她不可能知道的。

“她们如何,我怎么可能知道?”杜若欣轻轻的说。

“我听皇上说,小莲如今生活的非常幸福,有儿有女,”叶凡依然微笑着说,“所以想要问问,我知道,如今她们二人就生活在傲林山庄,而且,小莲曾经还是你的丫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杜若欣一愣,小莲做自己丫头的事情,叶凡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必如此困惑,我叶凡既然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回来。”叶凡淡淡的一笑,静静的说,“不过,既然小莲如今已经生活的不错,那旧事就姑且不去提吧,只是,你和莫紫衣真不该那般对我姐姐,害得她整日里以泪洗面。你们母女如果对我有恨,自然可以日日放在口中心中恼恨,却不必记恨在我姐姐身上,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么经得起你们的折腾。”

杜若欣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想着要如何回答叶凡的话。

“不过,你们到也不算是太过份,只是冷落她,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若是仔细想想,到还是可以原谅。”叶凡淡淡的说,“只是,你若是真爱司马希晨,就当好好的对待他要好好对待的人,不该处心积虑的想着对付他要好好对待的人。”

杜若欣抬起头,看着叶凡,无法掩饰眼中的诧异。轻声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你有何明放在司马希晨的身边,难道我就不可以有小莲放在你身边吗?”叶凡淡淡一笑,看着梧桐树叶有阳光下微微泛着光,“小莲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若是我还活着,我岂能真的置她不顾,不管她是生是死吗?自然是不可以的。”

杜若欣呆呆的看着叶凡,说不出话来。

“罢啦,我不想提这些个旧事。”叶凡微微有几分倦意的说,“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明白,你最好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我如今回来,你最好是好好的做你自己,不要再在我面前做另外一个人,惹得我心生恼恨之意。”

杜若欣听了这话,眼睛中流出泪来,看着叶凡,一字一句的说:“希晨哥哥是我的,你休想阂争夺于他。”

叶凡轻轻一笑,安静的看着杜若欣,静静的说:“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如何是你的是我的,难道真是一件东西吗?可以争得来?你爱他是你的事,我爱不爱他是我的事,他爱哪个女子是他的事,你如今阂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吗?极是无趣的。”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40:51
杜若欣有些讶然的看着叶凡,感觉到叶凡比起以前来明显的多了几分凌厉之意。“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喃喃的说,“你和以前比起来,真的是多了一些刻薄。你以前劝解我的时候,并不是如此刻薄的,虽然同样是劝阻我放弃希晨哥哥的话,但那时听来,好像不是此时听来如此不堪入耳。”

叶凡看着杜若欣,淡淡的说:“我如今看你,本就心中有些刻薄之意,自然听得出来刻薄的味道。只要看到你,就会想到当时你们联合起来戏耍我的情景,我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与你讲话?胸口那股郁闷之气,如今仍然堵在我心中,未能散去,你何必再来招惹我?司马希晨,如今已经去了前面,你不在前面与他攀谈,却来到这儿偷偷的观察我,你说,我要如何对待你?”

杜若欣呆呆的看着叶凡,好半天才说:“叶凡,你不是真的在爱希晨哥哥,你只是为了报仇,为了报复他当年欺骗你的事情。”

“我如何是我的事,你不必自己在那儿猜测。”叶凡冷冷的说,“如今是四年中他放不下我,他想我做他的皇后,与我爱不爱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若是我做了皇后,这皇宫中就不会在有任何一个别的女人出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

杜若欣愣愣的看着叶凡,好半天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在叶凡平静白净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甚至眉头都没有微蹙的痕迹,一双眼睛中也纯净如水,没有任何心机的痕迹,这样一个女子,会为了报复而利用司马希晨对她的感情吗?会成为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并且独站马希晨吗?

“你到底想要如何?”杜若欣呆呆的问。

“我并不想如何。”叶凡微微笑了一下,很无奈的说,“我只是想要安稳的生活,是司马希晨一定要找到我,很遗憾,我被他遇到了,被他带了回来,你说我能如何?罢啦,你就不要再与我理论是非对错了,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你真以我叶凡喜欢呆在这个被圈起来的皇宫吗?我到宁愿在这皇宫以外的世界里活着。”

“好吧,就如你所说,如何生活是你的事情,但是,前提是,你不可以伤害到希晨哥哥,他是真心喜欢你,这四年时间里,他就一直没有忘记过你,不然的话,我如何到如今仍然嫁不成他。”杜若欣沉了一下心绪,温和了一直语气,说,“嫁不嫁得成他,对我来说,只是一种选择,就算我不能嫁给他做妻子,但是,我一样可以好好的爱他,他依然是我心中的唯一,所以,做不做得成他的妻子,其实并不重要,如果做不成他的妻子,反而我可以自由出入这皇宫,因为我会是他的妹妹,他对我会有一份对妹妹才有的呵护。”

叶凡没有说话,看着院落中的梧桐,看着树叶间跳跃的阳光,想着四年的时光,竟然有些痴痴的呆傻。司马希晨这四年里所发生的事情在她眼前一幕幕的重演,这四年,自己是否已经真的忘记了司马希晨?如果忘记了,又怎么会让他找得到自己呢?但是,真的要爱他吗?为何心中竟是如此的不甘,爱一个刻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难道不是一件不值得去尝试的事情吗?

“你没有觉得这儿有许多的东西都是你熟悉的吗?”杜若欣静静的说,声音中却着说不出的痛,“我听何明说起过,这皇宫里有许多的东西其实都是与你有关联的。甚至第一次与相遇时的那块你藏身的假山石如今就在花园中,那块石头上记得有‘栊翠’二字,希晨哥哥就修建了一处栊翠苑,特意来纪念你们的初次相遇。开始我们计划的时候,确实,听希晨哥哥讲你们相遇的事情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因为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们的第一次相遇却不在我们计划当中,开始的时候,我们仅仅是认为你是叶王府的一位丫头,跟在希晨哥哥身边的人虽然事先偷偷看过你们姐妹三人,却没有认出你来,当时也是因为你的着装过于简单,甚至不如一个丫头打扮的艳丽,但就是这样一次完全意外的见面,却让希晨哥哥,竟然为了你,有了放弃计划的打算。”

“如果你想让司马希晨忘记我,就不要再想起这些个旧事。”叶凡淡淡的说,“我用了四年的时间来忘记这所有的一切,因为,对我来说,这所有的事情中都有着欺骗的痕迹,我宁愿我不记得,我感觉不到任何真心实意。”

杜若欣低下头,转身离开了正阳宫。

前面,正好遇到正与何明说话的司马希晨,阳光下,司马希晨看起来精神相当的不错,神情中还有着一份掩饰不了的喜悦。这份喜悦一定是因为叶凡,这根本就是不需要置疑的事情。

“希晨哥哥。”杜若欣收起自己有些悲哀的心情,面上带着温柔美丽的笑容,迎着走了过来。

看到杜若欣,司马希晨好心情的说:“是若欣呀,听何明说,他已经带你在宫里转了一会,刚刚你说要一个人自己四处瞧瞧,怎么,还逛得开心吗?”

杜若欣温柔的点了点头,看着司马希晨脸上愉悦的表情,心中隐隐做疼,这笑容绝对不是因为她,只是为了那个冷冷的,猜不出心事的叶凡。但,就算是如此,能够和司马希晨如此近距离的说话,对于这四年一直在相思中煎熬的自己来说,竟然也是一种幸福啦。

“我刚刚看到叶姑娘啦。”杜若欣温柔的说,“她看起来和以前的模样差不多,除了,看起来更加猜不透她的心事外,别的都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大约是因为还记恨着以前我们联合起来利用她的事情吧,说话有些刻薄。希晨哥哥,你说,叶姑娘会不会一直记恨我一辈子呀?如果我们以后要共处的话,她会不会不理我呀?”

看着杜若欣一脸的无辜的表情,眼睛里楚楚可怜的神情,司马希晨轻轻的一笑,说:“凡儿她不是个小鸡肚肠的人,她不是会记恨你的,其实,她呀,还一直希望你可以幸福呢。你呀,定是想得多了,我不见她提起你的时候有任何的埋怨。其实,一切,罪责都在我,如果我当时不是利用了她,她如何会选择消失。”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43:02
杜若欣伤心的看着司马希晨,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轻轻的在心中念叨:希晨哥哥,只怕这世间最爱你的人就是我,只是,你如今心中放下了叶凡,便再也容不下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你,就算是你最爱的叶凡也不可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最后你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恨,我也不会允许叶凡她伤害到你!

“若欣,想什么的?”司马希晨的心情不错,能够再次找回叶凡,纵然叶凡的态度是那般的不冷不热,已经让他心中全都是兴奋,可以看到四年来一直思念的女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上天最大的眷顾,“凡儿她是个善良的女子,不会伤害到我的,我知道你是担心她会伤害到我,不过,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凡儿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她不会把以前的旧事放在心中的。”

他知道杜若欣不放心,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的心他全都明白,他也知道她一直喜欢他,可是,自从叶凡从他们的计划中出现那一刻开始,从假山石那儿第一次遇到叶凡开始,他的心中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一名除了叶凡以外的女子,他的心中已经被叶凡塞得满满的。

杜若欣轻轻叹了口气,她是个女子,比司马希晨有着更加敏感的感觉,她觉得,也许叶凡对司马希晨不是没有好感,但,一直以来受欺骗的经历已经让叶凡不愿意再接受司马希晨,而且以叶凡父母如今的情况,她怎么可能再来爱伤害了自己父母的人呢?如果说,当年叶凡的父母出卖了司马希晨的父母,如今司马希晨也同样的报复了叶凡的父母,他们怎么可能心无芥蒂的再走到一起呢?更何况,他们一开始就是以欺骗的方式开始的交往!

杜若欣不相信叶凡会真的一心一意的爱司马希晨。

但看着司马希晨一脸幸福的表情,却强强的咽下了自己的疑虑,只要自己还在,就一定不会让司马希晨受到叶凡的伤害。

忙完了手头的政事,司马希晨立刻赶去平阳宫看叶凡,猜测着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想必叶凡已经休息好了。不说话,可以看到她,对司马希晨来说,真的是一件血液沸腾的事情。

平阳宫,非常的安静,娇荷还没有过来,对于司马希晨安排娇荷照顾叶凡的事,叶凡的态度并不明朗,没有说欢迎也没有说不欢迎,所以,司马希晨觉得还是不要勉强叶凡的好。

但,平阳宫里太安静了,这种安静,让司马希晨心中涌起一种不安,他快步走进苑内,房间里没有人,那份冷清清楚的告诉他,叶凡根本不在平阳宫。

难道杜若欣说了什么让叶凡伤心的话,她又离开了?

匆匆赶去杜若欣休息的地方,看到杜若欣,司马希晨皱着眉,直接问道:“若欣,你和凡儿说了些什么?”

杜若欣正自发呆,刚刚从司马希晨那儿回来的时候,自己还落了些眼泪,如今仍然在悲伤中,既为自己难过,又为司马希晨担心,怕他受到伤害。突然间看到司马希晨,有惊喜涌上心头,刚要说话,却听见司马希晨厉声问询,心中一愣,暗自恼怒,这个叶凡,什么时候学会了告状,她又如何难为叶凡了,让司马希晨如此匆忙赶来质问?

“希晨哥哥,出了什么事?”杜若欣温和的说,“我只是和叶姑娘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说什么呀?她是不是又说什么坏话啦?”

司马希晨冷冷的说:“我要是知道你对她说了些什么话就好了,也就不必再来这儿问你,凡儿她就算想说你什么坏话,也得我看得见她才可以,她现在根本不在平阳宫里!”

杜若欣一愣,下意识的问:“她不在平阳宫?去了哪里?”

司马希晨冷笑一下,生硬的说:“我要是知道她在哪儿,有必要来找你问你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吗?”

杜若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流着泪看着司马希晨,好半天好半天才喃喃的说:“希晨哥哥,你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我哪里说什么了,我只是过去看了看她,如果我说了刻薄的话,何必要告诉你我去见过她?你是自小就看着若欣长大的,若欣是个怎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若欣什么时候诋毁过别人?为了一个叶凡,你就如此言语刻薄的对待我,你,你,真的舍得吗?”

司马希晨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杜若欣静静的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泪落成雨,似乎只有哭才可以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皇宫外,一处酒家,一身素淡衣衫的叶凡正坐在窗前与苏青民说话,以她的武艺,离开皇宫实在不是难事,自从在酒店碰到苏青民后,当时因为司马希晨的原因,没打招呼就离开了。这一次,一个人呆在平阳宫,甚是无趣,就独自一个人溜了出来,在街上闲逛,凑巧又遇到了苏青民,他本就是回京城办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再见面,二人一起到苏家的这处产业闲坐喝酒。

再次遇到叶凡,苏青民的心情很好,明知道面前的女子已经是当今皇上的心上人,也是当今大兴王朝的皇后,但仍是,放不下心中的最爱,叶凡,从看见她那一眼开始,她就种在了他的心中。其实,他是不必一定要来京城的,但是,存了私心,知道叶凡被司马希晨带来了京城,虽然也想到,叶凡去了皇宫,在宫外遇到她的情况几乎是零,可还是存着万分之一的念头,来了,竟然真的遇到了。

叶凡的微笑依然亲切,依然有隐约的拒绝,看着苏青民,轻声说:“苏家真是厉害,这产业竟然也做到了京城,天子脚下。不论是哪个人做了皇上,似乎都影响不到你们苏家。”

苏青民开心的一笑,说:“生意就是这样,管他是谁做皇上,只要可以挣钱,就行。况且,说句实话,这个司马希晨还算是个好皇上,自他登了基,天下的百姓到真是得了不少的实惠。”

叶凡似乎并不愿意谈到与司马希晨有关的话题,转开话题说:“青怀哥哥现在在哪里?好久没有见到他啦。”

“他,现在是个生意狂人。”苏青民微笑着说,“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得兴奋疯了,呵呵,如果不是你一再警告我不许把你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他,我早就忍不住告诉他了。说实话,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还真以为——”

叶凡淡淡一笑,看着窗外的行人,调侃的说:“是不是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鬼?早知会吓到你,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47:15
“如果不是你当时出手,我恐怕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鬼了,看来,想要在江湖上立足,自己没有胜过他人的真本事,还真是不要强出头的好。”苏青民微笑着说,“当时还真以为自己可以英雄救美,最后却落得个险险送了性命。”

叶凡只轻轻一笑,并未开言。

“回到皇宫,过得还惯吗?”苏青民小心翼翼的问,看着叶凡平静的脸,眉间淡淡的忧郁,和唇畔轻轻抿起的漠然,“听说司马希晨做了皇上后,对天下人称,除了你叶凡,他将不再纳任何人为妻。能够遇到你,只怕是再也不肯放过你。”

叶凡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水。

“唉,说起来也是天意。”苏青民叹了口气,说,“司马希晨在江湖之上也曾经是个冷漠无情的玉面郎君,是个曾经让无数少女碎了心的无情公子,却偏偏栽在你的手中,听说,他当时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没想到最后却偏偏死心踏地的爱上了你。真是造化弄人。你打算怎么办?”

叶凡喝了口茶,淡淡的说:“既然说是天意,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那皇宫,若是我想呆,我自然会呆,若是我不想呆,自然是没有人可以留得住我。我想,这个道理,司马希晨自然是明白,他不会为难我的。——有没有我父母亲的消息?”

“这件事,只怕是司马希晨最清楚。”苏青民皱了下眉头,说,“自从那日遇到你,你让我去看望你的父母亲,我去了,但是,没有司马希晨的令牌,谁也进不去。我没有武艺在身,只能打点些钱财从一些外围的人口中探听出一些消息。据说,当今的皇上,也就是司马希晨,对你的父母亲一直是比较照顾的,并没有为难他们。你的父母亲也确实是活着,听说,身体还不错,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叶凡点了点头,轻声说:“司马希晨虽然行事有些荒唐,但还算是个遵守诺言的人物,他既然说会照顾我的父母亲,自然就不会为难他们。我父亲——算啦,我还是自己去看看他们吧。”

苏青民微笑着说:“你打算瞒我哥哥到什么时候?”

叶凡淡淡一笑,轻声说:“不要告诉我他一直孤家寡人一个,说他没有娶妻我到是相信,但是说他身边没有相伴的女人,我可是不太相信,我可是知道一直有个痴情的女子陪伴着他,只是他不肯给人家一份承诺而已。”

苏青民一愣,看着叶凡,诧异的说:“你是如何知道的?这四年你到底在哪儿呆着?为何连这等琐事你也晓得,连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如果不是那名女子有了身孕,找到了我的父母,要求我的父母给她一个名份,哪怕只是妾的名份也好,我也不会知道这名女子的存在,你是如何知道的?”

叶凡淡淡一笑,不经意的说:“世界虽大,但有时候也有些缘份说不清楚,至于这四年我在哪儿呆着,并不重要,至于我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事情,也只是巧合,说不上有多么的奇怪。”

“你真是个让我捉摸不透的女人。”苏青民叹了口气,笑着说,“这四年,以你一个千金之躯,不说别的,只说要如何生存下去就是个问题,你竟然还活得如此滋润,不仅瞒过了我,还瞒过了一个如今的九五之尊,一个万人之上的人,并且让这个万人之上的人为你神魂颠倒。你是如何做到的呀?”

“有你说得如此夸张吗?”叶凡笑了笑,说,“其实女人可没你想的如此不堪,若论起来,女人的韧性和生存能力,绝对不次于你们男子,只是你们男子一直太过自以为是。如果你们肯好好的平等对德才身边的女人,你就会发现,哪一个女人都是人中凤花中冠。”

叶凡一笑,笑容明朗妩媚,说不出的醉人,说不出的迷人,只看的苏青民傻乎乎的看着叶凡说不出一个字来。

回到皇宫,叶凡悄悄的溜回平阳宫,黄昏的太阳安静的慢慢沉下去,晚风中透着秋意的浓浓的寒意,平阳宫苑中的树叶在风中哗哗做响,明明是夕阳西下,却在空气中有着隐约的雨意。

大兴王朝是个多雨的气候,常常会明明前一刻还是晴天,转眼就是雨意迷朦,或者风狂雨骤。

一进平阳宫的大门,叶凡立刻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大门是开着的,挂着两个红灯笼,在风中摇摆,说不出的寂寞。叶凡立刻闪身躲在门畔,静静的往院中看。

是何明,站在一身便服的司马希晨身后,一脸的无奈和难过,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复杂,而且有些莫名的滑稽。

叶凡看到他的表情,竟然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何明,其实是个内心温柔的男子,四年当中对杜若欣的暗恋,其实真让人看着心疼。这个何明,实在不算是个坏男人。

听见何明无可奈何的说:“皇上,您这是何必呢。我想皇后她只是一时贪玩,去了哪里逛去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您一直站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您看这天,说不定一会就会下雨,要不,您去屋里等着?”

“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如何啦?”司马希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寂寞,淡淡的就如秋风,身心疲惫。

“已经昭告了天下,如今天下都知,大兴王朝的皇后已经回到皇宫。”何明恭敬的说,“林夫人送了贺礼,杜夫人也吩咐人来带杜姑娘回去。当时与皇后有关联的人都已经默认了这件事,看样子他们觉得非常的惊讶,但并没有人表示异议。”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正在说话。

“你们主仆二人如此好兴致,跑到我的住处来,竟然不经我的允许就打开我的大门自由出入,如此说来,这皇宫中也不见得有多么严格的规矩呀。”有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宛如夕阳温柔的余晖,一下子照亮了司马希晨和何明的脸。

二人回头,门口站着叶凡,青丝随风轻轻飘动,神情淡淡的透着温柔和妩媚,轻轻的靠在门上,素衣衣角轻飘,说不出的飘逸迷人,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酒坛,纤纤十指在黑黑的酒坛的衬托下更加显得纤细白净,灵动可爱。

何明立刻恭敬的低下头施礼,轻声说:“何明见过皇后娘娘。”

叶凡轻轻一笑,说:“早上见我的时候还是少夫人,如今称呼就改了,好像改得还挺顺口。”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49:01
何明面上一红,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怕着这个皇后娘娘,叶凡,从他遇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让她整蛊了一次,那一次表面上的坠河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虽然是叶凡有意戏耍于他,但也确实是他有意捉弄叶凡在先,不想没捉弄成反而被叶凡痛痛快快的戏弄了一场,如今他仍是记忆深刻。

司马希晨微笑着看着叶凡,她肯回来,不论她去了哪里,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只要她肯回来,就好!

叶凡指了指怀中的酒坛,轻轻一笑,说:“虽然不打招呼离开不好,可我却带来了赔礼道歉的礼物,这坛酒是窑藏了十多年的好酒,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酒店老板的手中‘眶骗’来的,如何?可否抵得过我不告而别的不礼貌?”

“你回来就好。”司马希晨微笑着,心中似乎要落下泪来,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有叶凡在眼前,他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如果看不到叶凡,他觉得他的生命只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就如同没有遇到叶凡之前一样,他只知道自己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那是他唯一的目的,他的生命就是为这个目的存在的,但遇到叶凡后,他突然发现,原来他的人生可以变得更加温柔美丽。

叶凡淡淡一笑,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份歉意,从司马希晨并不平静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他的心痛,原来她的离开并不是简单的离开,她的离开让他受了伤。

“不如这样,你让宫里的大厨师做几道好菜,你出菜,我出酒,我们喝酒聊天如何?”叶凡微笑着说,心中的温柔突然让她的语气变得俏皮而娇嗔。

“好!”司马希晨微笑着说。

何明立刻转身就去办理,这个叶凡,让他不知为何总是时时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小心又让叶凡给戏弄喽。

平阳宫,宫灯在风中摇摆,眼看着秋日的一场夜雨就要来临,风中已经有了淡淡的雨意。

叶凡静静的坐在桌前,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着对面的司马希晨,桌上佳肴摆满,司马希晨看了看,指了几样让何明留下,其它的统统撤了下去,他亲自为叶凡倒上了酒,微笑着说:“美酒再好,也会伤身,不如我们少喝些,多说些话,如何?”

“好啊,我赞成。”叶凡立刻说,“其实这酒并不好喝,也解不了千愁,若是可以解愁,如今我怕早已经是个大酒鬼了。不过,你好像蛮能喝的,甚至兵临城下,你也照样可以一杯一杯的喝酒,全不在乎危险就在眼前。”

司马希晨低下头,轻轻的说:“如果不是思念比酒更伤人,我何必要喝酒?酒伤的是人,情伤的是心,人伤了可以疗伤,心伤了却无法缝补。凡儿,只要能够看到你,我绝不会再与酒相伴。”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你虽然能喝酒,但从未见你喝了酒发酒疯,所以我很是奇怪,你到底能喝多少酒?”叶凡好奇的说。

“你何时见我喝过很多的酒?”司马希晨温和的说,“你这四年过得可好?”

叶凡调皮的一笑,说:“你真的以为清风剑是天下第一不成?毕竟流云剑法是与你的清风剑法不相上下的武艺,你只知清风剑法的奇妙,哪里知道这流云剑法也有清风剑法不及的神奇之处。”

司马希晨满眼疼爱的看着叶凡,心里头全是满足,她的一笑一言都让他觉得快乐幸福。

“你笑什么?”叶凡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只知道看见你就觉得开心,就忍不住想笑,就觉得幸福满足。”

叶凡面上一红,听见窗外的风声渐渐的大了起来,她喜欢这风声,风声让她觉得温暖就在手间。

遥远的一处庭院,也是如此的风雨来临前的寂寞和风声入耳。叶芯安静的盘腿而坐,她的母亲坐在附近,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如今的李氏,看起来有些憔悴,但风姿仍然妩媚。

密密的汗珠在叶芯的额头不断的沁出,身上的衣服也渐渐的湿了许多地方,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唇角慢慢的渗出血痕。李氏的脸上有了不忍之色,但强忍着,没有出言阻拦。

好半天,足足一顿饭的功夫,叶芯才松了口气,轻轻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母亲,轻轻的声音中满是疲惫,“娘,只怕是这第四层我一时是练不过去了。”

李氏心中叹了口气,百毒门的武艺有时候真是邪门,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竟硬生生的给逼成如此模样,从来在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女儿,如今也练成了百毒门最邪门的武艺,并到了第三层,这四年,叶芯真是经历了不少。

“已经练了四年,吃了不少的苦,咬咬牙再坚持几日吧。”李氏温和的说,“你师父一直对你抱着很大的期望,在你身上花了不少的功夫,你不可以让你师父失望。”

“女儿知道。”叶芯叹了口气,看着母亲,“就算是为了父亲,我也一定要练到可以和司马希晨对抗的地步,只是,女儿实在是资质太浅,那一日试探司马希晨,如果不是他心存忍让之意,只怕是女儿回不来了。”

“娘知道。”李氏走到女儿身旁,替女儿拭去嘴角的血痕,轻声说,“所以你师父才会冒险让你练这等危险的武艺,司马希晨是清风剑法的传人,你如果与他兵刃相见,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以他对你姐姐的眷恋,如果你练成了目前的武艺,可以让自己就成为一柄不可战胜的兵刃,只要可以近得了他的身,就一定可以杀了他。”

“师父他为何一定要置司马希晨于死地?”叶芯喃喃的问。

李氏看了看女儿,眉间有些不忍,轻声说:“娘知道,你喜欢司马希晨,始终对他下不了手,但是,你宁愿自己杀死他,也不愿意他死在其他人手中,所以,努力练习武艺,只求可以让他死在你手中,死个痛快。这四年,真是难为你了。”

“我师父为何不肯以真面目见我?”叶芯轻声问。

李氏欲言又止,轻声说:“芯儿,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若是知道了,只会更伤心。”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50:06
“女儿真是羡慕姐姐,已经死了四年的人,竟然还可以让司马希晨放在心中,念念不忘。”叶芯叹了口气,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发现母亲一脸的不安,诧异的问,“娘,您怎么啦?”

“没什么?”李氏努力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你父亲怎么样了?”

叶芯点了点头,轻声问:“要女儿陪着您去吗?”

李氏摇了摇头,温和的说:“没事的,娘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如今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去了,他也想不起你是谁来。”

“好吧。”叶芯面带疲倦之意点了点头。

李氏离开女儿的房间,穿过走廊走进离女儿房间很远的一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低低的声音,有几分恐惧之意的说:“您叫我。”

“进来!”里面的声音暗哑而且生硬冷漠。透着几分阴郁之意。

李氏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黑衣人坐在榻上,正是叶凡的父亲,四年前的叶王爷,面色瘦削,皱纹满布,似乎是老了许多。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妾,全无感情的说:“你女儿练得如何啦?”

李氏颤悠悠的说:“老爷,这种武艺本就邪门,女儿她从未练过武艺,虽然练了四年,毕竟不是从小就练,只怕是一时半会的还达不到您的要求,如今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层,过第四层还需要些时日,老爷您不要着急,她已经很用功啦。”

叶王爷面无表情,冷酷的说:“好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如果是凡儿,一定早就练成了,你生的这丫头本就愚笨,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想办法保住凡儿,而不会让她去嫁司马希晨那个混蛋啦!”

李氏低头不语。

“老爷。”外面有温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煮了些莲子汤,要不要喝一些?”

听见外面的声音,叶王爷的脸色立刻温柔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温和可亲,皱纹似乎也少了许多,温柔的说:“好的。”,然后看了看李氏,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李氏立刻恭身离开,外面是叶凡的母亲蓝氏,也是叶王爷一直最爱的女人,只有面对她的时候,叶王爷才是温柔可亲的。李氏知道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已经断了争宠的心。

蓝氏推门走了进来,面容仍然秀丽,手中端着一碗热热的莲子羹,轻轻的走了进来。“我看外面又变了天,担心老爷会觉得身体不舒服,特意煮了碗给您,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只要是你做的,就一定合口。”叶王爷温柔的说,“我没事的,你不要太累着了,时间不早了,待我喝了,我们就休息吧。”

蓝氏温和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的满足。

平阳宫,酒已经喝完。

叶凡面上微有些泛红,看起来愈加的美丽动人,看着司马希晨,轻轻的说:“难道我父亲他不是真的忘记了所有?”

司马希晨淡淡的一笑,说:“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为难他们,他们如今生活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并不过问他们如何生活,每日有人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但并不与他们同住,我既然许他们自由,就绝对不会干涉他们的自由,他们愿意如何就随他们自己。”

“如果他起意报复你呢?”叶凡看着司马希晨,温和的说,“那日刺杀你的一定是叶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四年时间可以练成那般武艺,绝非易事,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你父亲本就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你们姐妹三人虽然并没有从小练艺——当然你是个例外,你本身是流云剑法的传人,这点连你父亲也不晓得——但,毕竟是有些先天的条件,所以四年时间她能够练成如此程度也不足为怪,如果你父亲存了报复的心,我再怎么提防,除非是杀了他,否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但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伤害他,所以允许他自由活着,应对他,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叶凡低下头,想了想,轻声说:“我明天想去看看他们。”

“当然可以。”司马希晨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

“你不担心我为了我父亲也与你为敌吗?”叶凡半真半假的说。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宁肯死在你手中。”司马希晨淡淡一笑,完全没有犹豫的说,“遇到你后,我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活着,如果单纯只是报仇,何必要活着,就算是杀死了所有的李家后代,替我父母亲报了仇,也无法换回我父母亲的生命,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而已。我现在活着,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够和你在一起,如果一定要死,我真的宁愿死在你手中,因为,这也许是你唯一肯为我做的事。”

叶凡无语,看着司马希晨,呆呆的愣起神来。

“凡儿,我可以勉强你一些事吗?”司马希晨伸手握住叶凡的手,眼睛里有隐藏的心疼。

“什么事?”叶凡不解的问。

“我可以留下来吗?”司马希晨有些艰难的说,“我不会勉强你一定随了我,但我希望你可以允许我留在你身边,我只是呆在平阳宫,我可以在别的房间休息,绝对不会勉强你,我只是希望我可以看到你,这样,我才会觉得我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叶凡愣了愣,心中一阵发紧,眼泪差一点掉下来,努力微笑着说:“这儿是你的皇宫,是你司马希晨的天下,自然是你说了算的。”

司马希晨痴痴的看着叶凡,笑着笑着,竟然笑出泪来。“凡儿,你可知你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吗?”

叶凡低下头,心中一片茫然,自己回到司马希晨的身边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他能许给她一生一世吗?

“我可以抱抱你吗?”司马希晨看着叶凡,微笑着说。

叶凡心中一颤,努力微笑着,娇嗔的说:“一天只可以提一个条件,今天不行,明天可以考虑考虑。”

司马希晨手上一带,叶凡一时不察,身子一晃,栽入司马希晨的怀中,听到司马希晨的心跳之声,声声入耳,满怀的温柔和爱意,深深的围扰住叶凡,叶凡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无力,仿佛流浪的人,终于找到了歇脚的地方,贪心的想要从此时间停住,不知不觉中,身体偎进了司马希晨的怀中。
anro 发表于 2010-7-15 20:50:48
“我想要的是我们在一起的分分秒少,没有什么今天明天。”司马希晨霸道的说,“对我来说,下一秒都是不可预测的,所以,这一秒才是最重要的。”

“天下男人一般黑。”叶凡‘恨恨’的说,“此话果然不错!”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不语。

清晨,叶凡醒来,司马希晨并不在身边,他要去上早朝,不得不去,如今他是大兴王朝的皇上,有些事,是他自己逃不掉的责任。

但是,走的时候,他特意没有惊醒叶凡,虽然他们只是相拥而眠,已经让司马希晨非常的满足,他不想勉强叶凡,他要的是叶凡的人和心,他要叶凡再次爱上他,他要他们二人可以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在床前,有盛开的花,带着水珠,有着淡淡的花香,还有,叶凡熟悉的面孔,娇荷微笑着站在床前,看着叶凡,恭敬而且快乐的说:“娇荷见过皇后娘娘。”

叶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皇上人呢?”

“皇上去朝堂了,走的时候吩咐奴婢小心伺候娘娘,皇上还特意摘了些花来,说是让娘娘早上醒来的时候,不要因为看不到他而不高兴,这花是皇上特意到栊翠苑摘的,还带着雨珠。”娇荷恭敬的说,但不敢看叶凡的眼睛,似乎有些害怕,喃喃的说,“皇上嘱咐奴婢,若是娘娘高兴看到奴婢,奴婢就留下,如果娘娘不高兴看到奴婢,就吩咐奴婢立刻消失。”

叶凡看着床前的花,想起昨晚的一句戏言,她说,如果司马希晨希望她能够原谅他,就一定要好好的表现,要亲自为她做些什么。不过一句戏言,司马希晨竟然当了真。一个堂堂的大兴王朝的皇上,竟然在早上上朝之前,特意跑到花园为她摘了花来,真有些感动。

“娘娘——”娇荷轻声唤道,“是不是您要起来?还是继续再休息一会?皇上再过一会就该下朝了,接着就会过来,说是要和您一起用早膳。”

“我自己来吧。”叶凡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说,“在外面独自呆了四年,真有些不太习惯让人伺候了,你先下去吧,替我准备梳洗的水,如果有其它事,我再叫你。”

娇荷立刻点头,面上带着几分笑意,退了出去。

看着放在床前的花,叶凡手指轻轻滑过,上面还有湿湿的雨意,仿佛司马希晨期盼的心,手指划过,凉凉的,仿佛一碰就碎。

“皇后娘娘,”娇荷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似乎有些犹豫,声音听起来不是十分的确定,“林夫人来见您,您是否要见?”

林夫人?傲林山庄林庄主的第二位夫人!叶凡忽然淡淡一笑,四年的时间见她的时候不多,但,她来得正好,正好可以了结一下叶茗的事情。那个傻姐姐,这四年中吃的苦定不少。

“让她进来吧。”叶凡淡淡的说,语气中听不出开心还是生气。

“是的。”娇荷微微哆嗦了一下,好像从叶凡语气中听出来了漠然的味道,这是她唯一听出来的感情,就是,叶凡根本没有再当她们这群人是可以信任的人。

门被从外面推开,莫绿衣从外面静静的走了进来。

室内有一名素衣女子,大约是刚刚起床,还没有梳洗,一件素淡的衣,轻轻的裹着纤柔的身躯,风一吹,婀娜多姿,风姿绰约,一头的青丝不带一丝一毫的装饰,如瀑布一般垂在肩上,宛如丝缎般发着诱人的光泽。

“见过皇后娘娘。”莫绿衣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规矩恭恭敬敬的见了礼,说话的时候偷偷的观察着面前的女子。

叶凡轻轻一笑,轻轻的转过头来,莫绿衣猝不及防,正被叶凡看个正着,一愣,双腿一曲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叶凡的微笑看起来淡淡的,四年不见,她愈加美丽起来,肤洁如玉,眉清目秀,安静中透露着娴静和淡然,看不出仇恨,看不出怨恨,甚至看不出曾经相识的痕迹。

“起吧。”叶凡声轻语淡的说,“说起来,我们还曾经是婆媳的名份。此时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泥于规矩二字。——娇荷,赐座。”

娇荷立刻替莫绿衣搬来凳子让她坐下。

“谢谢皇后娘娘。”莫绿衣心中暗自思忖,不过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为何有如此让人不得不沉下心来小心谨慎的气势?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听着心里发颤。只是这气势,就真的不是若欣可以做到的。这个叶凡,天生就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女子!

“大清早的来正阳宫,必是有事吧。”叶凡随意的一坐,微笑着,淡淡的说,“直接说来听听吧。”

“这——”莫绿衣沉吟一下,硬着头皮说,“我是为着若欣的事来的,我知道现在皇上已经诏告天下,立你为大兴王朝的皇后。这是不可再更改的事实,但是,如此一来,就可怜了若欣,我想请皇后娘娘允许皇上给若欣一个名份。”

叶凡淡淡一笑,看着莫绿衣,清丽的面庞看起来让莫绿衣觉得有如沭春风的感觉。

她等了好半天,叶凡就是不开口,似乎没有听到莫绿衣的话。

“皇后娘娘——”莫绿衣心里头忐忑不安,叶凡的表情如此的平静温和,却让她整个人陷在冰冷的感觉里,她不得不再次硬起头皮,看着叶凡,喃喃的说,“请让若欣不再伤心。”

“抱歉。”叶凡淡淡的说,“我做不到。”

“皇后娘娘!”莫绿衣着急的说,“我,——臣妻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可以让若欣成为皇上的妃子,并不是想让若欣取而代之。若欣是个死心眼的丫头,从小就对希——皇上心有所属,到如今突然变成这个局面,你要她如何活下去?”

叶凡仍然淡淡的笑着,仿佛在和莫绿衣谈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般,轻轻的、慢慢的说:“她如何是她的事情,与我有何关系?”

“皇后娘娘——”莫绿衣呆呆的看着叶凡,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去好心的替自己的丈夫另外娶妻纳妾。”叶凡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漠然,“况且你既然已知皇上已经不愿意再娶她,何必要勉强她一定嫁一个心中已经没有她的男子,何不劝她另觅有情有意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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